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找一个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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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开始不想你的样子了，照片中的你似乎陌生非常。
我固执的保存那年你的照片，仿佛希望你永远生活在那一年。
那年，你剪了长发。
却若有若无一丝笑栩栩如生，圣洁无比。
那是你笑的最含蓄的一张么？
是最美的一张。

我每月都去你在的城市。
还有那个“神曲”。那里经常变着花样翻新装饰；唯一不变的是吧台后那副暗红色的大图。
图里什么都没有，又仿佛什么都有。
第一次到现在的每一次，我都觉得那是一条围巾，而且在飘。
你却说那是内心涌动的爱潮。

我还记得你的门牌号码。
三个月前，你家楼下有了长廊，顶做的象阶梯，一层一层的升高，我很喜欢。某夜独自在那
里看你关灯。

我象个小孩，看着你那些似曾熟悉的生活习惯：
8点，你的窗户开；
8点半，你在黄记小店里贪婪的吃着油饼。
12点15分，你和密友到非常小吃。
5点10分，你打车回家。


这就是我每个月两天在你城市里看你的内容。

我还可以更新每个日期里的内容：
我知道你痛经。
所以6月份你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按摩器，里面是个小型烧壶，足够暖你的小腹。
我知道你喜欢百合，所以每次都在你上班后插一束在你门上。

我开始习惯做这些。
我做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忘记你。
因为你是不会想到是我在做这些。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反复无常，从不守诺的人；而且，不懂浪漫和不顾你感受。

我已经整整一年又四个月没和你说话了。

这次，我想说话。

所以我推迟了归期。

因为这次我看到了了令我欣喜的内容。
或者说这三个月来，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内容：你终于小鸟依人般靠在那个陌生人的身上，
幸福至极。

因为以前我从没留心自己说过的话，你期待的东西。
那么这次，我真的欣慰有人让你继续期待。
我只是履行我最后对你说的话：离开的日子里，我会祝福你；孤单的时候，我会找东西吸引
你注意；幸福的日子，我会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曾经很疑惑我偷偷摸摸的行为是对自己的补救，还是更大程度的困扰你。
但是我记得我从没对你说过对不起。
所以，这大概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吧，何能错过。

我还有你门的钥匙。
你的马虎告诉我你没换锁。
我推开你的房门时，闭上了眼睛。
你还是用蓝色床单么，你桌子上还靠着两个小熊么，你的鞋子是不是又乱丢一地，你是不是
又没关窗户出门了......
慢慢的张开眼睛,我只能发呆.
你的床上什么都没,被子都卷起来了;桌子上多了电脑,和花瓶,鞋子?在哪呢?窗户关了,却顺带
也拉了窗帘...
摇摇头,我退出了房间.
很多事都在改变,包括很多习惯.
你已不是那年的你,我却还活在那年的记忆.
说句对不起,是让自己心安,还是不舍?

关门的时候,我鼻子一酸.
这里还是你的味道,却没我残留的一点一滴了.


"神曲"里我看着那图,想象那是爱的潮水,红色翻滚里有谁?

台上唱着零点的歌,嘶哑的声音里我仿佛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那里起舞.是的,那是我!

我在上面步伐混乱,引起一片嘲笑,我挑战的伸伸手指,有人上台,结果被我故意踢了下去,我疯
,我愿意,谁人看不惯,可以不看啊,我也笑.
突然我就看到了你,你在吧台边喝酒,你突然摔了酒瓶,踏步上台,没等我反应,居然把我勾倒.
那是你第一次"勾引"我么?

于是我们就一起喝酒,一起看那红色翻滚.

歌声婉转中,我又看到你一本正经的端坐着,仿佛我们从没见过.
我不得不从惊讶转为漠然---那夜,我们做爱了么?
走出公司的时候,又意外见到你.一起搭车?你摇头反方向走开.
却在晚饭时,在小狗美食里一天三见.
这,算是缘分么?

这年,是2001年.
你把自己的长发剪了,因为好象我无意说过:晚上摸的时候好痒痒啊;这年,你开始回家做饭,而
且越来越喜欢做汤了;这年,你周末美容的时间少很多,更愿在家里让我抱着睡懒觉;这年,神曲
里的红色盎然.

转眼就是2002了么?
这冬天好温暖.
春天却料峭的很,你感冒了,在半夜里翻转着身子,我却越来越晚的回家.我以为努力工作是最
大的保障,以为你知道.这年你的生日我忘记了,你责问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你的
生日是几号.这年,你怀孕了,一个人去打掉孩子.这年,你有我的时间更多,却孤单的时候更多
.这年我说要娶你,却在夏天分手了.

只有在03年我孤单的时候,我才能去想象你的孤单.
春天来了,情人不需要拥抱着温暖了.
夏天来了,我们越来越失望对方了.

很奇怪的是,只有在03年我孤单的时候,我才能去想象你的孤单.只有在我梦里期待的时候,醒
来才知道你的失望有多重.

是我不习惯记忆你的美好,还是我忘记了红色爱潮里的汹涌?

我已经不想你的样子,因为我看到了这年的你.
是你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到?

"你好,我是刘云."我牵动嘴角肌肉,一笑.真怕你已忘了我啊.
"还没吃饭吧?"你轻轻的问.

我该说什么?
祝你幸福?对不起?你漂亮了?见到你真高兴?...
摩挲着杯子,我不敢看你,眼睛一直看那暗红流转.
你在对面想什么?你会对我说什么?
......

"我吃饱了."你站了起来.
"哦,哦...那走吧"我措手不及,跟着起身.

"晚安",憋了许久,我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恩,照顾好自己.",你上楼了.

我站在长廊下看你房间灯亮,看你不动的影子,看你摇头...
急急的奔上楼,我敲门.
待气息稍定,我张口一句,"我爱你."
我逃了下来.
我象个小孩子一样奔跑在马路上.
说了多少次这三个字,为何这次的味道浓的如酒,很苦.

我爱你.

我象是自己在编织一个网,把自己困住.我不是明明已经跳了出来么?为何还冲动的再进火坑,
还想带着你.
可是我分明感到我的爱,再不是水中花空幻了.
可是我分明想起,你那房间的花瓶里插着枯萎的百合---那是我送的么?
可是我分明可以感觉到你知道我的存在.
......

这些,可以让我再爱一次么.


我终于还是敢站在你面前,我终于还是说话了,"对不起,我爱你."
你眼睛里晶莹的是泪光么.
你知道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你的名字么.
你叫:我的爱人.
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