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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24][修改于12.09.15]

Chapter6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捷报。
   战争的胜利固然可以让人欣喜,为国家的强悍而振奋,为这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增添运转下去的筹码。但是有胜必有败,有欢喜的一方,自然也有仇恨与悲伤的一方。
   此时此刻的赫尔穆特就面对眼前的这份捷报,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痛心疾首的愤怒,还有错失良机的悲伤。
   “总、总帅大人……您还好吗?”
   察觉到赫尔穆特脸色有点不对劲的副官小心翼翼地提问道。
   “……这、这份报告属实?”
   过度的震撼之下,就连赫尔穆特憋了半天,也才憋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是、是的,这份报告是由前锋统帅,雷昂殿下亲自撰写,并且得到了属下的证实……”那位副官神色凝重地犹豫了半天,才继续说了下去,“前锋部队的一万士兵,仅以九百三十名士兵的伤亡,就攻下了修发乐兹驻军五万的基尔海尔学院,并且俘虏了一万三千余名缴械投降的修发乐兹士兵……”
   “……没想到他还真的攻得下来啊……”
   赫尔穆特一下子瘫倒在自己中央大帐的椅子上,脸上的惊讶迟迟不能散去。
   “是我太小看他了吗……还是说,是他隐藏得太深了?不,难道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魔法师?亦或者是我大意之下让给他的皇家卫士团吗?”
   “总帅大人,这里是小的不才私自调查结果……”
   看到了赫尔穆特的颓气模样之后,忠心耿耿的副官赶紧递上了另外一份精心准备的报告书。
   “嗯?”
   “根据小的调查所得,本次的夜间奇袭的胜利,除了雷昂的战术有效和其本人的实力以外,还有两个重要因数。”
   赫尔穆特不可置否地拿起那份报告书,疑惑地看了两眼。
   “其一是得力于皇家卫士团的活跃表现,这点毋庸置疑,历代守护着卢恩皇室的战士有着如此惊人的战斗力也不算是意料之外,问题就是其二了……”
   熟练的副官伸出手来,为赫尔穆特翻开了报告书中最为重要的一页。
   “因·神思·刹尔。这个可怕的男人才是这次战斗的胜利关键。”
   赫尔穆特凝重地看了一眼报告书上那个一直默默地跟在雷昂身后的神秘魔法师的照片,这位热衷于军功的王子殿下对于这个魔法师的印象,恐怕已经仅存那一晚在皇家宴会上,魔法师与骑士领主之间的战斗了。但是仅此一场战斗,赫尔穆特相信不仅自己,只要是观赏过那一场战斗的人都很清楚,那个妖魅的魔法师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刻在脑袋当中,挥之不去了。
   “根据确切的目击报告和战斗场地的回报,这个家伙,独自干掉了修发乐兹的智者队一共十五名高阶智者,并且还有数百位修发乐兹的士兵在他的大范围魔法攻击之下化为了冰雕……”
   “冰、冰雕?是、是暴风雪吗……”
   听到这里,赫尔穆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一晚,神秘的魔法师以绝对的魔法打败强大的骑士领主的瞬间所表现出来的妖媚与恐怖。
   “不……恐怕是在那之上的某种东西。”
   副官凝重地说道。
   “那数百座冰雕,现在依然完好地保存在基尔海尔学院之内,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好,都没能让它们融化或者碎裂开来。”
   “什、什么?!”
   赫尔穆特的手颤抖了起来。
   “那、那并不是魔法?”
   “不,根据现场的考察队所带回来的消息显示,那些冰雕的确是魔法的杰作,但是……”
   说到这里,副官的语气又沉了下来。
   “就连吉芬的白色高塔也说,对这种魔法无法理解和解析。”
   这下子赫尔穆特彻底糊涂了。
   “既然是魔法,但是吉芬的那些魔法师们却说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总帅大人,这便和皇家卫士团的力量深不可测是一个道理的。”
   副官顿了顿,苦笑着说道。
   “这位雷昂殿下身边的魔法师,可能已经是超越了正常人所理解的范畴了。”
   
   基尔海尔学院。
   虽然连续三天的寒风让那一晚的硝烟散去了不少,但是依然可以从残留下来的痕迹当中,摸索出那一晚战斗的惨烈。
   基尔海尔学院的正门完全坍塌,附近的围墙上布满着剑痕,甚至有一两处城楼制高点完全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越是往着学院的深处走去,破败与血腥的景象便越为严重。
   火烧的痕迹一路从中庭蔓延到教学大楼的中间,被烧过的一半大楼都呈现出极其容易坍塌的危楼迹象。无论是走廊亦或者是房间,墙角亦或者是地板,仍有一些无法除去的干涸血迹残留着。
   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恐怕还是教学楼附近的那数百座冰雕了。
   没有人可以搬运这些冰雕,因为这些冰雕就像是原本就长在地上的一般,无法用火焰融化,也无法用利刃开凿,一旦靠近,无边的寒气便已经率先开始入侵你的体内了。
   最让人敬而远之的,恐怕还是被束缚在冰雕里面的东西了。
   那些,可悲的修发乐兹的士兵。
   晶莹剔透的冰雕让外面的人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束缚在冰雕里面的人的模样,他们那充满了恐惧、绝望、悲伤、惊愕、仇恨的眼光被永远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这些被束缚在冰雕里面的人到底死了没有,不过,相信绝大部分的士兵都不打算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便是了。
   由于教学大楼被破坏得太严重的关系,卢恩的驻军不得不转移到了基尔海尔学院后方的学生宿舍那里去。
   刹尔也是在这时候才不得不感叹起来,修发乐兹的生活水平真的是卢恩·米德加兹没法比的。
   偌大的学生宿舍分为三层,似乎原本的分布是男生住在一楼和二楼,而女生则是住在三楼。通道宽广,房间宽阔,设备完善,如果不是因为修发乐兹军紧急撤出了这里的话,或许饮水与通电都会继续供应下去,而那些堪比一些卢恩国内比较低廉的小房子的宽敞宿舍里才住两名学生的标配,这在卢恩军人的眼中不得不算是十分奢侈的行为了。
   不过也得益于此,卢恩的前锋部队将官们,此刻都得到了每个人一间房间的优厚待遇。
   “刹尔大人,这是今天的报告书。”
   当刹尔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四处探险着的时候,不识时务的副官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开始了自顾自的报告了。
   “搜索队在基尔海尔学院教学楼的地下一层发现了大量的储备粮食,根据初步统计,足够我们前锋部队一个月使用。”
   “唔,不错嘛,修发乐兹那些家伙们也还算大方,留下这么一份豪礼给我们。”
   “了解。那么接来下的依然是搜索队的报告,基尔海尔学院之内发现了大批的军用装备库存,虽然修发乐兹的军用武器与我卢恩稍有不同,但这也并不妨碍我们利用它们……”
   “这些好东西就不要留给本军的家伙们了,让我们的部队都分了它们吧。”
   “另外被俘虏的一万三千余名修发乐兹士兵依然不接受我们的招降条件,甚至一致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情绪。”
   “他们也还算是有骨气的家伙,记得别虐待他们,好好照顾他们,必要的时候大可将他们直接扔给赫尔穆特殿下所在的本军处置。这可是雷昂殿下的指示哦。”
   “以上就是报告的全部内容了。”
   副官记下了刹尔的指示之后,合上了报告书,最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提醒道。
   “对了,刹尔大人,今天莉露大人和康斯坦丁大人所带领的五百名牧师队队员也驻扎到基尔海尔学院之内了。”
   “嗯……?”
   “莉露大人的房间是三楼的309。”
   “……干得不错嘛,好了,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遵命,刹尔大人。”
   
   溜出自己的房间之后,基尔海尔学院的学生宿舍之内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样子。负责传递报告的士兵们快速地穿越着走廊,还有吵杂的工作环境都不由得让刹尔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繁华的普隆德拉一样。
   刹尔就这么悄悄地躲着众人的视线,哼着小曲,一路从二楼溜到了三楼。
   有着前锋参谋这个头衔,就算是传说中的男生禁地——女生宿舍,刹尔也能轻松进入。只不过现在呆在这个曾经的女生宿舍里面的女性,屈指可数就是了。
   原本正在数着房号搜寻的刹尔,一不留神便瞧见了一个沉默的身影站在了应该是309房门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浑身一震,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一样,迷惘地扭过头来,便看见了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刹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康斯坦丁,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哦。你来这里,是找莉露有什么事吗?”
   看了一下脸如死灰的康斯坦丁,再看了一下康斯坦丁身后的309房门,刹尔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几分心事。
   “……原来是刹尔大人,我还以为是谁呢。”
   康斯坦丁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原本打算忙完艾尔帕兰的事情就正式和刹尔大人登门道谢一番的,但是没想到马上就随军出征,再加上连日作战,结果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和刹尔大人好好道谢一番当日的救命之恩,实在是万分抱歉。”
   “你还记着这事啊,真是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后来我也没能追到那几个神行太保,到头来只不过是什么都没做到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啦。”
   刹尔笑了笑,不过如果这就是康斯坦丁所苦恼着的东西的话,刹尔也是第一个不信。
   “刹尔大人还是这样呢,哪怕是身处战争当中也依然可以这样乐观,真的是让我很羡慕。”康斯坦丁看着刹尔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脸上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就是维持不住,终于还是撇下了嘴角,神情低落地说道,“……呐,刹尔大人,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如果不是什么难事,在我能力之内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莉露她……在苦恼。”
   康斯坦丁苦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凄惨。
   “我很想帮她……但是好像现在我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不,可能是我根本就不适合来开导别人吧,莉露的问题,我虽然真的很想帮她,但是我实在是……帮不了她。”
   刹尔脸上神色不变,但是心中却是已经转念数回。
   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想要接近对方也好,最终只能残酷地发现自己和她的距离,已经变得无法挽回,无法跨越,无法弥补了。
   想必康斯坦丁,是深深地爱恋着莉露的吧。
   在很早很早以前开始,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莉露尚不认识刹尔之前,在莉露还没成为见习神官之前,在那遥远的过去,或许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又或许是晚风徐徐的一天,年幼的康斯坦丁那还没健全的心灵,便已经被莉露那宛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灿烂笑容所治愈了吧。
   而如今,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终于可以和爱恋的对象平起平坐的现在,却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存在于莉露那双闪亮的眼眸当中。
   是的,正是康斯坦丁眼前的刹尔,这个在康斯坦丁眼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完全没任何关联的路人,夺取了康斯坦丁原本想要在莉露心目中的位置。
   但是康斯坦丁却怨恨不起来,对眼前这个抢夺了康斯坦丁原本所期待的未来,抢夺了康斯坦丁原本所拥有的希望,抢夺了康斯坦丁原本所向往的温暖的男人,他却无法燃起怨恨之情。
   因为,这是莉露的选择,这是康斯坦丁所希望的,莉露想要得到的温暖。而无论是亲手夺去莉露想要夺去的温暖或者是去怨恨和仇视它,康斯坦丁都无法做到。
   康斯坦丁,只需要莉露一个人感觉到幸福就足够了。
   为此,自己可以承受。
   可以承受住,任何心碎的失落与痛苦。
   这种失落感,刹尔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仿佛感同身受的错觉。
   很讽刺,明明自己才是造成眼前的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但是为什么自己却能够理解康斯坦丁的心情?是因为心中的愧疚感吗?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心中对莉露这个存在,也已经有了一定常理以上的眷恋?亦或者,只是从康斯坦丁这个悲剧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很想要忘记的过去的破片吗?
   康斯坦丁的嘴角在笑,但是刹尔却读不出笑意,因为他的眼角,分明在流泪。
   没有泪水,也没有哭声的悲泣。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刹尔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来,重重地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肩膀。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答应你,莉露的事,我一定会负担起责任的。”
   康斯坦丁脸上惨淡的笑容终究是枯萎了。
   “……谢谢、谢谢你,刹尔大人。”
   身为见习神官的男子把自己颤抖着的手也搭在了魔法师的肩膀上,放佛是用尽一生的力气一样,低声呻吟道。
   “拜托了。”
   刹尔很清楚,自己肩膀上的手上,灌注了眼前这个男人一辈子的重压与愿望。至于自己能不能负担起这沉重的托付,连刹尔自己也不知道。
   
