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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冰挣扎着,但即使已经全身是伤,刺客的决心还是让她不能挣开分毫,她咒骂他,打他,咬他,他依然不肯松手。

“我永远也不会任由你这样下去!”身上这样程度的伤,神不是没有经历过,那对他来说还是可以忍受,但是,他无法控制胸口的痛楚,那样的心痛的感觉遗失了太久,他都不能完全明白它的涵义,他也不再妄想用理智去控制自己,对于自己来说,现在完全暴露内心的想法,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最本能的思想也许更好。他抱着她第一次悲愤地呼喊。

“你这恶女人!把原来的冰还给我!快还给我!!”

“没有什么原来!蠢材!”她用圣杖狠狠地打了他的头,“你不放是吗?那我就用法术杀死你!”

“你不会那样做的,你清楚……我也清楚!这样近的距离下如果你施法,那么我们两个都会死!”

回来吧冰……你不会那样做的,你难道不是爱我的吗……我不相信你会狠心伤害我……!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以为这样抱住我我就对你无能为力了吗?”巫师诡异地笑,她抬手,带着恶魔般的表情说出下一句话,“卑贱的家伙,不用法术,我一样可以杀死你!”

她高举了圣杖。

下一刻,那神器已经经由它主人的手,狠狠地刺进了刺客的后背。

“哈——哈哈哈哈……”

“呜……!!”

我不相信……你会狠心伤害我……

曾经深刻相信的东西,破灭了,她用行动打碎了一切。那痛楚传遍了全身,神从来没有觉得有哪次的伤比这次更痛,他禁不住痛苦地哀号一声。难道诸神就要设下这样的巧合?那个被圣杖·英灵刺中的地方,也就是上一次被俄塞里斯抓伤的地方,新伤加上旧伤,让他痛得无与伦比,他咳出的鲜血溅在冰的脸上,渐渐变成暗红,那是一张狞笑着的脸,冰看着他的眼神冷漠无比,他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出那团团的黑暗,想不到最后她竟然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

但是他无怨无悔。

在意识渐弱之际,他更加地抱紧了眼前白袍的女巫师:“冰,我说我会永远守护你,现在看来,我算是做到了……你看,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愿意变回原来的样子,对我展开笑颜吗?我真的想在看一次那个温柔的你、那个逞强的你……”

“我不想看见你现在邪恶的表情……”神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两道眼泪从他眼角缓缓流下,滴在他的紫色制服上,也滴在冰的脸上、长袍上,“我真的好伤心,好绝望,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只有上次我不得不亲手杀死我的好兄弟时才有过……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快点恢复,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好吗?”

“你怎么那么罗嗦?我……呃!”冰突然推开了已经全身无力的神,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发抖。“啊~~~~~好难受~~~~~”她痛苦地呼叫,“父亲大人,救救我!”

“冰!你怎么了?怎么了?”神挣扎着爬向冰,抓住了她的双肩,“出了什么事?你的身体好烫……冰,我死了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只是抱着膝盖靠在冰冷的墙上,闭着眼,蜷着身子。

我的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我不动,也不想动;不想,也不想想,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会在这里,陪伴我的只有这一片黑暗。

外面有些什么,我不愿去探究,我觉得肯定也是无垠的黑暗。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感觉,没有思想……

这片黑暗把我的心变得和它一样冰冷而没有人情,外面发生怎么样的事情也好,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习惯了这一切。

但那是什么东西,让这浓重的黑暗有了些微的颤动?

我突然发现我有了一丝的感觉,一丝的思想,一丝的听力。

那个声音突破重重的黑幕到达我的耳边:“冰,我在等你——出来见见我吧!”那声音微弱,但又充满期望。

冰是谁?是我吗?这个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黑暗说:你不需要去关心那个,那个跟你毫无关系。

哦,原来如此。

但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不要向黑暗屈服——我一直在等你——求你,回来——!”

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我似乎有过一次相同的经历,但上次我好象找到了答案,这次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黑暗又说:你应该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思考,不要聆听。

不,我觉得这个好重要,至少我要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冰——求求你,求求你变回原来的样子!”那声音渐渐清楚起来。

我脑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个人悲伤的脸,那是谁?他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试图理清思路,但越来越混乱。

“我爱你……我会永远守护你……”

那张脸猛然变得清晰起来,那是神的脸,他脸上满是水样的悲哀,那个声音,是他在呼唤我!

“神!你在哪里?”我想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在心底呐喊:告诉我!你在哪?

“从这里走……从这里走……”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呐喊,我欣喜万分地追随这声音摸索着向前走。

“不要过去!那是幻觉!”黑暗在大叫。

我捂住了耳朵:那不是幻觉!幻觉怎么可能那么清晰,那么温暖?我不要听信你的谎话!

在这一片无垠的黑暗中,我只有紧紧跟随着他的声音,我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而他的声音一直鼓励着我:不要放弃。

我突然看见了别的色彩。

那个很小很小的白点出现在黑暗中,是那样显眼。

“向着它走吧——打败黑暗——向着光明走吧——”

那里是光明的世界,那里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执着地向着那白点走去,那点渐渐变大,有着灿烂的白光。

我知道,快了。

黑暗在恐惧地尖叫,发出阴森而凄厉的声音:“回去~~~你不能去那里,不能!”

它突然从自己体内伸出了无数带刺的触手,它要缠住我,把我抓回去,或者,干脆杀死我。

触手缠住我的手脚,那上面的尖刺扎进我的皮肤,异常疼痛,难道我就要在此屈服?

“神,救救我~~~我真的支持不住了……”

“你答应过我,你会相信你自己!”

海底洞窟四楼的水弥漫而来,齐腰深的海水中,那是神紧紧地抱着我,我答应过他:就算命运是这样可怕,我也要试着用自己的心去改变它……

我不会放弃,绝不!

这点痛,算什么?!我用手抓住这些触手,硬生生把它们扯断,我每前进一步,就有更多的触手向我扑来,我向前猛冲,那些尖刺在我身上划出数不清的伤痕。

那扇发出耀眼白光的大门前,黑暗的触手遮天蔽日。

我拼命想解开这触手纠结成的墙,但我无能为力,后面追来的触手又缠住我的腰和双脚,把我往回拽。

我恍惚中又看见了神的脸,他流下了眼泪,这是真的吗?我从没见过他哭,因为我知道他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他一定非常伤心……因为我啊……

神,你不要再哭泣了,我这就来见你。

黑暗啊,你放手吧,不要再阻挡我,你知道这是徒劳无用的。

穿过那道沾满我鲜血的墙,我满身伤痕地迈进眼前的光明世界。

最近的记忆如流水般泻进我的脑海,我看见我自己杀死了无数的人类,那尸横遍野的场景让我胆战心惊,更可怕的是,我看见自己残忍地对待了幻和星月,还有,神。

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见他……

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我看见了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他一脸焦急地望着我,他的脸上留着泪痕,他不停地问:“冰!怎么了?怎么了?”

“神……神?”

他像是触电似的定住了:“是,我是!冰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哭着说,“我那样对你……”

他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再一次把我紧紧抱入怀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也使劲抱住了他。

“先吃我一招!你这喋喋不休的小丫头!”冰暴一个大步跨上前照着幻就是一个“狂击”,幻急忙向后跳,勉强避开了他的攻击。水纹之剑在地上砍出一道深深的沟槽,幻倒抽一口冷气。

冰暴拔出剑来,又一个向前突刺,幻只有往旁边闪避,她在闪避中拉开了和冰暴的距离,然后急急弯弓搭箭,银箭向冰暴左肩射去,冰暴却也立刻往左一跃,不仅闪开了银箭,更是跃到了幻退避的方向上,他朝来不及躲开的幻一剑劈了过去!

“手握胜利之剑的战神体尔啊,请降下恩泽,保护这位少女不受兵器的伤害——霸邪之阵!”星月一早就念起了咒语,在这危急关头正好起了作用,冰暴一剑劈下去好象砍在了厚重的铠甲上,幻只受了一点轻伤。正值两人贴得最近的时刻,幻在胸前张开炽天使之弓:“冲锋箭!!”

冰暴急忙把剑身挡在身前,箭直射在上面,他连人带剑被射退了好几米。“速!上!”幻不敢放松,立刻叫道。猎鹰本来在高空盘旋,听到这话,一收翅膀直冲下来,在冰暴四周上下飞舞,扰乱他的注意力,冰暴狂怒地用剑格挡着猎鹰一次次利爪尖嘴的攻击。“水之精灵,听我号令,为我服务——冰箭术!!”他急速喊道,空中猛地射下十道冰棱,射向飞翔的猎鹰。“火之精灵,空中起舞,借吾力量——火箭术!!”十道火箭与十道冰棱相撞,火与冰一起消失。

“比拼法术,我可不会输给你。”光举起手中的大巫师之杖,微笑着看着冰暴。

“该死!”冰暴叫道。他猛地挥起一剑,正砍在速的翅膀上,猎鹰尖叫着掉在地上。“你这笨鸟,自寻死路!”他说着一剑朝速的头刺下去。“箭雨!!”又是无数银箭飞来,冰暴猛抬头大喝:“霜冻之术!!”箭再次纷纷结冰掉在地上。“竟然又用这一招,小丫头你很笨啊。”他嘲笑着吃惊不已的幻。

而当他再看那鸟的时候,猎鹰已经不见了踪影。

“哟哟哟,这位可怕的骑士先生,怎么连自己脚下的东西被拿走了都没有注意到呢?”说这话的人正抱着猎鹰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叼着草叶讥讽地看着冰暴。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冰暴气得七窍生烟。

“哦哟,不要那么大火气啦!我只是办点事回来的途中路过这里而已。”

“少废话!受死!”冰暴挥剑直刺过去,剑中石头,大石粉碎,但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小妹妹,要多关心自己的动物搭档哦!”那个一袭紫衣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幻的身边。

“你、你是谁?”

“我说了我是过路的,反正我不是你的敌人就对啦!这猎鹰就暂时由我来保护好了。”他轻松地说。

“你也是个刺客?你穿着跟神先生一样的装束。”星月发现。

“唉~~~~看来我们组织有必要去换一套工作服了……”那家伙假装无奈地说,“装束泄露……我真是不称职啊!”

“别,其实这套衣服蛮好看的!”幻急忙叫道。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冰暴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他还没被这样戏弄过,现在牙齿咬得咯咯响。四人急忙散开,做好一切准备,他们分别移动到冰暴的四周包围了他。

“我不会放过你们……狂暴状态!!” 冰暴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顿时,他目露凶光,周身散发出惊人的杀气。他直接朝星月冲了过去,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水纹之剑。

“二连矢!!”两支锐利的银箭早已向冰暴那边疾飞而去,而冰暴只是一个猛力挥剑,两支箭根本没有碰到剑就奇异地折断了。好可怕的剑压!连空气都成了锋利的剑刃!

“缓速术!!”星月对着向他冲来的冰暴大喝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冰暴的继续前进,可变成狂暴状态的他就算受到了缓速术的干扰也依然保有比较快的移动速度,他一边狞笑一边接近了星月:“杀了你……杀了你!”

光突然出其不意地冲到他身边,他右手握着法杖,左手握紧了一块红色魔力矿石:“大地的精灵,封印住敌人,石化术!”

矿石发出耀眼的红光,笼罩了冰暴,他全身一下子变得僵硬无比,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箭雨!!”无数的银箭再一次射向冰暴,这一次他可不能念出咒语了,因为他根本无法张口,银箭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

“胜,胜了吗?”幻不无疲惫地问道,她的手指上到处是弓弦勒出的伤口。

“应该结束了吧?”星月也放松了下来。

“哼哼……可惜啊……你的箭干扰了石化术的完成。”一片混乱中,冰暴带着插在身上的十几支箭费劲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躺着重伤倒地的光,“他用自己的贱命做赌注,想要封印我的行动,可惜啊,靠近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接下来死的就是你们!”他露出邪恶的笑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神紧紧把冰拥在怀里,“我知道你一定会恢复,我知道你不会向黑暗屈服!”

“神……眼泪?你哭了?”冰感到有水珠滴在了自己的脖子后面,惊慌地连声问:“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那样残忍地对待你,你伤心才哭的?”

