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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12]

Chapter3
  红色长剑划出的剑影才刚刚消失,赛依连就感觉到体内好像一口气提不上来一样,“双手剑加速”的效果已然消失了。
  “啧。”
  伊米尔心脏过度运转所造成的负荷过高的副作用现在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赛依连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斗气根本跟不上自己进攻的节奏。
  但是这并不影响赛依连对自己手上的兵器的掌控。
  迎面而来的另外一把红色长剑上面金光闪闪,如果赛依连没判断错的话,这一剑之下肯定包含了“狂击”的剑技,以赛依连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加持的红色长剑硬抗的话,肯定只会让自己的兵器毁坏,陷入被动的境地。
  另外一方面,自己背后传来的不详杀意应该是代表了有一只暗·十字刺客伪装到了自己的身后,正伺机而动发动刺客的必杀技能“音速投掷”吧。腹背受敌的状况实在是糟糕透顶了啊。
  但是,比眼前的状况还要糟糕得多的状况,赛依连也见得多了。
  红色长剑的剑端轻轻与那来势汹涌的“狂击”之剑相交,压在剑身之上那使用者的强大臂力与沉重斗气瞬间就已经透过冰冷的剑身传达到了赛依连的身上,在这里赛依连不得不对制造出这样的复制体来的保尔西弗暗自赞叹,就连这出剑的角度、力度与斗气的结合,都是与赛依连巅峰时刻完全一模一样,足以说明这些量产出来的复制体拥有足够的实力了。
  但是,致命性的差距还是在于即时的判断能力。
  无论复制体再怎么和本尊相似都好,赛依连的个人意志——也就是他的精神、灵魂都是无法被重塑出来的东西。
  双手紧握的红色长剑划出了一个半月圆弧,赛依连仅仅是用了一点点的力气就已经把那把来势凶狠的“狂击”之剑的攻击轨道偏移了半分,让它从自己左侧的空隙当中落空而去。而与此同时,赛依连背后的音速爆发也赫然响起。
  但是,那急促的音速却撞上了释放出来的“狂击”。
  被赛依连所带偏了的“狂击”之剑不偏不倚地与在赛依连背后偷袭而来的拳刃撞在了一起。剑上的斗气与拳刃中爆发出来的风暴瞬间就在赛依连侧近的地方上演了一场红色与紫色的双龙争斗。
  如此之近的距离当中爆发的风暴,自然把赛依连面前的来袭者那长长的刘海吹得一阵乱舞,赛依连也借此机会,心情复杂地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张与自己完全一致的脸庞。
  犀利的剑眉修长而不失英气,轮廓分明的脸庞严肃起来分外有压迫感,只是那缺少血色的淡薄嘴唇和完全看不出神采的血红双目给了赛依连最大的违和感。
  不,其实自己和它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赛依连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眼瞳到底是什么颜色了。
  过于漫长的岁月,过于痛苦的实验,过于絮乱的记忆,已经让赛依连不得不失去、忘却了许多重要的东西了。
  所以,现在的赛依连,已经不想要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红色长剑长虹出鞘,赛依连脚下的重靴深深地陷进了黄土的大地当中,手臂上筋肉的力量与身体之间回旋的力量结合起来,让手中的红色长剑在赛依连的手中舞出了一道绚丽的光影。
  被那红色与紫色的风暴所卷住的两个复制体根本没办法从赛依连的身边脱身,更加别说躲开赛依连那回旋的剑影了。
  最终,等到交锋的双色斗气都消耗殆尽之后,长剑与拳刃也只能随着被切断了和身体的联系的手臂一起无力地摔落在地上。至于那被血染红的躯体,在劣质的伊米尔心脏支持之下,也只能勉强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颓然倒地。
  就算没有伊米尔心脏的支持,就算没有斗气或者技能的支持,仅凭自己原本的力量,赛依连也能足够轻松应付这样的复制体。
  “这样就一百零一个了。”
  身为那红的一员,赛依连已经对血液的颜色感觉到了麻木。
  没有了那对生命的敬畏之感,失去了那对敌人的怜悯之情,更加不再对活着这一件事感觉到任何的快乐与愉悦。
  代表光明而身负荣耀的骑士领主,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身染鲜血,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不再祈祷,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身处绝望。
  立足于尸骸之上,任凭那不是属于自己的鲜血从身上的铠甲上滑落,北风之下的赛依连忽然感觉到一股沧桑感。
  自己似乎走得有点远了。
  背后似乎又有什么破风声传来,应该又是它们吧……
  但是还没等赛依连转过身来,身后干脆的切割声已经让那才呼啸起来的破风声在一半便已经哑然失声。
  “一百二十五!你可别给我在比赛中发呆啊,赛依连!”
  用手背轻轻擦掉溅射到脸上的一抹鲜血,但是却因为擦得有点不均匀而仿佛给自己的脸颊上了一抹浓妆的艾勒梅斯没好气地提醒道。
  “……嘛,毕竟背后有可靠的战友嘛。”
  “唔,好恶心,我才不是你这家伙的什么战友!信不信我等下就朝着你背后劈上一刀?”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赛依连无奈地摇了摇头,和艾勒梅斯这么一闹,自己刚才心中的种种已经烟消云淡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解决眼前的状况。
  “……又被包围了吗?”
  看着漫山遍野渐渐逼近过来的复制体,赛依连皱起了眉头。
  “……赛依连,我的精神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多亏刚才和你一战所赐,伊米尔心脏也有点跟不上了呢。”
  艾勒梅斯再次握紧手中拳刃,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看着无数倒下的同类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的怀疑,更别说是畏惧的复制体,艾勒梅斯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我也差不多,斗气完全提不上来了呢。看来,保尔西弗果然也不是笨蛋,知道我们肯定会两败俱伤。虽然这些劣质的复制体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作为拖延手段的话,却是绝佳呢。而且你看,以它们的阵势来看,这完全就是一个包围囚困而不是围歼的趋势。”
  “这么说,保尔西弗并不打算要用这些家伙来消灭我们?”
  “恐怕现在的我们想要被消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复制体,只怕是用来争取时间的棋子而已。只要坚持到……坚持到保尔西弗本人回来的话,那么我和你估计就没有逃跑的可能性了。”
  “……啧,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阴暗的研究所啊。”
  “……艾勒梅斯,北边的人数比较少。我们就一口气从那里突破吧。论速度的话,它们的瞬间爆发是比不上我们的。只要成功撕开包围圈的话,一定可以成功逃离。”
  艾勒梅斯粗略往北边一瞧,在那边的不远处有一个不是很高的小山丘,小山丘半腰以下已经积聚了数百个复制体,但是仔细一看的话又不难看出那里的防线已经是最为薄弱的了。
  “喔,明白了。只是你这个家伙,跟得上我的速度吗?”
  “哼,不用你担心。”
  看到自己讨厌的骑士一如既往地露出那恨不得让别人揍一脸的自信的笑容以后,艾勒梅斯也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蹬,整个人影已经朝着北方的包围圈飞突了进去。
  看着那如同包裹在紫色的火焰当中的艾勒梅斯,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的身影,赛依连也只能苦苦一笑,提剑跟上。
  不需要任何精神力下驱动的技能的辅助,艾勒梅斯此时此刻自己便是一把尖刀,便是一把深深刺入心脏的拳刃,随着双手舞动的奎师那之刃纵使暴饮鲜血也未曾变得迟钝,随着切割而分散开来的肉体与液体在艾勒梅斯眼中也从来不觉得如此美妙。
  在从来都只顾着一击必杀这个艰难的信条的刺客当中,艾勒梅斯算得上是少数可以享受到杀戮的喜悦的异端了。这恐怕是源自于艾勒梅斯那心中的孤高与傲慢,身为最强的十字刺客的艾勒梅斯,在遇见赛依连之前,从来未逢敌手。追求更快,更强的攀比之心一路支持着艾勒梅斯不断进行着杀戮,被他踩在底下的骸骨堆积成山,只会让他变得更强。
  但是就是这样的艾勒梅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有无法战胜的对手的时候。
  赛依连·温莎这个名字,艾勒梅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却。
  仅仅是因为一个偶然的任务的关系,艾勒梅斯需要去抹杀掉一个稍稍有点碍事的神官,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神官的身边,那强大得不像话的赛依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艾勒梅斯的任务失败了。
  艾勒梅斯那不允许自己失败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他绝对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在他的拳刃之下活下来,并且还能够给予自己反击。
  所以艾勒梅斯追求着更强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正是这对力量的渴望,导致了艾勒梅斯此时此刻的这副模样,也正是这对力量的渴望,才让艾勒梅斯走到了今时今日。
  “……所以,还不够快……我还能更快!!!”
  偶尔在视野的一角划过的红色长剑或者是拳刃会划开艾勒梅斯那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的破碎衣装,切开那苍白的肌肤,让鲜血浸红那代表着刺客的灰败之黑。但是艾勒梅斯对这些根本不在意,他只在乎,用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力度,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短的距离,最稳健地收割掉对方的性命。
  这就是艾勒梅斯的战斗方式。
  “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四!一百三十五!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
  还完全不够!完全不够!那些四散在自己四周的躯体和四肢还完全不够!!那些看上去像是一窝蜂而冲上来的复制体只不过是更大一点的靶子而已!!完全没有任何挑战难度!!!这样无聊的收割游戏,无论怎么看都只会是艾勒梅斯的胜利!!!
  那挥剑的速度,在艾勒梅斯眼里简直就像是慢镜头,那和教科书没什么区别的偷袭方式更加不可能碰得到早就预料到的艾勒梅斯一分。唯一让艾勒梅斯感觉到十分得不舒爽的,还是它们脸上,那木讷的表情。那就算看见自己的肉体在艾勒梅斯手中扭曲,撕裂也完全不会露出动摇的脸庞,实在是有股让艾勒梅斯作呕的冲动。
  所以艾勒梅斯往往还会对这样的脸庞补上一击足够彻底毁去容貌的攻击。
  “这样就一百五十个了!!赛依连,你可是完全追不上我咯!!!”
  随意地甩掉粘着在奎师那之刃上的浓稠鲜血,艾勒梅斯已经站在了北边的那个小山丘的顶峰之上。以艾勒梅斯的全速所爆发出来的冲击简单地就把那疏松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至于人头的方面虽然并没有收割多少,但是实际上被切断了手脚,几乎失去了活动能力的复制体也不在少数,所以说北边防线可以说是彻底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容易骄傲自满啊,艾勒梅斯。”
  没有艾勒梅斯那么神速的赛依连只能苦笑着,沿着艾勒梅斯突破的路线一路收拾着落单而残破的复制体,赶在另外那些方向的复制体还没合拢之前,朝着北边的小山丘迅速进发。
  就像是现在这样……也不错呢。
  和曾经的敌人并肩作战,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什么的,赛依连从来都没觉得那个总是惹人讨厌,冷言冷语的艾勒梅斯居然也可以让自己感觉到如此的可靠。
  如果是这样的话,再多依靠一下别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自己那曾经感觉到绝望的未来,也会可以改变吧?
  如果是这样……
  赛依连突然瞳孔一缩。
  “艾勒梅斯!!!后面!!!”
  “什、什么?!”
  听到赛依连那几乎是扭曲掉声线发出来的警告声,艾勒梅斯这才茫然地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一只套着白绒绒的毛边的褐色手套的小巧之手,贴在了刚刚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艾勒梅斯胸前。
  “……?!”
  “……Frost Nova。”
  脆如薄冰般的苍白嘴唇,吐出了不包含任何感情的单语。
  艾勒梅斯背后的衣服顿时膨胀了起来,似乎有数十倍于艾勒梅斯的体型的巨大物体破卵而出一样,把艾勒梅斯那件破旧的刺客长袍撑破——但是那涌出来的,却是一块块蔓延开来的红色结晶体……
  不,那些结晶体其实是一根根晶莹透明的,坚硬而深寒的冰柱,而那一抹妖艳的红不是别的,正是那名为鲜血的染料。
  “艾勒梅斯!!!”
  随着赛依连那接近嘶哑的怒吼声,艾勒梅斯的身躯就像是残破的风筝一样,伴随着那些碎裂开来的鲜红色冰屑,一同无力地从小山丘之上翻滚下来。
  “艾勒梅斯!!!”
  顾不得眼前包围过来的复制体,赛依连再次从身上爆发出那所剩无几的斗气,浑身沐浴在赤红色的光芒当中的他宛如一颗彗星瞬间扫过数十米的距离,把拦在路上的复制体们就像是除草一般连根拔起以后,赶在了艾勒梅斯栽倒在山丘之下之前,接住了那具残破的躯体。
  “艾勒梅斯!!!艾勒梅斯!!!你怎么样了?艾勒梅斯!!!快回答我!!!”
  “……吵死了,我还没死呢!”
  吐出还夹杂着碎冰的一口脓血,艾勒梅斯似乎十分厌恶地推开了赛依连抱着他的手。虽然每动一下都会导致身上那被冻伤的部位再次破裂而大量渗出夹杂着冰屑的半凝固血液,但是同样依靠着伊米尔心脏那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容器毁坏的强大再生能力之下,艾勒梅斯那不断冒着蒸腾白烟的躯体正在重复着肉眼可见的破坏与再生。
  “……这种层度还不能杀死我。”
  看着艾勒梅斯那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赛依连忍不住又想要走上前一步,扶他一把,但是却被艾勒梅斯无情地一巴掌拍了回来。
  “……艾勒梅斯?”
  “……呐,赛依连,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凯特琳娜会在这里啊!!!”
  顺着艾勒梅斯那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眼珠的视线望去,小小的山丘之上,正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披着一件白色毛边的褐色披肩,迎风而立。
  褐色的披肩仅仅能遮盖到膝盖左右,而那披风没遮盖住的地方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似乎是为了配合那件白色毛边的褐色披肩一样,雪白的大腿膝盖以下的地方是一双皮质的褐色长靴,但是正是这样的长靴才更能凸显出那雪白大腿的修长之处。披风之下,若隐若现的一件印着朴素的金色与白色花纹的连衣裙横看竖看都看不出有任何的防寒功能,似乎只有那件披风才能给主人一点保暖的作用。至于颜色稍微有点偏暗的金色头发,除了留到肩胛骨的两鬓以外都被高高卷起,在两边各扎出了一个丸子一样的发球,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发型而导致从远处看过去非常像是一个金色的柠檬。
  啊,艾勒梅斯甚至还记得,以前曾经因为笑话过她,给她起了一个叫“柠檬头”的外号而给她用魔法回敬得很惨。
  但是,那些对艾勒梅斯的打击,都没有这一次沉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凯特琳娜·盖因罗(Kathryne·Keyron)!!”
  就算可能会撕破因为冻伤而受创的声线,艾勒梅斯还是以生命为代价把这句话喊了出来,伴随着满嘴的冰屑与鲜血,伴随着眼角流下的不知名液体,伴随着那动摇着信念的颤抖。
  但是那高高在上的少女只是稍稍侧着她的那头金发,用那忧郁的红的双目打量着眼前的艾勒梅斯和赛依连,冰雕般的表情没有一丝神色的起伏。
  “……我明白了……保尔西弗那个家伙,果然是清楚单凭复制体是无法阻拦我们两个的呢……”
  听到自己背后的赛依连传来那自嘲般的说明,艾勒梅斯没有任何理由地就冒起了一股无名火,正欲回过身来伸手抓住那个骑士好好质问一下情况的时候,艾勒梅斯才发现赛依连的视线根本没看向山丘之上的凯特琳娜。
  赛依连的视线,停留在了那身后,涌来的无数复制体之中。
  不,那包含着温柔与绝望,喜悦与痛苦的视线绝对不可能停留在那些悲哀的复制体之上。
  在那些漫山遍野游走着的行尸走肉当中,要发现那个红色的身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红白相间,镶以金边十字刺绣的长袍,正是代表了那圣洁的普隆德拉大圣堂的意志,只可惜这件长袍的主人似乎并不是十分爱惜这一身代表了圣洁与博爱的圣袍,破损的衣角,染上的污秽就算隔着老远也能分辨得出来。那一头比凯特琳娜要稍微光鲜一点的及腰金发正如以前一样,因为主人经常的救死扶伤而时常染上与那闪亮的金色完全相反的刺目的红。
  赛依连到现在依然能够清晰记得她总是会责怪因为保护他人都受伤的自己,但是却不会停下手上给自己治疗的法术。
  只是赛依连没想到,当看着她给那些完全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复制体使用着治疗法术的时候,竟然会是如此的心痛。
  “……玛嘉蕾特·索琳(Margaretha·Sorin)……!!”
  隔着数百米开外,金发的神官似乎是听到了这声包含着千言万语的呼唤一样,轻轻地扭过脸来,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艾勒梅斯和赛依连。
  然后,裂开了艾勒梅斯和赛依连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妖媚的笑容。
  
