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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看完后喷了= =怎么回事= =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研究所众ECO复原计划:7/19
研究所众不死者化计划(Y2刚开头,Y3已补完,Y4缺歌蒂和两夫妻):11/19

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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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09][修改于12.09.15]

Chapter3
   仔细算算,莫洛托夫好像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艾勒梅斯和刹尔了。
   “……那两个家伙会担心我吗?不不不,肯定不会的,我又自作多情了!”
   说到底,莫洛托夫和艾勒梅斯和刹尔之所以可以走在一起,都是因为利益。一旦没有了利益,这三个人会不会反目相向,还很难说。
   再者,现在的修发乐兹和卢恩好歹也是在战争中,像莫洛托夫和艾勒梅斯这种深入敌阵的斥候,恐怕突然之间失踪了,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吧。
   “……这么说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死了别人也不知道……也不会想要知道吗……”
   看着晴朗的夜空当中的一轮圆月,莫洛托夫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脸颊立刻传来了毛刺般湿润的感觉,莫洛托夫提起精神一看,魔狼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侧,似乎是因为看到莫洛托夫那张略略有点失魂的脸之后引起了担忧之情,所以才会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希望他打起精神来。
   “……我没事的,蕾,别担心啦。”
   其实莫洛托夫自己是知道的。
   自己不是自作多情,而是因为最近和刹尔、艾勒梅斯在一起的关系,自己那似乎死寂了五十年的心,又稍稍燃起了一丝渴望。
   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与人欢声笑语,平凡而安定地过着日复一日的一天的渴望,再度被燃起。
   莫洛托夫原本以为那和月夜一起自我封闭在斐杨洞内的数十年时光可以冲淡自己那幼稚的渴望。但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经彻底死寂的心,在接触到了刹尔和艾勒梅斯之后,竟然又再次活了过来。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躯体,不可能再和当年一样,这个事实,莫洛托夫应该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才对的。但是那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岁月的洗礼,却依然回响在耳边,那在斐杨的葱葱郁郁的森林当中,少女悦耳的笑声,和眼前历历在目,笨拙的自己第一次拿起弓的身影,似乎在日复一日折磨着莫洛托夫那已经不会跳动的心。
   魔物,是的,现在的莫洛托夫与其说是人类,还不如说是魔物才对。所以自己才会和月夜在一起躲在斐扬洞内,所以自己才会看见被人类肆意当做商品愚弄的蕾而出手相救。但是清楚认识到这点的自己,却依然渴望着再次恢复成人类,过着和人类一样的日子。
   而点燃起自己那死寂的心的,正是刹尔。
   也只有那个男子,才会像和旁人无二一样对待自己;也只有那个男子,才会不畏惧自己魔物的身份;也只有那个男子,才让莫洛托夫想起了那遥远的当年。
   “……所以自己现在,才会出现这样的感情吗?”
   莫洛托夫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就好比罪孽深重的人,一边行使着杀戮却一边渴望着被救赎一样。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莫洛托夫不敢想象。
   准确点来说,自从自己变成了魔物之后,莫洛托夫就从来没有想象过明天了。
   身为魔物的自己有的只是现在,而没有未来。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莫洛托夫回过神来。
   漆黑的山头之上,忽然出现了一轮耀眼的明月。
   “回来啦,月夜。”
   举着巨大铃铛,全身披着毛皮的魔物少女仿佛一点都不惧怕北方初春的寒冷,一蹦一蹦地就从山头之上跳了下来,跑到了迎接自己的莫洛托夫的身边,一下子就栽入了他的怀中。
   “别这么激动呢,怎么样了?”
   仿佛是父亲责怪小孩一样的口吻,莫洛托夫一边揉着月夜的那双毛茸茸的耳朵,一边柔声问道。
   在十分享用莫洛托夫的安抚的月夜的眼神之下,魔物之间无声的交流已经结束。
   “……是吗?追的还真紧。”
   莫洛托夫皱了皱眉。
   “……”
   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背后那简直能杀人的视线一样,莫洛托夫扭过头来。
   全身被五花大绑,连口都被布条所裹住的诺可·御风者虽然被莫洛托夫毫不客气地仍在一个灌木丛后面的角落里,但是她正精神饱满地瞪圆了自己的一双杏眼,仇视着自己眼前的莫洛托夫。
   假如目光能杀人,那么莫洛托夫已经死了几百万次了吧。
   “那几个神射手似乎找了点帮手,现在大概有二十个左右人在追着我们呢,你的名气可真大啊。”
   莫洛托夫摇了摇头,对诺可说出了刚从月夜那得知的事实。
   那天晚上,莫洛托夫仅仅是稍稍认真起来,便轻松拿下了诺可。
   如果他愿意,现在的诺可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但是,念在同门的情面上,莫洛托夫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有杀死诺可,而是俘虏了她,希望借此可以摆脱掉神射手们的纠缠。
   但是神射手们的坚持也是莫洛托夫所没有预料到的。
   足足一个星期,从修发乐兹的中部追到了东部,又追到北部,前前后后数百公里,神射手们穷追不舍,甚至人数还越追越多,这让莫洛托夫十分困扰。
   原本莫洛托夫打算脱身了便放掉诺可,只身逃回基尔海尔学院的,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继续俘虏着诺可,难保那二十几个神射手追上来之后会对自己怎么样。况且这样的情况下,更加不可能引这二十几个神射手回基尔海尔学院,所以莫洛托夫到头来只能带着诺可,在修发乐兹的土地上四处奔波,寻求突破的机会。
   “到头来,你到底是谁啊?”
   等到月夜乖巧地收起了铃铛,一边拽着莫洛托夫的一角一边等待着莫洛托夫的决定的时候,莫洛托夫便牵着魔狼蕾,带着月夜,走到了诺可身边,蹲下身来,有趣地开始打量着她。
   “论神射手技术不算高端,就连当天那四个神射手里面都有比你厉害的人。但是你的存在似乎对猎人公会很重要的样子,能让二十几个神射手日夜不分地追来救你,想必你的地位也不会低到哪去。而且之前,他们还叫你什么代理会长之类的名字,难道你就是现在猎人公会的会长?”
   “……呵!”
   似乎是想要发出“哼”的不屑声,但是却因为嘴上裹着布条,所以诺可发出了一些不伦不类的声音。
   “反正追得最近的神射手距离我们也有好几十公里,我现在也就不妨审问你一下了。”
   莫洛托夫从腰间随手抽出一把匕首,在明晃晃的匕首的寒光之下,莫洛托夫分明从诺可那倔强而不屑的眼神当中读出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
   寒光一挑,裹住诺可嘴巴的布条被砍成两端。
   “说,你是谁?”
   “……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魔物!叛徒!”
   “啧,一开口就是这么不友善的语气啊。”
   莫洛托夫苦恼地摇了摇头,从以前开始,他就不是很擅长面对女性,也只有在面对同样有女性外观却是魔物的月夜的蕾的话,他才会感觉到好一点,此时此刻要他来审问一下面前的诺可的话,那还真是一时无从下手。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那坚持了多年的信念有关。
   “事先说明,我没打算要你的性命,所以希望你也配合我一点,毕竟你我都想快点摆脱对方,是吧?”
   那还是五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因为某些特殊情况而落难逃到斐杨的莫洛托夫误打误撞地成为了弓箭手。冒险者七律里面就有一项规定,一旦成为某个冒险者公会属下的一员的话,终生不得离开,若然离开,也不能再加入另外的冒险者公会。这个规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各冒险者公会的利益,同时也是为了杜绝危险人物的存在。
   不过也正是这个规定和当时误打误撞的经历,让小时候憧憬骑士的高贵风范和荣耀的莫洛托夫彻底断绝了自己成为骑士的一员的后路。
   但是至少,成为不了骑士的一员,至少也要保持有骑士那高贵的心。
   所以莫洛托夫才不擅长面对弱势的女性啊。
   “……你、你……你该不会……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我还……我还是……”
   听了莫洛托夫的话,诺可思考了半天,忽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满脸惊恐地看了一眼莫洛托夫,又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自己,蹭蹭蹭地就想要往后退。
   “诶?”
   完全搞不懂现状的莫洛托夫当然不可能知道诺可到底是想到了些什么,不擅长口舌的他只好挖尽心思地纠结了半天,继续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那个……总之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配合我的话,我保证可以让你一根寒毛也不少地回去你的猎人公会!”
   “……不、不……不……呜……不要啊!!!呜呜呜呜呜!!!”
   然后,诺可就莫名其妙地啕嚎大哭起来了。
   这到底是演的什么戏啊?!
   莫洛托夫感到头都大了。
   “……我、我……我还是……还是……呜呜呜呜呜!!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啊!!我还没遇到我的白马王子……我……我……我不能让你玷污掉!!与、与其让你玷污……我、我还不如咬舌自尽!!!”
   这、这又是哪里的超展开啊?!
   “喂喂喂!!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我可没打算对你做些什么事啊?”
   完全理解不了诺可的思维的莫洛托夫立刻争辩道。
   “可、可是你……你刚才才一直强调要、要……要我配合你!!”
   “配合你个头啊!我只是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啊!!谁对你……你……你这种少女体型有兴趣啊?”
   仿佛是要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一样,莫洛托夫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
   诺可那充满了泪水的眼睛看了看莫洛托夫真诚的眼睛,然后把目光转向了他身后少女体型的月夜。
   “呜呜呜呜呜呜!!我、我真的要……要被你这种人……我的……我的……呜呜呜呜呜!不要啊!!!”
   怎么好像起了反效果啊?!
   “……够、够了!!我、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总之!第一,我不会对你做那些你所想的事!第二,我不想要你的性命!第三,我只想让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样明白了吧?”
   被诺可弄到无计可施的莫洛托夫最后只能扯起嗓子来,一字一句地对着诺可吼了出来。
   “……呜……”
   “……”
   “……呜呜……”
   “……”
   “……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够了!够了!我不管你了!”
   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接近疯狂的莫洛托夫,完全输在诺可的眼泪之下的他立刻剪掉诺可身上的束缚,扔下一张还算干净的毛巾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夜空中的山丘的另外一边跑去了。
   剩下不明所以的月夜和蕾在那相视无语,过了片刻也只得丢下诺可,赶紧追上自己的主人去了。
   诺可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一时还没能接受自己已经重获自由的这个事实。
   摸了摸依然有些酸痛的手脚,诺可终于可以伸展一下自己那被束缚已久的身体了。
   用莫洛托夫留下的毛巾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以后,诺可似乎才有点定下心来,接受了自己已经自由了的这个事实。
   “……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手中沾上了自己的泪水,已经变得有些肮脏的毛巾,诺可抬头眺望了一下已经远去,在黑夜的山间中渐渐消失的身影,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跟魔物在一起友好相处的……猎人?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28 编辑 ]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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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也快一年了= =
《协会》我居然还没填完= =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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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03][修改于12.09.15]

