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萤火之森-里侧的故事

ultima

　　　　　　　　　　　　　　　　　　
　　那是610天前了，在普隆德拉，她让我去看绿川幸的漫画《萤火之森》。看后莫名的想，在故事的里侧，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于是第二天匆匆写了这篇文章。个人恶习，写得很凌乱，也许只不过想写出来自己看看，隔着雷池和一个人相守，是怎样的感觉呢。

　　时至今日，她仍在身边，2004-4-27，RO的世界多了一个守候在樱花城的NPC，我和她叫他阿金..


　　　　　　　　　　　　　　　　　　　萤火之森　　　
　　　　　　　　　　　　　　　　　　　　　
　　森林总是有故事的。　　
　　前年一对逃婚的恋人躲进森林，传说已经去到很远的地方。
　　曾经有樵夫想在森林伐树造屋，斧头砍下听到树木在呻吟。
　　没有人敢往林子深处走，那是山神大人的地方呢。
　　有妖怪喔。
　　有妖怪的森林故事尤其多。

　　森林里也时常讲起村子里的故事。
　　大多数故事都是狐鬼捉弄人的。
　　喜欢在深夜拍一拍独行的路人，大叫一声~~嗨。
　　偶尔也会提起村里人的你争我夺。
　　这时候狐鬼总要老头子似的轻叹：人类是最蠢的。
　　身旁围听的妖怪们这时候也总要吵闹一翻，只有风轻轻卷起落叶把故事吹向远处不能移过来的树精。
　　当我在这种聚会中，偶尔也会有同伴对我一笑：这家伙也曾经是个人类呢。
　　曾经是的呢。
　　我现在住在山神森林的。
　　啊呀啊呀，即使现在把我放到村子的闹市，也不会引起轰动的。我只不过比来来往往的路人多戴一个面具罢了。
　　面具…不摘的…...
　　你问我是不是无面妖怪啊….很失礼啊…..
　　不过萤也这么问过的……

　　仲夏，那年才6岁的她，居然敢一个人溜进山神大人的森林。为了寻找出口四处奔跑着，因此全身疲惫的再也走不动了。
　　也许因为寂寞和恐惧吧，她突然哭了起来。
　　可能是她哭的太可怜，我竟然慢慢走了过去，轻轻唤她：“喂，小鬼。”
　　出乎意料的，她竟直接扑了过来，“有人，我得救了！”
　　哎呀…只能让这位小姐扑空一下了…….
　　扑通……啪嗒…呜呜呜………..
　　 “对不起，你是人类的小孩吧…..我只要被人类碰到就会消失呢。”
　　还带着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盯住我：“人类…那哥哥你是妖怪么？”
　　这个啊…..故作神秘一下：“我是住在这个森林里的居民哦。”
　　怎么怎么…她好像反而很高兴的样子：“那你是妖怪咯~~~不过…消失……是什么意思啊??”
　　 “……”
　　拜托，我也没真的试过消失啊。

　　还没等我回答，她突然扑过来，我闪…..又扑过来…..我闪闪闪….拜托….我不是你的玩具好不好~~~！
　　扑通……啪嗒…呜呜呜………..
　　旁边的树精偷偷绊了她一下…..继续哭啊哭……
　　 “真是可怕的小鬼啊。所谓消失，就是不见的意思，是山神大人对我施的法，被人类碰到的话就完蛋拉~~我就不见拉~~~！！！”
　　潭水般的眼睛眨了眨…似懂非懂的样子……
　　 “总之，不要碰到我就对啦！”
　　小女孩拼命的点头：“对不起喔…..”
　　我只能笑笑，抓起一根木棒：“来吧，小鬼，因为我不能牵你的手，所以你就捉那边好了。我带你到森林外边去。”
　　 “哇~谢谢你”不好不好~~她又张开双臂了阿…
　　扑通……啪嗒…呜呜呜………..
　　无奈了我………