    在目送憔悴的康斯坦丁消失在楼梯的阶梯口之后,刹尔犹豫了很久,用了很久的时间来整理心中的思绪,终于才叹息一声,握上了309房间的门把手。
   轻轻一扭。
   房门就被刹尔打开了。
   莉露这个笨蛋,居然不锁门,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啊。
   对此,刹尔只能默默苦笑。
   屋内与外边车水马龙般的走廊完全是两个世界,安宁而平和。柔和的冬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射进来,为这件空旷的房间添上了一丝暖意。
   莉露就这么在这暖暖的阳光下,站在床铺前,一动不动。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的关系,此刻估计还没发现溜进来的刹尔吧。
   刹尔就这么久久地看着伫立不动的莉露,看着那在日光之下渐渐模糊的背影,看着那一抹金色的长发,看着那在自己心目中已然有着非一般地位的女子。任凭时光流逝,刹尔只想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可惜,刹尔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得不做一个罪人,来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在想什么呢,莉露?”
   金色的长发微微一震,但是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刹尔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莉露轻轻弯下腰来,双手触摸着那被阳光晒得暖意十足的被窝,但是却止不住双手的颤抖。
   “直到宣战以前……这里恐怕还睡着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学生……对吧?”
   “……”
   “……但是现在,我却住在这里……而他们却不知所踪……”
   “莉露。”
   “刹尔大人,为什么一定要参与战争呢?我、我从士兵那听说了……那、那些在学院里面的冰雕,都是因为刹尔大人的魔法而造成的吧?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刹尔大人……刹尔大人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救夺去那么多人的性命……明、明明他们,他们也只不过是陷入战争当中的无辜人啊!”
   恐怕这还是第一次,刹尔见到莉露这么倔强地质问着自己的样子。
   虽然泪水早已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溢出堤坝,秀气的双瞳当中充满了不解与迷惑,轻轻咬着下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嘶声至此,但是刹尔却依然可以看出来。
   苦恼的莉露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莉露。”
   年轻的魔法师开口了。
   “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的愿望吗?”
   “……诶?”
   “只要心中包含着希望,包含着对美好幸福的向往,包含着对奥丁大神的感恩,包含着对现在生活的祝愿的话,奥丁大神的光辉一定可以照耀在他们身上……这不是你当初跟我所说过的愿望吗?”
   “……刹尔大人……”
   “那你又怎么可以在这里放弃呢?”
   魔法师低下头来,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
   “的确,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一旦陷入了战争之中,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了。在战场上,只要你有一刻的犹豫,死的便是你自己。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使用魔法的话,死的可不仅仅是我,可能还有数百数千的士兵,可能还有忠心耿耿的皇家卫士,可能还有雷昂·特里斯坦殿下。”
   “……不、不要再说了……刹尔大人……”
   “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不是走在光明当中的人了,就算我肯虔诚地赎罪,奥丁大神也不可能放过我这种手上染尽鲜血,脚下踏尽万骨的罪人吧?从一开始……便是这样了。但是,莉露,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生活在我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还有机会,你依然可以贯彻你的愿望,你依然可以传播奥丁主神的光辉,虽然战争已经开始,流血还会继续,但是我希望你依然可以去帮助,去救助那些在迷惘和痛苦之中的人。
   “不要、不要再说了!刹尔大人……”
   “可能从今往后,我还会继续杀不少的人,只要战争依然进行,我便不能脱离这个炼狱。如果你讨厌这样的我,我不会有意见的。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但是我只是希望你知道——
   “我刹尔可是会一直支持莉露的。”
   “不、不要!刹尔大人!”
   就在刹尔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莉露却已经飞奔过来,在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刹尔,不再让他迈出一步。
   “……笨、笨蛋。”
   莉露那泣不成声的声音隔着刹尔的衣服传来。
   “或、或许刹尔大人所说的都是真话……或许刹尔大人还会杀更多的人……或许我、我和刹尔大人终究是两个世界,不同的人……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如果刹尔大人真的陷入了无法救赎的罪恶深渊的话,那、那么我也会站在刹尔大人身边的……
   “……我、我怎么可能会讨厌刹尔大人呢……”
   可能有那么一瞬间,刹尔的脑中忽然传来一阵痛楚。
   不是自于心间,而是置于脑海当中,那已经封存了许久的记忆当中的痛楚。
   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吧。
   “……莉露,你也是个笨蛋呐。”
   刹尔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轻轻地挑起了莉露的下巴,好让自己再重新地,好好地看一遍这张纯洁无暇的脸。
   而浮现在莉露面前的,则是年轻的魔法师第一次在她面前所展示出来,最为真实,最为温暖,最为安宁的笑脸。
   “刹尔……大人……”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21 编辑 ]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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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提供下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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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1-11-17 00:53 发表
前面那几楼是什么情况……会长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

少女我什么都没干啊………………?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研究所众ECO复原计划:7/19
研究所众不死者化计划(Y2刚开头,Y3已补完,Y4缺歌蒂和两夫妻):11/19

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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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几楼是什么情况……会长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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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7][修改于12.09.15]

Chapter5
  “这样就好了,回去多运动运动,让神经也多恢复一下,三日之内,这只手臂就可以完好如初地使用了。”
  结束了对夏露托的治疗,康斯坦丁这才松了一口气,替她稍微包扎了一下伤口附近——现在的夏露托,左手已经可以做一些稍微简单点的动作了。
  “如果不是伤口实在是太狠太准,伤及左手神经的话,或许能更早康复也说不定。不过,这样多亏了夏露托小姐自己的药物理论,所以才没让伤口恶化下去。”
  对于这次的治疗,康斯坦丁是如此评论的。
  “……谢谢你,康斯坦丁神官。”
  抚摸着自己终于再次能使用的左手,夏露托的嘴角这才涌起了这几天来的第一次笑意。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康斯坦丁就行。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夏露托小姐为医疗营制造了那么多特效药水,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呢。”
  面对康斯坦丁的客套话,夏露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环顾了一下整个医疗营。
  因为修发乐兹几乎是废弃了整个边防兵站的关系,卢恩仅仅是遭受到一点抵抗便已经拿下了这座几乎是荒废后的要塞,所以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伤亡的代价,因此现在偌大的医疗营里面,也没有几个床位上有伤者,零星的烛火也只是为了几位依然驻守这里的牧师而使用。
  至于医疗营外,则是热火朝天,那大部分的卢恩士兵,此时此刻都被赫尔穆特命令去加强边防兵站的防御工事而在连夜加班。
  “……今晚,刹尔大人就要随队进攻修发乐兹了吗?”
  夏露托忽然开口问道。
  “……嗯,好像是要进攻修发乐兹的基尔海尔学院的样子。”
  “康斯坦丁,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为了战争的胜利?还是说为了传播神的光辉?”
  毫无征兆的,夏露托的无厘头的问题难住了这位年轻的见习神官,原本刚到自己嘴边,已经被自己阐述和重复了无数次的普隆德拉大圣堂的命令,却在自己看到夏露托那一双像是在渴求着什么的眼睛之下,无法吐出口。
  “……好吧,如果是说真话的话,那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要保护的人在。”
  连康斯坦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吗?果然是这样的吗……”
  夏露托的眼角忽然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从你的眼神当中看得出呢。”
  “……诶?是、是吗?”
  即便是康斯坦丁,面对夏露托如此直白的肯定,脸上也难免是一阵火烧。
  “……嗯,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是在追寻着什么人的背影才会有的坚定的眼神。嘛,我看人的能力大部分也是来自平时在商贸上的来往就是了,如果猜错了还请你多多谅解啊。”说到这里,夏露托这才好像稍稍放下了一点连日来的心事,但是还是有股阴霾缩在胸口附近,无法散去,“但是……那位刹尔大人……我从他的眼神里面,却读不出未来。”
  “……读不出……未来?”
  听到刹尔这个名字,让康斯坦丁刚才还被夏露托的话语挑逗得有些慌乱的心马上镇定了下来。
  “……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
  夏露托抱着自己的左手,双眼低沉地看着桌面上摇曳的烛火,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
  “从当初第一眼见他开始,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他……从来没有活在过当下一样。就好像为了遥远的什么,而在做着重复而机械的动作,甚至对于这场战争来说,他都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是上战场,面对随时可能会被杀死的危险也一样,毫不退缩。”
  “……”
  康斯坦丁听了夏露托的话,不由得也在自己的心里开始回忆起这几天以来和刹尔的点点滴滴,但是无论康斯坦丁如何参透都好,也还是无法得出和夏露托一样的结论。
  “……可能是你多心了吧,刹尔大人他只不过是尽忠尽责地完成雷昂殿下所给与他的一个个任务而已。”
  “……或许吧,因为不一样的人,看东西的视角也不一样。”
  夏露托说到这里,特意侧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康斯坦丁,但是眼中所映出的人影,却甚是模糊。
  “……只是我觉得,我从刹尔大人眼里读出来的觉悟,比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邃和沉重得多罢了。”