Chapter2
   艾玟·虚空(Elvin·Void)今天难得回到了久违了天空之城,朱诺。
   仔细算算,自己成为逐影之后,已经足足有三年没有回来过朱诺这里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回来朱诺,再怎么说也好,朱诺也算自己的半个故乡了。真正让艾玟一而再再而三地躲开朱诺久不归来的原因,只能是自己的二姐。
   艾玟也并不是讨厌自己的亲姐姐,也不是因为自己的亲姐姐性格太过恶劣,相反,二姐那喜欢照顾人的性格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从小父母双亡的艾玟便是由自己的二姐抚养长大的,简直可以说是在艾玟心中,二姐的存在就像是母亲的存在一样。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照顾人的性格,导致艾玟到现在都依然被当做是小孩子一般,即便是转职成为了逐影,在二姐眼中看来,艾玟似乎还和当年那个裹着尿布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
   所以三年前,只有十五岁的艾玟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在转职成为逐影的那个晚上就连夜逃出了修发乐兹的土地,去到了南方闯荡了。
   其实就算是三年后的现在,已经年满十八岁的艾玟也清楚知道,自己还太过于年轻,人情世故都似懂非懂,更加别想和那些老谋深算的阴暗家伙相比了。但是这三年来,凭借着逐影的能力与自己二姐名声在外的震慑力,艾玟依然混了个不好也不坏的结果出来。
   虽然艾玟自己也极力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哪怕自己远离了自己的二姐,但是自己依然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所以,艾玟才一直都不想回朱诺,直到最近为止。
   卢恩·米德加兹和修发乐兹的战争一触即发,说来就来。短短一个月之内,以科技先进著称的修发乐兹竟然节节败退,边防兵站和基尔海尔学院相继失守,战争的情况一日比一日迫切。所以在得到自己二姐千里迢迢传来的书信之后,艾玟还是乖乖地从南方赶了回来。
   不过,三年没回来,朱诺也依然是朱诺,感觉就像是停滞在时间的洪流当中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无论是那一砖一木砌起来的高大建筑,亦或者是布满了岁月洗礼的痕迹的长坂大道,甚至是三年前,艾玟每天都光顾的酒吧的一桌一椅,还有那老板满脸胡渣叼着老旧的木制烟斗的模样,都没有改变过。
   千年的天空之城,即便是再过千年也不会改变吧。
   艾玟现在就坐在自己三年以前最喜欢坐的位置上,一个位于酒吧的不起眼的小角落,但是却可以清楚地同时看到酒吧的门口,上二楼的楼梯,还有大部分的酒吧内部环境。也就只有这样可以纵观全局的地方,才能让艾玟稍稍有点安心,才能让她可以放下心来,来品尝一下朱诺的美酒。
   出于职业的本能,当每一个客人走进酒吧的时候,艾玟的心都会紧张起来,把那个客人从头到尾审视一遍,他到底有没有危险性?有没有携带武器?是什么职业?有没有保持警惕?有没有发现自己?而自己的逃跑路线和至少三种杀死他的方法,也会随之在脑海当中出现。
   虽然有人也会说,这遗传自盗贼(Thief)的特性会让人活得很累,但是对于已经习惯成自然的艾玟来说,这并没有什么,甚至,还在南方闯荡的时候,多次救了她的命。
   风铃声响,随着酒吧老板的又一声“欢迎光临”,因为战争的原因而显得有些冷清的酒吧终于迎来了新的一位客人。
   这一次,艾玟眉毛一挑,嘴角已然泛起了久违的舒心微笑。
   虽然时近初春,但是那位客人依然穿着隆冬的毛皮大衣,似乎是为了掩盖身上穿着的什么似的。在谢绝了酒吧老板为他收起毛皮大衣的好意之后,那位客人自己要拿了一杯啤酒,便径直朝着艾玟走来。
   “哟,好久不见了呀,艾妞,屁股又圆了嘛。”
   “讨厌啦,三哥。别叫人家那个名字啊!还有,你这句话在朱诺这里可是公众猥亵罪哦!”
   唯一能让艾玟放心下来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亲人。
   坐在艾玟面前,穿着毛皮大衣,带着一副奇怪眼镜,有着一头被室外寒风吹得有点凌乱的淡紫色短发的男子,便是德文拉普·虚空(Devonrapp·Void),仅比艾玟大一岁的三哥。
   与自己的二姐不一样,艾玟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这个三哥。可能是因为年龄比较接近的原因,敢作敢当,经常胡作非为,连自己的大哥和二姐都感到拿他没办法的三哥一直都是自己所向往的对象。
   而且德文拉普也和那个过于关爱艾玟,把艾玟一直当成小孩子的二姐不一样,他从来都不把小他一岁的妹妹看成是长不大的小孩子,相反,一旦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一定会叫上艾玟,并且把她当成平起平坐的伙伴一起行动。接受逐影的转职考试以及南下闯荡,也都是在多得德文拉普的支持下才得以实现的。
   即便是三年之内都没有回到朱诺,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哥和二姐,但是在南方逍遥快活的艾玟却也没少和同样在南方十分活跃的三哥德文拉普联系与见面。
   可以说,三哥德文拉普是艾玟的人生以及职业导师也不为过。
   “难得回次朱诺,就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难得见下自己的妹妹,给我调戏下还不成?”
   哈哈一笑的德文拉普爽快地灌下了大半杯啤酒,但是却好像是呛到了一样,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三哥?我看你……好像受伤了?”
   以逐影特有的目光审视过自己的哥哥以后,艾玟立刻就发现了德文拉普之所以要披着毛皮大衣不肯脱下来的原因了。
   德文拉普等到咳嗽减轻了一点之后,这才苦笑着点了点头,朝着艾玟这才轻轻地拉开了毛皮大衣。只见在毛皮大衣之下,德文拉普的腰间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似乎因为刚才喝酒的动作太过大而被刺激到一样,还有点血迹在缓慢地渗出来。
   “怎、怎么可能!!”
   艾玟立刻惊讶得差点连手中的酒杯都要碰倒了。
   “三、三哥居然会被人伤到?!到、到底是谁!难道是卢恩的人吗?!”
   德文拉普苦笑着伸手示意让自己的小妹冷静下来以后,这才喘了口气,缓缓说道:
   “还不清楚呢,就连我也还在调查当中。”
   德文拉普那隐藏在眼镜之后的金色眼瞳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似乎是在极力回想着什么一样。
   “我和那个家伙一共交战过两次,他也和我一样,是在黑暗世界当中行走的家伙。只不过,那个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特质,两次交战我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虽然第二次交手的时候,我成功用‘狂暴蚁后卡片’来将了他一军,但是没想到还是给他反制逃掉了。”
   德文拉普伸出手来,指了指腰间的伤口,自嘲道:
   “我甚至连这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都不知道,就让他跑掉了。”
   “怎、怎么会……”
   这次连艾玟都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身为最熟悉自己三哥的人之一,艾玟深知道年仅十三岁就成为逐影的德文拉普到底有多么强大,那么多年来在南方的闯荡,艾玟更是得知了自己三哥的名字到底在南方的黑暗世界里面有多大的震慑力,但是就是这样子的三哥,居然莫名其妙地就被人重伤?
   “三哥,你、你见过他的样子了?”
   “嗯,见过。”
   德文拉普点了点头,低沉的双眼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晚交战的状况。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知道那个人的来历对吧?在见过他的样子之后,我就已经私下调查了好几次了,但是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近十年来的记录里面,都没有和我见过的样貌相符的人存在。”
   德文拉普叹息一声。
   “而且,那个家伙既然有着潜入普隆德拉皇宫和修发乐兹大总统府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实力,身为黑暗世界的一员,我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才对!”
   “这么说……他是才出道的家伙?”
   “不可能!我几乎能从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行为当中读出只有行走在黑暗世界多年的家伙才会有的熟练与反应!所以,这才是我困惑的地方啊!”
   “那他……到底是谁?”
   这次,连艾玟也感觉到迷糊了。
   “我只知道,在这场战争当中,这个家伙对我们并不是抱着好意就是了。”
   德文拉普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气把剩下泛着白沫的啤酒喝光以后,才靠着椅子,长叹起来。
   “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家伙了呢,在南方混得太过安逸,反而让我的手脚有些生疏了呢。难得的一个好对手,我才不会轻易放弃呢。这次听二姐的话回来北方,还真是没错!”
   只有深知道自己这个三哥的性情的艾玟才明白,德文拉普此刻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些败北者和挫败者脸上会出现的失落和自暴自弃,而是一种久未燃起,近乎狂热的火光与兴奋。
   “三哥,我警告你!这次二姐叫我们回来也是有原因的!现在两军交战,我们最好不要离开朱诺才对!而且你也说了,这个家伙可是冲着我们修发乐兹来的,那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也是卢恩的人咯!私自离开朱诺的话,很有可能会……”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胆小啊,艾妞。”
   打断了艾玟那担忧的警告话之后,德文拉普伸出手来,二话不说就敲了敲自己那不争气的妹妹的脑袋一记手刀。
   “二姐说的话你也信?她还和以前一样,紧张过头了啦,所以才会这么婆婆妈妈。而且什么不准离开朱诺简直是放屁,她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啊?你以为不离开就不离开了?再说了,我们两个好歹也在南方闯荡过这么多年了,难道回到了自己的地头来了,还会怕敌人不成?”
   艾玟嘟着嘴,摸了摸自己那被被德文拉普敲得稍微有点痛的脑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真的有点怀念经常像这样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总是充满了自信与干劲的三哥来了。看着这样的德文拉普,艾玟似乎也不知不觉感觉到有点安心了起来。
   如果三哥说没问题的话,那么肯定没问题的。
   