  “唔,这样的剧情发展还真是不错呢。”
  不知何时,立足于那四人之外,身披着全新的白大褂的保尔西弗高举着双手,就像是一个乐团的指挥者一样,对着北国那被夕阳染成一片嫣红的天空,高声地朗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呢,艾勒梅斯。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吗?没想到我无意当中竟然创造出了你们感动的重逢!这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真是值得让人称赞和惊叹,不是吗?艾勒梅斯,赛依连?”
  听着保尔西弗那仿佛是旁白一样的发言,让那无边无际的复制体渐渐完成了包围网的艾勒梅斯和赛依连的视线,根本就没办法从那两个人的身上移开。
  北国的寒风呼啸,烈日落下之后,仅剩的只有无尽的寒意。
  “……呐,赛依连。”
  “……嗯?”
  “刚才那场胜负,就当做是平手吧。”
  “……?”
  “……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们还有机会再比试一次的。”
  “……啊。”
  “……而那一天,作为公平的裁判,凯特琳娜和玛嘉雷特也会出席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呢。”
  “……所以啊,赛依连。”
  “……怎么了,艾勒梅斯?”
  “……在那一天来到之前,千万别放弃……别死了啊!”
    “……当然,我们骑士,可是会信守诺言的人啊。”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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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那双子呢!
…………第三世界线开启中的某两人,赶得上就好啦!!!!!(诶?)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研究所众ECO复原计划:5/19
研究所众不死者化计划(Y3已补完,Y4缺歌蒂和两夫妻):10/19

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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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19]

Chapter4
  “……Soul Strike。”
  “M、Magic Rod——魔法惩罚!!”
  那轻声的低吟,简直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北国夕阳下的烈风所吹散一样。但是随着那恶魔般的低语所从虚空当中凝聚起来,代表了空无一物的念属性(Ghost)的惨白色光芒化成了几个蕴含着爆炸冲击的圣灵召唤,朝着约翰划着那长长的尾影,势如破竹般追袭而来。
  就算是约翰也好,在慌乱之中也仅仅能用这能够破解一切以单体为目标的锁定法术的技能来救上自己一命。当惨白色的光球被约翰身上破除魔法的光芒分解,重组为精神力填充到约翰自己的体内之后,约翰却并不感觉得到任何轻松与愉快。
  好快!
  眼前的这个魔法师,念咒的速度已经快到自己无法追上的程度了!别说使用“念咒拆除”了!使用“魔法惩罚”来躲避单体法术已经是约翰的极限了!
  不,甚至已经可以说,眼前的这个魔法师,根本就没有咏唱,就已经使用出了魔法。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数百年来,每一个魔法师都致力于研究与元素精灵们之间的调和,以最短的音节和最快的唱速来召唤出元素的力量是每一个魔法师的毕生梦想——但是就是这样的梦想也是构筑在咏唱必要的基础之上的。咏唱作为与元素精灵之间的沟通手段,无论在使用任何元素魔法的时候,都应该是必不可少的代价才对。
  那么,眼前这个魔法师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跨越过这道千百年来无法超越的代价?
  冰冷而毫无生机的血瞳,在那么一瞬间刺痛了约翰的心脏。
  “……你……难道你……”
  约翰站定了因为躲避无吟唱魔法而显得有些絮乱的脚步,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宛如一抹破布,被那冰冷的寒风吹得飘忽迷离的魔法师,颤颤巍巍地道出了真相:
  “你在用你的生命为代价使用魔法吗?!”
  血滴洒在干燥的大地上的声音并不明显,尤其是在着吵杂的战场当中更是不容易被察觉到。但是在那魔法师的四周,零零星星地洒在地上的红色斑点,分明就是渐渐干涸的血液。而约翰也分明也自从开战以来就没攻击过对手,所以这血液绝对不可能无端端出现的。
  而魔法师脸上,赤红的泪痕也没有断绝的迹象。
  “……你做到这份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约翰扔出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魔法师那无声的吟唱已经继续开始。
  “Jupitel Thunder。”
  仅仅是念出魔法的名称,约翰就已经感觉到汹涌的元素力量再次朝着自己奔腾而来。雷鸣术本身就是巫师当中念咒相当快的魔法,但是在没了吟唱之后它的极速更是提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境界,等到约翰肉眼可以捕捉到魔法的现象的时候,硕大的雷球已经在自己怀中闪烁了。
  “约翰大人!!!”
  “约翰大人!!!”
  约翰的身躯足足被雷鸣术震后了数米,但是处于雷光当中的他却屹立不倒地承受了整个雷鸣术当中所蕴含着的十数次雷霆冲击。约翰身后的修发乐兹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大将正面承受了攻击,一个两个都神情激动,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想要冲上前来,护卫自己的大将。
  “……谁都不要出手!”
  约翰高高举起手来,压制住了修发乐兹军的骚动。
  “这是魔法师之间一对一的对决,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出手妨碍的话,我都不会饶恕!!!”
  虽然约翰的这番话是对着自己身后那群因为担忧自己的状况的修发乐兹士兵们所说的,但是约翰更觉得,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位魔法师的背后那群就算看见自己落在下风也没有任何兴奋与愉悦之情,仅仅是沉默地观察着战场的卢恩军的士兵们更加恐怖。
  就好像那个站在他们之前,为了他们的胜利而战斗的魔法师,只不过是一个卖笑的小丑,和自己一同站在舞台之上,给舞台之下的人们惨无人道地围观、耻笑一样。
  为了这样的人而用自己的性命来战斗,这真的有意义吗?
  约翰不由得疑惑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支持眼前的这个魔法师,燃烧自己的生命,发出一次又一次无声而沉重地叩击,而那些叩击,又到底会换来一些什么回应?
  