“不是,傻瓜!我从没怨过你,我是太高兴了……”

“都是因为你的呼唤,我才能战胜黑暗,现在我好累……”在经历了刚才激动的重逢后,冰全身无力,她的头也只能轻轻靠在神的肩膀上,“好辛苦……要出来见你……真的好辛苦……”她虚弱地说。

“冰?你可别晕过去啊,不要吓我!”神着急地说。“咳咳!”他自己也禁不住伤痛的折磨,不住地咯血,但他嘴角仍有着一丝微笑:“满足了,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满足了。”

“神!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冰哭着用手抚摸着神背上的伤口,那把圣杖·英灵仍然牢牢地插在他背上。冰知道这杖不能拔,拔出来神就会因大出血而死,她不住地呜呜哭泣,责怪自己的软弱无能。

“不要哭啊!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那个把你拉入黑暗的冰暴骑士……啊!幻和星月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把视线转向战场,看见冰暴一步一步地向幻和星月逼近,他们三人虽然都受了伤,但神知道以冰暴的实力还是能够杀掉他们,他顽强地想站起来去支援他们,但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可恶!我真没用!”他懊恼地说。

“我们要救他们,神,帮帮我!”冰注视着神,眼睛里有坚定,却也含着绝望,“我要发动怒雷强击,消灭万恶的根源……就算,就算他是我的父亲……”

“不要!以你现在这样微弱的精神力,你会死的!”神紧张地抱着冰说,“我不允许,不允许!”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你难道就那么自私,要让星月、幻、还有彩虹大陆上的人类就此灭亡吗?这是最后的手段!”

“……”

“神,最后就再帮我一次吧……”冰用双手握住了神后背的圣杖,杖头对着的,正是战场的方向。

“如果我的力量能帮助她的话,神圣的圣杖·英灵,请你尽量用吧,哪怕我死了也好,但请不要让她就此离开这个世界。”神拥抱着有些微微发抖的冰,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吹拂世界的风之精灵啊,带来乌云,带来闪电,消灭眼前的邪恶吧——”

刺客感到了强大的雷电的能量,是巫师付出一切招来的,贯彻了他们两人所有意志的力量。

“幻!星月!赶快向后退!”神拼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怒雷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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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球形闪电一个接一个落在眼前,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这个人类与魔物决斗的战场,幻和星月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刚才要不是听到神的喊叫及时后退回避,现在他们也该在里面承受地狱的煎熬了。


天地间一片雷电的青光。


两人隐约听见了那个闪电世界中传来的愤怒但已微弱的呼喊:“我不甘心那……!”


乌云散去,雷电消失,眼前只有残破的银色铠甲和一滩暗红的血渍。


“赢了?赢了!”幻高兴地一下抱住星月跳了起来,“小星!最后还是我们的胜利!”她用食指和中指比画出一个大大的“V”,开心地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刚才那个法术,是冰小姐施放的吧?她恢复了吗?”


“那不是太好了!啊!我记得光爷爷还倒在那边的,那边是法术效果的范围内啊……还有那个刺客大叔,他们不会没有逃出来吧……”幻突然想起,难过得要哭出来。


“看!克鲁斯大人在那里!”星月突然指着右边,一块石头旁,光静静地靠在那里,他旁边还站着翅膀受伤的速。


“幻,这里有一张字条!”星月从石缝下抽出了一张黄色纸片。


给可爱的猎人MM和牧师DD:



我这个过路的还是很有用处的吧?你们欠我人情了哦!下次如果有缘再见,可一定要把情还给我啊!那么,带我向我的笨徒弟神问个好,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有更痛苦的事等着他呢!




路人甲


“笨徒弟神?他是神先生的师傅吗?”星月疑惑地说。


“那不就是刺客工会的会长么?!天那~~~~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幻如梦初醒,她以前听神提过这事。


“不……不要!我绝不!”在这趋于平静的高台上,神绝望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幻和星月急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神……拜托你了……”冰流着泪说,“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决不那么做!”神大喊道。


“杀了我!快啊!”冰摇晃着神的身体,但她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她的精神也渐渐衰弱。


“小冰!干嘛自寻死路啊!”幻着急地追问。


“啊,幻、星月……你们谁都行,杀了我吧!我……我的这个意识……就快消失了……到时候面对你们的……又会是那个邪恶的冰雪……所以,趁她还没有再度出现……杀掉我……让我解脱,好吗?”


“我怎么下得了手?怎么可能!”神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找回本性,就那么几分钟,你就要我亲手杀了你?”


星月拉拉幻的衣服:“我们走吧,这是他们俩最后在一起的时间了……应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


“55555~~~小冰你可不要丢下我啊!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不用死也能救你的办法的!”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神,你劝劝她呃……不要让她寻死啦!”她被星月拉着走了。


“求求你……求求你……”冰悲哀地望着神。


“我做不到……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无法伤害你一分一毫!”神已经泪流满面,他全身都在颤抖,“我不要!不要!!”


“啊~~~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压制住她了……”冰痛苦地倒在地上,她左手捂着头,右手紧紧抓住神的衣角,“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难道你愿意看见我杀死你们,再毁灭世界?”


“我也不要再重蹈覆辙啊!上次我亲手杀了肝胆相照的弟兄们,这次你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吗?”


“这个意识消失后……我就不在是原来的我了……站在你面前的冰雪不会有任何感情……她只会杀戮……你清醒一下吧……杀掉我呀……”


“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让你死!”


“神,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你不能那么自私……我永远爱你,所以……不要伤害你!”


“我也是啊!!”


“……你可以活下去的,但是我已经不行了……取代这个意识的不是我,我是要让你杀掉她,在她重新毁灭一切前……!”


“我……”神无比绝望地看着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冰,他颓然地跪坐在她的身边,心中充满矛盾和哀伤。


冰的周身又开始散发出那种可怕的寒气。


“快……点……不要……再犹豫……了!我……”她用再微弱不过的声音艰难地说道,同时把神的衣角抓得更紧。


“冰……!!”


“答应我,活下去……”


“……不!”


“说你会好好地活下去,神……!我求你……”


“我绝不一个人独活!”


“答应我!……否则即使在那个世界我也不原谅你……!”


“……”


“答……应……”


“……我会……活下去的……”


神闭上了眼睛。


锋利的拳刃轻轻从她的脖间划过。


神的泪水滴滴滚落在冰的长袍上,他咬紧了嘴唇。



“神,你要去哪?”幻畏惧地看着神。


“去我们应该去的地方。”神吃力地抱着冰,毫无感情地说。


“我们也去……”


“不了,你们还有自己的路。”


他抱着她,踉踉跄跄地向远方走去,他背上的圣杖折射出银白色的光晕,两人消失在树林里斑驳的阴影中。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遭遇这结果……为什么……是我这双手……结束你的生命……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在笑……不要再笑了……换个表情吧……你那么高兴么……死在我的手中……可恶……我的拳刃上你的血迹……仍然带着温热……还有流动的感觉……但你身体里的……我不要杀你,不要杀你啊!!!!我宁愿你接下来杀了我……
   
我不该老是听从你的话啊……我应该拒绝的……
   
你走了……却留下我在这里忍受无尽的自责……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是我杀了你,我是罪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感受到……我是多么残忍的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们……一起回去吧……



曾经的斐扬村落附近,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在林中一块小小的空地上,一座坟墓静静地伴随在某棵老树下。


这座不大的坟墓有一块美丽的墓碑,它是由一整块巨大而晶莹的琥珀做成的,光线穿过它在地上投出明黄色的影子。


墓碑正中,插着一把银白色的法杖,杖身深没入碑中,只有那羊头模样的杖尖露出于石碑之外,用它黄色的眼睛平淡地远望着眼前那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


墓碑上刻着这样的铭文: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



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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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大人你不要这样,我在一楼写着一共有4部来着的……你让我把这100W个字慢慢填完吧……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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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I外传——前传篇


  “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黑暗而狭窄的阶梯上,男孩有些不安地询问前方的男人。
  “不要多问。”他只回答了这一句话。
  男孩嗅到了血的味道,一个月前的记忆又要来纠缠,他一阵脚软,这条曲折的回廊,越往前走,就越是有不好的预感。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突然扯过男孩的手。
  “你看着。”
  “……?!!!”
  名叫神的十岁男孩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些眼前的景象,他吓得立刻闭紧了眼,本能地想要躲到师傅身后。
  回廊尽头的房间昏暗,充满了腐臭的腥味,依然没有凝固的血液汇成了小河,淌过两人脚边。
  “站到我面前,睁开眼睛!”飞影无情地说。
  “不、不要,师傅……!”
  “我让你睁开,告诉你,这可是我好心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必须克服你的阴影,还有无聊的软弱!”他强迫神看着前方十几具尸体,男孩几乎要哭出来,他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像秋叶一样颤抖着。
  “呜……爸爸……妈妈……救命……!”他把眼睁了一瞬,又恐惧地闭上,连连后退,飞影二话不说拎起他,把他扔进尸体中间。
  “——啊——!!”身上沾满了血,神终于疯狂地哭叫起来。
  “师傅!救命啊师傅!!”他想要逃离,可是脚软得根本无法站起来,这四周地狱般的景象刺激着他几乎不知世间险恶的心,他能支撑着不晕过去就已经是奇迹。
  “想想你现在的身份!”飞影丝毫不为所动,“你已经不是个只知道撒娇的孩子,你是我刺客工会的成员!如果连这点血都怕成这样,你以后还想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不是想要报仇吗?无法面对死亡又要谈什么杀人报仇!!”
  “啊啊啊~~师傅~~~!!”神依然恐怖地闭着眼抱头大喊。
  “我让你抹杀感情!从今往后,不能有恐惧,不能有犹豫,不能有怜悯同情,不能失去理性!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没有资格询问为什么,即使要杀死无数的人,也不许你动一下眉毛,想要在工会里活下去,就成为我的木偶,成为机器——我让你认真地看着这些死人!”
  “呜……我知道……我知道……”他战战兢兢地强迫自己睁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最终没有掉下来。
  “神,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并且将是条被血和罪覆盖的道路,你已经不能反悔。以后,这个刺客工会将成为你的家,你也只能终身为这个家服务,就算榨干你的一切,你也不能抱怨分毫,如果没有应有的觉悟,当我放弃庇护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飞影不知什么时候又闪到男孩身边,他蹲下来,把手轻拍在神头顶。
  “但是,我希望你活着,笨徒弟。”
  在黑暗中他脸上的那抹笑容难辨含义。
  “我先给你两天时间,在此期间,要求你不再害怕血和尸体,对了,也需要验证一下,至少到我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这里尸体的数目和主要的被害手法吧,要尽量详细哦,这是调查的基础。”
  神拼命摇头,又艰难地点头,再摇头,再点头……
  他害怕被独自留在这个人间地狱中,又清楚师傅这样做是正确的,他害怕这里的一切,又明白自己必须变得尽快无视这一切。
  “我……明白……”
  