   “哟呼!老板!我回来啦!”
   随着又一声的风铃声,又一位客人从寒风当中跑进了暖烘烘的酒吧里面。
   出于习惯,艾玟依然用眼角的余光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那位刚进来的客人,不过这位客人,难得地让艾玟的目光停留了下来。
   只见刚进来的那位客人,是位年轻的少女,留着一头刚过肩,富有光泽的黝黑直发,直叫只有着一头乱糟糟的褐色卷发的艾玟嫉妒不已。外面虽然已是接近初春,但是北方朱诺的气温依然很低,但是这个少女的着装却让人感到清凉无比:只见她上半身仅仅用白布裹胸,除此以外竟然没有其他服装!而下半身则看见贴身的黑色武装紧身裤子以及被绑在腰上的一件原本看起来应该是绣有火焰花纹的白色全身用长袍。横看竖看,都不觉得这一身装束有一丁点防寒的效果。
   不过,虽然那头保养得非常好的黑色直发真的十分让艾玟嫉妒,但是唯独那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像是未成年少女的身形却让艾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虽然算不上雄伟但是也不乏丰满的胸部,暗自得意。
   “喔。”
   似乎是看到了艾玟的目光,德文拉普也发现了那位刚进来的少女,不由得发出了感叹声。
   “……三哥你怪叫什么呢!”
   似乎是听出了德文拉普话中有话,艾玟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
   “啧啧,看来艾妞你的见识还不够呢。从你那一副‘哥哥就只会用好色的眼光看女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你根本就看不出那个少女的来历呢。”
   出乎意料之外,德文拉普并没有如艾玟所想像的一样耍起流氓,而是在用一副你还远远不够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小妹。
   “喏,那件被她裹在腰间的长袍,看到没有?那叫‘燃烧之魂之袍(Burning Spirit’s Robe)’,是只有达到修罗(Sura)级别的武术宗师(Champion)才能穿上的东西哦。”
   和德文拉普的推测一样,艾玟的脸上出现了一副完全不懂的表情。
   “修罗?武术宗师?那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所以说,艾妞你这几年在南方到底是怎么混的啊?”
   摆出一副被自己小妹彻底打败的模样来,德文拉普润了润喉咙,详细说道。
   “武术宗师和武僧(Mook)一样,是隶属普隆德拉圣光修道院之下的冒险者,唔,姑且也算是服侍(Acolyte)的进阶职业吧。由于普隆德拉圣光修道院的特性,这些人本身又比较低调,注重修身养性,所以在北方应该是很少有人会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吧。”
   “普隆德拉的圣光修道院?啊,这个我知道……好像是专门培训出一些……奇怪的近战职业的奇怪地方?”
   “武术宗师和武僧的战斗方式都是以围绕人体内外的能量——气,来展开的。这方面的详细的话,我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如果是正面对抗的话,哪怕是以骑士领主之能,也未必能一对一地打败武术宗师。”
   “有……这么厉害?那,修罗又是什么?”
   “那我问你,我们逐影和神行太保(Stalker)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德文拉普指了指艾玟身上,只有逐影才配穿上的毛皮与豹纹的奇怪组合的短裙与小背心,启发性地反问道。
   正如一切下位者与上位者的区别,修罗自然便和逐影一样,是武术宗师和神行太保的进阶职业了。
   到此,艾玟终于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再次打量了一下刚进门的那位少女。
   “修发乐兹……朱诺这里居然有这么深不可测的人?”
   “藏龙卧虎的可不仅仅是南方和北方呢,艾妞,你的见识还有待提高啊。”
   说完这句话,德文拉普随手放下几枚金币,然后便站起身来。
   “唉?三哥?”
   “我有事先走咯,要是在朱诺待太久的话,肯定又会被二姐缠上身的。这里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稍微有点长进了,就来联系我吧。”
   留下了仿佛是玩笑话般的结言,德文拉普看了一眼自己那可爱小妹不服气的表情以后,便笑了笑,扔下一张纸条,出门离去了。
   默默地把那张德文拉普留下来的纸条握成一团的艾玟嘟起嘴来,看着自己那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哥哥离去之后,眼光不由自主地又停留在了那位修罗少女身上。
   “长进嘛……”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27 编辑 ]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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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2-26 18:31 发表

如果我说距离女主出场还有好几十万字会长你会怎么对我……

大丈夫蒙大奶= =我这边完全没有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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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2-2-25 23:09 发表
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期待女主的上场~

如果我说距离女主出场还有好几十万字会长你会怎么对我……
[反正是个人类挖出来最大的坑][The Guardian of Yggdrasil][13.09.22]更新地址:http://bbs.rohome.net/thread-1082215-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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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期待女主的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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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5][修改于12.09.15]