  “……雷昂殿下。”
  白河收束着手下的兵马,率领着皇家卫士团的团员们,来到了刚刚赶来最前线的卢恩王子的身边。
  浑身浴血,单手持剑的雷昂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而他身上的血迹估计也是来自于那些不自量力想要阻拦他的脚步的修发乐兹士兵们。面对白河的问候,雷昂则是目不转视地盯着和约翰对峙中的刹尔,淡淡地问道:
  “情况如何?”
  “因·神思·刹尔大人单人匹马和修发乐兹的大将,约翰·阿兰斯特进行着决斗。目前迫于决斗的原因,双方都不敢在这场决斗结束之前有所举动。”
  白河说明道。
  “……决斗吗?”
  “殿下,要我们强行突破吗?如果没了约翰的指挥的话,对方的贤者阵型在我皇家卫士团的突击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不,不必。我们等。”
  雷昂打断了白河那想要请求进攻的话语,走到了视野最为开阔的阵中,冰蓝的双目注视着那憔悴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也想知道这场决斗的结果。”
  白河皱了皱眉头,和自己身边同样不明所以的皇家卫士团团员对视一眼之后,只好听从命令,就此作罢,静心等待这场决斗的结果。
  唯有雷昂,似乎早就知道结局一样,看着那魔法师的背影,口中喃喃说道:
  “魔法师的……终末吗?”
  
  约翰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烬,一抖衣袖,再次昂首挺胸地站在了魔法师的面前,仿佛方才那一记雷鸣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的样子。而约翰那坚挺的背影,正给予修发乐兹的守军们源源不断的支持,站在约翰背后为他声援的士兵们纷纷低声吼着军号,为约翰助威。
  相反,卢恩那方却寂静得出奇,就和那自从开战以后就沉默不语的魔法师一样。
  “因·神思·刹尔,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成为了卢恩侵略军的一员,更加不知道在你背后有什么理由支持着你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也要把朱诺攻陷下来。但是,只要有我约翰·阿兰斯特在这里一日,我就不允许你踏入朱诺一步!而你们侵略的脚步,也到此为止!!”
  约翰朗声说完最后的宣言,忽然双掌合十,气压为之一紧。
  “以元素使之名,诏令元素精灵!”
  约翰的双掌之间,似乎蕴含着另外一个天地。
  “水元素之名,冻结汝之脚步。
  “Diamond Dust——钻石星辰!!”
  约翰左手一抬,似乎有无形之物被他高高抬起。感觉到四周气压的异变的魔法师稍稍愣了愣,就果断抬起脚步开始后退。
  但是那抬起的脚步,却被迫停止在了半空当中。
  魔法师低下头来,只见自己的破旧长靴与枯黄的大地之间那数十厘米的间隙此刻已经被白得耀眼的雪花给封住,无法再挪动一步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也是在这个时候落下。
  比起巫师的暴风雪来,这漫天起舞的雪花更为轻盈,更为飘忽,更为绚丽。没有了那暴风雪锋利的棱角,换来了柔软而黏着的雪花。充满了粘性的六棱角雪花随着那温柔的风渐渐黏着在魔法师的脸上、袖上、肩上。堆积起来的雪花所带来的那深度堆叠起来的严寒透过那本身就不是很有保暖功效的衣服,深深刺入血与肉当中,把那深藏在筋骨当中的神经在无声无息当中麻痹掉。
  “风元素之名,敲下制裁之锤。
  “Varetyr Spear——闪电之枪!!”
  约翰的右手自上而下划下一道干脆直落的弧线。
  晴空当中响起了一声孤寂的响雷,在那仍在吹舞的雪花当中,一柄巨大的十字型巨枪横空出现,而那耀眼得刺目的金黄色光芒正是代表了这柄十字巨枪的组成不是别的,正是那万钧的雷霆。
  雷霆的十字巨枪仿佛是按照着约翰的指示,在雪花飞舞当中旋转着划出了一道苍白的弧线,朝着那被日渐堆积起来的雪花所禁锢住的身影,敲下了一记响亮的重锤!
  “咚!!”
  就算是在后方远远观战的卢恩军和修发乐兹军都能感受到的大地的颤动,随着那一记回荡在众人心间的重锤而震撼而出。连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也被这一记枪击的回荡给彻底震散。至于那个被层层冰霜禁锢着的魔法师,则在这一记重击之下被远远砸飞,混合在散落开来的雪花当中的点点猩红与碎裂开来的坚固寒冰,也正代表了这一记十字巨枪的恐怖威力。
  “……Storm Gust。”
  但是却不足以让对方失去意识。
  对方吐出来的那单调的反击词语当中,同样包含了巨大的能量风暴。刚刚散开的雪花又立刻聚拢了起来,而且那聚拢的趋势比起约翰的水元素法术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笼罩起来的漫天雪花已经彻底把战场的主色调换成了无力的苍白,而那飞舞着的六棱角的雪花的边缘也露出了凶猛的獠牙。
  在这样的严寒风暴当中,所有的存在都会被冻结,然后被封在无尽的零度地狱当中。
  “火元素之名,庇佑我等驻地。
  “Warmer——暖风!!”
  熊熊的烈火没有任何征兆地就从约翰的脚下升起,赤炎的红影把约翰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片看上去没有任何烧灼感的火焰当中,而在这片火焰当中,悠然自得的约翰仅仅是收到了雪花棱角的刮伤而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冰冻的影响,仿佛周围的绝对零度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甚至约翰身上那些被雪花所刮伤的地方,也在这股热烘烘的暖风当中,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极速再生着。
  “……”
  那个混合着破败灰褐色长袍与深红色的血液的身影在目睹了自己的攻击被完全破解了以后,没有任何反抗地摔落在地上,那飞洒的血液甚至又染红了一地。
  “地元素之名,击破汝之信念。
  “Earth Grave——岩枪!!”
  约翰最后高高举起双手,就像是回应着身后的修发乐兹士兵们的越来越高的助威声一样,念出了最后的咒语。
  伴随着约翰身后的修发乐兹士兵们排山倒海般的军号声,大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魔法师挣扎着爬起的地面上出现了不安的抖动。随着无法抵御重力的血滴从嘴唇上滴落,魔法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枯黄的大地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无数以坚固的岩石为素材组成的锐利长枪,从魔法师身下染红的大地之上穿刺而出。
  和那松散的土壤完全无法相比的地之长枪就算面对着加厚的重甲也能轻松穿透,就更加不用说眼前这个魔法师身上防御力接近零的破烂长袍了。贯通过魔法师身体的地之长枪就这么把那具残破的身躯举在了半空之中,就像是被处刑示众的罪犯一样,被展示在卢恩军与修发乐兹军的面前。就算他扔能逃离这地之长枪,那穿刺所造成的伤口,迟早也会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这场战斗,也到此为止了。
  “为了我的使命,我也不得不痛下杀手。所以你不要有所怨言,因为向我们修发乐兹挑起战争的,可是你们卢恩·米德加兹!”
  约翰审判般的冰冷话语,伴和着修发乐兹军那仿佛已经获胜一般的欢呼声,传达到了雷昂的耳中。
  “……殿下?”
  从头到尾观战着的坦耶尔此时此刻也不得不皱起眉头来,在刹尔已经落败的现在,如果不及时救援的话,那么刹尔的性命甚至会有危险。
  “……”
  但是雷昂依然不为所动,就算周围的卢恩军士兵们全部都在面面相觑,军心动摇的现在,雷昂依然伫立在原地,冰蓝的双目泛不起一丝涟漪地看着那个被地之长枪所穿刺住,惩戒在众人面前的魔法师。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殿下!”
  坦耶尔似乎是认为雷昂没有听到他刚才那声呼唤,又加重了音调重复了一次。但是这一次,坦耶尔的呼唤却被自己身边的白河给制止了。
  坦耶尔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团长,但是出乎意料的,白河的脸上十分平静,一点也没有为刹尔的落败而感到可惜和懊悔,更加没有因为军心动摇而感到不安和畏惧,相反,那是平静的淡然。
  “……?”
  顺着白河那淡然的视线望去,坦耶尔这才发现那具被地之长枪所贯穿的身体,似乎在颤颤巍巍地动着。
  “不可能……伤成这样了,还能动?”
  坦耶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刹尔大人!!请住手!!把那些长枪拔出来的话,你会马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啊!!请等一下,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给……嘴……”
  “雷昂殿下!!请下令让部队冲锋吧!!刹尔大人的性命再这样下去会很危……”
  “……给我闭嘴!!!”
  疯狂的音调,一下子把坦耶尔的话语冲散,同时冲散的,还有卢恩军的动摇和修发乐兹军的欢呼,甚至还有约翰那还差一点就能握在手中的胜利。
  “……谁……谁都不许插手!!这、这场决斗……还没结束!!”
  魔法师伸出手来,握住了其中一支贯穿自己躯体的地之长枪,那颤抖的双手浸泡着沿着长枪流淌出来的鲜血,毅然用力,扭断了长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就算是扭断了枪杆,长枪的一部分依然残留在体内,只要稍稍一掀动,所带动的疼痛自内而外,从骨骼到内脏,从神经到皮肉一层一层地叠加开来。那撕心裂肺的的悲鸣声回响在全程所有人的心中,竟然把刚才还在呐喊的军号,动摇的私语,全部都压了回去。
  无视掉场中的鸦雀无声,魔法师再次伸出手来,扭断下一支地之长枪。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场中数百人,一时之间连个敢于大口喘气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异常地沉默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个魔法师,一支又一支地扭断插入体内的长枪,承受住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发出一声又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到魔法师扭断了最后一根贯通自己身体的长枪的时候,沉默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光是扭断所有的长枪,就似乎让魔法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具扔插着数根断裂的地之长枪的躯体躺在大地上狠狠地喘了好几口气以后,这才好像随时都会彻底倒下,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
  夕阳在地平线的那端已经没入了一半,不仅北国那高空,连枯黄的大地也被染成一片昏黄。
  浑身浴血的魔法师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血泊当中。
  不曾倒下。
  不曾认输。
  不曾后悔。
  “……呐,约翰。你刚才说过,打败我就是你的使命是吧?”
  魔法师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扯动了内脏的伤势,随着那单词所从口腔当中吐出的,还有无数凝结的血块和苦涩的鲜血。
  “那么,我也有我的使命不得不去完成呢。”
  约翰瞪大了自己的金瞳,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盯着眼前,仿佛是从地狱回来的魔法师。
  “那就是,告诉罪人们,你们所犯下的罪孽,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审判。”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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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CO的图床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全挂了……算了最近也没什么时间管……
会长大人第三世界线我粗略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 请继续下去吧~顺便感谢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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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3-4-19 19:53 发表
POCO的图床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全挂了……算了最近也没什么时间管……
会长大人第三世界线我粗略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 请继续下去吧~顺便感谢你的祝福~