   就在修发乐兹的弩箭手们马上要扣下扳机的瞬间,他们看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道闪烁着惨白的紫色火焰忽然从自己手中的强弩上搭载的箭矢上燃起,然后时间便像是停止住了一般,唯有那股微弱的火焰缓缓地爬着,从箭矢的箭簇上开始,一路爬过了箭杆,从而爬上了强弩之上。一步又一步,缓慢而像是不可阻挡着一般,渐渐吞噬着。
   然后。
   火焰所爬过的地方,变得一丝都不剩。
   没有灰烬,没有硝烟,被吞噬的箭矢就像是凭空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当弩箭手们的脑袋理解出这是足以夺人性命的火焰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那股紫色的火焰,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自己的肌肤,自己的血脉,自己的骨肉。
   那是来自死神的邀请函,通往地狱的火焰之路。
   可怜的弩箭手们直到这个时候,才惊呼失措地喊出了第一声尖叫声。
   然后,便归于寂静。
   “这、这是……?!”
   等到年轻的智者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点燃的紫色火海,整个通道都几乎被火舌所吞噬,除了自己以及有幸躲过龙之吐息的直接攻击的十来位智者以外,其余的人包括整个弩箭队都已经消失在火海当中了。
   “愚蠢如你的人是不会懂得这场战争的意义的,年轻的智者。”
   雷昂那处变不惊的声音轻轻从火海的另外一边传来。
   “你还是回去跟你的那位约翰大人再多学多几年再来和我较量吧。”
   “可、可恶……”
   年轻的智者看了看身边伤亡惨重的士兵与智者,不自觉地咬了咬牙。
   “智者队,我们继续上!”
   “诶?但、但是大人!我们的伤亡已经很惨重了啊,现在不应该是一时后退,再作打算才对吗?”
   “少废话!这是我的命令!”
   “但、但是……大、大人!”
   “我说了这是我的命令!雷昂他们应该还没解除易燃之网的状态才对,要杀掉他的话现在就是最好时机!智者队,跟我来!”
   “……”
   在年轻的智者的一意孤行之下,残余的智者队迫不得已地陪同他一同跨越过火海,穿越楼道,再次来到了困住雷昂等人的地方。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出现在智者们面前的,却只有一地破碎的蜘蛛网。
   还有一个,凌然立于火海当中,嘴角挂着一丝深不可测的邪恶微笑的魔法师。
   “我原本还很期待和约翰·阿兰斯特交手呢,不过先和你们这帮小杂碎交交手也不是不可以,权当是热身好了。”
   “……你、你是谁?雷昂他们人呢?!”
   年轻的智者似乎被眼前的这个魔法师要妖魅般的笑容与空无一切的眼神所震慑住,但是他心中强烈的想要报仇的心情还是让他开口说道。
   “吾主当然不会被困在这里,对付你们这些杂碎,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你这个臭魔法师竟然敢小看我们智者是吧?很好!很好!那么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为什么智者被称为是魔法师的克星!列阵!!”
   十来位智者在年轻的智者首领的命令下,纷纷在火海当中穿梭着,包围住了呆站着不动的魔法师。
   魔法师的嘴角的微笑,终于化为了疯狂。
   雷昂,你出手的意思,就是让我也要毫无保留地为你效力是吧。
   见识过鼎鼎大名的符文骑士的战斗的身姿之后,如果身为大法师的自己也不作出点什么回应的话,那么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君主了。
   但是,如果说这就是雷昂的全部实力的话,刹尔第一个不信。
   不过,就算这是你隐藏了真正的实力而耍出来表演的也好,就算你只不过是在陪小孩子玩耍一下也好,就算你从来没有认真过起来也好,今晚的战斗,也算是交出了一份不差的答卷吧。
   本身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如果除了身份以外一无是处的话,那么自己也算是看走眼了。
   雷昂·特里斯坦……
   “符文骑士吗……”
   完全无视掉了眼前渐渐逼近的智者,狂笑着的魔法师眼中只有那些龙之吐息所形成的紫色火海,那渺渺升腾的惑紫,就像是在舞动着,挑动着魔法师的神经末梢的刺激。
   “Fiber Lock——易燃之网!!”
   可能是怕魔法师会躲过这一击一样,数道蜘蛛网铺天盖地一样将他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如此多重的粘稠蜘蛛网之下,妖魅的魔法师哪怕是连抬起一根手指头也做不到。
   “马上就会让你知道魔法的恐怖之处!智者队!多重魔法打击!!”
   “是、是!!”
   “伟大的魔力之源,卑微的智者在此向您祈祷并且恳求获得您的恩惠,并将魔法之光辉赐予敌人最终之审判——
   “Double Bolt——双倍投掷!!”
   身为智者才能习得,几乎被称作作弊一样的技能:双倍投掷,是把魔力的运用理解到了极致的魔法师才能使用出来的技能,因为同样的魔法所使用的魔力的分量、精度以及回转都是一致,所以只要体内的魔力使用合理的话,那么像是双倍投掷这种能以一定几率以单次吟唱触发两次攻击的魔法技能也是可能存在的。
   “嗯?”
   妖魅的魔法师这才似乎第一次把注意力从自己虚构的幻想当中拉回到现实里,并且终于肯正视起自己眼前的年轻智者来了。
   “受死吧,嚣张的魔法师!”
   “万物聚集于吾手,听从召唤吧!!”
   “Fire Bolt——火箭术!!”
   “Lightning Blot——雷击术!!”
   “Cold Blot——冰箭术!!”
   随着年轻的智者的吟唱,周围包围着魔法师的智者们也纷纷咏唱起咒文。即便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此刻恐怕也可以轻松地感觉到这里四周动荡不安,暴躁不已的危险的元素精灵正在以急速聚集起来。
   “对了呢……雷昂……”
   就在一众智者以为万无一失,眼前令人生厌的魔法师就要消失于元素箭的风暴之中的时候,这位妖魅的魔法师忽然抬起头来,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喃喃自语了起来。
   “既然你都象征性地表演了一番,那么我不回敬一点点的话,岂不是有点对不起你呢?”
   “咚。”
   就在四周的智者尚在错愕地继续着自己的吟唱之中的时候,一声厚重的撞击声忽然传来——一本老旧,像是已经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都没有打开过的厚重魔法书忽然从魔法师的怀中摔了出来,在火海当中的地板上不可抗拒地翻了开来。
   那一瞬,紫色火焰的燃烧似乎没有了声响,正在坍塌的楼房也被消去了音效,就连在大楼之外厮杀着的士兵们的咆哮声、呐喊声、悲鸣声都不再出现。纵使年轻的智者是那么撕扯着自己的喉咙而喊出的咒文,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之中。
   唯有那本魔法书,悄然无声地翻开了一页。
   冰蓝色的文字,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芒。
   “学会谦虚与怜悯吧,卑微的智者。只有在压倒性的魔法面前,人类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软弱,多么狂妄,多么自大。只可惜元素并没有意志,并不会对妄想要控制自己的人类给予惩罚和警告,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吾便以卑微之身,代为制裁好了。”
   唯有妖魅般的魔法师的话语,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宛如钟鸣脆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一众智者的心间。
   “知道吗?大法师(Warlock)的魔法(Skill)是不需要咏唱的。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其实已经不算是魔法(Magic)的范畴了,那已经是出乎你们的理解,无法被你们的五官所认知了。与其说说,是大法师在驾驭着元素,还不如说,是大法师在顺从着元素,是大法师在把元素的喜、怒、哀、乐的感情,化作实质化的炫彩,从而表现出来。”
   宛如电击一般的悸动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传出,年轻的智者这时才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并不是自己已经发不出声,而是自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夺取了灵魂,残留的躯壳之内只留有恐惧与颤抖,名为“畏”的恶鬼已经吞噬掉了他才咏唱到一半咒文。
   “那么,狂妄的小智者,要尝尝吗?元素精灵的愤怒,元素精灵的悲哀,元素精灵的欢乐,元素精灵的喜悦——你喜欢怎么称呼它都可以,不过最好要快一点哦?”
   鬼魅的魔法师嘴角的一抹狂笑,相信将会深刻地刻在一众智者眼球当中的。
   没错,那便是人生最后的景象。
   “冰雾——Frost Misty!!”
   智者们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忽然传出了一阵不祥的悸动,全身上下的皮肤似乎都在用肉眼可见的波动蠕动着,唯有精通生物学的智者此刻才能惊愕的发现,那其实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自己体内所流动着的血液——也就是水,正在被某种力量所牵引着,几乎破壳而出。
   眼前妖魅的魔法师的身影忽然就模糊了起来,智者们已经无法分辨着到底是因为火海的蒸腾,还是魔力的扭曲,还是自己的眼球的水份也被某种力量牵扯的原因了。但是眼前狂笑着的魔法师,的确就这么切切实实地消失在了一片模糊的冰蓝当中。
   然后这片让人恐惧的冰蓝,就这么扩散了开来。
   年轻的智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量的血液便已经从嘴中喷射般流了出来,不仅嘴部,这位智者甚至还能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正在沸腾,在自己的体内不断横冲乱撞,配合着那阵扩散开来的冰蓝,似乎正在寻找着突破出来的出口一样,不断在血管之内寻求着出口。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嘴中是混合着血液爆破般的声音响起来的,年轻的智者已经无法再看见什么东西了,因为自己体内诡异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五官之内流出,眼前的赤红让他无法看到那片冰蓝正在给自己的身体添上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霜,而体内的暴动更加让他忘记了这只不过是死神挥下镰刀的第一步罢了。
   “替我跟死者之都的主人问个好哦。”
   至于连双耳都已经被血液和冰霜堵住了的智者们到底可以不可以听见这句话,已经不是妖魅的魔法师所在意的事情了。
   “霜冻爆破——Jack Frost!!”
   
   突然而来的一阵震动,让整座基尔海尔学院中,正在忘我地战斗中的人都停下了一瞬间的脚步。
   不仅是因为这阵震动实在是太过突然,堪比地震,更加是因为随着这种震动传来的,还有一股直透人心的冰凉和恐惧。
   毫无征兆的,随着蔓延开来的寒气,巨大的冰柱居然就从后方生长开来,用生长这个词的确没错,因为它们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从什么都没有的大地、地板甚至是血泊或者是尸体之上突然升起,像是骨牌效应一样以某个地方为中心点,正在迅速地向外扩张。
   来不及躲避的修发乐兹士兵们在被冰柱所刺到的瞬间已经深陷于绝望当中,但是他们很快便惊喜地发现,自己原本应该被刺个洞穿或者是撕裂开来的手臂或者脚部并没有任何的伤害,还是完好无缺地连接在自己的身体之上。但是随后,他们便看见了希望破灭之后的残渣,从破灭后的空白,从抖动着的骨髓当中蔓延起来的恐惧——自己的手脚,被冰柱给吃掉了。
   没错,吃掉了。
   冰柱包裹住了他们的手脚,但是似乎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晶莹剔透的惨白色冰霜渐渐沿着被吞噬的部分一步一步向上爬着,吃掉了手肘,吃掉了盔甲,吃掉了身体,似乎如果不把整个人都吃掉,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寒冰的肚子里面的话,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已经丧失掉理智的修发乐兹士兵们暂时忘记掉了寒冰所带来的严寒,疯狂地用自己的武器劈砍着那些不断蔓延开来,生长着的冰柱。但是修发乐兹那精锐的兵器,此刻在这些冰柱身上,除了能刨下一层薄薄的碎冰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几乎要放弃掉的修发乐兹士兵这才不得不用最后一个办法——把自己被吞噬掉的部位砍掉。
   手起刀落,的确是包含了绝望当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但是不惜截肢也想要活下去的修发乐兹士兵们忽然发现,自己所砍下去的伤口,已经没有了飞洒的血液,甚至没有了痛楚,连最基本的知觉都已经失去了。寒冰早已入侵到他们的体内深处,血管早已被冻得铁青,血液早已就不再流动,皮肉也失去了鲜活,仅存的只有无限的冰冷。
   寒冰已经深深地种在了他们的体内,并且再次发芽了出来。
   没有人可以躲过寒冰的侵蚀。
   就在一片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侥幸躲过一击的修发乐兹士兵和卢恩的士兵们都停下了厮杀的武器,就这么无言地看着眼前被寒冰所吞噬的人,被吃到寒冰肚子里去。
   他们不是不能言语,而是大脑已经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机能,因为那一刻,他们的大脑里面都仅存两个字——
   那便是恐惧。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20 编辑 ]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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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林檎姬。 于 2011-11-12 10:23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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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07][修改于12.09.15]