  两天后。
  飞影站在回廊尽头,微微低下头,注视着被独自留下的徒弟。
  男孩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就在他身边,他呆坐在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中间,好像被同化了一样,一声不吭——他满身是血,并且依然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神。”
  男孩木然地抬头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还有浑浊的眼神,看得出在这里的短短两天时间对他造成的巨大的精神摧残:他的脸上已然看不见天真,只剩下诡异的恐惧——和一些别的什么。
  “我布置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即使眼见着那孩子几乎没有自我意识的样子,飞影的话语中依然没有一丝波澜,神依旧痴呆地看着他,不能确认他现在是否能听懂师傅的话。
  但是他以一个微弱的,颤抖的声音开了口。
  “我……不害怕……师傅,我会把这些血当成平常的东西来看待……我……我按师傅说的做了,这里,有,16具尸体,应该是3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7个年青人,2个中年人,3个老人,还有1个婴儿……我努力地不忘记……是9男7女,另外他们是死于3种方式,有8个是被拳刃中伤全身伤重而死,有7个是被毒死……还有那个婴儿……她、她是饿死的,因为她的妈妈死了……”他逐字逐句说出这些的时候,是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把两天来认识到的一切汇报完。
  没有退路,就像师傅说的,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一定要走下去,不管前方的考验多么地打击自己,也不许放弃。两天来用以前玩水扔沙团摘花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次次地碰触血和腐肉,两天来用以前只看见五彩斑斓世界的眼只看着灰黑和暗红,为了要在新的地方生存下去,为了一颗复仇的心。
  “哦——?”飞影饶有兴趣地拖长了音。
  “那么神,有什么其他的感想么?”
  男孩木木地注视了他好久,终于,两天来的坚强开始崩溃。
  “他们……缠着我……不论何时都在我身边哭泣……我告诉自己肯定是幻觉,可是它总也不会消失……师傅是为了我才杀了他们,可是师傅真的……好残忍……”
  他再也无法坚持,男孩终于昏倒在尸体中间。
  “……即使认定我残忍,也要听我的话去做完全不想做的事情么?而且,全都说对了,以你只有一个月的基础来看,真是耀眼到让所有人忌妒的才能,比我更有资质,第一次这样的实践中,不倒下的不超过1/3,其中能克服恐惧真正去观察的又不超过1/3,而像你达到这样境界的,也许真是万中有一了。”
  飞影扶起失去知觉的徒弟。
  “但是,训练依然远没有结束,神。以你的天真,要成为工会中地位高高在上的高层人员仍是不可能,你还是缺乏刺客该有的恶质,如果是平常,你这样天真的人,无法为工会办多少事,照理会成为实验品,至少在各种实验中榨干你唯一的价值……说的也是,恨我也罢,为了你,我就试试最速成的办法吧。”
  刺客会长把药粉硬是倒进男孩嘴里,他开始咳嗽起来,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样子,神抓住师傅的胳膊,呻吟。
  “……不要啊!别杀爸爸!555妈妈……”
  “你是想不要哭的吧?软弱的话,只会什么都干不成,天真只会被抹杀,想要光明正大地对抗他们,这不可能……”
  “……啊啊……所以……所以要……”
  “要什么……?你选择了什么?”
  “……要……要比他们更狠……要报仇……”
  “说的对,可是现在依然排斥杀人吧?”
  “……呜……我……不想……那是……坏人……”
  药让无意识的孩子说出最心底的话,彻底暴露其本性,飞影以语言诱导,强行扭转他尚未成熟的性格,男孩不停地发抖。
  “完全不是。既然他们能杀,我也能杀,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该死和不该死,不用去计较以前认为的善恶,从现在起,一切重新开始,把过去的观念都忘记,杀人从现在起很正常,非常正常。”
  “……呃……”
  “再说一次,血是不可怕的,杀与被杀都是平常事,一个刺客永远不计较正义与非正义,可以用任何手段达成目标,就算是利用最亲的人,就算是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
  “呜……”
  “我是你师傅,刺客工会的最高执权者,按工会章程绝不能违反其意思的人。”飞影突然说。
  神用力地点头。
  刺客笑了,他抽出腰际的短剑放在男孩胸口。
  “但是,现在有个任务需要你必须重伤我,给我看看你的回答。”
  “呃……不能……”
  “我再说一遍,为了完成任务,刺客可以除掉任何人,只要他是个阻碍。”
  “……不可以……打师傅……神……神喜欢师傅……绝对……不……”
  这是男孩灵魂最深处的话,没有掺杂一丝的虚假,他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即使是飞影,也不禁动摇了一瞬。
  “……就算是最喜欢的人,为了任务。”
  男孩哀哭着把短剑刺进刺客的肩膀。
  “……任务……”
  “呵,这才对……笨徒弟。”
  你是这里第一个打从心底喜欢我的人。
  
  “会长大人好。”见到飞影带着神走进房间,在场所有忙碌的刺客们都丝毫不敢懈怠地单膝下跪行礼,这里的负责人跪在会长面前。
  “大人来有何吩咐?”
  “我给你一个新的试验品,我不管你怎么对待他,你可以拿他进行各种实验,但不许给他造成身体残疾或弄死他。”
  “是。”白发的刺客毫不惊讶地回答。
  飞影把神拖到他面前。
  “你带走吧,紫邪。”
  名叫紫邪的负责人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
  “大人,这是您的弟子,您希望他成为试验品——?!”
  飞影不耐烦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可以往死里整他,如果说要培训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刺客,这里是最速成的地方。”
  “……大人,恕我直言,”紫邪为难道,“也许用药是最快的手段,但是被当成实验品后还能正常活下去的人实在是微乎其微……我不能保证您的弟子……”
  “他有这个觉悟。”飞影满不在乎地说。
  “……我,我会努力,不让师傅失望,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不对,我不会死的,一定不能死,在为爸爸妈妈报仇之前,绝对不死……师傅说过这里是很可怕的地方,但是我想要变强,所以我不怕。”小小的男孩表明决心似的说。
  “如果他不能承受你们的实验,那只能说明他没有资格呆在这里,没有资格得到我的认同。”
  “紫邪大人,拜托您。”男孩如是说。
  他没有下跪,除了师傅,他至今没有向任何会员下过跪。

PS:=。=版主好凶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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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邪作为工会中为数不多的高层人员中的一个,分管的是工会内部的技术开发工作,为了研究新的药物,新的武技,他们拿活人来做实验,有些是从外面抓来的平民,也有被工会认定放弃的会员,实验品们在这里受到的,尽是些非人的待遇。
  年仅十岁的男孩在这个地狱中的地狱里挣扎。
  每天被要求服下各种开发出的药物,然后被关在笼子里观察反应,大部分的药都有毒性或者副作用;每天被施以各种心理暗示,供工会研究人的心理;被强迫测试身体机能……神觉得自己就像一部机器,被这里疯狂的会员们拆开每个零件彻头彻尾地研究,再粗暴地组装好,等什么时候他们腻了,就会把自己弃置不顾,任自己老化,生锈,进而破损,消亡。
  在各种磨灭人性的实验中,唯以仇恨支撑一切。
  
  “把这个喝了。”紫邪打开铁笼门,把药碗到男孩面前。
  已经是深夜了,一天的实验才告完结不久,难道灾难的第二天又将开始?
  神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动一下,下午的药,据说可以强制激发身体潜力,但首先它就让自己全身像是撕裂一样的剧痛,而一直在吃的别的某种药又时刻刺激着神经让它保持着兴奋状态,所以连晕倒或是睡着都做不到,脑海中还残留着很多被灌输的思想,即使仅剩的意志知道要去接过这个碗,也无法做到。刚才被人随便扔进了笼子,直到现在也是很悲惨的脸朝地的姿势。
  刺客察觉了这情况,他收回手,把药碗放在旁边,几乎与此同时,他看见男孩颤动的手指——他的动作趋向,竟然是想去拿碗?
  紫邪把神从笼子里拖出来,他看见他在药物作用下怪异恍惚的表情,他似乎轻声叹了口气。
  “不需要这样努力,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刺客的。”
  “……紫邪……大人”男孩被安置着靠在笼边,他依然能认清周围的环境,这是实验品中极端稀有的情况。
  紫邪端起碗,慢慢地喂进神嘴里。
  “……这个不是新的实验,是解毒剂,至少可以让你感觉好一些。”他轻声说完,再小心地把男孩送回笼子里,锁上门。
  “作为一名刺客,要时时记得保护自己,别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自己的身体和安全是最重要的。”紫邪正色道。
  “你知道材料柜在哪里,只要你白天好好坚持,保证绝不让自己的意志被实验瓦解,那么从明天起,每天这个时候我会来教你药理学,告诉你分辨各种药草,让你知道哪些东西可以帮助自己。”
  刺客淡淡一笑。
  
  “这是西纳雷叶子,跟芦荟叶子很像,但是颜色比它浅,叶脉也比较多而且细,主要用来医治擦伤,也带有一定肌肉迟缓的效用,属于凉性——你还能撑下去么?”紫邪把手中的一束药草放回桌面,把视线转到男孩身上。
  他不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并且拿起一小片西纳雷叶子放进嘴里尝了一下——他喜欢用这个方法确实地了解每一种药材的效果及不同点,不过在紫邪看来,这个孩子更像是在拿自己做实验品,就算是毒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他不可能时刻管着手下,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暗地里对这个孩子干了些什么,他看上去越来越不对劲。
  他开始越来越少地说话,即使有再大的痛楚也难得吭一声,而且不管要让他做什么实验,他也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任由对方摆布,这实在是像极了一个无生命的木偶,要不是晚上教他药理学的时候他还听得进去并且有时会提出疑问,真的难以确定他的思想是否还活着。
  各种各样的药和实验确实让一年前还对武艺几乎一窍不通的男孩变得像另一个人,对他的素质测试结果连紫邪都不得不惊讶,光凭他在这一年中都没有被整死这点,就足够让整个技术研究部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他现在完全无视血,无视哀号,无视跟他一样的实验品们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景象,他跟别的人被关在一起,也丝毫不理睬他们,他们疯狂地咬他、打他、推他,他也照单全收。
  紫邪担心着他的未来。
  
  飞影再一次专程为了自己的徒弟踏进研究部区域的那天,发了非常大的火。
  找到神的时候,他被铐在冰冷的石板上,两个刺客正拿着小刀摆弄他的左手——把皮肤划开,研究里面的筋脉,并且完全不用麻醉药一类的东西。
  “把他放开。”飞影走到他们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我告诉过你们不许做会给他造成身体残疾的事。”仔细看过那整条血淋淋的胳膊以后,刺客会长说的第二句话。
  “以后你们也别干了!其他人听着,今后把这两个也当试验品处理!!”把那两个刺客扔进铁笼里,愤怒的飞影大声宣布,他盯着已经站在地面上仰头注视着他,却一言不发的神,他恼火地给了他一巴掌。
  “笨徒弟!你不知道反抗的吗?!”
  “……”他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左胳膊不停地流血,光看也知道伤得多重,但神没有疼痛的表情。
  “——跟紫邪说!神我带走了,叫他回来就来见我!——跟我走!”
  “……是,师傅。”异常简捷,已经完全是程式化的回答。
  
  金字塔迷宫,地上二楼。
  “你们确实把他培养成了正统的刺客,让他记住了所有基本观念,但你们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棋子,完全不会主动行动,并且完全没有自尊心。”飞影在迷宫拐角观察着不远处被刻意丢下的徒弟——没有人告诉他要做什么,所以他只是站着不动,邪骸战士的弯刀已经几次砍过他的身体,他依然不会想到还击。
  “实在是非常抱歉,会长大人,但我一开始就说过,做实验品的后果通常都是非常糟糕的……”紫邪虽然这么说,却也露出痛心的神情——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他开始喜欢上这个顽强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就这样毁了他。
  “你们没有灌输给他最重要的东西:自尊,让他对一切都逆来顺受,但是你们又强化了他那些仇恨的思想,如果再迟一点发现,估计他就没救了。”飞影皱起眉头,因为他的徒弟现在的表现:神看见身上的血,很明显地兴奋起来,他抬起带血的胳膊,轻舔伤口,并且露出一种渴望的古怪笑容,不久后他竟然开始咬自己的伤口,像是想看到更多的血一般。
  “嘻,嘻嘻……都死掉……”
  “您说得对,他看上去一直在想让所有憎恨的人都惨死的情景,但身体却没有攻击性,他已经把所有的血都当成是仇敌的,确实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和肉体都是要承受不住的。”
  “麻烦事,算了,还是我来解决吧。”飞影消灭了包围着神的魔物,拎起不正常的男孩说。
  
  那之后又过了半年,所以当一直渺无音讯的少年再次站在大厅门口时,连正忙着审核资料的那位高层也愣了半晌。
  “师傅说,我可以回来。”他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你们可以继续在我身上做当初未完成的实验。”
  不用这里的人带领,少年便自行走向关押实验品的房间,他看了看拿着钥匙的一名刺客。
  “把门打开吧。”
  刺客难以置信地开了锁,神拉开笼门,平静得离奇地走进去,重又回复了安静。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这里可是没人愿意来的地方!”打发走周围的人以后,紫邪几乎有些恼火地问,他完全看不透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自从上次会长从这里把他接走,在金字塔中看见实验给他造成的恶果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个几乎被毁掉的孩子,想不到他竟然主动回到这里!
  紫邪仔细地打量他,他还是异常地安静,看起来毫无感情,这半年他似乎长高了许多,而且看得出接受过锻炼的痕迹,他突然感到了欣慰。
  因为少年的眼中不再是迷雾漫漫,他看见了自我肯定的光芒。
  神坐在笼里,抬头。
  “我想要变强,为此可以接受一切。并且,紫邪大人的课还没有结束。”
  紫邪确信他听见了少年的喃喃自语:
  “……我恨这里的所有人,但我不恨紫邪大人。”
  