那就好啦,我还担心着会不会撞什么呢…………
看来双子赶上研究所众的事情啦(喂哪里不对)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研究所众ECO复原计划:5/19
研究所众不死者化计划(Y3已补完,Y4缺歌蒂和两夫妻):10/19

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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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26]

Chapter5
  “……罪、罪人?”
  身为修发乐兹最后防线的唯一依靠的自己,绝对不能够在敌人的面前露出畏惧的姿态,一边这样想着,约翰一边为了制止住心中的动摇,握紧了双拳。
  “身为侵略者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判我们的罪状?且不说这些罪状可能不可能是子无须有,在战争里面手染鲜血的你本身不也应该是要受到审判的罪人才是吗?”
  “……罪人?嘿,说得没错呢,我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用充满血腥气的笑容说着约翰完全预料不到的话语的魔法师,迈起了脚步。
  “你说我们是侵略者?没错!这就是一场侵略战争,由我一手策划出来的战争!!为的目的就是让修发乐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然后把躲在共和国背后的黑暗彻底净化!!!和你的使命相对的话,这就是我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就算为此背负上罪恶,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为此牺牲自己的性命,那又有什么关系?”
  “……什、什么?”
  约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你这家伙……就为了这样的东西……发动起战争什么的……难道你已经彻底疯掉了吗?!”
  “疯掉了?真是好笑,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正常的人类存在吗?为了满足自己的一时的私欲,人类是会自相残杀的种族!那么为了自己而屠杀他人又有什么不对?既然大家都在大肆掠夺,那么束手待毙的才是正常的白痴不是吗?!”
  魔法师迈着摇晃的步伐,一步又一步,随着那激动的言语洒落的鲜血,走向完全被他所震住的约翰。
  “我啊,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彻底疯掉了。啊,疯掉的感觉也不赖啊!不需要顾忌像是你这种看似道貌岸然的人虚伪的自尊,不需要理会那些衣冠禽兽所订下的道德规矩,不需要在乎周遭那些为了维持自己高贵的形象而尽全力的家伙的看法,多么逍遥多么自在!!!”
  “……像是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为了信念和诺言而战斗的人的想法?!和你扯谈简直是浪费时间!!”
  或许是魔法师的话语刺激到了约翰的底线,约翰再次双掌合十,准备给眼前这个脑子已经烧坏掉的敌人发出最后的攻击。
  对付这样遍体鳞伤的对手,甚至一个简单的魔法都足够夺去他的性命。
  “啊,附带一提,我可是最讨厌你这种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在温室之下长大的花朵连自己是怎么被培育出来的都不知道,就敢站在别人面前大放厥词,号以什么正义,什么信念,什么诺言的人了,真是让人恶心透顶了!!”
  魔法师站定了脚步,现在的他距离约翰只有数米的距离,无论约翰释放什么法术都好,这都是一个绝对不会失手的距离。
  “另外,你似乎有所误会呢,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你都只不过是负债累累,垂死挣扎的罪人而已。只不过,在最后之前,我要用我这双手来告诉你真相的恐怖与审判的裁决到底是如何一副模样!!!”
  在约翰念出咒语之前,魔法师轻轻举起了自己早已分辨不出完好的皮肤的双手,轻轻拍了一掌。
  “Stasis——魔力霜冻。”
  约翰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声线嘶哑了,张大的口腔,震动的喉结当中,似乎失去了音符。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约翰确确实实是喊出了自己的咏唱,也确确实实没有一个音节的错误更加没有动用错体内的魔力,但是现实就是约翰合十的双掌当中,空无一物。
  约翰所咏唱的咒语,就像是扔进了无底洞一样,连落地的那一声回响都得不到。
  没有了元素精灵的流动,没有了元素精灵的气息。
  现在的约翰,无法感觉到任何魔法的存在。
  身为一个元素使的约翰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旦脱离了元素,脱离了魔法,脱离了那个光陆怪奇的世界以后,竟然什么都不剩下。
  就好像整个世界之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类一样。
  刁然一身的约翰,竟然在被剥夺了魔法以后,感觉到了对孤独的恐惧。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约翰已经无法压制自己颤抖的声线所带来的畏惧。
  “没什么,只不过是封印了这里附近的魔力流动而已。”
  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使用任何魔法,不依赖任何身外之物。我会用我这双手,亲手一字一句地告诉你,那些你不知道甚至也不想知道的真相的残酷,那些你不知道甚至也不想知道的黑暗的过去。”
  魔法师迈出一步。
  “然后,你就不会回应几句别的吗?!巴特蒙德的嫡传弟子,约翰·阿兰斯特哟!!!”
  一记重拳,切切实实地砸在了约翰那张彻底失去了淡定的脸上,那个被约翰戴在脸上,一直都象征着他的从容与不迫的黑色边框眼镜,也被无情地打飞。
  “你是不是从你那个懦夫师傅那里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呢?!那个把自己处在伟大的发明家,伟大的魔法师的宝座上的虚伪小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把他其实就是一个害怕失去自己地位,害怕被众人唾弃而逃跑的小人的这件事告诉过你这个他唯一的弟子啊?!”
  又是一记重拳,砸在了约翰的另外一边脸上。脸颊淤肿起来的约翰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接二连三地被魔法师那原本应该是不痛不痒的拳击打得招架不起来。
  “没错,就是那个被你们修发乐兹传诵得跟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伟人差不多的巴特蒙特!!他就在我们的面前!!!在即将要发生的悲剧面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选择了懦夫的行径——逃跑!!!他选择回去你们那号称千年不破的老鼠窝当中,带上虚伪的面具,充当着你们的圣人,而把我们留在了水深火热当中!!!”
  魔法师早就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更加不知道甩出的那些拳击所带来的血滴,到底是自己的皮肉磨尽的血液,还是眼前这个只能任凭自己殴打,没有一丝还手能力的元素使嘴角破损的血液。
  “你肯定是什么都听不懂是吧?你肯定是觉得我说的话完全一点依据都没有是吧!你那个懦夫师傅养育你出来,只是要制造一个让自己更加完美的形象而已是吧?!所以你这样的存在,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存在!!到底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到底有什么资格可以指责我的复仇!!!”
  两边的阵型,无论是卢恩亦或者是修发乐兹,都是一片静悄悄。所有的士兵,所有的将领,都把眼前这两个魔法师前无史例的肉搏战看在眼里,心中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如果没有了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就嚣张地站在我们面前阻止我们的行径的家伙的话……如果没有了你那个虚伪的懦夫师傅的话……如果没有了你们……如果没有了你们……那些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失去做人的资格的人!!那些为了你们现在享受的东西而牺牲掉的人!!那些因为你们荒唐的行径而失去活着的意义的人!!!在那些人身上的悲剧与绝望才不会发生啊!!!”
  魔法师双手握紧了元素使的衣领,把这个可能生平第一次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提了起来,把他那张曾经俊俏,但是此刻却被魔法师揍得不成人样的脸重重地撞击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只要……只要没有了你们这些人……我就用不着耗费五十年的岁月……我就用不着发动这场血流千里的战争……我就用不得把自己逼上绝路……而……而……而莉露……莉露……莉露也不会……不会……不会死啊!!!!!”
  不知道自己脸上流淌着的,到底是血还是泪的魔法师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重重地一记头槌砸在了元素使的脑袋之上。只是这一记头槌力度之大,连魔法师自己都再也无法握住元素使的衣领,只能任由元素使的身躯无力地栽倒在地上,而自己也几乎承受不住这记头槌的反馈,摇摇晃晃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约、约翰大人!!”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修发乐兹的士兵,终究没忍住心中的担忧,激动地吼了出来。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以后传染开来一样,周围的修发乐兹士兵们这才纷纷反映过来,神情激动地喊着约翰的名字。
  “约翰大人!!请站起来!!!”
  “约翰大人!!不要输给那个卑鄙小人啊!!!”
  “约翰大人!!”
  一如往常,魔法师背后的卢恩军保持着一贯的沉默,而魔法师似乎也完全不在意,他仅仅是低耸着头,看着趴在地上,在助威的声音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元素使。
  不带有一丝怜悯。
  “站起来,约翰·阿兰斯特。我还没说完呢。”
  魔法师轻声说道。
  “像我这样,卑鄙而无耻,肮脏而阴险,没有任何人希望你活下去,没有任何人对你抱有期待,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失去了重要的事物的罪人的终末,我还没告诉你呢。”
  约翰握紧了双拳,勉强地瞪大了自己没有淤青起来的右眼,看着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魔法师。
  他……他……真的知道自己师傅,大贤者巴特蒙德所隐藏的一切……?
  那些自己从小就被灌输着,除了自己以外谁都胜任不了的知识与职责与义务,都只不过是师傅妄加给自己的罪孽吗?
  那个被自己所尊敬,那个被世人所敬仰的大贤者,到底还有什么还没告诉自己?
  我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师傅你到底对我,隐藏了些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所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保护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魔法师伸出手来,握住了约翰那头金发。
  “……可悲的存在,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的终末在你的眼中,到底又是何等一番景象呢。是可悲而可叹呢,还是愚蠢而狂妄呢?嘛,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约翰从那赤红的眼瞳当中,读出了魔法师最后的遗愿。
  他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从这场决战当中回去。
  他根本就是来寻死的!!!
  这样的人……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
  “现在的你是没办法战胜现在的我的,虽然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话,只希望那一天不回来的太晚吧……”
  魔法师轻轻抬起右手。
  “……约翰·阿兰斯特。”
  干脆直落的右勾拳,把约翰整个人都打飞了起来。
  随着约翰彻底倒下的身影,魔法师似乎听到了自己右手骨骼断裂的声音。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魔法师倒退数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再也已经无法灌注力量来支持自己的身躯,摇摇欲坠。眼前的事物都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和苍白,是因为失血过多了吗,不过体内那早就变得麻木的伤口还真是好啊,起码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卢恩军和修发乐兹军似乎都群情汹涌地发生了骚乱,不过刹尔已经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剧情了。
  对不起……莉露,我只能走到这里了。
  对不起……莉露,我不能帮你报仇了。
  对不起……莉露,我不能信守承诺了。
  该……结束了吧。
  
  “吾乃阿鲁纳佩兹教国(Arunafeltz)的教皇。以女神芙蕾雅之名,卢恩·米德加兹与修发乐兹的士兵们哟,请立刻停止任何战斗行为!重复,请立刻停止任何战斗行为!!从现在开始,女神芙蕾雅与阿鲁纳佩兹教国都不允许再有任何的战斗行为!若有任何不从与异议者,阿鲁纳佩兹教国五万教兵会立刻制止你们荒诞的行为!!吾与吾所信奉之女神,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再有任何战斗行为!!!”
  