第七章
纠缠在初春余晖的血荆藤蔓
Chapter1
   笼罩着整个殿堂的圣光,似乎能够让整个普隆德拉都显得黯淡无光。
   没有人知道圣光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圣光要到哪里去。只知道这股如同明日一般闪亮的圣光已经代替了无数的烛火,让这座平时显得有些冷清的殿堂稍稍充斥了一些暖意。
   在这冬日里为数不多的暖意,似乎增添了某些人的睡意,特别是在这个懒散的午后,沐浴在圣光之下睡一个懒觉的话,那将会是一个相当惬意的事情。
   只可惜瞌睡的人,是不会懂得醒来的人的烦恼了。
   “那么,已经久违了的十三枢机主教团(College of Thirteen Cardinals)会议,现在开始吧!”
   随着一声沉稳的男声,耀眼的圣光中似乎出现了一张模模糊糊的圆桌。雪白的桌布饰以金边绣纹,简洁而不失庄严。一式十三份的精致木椅围绕着白色圆桌排列开来,但是在这之中,似乎有三张木椅上并没有坐着人。
   “……唔,除了身体欠佳的莱卡·波奇亚(Lycra·Borgia)主教没有前来参与本次会议以外,其他人都来齐了吧。”
   正在做着千遍一律的开场白的,是一位坐在正东方的男人,从那花白的胡须与长发看来,他早已年过六十,但是给人的感觉依然是精神抖擞,眼中的神采甚至连现在年轻人都相形见拙。
   “……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来齐呢?我们枢机主教团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没有凑齐十三个人了吧!”
   冷言相向的,是一位坐在正西方的短发主教,斑白的头发虽然比不上先前说话的男人,但是也看出年纪已不轻,与第一位男人那给人神采飞扬的眼神所相对应,这位主教的眼神当中尽是狡猾精明的亮光。
   “你倒是说说看呐,约瑟夫·贝亚兹(Yusuf·Beyazd)主教!”
   “两个位置的空缺,也不是依据我个人的意见和想法就能马上选出继任的,克尔拉克·莱德(Clarkerr·Ryder)主教。”
   即便是被人以冷淡话语相向,约瑟夫依然和颜悦色地继续说道。
   “而且,与其说是我们不想选出继任者,还不如说是因为各大教区都没出现有能力继任的神官。”
   “嘿嘿,说得真好呢。堂堂普隆德拉大圣堂,三千六百名见习神官当中,竟然就是选不出两位足以胜任大主教(Archbishop)的人选来吗?”
   克尔拉克冷笑一番,继续着自己的讽刺之语。
   “够了,克尔拉克。”
   这次声音的来源,是正南方。
   “我可不想见到同是服侍奥丁大神的神仆们一见面就开始吵架。”
   坐在正南方的,与之前两位尽显老态的主教都不一样,而是一位年轻的女性。淡褐色的长发高高挽成一个发髻,饰以大主教蓝白金相间之帽之下的脸庞虽然尽显女性温文尔雅之美,但是也不失庄严沉重之气。
   “而且关于枢机主教团的两个位置的空缺,相信我们已经在上一次的会议里面得出一致的答案了,不是吗,克尔拉克主教?”
   面对女性主教的质问,克尔拉克只是冷哼一声,不以致否。
   “谢谢,觅亚·哈里(Milya·Harry)主教,那么我们继续。”
   对于出言相助的女性主教致谢之后,约瑟夫继续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这次之所以再次千里迢迢召回各位主教,是因为我卢恩·米德加兹王国与修发乐兹共和国之间的战争问题……”
   “约瑟夫主教大人,这个问题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觅亚主教左边的另外一位女性。
   “普隆德拉大圣堂的教典有喻,神职者不得介入国家与政治纷争,冒险者七律也声明不得加入战争的任何一方,不是吗?”
   留着一头披肩黑发的女性主教散发着一阵薄弱的气场,与其说是过于柔弱,还不如说是过于纯净而天然,哪怕是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这一阵纯粹所影响。而她所指出的问题,恰恰是卢恩·米德加兹大陆数百年来,国家与冒险者之间斗争的漩涡的正中心。
   “你说的没错,薇薇安·李(Vivian·Lee)主教。”
   约瑟夫淡淡地回答道:
   “我们普隆德拉大圣堂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远离政治与纷争,这才保得今日的昌盛与繁华。”
   “嘿嘿,还说洁身自好。约瑟夫,你的意思是,做一个躲在角落里面发抖的懦夫要远比一个敢作敢为的勇士要好得多?”
   克尔拉克继续用着他那专属般的奸诈声线,针锋相对道:
   “如今我们普隆德拉大圣堂确实是派出了牧师队支援北方的战线,但是反过头来还要我们在舆论面前坚持自己是无辜的,永远不会插手于战争之中?”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不是应该召回普隆德拉大圣堂的牧师队才对吗,约瑟夫主教大人?”
   仿佛是应和着克尔拉克的话一样,薇薇安主教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今王国上下虽然都致力于战争的发展,但是来自其他冒险者公会的信使们,则表现出了对普隆德拉大圣堂插手战争,帮助卢恩·米德加兹的不满。”
   “但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次说话的,是如银铃般清脆的声线,而出处则是在薇薇安的右手方——一位有着金色波浪状长发的女性,这位女性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年轻与宁静的气质,与其穿着的红色主教长袍相称,如果静静地坐在那的话,也不失为一副宁静优美的画卷。
   “一开始派出牧师队,是因为‘艾尔帕兰血案’的关系。我们让莉露·格莱斯见习神官带领着五百位牧师前往艾尔帕兰治疗伤者与帮助重建。在战争发生以后,处于对伤员和俘虏的健康状况的担忧,我们才让莉露·格莱斯见习神官带着牧师队随军前进的,不是吗?”
   但是宁静而优美的画卷一旦动起来,也不失风雷厉行之势,干净而脆落,没有一丝犹豫与破绽可循。
   “希思莉亚·亚瑟(Cecilia·Arthur)主教,薇薇安·李主教,你们两位都稍安勿躁。”
   约瑟夫伸出手来,示意争执的双方都冷静下来以后,这才继续说道。
   “的确,我们是派出了牧师队跟随着卢恩的军队,但是我想我们当初也说的很清楚了:虽然我们派出了牧师队,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参与战斗,只会治疗伤者,而且无论是卢恩的士兵还是修发乐兹的士兵都一视同仁。所以我们才会答应让莉露·格莱斯见习神官和康斯坦丁·里尔见习神官带领着五百名优秀的牧师随军行进。这点希望你也记住,克尔拉克·莱德主教。”
   “那么,这次召唤我们而来,是为了旧事重提吗,约瑟夫主教大人?”
   脆生生的声音从东南方传来,众人的目光仿佛这时候才聚焦过去一样,一位瘦弱的红发少女正俏生生地坐在那,当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好像被吓了一跳一样全身一震,颤颤巍巍地补充说道:
   “我……我只是比较想知道这次议会的真、真正议题到底是什么……”
   “你说的也不全对,艾洛·菈菈(Iro·lala)主教,不过我们是应该回到原本的议题上了。”约瑟夫和蔼地一笑,这才正色道:“正如我们之前所说到的那样,莉露·格莱斯见习神官和康斯坦丁·里尔见习神官奉我们枢机主教团之命,带领五百名牧师随着卢恩·米德加兹的军队,现在已经驻扎在修发乐兹共和国的基尔海尔学院当中了。但是,就在不久前,莉露·格莱斯见习神官给我们普隆德拉大圣堂寄回来了一封紧急的信件。”
   约瑟夫这时才举起了一封信件,虽然隔着一定距离,但是无论是哪一位在座的主教们都能清晰辨认出那印在信纸之上的普隆德拉大圣堂的标记。
   “信中,莉露·格莱斯见习神官提到了有关我卢恩·米德加兹军队总帅,雷本布鲁格世家的赫尔穆特王子殿下作出了一个令人深感遗憾的决定。”
   说到这里,约瑟夫特地顿了顿,看了一眼在座各位主教那疑惑与焦急,甚至还有不解和讽刺的眼神以后,才一字一顿地说道:
   “赫尔穆特总帅打算把在基尔海尔学院之战当中所俘虏的一万三千两百五十名修发乐兹的俘虏,斩首示众。以示自己讨伐修发乐兹的决心。”
   “什么?!”
   “……”
   几乎是清一色的惊讶和震撼,当然也有不乏无动于衷与沉静依然,但是枢机主教团之中,依然是被这一个消息所点燃了。
   “赫尔穆特他不能这么做!”
   率先拍案而起的,是激动得站了起来的觅亚·哈里主教。
   “虽然他贵为卢恩·米德加兹的王子殿下,但是他并没有权利处决那手无寸铁的一万三千余名修发乐兹俘虏的性命!”
   “卢恩已经打了胜仗了,没必要这样落井下石吧!而且对方可是已经投降了的俘虏,在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缘由之下,赫尔穆特殿下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人信服!”
   “就算是信仰不一样,但是那一万三千余名俘虏一样是共同生活在奥丁大声所祝福下的大地的子民,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上断头台!”
   在激动的主教们都表达完自己的意见之后,约瑟夫再次举手示意让大家稍安勿躁。
   “你们的意见,我已经知道了。觅亚·哈里主教,也请你就座。在愤怒的情绪当中,我们是没办法继续这次议会的。”
   等到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约瑟夫这才环视一周,向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主教们提问道:“齐克尔·巴顿(Zykl·Barton)主教,温蒂·菲利普斯(Wendy·Phillips)主教,你们两位怎么看?”
   被点到名字的,是坐在东北方的两位主教。
   “卢恩这次也未免做得有点太过火了。”
   正在说话的,是一位已年过四旬的女性,虽然岁月的痕迹在她那张冷淡的脸上并不是很明显,黝黑的长发也丝毫看不出时间的流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像是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的沧桑感,亦或者是滞留感停留在了她的四周。
   “赫尔穆特他恐怕是急于求成,想要在这次的战争当中抢得一番丰功伟绩,好让自己在将来的国王选举当中获利,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不经思量的事情来的吧。竟然把人命看成利用的道具,实在是胡闹之极。以我奥丁大神的圣光为名,不再赐予他祝福之权利也不算为过!”
   “我也认为,赫尔穆特殿下这次做得有点太绝了。”
   在温蒂的旁边,一位戴着眼镜,一头精修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极力装着成熟与镇静的模样,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年幼的年纪与心灵的年轻男性附和着温蒂的话,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冒险者七律规定了冒险者不得参与国家与政治的纷争,但是我认为时过境迁,这些陈腐而古老的律条,也应该要与时俱进,更新换代才对。这次的事件,我认为应该要给予卢恩皇室足够的警告才对。”
   在听完了几乎所有的主教们的意见之后,约瑟夫正打算说些什么总结的时候,一直昏睡的人似乎终于被烦躁的会议与沉闷的议题而吵醒,发出了慢吞吞,但是却是如钟鸣般贯耳的声音:
   “阿尔伯特(Albert),你的意见呢?”
   听到了这股声音的点名,围坐在白色圆桌旁边的主教们,都纷纷将自己的眼光,转向了西北方独自孤零零坐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男子身上。
   “请问各位,我普隆德拉大圣堂的教典第一条教义是什么呢?”
   “第一条教义……那不就是‘奉吾主奥丁大神之恩,救赎大地之子民’吗?”
   在座的都是普隆德拉教会当中的佼佼者,作为修行之根本的教典当然是都了然于胸。
   “那么,事情不就变得很简单了吗?”
   阿尔伯特·克里斯微微一笑。
   “要论到我们普隆德拉大圣堂一切的行事基准的话,无论什么冒险者七律亦或者是国家法律,统统都无法和我普隆德拉大圣堂教典的第一条教义相比,不是吗?”
   克里斯轻轻站起身来,靛蓝的右眼扫视一下全场,之后轻轻展开双手,像是要拥抱着照耀着这座殿堂的圣光一样,轻声吟道:
   “难道你们还听不见,那数以十万,深陷于战争的水深火热当中痛苦的平民与士兵们的祈祷声吗?不仅我卢恩·米德加兹王国的子民,修发乐兹共和国的子民也一样。人与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自诞生下来的瞬间开始,就应该是平等的才对。但是,那又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在这里享受着圣光的轻抚,而他们却只能在战争中无力地祈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传到的恩赐?”
   克里斯放下了手,嘴角轻轻下沉,一字一句,仿佛要刻在所有人的心间一样,朗声说道: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吾主奥丁大神要赐予我们圣光的原因。我们应当在圣光的指引之下,让这片恩赐也赋予那些不幸的子民们。为了让这场让千万无辜子民陷入水深火热当中的战争赶快结束,普隆德拉大圣堂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怎么对得起现在所赋予我们的圣光?怎么对得起我们现在穿在身上的大主教之服?”
   全场一片静谧,无论是谁,在听到了克里斯的一番话之后,都良久地无法说出话来。
   “……那么,大家都没意见了吧?”
   似乎经过了许久的时间,昏睡的人终于彻底睁开了眼睛。
   拉辛格·保罗(Ratzinger·Paul)这位已经年过八十的老人终于睁开了他那似乎十分沉重的眼皮,在浑浊的眼睛的光芒之下,布满皱纹的嘴巴轻轻开启,发出了震撼全场,宛如钟鸣一般沉重的声音。
   “阿尔伯特·十三·克里斯(Albert·Thirteen·Cries),现在我命你以第十三位普隆德拉大圣堂大主教之名,率领三百名见习神官以及七百名正职牧师,立刻前往卢恩与修发乐兹交战前线,阻止赫尔穆特那无稽的行为和尽早结束这场荒唐的战争!”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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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18][修改于12.09.15]