  技术研究部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成了不怎么能惹的角色,对他的实验重又开始无休无止地进行,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是紫邪正好在场的一天。
  少年连续几天被用来实验新的慢性du药,他还是非常顺从,让紫邪不得不再次担心起来,况且,由于他惊人的生命力和潜力,让极度讲究竞争的工会中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现在在他身上做的,都是最危险的实验,du药也是,喂他吃下的慢性毒是会渐渐破坏神经的东西。
  他从昨天中午起就没说过话了,连半夜的药理学也表现得无法集中精力,但他还是撑过了今天,到明天,按计划任务就能完成,会给他解药。
  不过虽然是解药,也不可能让损坏的神经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神抱膝靠在笼子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自从来到工会后,儿时的记忆、思想和观念一天天地被蚕食,他记不起从前的自己,记不起故乡的街道,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可怕念头在脑中浮现,是迄今为止被施予过多暗示的结果,这几天的实验似乎又加重了精神的不稳定性,他觉得思维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应该在今天不会来的人们竟然又带着阴笑蹲在他面前?
  “原定要吃这个的实验品死了,所以你就代替吧。”两个刺客不怀好意地隔着铁栏把药水递进笼子。
  神闻到了某种他知道的特殊药草的味道,他默默地看着外边的人。
  他第一次摇头。
  “里面的成分和我刚吃的药里的成分混合有剧毒,我不能死,你们两天以后再让我实验吧。”
  两刺客看起来很吃惊:这孩子怎么知道这么深奥的事?!而且,他竟然说了不!这个没有任何资格反抗的实验品!
  “你什么时候懂得药物知识了?!少提否定意见,快吃!!”
  心里很乱,但神依然没忘记再次回绝,他难受起来。
  “实验品没资格说不!”
  思路突然中断了,师傅在这半年里一次一次强调的句子还有那些愤恨突然浮现脑中。
  ……特意欺负自己的人,绝对不让他好看……
  紫邪听见那边传来的骚动。
  他的两个手下正粗暴地要把那少年拖出来,要强行让他喝药,少年虽然没怎么挣扎,却很明显地扭开了头,分明是不愿意的表示。
  实在做得过分了!紫邪想:他的实验今天已经结束,只是看他不爽就要再给他加量,迟早会弄死他的!
  “你们……”边说边走过去的紫邪话没说完,事情就发生了。
  在那场拉扯中,他突然在少年眼中看到了一瞬的寒光,冰冷彻骨,连自己也不寒而栗。
  然后下一瞬就看见那个年仅12岁的孩子轻而易举地反剪了抓住他的大人的胳膊把他踩在脚下,又闪过另一个刺客挥拳击在他腹部。
  最后一瞬的时候,少年夺过了拳刃并刺进两个刺客的心脏。
  在大家还没注意到之前,关押实验品的笼子边已经扩散了鲜血,在那些红色中小小的刺客邪笑着跪下来,把手掌覆进血液中。
  紫邪一把拎起舔着指尖的血液的神,他突然回过神来。
  “……!”
  神呆呆地看着两具尸体,他几乎记不起前一刻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但身体留下的真实的行动感还在,他无言地瞪大了眼。
  “你杀了他们。”紫邪说。
  “……我——?!”他喃喃地,惊讶地问。
  紫邪沉默地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表情了,但现在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刚才的……真的,是我吗……?师傅!告诉我,师傅……我根本没有准备……救救我,师傅——!”
  
  “你说他杀了你的两个部下?”飞影感兴趣地重复了一遍,“是吗?”
  “是的。”紫邪跪在下面说,“您的弟子神反抗了我的部下并将其杀死,以我的分析,这不是他想达到的结果,可惜我们的实验让他变得易怒并且嗜血,您又交给了他要还击的思想,他无法控制。他现在一直这样,所以我只能带他来见您。”
  飞影把视线转向紫邪身边的少年,他一直惊恐地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负罪感?没关系,这种事很快就会习惯。紫邪,你也应该有经验。”飞影一脸无所谓地说。
  “实在抱歉,听到了谈话,会长大人。确实,工会人人都有这样的经验,但像我和紫邪这类在战乱中长大的人,对于杀人的恐惧时间几乎没持续多久,但这名会员应该是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正统的教育,突然从天堂跌落地狱,对他来说不是一两天就能克服的恐惧。”
  “是你吗?子元前辈?你的任务完成了?”紫邪似乎很高兴。
  “是啊。”刺客出现在门外,他拿着文书走到同僚旁边,跪下行礼,“会长大人,目标资料已取得,特来报告。”
  “明白了。”飞影说,“放着吧——神的话,留在我这几天,我会让他克服恐惧,你们可以走了。”他挥手开始赶人。
  紫邪没有起身:“大人,虽然我完全不介意,不过根据工会章程,以下犯上,杀害上级……”
  “死罪是么?你指神?”飞影问。
  “……是的。”他沉重地回答。
  飞影盯了紫邪半刻:“你很矛盾,不想让他死,不是么?”
  “……”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死。”
  “——什么?”不光是紫邪,连子元也不由得一起叫起来。
  “我不是包庇——神没有以下犯上,不信你们可以搜他的身。”飞影说,并且奸笑着看见两位高层看见那个东西恍然大悟的表情。
  “代表中层身份的信物?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中层会员了?”子元惊讶道,“这么小的孩子?!——确实,他杀死的是下层会员,完全没有以下犯上的罪名,反而是那两个下层强迫、侮辱上级,该被处死。”
  “他应该从来没说过吧?因为如果说的话,那些下层就没有资格拿他做实验,我早就料到了。”
  “——可是,这不可能!”紫邪说,“他这个年纪和资历,要成为中层需要的武艺水平……”
  “他过了中层测试,三个月前。”飞影说,“而且成绩是良好,有资料可以作证,不然的话,他能毫发无伤地瞬杀两名下层?”
  “请不要小看了我的笨徒弟。”刺客会长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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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0-9-10 22:50 发表
我了个去………………
LZ你在挑拨我的黑化神经吗………………
看了以后我觉得………………
《协会》里面…………
男主角的双重人格(?)不够力啊!(洛·影:你有完没完…………)


=。=啥?斑竹大人恕小女子无能理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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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场沙漠中的浩劫到现在,已经4年了。
  “啊啊啊啊啊啊~~”
  隔壁的小房间里突然传来疯狂的叫声和什物纷乱地撞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门被猛然撞开,刺客一身是血地逃出来。
  “不好了!实验品失去控制……!”他伤重得站不住,只能用尽剩的力气大喊道。
  “……”用身体撑住那名刺客,少年依然无语。
  “……神!”
  把刺客扶到墙边让他坐下,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那个疯狂的实验品已经冲出了房门,直向他们冲来。
  神的表情完全不变,但是他迎上去,一番激烈的打斗。
  “你忘了给他服35号药,所以导致他精神崩溃。”
  打倒了实验品后,少年冷冰冰地说,他丢出伤药给墙边的刺客,开始把昏迷的失控者拖回原来的房间。
  “你……知道得真清楚。”他佩服地说。
  “因为我曾经和他一样。”现在已经是技术研究部门会员的少年平板平调地回答道。
  也许还是以前的暗示在作怪,发现自己对研究各种东西越来越感兴趣的小刺客,终于以研究员的身份留在了曾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地方,并以一颗冷漠的心,以同样的方法折磨新的倒霉的人。会员们现在已经不敢轻易惹他,各个方面都是。因各种实验造成的他非同寻常的生命力和身体素质,以及会长调教下的武艺让他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傲视所有高层以下会员,敢于和他公然作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大家都不敢盯着他的眼睛。
  邪异的紫色,是人类眼眸中最稀有的一种色泽,他的眼神锐利万分,像是魔性之刀要刺穿被注视者的心脏;比血液还鲜艳的红色,遮住单眼的碎发更让他像是对血有着特别渴望的恶魔,他不用动手就能让大部分人脊背发凉。
  他在研究部门里发挥了惊人的领导才能,以他的气质让那些有反抗之心的会员根本不敢放肆,而且他了解一切。他也许在发泄,把从前别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更加恶劣地返还给现在的实验品,他时常露出阴冷的笑容。
  紫邪开始看不下去了。
  
  “神,你做的有些过了。”
  “……”
  “虽然不能说你违反了章程,但也不必无故虐待实验品啊。”
  “……我不想听任何人指责我,紫邪大人,您不用说了。”
  “既然你还叫我‘大人’,是地位比我低的会员,根据工会章程就应该无条件听我的命令!”紫邪这次是真的被惹火了。
  “……”少年沉默地扭过头。
  “没错,刺客杀人是没错!我们确实不需要是非观,但是,像你这个样子虐待实验品,这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的行为了!你连人的尊严都要舍弃吗!?”
  “……那请您先去责问那些让我变成这样的人吧。”他低下头咬着牙说。
  这一次是紫邪无语,研究部负责人想起过往的四年,那数不清的在眼前的少年身上进行的实验,过分的心理暗示和强迫,他无话反驳。确实,是他们在很大意义上造成了这个结果。
  “紫邪大人,请您赶快离开。”
  “……神!你这是什么态度!”
  “离开!……该死的……这些思想……”
  少年揪住自己的头发,跌跌撞撞地向后厅走去,他突然看起来很混乱,像是要转身,后退,但自己又拼命阻止。
  身为这里的主管,紫邪立刻就明白了这看似古怪的情况。
  为什么这个孩子成为大家的阴影?为什么没有人敢反对他的意见,质疑他的行为?因为那些强行灌输进他脑子的思想。
  太复杂,太阴暗,太无情,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甚至不可能理解的东西,他很努力,但这不是光靠努力就能了解的东西,对同一个问题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下了不同的心理暗示,而以他的经验还不能判断要按哪条思路来思考,况且,这最终是别人强加的东西,他还没有完全建立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法手段,在那么多思想的同时压迫下,自身意志是会崩溃的。
  自从那年第一次的反抗开始,就经常性地把别人对自己的意见分歧看成是故意挑衅,不管那个行为是善意还是恶意……然后就要时常发作。
  他从没对别人说过在那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折磨。他不说,只是自己忍受,所以也没人知道怎么救他——当然想要救别人,存在这种意愿的人在刺客工会本来就很少,他也知道这点。
  但紫邪目睹了他四年的成长。
  刺客忧心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
  “神!——呃!”
  “……我不能……控制……住的……”
  神以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拳刃已经划开上司的侧腹,他看见血,又情况不妙地兴奋起来。“血……”他用单手用力抓住那伤口,紫邪痛得冷汗涟涟。
  “你这个孩子……已经被我们害得丧失本性了吗……”
  在他的下一次攻击前,刺客抡起他的胳膊把他猛甩到墙上。
  他掉下来,失去知觉。
  “……”紫邪想过去把他带回房间休息,但自己也支持不住地倒下了。
  
  “……子元?”
  “恩。”那位高层一边找绷带一边淡淡地应了一声。
  “直接攻击要害啊……那个孩子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幸好我正好经过。”
  “他人呢?”
  “隔壁。还在昏迷,看来还得过个半天才会醒。”
  紫邪看着隔壁房间的大门,无奈。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管怎样他必须有点正面的念头支撑,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跟那帮人一样讨厌了。”
  “……那些人吗?”子元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现出不屑的样子,“那帮人与其说叫刺客,不如说是恶魔。”
  “呵,的确,他们的头就叫魔么。”
  两位刺客嘲讽地同时摇了摇头。
  “神,我们要教会他。不能让他再把自己毁了。”
  