　　天已擦黑，隐约可以看到山下的村子升起一缕一缕的炊烟了。
　　我们也这样走到森林的出口了。
　　 “好像约会呢。”她一脸正经的说。
　　 “呵呵，很无聊的约会吧。……你不害怕么？”
　　 “什么？”她的瞳中又泛起迷惘的漩涡…
　　@_@不懂得消失，不懂得害怕….居然懂得约会……..头大啊。
　　 “好了，从这里直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
　　 “谢谢谢谢，大哥哥一直都在这里么？我可以再见到你么？”
　　 “这里是山神大人跟妖怪住的地方，人类一旦进来了，心神就会受到迷惑，再也走不出去了。村里人没跟你讲：‘不要去那里’么？”
　　 “我叫萤，你呢？”她突然不着边际的问。
　　亮亮的眼睛一直在等我回答，许久，闪过一缕灰色。
　　 “无论如何，我明天会拿谢礼过来这里的。再见”
　　转身跑开。
　　我从来相信拜托风的传话，一定送的到的..
　　 “我叫，阿金…..”
　　当她回过头，我已经不见了。

　　不知怎的，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坐在森林出口的鸟居前，妖怪整天都没事干的，我不是在等她哦。
　　可是你碰巧真的来了。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你真的来了哈。”
　　 “是在等我么？~~哇`~~”又扑了过来…..
　　同样的结局发生了多一次…..
　　我站起身“这里好热。”
　　信手拿起身边木棍的一头，对她说“我们到凉快的地方去吧，放心，我会送你回来的。”
　　不必看，一定有只小手抓起另一头。
　　没来过森林深处的她四处观望，树影间一个影子阴森森的叫起来…..“人类…阿金…我可以吃她么…？”
　　靠靠….狐鬼这家伙……
　　 “不可以，她是我的朋友。”
　　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阴影。
　　 “那你可别触摸阿金的身体，不然我就………”
　　他还在那里装神弄鬼，我突然运足气打个喷嚏，吹掉了他头上的变身叶子。那家伙立刻现出原形溜进树从里了。
　　萤在身后拍着手叫“好棒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妖怪哇~”
　　我不由有些诧异，“那你把我算成什么了呀！”
　　她背过手，在我身边晃来晃去。我一边提防着她再次扑过来，一边说：“跟我讲讲你自己的事，好不？”
　　萤的眼睛眯起来：“ 你有兴趣？”
　　 “呵呵，就是有兴趣我才来的。”
　　远处的树精似乎开始想努力的移过来..
　　风开始在身边徜徉着了…

　　然后，隔天，隔天的隔天，萤都到森林来玩。
　　那些奔跑游玩的夏日，就连无聊的事，也都觉得快乐的不得了。
　　有一天，她说“明天我不能来了呢…告诉过你吧，我只有在夏天才回爷爷家的..”
　　失去每天在一起的东西，谁都会像我一样觉得有点别扭吧。
　　 “嗯嗯……那明年你还来不？”
　　 “嗯嗯…”
　　 “一定….”

　　明年，明年的明年，明年的明年的明年。
　　每到夏天，当风都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时候，森林里总有萤的笑声。

　　记得有次捉迷藏，我正在四处找，突然听到头顶有人大叫了一声。
　　 “哇~~！！”
这淘气的小鬼。
　　 “快下来啦，摔到你！”
　　 “哪有，这不….”
　　正在说话，传出树枝卡擦卡擦的声音。
　　然后萤就跌了下来。
　　我急冲出去，张开双臂靠近她。却看到她眼中惊恐的神色。突然想起什么，微一犹豫。
　　扑通……啪嗒…
　　树精垫了一下，还好没有摔伤。可萤坐在那里，居然没有哭，乌乌的眸子一直盯着我。
　　 “阿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触碰我哦。”
　　 “无论什么”
　　 “一定一定不要……”
　　你会消失，就是不见的…>_<

