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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等坐飞艇,骑大嘴鸟飞奔至死亡之塔已是黄昏时分,我不顾一切冲向塔顶,一路满满怪物尸体,好是不错的路标,但从第六层开始路上渐渐夹杂着“圣歌”会员的尸体,而且越往上越多,可见在这里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庆幸的是夜鸣不在其中。
最终,塔顶的光出现在我眼前,可塔上的情景惨不忍睹,满地的尸体不说,活着的“圣歌”成员个个软弱无力,任由传说中的魔物,魔剑士达纳托斯斩杀。
“姐,退下!”我冲上前硬将夜鸣拉到后方。
夜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又马上撇开头说:“滚,这里没有你的事!”
“不要,这是怎么回事?”我坚持着。
“毒。”此时幽也退到后方,“我们刚才休息时吃的食物有毒……那是公主为我们准备的。”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联想到那任务,事情就明朗多了。
“我来解毒。”我赶紧说。
“住手吧,小鬼。”幽突然恶狠狠地说,“我都解不了的毒你能做什么?乘还有命赶紧离开吧。”
“但是……”
此时夜鸣将我推开,艰难地站起来说:“夜天,离开这,越远越好,求你了。”
我咬咬牙,抽出拳刃说:“不要,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我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夜鸣那复杂的表情,既有哀伤,也有幸福。
惨烈的战斗仍在继续着,强大的达纳托斯最终使塔上活人仅剩我、幽还有夜鸣。
只见达纳托斯挥舞着他那巨剑向我们横砍过来企图一击必杀,就在我往后闪避时却发现,夜鸣喝下了一瓶潜能药水后冲上前。
“真剑百破道!”夜鸣使劲架住了那把巨剑,可惜达纳托斯的力量太过强大,巨剑依旧没入夜鸣的身体。
“夜鸣!”我撕心地喊。
“不要管我,快上啊!”夜鸣忍住巨痛,用自己的身体和双手终于将达纳托斯定住。
回过神来的我和幽向达纳托斯两侧逼近。
“音速投掷!”左右两强横的刺客绝技打碎了达纳托斯身上的铠甲。
“阿修罗霸凰拳!”强劲的气劲聚于夜鸣的拳头上,甩开巨剑,武术宗师的最终奥义准确地打在达纳托斯的胸口上,一声不甘的长啸,魔剑士就此化为虚无。
(六)
随着战斗的结束,三人虚脱地坐于塔顶。
“夜鸣,伤……”我担心地问。
夜鸣紧按着殷红的伤口说:“啊,没事没事,治疗过了。”
“是吗……那特效药呢?”
“一开始就没有啊,小鬼。”一旁幽冷冷说道,“能赶来这里就说明你也很明白,不是吗?”
“公主吗?为什么?”我始终对这个无法理解,公主不是和夜鸣是朋友吗?
夜鸣没有回答,只是蜷缩起身体,一脸的忧伤,幽代她不屑地答道:“因为光武,‘圣歌’是光武的枷锁,只要有‘圣歌’公主就无法留下光武,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幽斜眼看向依旧沉默的夜鸣,“光武的心并不属于公主,早在龟岛,一名少女爽朗的身姿已掳走了光武的爱,夜鸣,其实公主最想杀的人是你才对,就因为你把公主逼急了……”
“别开玩笑了!”我吼道,“因为吃醋就杀人,一国的公主岂能这么任性!”