  “为什么要攻击给你提意见的人。”
  “……只会……嘲笑我……嫉妒我……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能耐……
  “我爱做什么做什么……我永远是正确的……谁也不能管住我……
  “我想要看见血……只想要看见血……不管什么事都能成为借口……我要杀人……
  “跟我唱反调的人都想要陷害我……他们要我死……我要活下去……我要清除他们……
  “我绝对不会放过想要害我的人……不管用任何手段……我要折磨他……让他再也不敢惹我……哈、哈哈……
  “我憎恨、厌恶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这个世界……
  “伤人很有趣……恐惧的表情很有趣……向我求饶的人……他们的样子很有趣……这样有趣的事……为什么不多看看……为什么不让这个无趣的世界变得有趣一点……?”
  “……”两人都沉默,房间里只有少年走了音的喃喃低语,子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就是他那时候的思想?这些东西,不就是那帮人的信条么!”
  “……他已经……毁了。”紫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这个孩子已经在这里被磨灭了一切,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只剩下一副躯壳,他的灵魂,已经被替换了,他跟四年前踏入这个刺客工会的男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放弃他吧,他已经跟你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紫邪默默地点头,和子元一起向外走去。
  “我会向所有害了我的人报仇……要让他们比我凄惨亿万倍……我恨……恨自己……”
  两位刺客同时转头,那孩子不真实的嗓音突然悲伤起来。
  “连不做也办不到……连跟那些念头说不都办不到……我不要接受帮助……不要让他们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了……就算死了……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他们不喜欢我这样……
  “我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但这里至少有人在看着我……他们在照顾我……
  “我赶不走那些念头……紫邪大人……对不起……不要死……对不起……”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这些话啊。”子元没想法地笑起来,“紫邪,他在跟你道歉哦!”
  “呵,他是一直想说吧,但被别人的思想压制到现在。”
  两人走回床边。
  “神,我们会当你的家人。”子元说。
  “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做,不用理会扰乱你的东西,但是,不要忘记了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紫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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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工会研究部区域内第十二通道。
  “……负责。”少年抓住另一个少年的手。
  “我没空。”另一个少年脸色不变地拒绝。
  事情就发生在刚才。
  只是十七岁的情报部门成员在传达紧急任务的途中撞倒了十四岁的研究部门成员,导致那一堆挡住他视线的瓶瓶罐罐几乎全部摔碎在地而已。
  不过那些是珍贵的研究材料。
  “负责。”神又没有语调地重复了一次。
  “是你自己功夫不够没有躲开,我很忙,放手。”
  “……你想惹火我吗?”他的眼神冷澈起来。
  但少年没有被这会让大多数人退却的眼神吓倒。
  “就算你是会长大人唯一的弟子,我也没心情对你惟命是从。我不属于你们部门,没必要来帮你收拾。”
  “……”
  十七岁的少年硬拽开十四岁少年的手继续前进。
  “……你叫什么。”
  “我叫氓,情报部门中层高级会员,和你平级,所以你没资格命令我,神。”
  神在他身后站起来。
  “氓,我们单人对决。”
  “……哦?好啊。”他转过身冷笑道。
  “如果你输了,就必须挽回这些损失。”
  “可以。不过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把命给你。”
  “……好。”
  
  “……这什么啊?”
  “别用手碰,会死。”
  “你说那么简捷考验我理解力啊你?说清楚点不然我怎么知道往哪摆?我自己那边工作都没做!”
  “放那儿,可以了。”
  “……我说了别那么简捷!”
  大清早的研究部里就比平时热闹了几分,房间里的会员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儿他们的上司,那个令人生畏的少年和另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会员双双缠满了绷带,别扭地在一起工作,那个不属于这里的少年会员一直不情不愿地提抗议。
  “宇。”
  “是,神大人。”
  “拿走,放好。”
  “明白。”
  氓对这个部门的行事作风简直无话可说,在这个本来就诡异的工会里竟然还有个更加诡异的区域,而且,重要分支区域的负责人还是这么个问题人物,从没见他说过长句子,也没见他露出过任何表情,这种人……
  “真是,有你这种领导人,他们也太受苦了!”
  “氓大人!请您快回情报部门,有新的任务调查。”
  “……回去,等我忙完这里再说,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对这两个孩子无话可说了。
  “恩?这不是氓?才十七岁就打败了工会高层,情报部的天才少年?你在这里做什么?”被今天异常的人员流窜吸引到这里来的紫邪奇怪地问。
  神不说话,他不解释的立场弄得氓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紫邪大人,我只不过算是在这里打工赔偿罢了。我撞坏了神的研究材料。”
  “……然后你们就打了一架?还搞成这样?”工会高层盯着两人身上的绷带无奈地说。
  “……”神依然不说话。
  “是我输了,工会规矩,我得听他的。”氓自嘲地叹口气。
  “……是平局。”少年突然说。
  “平局就是我输了,我比你大三岁,还自幼习武,这个结果就是我输了,你别那么别扭,是我自己承认的。”
  “啊,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高层就该大换血了。”紫邪感慨。
  
  “神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材料给我。”
  “喂!你干什么!这些东西你没接触过又不会懂,不要乱来!”
  “……简单。”
  “……”
  “好了,我走了,氓。”
  “……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看一眼就会做?存心刺激我们啊!”
  “这样你就不拖欠工作了。”
  望着神消失的背影,氓笑。
  “其实这个别扭的家伙,还不错。”
  
  又过了近两年。
  刺客工会发生了大事。
  “哈,哈,哈!就是今天,今天就是新旧交替的时刻!”那刺客仰天狂笑。
  “你想谋反吗?!反抗会长大人即是叛会,按章程,死刑!”几位高层带着他们的部下拦截了这帮反叛者的去路,战争瞬时爆发。
  “……唔!这个药粉!”
  “怎么样,研究部门的收藏总是很有用的。你们啊……不能阻止我……飞影有什么好?你们之中有哪一个是真正尊敬他,愿意为他连命都不要的?没有吧?那个反复无常的会长当年就是用这个方法上台,现在,他是该被同样的方法赶下台的时候了!我们一起走吧,杀了他,这个工会该换个人领导了。”
  “……该死,身体不听指挥……!”
  “住手!惹毛了他,我们谁都没好结果!”
  “死人怎么惩罚我们呢?!”带着不得不跟随着他,一路壮大的队伍,刺客继续前进。
  “够了。”
  “?!”
  少年从队伍中走出来,冷静地说。
  “……神!你怎么可以……?!”
  “你从我这里偷去了收藏。这不过是增幅心理暗示作用效果的东西,只要不被暗示,谁都可以自由行动。”
  “你早知道,所以带了解药!”
  “解药在这里。”他冷笑着伸出手,把药粉撒向四周,“我根本不需要,从刚进工会起就一直被这个方法伺候,斗争了六年,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可以成功暗示我了,这是精神强度的问题。”
  “……你……”
  “我以为你会醒悟,师傅早知道你的意图,让我观察你,星云大人,但现在我判断你确实有罪了,所以……”
  “啊,所以你可以死了。”青年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说。
  “我真是很难得听你说那么多话。”
  “……氓。你也很行。”
  “我没你那么好体质,不过我反应快,没有吸进药粉,呵。”
  “单人对决。”两人几乎同时对星云说。
  
  在沾满鲜血的走廊里,少年浑身是血站在无数尸体中间。
  “……我知道你没死。”
  “哦,还真是谢谢你让给我来解决了。”青年躺在地上,伤痕累累却依然挤出了戏谑的笑容。
  少年和众人一起解决了跟随叛变者的会员,青年一个人杀死了叛变者。同时提出的决斗要求,两人都认同要分先后。两边都是苦战,但终于都结束了。
  “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帮忙。”
  “我没有义务帮助你。”
  “确实。”
  “就算你会被杀死,我也不会救你。”
  “真的?呵,你真没感情。”
  “这是你的决斗,不容许外人打扰,这样就算是死了也无妨。”
  “……”
  “但如果你死了,我会报仇。”
  “……哈。”
  这件事以后,少年和青年无可争议地成为工会最高阶级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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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工会已经生活了八年了。
  他从没想过要离开那里,那里就是他唯一的家。
  他的能力是不可否认的,几十年来在工会里也没有出现过像他这样的天才,不论是头脑,还是武艺,或许他不是最好的,但他却是成长最快的,他用他的实力取得了众人的信服。
  他不属于工会的任何一个派别,他只听从会长飞影一个人的命令,除了会长,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看透他,不论是永远不变的面无表情,还是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他的冷漠筑成了墙,使别人不敢靠近,也深深敬畏着他。
  但紫邪他们明白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木偶。
  也许他自己从没意识到,但在他在成长的年月里,关心他的人们也用强制性的手段帮助他保留了最后的正常的思想,他现在肯定不能理解,但确实存在的思想。
  “子元,这段时间就别再执行任务了,我们帮你完成。”
  “……别了,这么一来又得被那位魔大人说闲话,他正巴不得呢。”
  “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怎么了。”走进休息室,青年依然波澜不惊地问。
  他看见子元一身是伤地被众人围在中间。
  “啊,没什么。”大家都装着一脸轻松的样子回答。
  “说。”
  “……”
  他跟众人对视,几分钟内一片沉默,他见状,转身。
  “等等,神!”深知他性格的人们明白他这个反应肯定是要一个人去调查清楚,没有什么事是他查不出来的,但如果真要调查这件事的话,他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别走,我们说。”
  “……”他停下来回头盯着众人。
  “你也知道最近工会的一个重要任务吧?暗杀猎人工会副会长林——魔大人把这个任务先给了我,可惜,失败了,林是个很强的角色。”子元无奈地说,“任务失败,他惩罚我,这也是正常的。”
  “……”神不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但是,这样的刑罚,很明显是针对我们这一派的私怨!”
  “是啊,故意把这个任务推给你,那可是会长大人交给他的任务,他摆明了是故意要你出丑。”
  休息室里众人都愤慨起来,子元成了导火索,引发了所有人对魔的不满。
  “可恶,就因为他是会长亲自任命的最高干部,就连我们高层也不能违抗他,他的那些部下,现在在工会横行都不敢有人出头。”氓恨恨地说。
  “他那种行事方法,我实在不能认同。他排挤我们的事实也是很明显的,可会长大人只当没看见,会长大人他说实话根本就不管这些,他只做他有兴趣的事。”
  “——可是我们不能否认魔大人的实力和领导力,工会里就只有实力决定一切。”子元息事宁人地说,“即使不情愿,我们也得服从他,难道你们有谁能打败他吗?”
  很长时间的沉默。
  “哼,要是有人能和他对抗的话……”氓咬着牙。
  “——那么暗杀林的任务,现在是谁在做?”
  神突然问。
  子元愣了愣:“是魔大人,他也羞辱完我们了,心情愉快了。”
  青年轻点头,看着众人。
  “如果你们不喜欢被魔领导,那么,就等着我来领导你们。”
  他走了。
  
  “……你是——?!”
  “任务已完成。”青年漠然地擦去拳刃上的血迹说。
  刺客工会的最高干部到达的时候,他这次的目标——猎人工会副会长林已经倒在血泊中,站在他面前的,是刺客工会会长唯一的弟子。
  “神!你……”
  “我只是代替子元把任务完成,不需要劳驾大人您了。”他依然用冷漠的语气回答。
  “……你最好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魔阴沉地瞪着他,他最恨丢面子,而神竟然抢了他的猎物,这让他生气极了。
  “后果?哼。”神冷笑一声,离开。
  
  “……你真的干了?!天!你在给自己惹祸上身啊!”氓拿走神桌面上的材料逼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你竟然去惹那个魔大人,你至少也为我跟子元他们想想,我们这边的人现在还不够少吗?”
  神面无表情地拿回资料:“是他先惹到我的。”
  氓的话卡住:“……我知道你是为了帮子元,但魔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神大人,魔大人要您去见他。”
  “……好。”
  “喂你看,这么快就来了!神,你不可以再惹火他了,不然必死无疑。”
  “呵,是吗。”
  “别这么无所谓的口气,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心情啊!”
  神起身,冷笑:“必死?他可以试试,如果我死了,工会会变成什么样。”
  
  “师傅,我想要和魔一样的地位。”
  “……哦?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对这些无所谓?”
  “我不喜欢他。”
  “呵,这样。我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答应你,笨徒弟,只要你能让魔服你。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承认你的实力,承认你已经是不再需要我庇佑的孩子,我给你地位,让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是。”
  
  神站在魔的房间前。
  “魔大人,神应见。”
  “哦?进来。”
  魔抬手对着神的脸就是一拳。
  “……”
  “既然你来了,就是说做好了心理准备喽?”他又是一脚,神撞在墙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站直了身子,看着上司。
  “不还手?你不是很想还手么?我可看出来了,你不是很不好惹的么!”
  “我还手,给你一个越级犯上杀死我的理由?”神面无表情地反问。
  这回轮到魔无语。
  “我不是来这儿送死的。”
  青年的话没有情感,却坚定万分。
  “……很好,但我也根本没准备放你活着回去,小鬼。”高层干部恶狠狠地说。
  
