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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irytale(3)
  “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儿呀?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谁救了我们吗?”
  “我们现在是在圣卡毕利亚修道院。至于怎么会来的这里……”筱不知道为何突然捂着嘴微笑了起来:“其实是你救了我们呀……”
  “啊?”斯雷的头上开始下问号雨。
  筱这才开始说明那天的情况:“那天我跳出窗口以后,很快就被院子里的骑士们包围了,根本冲不出去……”
  “而就在我马上就要被抓住的时候……你出现了,救了我。”
  “可是……我记得那天我是被格兰特打昏了啊……哪里还有机会救你?”
  “是的,你是昏迷着的,但是确实是你救了我,”筱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因为你被格兰特从窗口打飞,掉下来的时候刚好掉在我旁边,把我周围的骑士全砸晕了!”
  “…………”
  “然后,我就趁着你所赐予的宝贵的几秒钟的空隙,使用了传送术传送到这里来了。”筱微笑着说完,然后回过了头去。从她颤动的双肩和发出的奇怪声音上看……绝对不是在哭……
  斯雷无语……背景是筱越来越响的笑声……
  “晚上好,两位。”一个陌生的声音却适时突然插入了两人之间,拯救了尴尬的想要找洞钻的斯雷,“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神父请你们去。”
  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斯雷的视线却在来来回回搜索了几次之后才好不容易发现了黑暗中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斯雷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就在零点几秒之前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那个位置的时候,还是空无一人。
  而且,绝对不是因为天太暗而没注意到。
  那位一身黑衣的少年,仿佛是刚由那里的黑暗孕育而出的。
  他上前一步,清秀的脸上挂着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好感的诚恳笑容:“请允许我为两位带路。”
  斯雷警惕地回了一个礼,回头却看见筱只是很随意的点了下头,轻轻松松一点戒备的感觉都没有。
  斯雷想了想,很快也放弃了那累人的紧张。
  要是他真的有恶意,凭自己的这点分量再加上没有武器,根本就不够人家瞧的。而且……
  “小K,怎么还是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啊?还以为珞洛有把你改造点了……”果然,他看到筱笑着和那个少年打招呼道。
  那名被称为小K的少年本来已经转过身走在了前面,听到了这话也又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脑袋,有些羞涩的笑笑:“啊,筱姐姐你知道我是习惯这个样子的啊……神父说过,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呢!不然,主会失望的。”
  是熟人呢……
  而听了小K那话的斯雷,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对少年的感觉恐怕是完全错误的。他并不是那种出于心计而故作姿态,一举一动都有其深意的人。
  相反,他也许正是那种单纯到了极点的人。
  正是因为单纯到了凡事只出于本心,才会做出许多普通人并不会做的行为,也才会因为这些不寻常的行为而被误认为是高深莫测或者心机重重。
  带着对小K的好感,斯雷却也在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像这样的孩子,在现在实在是珍贵。真是希望他可以永远这样而不至于污染吧。
  不过也正因为与他实在是并不熟悉,斯雷也只有在心里暗暗祝福他能早日从教会学校毕业,成为一名服事开始修行,踏上哪条侍奉神的道路。
  虽然斯雷自己实在是不想多看那个神一眼……
  而斯雷也能肯定,像他这样如天使般纯净而又虔诚的人,也一定很快就会受到他所信的那个神的眷顾,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
  ……可惜,他又再次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到以头抢地……
  就在斯雷一路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与筱闲聊着的小K也已经七拐八拐地将他们带进了另一幢建筑之中。
  在踏入门内的光明中的那一刻,小K身上的那原本为黑暗所掩盖的长袍也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斯雷的眼前。
  并非一套传统样子的套穿式样的长袍,却是更为接近一件长至脚踝的黑色风衣。前面只扣上了腰部与胸部下半部分,从敞开的下摆之中可以看见外衣之内的黑色长裤。长袍除去四肢的躯干部分,从胸口未扣着的那部分开始一直向上,直到立式领口都是暗红色。而在那暗红色与黑色的边界之上与暗红色之内,更镶嵌着简洁但并不纤细的金色线条作为装饰。同样,那有些宽大的有种翻起感觉的袖口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这种既有着高贵气质,又不像普通长袍那样几乎迈不开大步,方便身体各种行动的设计,不要说普通学生或者是服侍,就连正式的牧师也没几个有资格穿着这样的牧师袍……而且,那衣领上的那个被称为“天使之护”的羽毛状标志也更加清楚明了的说明了问题。
  “圣……圣光祭司??!!!”斯雷张大的嘴,此刻绝对塞得下几个鸡蛋。打死他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年,竟然是一名圣光祭司!
  可是今天让他吃惊的事情并未结束……
  小K无意间一回头,看到了呆若木鸡的斯雷。愣了片刻,他开始慌慌张张的打量自己:“糟……糟了,是不是那里有失礼的地方了……”
  斯雷却突然感到耳边一阵风声。习惯性的低头避过,然后便看见一个身影从头顶上飞速掠过,向着小K冲去。
  “小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提醒小K注意,来人的脚底板已经印在了K的脸上。
  “死小K!怎么那么慢!!聊天聊得太开心了吧!”一声清叱,在小K的脸上用力一蹬,重新仰着身体滑入空中。
  舒展至极的身体在空中滑翔的刹那;完美的曲线,飞扬的发丝与飘逸的衣角,一同构成了接近永恒的美的定义。
  可惜,这值得人记忆一生的时刻却是那么短暂。只是一瞬间,她已经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如同飞燕一般轻轻巧巧地落了下来。
  那是一名与小K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只有天使才可以拥有的那种完美的美丽面庞上娇嗔的神情,虽然减少了那美丽一份清世脱俗的感觉,却增添了一份值得溺爱的可爱。而更让斯雷一下子注意到的,是她那在脑后扎成马尾的银色长发。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筱:“有关系吗……不过,筱的头发也不是一直银色的呢……”
  “珞洛姐……”被莫名一脚的小K却站在那里,对着生气转过头去不理他的少女,傻傻的呵呵笑笑。
   看着那两个人的有趣情景的斯雷刚想发笑,却因为看清楚珞洛身上的衣着而再次将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基本是与小K差不多的风格,不过外面的白色外衣却更为的轻薄与简单,重点突出了里面那包裹着完美比例身躯的黑色紧身衣。
  似乎,是专门为了近身战斗而设计的衣服。
  看着珞洛衣领口的那个闪电状标记,斯雷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天使之怒吗……今天这什么日子啊……竟然是圣堂武师……而且又是一个那么年少的!”
  如果要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进行谁都听得懂的解释的话,那就是:虽然由于曝光度不高而并非人人皆知,但是圣光祭司与圣堂武师,在教会中的地位是与那些教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衣主教们一个等级的。
  教会的系统,其实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管理世俗与教务的部分,与专注与修行与信仰并以神赐的力量进行战斗的部分。
  而对于战斗部分,最为人知似乎也是唯一的便是那不属于国家,而只属于教会的圣殿骑士团。而很少有人知道,使得圣殿骑士团与其他常规骑士团组成结构有着明显不同的那数量庞大的随军牧师们,其实是有其专有的直属系统的。他们只是与圣殿骑士团合作,却并不归他们管辖。除了圣殿骑士团与牧师两个分支,教会的作战系统还有一支极少露面却极为强大的力量——武僧团。
  以一名被教会从小培养的孤儿(实际上,教会培养人才多半来源于此)为例。在他在最基础的教会学校的课程学习结束后,将会有两个方向。
  大多数,他将会进入世俗与教务的系统,被分配到某地的小教堂担任一名神甫,然后沿着神甫——主教——大主教——红衣主教的道路奋斗。
  但是如果他有着出色的资质与能力,坚定的信仰,那他将成为一名服侍,开始通过苦修与历练来学习掌握神术的力量。当然,之中也会学习一切简单的战斗技巧。
  随着信仰的加深与神术运用的日趋成熟,大多数服侍将会被正式认证成为牧师。而成为牧师之后还会根据个人修行方向的不同,细分为专精辅助与回复类神术的赞美系与专精攻击与超渡类神术的驱魔系。不论是从付出的信仰还是得到的能力上来说,与那些仅仅能使用一些小小治疗术的神甫相比,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的仆人。赞美系的牧师在帮自己加持了所有的祝福之后,可以与最强大的战士抗衡。而驱魔系的牧师更是在短短的几句祷文之后,便可以让几百米之内的所有那些让战士束手无策的不死生物与异界魔物灰飞烟灭。
  但也有少部分服侍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牧师了。因为他们由于出色的战斗能力而被挑选进了武僧团。
  谈到那些神秘的武僧,其实他们可以有个很贴切的别称:
  ——神之刺客。
  与牧师们通过信仰强化精神层面不同,武僧们选择了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他们有一种神秘的方法,使得他们那强大的信仰力量,完全作用在了强化自己的肉体上面。
  这样的结果,使得武僧有着其他战士所没有的强大。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速度,反应,防御;对毒素与疾病免疫;称为“气”的神秘力量;称为“技”的奇特战斗技巧;更因为出身于服侍而能使用一些神术来弥补战士某些方面的不足……
  而圣光祭司与圣堂武师,便是牧师与武僧两个分支中的最上位者。
  从地位上来讲:他们同红衣主教平起平坐,没有几个人见到他们不用尊敬地行礼的。
  从力量上来讲:仅次于那最接近神的人——教宗——的他们,其力量只有几个转生者与吉芬塔上的那几个疯子才能够抗衡。
  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怪不得教会在贤者们带来转生之前的时代,一直暗中统治着这个大陆。
  但让斯雷惊讶的不仅仅是这两人的身份而更在于他们的年龄。
  一个神甫要经过一生或者兢兢业业或者四处钻营的努力,还不一定能在死前摸到那梦寐以求的红衣。更不要说对进阶要求更高的战斗系统。而斯雷面前的两个人,其年龄甚至还未从最基础的教会学校中毕业!
  况且,牧师是最没有可能早熟的职业。
  牧师不是巫师。巫师可以有对魔法感悟力超强的天才,可以有天生魔法力无穷的天材,甚至可以有专门凭借昂贵的魔法器具来提升n倍实力的天财……也就是说出现个年纪轻轻便可以站在大陆顶端的人物,虽然让人惊奇也不算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但是牧师却绝对不可以。
  因为牧师力量的来源,在于他们的信仰。这也就是说,牧师本身并没有任何力量,他们的力量全是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修和虔信才能从神那里一点一滴的得到,然后再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那是唯一的途径而没有任何其他的捷径。
  神决不会因为你一天的信奉,便慷慨地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既然天生就是一张白纸,又不可能在后天通过外部的辅助来飞速的提升力量,那只有用悠远的时间来交换力量的增加一条道路。
  而面前的这两个人,却是那么年轻,年轻到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达到能与他们的强大所匹配的积累。
  不……所谓的天生神“力”也不是完全可能,但是那只有一种情况……
  难道,真的存在所谓的神所派下的“神的使者”或者“神之子”?
  斯雷看着依旧青涩的两人玩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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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irytale(4)
  穿过祈祷堂的大厅,小K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小房间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神父,他们到了。”
  斯雷这才突然想起来:“能让圣光祭司都态度那么恭谨的人……等等,岂不是只有那一个?”
  轻轻推开门,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名身穿朴素长袍的老人正坐在那简简单单的房间内唯一的几件东西——床上看书。
  筱走上前去,行了一个礼:“教宗大人……”
  老人却伸手制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要行大礼的斯雷:“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因为我不是以那个身份来见你们的。”
  “现在的我,只是收养珞洛的养父,教导小K和你,现在却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一脚踢开,连声老师都不肯叫我的可怜老人罢了。”老人说着,促狭的挤了挤眼。
  筱也微微笑了起来:“那么,请允许我在出师之后,还厚着脸皮使用教宗的弟子这一光荣称号,再称呼你为老师吧……”
  “呵呵,这样才对嘛……哎?不对!我说了不要提教宗了……”
  斯雷却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不懂这一切。在他的心目中,教宗大人可能是威严的,可能是圣洁的,也可能是神秘的。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面前的这位那样,同“和蔼可亲”这几个字扯上关系。
  “斯雷……”就在他打算再仔细观察观察这位有趣的老人的时候,筱却回头对着他笑着说:“我和老师有许多话要聊,你不用在这里傻站着干等我的。出去随便走走吧。”
  “……好。”斯雷没有多说什么,淡淡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门合上了,筱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瞬间消失:“真累呢。”
  “好像是个可怜的孩子呢……你这样做不会太伤他心了点吗?毕竟也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和他没关系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事情。伤了更好,那样他便会收敛下他那不切实际的期待。”筱微笑着,似乎带着一丝轻蔑。
  “他不是你选择的人吗?”
  “……他才不是我选择的人,你知道我才不会选择任何人。”停顿了片刻,筱的声音突然变的很低:“他……只是命运选择的人,却硬塞给了我……”
  “所以,不得不每天在他面前,扮演那并不属于我的温柔……”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种让自己累的事情呢?你并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吧?”神父看着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脸,柔声问道。
  “安抚还是必要的。我总是要靠他才能完成我的愿望的,不是吗”筱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了讽刺的笑。
  “是吗?”神父却不在意:“可是按照你的说法,他是命运选择的人。那不管你怎么样对待他,命运都会使他做到他该做的事情,也就是帮助你的吧?”
  筱的笑容消失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筱……你已经变了”老人叹了口气,“虽然你不愿承认,甚至害怕这种变化,但是你确确实实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变的太多了。”
  “长久生活在人类之中的你,即使再坚固,也还是被渐渐同化了。”
  “你也知道,本来的你是令人讨厌的,所以要掩饰;你也知道,表面的你是令人喜欢的,所以要利用……看,‘讨厌’,‘掩饰’,‘喜欢’,‘利用’……这些,原来的你知道吗?”
  “你说你是在演戏,那你有证据证明你那只是演戏,却并不是真实吗?”
  “……没有,因为我并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真实。”筱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却出人意料的透着感觉的出的无奈。
  “那么,给你个提示吧。真实出于本心。也许当你发现自己对待一个人的态度是没有可以用理智来解释的理由,而不是因为会给自己带来某个具体好处的时候,也许那就是真实了。”
  筱淡淡点了点头:“也许吧。不过我现在正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不想让任何人过于接近我呢……那也是你所说的真实吗?”
  神父一窒,不过却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嗯,讨厌也是一种感情。至少现在你已经并不缺乏感情了,只是缺乏温情。不过不久以后应该也会拥有的吧。”
  筱再次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神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了,不说这些了,说正经的……虽然是匆忙之间逃出来的,但是你选择这里为传送的目的地,我多少也猜的出你要的是什么。”
  随手在桌上一抹,空气的影像泛起了扭曲的波纹与涟漪。
  当水面一般的空间再次平静下来如同明镜的时候,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已经多出了一本书。
  筱笑了,向着书伸出了手:“是你的神告诉你的吧?”
  神父也微笑着,颔首不语。
  在手触碰到书的刹那,闪现的强光吞没了屋子里的一切。

* * * * *

  斯雷在走廊与大厅中来回踱着,心不在焉地观光着这可容纳数百人的宏伟祈祷堂,心里却闷闷的像塞着什么。
  似乎是委屈与不甘的混合体。
  因为那婉转的拒绝的态度,再一次提醒了自己在她心里所处的位置。
  可是,自己不是早就明白这一点的吗?一种叫做直觉的东西,让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丝认为她在乎自己的念头。而直觉的来源,是她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态度。抱紧她,她却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安抚自己,感觉不出一丝激情;对她说在乎她,她也只是温和的笑笑,不作任何回答。从来,就不肯给予正面而肯定的回答。时常还会感受她冷漠的对接近的抗拒。自己也因此早就下定决心:维持现状就好,这样看着就很幸福了……不必,再做妄想。
  那,为何还会因为没有被给予原来就不该给予的东西而愤懑?