Chapter7
   当刹尔几乎是筋疲力尽跑出了基尔海尔的别墅的时候,他的身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莉露!莉露!你怎么样?还好吗?”
   只有现在,刹尔才得以喘一口气,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所抱着的莉露的样子。
   “唔……刹尔大人……”
   神志不清的莉露似乎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她额上留下来的鲜血却早已暴露了她勉强的事实。
   “……该死!是给刚才的爆炸伤到吗?”
   刹尔看着莉露那令人担忧的现状,就已经忍不住咒骂了起来。
   “刹尔大人!”
   匆忙地赶上来的,似乎是几个原本就在基尔海尔别墅外待命的卢恩士兵,但是当刹尔看到他们都早就拿起武器而且身上几乎个个挂彩的时候,心中的不安又重了一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有谁给我说明一下!”
   “报告大人!我们似乎是被伏击了!修发乐兹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我们只能把他们的斥候干掉以后赶紧赶回别墅这里,但是却发现早就有人来了!”
   随着士兵的指示,刹尔发现了自己身后,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基尔海尔别墅的墙壁之上,还有几道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怪物所破坏造成的窟窿。
   “……是刚才那个家伙。”
   刹尔咬了咬牙。
   “你,给我照看好莉露大神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落下她一个人,知道没有?”
   “遵命!”
   把迷迷糊糊的莉露交给了信任的手下之后,刹尔只得拿起自己的法杖。
   “从现在开始我们逃回基尔海尔学院!由我在前面打开一条路,你们在后面跟上,不能允许有人掉队,就算有人掉队了我们也是不会停下的,知道没有?”
   “遵命!”
   刹尔的话音刚落,被火焰所渲染成一道火门的基尔海尔别墅正门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被火焰包裹的碎片四散飞起,甚至飞出了数十米之远。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走吗,因·神思·刹尔!”
   驾驶着巨大的红色机器人,文森特缓缓从火海当中走出。什么火花什么碎石,都似乎无法穿过这钢铁外皮,给他带来一点实际性的伤害。
   “啧,刚才那一把火还没能把你烧死吗?”
   刹尔把莉露和卢恩的士兵们掩护在身后,而自己则挡在了文森特的面前。
   “你们快走!我来拦着他!”
   “喔?想要逞英雄吗?”
   文森特阴森地笑道:
   “虽然一开始我也只不过是拼拼运气而已,没想到还真有卢恩的人大胆闯入修发乐兹的境内,前来基尔海尔别墅这里呢。不过你的到来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陷阱,竟然能够钓上你这么一条大鱼呢!刹尔!”
   “看来我的大名已经在修发乐兹里传开来了嘛,那还真是多谢赞赏啊。”
   刹尔讪笑一下,眼神当中不自觉露出一丝冷意。
   “不过呢,我现在可没什么时间和仰慕者闲谈呢,要知道基尔海尔学院那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收拾呢。”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
   文森特也嘿嘿一笑。
   “要知道约翰他经常在我面前叨唠你的大名,他可是很想亲自和你见上一面呢。”
   钢铁的巨人发出一阵蒸汽声,几乎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魔力流动已经贯通了这具机械的全身每一个角落。
   “哪怕是尸骨也好。”
   “快逃!”
   没有任何征兆的,刹尔已经驱动魔力在自己面前炸裂出三层的火焰之壁(Fire Wall),把他和文森特隔绝了开来。而在得到了刹尔的命令之后的卢恩士兵们已经再次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带着迷迷糊糊的莉露拔腿就朝着南方逃去。
   “Shift Shape:Fire——装甲变更:火!!”
   从火焰之壁的另外一边传来了奇妙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晶体在魔力的催发之下迸裂融化了一般的。红色的机器人在文森特的操作之下,竟然就这么迈步于火焰之壁当中,当着刹尔的面走了过来,
   没有受到一丝阻拦,简直就像是如鱼得水一般的淡定和自在,红色的机器人在火焰当中自如穿梭着,那吞噬一切的火舌在它面前就像是拂面的春风,钢铁的机械仿佛已经和火焰融为一体了一般。
   “……把自己的属性转变成火了?”
   刹尔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机器人无视了火焰之壁径直朝着自己走来,脑袋当中顿时便看破了其中的机关。
   “聪明!不过,我还有更多花样哦!”
   文森特那狂热的笑声在火海当中传来,就连那声音也似乎给火焰所扭曲了一般,丑陋而不堪,狂热而自大。
   “Nuckle Boost——喷射飞拳!!”
   巨大的铁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刹尔的眼前,想要躲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钢铁和肉体之间,脆弱的肉体总是第一个被摧毁的东西。即便是经过了五十年前的改造的肉体,在钢铁那冰冷的铁皮之下,也只有被击飞一条路而已。
   宛如散落的风筝一样,刹尔足足在修发乐兹那贫瘠的土地上翻滚了三圈才停止住了自己的身势。从鼻腔和口腔当中所流出来的鲜血都在不断地说明着,在无情的钢铁面前,人是多么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还有什么花招吗,魔法师?”
   文森特得意的笑声还在回响。
   “在我得意的魔导机械(Madogear)面前,凡人那脆弱的肉体可是不堪一击的哦?”
   浑浊的血液滴落在贫瘠的大地上。让人心情忧郁的褐色染上了一丝诡异的红,混合在一起以后,似乎变成了一丝一抹狂热而着迷的醉色。
   “三次职业吗……”
   刹尔拭去了嘴角的鲜血,摇摇晃晃地从贫瘠的大地之上站起。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让我们来尽兴地玩一场吧!”
   
   “呜……”
   莉露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都快要裂开了。
   痛,无比得痛。就像是有人用锥子在凿开自己的脑壳一样的痛楚,远比莉露经历过的所有痛苦要巨大得多。
   不,应该说莉露本身就没有经历过什么身体上的痛楚才对。
   普隆德拉大圣堂出身的她,自幼便在修道院长大。在教会以标准的圣职者教程所教导之下长大的她,对于精神上的折磨或许有着过人的韧性,但是对于肉体上的折磨,却是完全没有的经验。
   所以,初次重伤的疼痛,简直就像是让莉露就算是在噩梦当中无法找到出路一样。
   “队、队长!这边也有修发乐兹的人!”
   “该死!”
   光是咒骂已经改变不了现在的困境,但是明知如此的卢恩队长还是狠狠地诅咒起修发乐兹的军队起来了。
   根据前方回来探路的斥候回报,无论是哪一条路上,都已经有修发乐兹的家伙在等待着他们送上门来。而身后,在不断产生巨大的爆炸声的基尔海尔别墅那更是由刹尔在独立拦截着那个控制着奇怪机械的家伙。前有阻拦后有追兵,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自己的背上还背着昏迷不醒,满脸血污的莉露大神官,她可是刹尔亲自交给他照顾的。自己的性命虽然轻如鸿毛,但是如果连雷到莉露大神官的性命的话,就算是把自己全家人都搭上来,也是担当不起的啊。
   “队长!现、现在怎么办?”
   看着自己身边早已负伤,甚至还得不到及时的医疗的部下正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命令,队长已经感到火烧眉毛般的忧虑了。
   “西边!西边的敌人最少!我们只能从那里突破出去了!你们都听见了!刚才刹尔大人说的话!谁掉队的话,我们可是不会停下脚步的啊!所以你们都听好了!给我一个人都不要掉队,全部活着回到基尔海尔学院!知道没有!”
   “遵命!”
   在修发乐兹军队满山遍野的搜索当中,这队浴血的卢恩精兵们在贫瘠而荒凉的大地上拼着命地奔跑着。从一开始的为了命令,早已变成了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而已。
   “嗖!”
   没有任何征兆地,一声破风声便从身后传来。队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活生生地跑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战友就这么被一记精准的弩箭穿破了胸膛,无力地栽倒在这片黄土大地之上。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队长只能拔出腰间的佩剑,嘶声力竭地喊道:
   “有敌人!后方!后方!”
   修发乐兹的士兵就像是满山遍野飞舞的蝗虫一样,啃遍一切可以啃动的东西,最终什么都不留下。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了修发乐兹车轮战般的戏弄之下,卢恩队长也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战斗,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游戏而已。
   如果修发乐兹喜欢,他们根本一开始就可以用弩箭队在百米之外将自己全部人射成马蜂窝,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
   隔着用自己部下的尸体与血海铺就而成的长路,队长分明看见,那与自己并不远的修发乐兹士兵身上,全罩式的兜帽之下的一双闪烁着疯狂,充斥着血红的眼睛。
   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脯,而厨子仍在有趣地思考着怎么下刀罢了。
   卢恩的队长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也是唯一一次,他手中握着佩剑,身上披着软甲,却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感觉到无助,绝望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奥丁大神啊,如果您能够听到我的祷告,请回答我……诸神的黄昏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的情景?”
   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的队长已然失神,根本没有留意到其中一个狂笑着的修发乐兹士兵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早已痛饮鲜血的长剑没有一丝犹豫,便以高举过头,朝着队长的手臂砍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多得了软甲的保护,这一剑并没有直接把队长的手给砍下来——但是也差不多,冰冷的钢铁和骨头的摩擦声,恐怕也是队长这辈子第一次听见罢了。惊慌失措的队长扔掉了手上无用的佩剑,拖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栽倒在地,而同时掉落下来的,自然还有一直被他所背着的莉露了。
   “哟!这家伙还抱着一个妞呢!嘿!看看,长得还不错呢!”
   似乎是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莉露之后,修发乐兹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淫笑声,赶紧招手让自己的伙伴们也来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可口猎物。
   “喔喔!不错不错啊!兄弟们这次有口福了!嘿嘿,这还是卢恩神官的服装呢!没想到这是个神职者呢!”
   “嘿嘿,什么神职者呀,要去侍奉神明,来不如来侍奉我们呢!”
   “对,说得好!今天就让我们来好好享受一下,什么是卢恩的神职者!”
   随着越来越多聚集起来的修发乐兹的士兵,队长的脑海已经几乎要停止了思考,只能在地上挪动着的他,恐怕此时此刻在修发乐兹的士兵眼里还不过是一只略微肥大一点的蛆虫罢了。
   “咦?这家伙还没死呢,要不要给他一个痛快啊?”
   “不用不用,我看这家伙好像也和这个神官是什么旧相识,搞不好还是夫妻呢!就在他面前表演一下好了!”
   “嘿嘿,不错不错,就让他看着咱们几个好好享用他的老婆!这才是我们的做法!”
   昏迷不醒的莉露当然是不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一帮修发乐兹士兵之手,更加不可能会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受到如何非人的待遇,或许对于她来说,不知道会比知道要好得多。
   “嘿嘿,就让我来把这碍事的神官衣服撕掉!”
   其中一个修发乐兹的士兵一点也不可以地就把自己那布满了血污的双手握在了莉露身上的神官长袍上,只是轻轻一用力,那布质的长袍便已经被撕裂开来。
   看着底下露出来那隐隐约约的蕾丝与雪白的肉体,几个修发乐兹的禽兽们都忍不住鼻血喷张,蠢蠢欲动。
   “我看,玩笑话也到此为止了吧?”
   忽然,一声温文尔雅的声音,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
   “什……谁?”
   刚才还在撕着莉露的神官长袍的修发乐兹士兵刚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一个面带和蔼的微笑,用褐色的头发遮盖住了自己的左眼的男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更加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来的。
   “虽然说莉露她为人不算聪慧,但是她好歹也算是我的一个属下呢。”
   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和蔼地笑着的男子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修发乐兹的士兵们的心中,宛如经受住了一场暴风雪一样。全部人,不仅手脚,甚至血液、心跳,都在看着这个男子的笑容的一瞬间冻结了起来一样。
   在他们眼中,这并不是什么和蔼的笑容,而是来自于地狱,来自于恶魔的微笑。
   卢恩的队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也或许是因为恐惧早已占据了自己的心灵,所以导致眼前的事物也出现了模糊。
   但是,眼前的事物依旧在进行着。
   “喀嚓、喀嚓。”
   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嘀嗒、嘀嗒。”
   是血液混合着肉沫坠落在贫瘠的土地之上的声音。
   “咕噜、咕噜。”
   是咽下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声音。
   卢恩的队长似乎看见了什么,又没有看见什么。
   黑色的阴影就像是从虚无当中所延伸出来的触手一样,巨大而深沉,笼罩着一切的黑暗正竖立在了队长的眼前。
   然后,便是支离破碎的一地残骸。
   修发乐兹的士兵们,都是怎么死的?
   他们是怎么被扭曲了身躯,折断了骨骼,崩断了筋肉的?
   刚才还在那里充满了色欲的一群活生生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一滩血水,一坨肉团,还有支离破碎的手手脚脚,就连它们到底谁是谁的一部分,都已经无法辨认了。
   他们死前是否发出了惨叫声?
   他们死前是否看见了眼前的事物?
   或许,他们是幸运的。
   因为他们没有看到,笼罩在男子背后,深不可测的黑暗。
   “哎呀呀,我们英勇的队长大人似乎还有意识呢。”
   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的男子悄然走到了卢恩队长的身边,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这位意志已经几乎被消磨殆尽的战士。
   “嗯,这么努力地保护莉露,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男子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卢恩队长的肩膀。直到此时此刻,卢恩队长才赫然发现,这个男子的身上所穿着的蓝白金相间的长袍上,一点血污也没有沾上。
   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卢恩的队长终于明白了。
   并不是因为失血的关系,更加不是因为恐惧的关系。
   是自己的心灵迫切地让自己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因为如果看清楚了,恐怕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早已经是一具空壳了。
   文字意义上的,空壳。
   “虽然说,就这么把莉露扔给修发乐兹的人乱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现在的莉露还有更重要的利用价值,所以你做得很好,非常好,我代表普隆德拉大圣堂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你一定会得到一个和烈士相称的葬礼的。”
   卢恩的队长瞪大了眼睛。
   那一刻,他看清楚了,那笼罩在男子背后的黑暗的真相。
   并不是他的意志,并不是他的自愿,而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他看清楚了一切。
   “毕竟,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就不好办了呢。”
   最后所停留在卢恩的队长眼瞳当中的事物,便是男子那甜美的笑容。
                                                                   第六章END

