二分之一的记忆

黑

平凡
她看上去很普通。事实上就她所从事的职业标准而言，她确实很普通。外表平平，身手也平平。
很小的时候她就是个不出众的孩子，没有人对她印象深刻。就算是她最好的玩伴提到她也无法确切的描述她的特点。甚至连长相都不能记得十分清楚。这种不出众的特点延续到了她成年，以至于她成为了一名刺客也仍旧是如此。
因为她的平庸，所以重大的任务轮不到她，她比优秀的刺客活得更为平稳，也更为安宁。有时候你看到她甚至会怀疑刺客工会的会长为何会留下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突出点的人在工会里面，她帮不上大忙，也只能解决些小事。这样安静又无所事事的刺客也许过去没有，现在和将来都只会有她一个。她的存在被很多工会的老前辈认为是个奇迹，也有人猜测她是会长的私生女，无论怎样的说法似乎到最后都与她无关。而她，就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平淡到虚空。
她住在普隆德拉南街的贫民区。开着一家不起眼的药品店，由于任务不多，所以她必须用另外的方式来维持生计。作为一个刺客最基本的技能是学会如何解毒，她也不例外。她靠贩卖一些常用的解毒药为生。那些价格不高不低，看上去就像她本人的那种性格。
周围的人对她一无所知。按照对门开面包店的Cid大妈的话来说，不就是个三拳打不出个闷屁的小药店老板娘，没准还是个寡妇。猜测总是有的，只是说来说去到最后说的人自己都开始不相信了，而她，也是笑笑而已。
她没有男朋友，似乎男人也不大愿意来找她，也许是因为她太沉默，也许也因为她太单调。她生活的有规律，太有规律以至于像座大笨钟，估计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偶尔她也会给过去的朋友写信，虽然总得不到回应，她却仍会这样做，仿佛所谓写信只是一种表象，只是她用来诉说的一种工具，至于有没有人看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却有着一个很不平常的名字，“Sin”――原罪，无论如何也和她不相衬的名字，现在属于她。
她也不记得这是否是她的本名，她不重视姓名也不重视性别，也许与她所接受的教育有关，一个刺客，对别人了解的越多对自己也就越不利。她则更为极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重视，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什么能令她打起精神去关注，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与己无关。
直到有一天……


记忆
“……人工生命体，具有强大的力量和特殊的外表。由于其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在特殊情况下会出现无法受控制的局面，其作为一种特殊的生命体类似于召唤兽，但是又有别于召唤兽，召唤兽是借由契约者的心脏跳动来获取动力，一旦契约者的心脏停止跳动召唤兽将随之死亡，而当召唤兽死亡时，契约者的心脏也会停止跳动。然而人工生命体与召唤者之间并非契约关系，而且也不是以召唤者的心脏跳动为动力，它们以召唤者的记忆为食，会不断的吞噬召唤者大脑中与记忆相关的蛋白质，而且它们会优先吞噬蛋白质最厚实的区域，也就是与召唤者关系亲密之人的记忆。
当召唤者的记忆不足1/2时，人工生命体将自动消失。鉴于这样的严重副作用，炼金术士工会于国历1893年下令禁止进行人工生命体召唤。”

——St.Lord.Pel《1904版炼金术士工会简明史》
Eve合上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着正圈在自己脚边睡得正熟的小羊，连Eve自己都很难相信这就是炼金术士工会明令禁止召唤的有着强大力量的人工生命体。
Eve伸手摸了摸小羊的头，疲倦的小东西动了动耳朵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便继续沉沉的睡去。
昨天因为在实验室误将酒精倒在了刚做好的火烟瓶里面，结果实验室温度过高，引发了爆炸，自己也被送进了医院。还好，只是额头受了点轻伤。
躺在医院的床上的时候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阿姨匆匆忙忙的向自己走过来，关切地问自己有没有伤到哪里的时候，Eve一边礼貌的回答，一边努力的思考这个阿姨是谁？
“女儿啊，你就不能换个职业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家里为你担惊受怕的，生怕哪天你那个破实验室出什么大问题，你又不肯让你爸爸来插手你的事……”眼前的阿姨絮絮的唠叨着。
Eve这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母亲么？怎么连自己的母亲都忘记了。Eve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只是沉默不语。