  只有带有期待的心,才会这样焦躁。
  那么,自己选择这样留再她身边,并不是因为自己所谓“无私的付出”,“只要看着就好”,而只是因为还有所期待,还抱有幻想,还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是了……有期待也是因为她的态度。拥抱她,她并不会挣脱开;说在乎她,她也不会说对不起……从来,就不会有干脆否定的回答。有时,还会感受到她不知因为什么的亲近……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那么烦恼了吧……
  可是……在知道之前呢?就一直那么烦恼下去吗?
  越想越烦的斯雷,不由得右手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在安静的祈祷堂之内显得尤其清晰的沉重响声,却引起了刚才就在室内的另外一个人的不满的注意。
  小K从神像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斯雷先生!请保持安静!要知道您现在不是在您的练功场是在一个神圣的地方!”
  斯雷吓了一跳,心事重重的他在走进来的时候更本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在……错以为心事暴露的他赶忙掩饰道:“啊!对不起!我只是看到一只蚊子想赶走它!”
  “哦,那就算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为了不让我被打扰而赶走了那只蚊子呢!“小K很诚恳的向着斯雷点头致意感谢道,虽然他的话在其他任何人听起来都更像是讽刺——比如已经满脸通红的斯雷。
  “对不起打扰你的祷告了……”
  “没事,反正今天的功课也差不多做完了……’小K笑笑,从膝下的垫子上站起身来,向着斯雷走去:“而且,我对您很好奇呢。可以聊聊吗?”
  “呃?为什么?”
  “因为,筱姐姐从来就是一个人的啊,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竟然能忍受有另一个人在她旁边和她一起呢!” 
  “啊?”斯雷看着小K认真的表情,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小K……我可以那么叫你吧?”
  “嗯!”
  “那,小K ,可以给我讲讲以前的筱是怎么样子的吗?”
  “我想想该怎么说哈……”小K皱起眉头开始苦思,“第一次见到筱姐姐的时候,应该是两年前吧……”
  “那次,神父突然说要去看一个老朋友,然后就一个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过了几天才回来。”
  “不过回来的时候,身后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筱姐姐。”
  “神父说,从今以后她就跟着他修行了。但是由异性的导师教导一般是不允许的。虽然宗教学校的学习是男女同校,但一旦修到了服侍的阶段,都必须是分开的。女服侍由女牧师带,男服侍由男牧师带。所以院里的那几位伯伯与嬷嬷都激烈的反对。”
  “一开始神父也不说什么,后来实在是压不住了,才告诉他们那是神的旨意,就这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都不说什么话了。”
  “不过,那几位伯伯和嬷嬷虽然不再说什么了,但是还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筱姐姐……也不是恨或者讨厌,而更像是害怕……”
  斯雷当然清楚几位高阶祭司之所以反对并不仅仅因为那个表面的原因,也明白为什么他们看到筱时会有那种奇怪的神情:因为筱和绯月的容貌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筱姐姐也确实有种让人会觉得害怕的冰冷气质……”小K继续说了下去:“她刚来的时候冰冷冰冷的,脸上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情。大家叫她一起做什么,她也总是礼貌却断然的一口回绝,然后再别人都找不出借口挽留的时候就转身走人。除了神父,其他的几位伯伯嬷嬷她根本就不甩他们,见面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个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连叫都不叫一声的。平时总是一个人,根本没人能靠近她——她会毫不客气的自己就走开的,都懒得叫你走开。
  总之就是一句话:完全不给人面子啊……斯雷想着这样的筱,苦笑不语。
  “小K~~你忘记一次例外了啦!”身后突然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珞洛正坐在长椅那窄窄的靠背上,晃悠着双脚还叼着一根香蕉。
  “记得吗?筱姐姐刚来的时候,虽然那个样子还是有不少男生暗恋她的呢!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咯!所以后来就有个学长大着胆子去告白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扭头就走!”斯雷在心里说。
  “不……这次筱姐姐竟然没有马上走开呢~”珞洛摇头晃脑的否定了小K和斯雷用样的猜测,“她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男生的眼睛一直看……两人就那样不知道对视多久,一直到那个男生掉头逃跑为止……”
  伴随着珞洛糁人到极点的声音,想起筱那双仿佛直通深渊最底层的幽黑瞳孔,斯雷不禁一阵冷战……
  “听说后来那个男生回去以后当场发烧昏迷一个星期不省人事……再后来别人问他看到什么,他也总是一脸恐惧什么也不肯说……反正是再也没人敢惹她就是啦。”
  除了继续若无其事啃着香蕉的珞洛,剩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冰凉后背上传来的一阵一阵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爬过的麻意。
  “呃,既然她性格那么差,你们好像并不讨厌或者害怕她的样子啊?”为了赶快岔开那可怕的话题,斯雷急忙问道。
  “不会啊~因为筱姐姐这样还算是好的啦~”珞洛笑眯眯的回答。
  “嗯……”小K也点了点头:“教会收养的孩子……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更严重的孩子连说话都不会,一天都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的发呆,就像一尊雕塑一样,都不会想到要吃饭……”斯雷从他渐低的声音中,听出了沉重。
  “放心啦~后来他们都恢复的不错哦~”只有珞洛挥舞着香蕉,一脸不知从何而来的兴高采烈。
  斯雷却看到了她和小K一样深重的眼神。
  “哦,那就好……”心里带着无奈他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筱不是也应该一样的吧?”
  小K却摇了摇头:“不……筱姐姐和他们不一样。”
  “筱姐姐那种样子,并非病态,而是好像是真正的性格了……”
  “如果说那也是某些原因造成的话,那虽然病症看上去似乎很轻,病灶却很深了……”
  “就好像是慢性病看上去没急性病那么严重,不至于死人什么的,要根治却难得多了!”珞洛补充道。
  “这样啊……”斯雷沉吟了下,“那我抱歉我也不知道……因为我遇到她的时候她似乎就已经开朗多了。”
  小K和珞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了吧……改变,不是因为我,也不是为了我……”斯雷的心中,再次泛出了苦意。

* * * * *

  被神秘柔和的白光所包围,将书紧紧抱在胸前的筱仿佛没有重力一般轻轻的漂浮在空中。身后的银发也不受约束地以各式各样的形态飘舞着。
  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那双闪现着神秘魅力的紫色双瞳,正盯着对面那正襟危坐的老人。
  “海尼尔叔叔。”轻轻的声音纯净而又标准,没有称为感情的杂质。
  “哎……”老人却长叹一声,睁开眼,却也带着人所不敢直视的精芒:“即使我已经得到了预言,我也并不相信,仍然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任何族人了……可是却忘记了同样被留下的你……纱加。”
  “我也一样……按照常理我也本不该被期待再次出现在这个世上。这只是出于一个意外。”
  还是那个没有表情的表情,还是那个只有声音的声音。
  沉静的,如同深海之底,
  “我的力量并无法穿越现世的‘壳’的。但是意外的是我得到了这个媒质。于是我便打开了通往‘壳’的力量最薄弱的幽界的通路,然后再通过那里再返回到现世。”
  “嗯……”老人点了点头,“也幸亏是用这种几乎无法通过任何力量而只传输‘态’的渠道,我们才可以这样安然无恙的谈话。不然两个同时拥有事像变移能力的存在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绝对会对可能事像产生意想不到的干涉。”
  “担心我会出来干涉现世的时流吗?您已经接过预言的权杖了吧?那您也该知道:即使是我们,也是不被允许直接运用力量来强行改变事像之流的……”
  “而且请放心,壳是不可打破的,而我……”筱的嘴角,不自觉地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也绝对无法逃脱那称为永恒的牢笼。”
  似是悲哀。
  老人只能苦笑。
  “所以……谢谢”筱又更抱紧了胸前的书:“我真的只想看看这个世界而已……”
  “我知道……”老人再次闭上了双眼,“我,也只是想再看一眼,尽量的帮助一下我仅存唯一的族人而已……”

注:海尼尔(Hoenir)
  纱加(Saga)
  伊美尔(in-Mim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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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byrinth
  格兰特在血红色的迷宫中,奋力奔跑着。
  是连年轻的脸上淌下的汗滴都没有空伸出手去擦去,只是拼命地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双腿之上的逃跑。
  身后那团黑暗的追兵却喋喋笑着,玩弄似的总恰恰跟在他的半步之外。还不时的在他的脚踝边上来上一声清脆的咬合声。
  恐惧。格兰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心中沸腾的恐惧从口中吼泻而出。惊恐中,又把脚步加快了几分。
  前方的迷宫道路不断的从混沌中生出,后方的道路不断的被那追逐自己的黑暗大口所吞没,不知道跑了多久的格兰特不由生出了一丝绝望。
  快要爆裂的胸口中,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似乎已经无力再提供更多的力量而且渐渐衰退着。
  前方的混沌中却突然一阵异样的扰动,慢慢浮现出一个不同于单调墙壁与路面的不明形状。
  格兰特却惊喜的快要叫出声来,身体内明明已经枯竭的力量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更加加快了几步向着那个愈加清晰的背影跑去。
  身后的怪笑也不再嚣张,渐远渐低。
  但是,声音中却多出一种格兰特所听不出的意味。
  回头看着那团吞噬一切的追兵因为减速而在视野中渐渐远去,格兰特的心中漫是劫后余生的那种说不出的舒畅。前方的救星也半转过身来,嘴边是格兰特所熟悉的那种不羁的微笑。
  “银色!救——”兴奋的高喊,却在对上那人的眼睛的刹那嘎然而止,消失在了喉咙口。
  疯狂,憎恨,绝望,哀伤,孤注一掷……
  被那绝非善意的眼神种所透漏出的冰冷所锁定的,是自己。
  蓦地一惊,耳边却突然再次想起了那重叠回荡的喋喋怪笑。又是一惊,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那本来已经逐渐消失在身后远处的黑暗不知何时竟然突然贴到了格兰特身边。从黑暗种伸出的手脚触须并没有把他马上拖入黑暗之中分而食之,而食牢牢的捆住了手脚躯体,使他难动半分。
  对面的男子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踱近。那脚步声却在这充溢了整个空间的怪笑声中清晰无比。一声一声,像是直接在耳边响起。
  没有一丝变形的微笑确实只属于格兰特熟悉的那个友人,但是配上眼中那如同濒死野兽一般的眼神,却让这个人的形容有了种说不出的狰狞。
  格兰特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就那样缓缓走到自己身前,抽出了剑还恍然不觉。
  那个眼神,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过?他,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震撼于那个眼神的他,只是呆呆的想着。
  直到那把剑,已经劈入了自己的身体。
  从肩至胸。
  躯体分离的痛苦终于让他再也没办法想任何东西,尽情的惨嚎起来。
  可是从第一波最猛烈的痛当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在刹那连被肢解的痛苦都不再感觉的到。
  他所深爱的那个女子,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正依偎在银色那未拿剑的另外一只手的拥搂之中……
  看着他。
  不再拥拿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暖微笑,却是用那一脸的冰冷与眼神中的嘲笑与不屑……
  看着他。
  剑继续无情的落下,格兰特却毫无反映。他只是无比惊恐的看着那女子漂亮长发——那褐色长发上的颜色竟然正在一丝一丝地褪去。
  褐色,浅褐色,茶色,灰色……
  最后,变为那闪亮着神秘魅力的银色。
  格兰特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了起来:“不!!不要变成她!!”
  然后惊醒。
  …………
  疲惫的格兰特躺在那里,心里满是仿佛等死一般的绝望感。
  从筱的逃脱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但是格兰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在没有设置魔法追踪的情况下让她使用了传送术,本来就相当于凭空消失——因为一点可以让你用来追踪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果真的那么快就发现了的话……至少格兰特绝对不会相信是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的缘故。
  真正折磨他的,是斯雷在斩向他之前最后一刻的那个眼神,是银色出现后愤怒责怪的目光,是筱使用传送术之前故意投来的那一瞥。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几乎刻在了灵魂之上的景象,就会无法抑制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斯雷那被悲哀与绝望所支配的双眼,却平静的找不出一丝愤怒与疯狂。但凝聚的决意之中包裹的又是什么?
  似乎是……恨。
  在看到那个眼神的时候,格兰特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以为,斯雷只是由于不知情与天真,最多也就是再加上不明真相时对她美貌的迷恋,才会一时冲昏了头脑,但到最后还是会听自己的。
  但是……他错了。错在低估了那个女人对斯雷的影响。他不得不承认,在斯雷心里,那个女人比自己重要。
  但是,格兰特却并不会后悔那样逼走了自己的学生。因为他同样别无选择……
  是的,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样不会选择斯雷……但是,另外一个人呢?那个在他梦中与斯雷一起,对着他露出不羁的微笑,对着他射出愤怒到极点的目光的人呢?
  ……斯雷从来不会疯狂与愤怒,因为他的激情早就已经死去,他只会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作出最正确的选择。斯雷也不会有那种不羁的微笑,因为他的心早已经埋葬于死水,他只会忧郁与苦笑。
  有那样表情与笑容的,只有银色。
  于是,这次绝望的,是格兰特。
  为什么……任由他四处寻找,却只为了保护他恨的人才出现?
  心中的天平,开始颤抖……
  最后,终于平衡。
  ”对不起,斯雷;对不起,银色。但是你们应该也理解:同样的,在我的心里绯月也比你们要重要……”格兰特转头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想起了那个温柔美丽的笑颜。
  可是脸上不自觉涌起的笑,却在仅仅瞬间的舒展之后立即收敛,又化为了愤恨。
  “那个东西……”因为那张笑脸,不知何时化成了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不再带着温柔的笑,而换成了残酷冷笑的脸。
  “那算什么?嘲笑我吗?”怒意让格兰特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那天筱在获得自由,跳窗逃生之前,确实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张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嘲弄和轻视的微笑,还有那冰冷的黑色双瞳之内透露出来的竟然是怜悯的目光。
  是的……对一个想要杀掉她的人,只是嘲笑,仿佛那威胁只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仅仅只是宽慰了自己;对一个恨着她的人,只是怜悯,仿佛那恨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伤害了自己。
  她是那样高高在上,俯视着脚下的自己,仿佛再疯狂的报复,也只属于一只蝼蚁。
  一笑而已。
  而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能在啊名为“憎恨”的火堆之上增添上几根柴火的事情吗?
  尤其更因为,那张脸曾经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
  “只有那样的你,绝对不允许那样的看着我……”格兰特在心中,对着那张笑脸起誓。
  然后,慢慢平静了下来,下床洗漱吃饭,若无其事的吩咐仆从准备外出的马车。
  但是在那似乎是平静无比的冰面之下,无法凝结的的汹涌暗流依旧肆无忌惮的四处冲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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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精华了也不略表下高兴之意吖,我白点了好几下鼠标了
相聚三年后的峨嵋之巅 ~ 你依然如此风情万种,我仍旧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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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ert
  格兰特单膝跪在地上,深深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上自己前面的人一眼。
  王国之内就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强大的格兰特从内心深处产生出畏惧和服从。
  眼前这个看上去普通到没有一丝特别的老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甚至让他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但那无关实力。格兰特清楚的知道,如果愿意自己可以将面前的老人连同整个房间瞬间化为粉末。
  但是,他就是不敢。
  不是不敢做,而是根本就连恶作剧一般的涌起那样的想法都不敢。
  有些人,就是天生就有着能让比他强多少倍的人都对他畏惧,对他俯首称臣的强大魔力。
  如同本能一般的,连想都不会去想。如同将服从与支配烙入双方的血液之中。
  似乎是血液所凝成的一条锁链,无论怎么样强大的下位者,却依旧被缠满全身。而延伸出的锁链的另外一端,就掌握在那些称为上位者的人的手中。
  锁链上,刻着“忠”这个字。
  格兰特不由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掉那不合时宜突然冒出的想法。因为对于那条锁链,他看到了,动摇过,挣扎过……却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无法摆脱它。
  他能做的,只是将那想法深深的埋入内心深处,如同自己越埋越深的头。
  当一个愚忠的人,要比忠诚却又不幸恰好很聪明的人要幸福的多。
  “格兰特……”沉默许久的老人终于开了口:“今天是几号了?”