Chapter4
   “亲卫队!打头阵!”
   随着一声叱咤夜风的怒吼声,驻守在基尔海尔学院的哨兵忽然反应了过来,纷纷将自己附近的火把投向了那未知的黑暗。
   但是,似乎是迟了一步。
   “以诸神之荣耀!皇家卫士团!Banding——联合!!”
   宛如诸神创世之时的光辉一般,一股圣洁的乳白色光芒从漆黑的夜色当中破壳而出,仔细看来,那一股圣光其实是由五团不断流转着,回旋着,仿佛是守护在什么身边的光魂组成的。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让人错愕不已。
   不过,仅仅是因为这股圣光错愕了一秒的哨兵,已经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了。
   “Pinpoint Attack——精准穿刺!!”
   乳白色的圣光突然刺出,瞬间便已经跨越了百步的距离,突进到了一位站在基尔海尔学院门前的哨兵面前。
   可是光辉的圣光带给他的并不是祝福,而是撕裂开来的利刃。
   顷刻之间,修发乐兹坚不可摧的盔甲破裂,英勇的士兵血浆飞溅。一把染红了的长枪竖立在黑夜之中,伴随着一个巨大的身影终于从圣光之中出现在了修发乐兹的士兵面前。
   “那、那是……狮鹫(Gryphon)?”
   “是、是卢恩的人!敌、敌袭!!”
   轻轻拄着染上了鲜红的长枪的白河就这么乘坐在那传说中极为稀少的猛禽狮鹫的身上,从头盔的缝隙当中投射出来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
   “团长!”
   面对着警报声大作的修发乐兹军队,跟在白河后面的那股圣光也渐渐消去,另外四位骑着巨大狮鹫的皇家卫士已经跟上了自己团长的步伐。
   “统帅大人要我们给他打出一条进入学院的路。”
   整洁简练,不带丝毫的犹豫的话语。
   “明白!”
   迅速反应过来的修发乐兹军队顷刻之间便展开了防守与反击,向来以科学技术著称的修发乐兹的军队的装备自然比起卢恩不会弱到哪里去。以白河为首的五个皇家卫士如此深入前线,若是修发乐兹的弩箭队阵容一旦排好,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也多得这次是深夜里的奇袭,要让修发乐兹的军队反应过来需要一点时间,仅仅是这点时间便足够了。
   “不、不要等其他人了!就位了的弩箭手先攻击!”
   “是、是!”
   比起弓箭手的弓,弩具有更大的贯穿力,而且不需要过于长久的训练就可以轻易使用,若是安排在军队当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只可惜这次修发乐兹所向披靡的弩箭所要面对的,是卢恩那千百年来不被打破的坚盾。
   “叮!!”
   “叮!!”
   零零碎碎的几声清脆的声响从黑暗当中传来,不可一世般疾驰着的弩箭在皇家护卫的盾牌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不痛不痒。
   “什、什么?!”
   引以自豪的弩箭竟然对眼前的敌人无效,这让修发乐兹的士兵们都不由得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
   “Banishing Point——驱逐点刺!!”
   白河的声音再次给修发乐兹的弩箭队下达了又一个死神的判刑,原本白河手上握着的染血的长枪在夜风当中划出一道扭曲的血痕,周围的气压便忽然一紧,远远隔着数十步以外,基尔海尔学院之内的城楼上的一位弩箭手身上便忽然出现了一道风压。
   “刺!”
   又是一阵血浆飞溅,修发乐兹那引以自豪的弩箭就此折断。
   “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为什么长枪在这、这种距离上都能攻击得到我们?!”
   恐惧已经悄然在修发乐兹的士兵当中传开,在自由发动的弩箭攻击无效之后,弩箭队剩下的士兵们都犹犹豫豫,迟迟不肯发动起下一波攻击,生怕下一次,那隔空刺来的长枪便来到自己的眼前。
   “亲卫队!破门!”
  五只狮鹫随着白河的号令迅速移动到了基尔海尔学院的正门,这里原本只是一道普通的铁闸门,但是在这里成为了修发乐兹的前线指挥之后,铁闸门便已经被改造成为厚重的铁门了。
   “他们去大门那了!快!顶住城门!不要怕!他们只有五个人而已!”
   前线的指挥官还算是精明,在有效的指挥之下,赶过来的数十位精壮士兵们纷纷以巨木堵住了铁门,以防止五位皇家护卫突破。
   但是,皇家卫士似乎并没有把这些看在眼里。
   “把盾给我。”
   面对着数倍于自己大小的铁门,白河只是收起了长枪,轻轻说了一句,跟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位皇家卫士已经十分自觉地将一面足足有大半个人大小,修以花边与翅膀的三角形巨盾递给了白河。
   “只不过是,区区铁门而已。
   “Shield Press——盾牌压制!!”
   厚重而巨大的盾牌在白河手上宛如变成了一记重锤,在狮鹫兽与自己身体弯曲而成的弓面前,这记重锤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敲击,甚至可以夸张地称之为炮击般——砸向了那竖立在白河面前的铁门。
   “轰!!!”
   盾牌与铁门之间擦出无数火花与尘埃,坚硬的铁门居然抵不住白河的盾牌一砸,在炮击般的威力之下竟然发生了严重的扭曲,被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凹洞!就连那些堵在铁门之后的巨木都纷纷碎裂了开来!
   “这、这是什么怪力啊?!”
   守在门后的修发乐兹士兵们的惊讶尚未结束,剩余的四位皇家卫士便利用着狮鹫兽那凶猛的撞击把已经扭曲的铁门一举撞破,杀入了基尔海尔学院之内。
   从战斗打响,到基尔海尔学院大门被破,竟然还不足三分钟。
   “别、别慌!他们只有五个人!重甲队列阵而上!把他们包围起来!”
   不得不承认,修发乐兹的指挥官还是有两下子的,即便是接连遭受到以白河为首的皇家卫士冲击之下,依然可以冷静分析形势并且组织反击,也不亏是将才了。
   但是,他却算漏——不,应该是没法预算到这一步。
   这个给他们带来死亡的部队,是雷昂·特里斯坦所带领的。
   “统帅大人!前路已开!!”
   杀入基尔海尔学院之后,以白河为首的皇家卫士马上就遇上了数百位接二连三冲上来的修发乐兹重甲兵,但是即便如此,他所接受的领命,已经完成了。
   听到了白河的喊声,修发乐兹的指挥官赶紧抬头望向被黑暗笼罩着的山丘。
   恐怕,直到此时此刻,这个指挥官才赫然发现,有一个骑着巨兽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基尔海尔学院面前不足数十步远的地方。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刚来?还是从皇家卫士的突击之前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指挥官不觉毛骨悚然起来。
   “……干得不错,白河。”
   雷昂乘坐在巨龙之上,近距离地看着厮杀着的修发乐兹士兵与皇家卫士们,脸上居然少有地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做作,没有任何隐藏的笑容。
   那是兴奋的笑容。
   那是不羁的笑容。
   那是藐视苍生,手握命脉的强者在面对着渺渺众生,沧海桑田的时候才会露出的一抹淡淡的微笑。
   “卢恩的雄狮们,跟着我前进吧!”
   银色的长剑在黑暗当中滑下一道洁白的银弧。随着巨龙迈出第一下脚步,从漆黑的山丘之中,满山遍野地冲出了卢恩的士兵。呐喊声,咆哮声,兵器的碰撞声,脚步声还有呼吸声都在这片夜空当中融为一体,化作千军万马的怒吼。
   看到卢恩的士兵的冲锋,不仅修发乐兹的指挥官愣在了当场,就连那些驻防在城门楼上的弩箭队和在大门和皇家卫士厮杀的重甲兵都不由得被卢恩的冲锋所吓住了脚步。
   这点换做依然站在大后方的刹尔看来,是最清楚不过了。
   “……卢恩的前锋部队仅仅只有一万人,但是现在却把足足有五万人驻守的基尔海尔学院打得一点反击余地都没有,应该说是雷昂手下人才辈出呢,还是说雷昂殿下的谋略了得呢?”
   拄着法杖低头凝思的魔法师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嘛,不过现在,看清楚雷昂的实力才是要紧的事呢。”
   
   绿色的巨龙几乎是飞奔着,载着自己的主人冲入了基尔海尔学院之内,此时五位皇家卫士已经与数百位修发乐兹精锐的重甲兵奋战一分有余,虽然五位皇家卫士依然屹立不倒,但是无论是他们所乘坐的狮鹫兽还是他们自身都好,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伤,其中有两位皇家卫士身上还插着数支箭矢,相比是有弩箭队的人也加入了战斗。
   但是与此相反,修发乐兹的方面却已经有数十人躺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统帅大人!”
   看到雷昂冲进了战场,白河便带领着那四位皇家卫士舍弃掉自己面前的敌人,成环状守护在了雷昂的四侧。
   “……统帅?”
   “那个家伙就是卢恩的前锋统帅?”
   “……那个私生子王子?”
   “喂喂……那是龙耶!”
   听到了白河的话与目睹了站在面前的雷昂之后,修发乐兹的重甲兵们都忽然停止住了攻势,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别、别愣着你们!那个骑龙的就是敌方主帅!干掉他就行了!弩箭队!”
   雷昂不由得抿嘴一笑。
   “真是个好指挥官呢,如果不是这场战争的话,恐怕我也不会与你为敌吧。”
   伸出手来,雷昂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坐下的巨龙。
   “咆哮吧……
   “Dragon Howling——龙之咆哮!!”
   绿色的巨龙忽然举起龙首,朝着漆黑的夜空,猛然发出一声震慑四方的咆哮声。那龙族特有的强大威压化作为一道震荡波,以雷昂为中心层层叠加地传递了开去。就连守卫在雷昂四侧的皇家卫士的狮鹫兽也不由得全身为之一震。
   “哐啷。”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被龙之咆哮的恐惧所控制的修发乐兹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止不住自己身体那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恐惧和颤抖,手中的盾牌与武器似乎变得无比的沉重,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纷纷被掷倒在地。
   “……这、这是?”
   看着失去战意的数百修发乐兹的重甲兵,白河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们做得很好了,已经不用保护在我的身边了。”
   雷昂轻轻一拉缰绳,示意巨龙向前走去。
   “剩下的,就由你们看着我来做就好。”
   银色的长剑游走到一位陷入了恐惧之中无法动弹的修发乐兹的重甲兵面前,流光轻轻划过那盔甲与盔甲之间的缝隙,直达滚烫的肌肤,那一切宛如是行云流水,什么钢铸盔甲,什么血肉肌肤,什么骨骼筋脉,在雷昂手中的银色长剑面前,一切都像是浮云一般,只能烟消云散。
   等到长剑挥尽,雷昂已浴身于血海当中。
   银色的长剑再也看不出原本亮丽的颜色,只有一抹又一抹刺目的红。
   还有的,便是地上那七零八落的尸体,正在告诉着敌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看着雷昂那仿佛悠然起舞一般的身影,白河也不由得呆住半响,直到第一波卢恩的前锋部队冲入了基尔海尔学院之后,白河才回过神来。
   “亲卫队!保护统帅!其余的部队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攻占城楼制高点!上!!”
   