看着那个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小东西，有时候Eve会想，不知道它会不会做梦？如果做梦，它会梦到什么？
凡是生命都会有它的记忆。
凡是记忆都会有它的梦境。
倘若有一天自己连梦也不存在了，是否也意味着那仅存的记忆也消逝了？
没有记忆的岁月，生命是否如同一张白纸？

Eve捋了捋耳边的垂发，习惯性的轻笑了下。
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的生活就会如同一张白纸吧。
一张无法书写的白纸。
突然她觉得心口一阵绞痛，有种想吐的感觉。
“啊……看来又中毒了……”Eve这样想着，摸索着去找解毒药。
制作酒精的材料植物梗源自于曼陀罗魔花的茎，曼陀罗魔花是卢恩米德加兹王国大陆上最具毒性的植物。它的花和茎都含有剧毒，每年死于它的毒的人数以万计，然而这样一种毒到令人痛恨的植物却是制作火烟瓶的良好材料。由此看来，每天都和实验打交道的职业并不是什么好职业。
忍着剧痛好不容易摸到了药瓶，却让Eve倒吸一口凉气。

解药用完了。

如果在15分钟内不能服用解毒药，这辈子就不用再中毒了。
Eve觉得疼痛加剧，冷汗在不断的从还没痊愈的额头流出。她感觉身体在慢慢的下滑。
啊……难道就要这样死掉？真是失策呢……忘记去买解毒药了……
最近的那家药品店在哪里？让我想想来着…...唔……有点想不起来了……
好痛……已经过了几分钟了？
艾斯咪可鲁……你在哪……
Eve无力的躺在地上，那只白色的小东西却不知去向。
不可以就这样死掉……快，快爬起来……
Eve努力的支撑起已经开始麻木的身体，缓慢的挪向门边。她吃力的将手伸到门锁的位置。
不……不行了……没有力气……身体好重……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无力的手拨开了门锁，她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小脑袋，还有一张略带愤怒的脸……

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另一个夜晚了。
啊……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唔……头好痛……
嗯？好像还是在自己的床上嘛。
Eve扭过头，那只白色的小东西正趴在床边，用脑袋蹭自己的手。
她爱怜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看上去，小家伙被人揍过一顿。
“艾斯咪可鲁，哪个家伙这么大的胆子，敢揍你。”
Eve有点生气。
“我。”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飘了过来。
是那张曾经略带愤怒的脸，现在她似乎很平静。并且顺手用一块湿毛巾给Eve擦脸上的汗。
“你？是？”
“一个被你的羊把店给砸了还被咬上一口，生气的要抓狂一路追着这个家伙来到你家，顺便救了你的小药店老板。”
“.…..”
“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家伙是为了救你才去我的店里闹事，不过我还是教训了它一顿。另外，向你索要店里的损失。”救她的人仍旧是一脸平静，仿佛那些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
“.…..”
“你现在没事了，以后记得要定期去买解药。如果实在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定期送货。”
“你这是在做广告吗？”
“算是吧……”
“.…..那个……”
“嗯？”
“非常抱歉……砸坏了你的店……我的羊……”
“没事，我不也揍了你的羊一顿嘛，也算是出气了。”
“果然是很生气……”
“嗯，第一次气得发狂。”
Eve注意到那个人手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看样子确实咬得很用力。
“很疼吧？”
“嗯？手么？确实，几乎咬断骨头，这家伙，真够狠的。”虽然是这么说，那个人却是一幅不痛不痒的表情。感觉那伤口不在她身上，倒是在说别人一样。
“不用包扎一下？”
“过会就去弄。”
艾斯咪可鲁经过这么一闹已经相当疲倦了，倦着白色的身体窝成一团躺在了那个人的脚边。
“好了，解毒药给你放在了床头，记得定期察看解毒药的数量，快没有了可以让这个小家伙来通知我。今天我先走了，明天记得将帐单寄到我的店里。”
还真是有点不近人情的味道。
Eve这样想着，这个人应该是那种无论什么事都会说的明明白白的人吧。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艾斯咪克鲁。”Eve疼惜的摸着小家伙的脑袋。