[ 本帖最后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9-15 17: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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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晝夜·滅曲 于 2012-2-3 17:35 发表
估计以后周六也要上课了……
会长你还是写完全段再让我改吧……

这样啊,好吧,但是单单这一话就已经有8页了= =
SO我在考虑要不要拆开………………
似乎某半正太穿女仆装就能COS某女仆长?不过我劝你这么做之前最好先点满V,顺求无限残机。
钻石星尘是⑨天气,还有⑨天气的BGM,现在又有西瓜冰棍,G社的人都被⑨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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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后者是啥可以去萌娘百科搜“永远的后日谈”哦~
……我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作死了?(你这不是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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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以后周六也要上课了……
会长你还是写完全段再让我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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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03][修改于12.09.15]

Chapter6
   “这……又是诗?”
   莉露疑惑地说道。
   “……看来,猜对了嘛。”
   刹尔微笑着放下了药水瓶,然后仔细端详起这次出现的诗词。
   “四条蛇和四把剑,和刚才我们发现的第一张纸条所相对应呢。看来这就是接下楼梯处那个剑装饰的关键了。”
   “嗯?我看看……愤怒、爱情、希望和绝望……再加上前面说的四把剑的顺序……那么把四把剑插在下面蛇头的顺序应该是……二、四、一、三!”
   审视着两张纸条上的诗词,经过无数次验证之后,莉露这才肯定地说道,只不过刚说完,却依然没有破除谜语的兴奋,反而多了一丝疑惑。
   “但是……刹尔大人,这个多余出来的‘迷了路的小恶魔’又是什么?是故意留下来告诉我们的关键吗?”
   “一切都将在机关后揭晓。”
   收起纸条,刹尔和莉露还有士兵们都再次聚集在了别墅楼梯旁的剑装饰上,这次,刹尔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拔出了银质长剑,插在了推断出来的蛇头之上。
   “叮……咚!喀嚓喀嚓……”
   随着几声奇怪的声响,更多的像是巨大齿轮开始运作的机械声纷纷从别墅的各种角落当中传来,甚至还伴随着一阵阵微小的震动。
   四周的士兵纷纷准备好了自己的兵器,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而察觉到别墅的异变的莉露也悄悄地紧握住了刹尔的其中一只衣袖,不安地看着四周。
   “……是天堂,还是地狱呢?”
   随着刹尔那宛如影魅般低沉的声音,银质的剑装饰忽然“喀嚓”一声,顿时裂成四块,像是被什么所牵引着一般,朝着四个方向分离开去。而在银质剑装饰之下的墙壁则像是展开的大门一样,从瓷砖当中的裂缝开始分离,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通向那不知名的深处。
   “……这是……密室?”
   莉露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然后犹犹豫豫地问道。
   “……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刹尔轻笑一声,率先走向了那幽森的黑暗当中去。
   “啊、啊!刹、刹尔大人!”
   踉踉跄跄地,莉露赶紧小跑两步追上了前面的刹尔,但是却因为黑暗当中无法看清楚的阶梯而差点让莉露往前一摔,失去身体平衡——如果不是撞在了刹尔那厚实的后背上的话。
   “……小心点。”
   刹尔停住了脚步,将脚步都差点站不稳的莉露扶好之后,很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继续沿着黑暗的阶梯走去。
   莉露忽然很庆幸这条隧道是漆黑而没有一丝光线的,因为如果现在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枣红着滚烫着的脸,一定丢死人了。
   但是……
   刹尔大人的手……
   虽然很冰凉,并不温暖,甚至还隔着粗糙的手套。
   但是,莉露就是衷心地觉得,这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依靠。
   为此,莉露用尽自己的全力紧握着那只并不宽广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温暖,哪怕是一分一丝也好,都能传达给那个人。
   “嗵!进入警报!请说出您的名字!”
   忽然,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一个冰冷而干枯,不带有一丝感情的机械声从黑暗当中响起,把刹尔和莉露都愣在了当场。
   “名字吗……唔……”
   刹尔低头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忽然想起了刚才的诗词,醒悟道:
   “我是‘迷了路的小恶魔’。”
   “确认完毕。”
   机械声继续着设定好的程序,为刹尔等人点亮了眼前微弱的灯火。
   “……这、这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十分狭窄的地下室,周围都是密不透风的厚实砖墙,可能因为深埋在地下的关系,有一种发霉般的潮湿感。房间当中最为显眼的,是两条竖起来,占了房间几乎有四分之一的地方的巨大试管。而就是在这两个深埋在机械当中的巨大试管当中所流淌着的翠绿色的液体当中,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在里面飘荡着。
   “……不、不会吧……”
   莉露已经在自己也不自觉的情况下倒退了一步,而紧握着刹尔的手,也忍不住那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的寒意而颤抖了起来。
   “……人、人类?”
   跟在莉露后面进来的卢恩士兵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到,纷纷止步不前,一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敢再迈出一步。
   唯有刹尔,静静地松开了莉露的手,慢慢地,一步又一步,走到了试管的旁边。
   “……这不是人类。”
   即便是隔着手套触摸着冰冷的试管,但是刹尔的声音也和北国的寒风一样的刺骨。
   “……这甚至算不上是人类。”
   悲哀的眼神当中所映出的,是沉淀在不知名的液体当中,不知道被人遗弃了多久的人形。虽然这栋别墅已经被遗弃了大半年之久,但是这间地下室当中却依然有电力供应,所以试管的使用似乎没有停止。
   但是里面的东西,似乎也早已不在动作了。
   这是一具和常人女性没有什么差别的人偶。有着一头略卷的褐色长发,十分年轻的面孔,看起来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女而已。但是关节部位所露出的破损的机械结构和齿轮,甚至还有那些藏在腹部之下的复杂机关电路,都暴露这个少女的真实身份。
   如果单论外貌的话,真的和常人,没有一丝差别。
   宛如真人般的人造物,已经在第一时间给予在场的所有人心灵上的震撼。
   那宛如天成般的勾勒,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的眼睑和轻启着,仿佛随时都会说出话来的嘴唇,都让所有人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以为是真人。
   只是刹尔知道“它”的真面目
   “……人造人。”
   “通行密码:4772961。通行密码:4772961。”
   毫无感情的机械声扔在进行自己程序的作业,但是室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人造人……刹尔大人,你说的是……这就是基尔海尔在偷偷研究的东西?也就是……这两首诗所说道的‘她’?”
   “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刹尔从口袋当中拿出了一本小小的笔记本,开始拿出笔来哗哗写着什么东西。
   “基尔海尔原本只是个贫苦的学生,但是后来却靠着科学技术专业发家。和修发乐兹军工企业还有一腿的他不可能会对这些没兴趣的。如果想要做的话,也是可以做出来的吧……只是我感觉还是缺少了点什么东西……”
   “……但是,这、这是为什么呢?”
   莉露不解地问道。
   “做出人造人……这么逼真的人造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就是我们现在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刹尔合上了笔记本,冷冷地说道。
   “士兵,彻底搜查这间房间,一切能带走的有用的东西全带走。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掉!”
   “遵命!”
   “烧、烧掉?”
   莉露错愕地看了看试管里的人偶,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刹尔。
   “但、但是……‘它’……‘它们’……”
   刹尔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沉醉在试管的液体当中,却永远不可能醒来的少女,那过于真实的面目或许能以假乱真,但是说到底,就算“它”曾经动过,也只不过是一个悲剧的产物。
   “‘它们’终究不是人类,烧吧。”
   机械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人类。
   就好比就算人类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神一样。
   这个道理,刹尔早就在五十年前就知道了。
   就算做得再好,再接近都好……
   都永远跨不过最后那一道决定性的鸿沟。
   