“啊,是很任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贵族的自尊心吧,所以……对不起……”
只见夜鸣突然一怔,瞳孔张大,忧郁的表情变成不解与恐惧,还有死亡前的呆滞,软瘫下来的身体展现出正插在她肋部上的一把匕首,幽的手刚好从剑柄上滑落。
此情此景,早使我脑中一片空白,夜鸣身上流淌的血……渐弱的呼吸……开始变浊的眼睛……
“任务完成……”幽只丢下了这么一句,竟无事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啊啊啊!!!”拌着变调的咆哮,我冲向幽,却被他轻易的搁倒。
“为什么……明明这么信任你……”颤抖的声音令我已无法正常的说话。
幽顿住,转身说道:“小鬼,你真的是刺客吗?疑问这么多,来这你不也是为了任务吗?好吧,正如你所见,我是刺客工会早期安插进来的暗线,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啊,顺便说一下,刚刚的毒也是我放的。”
我恶毒地瞪向幽,他却头也不回地离去……突然,我向他跳去。
“小鬼,你想死吗?”幽转身套上拳刃,眼中闪出丝丝杀气。
高傲的刺客此时却始料不及,在我向他攻击的瞬间,十二把剧毒短刀一齐向他射出,即使幽再灵活,如此密集与突然的攻击还是稍稍命中他一些部位。
“不错啊,小鬼,呃!?”说话间幽突感身体沉重意识模糊,那是剧毒短刀上毒的效果,一开始我是准备来限制夜鸣的动作而特制的。
我捡起幽掉在地上的血拳刃,在幽还没机会解毒的情况下用它刺穿了自己主人的胸膛。
“去死吧,混蛋……”
幽难以置信地张大瞳孔,一把将我抓住却又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谢谢你,夜天,刚刚真的好痛,我的心……其实,我好羡慕光武啊……但那毕竟是任务……”说着幽安详地闭上双眼。
“什么……这算什么啊!?为什么是这样!你给我起来啊,混蛋!”我咆哮着猛踹幽冰冷的尸体。
“夜天……”夜鸣无力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我连跑带摔地回到夜鸣身边,除了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我真不知如何是好,眼泪早夺眶而出。
夜鸣轻轻抹去我的眼泪,摇了摇头道:“原谅他吧,幽也有自己的无奈……”
我哽咽着点点头。
夜鸣轻笑道:“呀,你哭了,不是发过誓以后不再哭泣吗?”
我咬紧牙答道:“笨蛋……人类不过拥有小小的心灵,岂能忍受将要失去挚爱的悲痛呢……我不要……”
夜鸣舔了舔手指上的眼泪苦笑道:“哈,果然是苦的呢。”这却引起夜鸣连续的咳嗽,鲜血顿时被吐出。
“你住嘴吧。”我吼道,“对了,治疗,赶快治疗,然后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一起生活,我和你决斗,赢了你之后我们就自己组建工会去世界割地冒险,这不是已经说好的吗……”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不管再怎么敲打脑袋还是挖掘不出任何话题。
夜鸣将手高高举起说:“已经可以了……啊~这样我也可以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你长大、结婚、拥抱子孙,我会好好守护着你,到时候你可别偷懒哟。”
“不要,我才不要什么守护,你很狡猾啊,你这样不就带走了第1000次决斗吗?我明明可以胜利的说,这样,我不要,你赶紧给我健康起来。”
“阿修罗霸凰拳……”夜鸣轻轻地用拳头抵住我的胸膛,“看吧,第1000次大胜利,V……”
看着夜鸣的笑只能引来更多的泪水,夜鸣用最后的力气拍向我的脸,严肃地说:“不许哭!”又恢复温柔的微笑,“对不起,之前还斥责你,你可是我很帅很酷的刺客小弟哟,所以,不哭,让我给你永恒幸福的魔咒吧。”
说着,夜鸣摸向我的脸,向我的嘴吻来,只是还没有感到她双唇的温暖,夜鸣的手已滑下。
“笨蛋……没有你的世界哪会有永恒的幸福呢……姐姐!!”
(七)
随后的几天,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传出惊人的消息,先是“圣歌”任务失败被灭团,接着是“圣歌”的幸存者霸光武谋杀了王国的公主还差点屠了三大贵族,被王国以叛国罪处以斩首示众,当时我就在暗处看着这个狼狈的男人死前对着天空发出骇人的哀嚎,最后是王国宣布“圣歌”阴谋颠覆,下令逮捕所有“圣歌”残党,名盛一时的“圣歌”就此覆灭……
至于我,似乎接受刺杀任务的就我和幽两人,我的回归被误认为顺利完成任务,刺客工会对我重新审视,再训练,提高等级,不知不觉中我成了工会的首席刺客,不过这样也多亏了自己的努力,为了冷却我那小小的心灵。
最近再去杰克那时,杰克已一改以前的语气,冷淡地说:“小哥,又是S级的任务吗……令姐的事我听说了,抱歉。”
我同样冷语道:“为什么道歉呢,这与你无关。”其实原因我是知道的,近期才听说,杰克•席鲁巴,这不就是刺客工会总负责人的名称吗,想来也是,维持工会运转的任务怎么可能交给一个看门人呢,想必“圣歌”里有我姐姐他也早知道了吧,只是很难明白这个怪大叔是怎么当上会长的……
杰克并没有回答,只是说:“小哥,你变了,变强了,渐渐像个刺客了,同时也堕落了,我开始讨厌你了……”
“哦。”是啊,这是当然的吧,即使姐姐在天上注视着,我手上还是沾满了鲜血,连我自己也厌恶起来。
“那个……杰克。”我有些吞吐的说,“我打算完成第1000个任务后就退出刺客工会,自己组建一个工会,我果然还是想出去看看世界。”
杰克呆呆地看了我一会,我想这也的确荒唐了点,能退出刺客工会的只有……这毕竟是规定,可杰克却暴笑起来说:“不错啊,小哥,哈哈哈哈,刚才我的话收回,我果然最喜欢你了,赶紧滚吧,这里不留你,来,大叔给你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等……等等,住手杰克,不要啊!!!”