彼此
从那以后Eve经常带着艾斯咪克鲁去光顾Sin的药店，偶尔实在是太忙，忘记了去买药，Sin则会很及时的将解毒药送到Eve的实验室。
Sin看上去漫不经心，似乎从来不认真听别人说话，可是有些时候却并非如她表面看上去那般。
真是个奇怪的人。
Eve如是评价道。
当她知道Sin正儿八经的职业是刺客时，她表现得很惊讶。
“不是很….不，是压根儿看上去就不像嘛！”
Sin无可置否的偏了偏头。
连自己都不怎么在乎是干什么的，别人会惊讶也是正常的吧。
或许，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渴望这种安静的小药店老板的生活也说不定。
当Eve问她有没有杀过人时，她略略的犹豫了下。点点头。
她看到Eve眼神中有点黯淡。却又有着理解。
泄露自己的身份有些轻率的意味，如此危险的举动如果让会长知道了估计会立即命令自己离开首都，转派其他城市吧。可是不知为何，Eve对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就算是死在她的手里，也无所谓吧。
突然之间Sin有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Sin和艾斯咪克鲁第一次的见面并不愉快，不过却并没有妨碍他们成为好朋友。看得出来艾斯咪克鲁相当的喜欢Sin。
Eve并没有告诉Sin艾斯咪克鲁就是炼金术士工会禁止召唤的人工生命体。她的顾忌不是没有理由，太过于轻信一个人是不好的举动，如果万一Sin将这件事报知工会，也许自己将会再也看不到艾斯咪克鲁。
它是她的孩子。
从当初毫无意识的胚胎，到现在模样如同可爱的小山羊般的艾斯咪克鲁，无论是她还是它，彼此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艰辛。
无法割舍的感情，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这样被破坏，将会终生后悔吧。
所以Eve选择了沉默。

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结局。


临界点
“……当人工生命体的素质成长到一定的阶段，由于其原有的胚胎构成过于低级，使得其累积的力量无法发挥出来，就好比一个沸腾的开水壶，在它将要沸腾的时候不给其充分的空间来释放热量，反而要将这些热量全部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工生命体会显得异常的躁动不安，表现出原始的暴力倾向，我们称其为临界点状态。
临界点状态的人工生命体是相当危险的，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破坏欲望，这个时候需要及时地利用‘贤者之石’来引导其进行自我进化。
这里不得不提到神秘的物质——‘贤者之石’，这种石头我们至今也无法研究其确切成分，‘贤者之石’具有引导力量的能力，严格的说是吸收过分的力量，能使生物体内的各种力量达到平衡且饱和的状态，并诱使各种力量进行新一轮的融合。
这种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物质最早被发现于达纳托斯之塔……”
                            ——St.Lord.Pel《1904版炼金术士工会简明史》

“达纳托斯之塔？”Eve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达纳托斯之塔是优佩雷公司接手开发的一座古迹，据说里面封印着传说中的魔剑士达纳托斯的灵魂。是天使们的领地。然而天使们对于贸然闯进的人类却并没有表现出好意，从开始发掘的第一天起，天使袭击工人的事情就不断的发生，直到1890年由于开发的员工死伤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量，优佩雷公司下令停止了对达纳托斯之塔的发掘，并派专人对入口进行了封锁，尽量避免塔内的怪物出塔袭击朱诺附近的居民。
按照工会简明史的说法，贤者之石在塔内每一层都被封印着一颗，分别由4个天使看管，曾经被袭击又幸存的人为这四个天使取了四个名字“监视者”“慰劳者”“代行刑者”和“安慰者”。
具幸存者的描述，这四个天使虽然有着天使的外貌，但是行为却和魔鬼无异。倘若有幸看到他们，基本上就已经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了。
因此达纳托斯之塔也被称为死亡之塔。

Eve深深的叹了口气。
艾斯咪克鲁的情绪已经越来越躁动不安了。连安息都无法让其停止躁动的举止。撞坏家具已经是很轻微的行为了。今天差点伤了人。幸好当时Sin在场及时地抱住了发怒的艾斯咪克鲁，不然那个朝它扔石头的小男孩可是相当的危险。
艾斯咪克鲁的身份Sin似乎也有所察觉了。
昨天Sin对自己说道，有个问题她一直觉得很奇怪。Eve开始没怎么在意，等到Sin说出那个疑问时，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那天我救你的时候看了下你的房子，没有任何地方被损坏，那么艾斯咪克鲁是怎么出来找我的？”
那是艾斯咪克鲁特有的生命体技能——“位置互换”，也就是通过艾斯咪克鲁自身的意念力量使其达到空间位移，穿越任何物质。这不是普通的山羊所能拥有的。
Eve顶着Sin怀疑的目光，沉默不语。
Sin没有继续追问，Eve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不拆穿她。