   “原来如此,机关都藏在这里啊。这次还真是多谢了你们呢。”
   突如而来的讥笑声是在众人都已经放松警惕之后传来的,而且还是很近很近,近到就在地下室门口。
   当刹尔回过头的一瞬间,也仅仅只能看见飞洒出来的碎石和鲜血。
   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肉沫和骨髓。
   爆炸声起,在所有人还不知所以的情况下,地下室的入口爆发出了一阵烈焰风暴。冲击波几乎让所有还站在地下室内的人都纷纷倒地不起,而四散的火烬则让四周的机械发出了危险的电流声,最终汇合成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竭尽刹尔所能,也只能抱起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莉露,飞扑到一边而已了。
   耳中传来机械崩溃与钢铁扭曲的痛苦声音,四周的砖墙似乎支撑不住折磨而在发出即将要坍塌的声音,天顶上不断落下尘土与灰烬。刹尔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抱起身边的莉露拔腿就往出口跑去。
   “原来这就是基尔那个家伙极力所想要藏起来的东西啊,真是有趣呢。”
   听着身后玻璃碎裂的声音,刹尔在匆忙逃脱的路上匆匆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地下室早已是一片狼藉,机械仪器上面迸裂出的火花已经点燃了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倒塌的试管与墙壁把不少随着刹尔和莉露进入地下室的卢恩士兵重重地压在底下,至于他们还有没有活着的气息,已经不是刹尔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一个巨人,正稳如泰山一般站在地下室的正中央。
   原本被封存在试管当中的女性人偶此刻正被巨人单手握起,常人的大小在它看来只不过是到自己的腰间左右,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玩具罢了。刹尔相信,只要它愿意,碾碎那个人偶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
   这并不是一个巨人。
   “不过,终究也只不过是个有趣的玩具而已罢了。”
   就像是随手扔掉了没有任何用处的垃圾一样,巨人把女性人偶扔到了阴暗的角落里面,连同阴暗一起葬身在了燃烧起来的机械当中。得益于燃烧起来的火光,刹尔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巨人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巨大的,红色机器人。
   浑身上下披着红色的钢铁外皮,无论是火烧还是铁器都无法伤它半分的坚硬外壳之下,刹尔分明看见了一个有着暗蓝色凌乱头发的男子正坐在机械人的驱赶当中,一双充满了狂热目光的眼珠正好像看着猎物一样看着刹尔。
   “初次见面,我是修发乐兹四巨头之一的文森特·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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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Q你没反应………………
文段改好发我,我在想司书篇要不要拆开,写了8页多………………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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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的QQ都是母上大人在帮我挂
11区没过年气氛真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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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3][修改于12.09.15]