  “……二十八号。”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格兰特的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抬。
  “那么……尤法·埃瑞里克被捕,是几号?”
  “……十四号。”心一沉,他知道老人要说的是什么了。
  “很好……你记得很清楚。”老人赞许的笑笑,严厉的口气却开始从后半句中渗出:“那么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我竟然被瞒了半个月之久?”
  ”对不起,陛下……我只是不像让您为这种小事所扰。”格兰特的头上,开始慢慢渗出冷汗,他低着头努力平静的回答着。
  “小事?哼……”老人冷哼一声,将一卷文件重重地甩到格兰特的面前:“能让尤诺发来照会的,还是件小事?”
  格兰特默默捡起了文书,翻看了起来。
  “尤诺说的倒是很客气……说什么尤法在他们的研究队伍之中是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失去了他,研究工作将会拉下无法赶上的进度。所以他们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将尤法先带回去了。他们在所有的工作结束之后,不会忘记对他进行必要的处罚并通报给我们结果……听听,这不是就是在堂而皇之的宣布:尤法·埃瑞里克是他们的人,警告我们不要动他吗?”
  看着明显不痛快的老人,格兰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道:“抱歉,陛下……我这次确实太急了。”
  “知道自己急就别急着抱歉,事情还没完呢……”荷里十三世苦笑着,又将另外一卷文书又丢了过去:“还有一份呢!看看吧!”
  格兰特疑惑地捡起那份封面上画着醒目十字浮雕标志的文书,打开才看了几行就大声惊呼起来:“怎么会这样!”
  “明白你这次做了什么样的愚蠢行为了吧……”老国王无奈的要了摇头。
  “确实,你没有做错什么……看了你给的资料,我也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愤怒,想要马上杀掉他们……”老人转过身去,放低了声音如同自言自语:“打扰死者的安眠已经是大不敬,克没想到他所作出的……竟然是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对她的玷污啊……”
  “但是!”随着话音,身体同样转了回来,老人怒目注视着自己的爱臣:“你怎么也不像我禀报一下,就直接冲过去抓人了呢?你怎么就被冲昏头脑到了这个程度,会引起什么后果都没考虑呢!”
  “尤法·埃瑞里克这种人的身份本来就十分微妙,所以我平时也一直提醒你们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毕竟谁也摸不清楚尤诺的那些魔神的脾气。这次的照会你也看到了,口气上尤法所做的似乎只是一件偷鸡摸狗的小事情罢了,连实验拉下的进度,都显得比这件事情要严重的多……我们看来天理难容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正常无比,只是我们大惊小怪罢了。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事了,但是你敢试吗?尤法对他们的重要程度……我真的不敢试啊……整个米德加德都在雷神之锤弥奥尼尔的注视之下啊!”
  想到那天空之上的阴影,格兰特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可是陛下,事情的整个过程中,我的导师都有旁边甚至出手相助。所以我以为……尤诺即使不是默许,至少也是不在乎这件事情……”
  “那名叫做冰枚的贤者……已经于昨天被尤诺招回了。而且听说将要为这次的私自而任性的行为收到处罚……”
  “什么?”尤法被这个消息震住了。那意味着……自己,曾经与尤诺为敌,而盾牌则是整个米德加德王国。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变的凝重起来。
  “尤诺方面先不提了,但是你怎么也没注意到那个女人那么明显的身份呢?她不是普通的平民啊!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但是她确实是得到教会正式认证的牧师啊!她是有豁免权的!对于一个牧师的刑罚,只能由教会内部进行,外界无权干涉。这你难道忘记了吗?你这样追捕她,教会的人难道还会好脾气的唯唯是从?”
  “但是,她根本不算是人类啊!我不明白这样的魔物,教会怎么还会庇护她?”
  “格兰特啊……看来仇恨确实蒙蔽了你曾经智慧的心灵……就因为她情况特殊,才更加应该先通知教会,让他们来进行处理才对啊!如此污秽的存在却混进了教会,这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如果你悄悄的告诉他们,那他们一定会心存感激地卖力进行清除工作……可是你现在这么一闹,弄得全世界都知道,那万一事情暴露,教会的脸往哪儿搁?你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故意和他们过不去,打压他们啊!被你逼到没有退路的他们干脆就来个死不认帐,一口咬定是你污蔑了他们那美丽纯洁的女牧师,不会再给你任何台面上的支持然后自己暗中处理此事……”
  “最后,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在我们手里,那也就算了……是圆是扁也随便我们捏。可是现在呢?尤法一夜之间从死牢之中如同蒸发一般的完美逃脱;你更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搭上了几乎半个中队的皇家骑士却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一声长叹之后,老人对着格兰特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论是尤法或者那个女人,从此以后都与你无关,你不准再追究他们的下落!”
  格兰特默然了良久,才低低的应道:“是……”然后便不再发一言,只是继续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攥紧到失去血色的双手,“咔咔”的骨节声赫然脆响。
  老人满意的看着格兰特苍白的脸色,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起来吧……”
  “……放心,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就放的下的人……这件事情是结束了,但是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你一定会满意的度假,好好享受吧……”
  老人似乎暗示着什么的怪异的口气,让站起身到一半的尤法一愣。疑惑的抬起头想要望向老人,却又马上把手抬起挡在了面前,眯起眼睛低下了头。
  一阵,淡香轻飒的风,吹迷了他的眼。
  再次抬起头,视线之内已经多了一双笑吟吟的双眼。
  然后,眼中便只剩下了那名突然出现的女子;那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如同那空气中的淡香一般的古雅韵味与飘逸脱俗的仙灵之气的女子。
  一眨眼之前,她并不再整个房间之内。可是就那样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的她坐在那个她本不该在的位置之上,即使不动却也只有说不出的典雅好看令人受用,没有让人想到过一丝不自然的怪异滋味。
  丽人款款行至格兰特身前,嫣然一笑,屈身行了一个东方式的女子礼:“格兰特大人……水无卿有礼了……”
  那声音,果然如其人般清新雅致,柔侬软语。
  格兰特此时才如梦初醒,郑重的回了一个骑士礼:“水无卿小姐,很荣幸见到您。”不仅为了那份美,也因为格兰特一清醒过来便清楚的看到了丽人腰间所挂的那个香囊上所绣的那个图案……
  “这位,便是尤诺的使者水无卿小姐。”荷里十三世微笑着介绍到,却怎么看怎么让格兰特觉得有一丝狡猾隐藏其中:“水小姐要在王国之内滞留一段时间,四处逛逛,。你么,就陪她下,顺带充当一下保镖吧。”
  “我奉长老们的命令,回收失落的伊美尔之书。”看出了格兰特的疑问,水无卿在他开口之前微笑着解释道。
  听到那回答,格兰特张开的口却就那样停在了那里,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水无卿。
  “其实,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追回书,至于犯人如何处理……在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和了解完一些情况之后……似乎还要有劳格兰特大人费心处理了呢……”水无卿转向老国王,似乎是并不在意地随口说了几句;却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飞快的瞥了一眼一边的格兰特的反应。
  格兰特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向着老人深深的行礼:“谢谢陛下……”
  老国王呵呵笑着开玩笑道:“谢我干什么……你该谢谢水无卿小姐的青眼有加呢!”
  看着格兰特似乎也有要向自己单膝跪下的趋势,水无卿微笑着抢先行了个礼:“该是我们谢谢格兰特大人才对,要您牺牲自己的度假时间来保护我们……我们没有带专门的战斗人员,如果没有格兰特大人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对了……”老国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手。
  一阵冷意从格兰特颈后传来,其中蕴涵的淡淡杀意让身经百战的格兰特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打开的门边正倚着一名柔弱的少女。怀抱着一柄高至胸口的武士刀的她正冷冷的屋内的人,格兰特也算熟悉的那张脸上却正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
  同样陌生的,还有那种由千百万人的鲜血所浸淫出的杀气。
  “怎么……会是你?”格兰特皱起了眉头,却又马上推翻了自己:“不,不可能……一定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面?”
  “这个人,我先借给你们用。”老国王说着,向少女点了点头:“和他们打个招呼吧。从现在开始直到这次行动结束,你都要听从他们的命令了。”
  少女点了点头,瞬间将杀气收了回来,刺骨的冰冷也随之消失了大半。现在的她,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而只是看上去性格有些孤僻的女孩而已,连那把武士刀在她的手中也显得不协调起来。
  将遮住眼睛额红色长发撩至耳后,她冷冷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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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是青葱的森林,前方是辽阔的荒原……青与黄的分界线,是一条黑色的深堑。
  在连接两端的吊桥之上停下,娇小的骑士拉下了头上的斗篷,向前凝视远处天空中那庞大的灰蒙蒙的物体。在被干燥的狂风吹乱的发丝之后,眼中满是迷茫。
  身后同样骑在一匹马上的中年人却左顾右盼,对着这道左右延伸至视线尽头的深谷兴趣昂然。
  “太奇妙了……冰枚,每次我来,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叹:这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吗?竟然在这条地质大裂带的两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候与地貌……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身处这条裂谷的上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魔法元素的存在……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尤法连视线也舍不得离开,大声感叹道。
  被惊醒的冰枚回头看到如同小孩子一般兴奋的尤法,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等下你上了浮空舟,从上往下看的时候就可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直到你看够为止了。所以现在就不要站在吊桥边缘那么危险的地方,眼巴巴的一副想往下跳的样子了吧?哎……明明都四五十岁的人了……”
  听出了冰枚话中的揶揄,尤法只是笑笑:“好奇心并不是只有小孩才可以有的东西啊……它可是炼金术,不,是整个世界发展前进的动力所在呢……”
  冰枚却似乎没有听进,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继续策马前行。
  尤法见状也只是耸耸肩并不在意。自从他们出发以来,冰枚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是因为记忆封印的事情而忧虑,还是因为要回到尤诺近乡情怯的关系。而反正尤法也觉得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便一直没有去打扰她。
  实际上,他自己也正处于麻烦之中。筱竟然抢走了伊美尔之书,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向尤诺交待啊……作为被尤诺接纳的人,他自然知道伊美尔之书对尤诺有多么重要——实际上尤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研究伊美尔之书与伊美尔的心脏。虽然之前得到的命令是上去为自己所分配到的研究工作向上级做进度报告,但是出了这件事……即使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也会变得复杂了。
  “也许,我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他在心中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语地在这寸草不生,只有沙石的山崖平台之前前进着。
  说是荒原,尤法却感觉和刚才的那大裂谷一般,有一种人为的感觉。整块区域,是由各个高低不平的平台所组成的,平台之上却平坦的没有一块乱石,而从较低平台到上层平台的在山壁之上开凿出的小路,更是连斜度都是一致的。
  终于,他们来到了最高层的一块平台之上。这块平台的地面,甚至不是由沙石所铺就,而是仿佛就是一整块平坦无比的大石表面,如同首都那由青石板所铺成的王宫路面。
  “看来,我们来的稍微早了一点……”冰枚抬起头看了看前方上空那已经清晰可见,占据了半个天空的尤诺,下了马走到了平台一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上坐了下来。
  尤法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同样下了马,走到冰枚身边坐了下来,还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然后,两人便齐齐望向尤诺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约过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在尤诺那硕大的背景之下仔细分辨,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向着他们飞来的黑点变大的速度很快,几十秒之后便可清楚看出了那便是连接尤诺与地上的交通工具——浮空舟。
  说是“舟”,浮空舟的外形却和舟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而是更像一只大面包……总体上是长方体的形状,各条边沿与各个棱角却被打磨的十分圆滑。胖乎乎的乳白色躯体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突出的流畅曲线……这对于没有见过除了飞鸟只为的任何人造飞行器的米德加德人来说,于是便有了一种“大面包怎么在天上飞”的怪异感觉。
  那浮空舟倒是很大度地不理会尤法竟然把它看成面包,一如既往地往这边匀速飞来,很快便降落在了平台之上。
  但尤法注意到:浮空舟并不是就那样停留在地面之上,而是悬浮在地面之上大约十公份的空中。
  冰枚走上前去,伸手在外壳上的不知哪里摁了一下,便听到“哗”的一声,滑开了一道小小的,大约两个手掌大小的暗门。冰枚掏出一张卡片插入了其中的插槽之上,又在旁边的键盘之上飞速输入了几个字符。
  就像刚才出现暗门那样,浮空舟那完美无暇的壳体之上开始出现了几道细缝。转眼间一道门便出现在了那上面并打开了。
  门口的舱体之内,是一间十分舒适的房间,甚至还有着有辽阔视野的观景窗——自然,那几乎占据了房间半面强大小的观景窗从外面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两人走进舱中各自坐下,门便自动无声地关上了。然后便感觉身体微微一沉即可又恢复了正常:浮空舟已经离开地面升上了天空。
  冰枚从冰柜之中取出了饮料啜了几口,便自顾自地往沙发上躺了下去舒展了开来。尤法也想起了冰枚的话,趴在观景窗旁边,从空中研究起地质地貌来。
  开始还只是看得出的轻松好玩,却是飞的越高,看的越远,神色便越是认真。最后,他干脆掏出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一时之间,舱内只剩下了沙沙的纸笔相划声。
  “原来如此……”尤法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笔,“果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啊……那条宽度始终保持不变,肉眼测试误差小于百分之五裂谷,还有那些平台的边缘,都是一个超大型魔法阵的一根根线条啊……怪不得两边的气候不一样,应该是因为魔法阵对阵内的魔法元素流动的导向作用所导致的吧。嗯我再看看……”说完,又是一阵奋笔疾书。
  没过多久,他却又沮丧的丢下了笔:“不行……看不出。只看得出最简单的两个:聚能与浮空。”
  冰枚看到他那小孩子发脾气的样子,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家专门研究魔法阵的专家都看不透。更何况你这个业余爱好者?不过你也至少看出来聚能和浮空两点,不错了……”
  “那么说,尤诺能浮在空中,就是因为这个魔法阵?弱点的面积竟然有那么大,岂不是很危险……”尤法托着下巴,继续研究那图形喃喃自语。
  冰枚却又啜了几口饮料,慢条斯理地解释到:“一半对一半不对……尤诺的浮空确实和这个魔法阵有关,但是并不仅仅依靠它。而另一方面,我也早就说过:这个魔法阵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它所起的作用与隐藏的功能吓死一百个你是没问题的。呃……可以那么说:要想通过破坏这座魔法阵来使尤诺坠落,还不如直接将尤诺全部轰成碎片来得容易的多……”
  而多少对尤诺的防御系统之变态有所耳闻的尤法也只能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强。”然后又低下了脑袋,继续百折不挠地研究了起来。
  而冰枚,也继续躺在沙发之上,用闭目养神来掩盖自己的心事。
  舱内,又恢复了安静。
  浮空舟终于也越过了尤诺之上的天空,飞到了它的上方开始准备降临。
  冰枚也再也忍不住走到了窗前,看着脚下那重重叠叠建筑那熟悉的轮廓,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从心间荡漾开来。
  “尤诺啊……我回来了……”
  落寞的笑,忧郁的眉。
  似乎心中,早已泪落这勾起自己回忆的伤心之地。
  轻轻一震,浮空舟再次降落。
  走出机舱,深深呼吸这空气调节器所送出的略带甜味,温度又刚刚好的美味空气,冰枚这才感觉到了自己是终于又回到了家中。
  为了说不出的开心,鼻子却是深深一酸。
  可是……刚刚涌出的满怀的感情,却马上被一声大吼又吓了回去。
  “小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名穿着怪异的青年男子,一把将冰枚紧紧抱在了怀里,开心得左右乱晃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啊!你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可爱到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抱你。不过你看在我苦苦煎熬了几十年的份上,就原谅我的这片深情了吧?你真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难熬,多痛苦啊……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就是因为少了你,实在是不习惯啊……哎呀呀,身材还真是抱养的不错,抱在手里的手感真是多一份则肥,少一份则瘦,阿旺真是不能和你比。还有还有这头发,也是越来越顺滑了……前几天刚整理过毛发的阿旺又要比不上你了……哎这么说来阿旺还真是哪里都比不上你,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呢,亏我还总买最好的狗粮喂它还时不时买牛排给它打牙签……”
  那个年轻人,就那样继续将个头刚到他胸口的冰枚紧紧箍在怀里,一边喋喋不休。而他身后的人则是很明智地摆出了“我不认识这个白痴”的表情,屈辱地转过头去四处张望……只剩下完全不明所以的尤法继续呆呆的看着这奇妙的一幕。
  被紧紧埋在青年胸口的女孩,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一丝反抗,甚至没有一丝动作,真的就像一只洋娃娃那样被手舞足蹈的青年不停地甩来甩去……
  不会……是窒息晕过去了吧……所有的人,都同情地想到。
  “织田白。”
  一个人在那里兴致勃勃地唱独角戏的青年,终于被自己胸口的女孩所发出的冷冷声音所打断。
  他轻轻地将女孩放下,还替她仔细整理了在他的拥抱之后显得凌乱的衣物,然后伸出一只手一边抚摸着她那水蓝色的秀发,一边笑容可掬地问到:“什么事,小枚?”