   “回、回笼队形!撤到第二防守线!快通知智者队伍来支援,这里要撑不住了!”
   混乱的夜战之中,卢恩与修发乐兹的士兵就在这么狭窄的学院当中做着最近距离的厮杀。虽然修发乐兹比起卢恩装备占优,但是在这等狭窄的地方根本无法体现出来装备优良的优势,唯有最彻底的肉搏才能够在这里杀出一条血路。
   在皇家卫士的跟随下,雷昂轻松地带领着一小批精锐的部队有如一把利刃一般深深地切入了修发乐兹的军队内脏之中,接二连三出现在面前的士兵根本拦不住势如破竹的雷昂等人,一直给他们杀入了基尔海尔学院的主教学楼之中。
   银色的长剑上染满鲜血,就连雷昂身上的铠甲也仅是血迹与肉沫,只是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他所斩杀的呢,还是他的胯下之龙所吞噬的了。
   “统帅大人!小心!”
   狭窄的主教学楼通道之内,要让巨龙与狮鹫兽同时通过实在是比较勉强,这就给修发乐兹的弩箭小队创造了可靠的时机。只可惜这些弩箭在白河那面坚不可摧的盾牌面前,一点作用也没有就是了。
   “唔,又是弩箭队吗?”
   雷昂审视了一下通道的尽头整齐的两排弩箭手,又回头看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虽然能够跟到这里的,几乎都可以说是卢恩军队里面的最精锐的部队,但是这般跟着雷昂一路厮杀过来之后,身上唯一没有受伤的,恐怕就只有雷昂自己了。
   这也是多得了皇家卫士的守卫吗?
   雷昂看着举着巨盾挡在自己面前,身上被箭矢所插中的地方扔在流血的白河,若有所思。
   “有破绽!Fiber Lock——易燃之网!!”
   就在雷昂思索的片刻之中,楼道之中忽然传来了重叠的吟唱声,数十道粘性极强的蜘蛛网从天而降,把以雷昂和皇家卫士们为首的一小部分领头部队都困在了原地。
   “……这是……智者(Professor)的法术?”
   雷昂皱起了眉头,看了一下粘附在身上的蜘蛛网,即使是巨龙般的脚力也无法在一时之间摆脱的强力法术,恐怕也只有修发乐兹的贤者之城之内的智者才能使用得出。
   “贤者公会最终还是被修发乐兹共和国所召唤而来了吗?”
   从黑暗当中显形的数十位智者与楼道尽头的弩箭队汇合在一起,看着被束缚在原地的雷昂等人,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果然约翰大人说得没错,雷昂你这个家伙果然在三天之内就发动了奇袭啊,而且目标还居然是这个修发乐兹驻军最多的基尔海尔学院!”
   为首的一位年轻的智者不屑地说道。
   “既然你选择了这里作为你的进攻地点,就已经注定了你今日的战败!”
   “约翰……约翰·阿兰斯特吗?果然修发乐兹还是让他作为军队的总帅了吗?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场战争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呢。”
   即便是身处随时随地会被数十支弩箭贯穿的险境之中,雷昂依然有心情和眼前的那位年轻智者聊了起来,那份从容的神色也不由得让那位年轻的智者暗自心惊。
   “对、对付你这样的家伙,哪用得着约翰大人亲自出马?有我们就足够了!准备好死的觉悟没有!你这个发动战争的狂人!”
   “觉悟?”
   雷昂哈哈一笑,仿佛是嘲笑着什么渺小的事物一样。
   “那样的东西,我早就丢掉了呢。”
   “你、你这个疯子!!放、放箭!!”
   “愤怒吧……
   “Dragon Breath——龙之吐息!!”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19 编辑 ]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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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写完它,因为它也是我的回忆。
也是我对RO的回忆。
谨以此文纪念曾经的RO。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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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01][修改于12.09.15]

Chapter3
   “最近烦人的苍蝇越来越多了。”
   这句话是艾勒梅斯在刹尔一大早穿衣服的时候说的。
   “似乎都是来自北方的家伙,暗中交手过几次,但都不是我的对手给我击退了。你放心好了,当然是没让他们看到我的样貌和身形的。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在皇宫里遇见的那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来自北方的呢。”
   “啊,那不是正好吗,这次的战争可以再了却你的一个心愿不是么?”
   一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刹尔穿好了自己的大法师法袍之后,这才转过身来淡然说道。
   “……你这家伙,难道就这么想我杀了你吗?”
   仅仅是一瞬间,刹尔依然感觉到那逼近自己喉间的惊人杀气。
   “……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你这家伙,最近好像心情很好嘛。”
   艾勒梅斯的嘴边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啊,看得出来吗?”
   刹尔也收起了开玩笑般的表情,脸色随不阴沉,但却不失狡诈。
   “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哦。”
   “……”
   这次则是换艾勒梅斯无语以对了。
   “莫洛托夫,你就不打算过来说说这个家伙吗?”
   艾勒梅斯的背后,正是趴在乱七八糟的床上,抱着那两只奇异的魔物睡得一塌糊涂的莫洛托夫当然是没有听到艾勒梅斯的这句提问的。
   “别这样,艾勒梅斯,这几天莫洛托夫也没闲着,每天晚上都出去打听军情呢。”
   解释给艾勒梅斯听的,却是刹尔。
   “……之前在艾尔帕兰里见到的那几个神行太保据你所说不就是来找莫洛托夫的麻烦的吗?现在还让莫洛托夫带着那两只东西到处跑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啊,就算是再大的势力也好,在两个国家的军事交锋当中,也还是不好做事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在修发乐兹境内了,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全权推脱给修发乐兹嘛。”
   刹尔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拿着一堆文件,撩开了军帐,准备大步朝外走去。
   “对了,艾勒梅斯,你不觉得你最近话多了吗?”
   扔下了最后的话语,年轻的魔法师继续保持着自己愉悦的心情,走向军营。
   唯独留下了沉默的刺客。
   艾勒梅斯之所以一时间语结,正是因为自己赫然发现真的如刹尔所言的一样,冷漠的刺客似乎从内心开始发生了变化。
   艾勒梅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些岁月。
   五十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最强十字刺客的巅峰时代。
   艾勒梅斯的嘴角露出了抽搐的笑容。
   今天再去军营里面偷上几瓶烈酒来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吧。
   
   有了雷昂侧近的身份,刹尔在军营之中可谓是畅行无阻,恐怕除了最中央那顶赫尔穆特所在的主帐之外,整个军营之内还真没有刹尔不能去的地方。
   忽然,在刹尔视线的一角,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哟,这不是康斯坦丁和夏露托吗?”
   军营的一角,左手仍然包扎着绷带,但是却是全副武装般背着多个挂满了形形色色的试管和药瓶的背包的夏露托正顶着一头比当初和刹尔见面的时候更为凌乱的红发,正在和满脸倦色的康斯坦丁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刹尔大人,你好。”
   “刹尔大人。”
   康斯坦丁看到了刹尔之后,神色分明一怔,但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而夏露托在看到刹尔之后,脸上的神情却是为之一亮。
   “你们两位可以来为我卢恩军效力,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到现在还没好好感谢你们一下呢。”刹尔哈哈一笑,便走到了康斯坦丁和夏露托的身边。
   冒险者,亦或者说是各大冒险者公会下属的成员们,基本上无外乎都是些极其讨厌战争与命令的人,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看中了冒险者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才投身于冒险者公会的。再加上臭名昭著的冒险者忠诚法,所以一般来说冒险者对战争都是颇为顾忌和厌恶的。
   但是,康斯坦丁和夏露托,身为冒险者,却是主动站在了战场之上,为卢恩军队效力。虽然说冒险者忠诚法有强迫冒险者支持战场与军队的内容,但是像是他们这样在冒险者忠诚法并没有采用的现在便主动参军的冒险者,实在是十分之罕见。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战争当中,他们的存在价值才显得格外珍重。
   “我只不过是遵从了普隆德拉大圣堂的意志,作为随队支援和救助伤员而来的,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刹尔大人称赞的事情。”
   康斯坦丁微微苦笑一下,如此解释道。
   “……我,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啊。”夏露托忽然低下了头,隐藏在眼镜之后的眼神似乎在四处游离,不敢直视刹尔,“因为出身是炼金术士的关系,本身就没有掌握什么攻击用技能,再加上现在我的左手的伤势,结果也只能靠配药来做一下后勤了……”
   “哪里,多亏了夏露托小姐的配药,使得医疗队当中所使用的药物质量大幅度提高,对于伤者的治疗也有十分重大的作用呢。”
   面对夏露托的谦虚,康斯坦丁赶紧给予了十足的肯定。
   “康斯坦丁说的没错,夏露托,你现在已经做得够好了。战争并不是儿戏,这些肮脏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就请放心交给我们吧。”
   “……但、但是!我、我说过要把我微薄的力量……”
   看着夏露托握紧了完好的右手的拳头,一副十分痛恨自己的无力的样子,刹尔不由得眉头一皱。
   “夏露托,我很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也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就好了。你不需要过多的自责,对于当日的事件,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相信,无论是谁都没资格指责你的不是的。”
   说到这里,刹尔还故意伸出手来,替夏露托把几条凌乱的发丝拨回耳后,当然也没有错过夏露托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和随即泛起的潮红。
   “对了,康斯坦丁,对于夏露托左手的伤势,你能给她看看吗?”
   “刚才正是在说相关的事情呢,夏露托小姐,今晚请务必来医疗营一趟,我定会全力治疗夏露托小姐的伤势,保证几日之内完好如初。”
   “那么就交给你了,康斯坦丁。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再见,康斯坦丁,夏露托。”
   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肩膀,刹尔再看了一眼脸上绯红未退的夏露托,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大步离去。
   
   “哟,莉露大神官大人?”
   “……唔?”
   医疗营的主帐之内,横七竖八地摆着许许多多的报告书,一看就知道是好几天没合眼的莉露·格莱斯正了无生气地抬起头来,睁着血丝密布的双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刹尔。
   “莉露,你这个笨蛋又通宵工作了?”
   “……对不起,刹尔大人。”
   出乎意料之外,莉露这次居然是十分坦诚地就低头道歉了,不过她嘴角所浮现出来的笑容,却是无比苦涩。
   “……你这个家伙,乱想些什么呐。”
   将手上的报告书轻轻敲在了莉露的头上,刹尔也叹息着坐在了莉露的面前。
   “刹尔大人……”
   “还在为战争的事情而苦恼着吗?”
   “……嗯。”
   年轻的见习神官轻轻放下了握紧了一晚上的笔。
   “人家……真的搞不懂啊……”
   刹尔的左眼轻轻凝视着眼前这个太过纯真的神官,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雷昂殿下……雷昂殿下应该不会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啊,修发乐兹共和国的领导者们也不会是那种罔顾平民的君主,之前刹尔大人和康斯坦丁所说的那位约翰先生也更应该是通情达理之人才对啊,那、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战争还是发生了……”
   莉露摆在办公桌上的双手,忽然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明、明明战争是那么可怕,那么残酷的事情,为什么还不去阻止呢?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复仇?为什么一定要让牺牲延续下去……为什么要让这么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已经有这么人死去了……但、但是为什么还不停止……?
   “莉露……不懂……”
   晶莹剔透的泪滴,从那张天真的脸庞上滑过。
   “莉露……真的不懂啊……”
   红色的神官长袍忽然飘动起来,在刹尔反应过来之前,莉露就已经一头栽在了他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莉露……”
   那份哭泣是如此的心疼,如此的悲伤,恐怕就是连那些在战争中死去,在艾尔帕兰的血案当中牺牲掉的人的亲属都没有如此一般哭泣过。
   这个少女,到底是将什么东西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刹尔犹豫了片刻,但是最终还是将怀中的少女紧紧地抱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刹尔的拥抱,莉露哭得更加大声,更加悲伤了。
   所以说,莉露太天真的。雷昂勉强让她成为卢恩远征军的医疗营的统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白得就像是一张耀眼的宣纸。
   即便是一点点的墨迹,都可以把她给毁掉。
   这样的,由刹尔亲手策划起来的战争,到底还要毁掉多少个像是莉露这样的人呢?
   刹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条路上的牺牲,他早已知道。
   但是即使他知道,他也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
   这条充满了欺诈与阴谋,用血与骨砌成的路。
   “好了……莉露,别哭了。”
   刹尔轻轻地抚摸着莉露那头金色的长发,安慰道。
   “打起精神来,你可是医疗营的统领啊,要是让下属看到统领这么不争气的模样,那还怎么带领他们啊。再说了,正是为了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雷昂殿下才需要你的力量啊不是吗?所以,不要再哭了,加油,好吗?我可是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支持你的哦。”
   “……刹尔……大人。”
   朦胧的泪眼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神秘的魔法师。
   那有强大又神秘的力量,那可以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拯救自己的背影,那会是自己的依靠之处吗?
   纯真如莉露,实在无法了解此刻自己心中混杂着悲伤、痛苦,但是却有一丝丝,淡淡的,甜甜地喜悦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所以她只能用力地哭泣,把自己的不快全部宣泄出来。
   然后,用尽全力地,抱紧自己眼前的男子。
   唯有军帐之外,同样怀抱着报告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站在门外的康斯坦丁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掀开帐帘,独自寂然地离去了。
   