  工会本部某处隐秘的地下室弥漫着丝丝血的味道。
  “你很不错嘛,研究部门培养出来的怪物,都成这样了还是不死?”
  “……”
  青年的双手手心被短剑贯穿钉在墙上,垂着头跪坐在墙边,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烫伤,烧伤,刺伤,砍伤,鞭伤……那是这几天他的上司为了泄愤对他施行的私刑,魔就拿着荆棘鞭子,带着嘲弄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挂了,真惊人的恢复力和造血功能,而且竟然还能存有意识,你的存在对我是太大的威胁,我清楚总有一天你会威胁到我的地位——不是吗?”
  神抬不起头,但魔清楚地看见了被鲜血糊住大半的红色碎发下直盯着自己的恶魔般的紫色瞳孔,那眼神连他都感到脊背发凉,还有……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我不会死的,绝对不会。你马上就会知道这样对待我的后果,我会让你尝到苦果。
  就像是,这样在向自己宣告一般,无人能及的威慑力。
  “……你以为你可以吗!”魔暴怒地抓起一边的短剑刺进神的手臂,但他只是颤了一下,一声痛都没喊,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他的眼神依然那样摄人心魄。魔疯狂地又抓起一把短剑:“你这双眼!不许这样看着我!!”他提着短剑刺向神的眼睛。
  “——魔大人,紧急任务。”刺客跪在他身后行了礼快速说。
  “……”他停下来,狠狠地踹了青年的脸,跟着部下离开。
  
  “怎么最近任务和要处理的事务这么多?”
  “……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那刺客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魔大人,因为您囚禁了神大人,使得他分管的区域目前几乎无法运作,所以很多工作也只能交给您来解决……”
  “……”魔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他到底管了些什么?平时根本没多听说他具体的职责。”
  “神大人做事一向是神秘主义,我也不清楚他的管辖,但是根据目前工会的情况,研究、情报、技术、经济、任务分配,几乎大半的核心区域工作全部出现事务积压,照道理他不可能同时管住这么多方面,但事实摆在眼前——工会维持出现危机了。”
  魔惊异地一把抓住部下的领口:“你说什么?!”
  “……大、大人,我们不能不承认,工会现在不能没有神大人……”
  “该死!这就是他的手腕?!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暗中掌控了工会的命脉,动他就等于动整个工会,他到底从多少年前起就开始了这个大阴谋!?”
  “魔大人!”
  神情憔悴的氓跪在上司面前行礼,使得魔憋住了接下来的爆发。“什么事?”他高傲地问。
  “请您放过神吧!他已经失踪到现在,请大人您消气,让他回来吧,我愿意代替神受罚,大人!”
  魔黑了脸:“可笑,他失踪是他的事,我最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氓握紧了拳头,“是吗……那么请大人见到神的话,斥责他擅离职守丢下了工作,我们再也忙不过来了。”
  “好了!我会说的,你可以走了!”
  魔咬着牙回到神面前。
  “我不会输给你的!妄想!你休想威胁我!神!!”
  他没有回答,他已经丧失知觉,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他在面前的地上留下了血的文字:
  “是吗”
  
  “出不去?”
  “是的大人,工会完全被封闭了。”
  魔焦头烂额地扔下手中要处理的资料,恼火地站起来——这几天一切都不顺利,越来越多堆积的任务,几次被叫进会长室责骂贻误时机,想要接下地下室里那位高层的工作,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做得完,现在就连大自然都在阻挠他!
  他扯着前来报告的部下冲到工会门口,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撕裂耳膜。
  沙漠中常见雷暴,但持续时间都不长,惟独这场雷暴,从两天前开始直至现在,影响了半个梦罗克沙漠,却始终不肯平息。没有人可以出去,也没有人可以进来,肆虐的闪电会把一切化为灰烬,情报网路彻底地被阻隔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恼怒地自言自语道。
  “大人,您听!”旁边的刺客语调中也带了一丝恐慌,他望着天空不由得后退。
  ……主人……主人……!不可原谅……你们……
  这样的声音,空中的愤怒的细语声,在雷声中断断续续地出现,像是天空悲愤的控诉般回荡不绝。
  飞影站在生命垂危的神面前,想要奸笑,却无法抹去原来的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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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0-9-18 23:20 发表
我了个去LZ你在让我黑化吗………………………………


=。=黑化吧,我不介意的,我自己也是写着就黑化了感觉很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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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你搞搞清楚轻重缓急。”
  “……您指什么,会长大人?”
  “我不来管你,但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下去好好给我考虑清楚!”
  “……是。”
  魔铁青着脸走出会长室的大门。
  “来人,去把紫邪那帮人叫到我这里来!”
  他把地下室的钥匙丢在几位高层面前,语调中透着无尽的憎恶和无奈的屈服:“74通道里,自己找,把那小鬼带回去吧!”
  
  “……”
  氓找到神的时候,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紫邪!你们快来,他在这里——!!”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大声地朝外面吼道。
  闻声赶来的人们统统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那个最高干部究竟是不是人类?为什么能干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来!
  “……神!”
  氓冲过去跪下来掰住青年的肩,很快双手就沾满了血,他屏息凝听——没有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氓恐怖地回头看着其他人。
  “……他,死了……”
  子元踉跄了一下,无语,紫邪大步走到氓身边。
  “……”研究部门的总负责人以他的经验检查了曾经部员的全部,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怎么会……这样重的伤……魔……你到底要把我们逼成怎样……”
  “紫邪!他到底……”
  “……确实,心跳和呼吸都消失了,照理来说肯定已经死亡,但是……”紫邪盯着手上的一片鲜红。
  “但是什么?”氓急切地问。
  他把手放在神的伤口上:“他的血依然没有凝固,也没有变色,你看见了吗。”
  经由紫邪的提醒,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盯紧了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青年,氓不敢相信地盯着神的脸。
  “等等、他、紫邪,他的表情和刚才不一样!”
  这是真的,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是不屑的冷笑,但是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平静的、安心的表情……像是知道了自己面前是什么人,知道了最终的胜利一般。
  “他竟然……还有残留的意识……!”
  “……那就快把他放下来送去急救!”子元站在两位高层身后半是激动半是无奈地提醒道。
  氓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刺穿神手心把他钉在墙上的两把长柄短剑,它们已经被血水锈蚀。神垂下手倒在地上,姿势相当地不正常——他骨折了多少处连众高层也说不上。
  “把他运回研究部第一实验室,快!”紫邪扭头冲后面的部下大叫。
  “还能救吗?”奔跑中子元默默地问。
  “……这里是刺客工会不是教会,我所能做的只有应急处理。如果没有医术高明的人来救,他肯定撑不了多久。”
  “……他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人类受了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不死呢?”
  “8年,他经受的一切,已经把他培养成非人的存在了。”
  “……呵,你们研究部门啊……”
  “不能死啊,神……”氓紧跟在紫邪和子元身旁,他咬牙自语道。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请放了我孙女!”
  “只要你跟我去救一个人。”
  “……是谁?”
  “你不必知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自己名医的称号,如果医不好那个人,你也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家人了。”
  ……
  “主啊!这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能救活么?”
  “……我会尽力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虽然你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强迫我来这里,但我是圣职者,奥丁的仆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亡的。”
  “好,在治好他之前,你得一直呆在这房间里,我提醒你,出了这个房门,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生死。”
  “这里到底……是哪……”
  “呵,只是某个工会罢了。”
  
  青年终于恢复了意识,在整整两个星期后。
  老牧师高兴地坐到他床边。
  “孩子,是我主保佑了你啊……”
  “……”
  “你一直在死亡边缘徘徊,而且骨骼内脏神经都伤得不轻,到底是什么把你伤成这样?不要乱动,你还没脱离危险期,至少要再3个月才能动知道吗?我会照顾你的,你的那些朋友们也非常担心你……”
  “朋友……?”他微弱地重复道。
  老牧师慈祥地点头:“是啊,他们真的很关心你,不惜把我劫来呢。我现在也了解了,虽然手段过分了点,但他们用意还不坏。”
  刺客工会的高层干部莫名地笑了,冰冷的笑容。
  “我们……是不需要朋友的……我们都知道这些。只是为了工会的……利益而已……”
  “孩子,你怎么能否定你那些朋友呢?怎么可以把事情想得那么坏?”
  青年毫无波澜地看着床边精心照顾了自己两个星期的老人。
  “祈祷吧。”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再也没开了口。
  
  老牧师每天都呆在神休养的房间里,跟他说话,讲自己的经历,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王国最黑暗的刺客工会,只是把眼前重伤的青年当成普通的人来看待,他想尽自己的力量改变他的冷漠。
  在他的照顾下,神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但他依然寡言少语,就算是“朋友们”来看他的时候也一样,老牧师从他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温暖,但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圣职者的本职和传教的义务。
  “孩子,是什么这样严重地伤害了你的心灵?不要怪罪于命运,诸神在看着一切,每个人都会得到与他的行为相应的回报,罪恶最终会被审判,把你的心交给主吧,他会治愈你的伤痛,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光明的……!”
  他很难得地回答了牧师的话:
  “我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伤害我的人,我会亲手裁决。”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两个月。
  老牧师惊讶于青年的生命力。
  他沉默地走下床,在探病的人们面前换上紫色的制服,看着众人。
  “……竟然只过了这些时间就可以下床行走,孩子,你一定是得到了主的恩宠……”
  “……”
  子元露出了一点笑容:“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可不能再乱来了?”
  神沉默。
  “那么,事实证明了你的医术。”氓对老牧师说,“能够救活他,谢了。”
  “这是我该做的。孩子,你的未来还很长,所以不要再轻易把自己抛向危险的地方了,你的身体还远没有恢复,近段时间千万不能做过多的活动,还要静养至少一个月好吗?”老牧师慈祥地微笑道,“那么,我也可以回家了。”
  神在他身后抬起手。
  “……神!”氓惊叫。
  血珠顺着拳刃的刀锋溅落在地上,老牧师倒地停止了呼吸。
  “我已经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做最后的祈祷。”他依然用那种平静到恐怖的声音缓缓地说。
  “神……虽然……但他全心照顾你的心意是真实的啊!”
  神直直地盯着氓:“我不知道心意是什么,我只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
  “确实,工会规矩……”子元遗憾地扭过头低声说。
  氓蹲下来盍上了老牧师的眼睛。
  “……”
  站在门口的刺客恶狠狠地盯着神。
  “我没死,要再来一次吗,魔大人?”
  他冷笑着,毫不畏惧地问道。
  魔愤怒地转身就走。
  “……子元刚才还说过让你别乱来!”氓懊恼地站起来把神扔回床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再一次挑衅他?!”
  神扯了扯嘴角。
  “……我赢了。”
  第二天这个年仅18岁的青年得到了会长的升迁令,正式成为了刺客工会管理半数会员的最高干部。


——————————————此外传完,敬请期待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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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1外传——隐居斐扬的人

  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的刺客工会总部建在王国东南广茂的斐扬森林中,每年修炼到一定水平的弓箭手都会凭着自己的能力和箭术独自寻找到隐蔽得极度高超的工会会址,进行转职成为猎人的考核。
  在四处潜伏着危机的斐扬森林里,难得能见到的人影,往往不是匆忙赶路的弓箭手,就是兴高采烈踏上回程的新任会员。
  原先,在斐扬地域还会有善良的斐扬村民忙忙碌碌地生活,可是那个村落最近突然被毁,村民几乎全部遇难,现在,这片原始森林里,人迹已几乎断绝,唯一还能了解这里一切的,也许只剩下猎人工会里那些以工会为家,负责维持工会日常工作的资深会员们了。
  这几天一个与森林有关的消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首先是有会员偶然在比较靠近斐扬村遗址的地方发现了一名弓箭手的尸体,那简直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因为他身上大半的血肉都被森林里的野兽啃食,他被抬到工会的时候,几乎无人敢正视他的样子。
  只是这一个也就算了,因为猎人工会地址的特殊性,经验不足的弓箭手总有死在野兽和魔物手里的时候,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
  可惜事情并不像猎人工会想象的那么简单,过了约半个月后的第二具类似的尸体和两个月后一个回工会办事的猎人的尸身被抬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考虑起这一系列事件来。
  身为一个猎人,是不应该丧命于斐扬森林中魔物的手上的。
  在仔细重开坟墓检查过他们的身体后,猎人们发现了一个恐怖的问题,这些人,或是脑后被什么钝物施以重击,或是脖子上显出紫色的淤青。
  换句话说,他们不是被森林里已知的野兽或魔物杀死的。
  
  颖箭缓缓站起来,脸上的郁闷无以复加。为什么麻烦事发生在现在?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这个副会长在工会本部当值的这半年里嘛……
  在翻来覆去看了那些个尸体近一小时,倒掉了好几天的胃口后,他不得不承认杀死两名弓箭手一名正式猎人工会成员的,是一个未知的存在。他先前怀疑过竹林里的鬼女,但不久就否决了这种猜测:鬼女是不会用掐人这种攻击方式的,她只会单纯地用随身带着的密银匕首刺人而已。
  最近几年怎么老有怪事发生在斐扬森林啊?先是斐扬村被毁,隔了一年多一点又出连续杀人案,这个村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那么,还是人为的可能性大喽?”旁边一位负责监考入会转职考试的猎人问颖箭,他点点头,指指一具尸体颈上的淤痕:“这个很明显是人的手干的啊,可是在这个森林里除了我们,还没有见过谁在出没的样子……”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事!”那猎人有些激动地说,“前几天,我们会里有个人在斐扬村遗址附近的一棵树下面发现了一个新建的坟,那个地点距离三个遇害者的遇害地都不远,而且那是个相当奇特的坟呢!”
  