　　好快，夏天又过去了，紧跟着是秋天，冬天，春天…..我们妖怪都是无所谓冷暖，无所谓四季的……
　　为什么夏天好短…冬天好漫长。

　　下个夏天，下下个夏天…….
　　跟萤玩“看谁先眨眼”的对望游戏，突然发现对她已经由俯视快变成平视了…不由得愣了一下。
　　 “哇~你动了”
　　 “哪有，隔着面具你看得清么。”
　　 “对了，阿金，你为什么总带着面具呢？”
　　 “你是不是无面妖怪啊…..”
　　我沉默着…懒懒的躺在草地上，伸开四肢装睡…任凭萤在身旁软磨硬泡
　　 “喂`~你输了拉~~~给我奖品嘛~~~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嘛…”
　　晒大太阳睡大觉….妖怪是不会真困的…但是睡觉好惬意的……她的声音似乎也模糊了……
　　我听到有种悉悉簌簌的声音，闻到一种若有若无淡淡的清香，然后脸上一轻，暖暖的阳光就铺在的脸上。
　　 “阿~！！”
　　我刚要睁开眼，就觉得面具被用力的按在我的脸上。好笑哈，我慢慢坐起来。
　　 “啊呀呀…真是可怕的小鬼…”
　　萤活脱脱一个偷糖吃被抓住的孩子，双瞳闪烁着。
　　 “你的脸一点也不可怕嘛，可以说…很好看呢~五官很像刚敲开的松果一样清爽的感觉呢”
　　 “什么比喻嘛…”
　　为什么你总带着面具呢？
　　这个问题她当然会问。
　　 “呵呵。”心里好像有点堵堵的，其实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的。
　　 “不戴面具..我看起来就不像妖怪了，不是么？”
　　我长吁了一口气，凝望着树上捉对玩耍的鸟。
　　 “让我来告诉你我的事情吧。”

　　 “我不是妖怪，不过也不是人。”
　　 “似乎在小时候，我被丢弃在这座森林里。本来这个时候，我的生命就应该已经结束了        。”
　　我头次发现萤的眼睛里似乎藏着点什么不愿让我发现，泪光么？
　　 “呵呵，不过因为山神大人可怜我，所以用法术让我继续活下去。因为这样，我一直没有升天，就一直像幽灵一样的存在着。”
　　 “你看。”我伸出手，“仔细看我的皮肤，有点半透明呢。”
　　 “因为法术虽然能维系我的生命，但我依然很脆弱，当真人接触我时候，法术就会被破除。所以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呢。”
　　萤似乎快要有泪流出来了，我赶忙笑笑：“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还是很幸运的阿。”
　　世上最舒服的表情就是笑，就算你遭遇天大的不幸，你还是有权力开心笑一笑的。
　　 “你永远都…摸到就会消失..简直像雪一样嘛….”

　　从此每到下雪时候，我总会想起萤喃喃低语的表情…冬天山里几乎天天下雪的。
　　萤，有时候真的有点点想你呢。
　　秋天也是…..
　　春天也是…….
　　离开我好远，但风还是能找到你吧….离我好近…..
　　都可以闻到你身上的香气，
　　不过别碰我哦…

　　我很喜欢在山顶的，那里是溪流的起点。每当在那里，我都觉得山神大人就在我的身边。
　　我没看到过山神大人，甚至没听到过，问过狐鬼，问过树精，他们也没。
　　当我一个人那么坐着，把手放在缓缓流淌的溪流中，心里总是分外的宁静。
　　 “山神大人..为什么妖怪能触碰我，人类却不能呢？”
　　风迈着轻快的脚步迈过溪水，裙角把河面掠起点点涟漪。
　　 “阿金，无论如何，不要…..”
　　 “忘了我呦……”
　　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萤….
　　眼睛里都似乎带着一抹云彩。
　　 “啪”的一声，一片还绿油油的叶子从头顶树上掉落下来，慢慢的飘舞，旋转，落在溪里。
　　水下的鱼儿似乎也吓了一跳，溅起一片浪花，溪流轻轻托起叶子向远方跑去了。
　　 “山神大人，这是你给我的回答么？”