  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动用着那立正言辞的语调,以绝不容否决的口吻,把这段通告响彻全场。
  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无论是来自卢恩亦或者是修发乐兹,无论是正在与自己的敌人厮杀,还是在处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被残阳染红的天空,耳中清澈地回荡着那虽然稚嫩,但是却充满了威严的声音。
  “拉……拉赫?为、为什么拉赫的教皇会出现在这里?!”
  卡纳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语,和他一样,另外几位皇家卫士们也是被这一声宣言所震撼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向了自己的团长。
  “……殿下。”
  白河走到迎风伫立,看着修发乐兹的士兵们争相冲上前来救助倒地不起的约翰依然不为所动的雷昂身边,轻轻地问了一句。
  “……”
  白河眉角一跳,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冰铸的王子,即便是在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变化,简直就像是出生以来就未曾改变过的冰雕一样完美而冷淡。唯独,唯独那一双冰蓝的双眼,没有一丝意外,没有一丝迷惘,清澈地看着远方。
  又像是在看着魔法师那失去了意识却没有倒下的背影,又像是在欣赏夕阳之下渐渐陷入一片黑暗当中的天空之城。
  唯有那目光所锁定的远方,不曾犹豫,也不曾改变。
  “撤退。”
  雷昂冰冷地吐出最后的命令。
  “救助完刹尔以后,以皇家卫士团为首的卢恩部队全部撤退,战斗已经结束了。”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惋惜与不满,简直就好像是早就知晓了结果一样。
  白河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目光坚定的王子殿下,你的目光的终点又是在哪里呢?
  追随着那冰冷的目光的皇家卫士团,所迎来的将来又会是如何?
  没有结束的结束,那是代表了新的开始。
  
    A.W.1042年,三月三日。卢恩·米德加兹王国与修发乐兹共和国之间,长达三个多月的战争,在阿鲁纳佩兹教国的第三方插手之下,终于迎来了落幕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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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于是也没来得及修改……
唔 会长大人还是等我把十三章写完(就是第一卷完结)然后再来对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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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3-4-26 19:49 发表
最近比较忙于是也没来得及修改……
唔 会长大人还是等我把十三章写完(就是第一卷完结)然后再来对剧情吧……

嗯,那么加油~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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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5.04]

Chapter6
  “啊呀呀!痛痛痛痛!!”
  文森特只是稍微伸展了一下自己那缠满绷带的肩膀,就感到今天被魔法所造成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的疼痛。
  “啧,有时候真是很羡慕卢恩那帮家伙有普隆德拉大圣堂撑腰啊。要是有神职者的法术的话,像是这样的小伤口一下子就可以痊愈了不是吗?”
  璀璨的星空之下,文森特浑身狼狈地缠着不少染血的绷带,盘腿坐在了朱诺那依旧未经战火的城墙上,俯瞰着天空之城之下,延伸开去的黝黑山丘当中的点点星火。
  “那边就是卢恩军的驻扎地么,唔,距离拉赫那五万教兵的驻扎地还真是近啊。嘿嘿,旁边就是修发乐兹著名的西北大裂谷呢,真是不错的营地位置啊。”
  “……事情变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吗,文森特?”
  而站在文森特身后,一脸沉重的索兰·杰克逊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哟,要不是多亏了我们从里希塔乐镇搬来的救兵,你们伟大的贤者之城今天可就危险了啊!既然获胜了就应该要庆祝一下,不是吗?”
  一点也不在意索兰那不敬的态度的文森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酒壶,对着星空就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只可惜文森特身上重伤未愈,这酒也似乎太烈了一些,仅仅是喝了几口之后,文森特就大口大口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啧,不过说起来,那个魔法师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你说的是……打败了约翰大人的因·神思·刹尔吗?”
  “啊,就是那个疯子!你今天不是也去观战了吗?啊啊,我知道了,大概又是因为什么没脸面去见约翰之类的自尊心作祟所以没去成是吧?啊,那个疯子魔法师,听说是用生命为代价使用着魔法和约翰单挑,被约翰用魔法在身上都打出好几个洞还不肯认输,最后还用拳头把约翰揍得昏了过去呢!”
  “……”
  虽然和文森特说的一样,为朱诺带来了支援部队以后,索兰碍于当日被约翰说过不会再被委派任何任务,所以也没脸面出现在约翰的面前,只能远远地看着战场。但是就算是这样,索兰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所憧憬的约翰大人,被称为“魔法惩戒”让任何魔法师都退避三舍的约翰·阿兰斯特,竟然会输在这么一个无名的小魔法师身上。
  “……你在想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了,不过你不需要纠结,因为因·神思·刹尔本身就不是普通的魔法师才对。”
  文森特眯起眼睛,轻轻呡了一小口酒,视线当中渗出冷冷的杀气。
  “……他似乎和里希塔乐镇,雷根贝勒的生体研究所所长——就是那天我给你引见的那个金发疯狂科学家是旧识的样子,而且,似乎对他的研究也有所了解的样子。”
  “那些巨像守卫者……不,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
  索兰吃了一惊。
  “啊,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虽然保尔西弗那个疯狂科学家没跟我们两个说明过,但是他除了巨像守卫者以外,还带了点他的私人小玩具出来做实验的事情。”
  “……确实。今天的战斗……在外场……不,在更遥远的一些地方有异常强大的气息存在的感觉。而且,根据修发乐兹军事后打扫战场的发现,在远离主战场的某些地方,甚至有着十分恐怖的战斗痕迹……”
  “恐怕那些小玩具也和那个魔法师为何能够这么强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吧。啧,保尔西弗那个家伙,战斗一结束就果断带着自己的玩具跑路了,现在连人在哪都不知道。如果能再撬开他的嘴一点就好了……”
  面对着文森特的怨气,索兰却低头沉思起来。
  “今天的战斗,约翰大人所在的‘托拉斯’当中的其余两位,文狸大人与诺可大人也参与了战斗。文狸大人似乎在战斗结束后在主战场之外救回来了她的弟弟,那位弟弟伤势十分严重,看上去对手也不会是一般人等。至于诺可大人更是浑身浴血地独自回到了朱诺,回来之后更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无论猎人公会的人怎么敲门都不回应,实在是很可疑。”
  说到这里,索兰皱起眉头来。
  “这些,你觉得都会与保尔西弗的研究,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有关吗?”
  “嘿嘿嘿,你很有兴趣吗,索兰·杰克逊?”
  文森特发出阴森的笑声。
  “喂喂喂,这样子好吗?不去看着你那位伤重卧床的约翰大人,跑来找我谈论这些危险的话题。要知道,关于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的资料和消息,在修发乐兹之内,可是只有大总统以及内阁议会才有资格知道的禁忌啊。就我看来,连你那位号称是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的发明者,大贤者巴特蒙德的弟子,约翰大人可能也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知情呢。就这样一头扑过来,好吗?”
  “……确实如你所说,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的确在修发乐兹当中,是个禁忌之物。”
  索兰听了文森特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但是似乎是回想了过去的某些事情的破片,制止住了他那动摇的决心。
  “带给我们贤者之城光明与智慧的产物,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存在,全知全能的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是我们修发乐兹得以繁荣的根本。但是与此同时,巴特蒙德却立下了后世不得研究伊米尔心脏的戒言。我认为,那是通往真理的钥匙。而现在的我……需要它。”
  “喔?需要它来干什么?”
  “……复仇什么的,我还没有自大到连实力的差距也认不清。我只是希望通过它,我可以得到让我再次站在约翰大人身边的力量。就算约翰大人曾经拒接了我也好,我也依然想要成为约翰大人的力量。”
  “真是渺小的愿望啊!当你得到了真理的钥匙之后,就这样就满足了?嘛,不过无所谓,理由什么的都大同小异,没有任何区别。”
  文森特把喝光的酒壶往着城墙之外一扔,整个人随后便从城墙之上跳了下来,只是动作稍微有点大,又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了一番。
  “有你这句话就行,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好好调查一下保尔西弗和雷根贝勒的生体研究所好了。”
  文森特说罢,拍了拍索兰的肩膀,朝着朱诺城中走去。
  “……文森特?你要去哪?”
  “差不多是拉赫和卢恩的和谈特使来的时间了。你要知道现在‘托拉斯’之内能动的也就我和文狸了,这样大的排场没理由不陪伴在我们的大总统的身边出席吧?再说了,这次可是连拉赫那位鼎鼎大名,传说中连行宫都没有离开过的教皇殿下都亲自前来了,我们这边不给点诚意也不行吧?”
  