   与此同时。
   军营中央大帐。
   “雷昂皇弟,有什么事吗?”
   军帐之内,和第一次碰面并没有什么区别,赫尔穆特依然在那张毫无用处的地图上面整天进行着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推理和模拟。
   “粮草已经只能维持五天了,总帅大人。我想问下,下一批补给什么时候才到?”
   站在赫尔穆特面前的雷昂,目光似乎完全没有聚焦到这位总帅大人的身上。
   “五天吗……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了呢,雷昂皇弟。”
   赫尔穆特凝视了许久的地图,这才摆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下一批的补给估计还要七天左右才能到呢。”
   “总帅大人,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两天之久吧?”
   “唔……我倒是想到一个好主意呢。”
   赫尔穆特忽然双眼放光,嘿嘿笑道。
   “如果让一部分士兵先饿着,让另外一部分吃饱的话,或许是可以撑到下一批补给哦。我想想……比如说,前锋部队怎么样?那些本来就是敢死队嘛,所以饿着两天也没什么事吧?”
   “……总帅大人,前锋部队同样也是卢恩·米德加兹的军人,他们和别的部队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哎呀呀,雷昂老弟你可别这么说呀。前锋部队都是最精锐的卢恩军人我当然知道了,既然是最精锐的部队的话,那么自己找吃的应该没问题吧?这里附近都是山丘,打打野味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吧?如果实在不行,听说修发乐兹国防军的驻点,基尔海尔学院那原本是一间高级学府哦!粮食什么的,肯定囤积了很多吧?”
   “……”
   面对着开战以后,早就等不及舍弃掉合作的嘴脸,马上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的皇兄,雷昂的冰蓝双瞳依然是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如此,那么我明白总帅大人的意思了。那么,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雷昂老弟慢走。”
   还真是毫不留情呢。
   冰心之符文骑士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冷笑。
   一点也不懂得掩饰一下自己的野心,也难怪在自己主动要求联合以前,赫尔穆特在七王子之中显得格外碌碌无为了。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自己已经走上了舞台。
   接下来如何表演,都已经和幕后无关了。
   “召集所有前锋部队!是统帅大人的命令!”
   
   是夜,无星,无月。
   在修发乐兹,基尔海尔学院附近不足五公里的地方。
   雷昂·特里斯坦和因·神思·刹尔正凝视着那座耸立在丘陵之中,以卢恩的建筑学来说可以算得上是雄伟的学院。
   “虽然在下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几分威迫的成分,但是雷昂殿下,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刹尔迎着夜晚的习习凉风,轻声问道。
   就在那座黑夜当中的学院里面,驻扎着五万的修发乐兹守军。
   “和赫尔穆特的对话的内容,我都跟你说了。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听不出来吧?”
   没有回头的雷昂的声音十分微弱,仿佛刹尔一不留心听就会被晚风所吹走一样。
   “赫尔穆特,想要逼殿下上前线……”
   刹尔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赫尔穆特的心机。
   “不止,他还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符文骑士与在他身侧的神秘的魔法师的实力。哪怕这要赌上卢恩的士兵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而且,为了让这阴险的手段在外人看来显得没有那么难看,他还把皇家卫士也许给了我。想必,他定是觉得光凭我手上的这一万兵力,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吧。”
   夜风之中的雷昂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就像是融合在了黑暗之中——不,应该说,这个男子,本身就是黑暗。
   “所以,殿下打算,给他来个下马威吗?”
   “……我已经说过了,这场战争就是我登上王位的捷径。”
   黑暗当中忽然闪亮出一道刺目的亮光,就算是刹尔也不由得倒退一步,不能直视。但是等到刹尔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耀眼的光芒,只不过是雷昂轻轻地将他的佩剑拔了出来而已。
   仅此而已……?
   “准备进攻吧,刹尔。”
   “诶?”
   刹尔忽然愣了一愣。
   “殿下,您要亲自上前线……?”
   “对了呢,刹尔。”
   并没有理会刹尔的话语的雷昂手持长剑,踏出一步。
   “你好像也没见过我的战斗呢。”
   雷昂朝着夜风当中一招手,黑暗就像是发生了一阵涌动一般,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黑幕,忽然从那幽森之中爬了出来。
   “……龙?”
   刹尔惊讶地盯着那个从幽森当中爬出来的巨大黑影,不觉一愣。
   “骑士和骑士领主的坐骑,都是大嘴鸟(Peco Peco),但是,我们符文骑士不一样,我们的坐骑是更为具有灵性,并且与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战斗的另一半——龙(Dragon)。”
   身披着亮银色的重甲,远比刹尔要高大得多的巨大绿色地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雷昂的身侧,像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仆人一样,匍匐在他身边。
   “来吧,是时候驰骋于疆场了。”
   雷昂翻身坐在了地龙的身上,然后将自己的长剑朝着夜色当中的学院,轻轻挥下了判决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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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最近神隐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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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23][修改于12.09.15]

Chapter2
   夜色之下的普隆德拉,依然如往常一样繁华。
   只是外表看起来一成不变,并不代表内在就依然风平浪静。
   卢恩·米德加兹对修发乐兹宣战的议案,最终是以一票之差,得以通过。
   虽然艾尔帕兰的血案让卢恩全国上下都感到悲痛与悲愤,但是是否以至于战争,则是见仁见智。不过可以直说的便是,即便是在普隆德拉,也有不少的群众到现在依然怀疑着这场战争是否值得。
   不过,从前线传来的捷报,已经暂时冲淡和麻痹了这些人的怀疑态度,至于是否能长久地持续下去,恐怕得看当权者的渴望了。
   夜幕下依然为着国家的前途,国家的未来而踌躇而思考着的蝼蚁们,在当权者看来,只不过是玩笑一般而已罢了。
   巴特·罗恩轻轻摇晃着高脚杯中鲜红的液体,透过那充满诱惑的颜色的酒液看着玻璃窗外平静如常的普隆德拉,不仅如此想到。
   “巴特大人,‘狼群’的特使有事觐见。”
   一如往常,巴特那机械式的仆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让他进来吧。”
   无声无息地,上次在普隆德拉地下拍卖场里面曾经见过不止一次的那位拍卖会主持人便穿着十分正式的礼服来到了巴特的面前。
   “深夜觐见,万分失礼。在下仅代表‘狼群’以及‘暗影工坊’向巴特大人致以十分的歉意。”
   “客套话就免了吧,这么晚找我,‘狼群’相比是有十足分量的消息才会来的吧。”巴特轻轻抿了一口香醇的美酒,似乎对主持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
   “既然巴特大人这么说,在下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那位主持人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是关于上次在拍卖会中被人半路抢走的货物的事情。我们的人员根据货物上我们刻下的魔力痕迹,一路追踪到了艾尔帕兰。”
   “艾尔帕兰?”
   巴特略略一皱眉。
   “没错。在下估计是因为在普隆德拉之内的魔力禁止领域过于强大,所以一开始无法追踪,直到一个月以前才得以追踪到痕迹,并且一路沿着痕迹去到了艾尔帕兰。”
   “然后呢?”
   “我们‘狼群’的属下选择了制造陷阱来引诱对方出手,但是却遭受到了额外的阻拦,不得已之下暂时选择了撤退。原本打算再行出击,但是无奈于卢恩向修发乐兹宣战,国境附近一片戒严,而那痕迹也随着战争的爆发,进入了修发乐兹境内……”
   “……”
   巴特忽然放下了那杯红酒。
   “那么,废话说了那么多,过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你们‘狼群’结果还是没找到当初的那个小偷?”
   “……巴特大人,这也是我们不想发生的事情。请相信‘暗影工坊’的实力,我们一定会尽快给您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巴特轻轻冷笑一声。
   “那么,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见到当初那个小偷的模样了。不送。”
   “……在下告退,深夜拜访实在是万分抱歉。”
   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意见的主持人这才在仆人的带领下,轻身告退。至于巴特这一招激将计是否有效,全看这个近年来才爬起来的“暗影工坊”是否在黑暗世界有那么一手实力了。
   原本以为以这个可以在南方迅速崛起的组织的话,一定可以拿得下那日在地下拍卖场中救走魔狼少女的小偷,但是到头来还是巴特太高估了他们了吗?
   “一如既往地淡定呢,巴特先生。”
   隐藏在房间另外一头的幕帘悄然展开,身穿着华丽的衣袍的男子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到了巴特的身边。
   与上次见到的时候的落魄酒客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此刻的法尔·路易斯才是真真正正的权倾朝野的达官贵人。
   “啊啊,都被您听到了呢,真是失礼了呢,法尔伯爵大人。”
   巴特轻轻站了起来,朝着法尔弯身鞠躬,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让您听到了一些不洁言语还请见谅呢。”
   空气之中弥漫着阴谋的味道。
   “哎哟,这点小事我是不会在意的了。”
   法尔自顾自地坐在了巴特的对面,拿过那瓶岁月悠久的红酒给自己也填上了一杯满满的诱惑色液体。
   “那么,为了我们的计谋,干杯。”
   “干杯。”
   玻璃的清脆交响,在这月色下荡漾。
   “不过,这样好吗?法尔伯爵大人。”
   喝过了酝酿着罪恶的酒液之后,巴特先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雷昂那个家伙……不是已经拉您入伙了吗?”
   “嘿嘿,巴特先生你还真见外。”
   法尔阴森地一笑。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死板吗?”
   这回轮到巴特稍稍惊讶了。
   “那么,法尔伯爵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啊,的确是小小地帮助了雷昂一下。”
   法尔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眼中流露出狂热的神色。
   “他需要特殊的手段才能够上位,所以我推荐了战争和赫尔穆特给他。而事实上,我也在这次的选择皇室大使的事情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才让他得以和赫尔穆特殿下成为我国英勇的前锋。”
   “那我就有点不懂了,法尔伯爵大人。”
   巴特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疑惑地搓起了自己的下巴。
   “法尔伯爵大人不是暗自一直效忠于巴尔托世家的吗?那么为何还要去帮助那位巴尔托世家的敌人呢?”
   “这你当然不懂了。”
   法尔嘿嘿一笑。
   “我当初效忠于巴尔托大人的时候的宣言,你还应该记得吧,巴特先生。”
   “……”
   “没错,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一个谋求权利与金钱的小人物。凡是对我有利,能够让我上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手段,我都会利用。”
   法尔狡猾地一眨眼。
   “当时,迈尔·巴尔托大人也是答应了我这点才让我协助巴尔托世家的,不是吗?”
   巴特凝视着法尔那双狂热得目中无人的双眼,不由得眉峰紧皱。
   “但是,法尔大人,我希望您不会违反当初的约定,如果雷昂威胁到巴尔托世家的……
   “你尽管放心好了,巴特大人。”
   法尔忽然话锋一转,冷然道。
   “雷昂·特里斯坦不会活着走出修发乐兹的土地的。”
   