  颖箭听见天空中传来猎鹰尖利的叫声,就在那边!他灵巧地越过交织的树网向前方赶去。
  一片很小的,森林里难得一见的空地,他的搭档依格正绕着一棵树低空盘旋,见到自己的主人,依格一收翅膀,准确地停在颖箭左肩上。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他读着墓碑上的文字,自言自语道,“亨特说的没错呢……”亨特就是刚才说出这个事的人。
  他围着墓碑转了一圈,这墓看来建了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除了墓碑,没什么特别的。这个墓的墓碑不是用普通的石头做的,而是一块晶莹饱满的明黄色琥珀,那上面除了写着两句不明不白的话以外,还插着一把银色的法杖,颖箭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它。他还注意到了一点,墓碑底部放着一束鲜花,很新鲜,看样子绝对是今天放的,那么,肯定有个不知名的人来这里祭拜过了。
  依格的叫声打断了颖箭的思考,猎鹰突然一蹬他的肩展翅飞了起来,又向着右后方向猛地俯冲,它发现了什么!
  颖箭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猎鹰突然停止了前进,它在树杈间穿进穿出,发出了疑惑的叫声,颖箭满头大汗地赶上来。“怎么了,依格?跟丢了吗?”
  猎鹰沮丧地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颖箭皱皱眉头,是谁那么神通广大能甩掉依格?它追踪目标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刚才光顾着追拍档,现在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哪儿了。
  他苦笑,转身射翻了一只正准备扑上来的大脚熊:“得了得了,走到哪算哪吧。”他自嘲地说。
  所以当他看见眼前一幢小木屋的时候,颖箭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这个鬼地方也有人住?!
  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小屋的门开了,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提着水桶走出来,他的目光正好跟颖箭的目光撞在一起,小伙子猛地停了下来。
  两个人大眼蹬小眼地站着,至少过了五分钟。
  “你是谁?”他们同时问道。
  
  “我是颖箭,你好。”颖箭不愧是大工会的副会长,他很自然地自我介绍道,“我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这是我的拍档依格。”他指指猎鹰。
  小伙子愣了愣。“你跟你的拍档很要好,”他说,“以前,我有个朋友也很爱她的猎鹰。”
  “她是个猎人吗?”颖箭感兴趣地问,小伙子点了点头。“她叫什么,也许我知道她哦。”所有通过考核的新会员名单都会复制一份交给他,他当然对这些了解得比较清楚。
  “不用了,反正现在我跟她也不再联络。”他淡然地说,手里仍然拎着水桶。
  “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以后我怎么称呼你?”
  “没有什么以后……”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真要叫我,那你叫我——悔……就可以了。”
  “按照你刚才说的,你的真名不是‘悔’喽?”颖箭一边看着小伙子给屋后的菜园浇水一边问。
  点头。
  “你是后悔什么?”
  “很多,多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悔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住?我记得一年前这里肯定没有这座小木屋的,你是那以后搬来的吧?”
  “……我要离开外面复杂的世界。”
  颖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在菜园的栏杆上,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悔,是因为那个墓里的人么?”
  悔抬起头来:“什么墓?”他用疑惑的表情看着颖箭。
  “离这不远,大约就十分钟的路,一个有漂亮墓碑的墓。”颖箭继续试探道,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的悔身上肯定有那串串事件的线索,也许他就是那个凶手呢?可是他刚才这样问的时候,悔一点惊慌或不协调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神以前可是以出了名的冷静和心计而闻名于刺客工会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哦,你是说那个。”他浇完了水,挺直了身子看着他,“那个墓有什么问题么?”
  “我刚才经过那里,我觉得刚才还有人去祭拜过里面的人。”颖箭说,“我以为是你,你看,这附近只有悔你一个人住着。”
  他点点头:“恩,墓上的花是我拿去的,我不想让里面的人感到孤独,鲜花总能陪陪她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话里带着笑意,可是悔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微笑的踪影。
  “你认识墓里的人?”颖箭惊奇地问。
  “认不认识,很重要?”他反问,“我只知道要尊敬死者。”
  “啊,是。”他赶紧点点头,从栏杆上跳下来,跟着悔向小屋走去。
  奇怪的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但从他的举止和神情来看他又像是一个普通的自给自足的村人,这个悔,是像他所表现的一样平凡,还是身怀绝技?
  颖箭决定冒险试一试。
  
  “今天能认识你也是缘分,我请你一顿好吃的吧,你吃过熊掌么?”颖箭热情地说,他看见了不远处的大脚熊。
  “啊,没有。大脚熊我可没本事一个人弄死它。”他还是淡淡地说,“它们糟蹋过几次我的菜园了。”
  “你看那边。”颖箭指着树丛后闲逛的大脚熊,他有意移了几步,退到了悔和熊连成的直线后面稍微偏一点的地方,“看我怎么对付它。”
  “你们猎人都很能干。”他说。
  颖箭笑笑,把箭搭在弓弦上。
  松手。
  悔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划痕,细细的血珠涌出来,跟他的头发一般颜色,他惊恐地坐在地上瞪着颖箭,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抱歉!我失误了!”他急忙跑过去扶起他,他用手擦了一下脸,接着看着手背上的暗红色,有些站立不稳,颖箭看见他的眼神有瞬间的迷茫。
  “哦不,”他晕晕乎乎地说,“我有点晕血。”
  “对不起!”他真心地说。肯定不是这个人,悔的反应完全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如果是武艺高的人,再怎么着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会不自觉地条件反射躲开攻击,可是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不可能是杀人的凶手。
  颖箭射杀了几只大脚熊,做了好吃的烤熊掌作为赔礼送给悔,然后告别了他回到了猎人工会本部。
  
  猎人工会的副会长么……如果我这么容易被你看穿本来面目,我以前还能在工会混下去?
  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都远离这里,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圣地啊……
  我怕我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悔”走在回木屋的路上,黄昏的时候正是野兽们的用餐时间,可是,没有一只向他发动攻击的生物能存活下来,他轻易杀死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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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箭第二次带着几个会员来到那个墓前面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因为两个原因。
  工会里开始传说这个墓的主人讨厌别人打扰他,所以把胡乱干扰这个墓,并打墓碑主意的人一个个杀死。这样传是有依据的,两天前,一个想把墓碑上法杖拔下来的猎人惨死在离墓不远的地方。
  是颖箭派他去的,这就是第二个原因。
  他想起了那把杖是什么,那是圣杖·英灵。拥有那把法杖的人,是几乎毁灭整个王国的古城军的统领——巫师冰雪。那场战役,他也参加了,他认得那把杖。这样说的话,那个墓的主人……这样邪恶的人就是死了,也指不定会有什么恶念残留在这世上。
  但他需要确定自己的猜想。
  “你们把它掘开吧。”他对身旁的几个会员说。
  “可是,这样做的话,万一墓的主人发怒了,我们……”
  他从旁边的猎人手里拿过一把铁铲:“我先来,到时候我不死,你们就死不了。”他领头开始铲起土来。
  其他的几个人也开始陆陆续续投入了工作。
  
  看来谣传不是假的,刚开工不久,所有的人就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空气沉重得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森林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正在渐近。
  连同颖箭在内的猎人们都紧张地望着那个逼近的黑影,他走到了空地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来者淡淡地说,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平静的目光直视着他们。
  是悔。
  
  颖箭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原来是你,我们……来这里确定一件事。”他吞吞吐吐地说,又友好地问对方:“悔,你怎么正巧到这里来?”
  他向坟墓走过来:“不是正巧,是感觉,感觉出了问题。”他的目光往下移的时候,看到了猎人们手里的铁铲,还有被挖过的墓土。
  他脸上漠然的表情渐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惊异,他抬头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向他们逼近。“你们……都对他干了些什么……”他的声音都变了样,低沉而又嘶哑。
  “我们还没干什么呢,你就来了。”一猎人回答。
  “你们这些猎人,不知道要尊重已死的人么?”他径直走到墓前,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跪下来开始用双手把被挖开的土捧回原位,“你们想过下面的人的心情么,想过立这个碑的人的心情么……你们走,离开!不要再接近这里!”
  “不行!”颖箭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搞清楚!我们工会的人在这里接连遇害,这个墓有问题!悔,你看墓碑上插着的法杖,那是圣杖·英灵!这是巫师冰雪的墓,邪恶的墓!”
  周围的猎人纷纷表示赞同。“请你让开,我们要继续了。”一猎人好心劝他。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掐住了那个猎人的脖子,把他楞是举离了地面。“你……敢!!”他恶狠狠地说。不顾那猎人的挣扎,悔猛地一握他的脖颈,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个倒霉的猎人浑身都瘫软下来。
  “每个人都说她是邪恶的人,每个人都想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他把那个死人甩到一边,侧过身子只盯着其他4个人,“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冰是什么样的人吗!他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善良!”
  悔像一条发怒的龙,脸上的表情扭成一团,他的眼睛里全是杀意,失去理智的杀意,4个猎人看得心惊胆寒。
  “这个墓果然跟你有关!”颖箭叫道,他拉开猎人之弓对着悔,“你不要乱来,不然我真的会下手解决你。”他只是力气大吧?上次试探他的时候,明明看不出一点他会武艺的迹象的,可是那股怪力……这样瘦的一个年青人,竟然能轻易举起一个比他体格大那么多的猎人……
  “是我把他带来这里!是我立的碑!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子长眠在她的故乡斐扬!这有错吗??”他吼道,悔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颖箭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么和善和平淡的一个人,现在则浑身散发着猛烈的杀气,颖箭大吃一惊:“你和她……”
  悔打断了他的话:“颖箭,第三十七任猎人工会副会长,三年前因为上一任副会长林意外身亡而接替了他的位置——你以为你能杀死我?!”
  颖箭惊得几乎握不住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从没告诉过你!”
  悔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他不回答,而是掐住了第二个人的脖子。
  颖箭和其他两名猎人条件反射地拉开弓向悔射出乱箭,他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可怕的冷笑,接着他空手接住了所有射向他要害的箭,另一只手也没有放松,他又杀了一个猎人。
  他把箭扔在地上,冷笑。
  新一轮箭雨和猎鹰冲击过去的时候,他一纵身,不见了踪影。
  “你们再也不能活下去了,我提醒过你们离开,可是你们一定要把我惹成这样,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你们又要我重操旧业,你们活该。”他的声音幽然从枝叶间飘来,“我不许你们侮辱冰,绝对不许!”
  “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女人,她是要毁灭全人类的人啊!”颖箭冲着天空大叫。
  “冰暴……冰暴骑士!把冰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不是他,冰不会变成那样,她根本不想那样……”悔又出现在颖箭正前方,与此同时,两个猎人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包括他们的猎鹰。
  “悔,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原先不是,可我改了,为了她……可现在我还要再残忍一次,也是为了她……”悔的眼里透出浓浓的忧伤和绝望。“冰,我希望你原谅我……”他喃喃地说,“我不能忍受,他们的生命和你的死亡……”
  “二连矢!!”颖箭趁机发动了攻击,但悔闪过了。“前几天你在我面前,是装的!”他愤怒地叫道,“你是杀人魔吗?!”
  “也许。”他说,“你知道林是怎么死的么……他是我杀的,10招之内。你该清楚你的本事还赶不到他那个境界。”刚才的乱箭虽然没有伤到他要害,但也给他造成了几处划伤,可是悔对这些伤似乎毫无感觉,面对他杀气四溢的脸,颖箭强作镇静,他不停地向悔发动攻击。
  他几乎都躲开了。
  “怎么会是你?林前副会长,据我们所知,是被暗杀的,那个神秘的刺客工会是在沙漠里,怎么会有人住在这?”
  “你现在看见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是会里的人了……”他已经冲到他面前,伸手抵住了他的脖子,颖箭被他掐着撞到了墓后的老树树干上。
  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惊恐地瞪着那双紫中泛红的眼睛。
  悔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不断咳出黑色的血液,掐着颖箭的手劲也不由得小了一些。“我原希望你有能力杀死现在的我,可是我好像死不掉,我怎么折磨自己,我也死不掉……”他咳着说,又开始加力,“我现在看不得一个活着的人。”
  依格尖叫着朝悔俯冲过来,它想要救出自己的主人。
  悔一胳膊把它打落在地,依格绝望地叫着,它的翅膀被打断了。
  “你死。”他重又盯着颖箭,缓缓地说。