  莉露脸色平静地躺在以百合花花瓣铺成的床垫之上。
  金色的长发已经被人好好梳理过一番,脸上的仪容当然也被精心打扮过,但是唯独那一脸满足的表情,是无法捏造的。
  花凋谢以后会在来年的春天孕育出新的生命,只是死去的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克里斯看着眼前仿佛只不过是在沉睡着,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苏醒过来的百合,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来想要轻抚一下那宛如瓷娃娃一般的脸颊,但是最终还是在半路就缩了回去。
  是怕玷污了那纯洁的脸庞,还是怕惊醒了那沉睡的美人,亦或者是不忍触摸那残酷的现实呢?
  终究,克里斯还是不敢触摸那最后的幻影。
  “……啧,连自己的伙伴在面前死去也能这么平静地一句话都不说吗?还真是冷淡……不,无情的家伙啊!”
  角落里传来了一阵不屑的唾骂与铁链的抖动声。
  克里斯脸色不变,只是低头看着自己伸出又收回手,沉思不语。
  “……那个……那个女的看起来好像是你们普隆德拉大圣堂的神官嘛。啧,都明明警告过你不要用这么荒唐的方式进攻朱诺了,看,现在还不是因为不听我的话而变成这样了!哼,这是你们自讨苦吃。”
  “……吵死了,别看我这样,我现在可是超级火大啊。”
  克里斯的嘴中,有史以来第一次吐出了和他平时的言行完全不符的话语来。
  “而且说回来,身为俘虏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临时撑起的军帐的角落里面,双手双脚都被粗大的铁链捆得严严实实,此时此刻只能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仅凭一张嘴巴大放厥词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珏钰所打倒的逐影——艾玟·虚空。
  “啧,要不是有这奇怪的能够封住我精神力的铁链的存在,我会怕你这个神职者不成?哼,再说了,你们卢恩现在的境地也很微妙不是吗?就算被困在这里的我也听到了哦,拉赫的教皇都亲自来阻止战争了不是吗?现在这个状况的话,用不着多久,我的哥哥和姐姐就会来救我了!到时候我可要看着你跪着向我求饶的样子好好唾弃一番!!”
  虽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被人五花大绑着的艾玟有什么底气这么理直气壮地发出这些嚣张的话语,但是至少看起来她还一点都没有低头认输的意向。
  “喔?我倒是要看看你那两位鼎鼎大名,被你吹嘘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哥哥和姐姐怎么来救你了。哦,对了,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来传达你的位置吧?”
  克里斯忽然从手中翻出来一个小巧的骨笛,色泽闪亮的骨笛在克里斯的手中灵巧地转来转去,似乎正是克里斯自信的来源。
  “能用魔力发出微弱的法术波动以及特殊波长的音质来查找持有者的位置,还真是不错的小道具呢。只可惜在这个被我布下封印的房间里面,它的魔力波动是传不出去的,而笛子在我手上,就更加不用想用这个来呼唤你的哥哥和姐姐了。唔,说到这里,我还想起来了,今天在战场上,似乎也听到过差不多的笛声呢,难不成是你的哥哥和姐姐已经自顾不暇了不成?”
  面对克里斯无情的打击,艾玟不得不咬紧了牙关。
  “啧!总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揍你这张脸一拳!!”
  “真是恶趣味的女人,我劝你还是好好认清楚自己的状况比较好。”
  克里斯走到艾玟的身边,伸出手来抬起了她那极不情愿的脸庞。
  “虽然的确是我从军中把你带出来,救治你的伤势,还让你吃好住好。但是这都不能改变你是我们的俘虏的这个事实。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你嘴中的情报,为了这样才留下你的一条性命而已。希望你好好自爱,一旦有一天你没有用了。身为神职者的我,也没办法替你祈祷了哦。”
  因为双手都被束缚住的原因,就算克里斯冰冷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颈上,肩上任意地游动也好,刚才还嘴硬的艾玟,现在除了咬紧嘴唇,忍着眼眶当中的泪水以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克里斯看着那张宁愿任由自己蹂躏也绝对不说出一个字来的倔强的脸,眉间不由得皱了起来,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请问,阿尔伯特·克里斯大主教大人在吗?”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克里斯神不知鬼不觉地掏出一张白布条把艾玟的嘴巴堵上,然后立刻走到了军帐门口。
  “这不是珏钰大人吗?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呢。”
  打开了军帐门口的帐帘之后,看见站在克里斯面前的,居然是那位被赫尔穆特死活留在卢恩军中的修罗之后,克里斯不由得好奇地问了起来。
  “啊、啊。我是跟着赫尔穆特殿下从边防兵站那里用朱诺和谈特使提供的传送之阵一起赶过来了……因为有些事,我觉得只能跟同门的你说明……唔,不过现在真的方便吗?我听说今天的战斗当中……好像有普隆德拉大圣堂的神官殉职了……”
  珏钰犹犹豫豫地看着克里斯所在的军帐的周围,那些象征着奠忌的白色灵帐,似乎也明白克里斯现在的处境。
  “……你也听说了啊。嘛,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会负责保存同胞的遗体,并且负起责任把遗体送回普隆德拉大圣堂的。而在那之后,我可能会受到十三红衣主教会议的审判吧。嘛,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
  克里斯看穿了珏钰心中的犹豫,便思索了一些此时应有的台词,总而言之算是先撑住场面。
  “那么,你要说的那些……只能告诉同门的事情,是什么?”
  “……唔,其实……”
  珏钰咽了一口口水,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了之后,这才压下声线,十分郑重地说道:
  “其实……今日卢恩军出征之前,我曾经感觉到有恶魔的气息,就在卢恩的军营当中!”
  “……恶魔的气息?”
  “嗯,身为气的修行者的修罗对特殊的气息比较敏感。这也是我为什么之前追踪那个会隐匿的家伙而不追丢的原因。从感觉到的气息判断,那可是非常强大……非常邪恶的……远古恶魔才对!!”
  看着珏钰那副十分认真和严肃的模样,克里斯也思索了起来。
  恶魔出现在军营当中,为什么?
  慢着,出征之前……?
  “……是那个……传送之阵……原文吗?”
  “这么强大的远古恶魔一般都被封印在世界各处……嗯?克里斯大主教,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请继续说下去。”
  “嗯……总之,现在我又感应不到恶魔的存在了,但是应该还没走远才对。有这样强大的恶魔的存在,迟早会威胁到附近的城镇的。身为修罗的我不能束手旁观,希望你们普隆德拉大圣堂也能协助我!我原本是打算先回去北方找到我的师傅,问一下他是否知道这只恶魔的相关,也希望你们普隆德拉大圣堂在这段时间也郑重关注一下这件事……只是恶魔的出现的情报可能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在两国刚刚休战的现在,我不希望引起大家的慌乱,所以这件事请尽量秘密进行!”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珏钰稍稍有点脸红,喘了一口气以后,这才总结道。
  “克里斯大主教大人,你能帮助我们吗?”
  “……没问题,讨伐恶魔这件事当然是我普隆德拉大圣堂的当仁不让的义务。珏钰大人,你今晚能先守在军营附近吗?我今晚就想去搜查一下军营附近是否有恶魔的气息。”
  “诶?军营附近吗?可以是可以……只是仅凭我们两个可以对付得了那种恶魔吗?虽然我对我的实力是有点自信,但是要面对远古恶魔的话……”
  “我当然也没打算今晚就可以和它决一胜负了,不过至少我希望要认出它的本体来,好让今后的对策也更容易推进一些。”
  
  “……啧,军营当中还有恶魔?喂喂喂!你们卢恩军到底都有多么黑暗邪恶啊!!这样下去别说你们自己了!!岂不是连我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了吗?!死掉的俘虏可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
  等到克里斯送走珏钰以后,回过头来艾玟已经不知道动用什么办法把堵住嘴巴的白布条撤掉,见到克里斯回来,劈头就质问道。
  那副口吻,看来马上就已经适应了俘虏的身份了啊。
  “吵死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卢恩还没弱到能沦落到让恶魔肆意破坏的层度。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但是同时,你也别想着逃跑了,知道没有?要是你真的能逃出去了,一个不小心遇到恶魔被吃掉了,也就不好了呢。”
  “……啧,为什么我从来就不觉得你这个家伙的言行像是一个神职者啊!”
  “哦,是吗?但是,我可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神职者的说。”
  克里斯最后看了一眼军帐正中安静地躺着的莉露,开始了这个漫长的夜晚的准备。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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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了啊…………
我很好奇你究竟会用什么方法让某女主和她妹妹错过了,虽然我这边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她遇上“他们”然后大肆救赎了一场………………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研究所众ECO复原计划:5/19
研究所众不死者化计划(Y3已补完,Y4缺歌蒂和两夫妻):10/19

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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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3-5-4 19:05 发表
黑了啊…………
我很好奇你究竟会用什么方法让某女主和她妹妹错过了,虽然我这边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她遇上“他们”然后大肆救赎了一场………………

可以啊 正好第二卷的预定是一开始先把研究所那边的线先放下来对剧情用的 所以等我写完再来讨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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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3-5-4 20:13 发表

可以啊 正好第二卷的预定是一开始先把研究所那边的线先放下来对剧情用的 所以等我写完再来讨论一下吧

耶,那么看来我这边第三世界线的新一话就是个小日常了(笑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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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5.11]

Chapter7
  “……人类真是无聊的东西呢。”
  笼罩在山头之上的黑雾,发出一阵沉吟声。
  “这样子的互相厮杀到底有什么意义,想必连人类自身都不知道吧。嘿嘿,不过这样也好,那些流逝的灵魂会成为我的粮食。等到我的力量恢复的时候,就可以杀回普隆德拉……”
  “喔?就是说你现在的力量不是巅峰状态吗,巴风特?”
  原本还在看着灯火阑珊的朱诺城下那片掩盖在漆黑当中的战场的巴风特暮然站了起来,巨大的镰刀已经往着黑雾的深处划去,只可惜似乎什么都没有命中。
  “……是谁?人类吗?不、不可能,附近分明没有人类的气息……”
  “看来你还真是老了呢,巴风特。数百年前叱咤一时的风之恶魔,如今也只能堕落到吞噬战场上的亡魂来恢复消耗掉的魔力的地步了吗?不,应该说你是被束缚于和人类订下的契约的关系,使用了连你自己其实都不是很了解的魔法卷轴,从而变得如此虚弱了吗?”
  黑雾当中冷清的声音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道。
  “……你这个家伙……你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呢,巴风特。时间流逝的现在,只不过是风之恶魔之主的你已经无法像当年一样称霸一方了。大陆之上的阴暗而深邃的存在,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呢,井底之蛙。”
  “你这个家伙,竟然敢嘲笑我吗?!”
  巴风特发出一声怒吼,黑雾当中雷光暗涌,全部已经聚集到了那把巨大的镰刀之上。
  “开打的话还是免了。在这里大打出手,对我或者是你都没有好处。我是来做个交易的,巴风特。”
  “交易?和恶魔?”
  “啊,和恶魔。怎么,难道你害怕了吗,巴风特?看来被封印的岁月里面,不止你的力量,连你的智慧与胆量都被消磨殆尽了啊。”
  “别开玩笑了!渺小的存在!!像你这样的家伙胆敢和我平起平坐还早了好几年呢!!!”
  巨大的镰刀上传来雷霆万钧之声,就在黑雾即将要被这雷光劈开之时,冷清的声音终于开始了正文。
  “你难道就不想摆脱现在这个麻烦的契约,然后马上向普隆德拉大圣堂宣示自己的回归吗?”
  “……”
  汹涌的雷霆,停止了下来。
  “……我和那个人类的契约是按照恶魔的令文所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就算知道了,只要持有者的灵魂依然存在,契约就不可能失效!”
  “你不需要知道详情,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办法让这个联系着灵魂的契约失效就是了。”
  “……”
  “怎么样,很诱人的交易吧。相信风之恶魔不会分辨不出自由与被契约束缚之间,哪一个选项会更好。”
  “……那么,你需要我去做什么?”
  听到了巴风特终究妥协的话语,冷清的声音笑出了声。
  “很简单,大肆破坏一下就是了。”
  “大、大肆破坏?在卢恩的军营当中?”
  “啊,剩下的事情,请交给我就好了。”
  