(八)
真是无聊……只是躺在这里等毒素缓解居然回想起那么多不堪的往事,我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双唇,充满爱意的吻……我无法控制自己那开始奔放的思想,眼前出现夜鸣向我吻来的情景,红晕飘起,但我并不排斥,只是夜鸣逐渐靠近的脸突然扭曲变成了杰克……现实是残酷的……临时任性一次的结果是勾起我被杰克强吻的回忆,胃不由抽搐起来,差点把今天吃的东西回归大地,还好勉强忍住蜷缩于墓碑旁。
是毒药的残余作用还是神的恩赐呢,此时我居然看到月与星的微光交织成夜鸣恍惚的身影坐在墓碑上,正温柔的如从前般抚摸着我的额头,我并没有激动,只是静静地躺着,生怕过多的动作会令这奢侈的幻觉瞬间消散。
“你真的在这里,刚听说时我还不相信呢,夜天,醒醒。”轻快的叫喊令我重新睁开眼睛,刚刚夜鸣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但那不是夜鸣……
来者虔诚地在墓前祷告,然后插腰看着我那一动不动的睡姿说:“真是的,那是什么姿势?再躺着会感冒的哦。”
我哀怨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孩,打扰别人的美梦可不是礼貌的行为,但心中却稍微有些感激,毕竟被过去所束缚只会导致堕落。
前几天出任务时在舞会上偶尔遇到这个女孩,第一眼的印象是她天真无邪,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个性单纯得令人以为她智商为零,除了罗嗦和调皮外基本上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孩,明明是一个武术宗师,却连蚂蚁也不敢打死,说什么不可随便践踏生命,战斗需要理由什么的。
只是我总会把她和夜鸣的身影重叠起来,不想再和任何人发生关系的我下意识地向她靠近,等回过神来,她已变得粘人,甩也甩不掉。
这一定是老天的玩笑,我一直这样认为,因为她,还有一个身份,王国三大贵族之一,掌管兵权的艾沙拉斯家族的小女儿,冬羽•艾沙拉斯。
“那是什么表情?难道真的感冒了?”冬羽毫不犹豫地趴在我身上,将头靠在我胸前听听,又抵到我额头上试探着。
大概是幻想太多了,冬羽现在的姿势令我想到另一边去,脸上的红色系数以某种加速度在急速上升中。
“哼哼~”冬羽突然站起,一脸奸笑,“害羞了,很可爱是吗?”说着故意摆出一副挑逗的身姿,可那一瞬间我又仿佛看见了夜鸣。
我一跃而起,有些恼怒地离去,冬羽在后赶紧将我拉住。
“呜~开玩笑的啦,这样就生气了会令人讨厌的,如果这么想要的话,我也……呀,痛!”
我食指在冬羽头上一弹,阻止了她满脸羞红的胡思乱想,冷冷地说:“我还没有无聊到要和你这个小丫头计较这些。”
“哥~”啊,对了,虽然忘记那个舞会上我对她说了些什么,但自那以后她对我就是这个称呼。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冬羽,我打算完成这次的任务后就退出刺客工会,自己组建一个工会,名字叫‘鸣天’,如何,别呆在家里了,和我一起去冒险吧?”
“嗯!”冬羽顿时眉开眼笑,如圣洁的天使般,“对了对了,今晚特地找你是有原因的,我已经掌握了真剑百破道和阿修罗霸凰拳的组合技了哦,来比试一下要吗?”
我一怔,脸色突然阴暗下来,老天,你……只是转身一把将我拉走的冬羽并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
“这里太令人郁闷了,重新找个地方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哦,那里开满了樱花,美丽极了。”
“嗯……”我悄悄地把包里剧毒短刀装备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这次的毒药并不是特制的,而是致命的……
同时,我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最后的任务是:击杀冬羽•艾沙拉斯,剥下刻在她身上艾沙拉斯家族强大的秘密。我总无法拒绝关于三大贵族的任务,只是这次……
“纳……”冬羽得意地说,“如果组建成功的话,我要做会长,我要哥哥一直守护着我!”
“……嗯,如果你能打赢我的话……”
“哦!”
人类只拥有小小的心灵,要么选择善良,要么选择冷酷……(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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