  冰枚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带着腾腾杀气的可爱笑脸:“我……不是你的宠物!!!!”
  话音未落,粉拳已经带着雷霆之势轰向了织田白的下巴。而就拳头与下巴完成了最亲密的接触,将他打的脚离地面的同时;凭空出现的火箭,冰箭,雷击,火球等等也纷纷如同暴雨一般在他的头上凛然浇下。这些已经被压抑的许久的自动吟唱魔法终于受到了杀意的召唤,开始争先恐后精彩无比地发动。对着织田白狂轰滥炸的它们,是用他的身体来体现自己那绚烂的色彩与蕴涵的威力。
  一时间,空港候机厅之内不断回响着电流的滋滋声,冰冻的咔咔声,爆裂火球的爆炸声……而其中最响亮的,是拳击在人体身上的砰砰响声……
  疯狂摧残着织田白,终于发泄了压抑许久的愤懑的冰枚在心中大吼:“我回来了!尤诺!得罪我的人都给我等着!尤其那帮耍我的老头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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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的世界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冲击了所有人的耳朵,让他们瞬间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紧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便降临了下来,将所有人浇了个透心凉——包括怒火中烧的冰枚与抱头鼠窜的织田白。
  ……?大雨??这好像是在室内吧?哪里来的大雨?
  已经对各种莫名其妙的事件有些麻木的尤法没有跳脚,没有骂娘;只是默默抬头,抹了把脸……看见了天花板上正豪放地喷淋着的消防龙头……
  织田白还是笑嘻嘻的,不过看上去实在是有些阴险:“天灾啊小枚!谁让你竟然虐待大叔!”
  冰枚也是二话不说,对着那张脸一个飞腿过去把那笑踢飞了再说:“是人祸才对吧!你说除了你,还有谁有权利在这里装上这种几百年前用的老式消防设备啊!又还会有谁有那个管理尤诺全城所有自动设施的控制权限啊!最关键的~~~有谁比你更加无聊啊啊啊啊!!!!!”
  织田白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响指,大雨嘎然而止:“哎……我不是为了你好吗?生气有害健康,尤其是少女……刚才那种情况,要不我让你冷静下来,你至少要多分泌500ml荷尔蒙,那不是又要成熟了吗?不!决不!我织田白,罗莉扑倒委员会委员长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哎,说起来就是因为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才让你竟然长那么大了……可惜……”越说越激动,他最后干脆捂住胸口呜咽了起来,一副痛到骨髓的样子。
  “可惜你个鬼!!!”冰枚毫不留情的吼了回去。怒气未消地右手狠狠比划了一个手势,身上便一阵水汽腾起,瞬间干透。
  “我可没时间等你,你只能在地上躺五分钟!”丢下一个可以杀人的眼神,冰枚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呃?我为什么要躺在地上?”也正在处理自己一副的织田白愣住了,无法理解冰枚那话的精妙含义。
  不过,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他很快明白了过来:“织田大人……您的行为,实在让我很困扰啊……”
  说话的是刚才站在织田身后的金发成熟女性。她推了推细框金丝眼睛,充满知性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您刚才对冰枚小姐的所做作为,似乎有违反《尤诺内部工作条例》,《学院守则》,《尤诺治安条例》当中关于不得对女性进行性骚扰的行为的?”
  织田在那碧蓝眼睛的冷峻注视下,竟然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惶恐:“丹,丹羽~~你想对你可爱的主人做什么……小清水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
  丹羽清水却完全不为所动,一个箭步便冲到织田身边一把揪住了正想逃跑的他:“您不用担心,在织田大人您的从小教育下,我一直很知道该尊敬将我制造出来的人——那便是您。”
  “不过……”看到织田白神色一松,丹羽清水却又声调不变地冷冷补充道:“刚才的那场大雨,似乎让那个回路有些短路了……现在的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您一顿的强烈欲望呢……应该会很痛的,不过我也没办法,您忍下好了……准备好了吗?”
  织田白愣了十秒钟,才终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小清水……下次开玩笑的时候,记得要让表情再丰富一点。我最不喜欢你这种冷冰冰的幽默了……”
  丹羽清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透,表情一丝不苟:“指令已存入寄存器,稍后进行分析,行为模式将于下个触发沿进行修正……不过现在,您还是不要妄想能岔开话题了吧?我真的手痒了……”
  然后,便是久等了的惨叫声。
  尤法看了那正在进行的蹂躏几眼,犹豫了下还是紧跑几步追上了冰枚,小声问道:“这样没关系吗?不会出事吧?他好像是来接我们的啊……”
  “管他去死!!!!!”
   尤法:“…………”
   …………
   十分钟后,在门口等候的两人终于还是看到了织田白完整地出现了——只不过所谓的完整只是指身体而言,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至于他身上的那件奇装异服……早已经变成了一块又破又烂的脏布。
  已经变得比一个乞丐还落魄的织田,还在边走边回头对着丹羽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叫你打脸就好了啊!打什么衣服……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套啊!尤其这种衣服定做又难,资料更是不好找……”
  而跟在他身后的丹羽清水,回答的话则是其一贯的与毫无表情的脸完全相反的风格:“没办法,你脸皮太厚,打上去没效果啊……”
  “……”
  “其实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非要从防卫指挥部的碇司令那里弄AT-FIELD来帮我做防御系统,从你脸皮上刮点下来不就得了。”
  “……闭嘴,不然不给你今天的能源。”
  “无所谓,那我也开始罢工好了。不帮你找资料不帮你做计算不帮你做饭不帮你洗衣服不帮你做家务不做你的日程表不做你的闹钟……看谁先死好了。”
  “……老大,我错了。”
  两人就那样边走边吵,几乎走过了冰枚与尤法面前还浑然不觉,最后还是丹羽清水把织田白拽了回来。
  “你就是尤法吧?我从材料工程组的同事那里经常听说你的名字呢!我是织田白,在尤诺主要负责人工智能与系统控制方面的事物。这位美女是我的助手,同时也是我的最高杰作。她的正式名称太难记了,你叫她丹羽清水就好。”
  尤法却是一愣:“杰作?人工智能?那这位小姐……”
  “对,她是我制造的人工生命体。”
  “天……太完美了!”虽然早就听说过尤诺有这么一个存在,但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丹羽清水那完美的表现还是让尤法无比把她不当作普通人类。
  他清楚,炼金术当中那些所谓的人工生命体,其实充其量只是一种生物合成技术罢了。而他面前的这个,才是真真正正的“无中生有”,由人类而非神所创造而出的生命。
  就在尤法用那充满科学探索精神的目光解剖丹羽清水的时候,织田却走上一步拍了拍尤法的肩膀,放低声音说:“其实我已经听说你的事情了……下面那群无知的猴子懂些什么?不就是一个复制人么?那么大惊小怪……你放心,尤诺绝对会支持你的研究的。”
  听到这样的安慰,尤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尴尬地笑笑。作为一个米德加德人,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始终是被传统观念所左右的。即使是因为因为绯月的关系而使他最终不顾一切触犯了那个禁忌,作出了被视为恶魔所为的行为,也不代表他真的像尤诺的人们一样,根本不在乎米德加德的那些道德观念。
  这并非不合清理。人有的时候,虽然明知某件事情是错的,但还是会去做——甚至是无怨无悔地。
  他,从未认为自己是无罪的。
  “织田。”本以为会有段时间用来怄气的冰枚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们:“尤诺入境时候的最高级隔离检疫措施是什么时候被取消,代之以普通级别的?”她清楚的记得:在刚回归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与下界有过接触的尤诺人在回来的时候,都要受到严格到几乎把人从里面翻出来的消毒杀菌和隔离观察与体检。但是刚才,他们就那样直接走了出来。
  “就在去年,反正本来也早就是装装样子了……”织田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个世界的病菌们已经太弱了……这些在大崩溃之后演化了千年的杀手,早就在漫长的没有对手的时间内退化的弱的不成样子了。完全无法与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它们的祖先相提并论——那可是从抗生素与其他理疗手段成百上千年的追杀中依然存活下来的精英。”
  “可是为什么要在去年突然想起来要取消呢?从回归之日开始算起,五十年内就已经没有发生任何疫情了,而且生物组也已经把现在这个时代的生物样本全部采集完毕。那个时候没有解除,反而是在又过了近百年的和平日子之后再突然解除?”
  “这个嘛……等下你就知道了,先上车吧。”织田神秘的笑笑,将他们引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的悬浮车。
  “先去居住区放松下?”上了车,织田回头询问后座的冰枚。
  “不,直接去地下研究所好了。”
  “好。”织田点了点头,没见他怎么动,车便自动行驶了起来。
  自动驾驶的悬浮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以适合观光的速度不急不缓无声无息地前进着。但是车内的四人却只有尤法一人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又开始了频率颇高的颈部简弦运动。而其他的三人……冰枚除了一路上便有的心事重重,似乎又多了几分让人看了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阴冷幽怨;丹羽自从上了车开始便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那样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不过她那脸部轮廓的完美线条,也确实似乎是活生生的人类所无法拥有,而只能由雕刻家的刀下所诞生的就是了……至于织田白,他还在心痛他那件乞丐服。
  不过他在看到尤法不时回头看着冰枚,想开口又不敢开口询问的样子,还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好了,我很乐意为你解答。况且我也称得上是对尤诺最熟悉的人之一——遍布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的智能神经网就是我的作品,哈哈……”
  “那太好了!其实有些问题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很想问了,只不过那次是第一次来尤诺,又紧张又不好意思。现在既然有您在,那我就不客气了……嗯,其实我想问,为什么尤诺的建筑风格看起来比地上界的还要古典?难道你们那个时代的城市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确实……如果把一个人蒙上眼睛带来尤诺,那他在被摘下眼罩以后,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海音古城却绝对想不到尤诺……因为那古风盎然,充满神性与精灵之风的建筑风格实在无法令人联想到贤者们的先进——他们所拿出来的东西,一向是人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特。整个尤诺城,甚至找不出一块烧制而成的砖块——因为唯一的建筑材料便只有大块大块从崖壁上开凿下来的巨石。
  “当然不是了,尤诺绝对是我们那个时代最美丽的城市!”织田断言,甚至没有加上“之一”两字:“因为其他城市不论怎么发展,都是为了更实用,更合理,能更有效率地容纳更多的人而已……但是尤诺不同,它的建造与规划的唯一标准,便只有‘美’一个字而已。”
  “可以说,尤诺城一开始就是作为建筑美的极至的具象化体现,而非城市的使用价值的具象化体现被创造出来并存在的;它是一件艺术品,是我们的一件收藏品。只不过这件艺术收藏品大到了我们可以把其他收藏品包括自己放在里面而已。”
  把城市当作收藏的古玩一样的把玩??像搭积木一样,随手就造座来看看??被织田白的说明晕呼了的尤法用了好久终于消化了他的话。即使早就对贤者们的伟大见怪不怪,他还是被再次震撼的晕了……
  “如同站在云端的诸神,深深怜悯地注视着为了一点生存琐事而奔波的凡人的那种感觉呢……他们所注视的东西,也许是自己这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吧……”尤法想着,不由从织田的微笑中隐约感觉出了神般的缥缈。
  “织田。”冰枚却在这个时刻再次打断了尤法的崇敬插了进来,一脸的严肃:“为什么居住区有人居住?”
  ……这是什么话!刚听到这话的尤法那样想到:“居住区有人居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冰枚却用像是看白痴的目光白了他一眼:“刚才织田不是有对你解释过吗?尤诺城只是件收藏品而已……所谓的居住区,只是规划中声称用来居住的地区而已,实际上是好好保护一般不住人的,最多只能逛逛而已。更何况……”冰枚有些忧虑的目光跟随着一个从车边一掠而过的身影,一直到他迅速消失在车后的远处:“都是生面孔,而且大多数是小孩……”
  “那些人,都是‘尤诺贤者学院’的第一批的新生,明年春天开学。总不见得让他们住到地下研究所的禁区里面区吧?”
  “啊?”冰枚先是一脸的不解,然后慢慢化为了深思:“原来如此……取消最高等级的检疫,甚至直接在尤诺城里新建了一个空港,都是为了他们啊……”
  织田白微笑不语。
  “终于要开始了吧?我们的使命?”冰枚轻声问道。
  织田白点了点头肯定,却只回答了两个字:“火种。”
  “不,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说‘核心程序备份’类似的话才对吧,呵呵……”冰枚也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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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浮车横穿了大半个尤诺城,从城南的空港来到了城最西北端。
  那并不宏大的建筑在尤诺城真正的西北“角”: 如同在突出在悬崖绝壁之上的城堡,除了门前是广场,背后,左右,上下尽是天空。
  尤法走到广场边的围栏前,小心地向下眺望那一片云海。
  似乎连地面都被天空的蔚蓝所遮蔽,淡淡的看不清楚轮廓。稍微抬起头望向地平线却什么也没找到。再渐渐向上望去,却发现地面已经与天空联为一体,渐渐过渡没有区分的界限。只是蔚蓝色的是地面,而赐予地面那蓝色的天空却变成了炫目的白……忍不住努力的向前颠起脚尖想看个清楚,却是被那无尽的天空晃的一阵晕眩。
  如同教堂一般的尖顶建筑门前是同样高耸的台阶。那半个菱形的台阶如同一把利剑的剑尖,直插入广场的内心。
  尤法开始一格一格走上那台阶。走到一半回头一看,却发现已经离开地面有几米之高了……放平视线,竟然有一种真正在云端漫步的感觉。
  拱形的大门内是一条不长不短的甬道。说长,甬道尽头灯火之下一道门明亮的在视线之内清晰可见;说短,他们也走了一段时间才可以仔细看着那门。
  甬道尽头的门与之前的尤诺的古典风格是完全不同的。全金属的大门却并非黄色的铜或者黑色的铁,而是一种泛着银光的不指名金属。而大门的表面也并非粗糙的凹凸不平,而是光滑的如同丝绸。也可能因为这样,大门之上并没有刻上浮雕之类的装饰品来做掩饰。光洁的大门在灯火之下像镜子那样映出奇异的七色光带,用很简单的方式表现着它的美丽与细腻。
  这才是贤者们所使用的东西。
  冰枚又拿出了她在使用浮空舟时用过的那张卡,插入了门边的一道凹痕之内,又将整个手掌摁在了旁边一块黑色的正方形区域之内。
  尤法突然听到了头顶一阵机械移动的轻微响声,然后便看见一只魔眼从门上轻轻漂浮着降下,停在了冰枚的面前,正对着她的眼睛。
  站在冰枚身后的尤法清楚的看到魔眼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便又立刻上升回了它原来所在的地方。
  “被检验者请根据自己的第一反应回答问题:请简述费马事像转移理论其中关于具体应用于烹饪以及洗涤部分的内容。”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问话,只是尤法总觉得从那声音中听不出人类的感觉。
  “……我想把你砸了。”冰枚冷冷的回答到。
  “主人格思维模式验证通过。”
  尤法回头:“织田……这个东西也是你设计的吗?”