   同样是夜幕下的朱诺。
   不一样的是,朱诺比起普隆德拉,则要寂静上许多。
   虽然战争的阴影依然笼罩在这座耸立了千年的智慧之都之上,但是恐怕也得自于这千年智慧的积淀,修发乐兹共和国的居民们比起卢恩·米德加兹的居民们来说,显然要冷静得多。
   不过真正汹涌的,只可能是暗地里的浪潮。
   约翰·阿兰斯特依然在朱诺城之中。
   身为贤者之城的大将,他必须呆在这里。
   但是同时身为修发乐兹共和国守卫军的最高参谋,他也不能不呆在前线。
   “情况怎么样了?”
   漆黑的房间之内,只有象征着魔法的元素符文四处起舞。
   随着约翰没有起伏的声线,四周的元素符文开始发出微弱的光亮,而这些淡淡的光亮渐渐融合起来,成为了一个年轻智者的模糊模样起来。
   “约翰大人,这里是基尔海尔学院前哨基地,在此向您报告。”
   “说吧。”
   约翰半眯着金瞳,房间里面的漆黑似乎也渗进了那黑色边框眼镜之中一样。
   “卢恩的军队现在就在我修发乐兹前边防兵站驻守,再加上今天才到达的,由大将卢恩的赫尔穆特王子带领的部队的话,先头部队约有三万人。而且还有五万的增援正在迅速接近中。不过,我们尚未发现他们有任何准备进攻的迹象。”
   “……没有进攻的迹象吗……”
   “另外,从卢恩的增援部队看来,粮草似乎不是很充足的样子,在下估计他们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多只能撑七天!”
   元素光芒组成的智者斗志昂扬地说道。
   “约翰大人,请下命令进攻吧!现在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形成包围的形式,而且我们守军的数量已经有接近十万人了!只要断绝卢恩的粮草,绝对可以一举把卢恩的入侵军消灭的!”
   半眯着的眼睛稍稍一张,一道凌厉的金色目光已然射向了那位年轻的智者。虽然尚未言语,但是那位年轻的智者已然全身一震。
   “命令全军固守,贤者工会的特别部队就驻扎在基尔海尔学院,不要离开一步。”
   “诶?约翰大人?”
   “这是最高参谋的命令。”
   “但、但是!约翰大人!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进攻呢?”
   “……”
   约翰顿了一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完全睁开眼睛。
   夺眼而来的耀金就像是一股寒潮一样,席卷了整间房间,即便是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年轻智者,也不由得为这一阵魄力而全身颤抖起来。
   “因为敌方大将是那个雷昂·特里斯坦。”
   “诶?大、大将难道不是之前才到达边防兵站的赫尔、赫尔穆特吗?”
   “那个只不过是个幌子,单凭赫尔穆特根本成不了气候。”
   金瞳的魔法师冷冷地诉说道。
   “只有也唯有那个出自传说中的符文骑士团的雷昂才有扭转战局的能力。如无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必定会有奇袭。”
   “诶?三、三天?而且还是在兵力压倒性不足的情况下?这、这实在是不可理喻的行动啊!”
   “反其道而行之……雷昂,你一定会这么做吧,趁现在我还没到前线的时候……”
   北方的魔法师并没有理会部下不理解的声音,而是自言自语般沉吟道。
   “基尔海尔学院的贤者工会特别部队一定要准备好对奇袭部队的准备,一定要撑到我去到前线为止,知道没有?”
   “诶?呃,是、是的,遵命……”
   “还有……那个魔法师……雷昂身边的魔法师,因·神思·刹尔,如果见到他,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以小心为重。”
   “诶?就那个名不经传的魔法师?”
   “我问你知道没有?”
   “是、是!知道了!”
   “那么,就这样吧……”
   随着北方的魔法师筋疲力尽般的声音的落下,那组成了年轻贤者的模样的光芒也渐渐散去,周围的元素符文回复寂静。
   “……文狸吗?”
   “嘿嘿,还真是敏感呢。”
   “别这样,你知道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佩戴着‘狂暴蚁后卡片(Maya Puple Card)’的头饰的,所以你的身影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啧啧,那聚集了吸收了大量大地魔力的魔物体内才会产生的极为稀有的魔力结晶——卡片(Card)吗?真是让我又爱又恨的东西呢。”
   “你仅仅考虑的是它能让我看破你的‘隐匿(Hiding)’的能力和稀有度吧?”
   无可奈何,约翰叹息一声。
   “这到底要怪你是贪婪的盗贼(Thief)出身呢,还是怪你是修发乐兹的黑暗世界的主人呢?”
   “别叫我那个名字,我哥哥才是黑暗世界的主人。”
   从黑暗当中渐渐出现的那个鬼魅般的身影,依稀可以看见顶着一顶十分巧妙和精致的小小皇冠,唯独让人瞩目的,则是那散发出来的不祥的暗紫色与失去了光芒一般的暗金。
   “唔……‘暗影工坊’吗……那么,文狸,这次是有什么事呢?”
   约翰盯着那个黑暗当中的身影,良久,叹息一声。
   “南方的组织有行动了哦。”
   小巧玲珑的皇冠轻轻一歪。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打草惊蛇了,似乎南方的地下组织已经对我们有所防备了,就连入侵到修发乐兹境内的卢恩军队也变得不容易潜入了,戒备十分森严呢。”
   “……是刺客工会吗?”
   “……似乎不仅仅如此呢。”
   黑暗当中,传来了略略担忧的声音。
   “似乎你之前那个十分在意的家伙,那个叫做因·神思·刹尔的家伙,就是这份可疑的中心点呢。”
   “……你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呢,文狸。是我的错觉吗?”
   读出了话语当中的微妙之处,约翰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担心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和妹妹,这么大的事情,希望他们两个不要去凑热闹就好了……不过,可悲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哪里有趣就往哪跑的性格……”
   “哈,家族过于庞大也不太好呢。”
   约翰总算是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不过也仅仅是只有一瞬间而已。
   “准备好朱诺的最后防线之后,我就会出发前往前线。你去联络一下诺可和文森特。就说朱诺的事宜就交给诺可管理,让文森特尽快赶在我之前先到前线好了。”
   像是十分疲惫一样,这个北方的魔法师再次投入了没天没地的工作当中。
   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小皇冠看了许久,还是轻轻地叹息。
   “其实你不必做到这样的,你是你,而不是你师傅。”
   言罢,黑暗当中轻轻吹起了一阵清风。
   即便是佩戴着可以看破盗贼系列的伪装技能的狂暴蚁后卡片的约翰此刻也没有发现文狸的身影了。
   “……但是,这也就是我唯一的人生意义啊。”
   朱诺之城的守护者,继续进行着只有他才做得到的工作。
   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无论是卢恩·米德加兹亦或者修发乐兹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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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1-10-12 16:39 发表
别问我最近为什么几乎没出现、没怕坑、没上Q……

我还以为你被神隐了= =bbbbb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研究所众ECO复原计划:7/19
研究所众不死者化计划(Y2刚开头,Y3已补完,Y4缺歌蒂和两夫妻):11/19

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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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最近为什么几乎没出现、没怕坑、没上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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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12][修改于12.09.15]