  刹尔是在一片冷汗当中惊醒的。
  他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深陷于绝望当中的噩梦。
  那深邃而泥泞不堪,无法挣脱的绝望就像是穷追不舍的恶魔之手,一步一步缠食着刹尔的躯体。
  ……
  不,那不是梦。
  刹尔艰难地想要抬起自己的右手,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根本毫无知觉,沉重得就像是灌了铅,完全动不了。不仅右手,身体的各个角落也开始传来了痛感,在刹尔彻底苏醒过来之后,痛楚已经蔓延到全身的神经当中了。
  “啊啊啊啊啊!!!”
  身下不堪重负的木架床无法支撑刹尔那狂乱般的挣扎,让他翻滚着,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呜……”
  刹尔呻吟着,朝着木架床边,放着唯一一个摇曳着的烛台的桌子开始慢慢爬过去。
  “……艾、艾勒……艾勒梅斯?艾、艾勒梅斯!艾勒梅斯?莫……莫、莫洛托夫?莫洛托夫!莫洛托夫!你们、你们在哪?!”
  无法使用右手的刹尔,仅能依靠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和尚能活动一下的膝盖,一步一步,像是虫子一样在地面上艰难地爬行着,口中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军帐当中,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原本应该在黑暗当中投来的怨言和酒瓶的碰撞声,此刻却没有响起。
  “……艾勒梅斯……莫洛托夫……艾勒梅斯!!莫洛托夫!!快、快回答我啊!!你们在哪里啊?!”
  被黑暗笼罩着的军帐之内,只有刹尔那孤零零的声音回响着。
  “……可、可恶!可恶!!可恶!!!”
  好不容易爬到了放着烛台的桌子旁边,刹尔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膝盖以下完全用不了力,别说站起来了,连坐起来都做不到。所以刹尔只能用还能活动着的左手,握着桌子的一角,用尽身上的所有力气,想要让自己的身躯坐直。
  “哐啷!”
  只可惜那破旧的木桌根本支撑不了刹尔的体重,在刹尔稍一用力之后便被轻松推倒。随着倒下的桌子,刹尔沉重的躯体也再次回到了冰冷的大地之上。只剩下那被倾倒的烛台上面摇曳的火焰沿着倒出来的灯油渐渐蔓延开去。
  蔓延开去的火焰,终究点亮了整个军帐之内。
  除了刹尔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
  当黑暗被驱逐,自己是孤独一个人的这份冲击性的事实摆在自己的眼前,刹尔忽然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就好像是有一块凝固起来的血块卡在了喉咙当中,呼吸变得急促,就算张大着嘴巴发出和野兽一样的嘶哑的吼声也无法让氧气传达到自己的肺部一样。
  “哈……呜……哈……咳咳咳、咳咳咳咳!!”
  伸出左手,不顾一切地插进自己的喉咙当中,刹尔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着那烦人的唾液,还混杂着大大小小许多凝固的血块被他吐了出来。
  浸泡着混合着血液与自己的唾液的液体的左手,在无意识当中抽动着,刹尔嗅着空气当中弥漫着的血腥与泥土腥臭的味道,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艾勒梅斯不在了,莫洛托夫也不在了。
  连莉露,连那曾经约好,会一直在刹尔身边的莉露,也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刹尔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什么……嘛。这……不又回到了起点了吗?”
  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好让自己平躺在冰冷的大地之上,让呼吸更加顺畅一点。刹尔看着军帐之内,那孤独而陌生的天顶,居然笑了起来。
  “……这到底算是什么啊……”
  然后,一记响雷,突然闪起!
  “轰!!!”
  在莫名的风暴面前,军帐突然被连根拔起,在漆黑的深夜当中被不知道吹到了哪去。失去了军帐之后,映入刹尔眼中的,不是那璀璨的星空,而是一片浓郁的黑雾。
  “……巴、巴风特?!”
  凭借着灵魂中的连接,刹尔感觉到了黑雾的本体。
  黑雾并没有回答刹尔的问题,而是悄然散去了迷惑的气体,露出了巴风特那巨大的本体——
  一只巨大的,直立着的羊人正伫立在刹尔的面前。脚是和山羊一样,拥有者弯曲的关节与巨大的蹄子;强壮的上肢则是像是人类的双手一样,握着一把等身大的巨大镰刀;而颈部一环上的白色鬃毛之上,生长着巨大的一对弯角的羊头恶魔,正在俯视着刹尔。
  就像是看着蛆虫一样。
  “你在、你在干什么?!巴风特!!这样把自己的本体暴露出来的话,给卢恩的人看到了可就……唔!!”
  刹尔的话语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不是因为的别的,而是因为他看见了,巴风特眼中,那不带有一丝怜悯的眼神。
  “……你、你这个家伙!!难道要背叛契约吗?!”
  面对着刹尔的质问,巴风特抬起头来,发出了一声咆哮,把那笼罩的黑雾彻底击散。从那星空当中当头劈下的数道雷电,就像是响应着巴风特的降临一样,纷纷落在了卢恩军营当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那是什么?!”
  “恶、恶魔啊!!!”
  “来人、快来人啊!!!”
  巨大的恶魔的身影伫立在卢恩军营的正中间,而且还弄出如此之大的声响,想要不被士兵们发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断聚集过来的士兵们渐渐把巴风特包围了起来,但是畏惧于眼前突然出现的恶魔之威,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踌躇犹豫,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
  巴风特环顾一周,似乎觉得就这样的观众足够了,这才再次咆哮一声,发出闷声的雷鸣。
  “吾乃风之恶魔之主巴风特!!愚蠢的人类哟,今天吾终于借助你们人类的力量解除了长久以来的封印,再次君临大地!!卢恩·米德加兹,普隆德拉大圣堂哟!!吾现在就要来报当年的封印之仇了!!在恶魔之威面前颤抖吧,凡人!!!”
  巴风特每说一句话,雷霆的闪光便从那巨大的镰刀当中横扫而出。白天才刚进行完残酷的朱诺决战的卢恩士兵们哪里能低档得住这由恶魔发出的雷电,纷纷被那暴走的雷光轰得七零八落,惨叫四起。
  “哇哈哈哈哈!!!在雷霆之怒当中求饶吧,凡人哟!!!”
  在巴风特那疯狂的笑声当中,卢恩军营当中狂风大作,雷电窜走,火光四起,一时之间,竟然好像万夫莫敌一般。
  只有刹尔用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巴风特,触摸到了最坏的推测的一角。
   “阿修罗霸凰拳!!”
  少女的怒喝声在雷霆声中也显得分外悦耳,就算是巴风特,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奋不顾身地朝着自己冲来的小小身影当中所包含着的愤怒有多沉重。
  “咚!!!”
  大地再次发出了颤抖,那个飞跃在半空当中的少女一拳之下,巴风特那巨大的身躯居然抵御不住那小巧的拳头当中所包含的巨大力量,痛苦地扭曲着自己的身躯,沉重地倒退了数步,连那些横扫在军营当中的雷霆之声,也衰弱了不少。
  “唔呜呜呜!!你、你是谁?!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巴风特痛苦地用手捂住了刚才被拳击的地方,蔓延开来酥麻正是代表了那一拳当中所包含的能量冲击正在恶魔的体内不断冲刷,就算是当年全盛状态下的巴风特,也未必能完全抵御住如此彻底而纯粹的拳击。
  人类当中,什么时候也有了如此强大的存在?!
  “你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呢,巴风特。时间流逝的现在,只不过是风之恶魔之主的你已经无法像当年一样称霸一方了。大陆之上的阴暗而深邃的存在,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呢,井底之蛙。
  那个冷清的声音的阴笑声,再次回响在了巴风特的脑海当中。
  “可、可恶!!你这个家伙竟然敢算计我吗?!”
  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的巴风特再次发出一声响彻全场的咆哮,但是这次却没有清脆的雷鸣声响起,而是有无数黑雾,以肉眼都可以捕捉到的速度凝聚了起来。
  “想跑吗?!”
  少女再次发出一声清喝,虽然刚才那一拳把她存在体内的所有精神力都化作了气而轰击了出去,但是只要恶魔还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就没有理由放弃追击!
  所以朝着那渐渐淹没了恶魔的身影的黑雾的深处,少女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一声响雷从半空当中响起,像是有无数的雷电游走在半空当中一样,但是最终却没有一道雷电再次劈下,而是渐渐地消退了。
  而那凝聚起来的黑雾,也随着消逝的雷霆,散了开来。
  只是那恶魔与少女的身影,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刹尔从开始看到最后,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的脑海当中已然空白一片。
  直到克里斯站在他的面前为止。
  “可不可以给我们说明一下,这个出现在刹尔大人军帐当中的恶魔,是怎么一个情况呢,刹尔大人?”
  看着那渐渐包围起来,神色渐渐从惊恐、畏惧转变为愤怒、怨恨的卢恩士兵们,看着克里斯嘴角那抹自己永远看不穿,猜不透的微笑。
  刹尔终于证实了自己心中最坏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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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呢………………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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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5.17]

Chapter8
  “康斯坦丁!!”
  身上还缠着染血的绷带的夏露托不顾医生的阻拦与反对,硬是拖着伤患累累的身体,冲到了医疗营当中,康斯坦丁的病房里面。
  因为名义上怎么样也挂着一个普隆德拉大圣堂的派遣队副队长的称号,所以负伤的康斯坦丁很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康斯坦丁!!我听说刹尔大人被捉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受伤的士兵们都在谣传刚才出现在军营当中的恶魔是刹尔大人召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刹尔大人才不可能召唤邪恶的恶魔不是吗……康斯坦丁?”
  一口气冲到了呆坐在病床上的康斯坦丁的身边,抓住他神官长袍的衣襟神情激动地把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都倾倒般问了出来之后,夏露托这才忽然注意到,康斯坦丁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康斯坦丁?”
  夏露托忽然看到了康斯坦丁眼前摊着一张,印着普隆德拉大圣堂十三红衣主教的圣印的信纸。
  “这、这是什么?康斯坦丁?”
  夏露托轻轻拾起了那张信纸,仅仅是粗略瞄过一眼,就让她震惊不已。
  “……配合赫尔穆特……暗杀雷昂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康斯坦丁!!快回答我!!”
  “……都是过去的事了。”
  低耸着头的康斯坦丁,终于缓缓开口道。
  “……无论是克尔拉克大主教的要求……还是皇室那些勾心斗角……甚至是我对未来的小小期望……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泡沫幻影罢了。”
  从夏露托手中接过那张信纸,康斯坦丁没有一丝留念地将它彻底撕碎。
  “……克尔拉克大主教曾经希望我帮他做点事……嗯,就是对皇室的王位争夺参上一脚的事情,借此交易,我有可能可以爬上十三红衣主教的位置。我原本天真地以为,就算不接受他这个提议,她也可以不借助我的力量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只是……只是……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痛苦地用双手捂住头。
  “一切都太迟了……战争已经结束了……赫尔穆特想要除掉雷昂的计划早已泡汤……克尔拉克大主教自然也会放弃把我提拔为十三红衣主教的这个提案……而……而她……而那个曾经跟我约好了要一起传播神的光辉的她……也已经……不在了!!!”
  听到了披露出来的内幕,夏露托忍不住倒退了两步,颤抖着声线,问道。
  “……康斯坦丁……你原来一直都背着大家……”
  “我只不过是想要她幸福而已!!!我只不过是想要她过得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就这样就可以了啊!!!为了她,我就算是背叛,就算是被利用,就算是参与那罪恶的勾当又有什么所谓?!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好!!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而已!!!刹、刹尔……那个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要保护她的家伙……他就这么让莉露在他面前死了啊!!!!”
  握紧的拳头上的指甲深深刺入了血肉当中,就算是流出了鲜血康斯坦丁也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现在的他只是在单纯地宣泄着心中那混沌的情感而已。
  那些被压抑了许久,被封存起来,最真挚,最心痛的情感。
  那些康斯坦丁曾经以为只要她幸福自己就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情感。
  在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康斯坦丁才感觉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啊……是的啊。刹尔被克里斯带着的亲兵抓去了。据说是要审判一下他的罪状什么的。在卢恩内,召唤恶魔可是亵渎的大罪……恐怕是,死罪难逃了吧。”
  康斯坦丁无力地松开染红的拳头,眼神空洞地说道。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任何的怨恨,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真是便宜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恨不得亲手去折磨他……”
  “啪!!”
  夏露托想都没有想,右手一巴掌就打断了康斯坦丁的话。
  “……”
  康斯坦丁耸拉这脸颊,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刺痛,这才第一次看清楚夏露托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副多么悲伤的表情。
  明明自己的眼在流泪,为什么还要逞强地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来呢?
  明明自己的心在流血,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互相抵抗互相抗拒了呢?
  明明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自欺欺人地宣泄着那些无处发泄的情感。
  明明就和笨蛋一样。
  明明这副笨蛋一样表情……就和现在的康斯坦丁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啊。
  “……就好像你不明白现在的我的感受一样。你也不可能会明白刹尔大人的感受。所以,你也更加不可能会明白……莉露大人的感受。”
  夏露托用左手紧紧地握住了颤抖不已的右手,好像只能这样才能抑制住自己体内那即将要崩溃的感情和冲动。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莉露大人……刹尔大人……我们只能这么无力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无力感充斥着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除了发泄情感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的可悲存在。
  “……至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至少现在,无论是康斯坦丁还是夏露托,都深深地为自己的无力而感觉到了悲伤与懊悔。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棋子,只能做棋子能做的事情而已。