Chapter5
   二楼相对比一楼来说,感觉上要狭窄一点。
   而造成这个感觉的可能之一,是因为二楼都是错综复杂的走廊与房间。
   “首先是这里,刹尔大人。”
   跟着士兵,刹尔和莉露来到了走廊旁边一间十分巨大的书房。一进房间,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发臭般的陈旧书本的气温,但是,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烧焦的东西的味道。
   “这里是……书房吗?”
   “没错,大人。这里应该便是基尔海尔的书房了。根据属下的判断,这些书本起码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有动过了,但是就是在这里……”
   优秀的士兵走到了书桌旁边,指着上面一堆燃烧过后的灰烬说道。
   “似乎是有这几天才烧毁掉的迹象。”
   书桌上,到处都放着凌乱的文件和翻开的书籍。唯独在平时主人工作的地方,连同着几本书一起烧毁掉的一堆灰烬十分扎眼。
   “……只烧剩模糊的封皮,看来连辨认是什么书都不能了。”
   刚拿起了一本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书,看了一眼,刹尔就已经打算放弃了。
   “还有旁边的房间,似乎是基尔海尔的工作室。”
   士兵继续报告道。
   “一切的东西似乎都在大半年前停止了使用,但是我们却能找到一些这几天才被翻找过的痕迹。”
   “来晚了一步吗……”
   刹尔轻轻扔下那本面目全非的书,颇为失望地喃喃自语道。
   “基尔海尔这个家伙果然隐藏了一些和修发乐兹之间不见得光的秘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别墅在大半年前就已经被废弃了,但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似乎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销毁干净了。”
   “那……那怎么办?刹尔大人?”
   “先看看留下来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基尔海尔的书信或者研究报告,如果实在是没有的话,就联系所有成员,准备撤退。这次任务失败了,希望我们能全身而退吧。”
   “遵、遵命!”
   等到士兵们都纷纷传达刹尔的命令而离去之后,莉露才忍不住追问道:
   “刹尔大人,难道我们就这样空手回去吗?”
   “……也没办法了。”
   刹尔紧握着手中的纸条。
   本身已经来迟一步……不,应该说是自己太天真才对。
   基尔海尔如果真的和修发乐兹共和国的黑暗面有关的话,那么就算他本人再怎么不在意也好,对方也会尽快将一切毁尸灭迹,根本不会容得这些机密落入卢恩之手的。
   自己果然是一牵扯到过去的问题……就变得迟钝了起来了吗?
   刹尔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没有理会身边一脸担忧的莉露,径直走出了书房。
   总感觉自己漏掉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
   毁尸灭迹吗……
   半年没有住人的空旷别墅,这几天才被销毁的不明信物,还有的便是这张故意藏起来的古怪诗词。
   ……
   ……诗?
   刹尔忽然在楼梯之上停住了脚步,因为这毫无征兆的行动,还差点让紧跟在刹尔身后的莉露一头撞在了刹尔背后上。
   “莉露。”
   “诶?在、在!”
   “你说过,这可能是一首指引诗对吧?”
   “啊?啊!是、是的呀。”
   刹尔凝视着手中的纸条,紫色的瞳孔当中似乎已经看破的云雾。
   “你说,如果基尔海尔早就离开了这栋别墅,并且知道有人要来销毁一些不想见得光的东西的话。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诶?什、什么?”
   “这张纸,并没有随着二楼书房和工作室的那些文件一同被销毁。证明了这个东西是故意留下来的陷阱,要不就是当初来毁尸灭迹的人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陷、陷阱?”
   “‘她的心脏像透明的水晶;她所在的地方像北极的冰一样冰冷。’如果这真的是一首指引诗的话,恐怕就会将我们指引到这个‘她’的所在。现在问题来了,这个‘她’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我们这次要来找的东西有关呢?”
   “……刹尔大人,其实,人家也不是很清楚刹尔大人到底要来这里找基尔海尔的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诶?”
   刹尔若无其事地说道。
   “只是在我看到了那张夹在基尔海尔学院的研究室里面的纸条以后,才开始对基尔海尔这个人感兴趣。如果他真的和修发乐兹的军工科技有关,如果他真的和某些修发乐兹背地里搞的研究有关的话……我希望能找到这些蛛丝马迹,仅此而已。”
   “这、这样啊……”
   虽然口头上说的是原来如此般的话,但是莉露那张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完完全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那么,莉露。”
   “嗯?”
   “就算是陷阱也好,你也愿意为我解开这首指引诗吗?”
   刹尔将手上的纸条递向了身边的莉露。
   没有任何根据,全因为信任。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都会一同走过的信念。
   “……当然愿意了。”
   莉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轻轻接过了那张纸条。
   “唔,我看看……全篇诗词都多次重复提到‘她’,想必这个‘她’就是作者想要我们找到的东西,那么接下来就是看如果找到这个‘她’的顺序了……”
   莉露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张纸条,口中念念有词。
   “‘当水井的水枯干,大地裂开,向她心脏的路就会打开。’和‘为了找到她,我举起四把剑与四条蛇进行决斗。’都是和‘她’有紧密关系的顺序句。依我看来,这应该就是机关所在了。”
   “水井……?”
   刹尔皱了皱眉头。
   “士兵!这间别墅里面,有没有什么蓄水池之类的地方?”
   被刹尔随口叫住的士兵似乎是愣了一愣,像是在回想了片刻以后,说道:
   “蓄水池的话没有,但是在一楼的花园里面倒是有一个小水池,大人。”
   “水池?”
   刹尔的紫瞳凝重了起来。
   “你们搜寻过那里了吗?”
   “这、这个……还没有……”
   “赶快去!”
   “遵、遵命!”
   随着被刹尔刚下达撤退命令,又被匆忙捉过来的士兵,刹尔和莉露来到了一楼一个偏僻的室内。恐怕也只有在修发乐兹的室内,才能培养出这种沁人心脾的翠绿环绕的小花园来。不过这半年来的疏忽管理,导致的杂草丛生也破坏了原本这里的生态,让人一入目就觉得有种荒凉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大人。”
   士兵所指向的地方,是小花园的一个角落。在爬满了爬墙虎的斑白墙壁之下,用碎石砌成的一座小小的水池。里面倒也不是干涸,而是填满了浑浊的水,一看就知道是半年没有经过打理的结果。
   “‘‘当水井的水枯干,大地裂开,向她心脏的路就会打开。’,刹尔大人,看来我们要清空这里的水呢。”
   莉露再次低头看了看纸条上的诗词以后,肯定地说道。
   刹尔点了点头,在他的示意之下,从原本准备好撤退的士兵当中选出了四人,开始清理这个小水池里面的污水。
   “大人!这里好像有点什么东西!”
   在用木桶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其中一个士兵已经有所发现了。
   “这是……把手?”
   从污水之下露出真面目的,是水池底下隐藏起来的两个把手,一左一右,一摸一样的样式。可能因为有些时日的原因,手把上全是肮脏的锈迹。
   “留了两个把手……这么说,就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吗?”
   刹尔沉吟了片刻,忽然就将手伸向左边的把手,义无反顾地拉了下去。
   “嗵!”
   像是触动了一个阀门,水池里面剩下的污水都被迅速地抽光,露出了干涸的池底——还有一个隐藏在把手之下的按钮。
   而刹尔当然是想也不想地就按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声忽然响起,似乎还联动了许多精密的齿轮,机械运作的声音纷纷从别墅的各种地方传来。
   “……果然有密室之类的吗?”
   刹尔甩了甩手套上的铁锈,正打算站起来,却忽然发现莉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刹尔大人……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是左边的把手的?”
   “没什么……凭直觉而已。”
   刹尔讪笑了一下。
   “就算选错了,我们人这么多,就不信找不到这个门路了。”
   顺着机械运作的声音,刹尔和莉露还有四个士兵再次回到了屋内,最后来到了机械响声最强的地方——通往二楼楼梯的一侧。
   在这里,有一块奇特的装饰品。上面插着四把华而不实的银质长剑,而底下却是缠绕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恐怖的四条巨蛇雕刻,在蛇头位置上,还有几个古怪的孔。
   “‘为了找到她,我举起四把剑与四条蛇进行决斗。’。应该就是这里了,刹尔大人。”
   刹尔沉默着,走前一步,伸出手来拔出了第一把银质长剑。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挪动过的关系,拔出来的时候还遇到了一点阻碍的感觉。原本应该是闪亮的剑身之上,也染上了不少碍眼的污渍。
   “……之前是被水池的机关固定住了吗?”
   刹尔凝视了剑身上,像是被什么固定住的污渍片刻以后,然后目光一转,看到了剑柄之上,用极细的文字雕刻着的“爱情”二字,这才开口说道。
   “刻着字的四把剑分别对应了四条蛇……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蛇顺序。”
   刹尔沉思了起来。
   “关键词是爱情,绝望,愤怒和希望……我们似乎还漏了点什么。”
   “刹尔大人……该不会线索已经被销毁了吧?”
   莉露担忧地问道。
   “……不会。”
   刹尔把剑插了回去,干脆利落地说道。
   “诶?”
   “从刚才的水池还有这里的剑装饰看来,都没有短时间内被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要不对方也不知道这些机关,要不对方就是故意留下来等人上钩的。刚才我就说了,哪怕这个是陷阱我也会走下去的,所以线索肯定还在这栋别墅的某处。”
   “刹尔大人!”
   这时候,原本被刹尔留在了二楼做收尾工作的那位优秀的士兵忽然急急忙忙地从二楼跑了下来。
   “属下在清理二楼那些被销毁的文件的时候,找到了一张奇怪的纸条!”
   “……又是纸条?”
   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纸条以后,刹尔低头一看,却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张泛黄的白纸而已。
   “这张白纸,是属下在灰烬堆当中找到的。”
   士兵报告道。
   “一开始属下也以为这只不过是张普通的白纸,但是属下却发现了纸条的背后印有基尔海尔本人的印章,而且这张纸条上却奇怪地出现了一些被焚烧过的痕迹……”
   “焚烧过?但是这张纸不是还是完整的吗?”
   莉露提出了听起来很天真的疑问。
   “这样的事情,试一试便知道了。”
   话音未落,刹尔拿着纸条的手上再次迸出了元素的火焰,蒸腾的焰火就像是一阵飓风一样横扫过那张泛黄的纸条,但是当火焰消失之后,那张普普通通的泛黄的纸条却依然丝毫无损地呆在刹尔手上,除了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开始弥漫开来以外,一点变化都没有。
   “……看来是用药物之类的东西保护过呢。”
   刹尔仔细看了看那张被焚烧过后依然健在的纸条,然后嗅了嗅空气当中焚烧过后才散发出来的古怪气味,这才说道。
   “这张纸条应该是基尔海尔本人故意留下来的,可能猜到会有被销毁的一天,特地还给它弄上了防火的药物保护。而那些负责销毁东西的粗心大意的家伙则没有注意到这个漏网之鱼……吗?”
   “那么……刹尔大人,基尔海尔故意留下这张白纸有什么意义呢?”
   莉露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就是白纸之中所隐藏的东西的意义了。别墅里面应该有放满了药水的地方吧?带我去!”
   “遵、遵命!”
   跟在带路的士兵身后,刹尔和莉露再次匆匆忙忙地奔上了别墅的二楼。
   “刹、刹尔大人?为什么,要找药水呢?”
   紧跟在刹尔身后小跑着的莉露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在大陆的东方,斐扬那流传着一个特殊的技术。”
   不曾停下脚步,刹尔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运用古老的配方研磨出来的墨水,写在特制的纸张上之后经过风干,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跟白纸没什么两样。但是一旦滴上破解的药水的话,原本写上去的文字又会再次显现出来。我之所以会联想到此,是因为这张纸上的防火技术,同样也是出自斐扬的东方秘术。”
   “哇……原来是这样啊……刹尔大人真是博学呢!”
   “……只要你长时间呆在一个藏书无数的图书馆内的话,这些知识并没什么。”
   似乎是想起了某个远在遥远时空当中闪耀着的城市当中冷清寂寞的图书馆,刹尔苦笑了一下,紧随着优秀而能干的士兵,走入了二楼一间卧室之内。
   “这里应该就是基尔海尔的卧室了,属下在这边发现了一个药柜。”
   士兵将刹尔和莉露指引向卧室的一旁,有一个等人大小的木制玻璃柜,里面密密麻麻地放满了各种各样大小各异颜色古怪的药水瓶。
   “……这、这么多药水瓶啊?”
   一眼看过去,莉露都差点看得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文字和符号不一,更加别说有些药水瓶还是没有任何标记的。要从这些当中找出要命的药水瓶的话,还真是大海捞针。
   “如果选错了药水的话,那么到时候这张可能隐藏了某些东西的纸条就会被毁了。”
   晃了晃手上的纸条,刹尔轻轻说道。
   “那……怎么办?”
   莉露吞吞吐吐地说道。
   “现在的时间好像也不允许我们一个一个去试了……难道我们要把这些药水都带回去吗?”
   “根本不实际。”
   冷断地说着的刹尔打开了药水柜的玻璃门,然后眼睛便在那五花八门的药水瓶上开始慢慢扫过。
   直到眼睛当中闯入了某个药水的名条。
   “‘给亲爱的艾丽(Ali)。’”
   “诶?什么?”
   “我们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呢。”
   刹尔轻轻拿出那瓶写着奇怪的标签的绿色药水,然后在莉露面前晃了晃,笑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艾丽是谁,但是似乎我们也要感谢她呢。”
   “诶?但、但是刹尔大人……这、这个有什么根据呢?”
   对于刹尔那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自信,莉露总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硬要说符合实际的推理的话,那我是说不出的。”
   刹尔摇晃着那瓶绿色的药水,摇摇头自嘲般地说道:
   “但是我就是这么一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而我也是这么活下来的。所以,有时候,有些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听从命运的安排吧。”
   说完,刹尔便放下了那张印有基尔海尔印章的纸条,然后拧开了那瓶神秘的绿色药水,义无反顾地将药水倒在了纸条之上。
   墨绿色的药水滴落在纸上,很快就被纸张所吞噬、吸收,泛开的绿色波纹一层一层地扩散开去,但是很快也和泛黄的纸张融合为一,到最后,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绿色的痕迹在泛黄的纸条之上。
   就在莉露那迫切期待的目光和紧张的心情当中,泛黄的纸条渐渐出现了变化。
   “第一条蛇是用铁做的蛇;
   有着冰冷的身体和坚固的头;
   我用愤怒砸下蛇的头;
   蛇马上安静了下来。
   第二条蛇是魔法做成的蛇;
   有着被施了魔法的头和柔软的身体;
   我用爱情来砍下蛇的心脏;
   蛇马上安静了下来。
   第三条蛇是用血和肉做成的;
   有着暖和的身体和柔软的头;
   我用希望来缠绕了蛇的身体;
   蛇马上安静了下来。
   第四条蛇是没有形体的蛇;
   谁也不知道他的头和身体长什么样;
   我用绝望把蛇扔到了上空;
   谁也不知道蛇是否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
   我的名字是‘迷了路的小恶魔’;
   用四条蛇和四把剑;
   在黑暗中寻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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