  织田白一挺胸:“当然!很棒吧?”
  尤法:“当我没问……”
  “ID验证通过,虹膜验证通过,DNA验证通过,魔力波动方程三十六项系数符合率为89%,验证通过。总验证通过,欢迎您回来,冰枚。”
  “请等待您的同伴验证通过。”
  织田很快也通过了验证,于是站在那魔眼注视之下的就变成了尤法。那只有橙子大小的魔眼照例停到了尤法面前,和他对视起来。
  魔眼的外形,真是就是一只眼球……“除了大小,其他地方都十分标准。”在仔细观察了几个关键的地方之后,尤法在心里得出了结论。不过好在构成魔眼的材料和眼球还是不同的,那是一种并非金属,但是强度却也绝对不低的特殊材料——当然,属于米德加德见所未见,但尤法还是经常在尤诺见到的那种。而最让人意外的,是那只魔眼的瞳孔竟然设计成了红色,这使得在它注视之下的人有种奇特的不安感——实在很像那些传说中的恶魔。不过尤法应该是例外,他现在全部的身心,都投入了兴致勃勃的科学探索之中。
  “被检验者请根据自己的第一反应回答问题:请问你现在在想什么?”不知道魔眼是不是知道,尤法现在正在自己的心里解剖它。
  “想你。”尤法不加思索地回答到。
  “主人格思维模式验证通过。”
  冰枚无语……虽然冰枚很了解尤法,很知道他正处于沉迷于思考的半痴化状态中。
  “但是……那机器知道吗???”这才是关键所在,“还是纯粹因为那系统和设计他的人一样白痴+花痴呢……”
  回头,那个设计者正得意的向她挤眼睛:“怎么样?完美的系统哦~”
  冰枚:“……”
  门终于开了。那原本如同一整块玉石一样完整无缺的门,却顺着一条让人意想不到的线条分开了开来。而两边的两扇门也并非向内或者向外打开,而是向左右各自缩进了墙壁之中。
  门内的东西,却并非尤法所想过的任何一种情景——没有宏大的大厅,没有如同世外桃源的自然风景,没有幽深暗影的地下洞穴……而只是:一个普通普通的房间。
  房间的大小也就相当于普通的客房,房内却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品和家具,只有在房间的最中央很醒目地竖立着一个如同雕像底座一样的并不高的圆柱。
  不过,地板上密密麻麻的魔法阵线条还是让尤法很快明白了过来。
  这里还仅仅只是一个入口而已……地板上所刻画的,应该就是传送阵吧。只是……传送到一个固定地点,需要那么复杂的魔法阵吗?教会的牧师们只需要吟唱并不算长的祷文变可以发动足以负载几个人的传送阵了。
  冰枚走到那个圆柱之前,似乎只是拍了下那东西很快又转身走了回来。
  “走吧。”
  “怎么?回去干嘛?”尤法一愣,不过还是只能选择跟着冰枚和没有说什么的织田白转生向房门走了回去。
  门,再次开了。
  门外面的,却已经不再是之前进来的那条甬道。
  唯一所见的,是空旷。
  这突如其来的空旷感,甚至让尤法在瞬间有些迷失,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小型的下沉式圆形广场。而广场的外围像是蜘蛛似的伸出了许多狭长的斜坡,连接着如同光环一般围在广场之上的环行走道。而走道的外侧,则另有不少出口通向不知何处。
  他们,正是站在一个出口处的圆形走道之上。向下俯视着下方那个大圆坑中央那个服务台周围忙忙碌碌的人们,有种站在戏院二楼看着舞台的感觉。
  尤法终于意识到,他们刚才竟然是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回想起被牧师传送的那种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不愉快的感觉,尤法明白了那传送间的地面之上那魔法阵如此复杂的原因了……自然对贤者们的感慨又深了几分。
  大厅之内的光线十分的充足,由不知名的材料建筑而成的地面,台阶那淡蓝色的基调,让看惯了土黄色与灰黑色的建筑的尤法感觉十分的清爽。
  但是他抬起头想要寻找光源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本来以为的整个大厅的上方的所谓深色屋顶……竟是纯净的黑色夜空,与点缀其上的繁星。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是白天啊!难道刚才的传送,对自己对时间的感知也产生了影响?”未知令尤法有些慌乱了。
  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天空之中赫然挂着两轮明月!
  那圆满如盘的,是泻下水银般光滑的白月;那白月银白的光芒中,是红色圆月的光晕。
  不……不仅仅是两个月亮。在白月与红月之间天空之中,黑色的夜空之上却有个更加黑暗的圆形影子。
  这在最里面,是最后一轮月亮:仿佛是由黑暗所收缩而成的瞳孔般的黑月。
  尤法只是稍微看了一眼那如同魅影般的黑月,就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移开眼睛了。他突然感觉被注视的不是它而是自己。那注视带着奇特的威压,将战栗与寒意直灌入心底……
  “不错的景色吧?红月努林塔瑞、白月索林那瑞和黑月努塔瑞……它们是一个叫克莱恩的世界中的魔法力量的源泉。而互相克制的他们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天空之中达到满月,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异像呢!叫做‘黑夜之眼’……”织田白仿佛也正被那景象所痴迷着,用只是稍稍比耳语高一点低低声音说。
  “不过你运气还真是好呢!这可是被誉为‘七大绝色’之首啊,可不是天天都会投射的映象,没想到你一来就看到了。”
  投影?看来,这又是贤者们的娱乐之一了……尤法不由得有点苦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国的高层只来了一次就立即做出等于是投降的行为了……即使是已经从尤诺学了很多东西的我,也依旧觉得你们这里完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那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直接归咎于神迹了吧。”
  “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神迹吗? 并不是那样的。”织田却摇摇头,“那只是因为:我们知道的常理比你们多,所以这些事情才会我们可以用常理来解释你们却不可以,如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你要是再多学点也会和我们一样的。”
  冰枚也上来安慰尤法:“对啊,其实你已经离我们不远了;如果一个人从无知到睿智可以划分为四个境界的话,你已经处于第二到第三阶段的飞跃的地方了。”
  “四个境界?”
  “嗯,第一个境界称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第二个境界叫做‘知道自己不知道’第三个境界是‘不知道自己知道’,最后一个境界自然就是‘知道自己知道’啦!”
  “……我只知道这好像是绕口令……”
  正说着,旁边一个经过的穿着贤者制服的男子注意到了他们,走过来打招呼到:“哈,这不是织田吗?怎么不玩cosplay了?”
  听到了新名词的尤法赶忙不耻下问:“冰枚,什么是cosplay?”
  “一种人格错乱类精神疾病,具体表现为某特定时间段内思维混乱,以为自己是某个名人而复制其穿着动作及行为言语。和我们一起来的某白就是正在发病中,你可以详细观摩。”没好气的冰枚当然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是欧塔酷啊……怎么没玩?没看到我身上穿的是什么??伟大的新撰组的制服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冰枚的话,织田很不高兴的回答那个问话的男子到。
  “是吗?我只看到你貌似在玩行为艺术的样子——名为‘一个穿拖把的人’。”
  “……这是我旁边的美女造成的意外……”
  “哎唷~这不是冰枚嘛?你饥渴到这程度了?”
  “……你想和织田一样的下场就继续说好了。”看起来冰枚已经到极限了。
  “哈哈……看你火气很大的样子,我就不打扰了。”……尤诺都是这样无耻的家伙吗?捅了火药桶就准备开溜炸后面的无辜者?尤法无语的想到。
  “等下,刚好你帮个忙,把这位——”织田可不会放他走,一把抓过他一指尤法给他看:“带到材料组去,他是从下面上来做述职的。”回头又对着尤法说:“抱歉,我和冰枚要立刻到院长那里去报道,不能带你去了。”
  “不干!我忙着呢!今天一定要完成FANLE PHANTASY XII的第十二次通关!别阻碍我!”
  “那种可以进坟墓的古董游戏……不帮忙,罚你做一个礼拜值班!”
  “哼!为了我心中的圣地!!哪怕你把我工资扣光我也不会屈服!哪怕你罚我到召唤界去做魔兽养殖我也不会屈服!哪怕你把我把我从我心爱的小翠身边调去三组的大妈那里我也不会屈服的!!!!这,就是我们欧塔酷一族的精神!你可以打败我,但是你永远别想打倒我!”欧塔酷慷慨陈辞。
  “那么,一张院长大人的玉照。”
  “……要卧姿的!没有口水!”欧塔酷的坚定的眼中,没有一丝的迷茫。
  “成交。”
  欧塔酷气贯长虹地地一指尤法,气势如虹地大声吼到:“你,跟我来!”然后回头就走,如同一个正要赴死冲锋前线的敢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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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来支持下哈。。。。
某人刚才把我搞的哈郁闷=。=
BS你。。。。
..我想微笑着離開..可眼淚還是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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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风特,恶魔属恶魔科,魔神级。身高15米,体重六吨。羊首,羊腿,棕色体毛。攻击力上,它手上的巨型镰刀似乎没有斩不开的东西……更因为是高等没组,所以有着超越人类的智慧,能够轻松释放风系禁咒“怒雷强击”,而其他中低级风系魔法更是无须吟唱即可释放。防御力呢?肉体强度高不说,竟然还有着极强的魔法抗性,对所有中低级魔法免疫……当然,并不是说高级以上魔法就可以一定伤到它……
  这样强悍的魔物,其实并不是米德加德大陆的原住民。它是在五百年之前被当时大陆上霸主克雷斯特汉姆的召唤师们从异界召唤而来的。巴风特创造历史的强大为召唤师们所带来的荣耀与成就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它实在是强大到了连召唤它的人也无法驾驭它的地步……仅仅一夜之间,号称永远也不会陷落的不落之城克雷斯特汉姆就被失控的巴风特彻底的毁灭,成为了一座废墟。之后巴风特更是将异次元空间再次打开进行召唤,使得魔物们大量的涌入了这个世界。而这一切的发源地——克雷斯特汉姆,也从此成为了魔物的天堂,冒险家的禁地。它现在的名字,叫做海音古城。
  不过幸好,不知道是因为召唤术的约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巴风特只有极少的机会会离开古城出现在这个大陆上的其他地方。不然恐怕大陆上的所有国家早就变成海音古城那样的废墟了。
  因为它的强大,实在不是人类所能够抗衡的。
  Lord of Destruction“毁灭的主人”……吉芬的巫师们,是这样用古代语称呼它的,这所经之处只会留下毁灭的存在。
  不过,这位让那个时代的每个米德加德人只是听到名字便会忍不住发抖的魔神却在近一百年的时间内消声匿迹了……
  因为,它正乖乖地站在尤诺院长办公室的门边,忠实地履行它作为一个生物标本与室内装饰品的光荣使命。
  可是……一个高达15米的怪物是怎么被塞进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面的??
  很简单,因为所谓的“小小”办公室,实在是大到不像个办公室而已……
  仅高度,巴风特离开那圆顶也还有一半的距离。而面积,那张房间正中央的办公桌就像仿佛是棋盘上的米粒一样的渺小。
  门虽然是正常大小,但是门对面的墙上那与房间几乎同高,宽几米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从那窗中透入的阳光在地毯上的投影,应该是足以作为一场五十米短跑的跑道的。
  “可怜的家伙……不过我还是希望永远也不会见到禁锢术失效,你重获自由的那天。”冰枚只是稍微撇了一眼巴风特那红宝石一样的双瞳,根本无视那眼中被煎熬的痛苦所孕育出的刻骨恨意,
  她所感兴趣的,是在门口的右边巴风特对面的位置之上,与巴风特像是两个卫兵保护着大门,又像是在夹道欢迎入门的客人的那架白色的机体。
  纤细流畅的机身线条是艺术感与力度的完美结合。胸口,腰部,手腕直到小腿,无处不是最最符合美学欣赏的形状与弧度。整架集体似乎便是为了表现机械美而生,没有一处是为了实用而妥协的丑陋改进。
  虽然这架集体实在是漂亮到了无法给人以安全感的地步,但是冰枚并没有忘记她所亲眼见过的这台仿佛玻璃花瓶一样的东西的真正威力。】
  仅仅四台就可以制压一个星球的“人造恶魔”。
  一边是天然恶魔,一边是人造恶魔;一边以随机多变的线条为表现风格的有机肉体美,一边是以简洁精确线条为表现风格的无机机械美;一边是黑,一边是白;一边是魔法,一边是科技……
  “这样的两个恶魔就那样面对面,眼瞪眼也实在是个颇有意思的情景……”冰枚一边那样想着,一边回头问织田白:“怎么?那群家伙终于肯把这个‘雷德幻象’还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至少还要研究个五六年才会过瘾呢。”
  “他们才不会过瘾呢!”织田不满地嘟哝着:“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没有把握再拆下去还能完整无错地将它再装起来,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它还回来的。毕竟玖卡星团的技术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即使这样,他们还一个劲儿的说等他们手头上那些资料都研究透了,还要来借,以进行更进一步的分解研究……”
  “白白,抱抱~~”突然却从雷德幻象的脚边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摇着胖呼呼的手就向着织田白扑去,煞是可爱。
  “小香草,今天有没有乖乖啊?”织田一把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一脸的幸福表情——一种冰枚称之为猥亵的幸福。
  冰枚却只是看了一眼那瞪着大大眼睛打量她的小女孩,皱了皱眉头到:“怎么正好遇到她的转生期?我还有事情问她呢……”
  织田白一边哄着小香草一边回答:“没办法啊,谁让你正好赶上了呢……离正式觉醒大概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吧。反正现在我是代理人,你问我好了。”
  “你?代理人?”冰枚一脸的不可思议:“尤诺不会就在这几天要坠落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个苦差事啊!”织田白一脸的臭臭:“无卿主要负责研究工作,从来没管过事;你又自说自话跑去下界玩几十年不回来……那群老不死的自然就把我当替罪羊了啊!”
  “不过,在其位则谋其事。”织田白走到了院长的坐位前,坐了下来深深看着冰枚:“我们还是先来把你的事情解决下吧。”
  织田白也是经过N次转生的高阶贤者,虽然平时不正经但好歹皮相还在。严肃起来那深邃的目光与俊朗的面容也颇能放倒成片的小女生。
  可惜——如果在他企图耍酷的时候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坐着一个不停地咿咿呀呀唱着儿歌,专注地手舞足蹈,不时地将手甩到织田白的脸上给他来个耳光的小天使(或者说小恶魔也完全可以……),那他就注定要失败了。
  “首先——唉呦!——你的——啊呀!……”
  狼狈地一次又一次地躲开那粉嫩嫩的小手的亲密接触,将几乎要被打下来的眼镜扶正,织田白终于还是投降,开始认认真真地采取措施——首先安抚一通,然后教育一番,最后像抱一只抱枕那样将小香草紧紧箍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包括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冰枚看着他那麻烦样,忍不住开口:“你不会把她放下去让她自己玩去啊?”