  西北大裂谷是修发乐兹共和国境内一个著名的地貌。
  众所周知,修发乐兹共和国土壤贫乏,土质干燥而松散,所以一般呈现出来的都是丘陵地貌。但是这些地形,都从朱诺西北方的西北大裂谷开始被断绝了。
  左边是灰色的大地,右边是褐色的大地的西北大裂谷深达数百米,几乎深不见底,而那底下到底连接到何处,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
  或者,是连接到那传说中,收割着死者的灵魂的死都,尼夫海姆(Niflheim)吧。
  亲临西北大裂谷之后的刹尔如是想。
  “报告克里斯大人,我们已经派了一个中队去追踪珏钰大人的踪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应。”
  “记住叫他们不要勉强,对手可是被封印在北之森数百年的恶魔啊。另外如果见到珏钰大人了,也请马上告诉她不要再和恶魔纠缠,尽速脱身。”
  与传令兵交谈完毕之后,克里斯扭过身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由几名因为战友在刚才巴风特出现的骚乱当中牺牲了而神情激动的卢恩士兵压在西北大裂谷的一个悬崖边上的刹尔,若有所思。
  “你如果有所反悔的话,现在还有机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吧。”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克里斯还是说出了自己手中的剧本的台词。
  “……嘿嘿。”
  被晚上的寒风吹得头发凌乱,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刹尔的笑声听起来竟然有股和此情此景十分相符的阴森之意。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么我又何必浪费口舌说出来呢?相反,我还有所不明白呢。既然你都执意要除去我了,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克里斯?”
  和周围完全摸不清头脑的士兵们不一样,只有克里斯才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我早说过了。心已经死了的人,早死和晚死是一样的事。既然你都知道了你的终末,那么再等上一会,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克里斯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便不理会刹尔,扭过身来,看着卢恩军营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刹尔轻轻扭过头来,尚能分辨一下事物的左眼似乎从那条通往卢恩军营的小路上,辨析到了几个人的身影。
  而其中一个,银甲闪亮。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克里斯。”
  雷昂·特里斯坦一脸平静地站在了克里斯的面前。
  “等下还要和赫尔穆特殿下一起赶去朱诺参加由拉赫的教皇主持的和谈,所以就让我们快点结束掉这件事吧。”
  “当然,殿下。毕竟你现在才是这座卢恩军营当中的最高领导者,有些事情还是要你亲自判决得好。”
  雷昂和克里斯的一问一答,在众人眼中都显得毫无异常。但是也只有刹尔,才能听得出雷昂话中,那么一点点的不满。
  “……因·神思·刹尔。”
  轻轻拔出了银色长剑,雷昂示意让周围愤怒地扣押着刹尔的士兵们退下之后,这才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你问我知不知罪?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雷昂的问题,刹尔突然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哪怕这阵大笑所扯动着他身上的伤势会更加恶化,哪怕苦涩的笑声当中甚至还包括着血液,刹尔也没有停下那嘲讽般的大笑。
  “喂喂喂!!雷昂,你可不是这种人不是吗?什么罪名,什么审判,这次对于你来说有意义吗?这些对已经决定好了的剧本来说,真的有用吗?如果没有用的话,那么你还废话什么啊!真是可笑啊!啊哈哈哈哈!!!”
  面对着狂笑的刹尔,雷昂一言不发。
  “呐,雷昂。战争还没结束不是吗?朱诺也不是还没攻下来吗?你不是也还没建功立业,成为卢恩的帝王吗?!那么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的不是吗?我也应该还有被你利用的价值,不是吗,雷昂!!!”
  刹尔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地组织着疯狂的语言。
  “我还可以战斗!!我还没和朱诺的家伙决一胜负!!雷根贝勒的家伙不是已经冒出来了吗?那就更应该乘胜追击才对啊!!管他什么拉赫管他什么和谈!!你所追求的帝王之道不应该会被这样的东西束缚住才是的吧!!雷昂·特里斯塔哟!!”
  无论刹尔怎么嘶吼,怎么述说都好,站在他面前的雷昂依然一动不动,连眉角都动过一分。
  “我……我还没毁灭雷根贝勒……我的目的还没达成……我的复仇还没结束……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在这里结束啊!!!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也好,为了那些没有回来的人也好,我也不能够在这里死掉啊!!!”
  “刹尔。”
  “……”
  冰心的符文骑士轻轻地说道。
  “你可知罪?”
  “……”
  那一刻,刹尔忽然明白了。
  棋子这辈子都终究只能是棋子,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反抗都好,都阻止不了操盘手的意志,妨碍不了整个棋局的走向。
  而棋子最为悲惨的终末,莫过于骄傲自满地以为自己终究可以在操盘手当中有了一席之地以后再被彻底击碎意志,沦落为弃子。
  正是因为曾经看到了希望,所以当绝望来临的时候,才会显得更加残酷。
  “……嘿、嘿嘿。”
  刹尔笑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雷昂的目光当中没有一丝犹豫。
  这是有着明确的目标的人的目光,和曾经的自己一样。
  不会为了任何东西犹豫,不会为了任何东西放弃。
  不过和雷昂不一样,刹尔没有克里斯这样忠诚地扶持他的伙伴,也没有雷昂那权倾朝野的地位,更加没有那笼络人心的能力,最为缺少的还是那一份处变不惊的冰澈之心。
  比起这样的雷昂,刹尔还真是一无所有。
  “……雷昂·特里斯坦!!!”
  刹尔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吼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你可不要后悔今天你所决定的一切!!!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
  “唰。”
  耀眼的银光一闪而过,把刹尔最后的狂言堵在了被涌出的鲜血堵塞的喉咙当中。
  雷昂那万年冰封的脸上染上了几滴污秽的鲜血,但是这也不能阻止他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和手上挥落的干脆的一剑。
  身躯变得不受控制的轻盈,刹尔已经阻止不了那沉重的地心引力,只能无力地让自己早就残破不堪的身躯,朝着那西北大裂谷当中深邃而幽暗的地方,坠落。
  只是在自己的视野被自己的血液充斥着之前,刹尔似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冰心的符文骑士的眼角,露出了一丝怜悯的表情。
  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等到刹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深渊的黑暗当中之后,雷昂这才轻轻拭去银色长剑上的血迹,收剑回鞘。
  “走了,不能让赫尔穆特和拉赫的使者等我们太久。”
  无视掉因为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士兵们,雷昂径直地走到了克里斯的身边。
  “最近你可别再给我惹什么麻烦事了。”
  “喔?我可是都为了计划的完美进行而在进行着繁琐的调整作业的说。”
  “跟我来,今晚的和谈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
  “遵命,我的殿下。”
  以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结束掉短暂的会谈以后,雷昂再次头也不回地和随从们朝着灯火辉煌的天空之城走去。
  一步一步,发出了沉重的铿锵之声。
  而克里斯,则是有意无意地回望了一下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悬崖边缘,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微笑,然后跟了上去。
  
  身体变得好轻,但是眼皮变得好沉重。
  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更加不用说那股无处不入,越来越冰冷的感觉了。
  啊,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嘛,其实如果大出血不至于把自己休克致死的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的冲击也足够让这具已经快到极限的躯体彻底粉碎了。
  结果到头来,死亡的感觉又再次拥抱了自己吗?
  五十年来,自己不断逃避死亡的命运,学习知识,研究禁忌,挑战神明,落荒而逃,浸淫魔法,复仇企划,发动战争,玷污纯洁,背叛信任。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被死亡笼罩的现在失去了所有意义。
  还真是,不像样的人生啊,连最后的挣扎都显得这么丑陋,真是糟糕。
  到头来,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的和保尔西弗所说的一样,自己这辈子也战胜不了他?
  难道真的和克里斯所说的一样,心死的人早死晚死都一样?
  难道真的和自己所说的一样,罪人的终末都会是如此吗?
  那还真是讽刺之极的人生啊。
  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成果,没有任何留恋。
  这样的人生也还真是太悲哀了。
  如果……
  仅仅是如果。
  如果这样的人生,可以再来一次的话。
  还会再走一次,一模一样的人生吗?
  刹尔在最后,扣心自问。
  在幼儿初尝绝望的滋味的那一刻;
  在被保尔西弗所捡回去的那一天;
  在生体研究所失火的那一晚;
  在成为魔法师开始研究元素精灵的那岁月;
  在斐扬洞内遇到旧识的那瞬间;
  在刺客的拳刃距离自己仅仅只有数厘米的那刹那;
  亦或者,是在那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那个普隆德拉皇宫里,杂乱地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的小花园里,和那无邪,纯洁,而不带有一丝污秽的百合相遇的时候。
  刹尔,或许会因为那一抹笑容,而走上不同的道路吧。
  嗯,如果再有一次的话。
  肯定会是这样的。
  如果……
  再有……
  一次……
  的话……
  
  对不起,莫洛托夫,艾勒梅斯。到最后,我都没能告诉你们,改造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复仇的终末。
  对不起,会长。到最后,我这个不孝的弟子甚至没能帮你传达问候给那两位没心没肺的师姐。
  对不起,康斯坦丁,夏露托。到最后,我知道你们或许已经不可能原谅我这个带着虚伪的面具的骗子。
  对不起,莉露。到最后,我好像已经不能遵守和你的约定了……
  还有许多许多……
  对不起。
  对不起……
  艾米(Amy)……
  
  刹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END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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