达纳托斯之塔……好遥远的词……
Eve一瞬间被无力感所包围。只是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拿到贤者之石的。
达纳托斯之塔，死亡之塔……
看着在睡梦中烦躁不安的艾斯咪克鲁，Eve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如果不能及时地利用贤者之石让艾斯咪克鲁完成自我进化，它就面临着被工会发现的危险，一旦被发现，艾斯咪克鲁将会被强制还原为胚胎，并进行销毁。永远的消失。
那是她的孩子，现在她却无法救它。
被吞噬至所剩无几的记忆，现在也要被夺去。

Eve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她感觉到自己在慢慢的化为空白。
就像很多天以前她意识到的那样。
空白的如同一张纸……
我不想失去艾斯咪克鲁……
那是仅存的回忆，还是最后的温情。
以前那些最美好的记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Eve明白那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付出得太多，现在已经输不起任何东西了。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Sin的药店门前，她朝里面看了看，Sin似乎不在店里面。
她推开门，疲惫的走了进去。
她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也许明天，也许不久以后，就只会有她一个人来到这里了。
那个白色的小身影可能将不复存在。
她转向那面刻有他们三个名字的墙。
那是前几天Eva说要合影留念所刻下的，Sin的名字，Eve的名字，艾斯咪克鲁的名字，还有艾斯咪克鲁可爱的小蹄印。
她摸着那些字。泪水不停的滑落。
一只手轻柔的搭在她微微耸动的肩上。她握住那只让她安心的手。
那个自己熟悉的人用手臂将自己包围在一个令人安心的狭小空间内。
除了它，我似乎也只剩下你了呢……

“为什么哭？”
Eve将头靠在Sin的肩上，摇了摇头。
“被风吹进砂子了，眼睛里面。”Eve笑了笑，她不想让Sin看到自己的眼泪。
“乱讲，这里哪里来的风。”
“没什么……只是随便哭哭罢了……”
“会有随便哭哭这样的事情么？”Sin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家伙，撒谎也不会好好的打个草稿么。
Sin沉默了一下，她也叹了口气，“艾斯咪克鲁出了什么事情……”
Eve没有回答。
“那家伙是……人工生命体吧……”Sin又叹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了……”
“也许吧……”还是那样淡淡的语调，让Eve觉得安心。
“怪我以前没有告诉你么……”
“不……”Sin摸了摸Eve的头，“那家伙是你的孩子吧，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失去自己的孩子。”
Eve紧紧地抱住了Sin。
这是个能让她觉得安全的人，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剩下的记忆。
虽然她总是不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做事情也似乎漫不经心，但是骨子里却是个很细心的人。
“……已经到极限了……它……”Eve梦呓般的小声说着。“.…..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强制消除了吧……”
“.…..临界点么……”Sin看上去知道的不比Eve少，“需要贤者之石吧……”
“嗯……”Eve轻轻的点了点头。
Sin再次沉默了。
“今天睡在我这里吧，别想那么多，先休息。”
Eve顺从的点点头。


不归
如果那天能够不醒来，也许一切会有所改变。
又或者只是一种假象。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

Eve醒来时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Sin不在？
去哪里了……
她急忙冲到店内。
“Sin！！”
过于空荡的药店内竟然泛起了回音。
不在……没有人……
不好的感觉在Eve的身体里蔓延。她跑回自己的实验室，艾斯咪克鲁正不耐烦地顶着门。
Sin不在。
习惯于看到Sin和Eve同时出现的它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孤单一人的Eve。
似乎它也在问，Sin呢。
身体上还残留着Sin的温度。证明她离开并没有多久。
也许还来得及。