第五章
绽放于漫天黄沙的荆棘蔷薇
Chapter1
   战争总是突如其来的。
   猝不及防的修发乐兹共和国很快便在卢恩猛烈的攻势之下失去了大片的土地,卢恩的雄狮以几乎是一面倒的趋势渡过了妙勒尼江,攻陷了修发乐兹与卢恩国境交界的边防兵站。
   虽然面对着卢恩的宣战宣言,修发乐兹一次没有作出过正式的回应,但是那慢慢运作起来的防御机制以及阵型则在默默地告诉着卢恩·米德加兹,这就是这个北方大国的回答。
   战争已经开始了。
   想要不流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要默默地躲在给自己撑腰的国家后面逍遥快活,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越过妙勒尼江,土地开始变成了刺目的土黄色,那是因为修发乐兹共和国所在的北方与卢恩·米德加兹所在的南方土质不一样的缘故。贫乏的土地无法孕育出像是卢恩那样茂密的森林与绿色,只能孕育出消瘦的枝叶和破败的灌木。
   起伏并不大的褐色丘陵之上,一座巨大的要塞静静地伫立着。
   到处可见的火烧的痕迹,甚至还有那些破碎的护墙都可以说明这里不久之前曾经遭受过一场浩劫,所以修发乐兹才会轻易地废弃了它,几乎等于拱手相让一般,把它留给了卢恩的军队。
   修发乐兹的边防兵站,现在已经是卢恩·米德加兹远征军的大本营了。
   今天的刹尔心情依然是非常愉悦的。
   与刹尔不一样,此刻的边防兵站里面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卢恩·米德加兹的士兵们的神色却是迥然各异的。
   有的沉重,有的亢奋,有的轻松,有的自在。
   唯独没有悲伤与痛恨。
   一切如刹尔所料,也更如当权者所料一般。
   为血案中无辜牺牲者复仇的理念掩盖住了战争的真面目,而节节迈进的胜利则让人民和士兵暂时忘记了战争所带来的伤害。
   战争就像是du药,它让人麻醉,让人无法自拔,也让某些人谋取了暴利。
   雷昂朝着权利的顶峰迈起了自己铿锵的铁骑,而刹尔也朝着雷根贝勒砍下了关键的第一刀。
   大家都已经被困在同一张网上,谁也逃不掉了。
   穿过忙碌的兵营,刹尔来到了最为显眼的军帐面前。
   全副武装的卫兵,甚至旁边还站着有骑士领主(Lord Knight)级别的冒险者的守卫,这些都足以说明这军帐的重要性。
   “我是因·神思·刹尔。是雷昂殿下叫我来的。”
   利用一点点手腕,刹尔便可以轻松置于战争的最中心。
   军帐之内,比在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上许多,也整洁许多。香炉正在飘着淡淡的香气,侍从们则在正忙前忙后地运送着各种传来传出的报告。整个军帐之内,唯独只有一个人处变不惊,与周围那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雷昂·特里斯坦。
   “参见殿下。”
   “……”
   雷昂的视野依然停留在批阅的报告上,根本没有抬头看一眼刹尔。
   “你过来吧,等下总帅大人就要到了。”
   “遵命。”
   理所应当地站在了雷昂的身侧,刹尔轻轻敲打着自己心中的小转盘。
   如今,雷昂·特里斯坦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前锋统帅。
   而因·神思·刹尔的另外一个身份,则是前锋统帅参谋。
   在这一场战争游戏当中,他们两人已然置身于最为危险的棋局当中了。
   “总帅大人到!”
   随着传令兵的声音,军帐的大帘再次被掀开。
   伴随着整齐的踏步声,在数位穿着闪亮的黄金铠甲的护卫列队之下,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高大男子终于走入了军帐之内。
   “参见总帅,赫尔穆特王子殿下。”
   雷昂与刹尔齐齐站起躬身。
   雷本布鲁格世家的赫尔穆特王子,一开始便朝着雷昂投向了友好之手的王位继承人之一。有着一头精短的褐色头发和浓密的胡须的赫尔穆特自小便从武,擅长行军谋略,是当今王子之中号称最擅长与军略的一位。
   同时,也是这次艾尔帕兰事件里面,背地里让雷昂走到风头浪尖的人物之一。
   “赫尔穆特皇兄……不,总帅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我马上命令下属为总帅大人准备接风。”
   操着一口官场口吻的雷昂似乎远比当初第一次踏足皇室的时候要圆滑上了许多,那熟练得就像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口吻简直让刹尔都差点惊讶得合不拢嘴。
   “雷昂皇弟啊,这次你做得不错啊,居然这么快就能抢先下手攻下了修发乐兹的边防兵站。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不拘小节的赫尔穆特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雷昂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然后便将目光投注于地图上。
   “修发乐兹的那些猪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呢?”
   “根据前哨传回来的消息,修发乐兹的军队在边防兵站的北边、东边和西边都布下了大量兵力防守,而其中的防守重心以及枢纽就是西北方距离这里约五百公里的基尔海尔学院了。”雷昂伸出手来,指着地图上一座标示颇为浓重的要塞符号,轻轻说道。
   “嘿嘿,还真是固若金汤啊。”
   赫尔穆特似乎很兴奋地摩拳擦掌了一番。
   “修发乐兹的军队嘛,我自认为以我卢恩的雄狮,就算是正面和他们对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所担忧的,则是冒险者啊……”
   “冒险者忠诚法么……”
   雷昂沉吟了一声。
   “听说修发乐兹也有类似的法律呢,虽然当初决定发动战争的时候我就在议会上多次申明必须要召集冒险者公会的力量了,但是佩托和尤勒坚却坚持反对,而且以吉芬白色高塔为首的冒险者公会似乎对这次战争也挺反感的样子,这才没让那些冒险者从军。”
   说到这里,赫尔穆特还厌恶地呸了一声。
   “这些冒险者平时若不是有着国家在守护,哪能由得他们如此嚣张地四处冒险?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们就应该为国家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和生命!现在居然还妄想在那隔岸观火?想得美!”
   雷昂冰蓝的双瞳盯着赫尔穆特那愤慨的样子,平静的湖水泛不起一丝的波澜。
   “根据近期修发乐兹境内的冒险者公会的动向看来,修发乐兹应该是没有明文召集冒险者的才对。不过前哨却得到了从朱诺有不少神秘装扮的人夹杂在出征的防守军队一起来到前线的公告。不能排除是否是来自贤者公会,自愿投身于军队的冒险者。”
   “是约翰·阿兰斯特么……”
   赫尔穆特皱起了眉头。从朱诺出发的神秘队伍,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会是什么。
   “如无意外的话,这次修发乐兹的总帅也会是那个魔法师了。真是头疼啊,在战场上,无论是谁也不想遇到这么一个恐怖的魔法师啊。”
   “我们攻下边防兵站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虽然这个已经废弃的边防兵站也没有足够的防御工事来抵挡修发乐兹的进攻,但是修发乐兹却好像没有一点要夺回的征兆。而目前后方的粮草目前也只够军队一周消耗。总帅大人要下达什么命令吗?”
   趁着赫尔穆特翻看着那些报告的时候,雷昂也不紧不慢地把情况报告了出来。
   “看来需要马上命令士兵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呢,至于粮草嘛……有点棘手,粮草要运过妙勒尼山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也足够了。”赫尔穆特嘿嘿一笑,忽然将目光投向了雷昂,“雷昂皇弟现在是前锋总帅,想必一定能够在战场上有不少表现的机会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啊,除了前锋部队以外的队伍,就全权交给我来指挥好了。”
   “请总帅大人务必统帅我卢恩,让他们迈向胜利的荣耀,我雷昂的生死在国家的荣耀面前不足一提。”
   完全出乎刹尔所料,雷昂今天在赫尔穆特面前的回答都有点和雷昂以前的性格不符,甚至让人好奇得以为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是之前在普隆德拉的时候面对其余六位王子殿下依然处变不惊的雷昂一样,但是唯独他那双一尘不染,毫无波澜的冰蓝双瞳才是让刹尔忍住了好奇的话语的最大原因。
   “嘿嘿,皇弟你这倒不用太操心,我也不是那种会对你弃之不顾的人。白河,进来吧!”
   赫尔穆特忽然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样,哈哈一笑,随手一招,一名高大的男子便已经翻开了军帐的大帘,走到了雷昂和赫尔穆特的面前,单膝跪下。
   刹尔的单眼毫不犹豫地注视起那位刚进来的男子,单凭四周那看不见的元素精灵的骚动,刹尔就能断定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男子也是有着强大实力的家伙。而从他身上穿着的那厚实而又不失华丽,坚固而不失灵活的铠甲分明用的是只有皇家授命才能使用的金银蓝三色。
   “这位便是我卢恩·米德加兹皇家卫士团(Royal Guard)的团长,白河·悦(hakuha·ei)。我现在就将他连同皇家护卫团派来支援我卢恩军队的四位皇家护卫一同委派给你。你可以要好好给我保证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哦。”
   刹尔脸色一凛。
   皇家护卫吗……
   传说中守护卢恩·米德加兹王国的不仅有象征进攻与入侵的符文骑士,还有象征守护与防御的皇家护卫。不过外界普遍认为,符文骑士过于神秘和低调,飘渺而不可及,皇家护卫则是过着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都对他们的认知不够深入。
   不过刹尔也不是普通人,在他看来,符文骑士和皇家护卫,都已经是可以和他大法师并称作同一等级的三次职业(Three Classes)了吧。
   只是让刹尔最好奇的,还是赫尔穆特为什么会把这么强力的筹码,如此简单地就给了雷昂呢?
   “在下白河,有什么可以效劳的,敬请吩咐,我等愿为卢恩之荣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了赫尔穆特的话之后,白河转向雷昂,再次行了一次单膝礼,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自己的眼神投向赫尔穆特或是雷昂。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他的不敬,但是实际上,刹尔能够看得出那是因为他出于完全的忠诚与服从才会做出的行动。
   “唔,还有这位。”
   赫尔穆特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站在雷昂身后的刹尔,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刹尔还是从中分辨出了畏惧和顾忌的神色。
   “因·神思·刹尔大魔法师,也是对于我卢恩的战斗有则举足轻重的影响的大战力啊。我来之前也有所听闻,普隆德拉大圣堂派来支援艾尔帕兰的牧师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在艾尔帕兰遇袭,也是多亏了这位刹尔大魔法师才平安无事。”
   “总帅大人过奖了,区区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只是当时在下一时大意,让偷袭者得以全身而退,以至于无法调查来者的身份,实在是在下的失职。”
   刹尔轻轻弯下腰来,对赫尔穆特突如而来的赞扬表现出了诚惶诚恐的样子。
   “嘿,来者的身份还用得着调查的吗?肯定是修发乐兹那些不知好歹的猪们的所作所为!雷昂老弟啊,这次你统军作战,可要好好发挥一下,一方面是为了向修发乐兹的猪们宣誓我们卢恩的雄威,一方面也是为你自己的历史添上浓重几笔哦。”
   这场战争,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这场会面就在刹尔一个平淡的微笑当中,草草结束了。
   
   自然而然地,赫尔穆特来到之后便霸占了原本雷昂办事的军帐。
   趁着手忙脚乱的部下正在给雷昂准备一顶新的军帐的时候,刹尔才有机会和雷昂好好地说一说真心话。
   “殿下有点变了呢,那位赫尔穆特殿下不但语气当中没有丝毫的尊重,还明目张胆地抢夺军权,殿下居然还忍气吞声地站在下方,真的不要紧吗?”
   雷昂靠着军营中的护柱,眼睛并没有回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刹尔。
   “若不是法尔伯爵做了我们之间的中间人,我们此刻还谈不上什么合作了吧。不过也多得了你拉拢回来的法尔伯爵,这是就是我们当初协议的一部分,赫尔穆特和法尔帮我让战争实现,与我共同主导战争的走向,我帮赫尔穆特和法尔走上朝野的顶峰。只不过战争的功劳,只可能是一个人的囊中物,至于是会轮到躲在军帐当中只会纸上谈兵的赫尔穆特还是在前线冲锋陷阵的我能够分享到这一杯美酒,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雷昂稍微顿了一顿。
   “至于你所说忍气吞声什么的,并没什么,只是不过是我也想要改变一下自己的锋芒而已。”
   刹尔嘿嘿一笑。
   “这样没问题吗?殿下可是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千金之躯,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啊。而且什么改变锋芒,这真的不是克里斯大主教大人的指导而仅仅是殿下的主意吗?”
   “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虽然雷昂依然没有将他那深深隐藏起来的情绪表现出来,但是刹尔也知道是时候该收敛一下了。
   有了克里斯·阿尔伯特的指导之下,锋芒内敛的雷昂让刹尔感到比以前更加难以对付,难以捉摸了。
   刹尔在为自己选对阵型而感到愉悦的同时,也不免为自己所效忠的人实在太过深沉与危险而感到了一丝不安。
   “那么殿下,关于修发乐兹,关于这场战争,是否有什么主意呢?”
   “……”
   这次雷昂却少有地沉默了起来,眼神望着北方那深沉的天,一时无语。
   “赫尔穆特殿下的军略虽然我没见识过,不过也大概能猜到一二。要知道这次卢恩和修发乐兹的全面开战,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凭这种指挥家,我感觉是有点……”
   “赫尔穆特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摆在棋盘上欺骗对手的棋子而已罢了。”
   打断了刹尔话,雷昂终于开口说道。
   “赫尔穆特虽然自称善于军略,但是在我看来只不过是皮毛而已罢了。控制着战争的走势并不是躲在后方自以为是的指挥,而是在前线洞察一切的前锋。”
   听到这里,刹尔才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雷昂·特里斯坦。
   这个符文骑士,总算是要显示他的真正实力了吗?
   “战略的东西你就不需要过问了,我自有打算。只不过我仍有所担心的,并不是前方的敌人,而是后方的队友。”
   雷昂的话,让刹尔不由得为之一愣。
   “殿下的意思是?”
   “劳德为了报告之前和约翰·阿兰斯特的会谈还有莉露遇袭一事回去普隆德拉了。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却是意外得倔强呢。这次他回去,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说到这里,雷昂忽然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躲藏在阴影当中的刹尔,目光凌厉。
   “另外就是莉露遇袭一事。虽然我不知道详情,但是就听取你的报告看来,来者应该不是修发乐兹的人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在干什么,但是最好不要留下这样的后患。”
   “……遵命,我的殿下。”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17 编辑 ]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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