　　 “明年，明年我就要高中毕业了呢。”萤又来了。
　　 “也许我会搬过来这边，就可以每天看到阿金了呢。”
　　呵呵，也许会，那么同样也许会就此远远离开吧。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呢。”我故作神秘的说。坏毛病啊，总挑起她的好奇心。
　　 “今天是妖怪的庆典呢。”
　　 “啊~坏阿金，从来都没告诉我过。”
　　 “以前是因为你还小，我怕你会害怕，所以不敢邀请你。”
　　 “不过，今晚你可以溜出来么？”
　　还好带着面具，她看不到我在躲避她的目光。
　　 “我一直很想你能一起去的。”

　　她像往常一样欢快的跳起来。
　　 “要去要去！”
　　 “都是妖怪，虽说会变成人类的样子，不过不会怕怕么？”
　　 “阿金一定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嗯…..嗯嗯”
　　 “听到你这么说，我会想要扑过去呢。”
　　 “你尽管扑过来没关系。”
　　萤本来就大大的眼睛瞪圆了。
　　我是说真的……

　　时间总有一天，会把我们分开吧。
　　本来就是两条线上的嘛。

　　但是
　　即使如此
　　直到那个时刻来临之前
　　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喔
　　一定要的阿……

　　你见没见过不热闹的庆典？
　　呵呵，我也没见过。
　　我掏出一条手帕系在手上。
　　 “我们靠这个联系哦”
　　不必看，另一头一定马上被系在另一只手上。
　　夜已深
　　皎洁的月光映衬着昏昏沉沉的纸灯，玩的好尽兴。
　　我拉着她躲开人群，走到我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好像约会呢。”
　　 “嗯嗯……”
　　我摘下面具，盖在她的脸上，脸轻轻的凑向面具上嘴的方向。

　　仲夏的星空总是最美的，星星轮流一闪一闪的
　　但星星也总有一起闭眼的时候
　　怕羞看见我们吧……

　　 “这个面具送你咯”
　　我恐怕不再需要了呢。
　　就要走到森林的出口了。

　　身后草丛沙沙的响，钻出一个小影子，飞快的从我身边掠过去，却突然绊了一下，往前一歪。
　　我随手扶了一下…小孩跑远了，转过头却看到萤惊恐的脸。
　　从来没有过，带着泪的。
　　 “那个孩子….是村里的小孩…”
　　紧接着我感到身体似乎起了变化，手指的末端变得透明，变得朦胧…..
　　原来是又一个顽皮闯入森林的孩子哈……
　　不知怎的，我突然好高兴，张开双臂，大声叫道
　　 “过来~萤，我终于可以碰触你了！”
　　萤摘掉面具冲了过来，有种湿湿的东西落在我手上。
　　这傻孩子，这么爱哭
　　我脸颊怎么也湿湿的….

　　温暖的感觉拥抱了我，轻轻把我托起来，飘阿飘一样
　　我太高兴了吧，甚至觉得自己已与空气融为一体
　　荡来荡去
　　荡去荡来

　　风一吹，散在幕天席地的夜色中了。

　　 “消失….是什么意思啊？”
　　拜托，我也没真的试过消失啊。

　　依然能感到我胸口好痛似的
　　只是有点点痛，真的只有一点点痛….
　　萤恐怕
　　暂时
　　也无法愉快的期待夏天的来临吧。

　　人类是最蠢的。
　　呵呵，也许吧。

　　我从来相信拜托风的传话，一定送的到的
　　那么可不可以麻烦帮我问问遇到的人

　　如果你是男子，你愿不愿是阿金？
　　如果你是女子，你愿不愿是萤呢？

　　

半根冰棍

好。。好感人。。。做沙发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