  
  天空中传来了又一只猎鹰的叫声,悔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一只漂亮的猎鹰箭一般穿过密林,绕着他飞翔。
  “你是速。”他皱着眉头说,“幻和星月在这附近……?”他不知不觉放下了手,颖箭拼命喘气。
  速开心地叫了两声表示赞同,她又想冲上高空把主人喊来,但是悔喊住了她。“你别去,不要通知他们,我不会去见他们的。”
  颖箭张大了嘴,好久才吐出几个字:“速?!它的主人是幻樱!你……”他恍然大悟,“之前你说的猎人朋友是幻樱么??”
  他木然点点头,速还在绕着他转圈飞,他苦笑了一下:“你把幻他们带走吧,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和她呆着。”
  速停在一根树枝上,冲悔轻轻叫了一声,点点头,她飞走了。
  
  “这解释不通!”颖箭揉着脖子说,“你是和冰雪同一阵线的,而幻樱和星月又是打败冰暴骑士和冰雪的人,但你又和他们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传的,我只知道我们四个一直是在一起的,谁都不是谁的敌人。”他有些虚弱地说。
  颖箭一片混乱。
  “你走吧。”他重新说出了这句话,现在的悔似乎比刚才理智得多,“如果你不说出这里的事,让你们工会的人不再靠近这里,那我放过你。”
  “好吧,我不说。”颖箭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一定有许多的无奈吧,古城的事件背后,也许真有什么内幕,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现在强求,只会让他又疯狂起来。
  他走过去抱起受伤的依格。“你最后悔的,是她么?”他一边站起来一边说。
  “是……”他重又回到墓前,用手修墓。
  颖箭没有回头:“悔,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向前看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她爱你,她见你这样一定会伤心的。”
  那边沉默。
  “我叫神。”过了好久,直到颖箭快要走进密林中时,那边的人终于用平静的声音说。颖箭回头,神站在那里,用手抚着墓碑,颖箭这才发现他的后背上全是血,他微微吸了口气。
  原来他一直有这样严重的伤。
  颖箭叹口气:“神,希望你能找到人生的出路。”他说完这话,抱着依格,离开了那块空地,那个坟墓,还有那个有着神秘故事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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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你要想100W个字怎么可能只有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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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1外传——虎王篇

  “大人!请您至少回去见见大家吧!”
  青年微微侧了头,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树林,不发一语。
  他闲散地背靠着一块明黄色的墓碑,坐在斐扬森林中一棵普普通通的老树下,曲了一条腿,手指交握着抱住膝盖,春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射在他身上,落下一块块参差的树影,把他的脸遮得模模糊糊,不过他那一头碎发在道道光柱下还是反射出鲜艳的红色来,一如他背后琥珀的碑,还有碑中银色的法杖。
  “大人!”他面前的刺客恳切地叫道。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这儿,走。”他依然盯着那些树不带感情地低声说,“我现在跟你们刺客工会没有任何关系,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不准说出我在这里的消息,走。”
  那名刺客看上去都快中年了,至少比坐在树下的人要大得多,可是他们对对方说话的口气分明颠了倒,应该是晚辈的他,口中发出的每一个音都是如此冷淡和不留情面,反是长辈要温和得多。
  “您至少要给个理由,告诉大家您为什么要脱离工会隐居啊!”
  “……”
  “神大人!!”
  刺客只来得及叫出这三个字,就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明天再来。”他回头对树下的墓轻轻地说,拖着昏迷的刺客走进了密林深处。
  时值彩虹大陆公历纪元1421年春,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动乱3年后。
  
  作为那次事件中不为人知的主人公之一的神,三年的独身生活造成的结果已经在他身上很明显地体现了出来。
  他比起以前在刺客工会的时候更瘦多了,在他行走的过程中,不时投射在他脸上的阳光照出他病恹恹的神色和淡淡的黑眼圈;他紧闭的嘴唇,嘴角有一丝丝的下拉,是不快乐的样子;他不过是随随便便地套了一件粗布的衣服,看起来甚至有点儿邋遢,一点儿也不似原来曾有的气质;另外,他现在总是心神不宁,他的动作中总带着或多或少的神经质的感觉。
  也许本来就很少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而现在就更少了。
  他打晕了曾经的部下,冷然地把他拖到森林边缘地带。
  他在他身上翻找,他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一瓶蒙汗药,他打开瓶子,伸手摘了一片树叶,倒了一些药粉在叶面上,他斟酌着分量,又倒掉了一些,然后,他弄醒了那刺客。
  “……恩……唔——?!”刺客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被他把药粉强行倒进嘴里,他没挣扎多久,蒙汗药药力的发作就让他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神的药量控制得很精确,保证他不会彻底睡着——青年盯着刺客的脸,发出幽幽然的声音。
  “……你在这里没有见过神大人……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没有见过他……”
  “……我没有……见过……”
  听见刺客喃喃地重复着自己灌输给他的思想,神知道他下的心理暗示已经成功了,他平静地放倒那名刺客,他不久就完全睡着了。
  他站起来,走回斐扬森林深处。
  枝叶间似乎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原谅我不负责任地离开,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关心,但是,我已经没理由再回工会去了。
  作为一个为了私人感情而叛逃的背叛者,我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刺客的资格。我知道当我被对她的感情绊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法再领导你们,也没脸回去见你们,我可以在表面上无视魔的嘲笑,可是我心里明白他的话是正确的。
  被不该有的感情束缚住的我,已经不想再回到工会的黑暗中,因为她的善良。如果我回去,继续过我原本的生活,我想,就是在那个世界她也会畏惧我,逃开我,虽然我看不见,但我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我也不寒而栗。
  我挣脱不掉爱情的枷锁,它把我牢牢地缚在这里让我即使失去自由也觉得心甘情愿,也许老天爷在戏弄我,让我遭遇爱情,却又亲手毁了它。
  这算什么?我算什么?!我真正的快乐甚至只有那几个有限的,屈指可数的时刻,事实上充斥着那半年的时间里全都是奔波、诡计还有战斗、绝望,冰暴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动乱已经结束,确实,但那却成了另一段痛苦的开始。
  我现在最能体验到的感情是思念,它像毒液渗进我的全身,让我在她的一颦一笑中无望地挣扎,筋疲力尽,而且我找不出任何一种别的情感可以压过它!
  请不要让我再做这样的噩梦……!在梦中,一次,一次地重演她被我亲手毁灭的场面,一次,一次地提醒我自己最大的罪孽,这太残酷了,我难以承受,我总是想……让大家都像她一样地死掉,让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消亡,让一切公平,让她不能拥有的东西谁都不能拥有!
  
  正午的阳光是那么刺眼,即使被树木遮挡去大半,也依然让森林底下亮堂堂的,如茵的绿草摇出清新的香味。他漫无目的地游荡,脚踏在草坪上,一如既往地悄无声息,他很久以前就习惯了这样静悄悄的行动方式,即使是现在也没改过来。他一路自顾自地走,像是要求得心灵上的宁静,他对周围的事物全不在意。
  虎王奇怪地看见一个青年无声无息地向自己走来,又从自己身边不远处安安静静地走过。他分明看见自己了,可是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即使作为这个斐扬森林的王者看了一百多次的雪降雪散,它也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类。勇者它见过一些,看到自己也毫不畏惧,问题是无视自己存在的,那个走远的青年还是头一个。
  这是个敢于傲视群雄的高人,还是只是块木头?
  它吐了个烟圈,叫身边的狸猫去把那个人请回来。
  狸猫点点头表示它明白了,它掏出它们种族的秘宝变身树叶放在头顶上,笨拙地原地转了三圈,一阵烟后,它变成一个貌美的少女,提着裙子匆匆向青年离开的方向赶去。
  “对,对不起!”
  神回头,看见一个小女生一边向他跑来一边羞答答地叫着让他等一下,他愣了一小会儿,少女已经跑到跟前。
  “你,你好!能打扰一下吗?我们大王想找你聊几句~”
  “……是刚才那只老虎?”这话说明他确实看到了,而且是确实装没看到而已,他面无表情地问。
  “哎,是啊。请你跟我去一下好吗?”狸猫小心翼翼地抓着裙面问,模样甚是羞涩,但神却扭头继续走。
  “我不去,无聊。”
  狸猫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拒绝了虎王的邀请,他们的君主就是在艾尔贝塔和以前的斐扬村人眼里也是要敬重的角色,艾尔贝塔每年有关于虎王的集会活动,斐扬人更是把它当作村子的守护者来祭拜,这个青年看来是外乡人,他完全不知道这些。
  “请你等一等~如果我不能把你请过去的话,大王会怪罪我的~”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他有些不耐烦地说。
  “拜托你了!只要一会儿就行!”狸猫急得上去拉住他的衣服抽抽搭搭地哀求道,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换了别人一定会心生怜悯,可是对他来说却只有反效果。
  “你别碰我,女人!”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说。
  “……对不起!”
  “告诉你们大王,它命令不了我。”他甩下这话后,自顾自地消失在惊奇的狸猫面前。
  
  神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它们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了,他已经熟悉了这个前兆。他抬头望着班驳的天空,露出含义复杂的哀笑。
  也许我只能一次次地虐待自己,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如果不能死的话,那就让自己接近死亡,接近你的世界。
  可是我真的好想死,你知道吗?我想来陪你。你真的太过分了,在最后的时刻要我发下那样的誓言,要活下去的誓愿,我已经背叛了工会,所以不想再背叛你,所以我才活着,你不知道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上活着是多么没有滋味。希望哪天我终于衰弱而死,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他开始走不动了,他的手脚都在颤抖,以至于再也无法前进,然后,是连站立都不能。
  “哈,来吧!再来一次,让我再体会一次被我害过的人的痛苦,体会一下我创造的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来吧!”他倒在泥地上神经质地叫道。
  像是全身各处被蜂蚁叮咬的感觉很快弥蔓上来,让他再也没精力大喊大叫。他甚至丧失了自主的思想。他紧紧地抱着胳膊,呻吟,哀号,他揪住身旁的野草,把它们连根拔起,抓住土地想要控制住,却怎么也不能。
  “……呃——!我恨你……神,我恨你……”
  他混乱地说着胡话,他跟自己的内心斗争,现在在外表的他只是一个被自己的心灵无情陷害的受害者,苦苦承受着du药药瘾的折磨,并且低声下气地向他自己的内心求饶,求它放过自己。但是他的心在拒绝,拒绝缓解他的痛苦,他的心依然是那个冷漠的旁观者,只是冷笑着旁观被害者的落魄相,并且阻止他去找到那个可以暂时解除痛苦的药水。
  他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所以他知道解救自己的方法,但是,现在只能看他的表里哪一方会暂时处于优势才行,当身体暂时战胜心灵时,他就挣扎着前行;当心灵反败为胜时,他又不得不停滞不前,甚至后退。幸好现在他身上已经鲜有危险物品,不然的话,没人知道他会不会在疯狂中杀死自己,他一直就这样变态地对待自己,从不让自己有好日子过,他很难说清这算不算是一种赎罪。
  当很多年以后的朋友对他极其顽强的精神力大加评论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是他在无数次这样的自我斗争中得到的附加效应。
  他急促地喘息着,全身的刺痛和瘙痒感让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濒临崩溃,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步了,而且他一直在幻觉中看见那些他最不想看见的记忆,虽然模糊,但还是存在着,他大叫。
  “不要~~走开……走开!!呃啊……咳、咳咳……”
  他不断地挣扎使得一直未愈的旧伤渐渐复发,他咯血咯得厉害,眼神浊得像一洼泥水,他终于在重重的打击下如解脱般晕了过去。
  “他真是疯了,想不到当他知道爱情时他竟然会专情到这样的地步。”
  “是啊,哥哥,连我也没想到,看来他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差别大得离谱哟。”
  一对兄妹默默地看着他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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