毁葛原野上，一个女孩和一只羊正在拼命的奔跑。
当Eve看到昏倒在达纳托斯之塔入口处的管理人员时，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根本就没有结果的将来，你为何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明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去争取么……你这个傻瓜……傻瓜……
“你这个大傻瓜！！”
Eve大声地哭起来。
“傻瓜！傻瓜！傻瓜！”
“谁是傻瓜啊……”那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
Eve猛地抬头，Sin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她蓦地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Sin。
“刚准备进去，结果就听到你这个家伙一大清早在这里大吵大闹的。”Sin微笑的看着她。
“不要去。”
“不去……我不想看到你伤心，也不想看到艾斯咪克鲁就这样消失掉。如果是赌注，也总要去试一试。”Sin仍旧是那样淡淡的神情。
“不要去……”Eve哭了，“我不要失去你……”
“傻瓜……”Sin笑了，却带着浅浅的哀伤，她摸了摸Eve的头。“不会的……”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我要跟你一起进去。”Eve认真地说道，泪水仍旧在流淌。
你不可以离开我，而我也没有什么好再失去的了。
如果命运是场赌注，那么我要和你一起。
Sin静静的微笑。
“我会保护你。”

命运的确是场赌注。
只是有些人注定不是这场赌注的赢家。
失去了你们，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我不在乎失败。

塔内的怪物数量惊人，Eve和保护着她的Sin以及艾斯咪克鲁都已经伤痕累累。
已经很接近天使们的领地了。
Sin和艾斯咪克鲁努力的保护着Eve，即使知道结局，却仍旧没有放弃。

终于，看到了那块散发着耀眼红色光芒的贤者之石，它安静的镶嵌在一块石座上。
四周一片寂静。
Eve听到了天使的歌声。
悠扬而纯美的琴声。
还有低沉又令人沉醉的歌声。
死亡的序曲。

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天使们在靠近。

我会保护你。
就算是注定要输掉这场赌注，我也要倾尽全力保护你。
Sin沉默着用身体挡下每一次攻击。
这是我最后的时刻了。


艾斯咪克鲁爆发着强大的攻击力。
同时也在猛烈的吞噬Eve的记忆。
Eve的意识渐渐模糊，艾斯咪克鲁的力量使她的身体不堪重负。
也使艾斯咪克鲁尚未完成进化的躯体承受着巨大的反噬。
它不在乎。
它要保护她。
它的身体里充满了她的回忆。
它觉得无比幸福。

一团蓝色的光辉笼罩在艾斯咪克鲁和Eve的身上，Sin微笑着，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她知道，这个结局，或许才是最好的。

Eve觉得身体被某种力量撕扯，周围的空间被某种不知名的能量压缩。她努力的想要抓住Sin的手，可是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终篇
“已经醒来了，但是……”医生难过的摇了摇头，老妇人哭了起来。
医生示意她可以进去看病人了，老妇人颤抖着打开了病房的门。
Eve坐在床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看到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她礼貌的报以微笑。
最近来看我的人很多呢，不过这些人我怎么都不认识…..真是奇怪……
老妇人在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她怔怔的望着Eve，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里包含着希望的意味。
Eve觉得很奇怪。
“阿姨，您怎么了？”Eve侧过身向老妇人递过自己的手帕，那是她母亲用香水百合的纤维为她编织的，带着淡淡的百合香。
老妇人接过那手帕，失声痛哭。


走在普隆德拉德大街上，Eve觉得很亲切。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她发了会愣，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边。她感觉有人把手放在她肩上，她下意识的想要握住那只手，可是，肩上空空如也。
停了摆的钟，总是不清楚自己曾经向往的方向。

她习惯性的去楼下不远的那家小药店买解毒药。结果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古董店。
一切都变了，只有那扇门没变。
她伸过手，慢慢的摸着那扇门。
一些怀念的味道。
说不清道不明。
物是人非，她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无法记起来。
残缺的碎片却愈发清晰。

她推开门，缓缓地转动着身体，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屋子。
一些怀念的味道。
说不清道不明。
她发现一面残破的墙上有些字。
有她的名字，还有两个陌生的名字。
突然她觉得空气中弥漫着记忆的气息，被震荡着，浅浅地落到她的眼睛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明媚不清。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自己，是最后一个。


对开发死塔的公司记不住名字了...OTZ...完全凭印象写了个名字...写错了别抽我

[ 本帖最后由 黑 于 2006-6-18 02:42 编辑 ]

出云隐者

果然某百合女跳出来了=v=

一笑ér过

喜欢这样的故事

sd5354634

很好的故事.写得满细腻的

Element

大人啊~继续百合吧~~百合王道啊~o>_<o
仍然是感觉很好的文章呢~~~~~~~

黑

...死神...我完全沒看過...連簡介都沒摸過...OTZ

出云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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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有BLEACH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