  “那么可爱的小天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想要更加紧紧地拥抱她的念头啊……你竟然还和我提什么放手?”
  “……你个变态。”
  和变态,确实是必要多说什么的……
  “咳咳~我们说正事吧。”织田白脸不红心不跳地岔开话题:“你应该对这次可能受到的处罚有点心理准备了吧?”
  “由于保管不善以及不重视丢失了书,这实在是件不能忽视的大事件啊……不过因为尤诺本来就没有什么很重的刑罚,所以对你的处罚也就只能这样了——暂时撤销你的一切职务以及领导的项目,无限期未经许可不得离开尤诺。希望在这期间你能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哦,有啊。”已经好几天愁眉不展的冰枚却在此刻笑了出来。
  “……什么事情?”
  “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吧?二十年前的。”冰枚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同织田白聊着往事。
  然后,在他瞬间变的难看之极的脸色之下,愈加浓烈地舒展的笑颜。更似乎,有些妖异了。
  “你,知道了多少?”
  冰枚想了想,觉得故弄玄虚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好处。一件复杂的事情也并不是光靠套话就可以弄清楚的。于是她收起了笑,摇了摇头:“暂时还只有主角和感觉而已。过程还没想起来。”
  织田白像是松了口气:“果然已经松动到这个程度了啊……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幸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解开封印?”可是冰枚紧接着的冷冷问话,又让他紧张了起来:“或者,你告诉我也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
  “织田……我知道你担心我。”冰枚走上前去深深地低下头,苦笑着用前所未有的轻柔声音请求:“但是,我有权知道这一切啊……求你了。”
  “而且,我也实在无法忍受那种自己是残缺的痛了……”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泪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冲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带着已经积满心间的苦。
  织田白也只能无言地看着冰枚首次在他面前显露出的软弱。他所了解的她,是个坚强到都不肯承认有痛存在的人。而能让她哭出来的,可能确实是痛到她无法忍受了吧。
  但是……
  所谓坚强的人,心中的那道堤坝总是比别人更高一些。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决堤的时候……那积累了更多能量的洪水所造成的破坏,也就更加的可怕吧……织田在心里那样想到。
  “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魂之座竟然做出封印一个人的记忆那种大家都觉得残酷的事情?”
  冰枚愕然抬起了头。
  “你上次失控的时候,几乎将整个尤诺毁灭啊……”即使从来没有怪过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但当织田想起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那么的冷……
  被意外的答案所震惊了的冰枚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时真的是只差一点……全尤诺的所有人都要为你陪葬了啊……你说,万一你再来上一次,我们该怎么办?”看着再次渐渐将头低下的冰枚,织田白无奈的说到。
  “可是,我保证这次不会了!”沉默了许久,就在织田白以为她已经放弃了的身后;冰枚却意外地抬起了头,眼中透出希冀。
  织田白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对冰枚的顽固觉得恼火起来:“别开玩笑了!你凭什么做出这种保证?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出了事情,我负责好了。”
   这次,织田白是彻底的为她那种在他看来是不可理喻完全不考虑他人立场的态度所惹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够了!你以为负责就像说句话那么轻松???真死了人你能救活他们吗??我凭什么要只为了让你一个人舒服救要赌上全尤诺的安全?”
  “没关系。如果解开封印以后你们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可以选择立即将我杀死。”完全无视织田白的愤怒,冰枚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仿佛她所安排的并不是自己的归宿。 
  “反正,这和尤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正是心的温度。
  织田白半晌无语,最后气呼呼地甩出一句:“哼!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和她说去!”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果样的东西,往小香草嘴里一塞。
  而那原本半卧半趴玩闹的小女孩,随之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着冰枚露出一个饱含怜爱与责备的微笑——一种绝对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表情。
  “小枚,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冰枚没有回答,只是忧郁地看着那已经装入了另外一个灵魂的小女孩。
  “你也知道,我虽然是院长,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轮不到我来作主的而是必须听从魂之座的——比如这次的事情。实际上要求将你招回的的命令正是魂之座直接下达的。甚至还有‘必要时可以使用暴力’的指示存在……”说到这里,香草对着冰枚歉意地笑笑:“他们是纯理性的,所以虽然我们相信你,但是只要你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失控,他们就不会相信你……所以你不但得不到解封,而且一段时间内你也要生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了吧,直到你稳定下来为止。”
  冰枚还是没有回答,继续用那样的目光看着香草,只是似乎又多了一丝倔犟。
  一时间,空旷的房间之内只回荡着香草那稚嫩的声音。
  香草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就和你明说了吧。操作记忆的过程,只有在转生之中才可以进行。当初封印你的记忆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你进行了一次转生;而记忆的解封自然也是一样。”
  “但是你也知道……”她凝视着冰枚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无比:“转生,一向是魂之座负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你再闹下去,他们大可以先装作接受你的要求,然后在转生的过程中……”
  “将你彻·底·封·印。”
  说完这句,香草停了片刻,等待着冰枚的反应。
  她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但却依然只是咬了咬嘴唇。
  ”所以……请不要这样好吗?我们真的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说完,香草用恳求的目光等待着冰枚最后的回应。
  冰枚沉默着,最后露出一个苦笑。
  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还是没有放弃吗……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香草看着那背影,有些悲伤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头问自己的椅子:“织田,这段时间内都是你在照顾我的身体与那个副人格吗?”
  “是啊,院长大人。”
  “哦……”香草答应了一声,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之上上上下下的四处摸索起来。
  “……您在干嘛?”织田好奇的问道。  
  “检查自己有没有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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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悄无生息地关上,转眼便将门外的光明由片挤成了条,又瞬间将条挤成了线。最后则是将最后那条白线也挤了出去,成为了无。
  尤法回头看见的,是遍布眼前的黑暗的星星点点的红光,仿佛真的是神话故事中的幽界,那灵魂聚集之处。
  那么,那收割生命的摄魂者会不会就在那里呢?显得有些凄厉的红光,真的好似它窥伺灵魂的注视……连那空灵的笑声,也马上要开始回荡在这个空间之内。
  于是,尤法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突然,灯却亮了。柔和而温暖的白光,一扫之前的幽冥,却让本来期望光明的尤法因为毫无准备而愕然。
  “真是抱歉啊!好久没客人来了,而我们也是不需要灯光的,所以就……哈哈。“苍老又不失力度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尤法耳边,让他又吓了一大跳甚至忍不住往旁边挪开了一步。
  虽然知道这个房间之内并没有其他人,“他们”也并不真正意义上“看”的到自己,但是尤法还是习惯性地为自己的丢脸行为脸红了:“不,哪里的话……”
  眼前的一切,同二十年前没有丝毫的改变。好像就在他离开这个房间以后,时间也兴趣缺缺地不再光顾。而今天当自己再次踏入,才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开始流逝。
  进入大门的自己好像是登上了一个舞台,而围绕自己所处的圆形舞台的不是延伸出去甚多的观众席,而变成了显得比普通的陡峭的多的层层台阶。
  因为每一级环形台阶并不需要太宽来容纳座椅,而只需要一块巴掌大小的宽度来安放一块如同石碑般的薄薄立方体而已。
  那碑块好像是由什么矿物晶体所做成的,乳白色的碑体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里面核心处包裹着什么。碑体之上没有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只有几个硕大的闪现着纯净红色的字母:“SOUND ONLY”。刚才尤法所见到的点点红光,正是因为这。只是离开太远而看不清楚,才显得气氛恐怖。
  说的不好听点,在那代替墙壁的层叠的环形台阶之上满满竖立的,简直都是墓碑。
  不过这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以算的上是墓碑。尤法知道,这就是那个古代帝国在转生之前所采取的获得永生的方法:将杰出者的灵魂,封入这些特殊的晶体碑块之中。更使用秘术将所有的灵魂连接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有着超级智慧的存在!
  封存的灵魂聚集之处,称为——
  “魂之座”。
  魂之座是尤诺的大脑,几乎所有要害部门的最终主控权都在他的手上。他所做出的决定,即使是院长大人也必须听从。因为他几乎从来没有错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不是人的存在才是尤诺的主人。
  “尤法……”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是由哪块墓碑所发出,只是如同在房间上空盘旋了许久的亡灵,然后才轻轻的落在尤法的肩膀之上。
  所以,即使是灯光明亮,尤法依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从背后升起。
  一个人在一间房间之内听到了莫名其妙还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任谁都会以为是闹鬼而心惊胆战的吧?
  更何况,这次可是真的是“鬼”在说话啊……
  “尤法啊……”继续鬼叫:“也许,我们二十年前就该见一次面了呢……”
  这句话,却真的让尤法背后还是渗出冷汗来。
  不是为了说话的是人还是鬼,而只是纯粹为了那话的内容。
  “没想到你所制造的复制人竟然有着如此出色的机能,可以突破歌声的限制使用神器?二十年前我们就该找你来谈谈,了解下你所擅长的炼金术了……”
  “被发现了吗?不,应该还没有……”尤法咬着牙飞快地思索着,脸上却不动神色地对答着:“不,我也不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我所使用的并非什么前所未有的创新炼金术而是您所知的术法啊!而且完成之后对复制体的数据采样也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实在是不明白啊……稍后我会上传所使用的资料与所有的实验数据,相信长老们的智慧一定会揭示出其中的原因,并请到时候一定满足我的求知之心。”
  …………
  在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尤法终于被允许离开。
  可是在他走出房间,大门关上之后,里面的灯光却并未熄灭。
  “他所制造并抚养的复制人抢走了书。他,却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苍老的声音问道。只是厅中应该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吧?
  “哼哼……可是我们采样的他刚才的各项体征的数据却完全符合一个正在说谎的人的标准……”突兀地,一个稍年轻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之中。
  “那个复制体,明显是有着同转生者同等量的神格量值!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那个现象的原因。”第三个声音游荡在大厅的空中。
  “只有转生者才有的特性啊!我怀疑这和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的关联并不会是巧合。”
  “可是光是怀疑有什么用?数据!我们要的是数据!而我们从伊美尔提取出的数据之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反常之处!既然如此,也许我们只能接受这确实只是一个巧合的事实?”第四,第五个声音大声地争辩着,伴随着不知从何而起的大片嗡嗡的议论声。
  “数据并不就是真实啊,我们只能从数据中推测出真实而已……所以,不要太依赖数据啊!数据或许没有错,但是我们推测的过程中出错的话,结果一样是错!”最初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插入,镇压了渐渐火起的争论。
  “我们连对方抢走书的目的还没确认呢,又何必着急?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并不是会滥用的人。”
  “那么……还是只能等待吗?”
  “反正,我们唯一有的便是时间。”
  “真无聊。”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将原本已经是一体的自己硬分回去,来进行一场讨论来解解闷,不是么?”
  “哈,有道理……”
  如同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毫无征兆。所8有的声音就那样瞬间消失在了刚才还是喧闹不已的大厅之中。
  从始至终,空无一人的大厅。
  灯,终于熄灭了。
  红色的星光,再次在黑暗之中狰狞地睁开了眼睛。
  仿佛灵魂之火聚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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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外表已经变金黄的野猪肉从噼啪作响的火堆之上取下,格兰特神色凝重地开始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看了一会儿,干脆掏出一把银制小刀,轻轻在烤肉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并挑了开来看了看里面。最后,从烤肉上切下一小片,犹豫了一下还是送进了嘴里,缓慢而小心地咀嚼了起来。
  慢慢地,他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长呼出一口气:“呼……看来这烤肉没什么问题——熟了,能吃了……”
  将烤肉像艺术品一样在手中翻转欣赏,他几乎感动的要掉下泪来:“太好了……多年之前的那些冒险家的生活技能,终于还是被我想起来了啊……”
  感动够了,格兰特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烤肉送到了嘴边。
  刚要下口……动作却为身后所传来的异动所中断——有什么人在拉扯他的衣服。
  一回头,红发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看着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最纯净的恳求,姣好的面容上那无辜可怜之极的表情,几乎要让一个恶魔也瞬间融化。
  好,可爱的,一只小狐狸……
  见格兰特没有反应,冷清清又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虽然还是没有说什么,却把无邪的眼睛睁的更大了,更含起了自己的手指。
  格兰特甩了甩头,将女孩转动着头上的尖耳,摇曳着蓬松大尾巴的幻象从脑子里抹去,割下一大块肉递了过去。
  冷清清立刻用两只手抓着肉,飞快地跑到旁边对着角落蹲下,小口小口似是十分淑女,却实际上频率高高地啃了起来。
  而随着脑袋的浮动,那尾巴也不停地上下甩着……哎,又出现幻觉了……格兰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不过就在此刻,他也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冷清清就是首都那个能把男人当立下契约的召唤兽那样驱使的冷清清。
  威力巨大,瞬间迷倒。
  格兰特看着冷清清那可爱的吃相,拿着手里的烤肉并不往嘴里送。
  “这样可以吗?难道你已经想好遇到他时候怎么办了?”他突然开口问道。
  那背影,明显停滞了片刻。
  然后,她站了起来,转身靠在了树干上,不紧不慢地继续啃起了烤肉。只是不论从动作风格还是气质上,整个人的风格已经判若两人,变得简练而凝重。
  褪去可爱,褪去魅惑。现在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感觉。
  “任务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她稳稳地回答到,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人听得清楚。
  然后,冰冷的气息慢慢流淌而出。
  她的气息,并不像之前的杀气那样锋利如同实体的利刃,而是如同冰川。
  凝稳,柔缓;似乎毫无杀伤力般,根本没有强烈的让人心胆俱裂的杀意。
  它只是如同流水一般缓慢地淌至你的脚下,而你又怎会注意脚边的一条小溪?于是……它便越积越高,渐渐一步一步地围困你,冻僵你。
  最后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将你蚕食了大半……
  这样的气息,也许确实不是杀气,而只是……死亡的气息。
  “你做的到吗?”格兰特似乎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皱眉继续问到。
  “为什么做不到呢?”
  “他是你的朋友吧?”
  “那又怎么样?他是我朋友,与我可能会杀了他这两件事情之间,我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存在。”她撇了一眼格兰特,嘴边是骄傲的笑。
  “什么?”格兰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因为那奇特的观点愣住了。
  “怎么说呢……”清清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思考怎么解释。可是最后,还是释然一笑放弃了:“算了,说了你也没办法理解的……反正,你知道我的想法和常人是不同的就可以了。”
  “而且……就算我要杀他,你也不会让我下手的吧?”突然回头看着格兰特的眼睛,递上一个讥讽玩味的笑:“倒是你自己……需要多操心点不是吗?”
  格兰特没有回答,手却已经握紧了剑柄。
  冷清清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那脸色,摆摆手悠闲地转身,向着林子深处走去了。
  “他啊,可是你最喜爱的弟子呢!”最后飘来那么一句话,听得格兰特心头一沉。
  自己,还是放不下吗?
  可是没等他苦恼和咬牙切齿多久,就看见冷清清满脸见到鬼一样丰富表情,倒退着从林子里退了出来。
  跟出来的,是一脸哀怨的水无卿。
  格兰特一看到那张古典美人的脸,刚才的烦恼瞬间便飞走了。现在他脑子只是嗡的一声炸出了一个念头:“完了……”
  水无卿看了眼冷清清的脸(插:清清赶忙用袖子飞快地擦了擦油光光的嘴角。),扫了一眼格兰特手中的烤肉,最后把视线放在了仍在燃烧的火堆之上——以及那上面受火刑的半只野猪。
  “唉……”她用千年女鬼一般的幽怨声音叹了一口气,听的两人一阵发冷:“为什么……你们又在吃这种又不卫生,又没有营养的东西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肯吃我给你们准备的营养午餐呢?”水无卿低声说着,微微侧过了有些低着的头去,看着旁边的地面。
  “看来我做的确实很差呢,还勉强你们接受……”她呢喃着。
  侧脸上,潸然而下的是一行清泪。
  格兰特刚想转过头去逃开,却发现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在了自己背后,还死死抵住自己不让他逃跑……
  硬了硬头皮,格兰特无奈开了口:“对,对不起,无卿小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请尊重我们米德加德人的饮食习惯!~对,就是这样……哈,哈。”
  “是么?”水无卿用绣花丝绸手绢在眼睛之上轻轻点点,抬头狐疑地看着两人:“可是,你们这样的不规律不完善的饮食是无法保证自己处在最佳状态的呀……”
  “这点请放心!”格兰特用最最让人安心的语气保证到:“我们的身体,我们自己最清楚!”
  “哦……看来,确实是我多事了呢……无卿又失礼了呢……”水无卿很遗憾地微微欠身向他们一鞠,脸上的失落几乎让格兰特也忍不住想要上去安慰她。
  “回去以后,我必将致力于改变米德加德王国国民的不亮饮食习惯!嗯,我会请求国王大人配合的,格兰特大人您一定会第一个配合我的吧?”好在水无卿又带着对美好未来憧憬一般的神情向着格兰特请求到,让他瞬间收回了那个愚蠢的念头,脸色像是食物中毒一样变成了青灰色。
  身后的冷清清,在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以后也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
  “不要啊!再吃下去真的要死人了!!”两人在心中,绝望地嚎叫着。
  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遇到了“温柔美人做出的事物往往让人难以下咽”这个定律的验证……相反,水无卿做出的菜肴不论是色,香,味都是上上品,足以媲美国宴的水准。但是问题在于……唉,我们还是把时间稍微倒推一下,看看前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前一天的中午,某个小镇的客栈里。
  水无卿将一口肉汤送进嘴里,立刻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格兰特见状,有些歉意地笑笑,轻声劝到:“对不起啊,无卿小姐。可是,这种小镇的食物,也就这个水准的了……”
  水无卿摇了摇头,抬手招来了招待:“抱歉,能否借厨房和原料一用呢?”
  二十分钟以后,她已经将美食堆满了整个桌子。
  格兰特小心尝了一口,立刻挑起了眉头:“嗯!很好吃!无卿小姐的手艺真是不错啊!”
  水无卿却只是谦虚地笑笑:“只是调味料比较丰富而已……这里的人,似乎没有用除了盐以外的调味品的习惯呢!于是我就放了些自己带的。”
  “哦?没想到无卿小姐还有喜欢做饭的爱好啊?竟然还随身携带调味品?”格兰特一边与一言不发的冷清清比拼争夺食物的速度,一边随口问道。
  “哦,没有啦。我只是将随身携带的化学试剂当作替代品了而已。”
  瞬间,静止。
  水无卿似乎没有看到突然像雕像那样维持夹菜姿势的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就变出了一堆试管烧瓶滴管,兴致勃勃地介绍了起来。
  “这个是代替味精的tetrodotoxin,也就是C16H31NO16。毒性也不是很高,需要0.5至1mg才足以致常人于死命。”
  “代替食糖的甜味剂用的是邻磺苯甲酰亚胺,似乎有致癌作用的样子。”
  “食醋么,我这里正好有稀释王水,小心不要溅到衣服上就可以,会烧出洞来的……”
  “这个食代替葡萄酒的高纯度酒精,你只要小心在它周围能量密度低于千分之四就可以保证不会发生爆燃。”
  “没想到这里连食用油都缺,唉~我最后只好把我实验用的LCL溶液……这点时间应该不会引起组织变异的吧。”
  “总之~”水无卿笑眯眯地一握手总结到:“都是些很安全的替代品呢!……咦?人呢?”
  东张西望之下,终于在桌子下面发现了口吐白沫,抽搐痉挛,已经瞳孔扩大,皮肤上布满红色斑点,四肢上开始长出变异菌体的两人。
  …………
  之后虽然两人很快恢复,水无卿也向两人保证经过转生的身体绝对没有那么脆弱,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心理作用;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再也不碰她做的任何东西了。
  “谁知道她还会放什么进去啊!……”一想到这点,格兰特就感觉浑身上下又痒又痛了起来。
  然后,赶忙把自己那份至少还算正常食物的烤肉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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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抹抹嘴,刚想对水无卿再腹诽几句,耳边就传来了她的呼喊:“格兰特,冷清清,过来一下!”
  一回头,格兰特在几尺之外的茂密树丛之中,隐约看到水无卿正在一台半人多高的仪器旁边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
  格兰特走到她身旁,他并看不懂那显示屏上面不断刷新的数据,只好问水无卿:“怎么?情况有变化?”
  “不……”水无卿摇了摇头:“只是最后一次验证观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之前我们的计算并没有出错,目标将于二十分钟之后到达预计接触点。”
  格兰特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而是伸出指头在仪器上敲了敲:“这东西真不方便……”
  “就是!”突然从树上倒垂下来的冷清清也插嘴道:“我还以为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完全掌握随时知道他们的位置了……没想到这个东西的作用竟然是瞬时的,而且每天只能用一次!然后我们竟然还要把每天测下来的位置画在地图上然后连成线来推测他们的路线!神器不是有很强大的力量的么?怎么这还测不出来?”
  水无卿面对两人的不满苦笑:“这也没办法的啊……你们以为伊美尔之书是什么?像挂在天上的太阳那样,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和热来提醒你存在的么?”
  “虽说伊美尔之书的作为神器力量确实很大,但是这里可是人界啊!就连神自己在通过晶壁来到人界的时候,都会被宇宙真正的主宰“法则”强行加载限制封印大部分的力量,更别提只是由神性所熏陶的神器了。你说你到现在见过几件神器?又感受到过几样神器的力量?神器的力量在人间通常情况下都是内敛的。如果不是由于机缘巧合,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就不会让人类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们能这么找,已经是托了我们有另一本书在手里的福了。将书的力量以最广域的方式发射出去,然后通过接收到的共鸣回波来分析出发生共鸣的位置。以伊美尔之书那被法则封印了大半,又被我们封印了剩下的部分,最后残留下来的那一点点头发丝,粉笔灰又被我们那么用了出去,当然只能持续一瞬间就耗尽了啊!”
  “那……为什么你们要将书进行完全的封印呢?”格兰特提出了疑问,“那书在我的导师冰枚那里的时候,好像并没有……”
  “是的,那是因为冰枚是有能力使用书的,而我没有……实际上,即使是在尤诺的转生者当中,有能力使用书的也只是少数。而大多数也和普通人一样,或多或少会受到书的影响,只不过情况好很多而已。而冰枚在能使用书的那些人当中,又是与书的相性最高的人之一。也就是说,她是唯一几个能将书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的人之一。”说到这里,水无卿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所以一般和书有关的项目都是由她负责的,这次的任务本来最适合的人选也是她。可惜……”
  “明白了……格兰特点了点头,“总之就是说,我们可以在你说的那个位置拦截到他们。那,我们出发吧。”
  预计接触点的位置离开他们现在所处的营地并不远。实际上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在这块地方等待了一天的时间。
  路上的时间大约五分钟左右,刚好可以用来协调下等下的行动。
  “二对三,即使从人数上来讲,我们也占……”
  “对不起,格兰特大人,我不得不纠正您一下,是二对二!”水无卿突然打断格兰特的话,带着歉意的微笑:“我曾经和您提过,我并不是战斗的类型。所以这次实在是请原谅无卿……原谅我无法对您有所帮助。”
  “不过……”她掏出几粒小药丸,递给了格兰特和冷清清:“这是我做的战斗剂。使用后有效时间内会不断刺激脑内分泌出相应的激素,暂时性提高力量,韧性,神经反应速度等等,并会降低痛觉。我想,这应该多少可以弥补我们这方没有牧师加持各类祝福术的弱势吧?”
  两人虽然接过了药,却还是用不怎么信任的目光询问水无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水无卿则坦荡荡地继续说明:“当然,毕竟是依靠药物来挖掘人体潜能而不是像牧师的祝福术那样的外在能量的加持,所以有效时间过后出现副作用是难免的……如果两位能有自信不依靠它也可以解决问题的话,我会很高兴之后不用替你们缓解痛苦……”
  “……果然!”两人同时浑身一冷,眼前一黑……然后用颤抖的双手将药放进口袋中,祈祷自己永远也不必有体验这药的副作用的机会。
  “咳咳……”格兰特咳嗽了几声,稍稍恢复了点脸色,打算继续之前的讨论:“即使是二对二,他们之中却是有一名没有战斗力的牧师。而剩下的那个战士以单对单来说也远远不是我们任一人的对手,而且在考虑到两人联手突袭……”说到这里他回头向水无卿确认到:“他们应该不会察觉的吧?”
  “是的。”水无卿点点头:“因为力量极弱,所以引起的共鸣不是人类所能察觉到的,我们是依靠高灵敏度的仪器才做到的。而他们不可能有那样的条件。”
  “好……”格兰特点头继续:“那么在突袭条件下,他们是属于措手不及,更没有时间进行祝福术的加持,那么实力的差距就更大了。我们应该可以在第一时间就把那个战士……”格兰特犹豫了下,还是没能把“干掉”两个字说出来,无奈地换了种说法:“丧失战斗力。”
  冷清清,似乎在笑。
  格兰特只能装作没看到:“然后,就只有那个牧师了……不过按照无卿小姐的意思,似乎我们要将她完好无损地抓来然后交给您?这个在她反抗的情况下似乎有点难度呢……”
  “哦,只要她还能说话,而且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成。完好无损倒不是非有那个必要不可。”水无卿温和的笑着,用似乎是在抓捕实验动物的口气随便说着。
  “那么,到时候一开始就直接把她的手脚全砍下来就可以了,这是最符合你的要求又是让我们最方便抓到她的方法。没问题吧?”冷清清也是一副神情自若,淡淡问道。
  “问题不大,不过可以的话请尽量保持完整。毕竟是很罕见的实验体呢!少掉什么多少对我们之后的工作会有所影响的。”
  格兰特似乎觉得有点手脚冰凉了。他固然很恨筱,恨得想要马上杀掉她;恨得根本不愿意承认她是一个人。但是他却竟然发现自己那即使是在这样得恨的催化下,依然达不到面前这两位女士的冷血的程度。
  他固然见过许多杀人如麻的角色。但是在杀人的同时用狂笑来掩饰自己内心恐惧的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面前这两人相比的。
  平静地,如同讨论晚饭的作法与红茶的优劣一般,优雅地谈论将一个人砍去手脚的处理方法。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贤者的可怕之处。
  “到了……”他用有些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狩猎的地点,是一个肚大口小的小山谷。而且山谷之中除了乱石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东西。
  他们站在不高的山坡顶上,看着谷底那条荒芜的小路上所伸向的出口,等待着。
  渐渐,嘻笑的人声传来。
  随之而来的人影,却让格兰特和水无卿互相看了一眼。
  出现的,竟然有四个——而不是两个。
  多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黑发的瘦弱少年,另一个则是长着让格兰特心头一颤的银色长发的少女。两人的年纪都在十六七岁的样子,走在队伍的前面嘻笑打闹着。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正是格兰特他们所等待的人——斯雷与筱。格兰特甚至能看清楚那两个孩子还不时地回头对一脸无奈斯雷和微笑的筱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路上的旅伴吗?可是两个小孩难道会独自出来旅行?还是有什么诡计在里面呢?”格兰特小声责问水无卿,后面的话却像是在问自己。
  “这个……我从来没说过他们只是两个人呀”水无卿有些委屈地辩解道:“我说过我只能告诉你们位置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两个普通孩子而已,完全没有影响。”冷清清却一点也不在意,虽然说这话的她自己的年纪看上去也没比那两个孩子大多少。
  “好吧……”格兰特又稍稍观察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计划不变,目标是斯雷。等下我先冲,冷清清紧跟在我身后。如果我的第一刀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的话……你就补上一刀。”
  “没问题……不过没想到以格兰特大人的实力,竟然还要我替你补刀啊……”格兰特只是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就完全想象得出冷清清此刻脸上用嘴角勾勒出的嘲笑。不过他已经没有空多想这个了。
  “那么,准备……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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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上空的阴影袭来的时候,小K已经直觉地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将双手交叉在了胸前。
  没有见他有任何念颂祷文或者是结手印的动作,四团光辉便瞬间从他身上升起,将众人吞没其中。
  顷刻之后光芒消散的那一刹那,四人的周围似有瞬间显现出一个笼罩着他们的半透明蛋壳的影像。
  蛋壳隐去的同时,珞洛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但是骤然响起的空气的尖利啸声却说明她只是在做肉眼所无法捕捉的超高速移动而已。
  而筱,也不着痕迹地稍稍后退半步。这半步所留出的空间,刚好能使本来已经将攻击距离计算的十分精确的攻击者进又不得,退又不能,难受得要死。
  可惜,攻击者的目标并非他们三人,而是他们之中似乎最硬,实际上却是最弱的那个唯一的战士:斯雷。
  “喝!”眨眼间已经冲到了斯雷的面前,格兰特大吼一声急速转身,将音速突进所带来的速度全部灌注于他的剑上,狠狠地向着斯雷的肋部自下而上斜切而去。
  格兰特的剑并没有出鞘,但是他那深黑色的剑鞘周围长出几寸的深红色的剑气,仍然让人无法置疑他要将斯雷一刀两断的决心与能力。
  而斯雷,似乎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着几乎要切开自己的剑没有任何动作。
  在快要斩上的刹那,格兰特突然感觉心头闪过一丝解脱的轻松。于是,他有些疲惫又似乎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至少我们之间就结束了吧……”
  “铛!”
  半秒后的结果,却让他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耳边所传来的,并非兵刃划过身体,鲜血在体内的压力之下由狭窄的伤口喷射而出的声音;却是敲钟一般的沉响还带着悠悠的回响。
  而手上的感觉……也同样是像斩上了一只古铜大钟那样被回力震的发麻!
  他看到的阻挡下他的剑的,是在斯雷身前十几公份处的一道透明的壳!壳上似乎由于刚才的与剑刃的撞击,正浮现着如同龟背一般细致密密罗列的六角形大块光斑。
  不仅如此,那将斯雷包裹在内的巨大蛋壳,还因为格兰特刚才斩击的力度而被弹了开去,离格兰特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刚才一击倒像是好心地将他送出危险区域似的。
  而格兰特除了正处在回力之中动弹不得,心中却在惊诧另外一件事情。
  这不是魔法,而是……神术。
  那是教会的牧师们所擅长的防御类法术——霸邪之障。
  这个神术的功能,就在于能够完全防御一定程度的物理攻击!可以说,绝对是防御暗杀突袭,保命的最终招数啊!
  而对于能够抵御自己的一记全力斩击还不至于破碎的霸邪之障,它的释放者的能力,绝对是在教会内属于顶级的!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念头在格兰特脑中急转着,外部的时间却才经过了几秒钟而已。没等他想明白,一个身影便从他身边掠过,还特意递来一身带着很浓厚不屑的哼声。
  格兰特不由苦笑。看来冷清清是认为他没有尽全力,还是不忍心杀掉斯雷的了。
  “不过也好,让我看看你的心肠能硬到什么程度吧!”这么一想,又似乎因为不用自己动手的缘故,格兰特干脆放下心来,准备看看冷清清的表演了。
  可惜他还没悠闲上一秒钟,就感觉到了右侧向着自己袭来的攻击。
  仓促之间将剑举起用剑背挡下了这一击,无法卸去的力量却还是让他在沙石中硬是滑行出去十几米才停了下来。扬起的沙尘一时之间让人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吐去嘴中的灰尘,看着眼前逐渐散去的沙尘中慢慢清晰的身形,格兰特不由得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站在自己面前十米开外的少女,正维持着单脚抬起大腿,垂下小腿,刚刚踢出的姿势。向前平摊伸出的手正做着挑衅的手势。
  让格兰特郁闷的当然并不是她上挑的嘴角和抬起的下巴,而是她身旁空中悬浮着的五个光球。
  但是格兰特知道那并非是由光,而是由“气”所凝成的。
  “该死!是教会的高阶武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这,就是他已经在心里问候了水无卿的家人无数遍的原因——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其实应该问候的,是他手下那帮废物情报员的家人。自从上次被筱和斯雷从尤法家逃脱起一直到现在,别说他们两个的行踪,就连消息也一点都没打探到!而且要不是水无卿,格兰特都根本不指望现在能得到哪怕只是一点消息。而现在即使是拦下他们了也不好过。他们明显是在从格兰特的视线中消失的那段时间,同原本也应该追杀他们的教会达成了某种协议,才得到了教会的帮助。而这样也使得一无所知的还按照原来的情况来推断对方实力的自己陷入了被动之中。
  而冷清清这边……
  从格兰特身边掠过,冷清清几步时间便追上了被推走的斯雷,将他纳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同格兰特一样的一刀横斩,却并没有格兰特那种一往无前斩开一切的气势,只是轻描淡写的迅捷一刀。
  可是在这默默的一刀之下,那层蛋壳却只是稍微亮了一下显现了光纹,便马上如同玻璃纸一般的被切开,切碎,瞬间碎成碎片。
  然后,在斯雷那不可置信看着她的脸的目光中,冷清清向他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调皮一笑,用更平稳的动作将手中的武士刀切入了斯雷的腹中。
  可惜,之前击碎蛋壳并不像表现上所见的那么轻松。多少被阻滞了的刀还是慢了一慢。
  这一慢,给了斯雷本能地一收腹的时间。
  刀尖,依旧以没入腹中半指多的深度轻轻划过……不过,总比原来被直接切成上下两截要好多了。
  冷清清有些遗憾地叹出一口气,像是面对自己失败作品的艺术家。
  然后却没有追加上致命的一刀,而是飞快地向后滑出。
  并不是因为她决定放过斯雷。而是因为再不后退,自己就要被小K射出的圣光箭给扎穿了。
  小K又连续射出几道圣光箭将冷清清又逼远了几米,才焦急地回头飞快地扫上一眼斯雷的情况——还好,筱已经在替他治疗了,发出治愈白光的手正按在他的伤口之上。血已经止了不少。
  回过头,冷清清已经欺近了身边,手一抖三四道刀影撞上了霸邪之障的光壳。虽然并没有打碎蛋壳,但是那冲击力还是将小K震的东倒西歪。
  赶紧又是几道光箭又将冷清清逼开,小K给迅速给自己补上一个霸邪之障——刚才那个已经在冷清清的连续攻击之下摇摇欲坠,黯淡的快要消失了。
  而在他刚刚补完,冷清清又已经冲了过来,对着光壳几刀将它打至濒临破碎……
  之后的战况便多少有点无聊了,因为只是一直这样重复着相同的情形。小K的光箭根本无法击中敏捷的冷清清,自然除了威慑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而冷清清,面对小K那乌龟一般坚固的单纯发防守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游走着躲避小K的圣光箭一边徒劳地消耗着小K那总能在崩溃之前补上的霸邪之障。
  斯雷的伤口在筱的治愈术之下,至少表面上已经愈合了。看着小K和珞洛的奋战,他硬撑起身体,似乎想要加入战局。
  刚往前挪了半步,却被身前的筱伸出一只手挡住了。
  “什么都不能做的人,就不要再添乱了。”面向战场的筱,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斯雷呆呆往着筱的侧脸,被她那似乎带着厌恶的冷淡所惊呆了。
  对自己淡淡笑着的她,的厌恶……
  “是啊……除了受伤什么都不能做的人呢。”看看自己所没有能力插手的高阶战斗,斯雷最终还是咬着牙低下了头。
  小K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回头招呼筱:“筱姐姐,你们先走吧,这里我们挡着就可以了。” 
  筱没有客气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小K的话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战场,但是却并没有人能有余力阻止他们的离开。
  包括被心中的焦躁几乎逼疯了的格兰特。
  他与珞洛战斗到现在,一直维持着都没有有效击中对方的状况。他拿的是双手巨剑,自然是擦上点边就要重伤。可是对方……却是用的血肉身躯让他忌惮到如此地步!
  以千钧一发的时机一歪头闪过珞洛的一记直拳,擦过脸颊的拳风竟然还是在脸上出了一个小口子。可是没有空吃惊,因为如果不是用剑挡下她的下一个侧踢,那旁边那被从中间打碎的一人多高的巨岩便是自己的榜样。
  明明只是两只拳头,可是那破坏力却根本不比单手战锤要差……只要挨实一下,格兰特毫不怀疑那个地方的骨头会彻底粉碎,而血肉则会变成一团烂泥……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抛开这里去阻止筱的离开,哪怕只是稍微分心,格兰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解下剑鞘了……
  “可恶!要是拔出了剑了的话……要是吃了那药……要是……”他死死地要咬紧了牙齿,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不顾眼前的敌人,直接回头冲向筱的冲动。
  “可恶啊!!”他怒吼了出来,像是要把心中的怨愤也发泄出来似的狠命地挥舞着手中剑。
  可惜怨气,终究是不能形成实体来拦下已经走出了几步的斯雷和筱的。
  格兰特眼角扫过筱的身影,在心中长叹一声,愤愤地继续进行着已经毫无意义却又不能不继续的战斗。
  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空气中几声奇异的啸声,却带来了新的变数。
  筱和跟在她身后的斯雷已经停住了脚步,在他们面前仅仅数步之远,是一道突然燃起的熊熊火墙。
  筱没有左顾右盼地寻找,而是直接将脸转向了某个方向——正站在山坡上一脸愁容的女子。
  正是本来不打算出手的水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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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可是不能让你就那么离开。”水无卿低声说道。
  然后,空中便又凝出几道冰箭向着筱加速射下。
  筱和斯雷却在冰箭贯体的那一刻消失,又在瞬间出现在了离小K不远处的身后。
  “珞洛,小K,准备圣堂领域。”筱边说边放下自己正搀扶着的斯雷,抬起手向冷清清射出几道光箭。
  “你还是睡着吧,不然这种伤口可会很麻烦的。”然后将好像是光团中的手往斯雷的头上一抹。
  霸邪之障,是无法抵消魔法攻击的,甚至有着一被魔法攻击就会消融的特性。所以现在唯一可以保障他们安全的只有真正的“绝对防御”——圣堂领域。
  珞洛听到了筱的话,一招逼开格兰特便向着小K他们冲来。
  格兰特当然不会放她就那么离开,赶忙逼上。
  珞洛看着追上来的格兰特,却邪邪一笑将手一挥。刚才的战斗中一直围绕在珞洛身边却未见有什么用处的光球急速向着格兰特飞射而去。
  格兰特不在意地想要用剑挥开,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了主意闪身避开。
  直觉救了他一命。
  随即脑后就传来了一声几乎将他震荡得晕过去得巨响——被他闪过的光球撞上了地面,竟然发生了一场爆炸。暴风将脑中正嗡嗡作响的格兰特顿时掀翻在地。
  ……格兰特望着地面上半米多深的大坑,愣愣地实在想象不出这是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小小光球所造成的结果,同时也庆幸自己的选择。
  而借着这几秒无人打扰的空挡,珞洛已经闪到了正被小K和筱两个人毫无间隙的圣光箭连射弄得已经只有招架之力的冷清清的身旁。
  突然出现在她的怀中,送上同样的纯纯一笑,随即便是一腿
  借着将冷清清踢飞出去的反作用力,珞洛轻轻飘至筱和小K的中间——还顺便抓飞踢开几枝水无卿射来的冰箭火箭。
  小K已经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叉在面前开始念起了祷文。
  “§№☆●○→●△△”
  “@■△▲■§№★●◇◆……”
  “▲※★№@↑↑^@〓!!!!!”
  (以上为神语,你们听不懂也是正常滴……)
  最后一个字结束的刹那,如同固体一般厚实的光从四面升起,仿佛墙壁一样将他们围在了里面。升起的墙到了两人多高的高度的时候,突然一起像一张纸那样向内折去,将天空也封了起来。
  他们现在,就好像是呆在一间房间之中了。
  格兰特站起身,带着凝重的神色走到光墙面前观察了起来。
  乳白色的光芒如同瀑布一般从上至下不停的流动着,其中还看得出亮度比周围明显的高上一切的类似脉络的线条——或者说是瀑布上那些较粗的水流。脉络的周围还有特别闪亮的七色光粒不停地跳跃迁移着。复杂的表面只是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将墙后的情景几乎完全隐藏了起来。
  格兰特伸出手触碰那墙体,除了有些暖意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东西——本来就只是光而已。
  但是,想要再往前伸去,却怎么也无法前进哪怕一寸了。
  手掌上明明没有阻碍的东西的触感,但是就是无法前进……
  “是领域,而不是实体吗……”
  格兰特收回手,回头走到大约十米开外,从剑鞘中拔出了剑。
  倾泄而出的血红色光芒的光压有如实体一般,压的地面上的沙石噼啪乱跳。
  解放仪式完成之后,格兰特慢慢举起了一人多高的血红大剑,深蓄力之后向着光墙猛力挥去。
  一人多高的红色剑气向着光墙激射而去,剑形更是因为是纯能量而在格兰特发力的瞬间弥散开去。仿佛那一击大得不止是剑气,而是连剑身也挥了出去。
  可是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喝激起的漫天灰尘散去之后……
  不必怀疑那一剑的威力,因为从格兰特所站立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光墙的那一道剑气在地上行进所挖出的深深沟渠已经证明了一切。
  但是……光墙却依旧安然无恙。
  之后水无卿也试了试她那本来就不怎么强大的魔法,结果自然也是一样。
  “怎么办?”格兰特无奈地问道。
  “除了等,没有办法……对于领域来说除了通过强大的能量直接翘曲空间之外,任何东西都是无法影响它的。而能造成那种效果的装备我又没带来。”水无卿摇了摇头,心里在盘算着把阳电子炮调过来的可能性。也是……抓几个人,用得着空间翘曲吗?
  “唉……”格兰特只有叹气了。
  而光墙之内的几个人也并不轻松。因为外面的人最不在乎的东西,却正是里面的人最无法失去的东西:时间。
  “能维持多久?”珞洛看了眼正昏睡着的斯雷和照顾着他的筱,小声问小K。
  “五分钟,”小K的脸上有看得出的严峻。
  “那怎么办啊……”珞洛嘀咕着,用脚在地面上划着。
  “只有一个办法了……”小K的话却让珞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接开传送阵传送到我们的目的地:吉芬!”
  他看出了珞洛的迷茫,再次点了点头确认无误。再然后……他承受了杀气。
  珞洛直接地拎起了他的衣领:“……能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没有在吉芬定位呢!!!所以才乖乖的跟着你在这种荒郊野外跑路的啊!!!”
  然后无力地跪下对着天空泣声嘶叫道:“天啊~~你不知道这种环境对我美少女的完美肌肤有着多大的损害吗……”
  小K尴尬地笑笑:“定位……是有的,但是……”
  “但是什么!!!”珞洛又闪了回来,这次干脆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回答不让我满意就让你死”的穷凶极恶。
  “没有蓝晶石……”
  珞洛沉默了片刻,放开了小K。
  “神父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给我,我想他大概是为了让我们在路上历练吧。”小K继续解释道。
  “那你还决定用传送术?”珞洛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可能不知道在没有蓝晶石的情况下使用传送术的后果的。”
  她看到的,却还是小K的温和微笑。
  珞洛叹了口气,按住了准备站起来的小K:“还是我来吧,我的身体比你可能承受多了。”
  小K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是这个问题啊……你的控制力之差是谁都知道的。你做出来的目标是吉芬的传送阵我怀疑能把人送到古城去……”
  “……你想死啊!!”珞洛一脸怒容地抬起手,却在一半又放了下来。
  “哼,想送死就去好了……我才不管你呢!”一扭头,背过了身去。
  小K微笑着看着珞洛的背影,站起身来念起了祷文。
  地上还是出现传送阵的光圈。
  “抱歉啊,筱姐姐,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呢……”
  筱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什么也没说便扶起斯雷向着传送阵走去,也根本没问为什么之前不传送,却在现在又突然可以了。
  却在踏入之前的最后一步骤然一停,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小K和珞洛,便又很快回过了头去。
  “保重。”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之后,才泰然踏入了传送阵之中,化为了光粒。
  小K一直带着微笑目送着他们,直到最后一粒光粒消失,才脸色一松。
  然后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喂!虽然知道你肯定死不了……不不,我是想说,你没事吧?”说着连自己都觉得矛盾的奇怪话语,珞洛急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是帮他轻拍拍后背?还是先扶他起来? 
  “恐怕内脏都震碎了吧……”可怜小K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可以快点晕过去,好不用再受这痛苦的煎熬了吧……
  珞洛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紧紧将小K抱在了怀里,将头也埋进了他的肩膀上。
  即使这样,只是稍稍显得沉闷了点的抽泣声还是传入了小K的耳朵当中。
  “珞洛……我可以求你件事情吗?”小K艰难将手放在了珞洛的顺滑长发之上,低头看着珞洛的眼神似乎有点涣散了。
  “我答应你啊!”珞洛呆了片刻,依旧不敢抬起头,继续埋着头用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回答道。
  “珞洛……”小K似乎终于安心了,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请你,不要用你那可以媲美暗黑圣光的蹩脚治愈术来帮我治疗好吗……它让我更痛了……”
  “…………”
  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泪痕,珞洛开始噼里啪啦。
  “啊啊啊!珞洛姐姐我错了啊!!!住手,我是伤员啊!!”
  光墙,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外面的三人看到里面这甚至显得有些诡异的情景,也不由的愣住了,又或者是因为谨慎——反正一时竟没有人行动。
  珞洛看着三人明显的怒容又看着虽然已经开始替自己治疗,却还是脸色苍白仍处于行动不能中的小K,眼珠一转……
  “喂!~~”她举起手向着格兰特招呼道:“那位大叔!能不能过来帮下忙啊?”
  被她的奇怪行为吓了一跳的三人戒备地接近。
  此刻一脸纯洁得不经世事的珞洛却急切地看着他们:“这位大叔,这位姐姐,我们两个是首都神学院的学生,是出来修行的。可是现在……”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小K,言语中开始带着哭腔:“我的同伴在路上突然遇到了土匪,虽然逃了出来可是我的同伴也受伤了……如果不将他尽快送去城镇治疗的话……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实在没有这个力气……”
  “所以……”她抬起手揉揉通红的眼角,似乎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好心人,你们能帮帮我,救救他吗?”说完,还送上一个最凄惨的带着眼泪的微笑,让随便哪个不知情的人立即就会黯然垂泪于,想要好好怜爱眼前这个漂亮的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
  可惜……面前的三个人,却并非是不知情的旅人而是刚刚受过珞洛荼毒的受害者。他们一听就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打算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统统赖掉了……
  “……这是在骂我们是土匪吗?”不爽中。
  而且,其中刚才吃过亏的两人还对少女的某一句话尤其愤愤。
  “……弱女子?谁?你?……那刚才把我一脚能把我踢飞几十米开外的是谁?”格兰特和冷清清恶狠狠地想到。

没人看,决定TJ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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