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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一个女大学生做小姐的真实经历

1 一个女大学生做小姐的真实经历 <连载中>
大学刚一毕业,我便削尖了脑袋往深圳钻,通过网络疯狂的投递资料,金融业、IT
业、文化公司,文员、前台、主持人,只要有职位招聘,只要工作地点在深圳,我的简历就
义无反顾的扑过去,只为能在那个城市谋求到一份可以生存下来的职位,这一切动力的起源
只因我的男友党羽就在深圳,所以,我深信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党羽大我一岁零三个月,我们在学校举行的诗歌朗诵会上相识,那一年我是主持,他
做评委。
   2002年7月,毕业离校,揣着一本北京XX大学金融系的毕业文凭直奔深圳,一个月后我
应聘到新闻大厦十七层的一间外贸公司成为一名文员。
   2003年1月,党羽要结婚了,同时下流行的一句名词一样,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党羽的新娘是他们公司老总的女儿,二十一岁,娇滴滴的小姐。三个月前我们曾一起吃过
饭,饭后曾宁任性的让党羽陪她去买兰蔻身体乳,党羽无奈的看我,我笑,去吧,我正想回
公司取些资料呢。于是,我就这样把党羽让给曾宁,傍晚时分党羽回到家里,送给我一份礼
物,打开一看,一瓶橙黄色的兰蔻身体乳。
   “谁买的?”我问。
   “曾宁。” 党羽低下头不敢在看我,第一次,在金钱地位面前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
小。
  
   三个月后党羽和曾宁双双出国,深圳的天气忽然变得冷下来,没有爱人的城市对我来
说如同一座空城,那一刻,我想回家了。
   到公司辞职,把房子退租,将行李寄给家,谢绝了同事们的挽留正当我准备离去时,
却遭遇了抢劫。可恶的劫匪将我的皮包全部掠走,甚至连一张车票钱都没有留给我,那晚,
我漫无边际的在这座城市中游荡,莫非天要绝我?
   我怕了,无钱坐车回住处,怕才遭劫财又遇劫色,索性在深南大道不停的行走,直到
天亮时分才回到以前那间公司,找到一个相处还好的同事想问他借点钱。一向和颜悦色的同
事竟然犹豫半晌,才再问我:真的遇到抢劫?
   我被他不信任的眼神伤到,扭头便走,他追上来,塞给我二百块,还用了握了一下我
的手,妈的,虽然他肯借钱给我,却不谢他,因为他伤了我的自尊。
   二百块钱很快就花光,我却依旧没有找到工作。那时起,才真正明白一句话:笑贫不
笑娼,为了活下去,我将目光投向了黄色场所。

2003年3月7日
  
   深圳特区报上有一些分类广告,项目多得数不清,我找到要寻找的目标:某娱乐公司
招聘DJ,要求很简单,只要年轻就好。我打电话过去问,有个男人问我现在哪里,然后告诉
我公司地址,让我马上过去面试。
   当我到达那间公司时,才发现是深圳一家比较有名的XX夜总会。
   问了许多人,终于找到人事部,电话中那个中年男子正在等我。
  看到我进来,他递过来一张表,表上有两个职位,一个包房里的服务员,一个包房
DJ。
   DJ是做什么的?我看到服务员的底薪只有六百,而DJ却是三千。
  DJ嘛,就是陪客人跳跳啦,吃吃饭什么的。中年男子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满脸通红,二
十三岁,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他所说DJ决不止吃饭跳舞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我选择了做服务员,虽然底薪六百,但基本上可以解决吃住问题,我当
时的想法是先将生活稳定下来,再侍机寻求别的工作,生活既已如此总要想法渡过难过。
   服务员上班的时间为晚上七点,我竟有些窃喜,还好,晚上七点,这么说来白天时我
还有机会再去打另一份工。
   当晚上班,我去找一位刘先生报道。
   刘先生戴了一付眼镜,外表很斯文,盯了我片刻,便问道;以前有没有做过啊?在哪
里做的?
   我怕他不要我,便撒谎说有做过,在老家时候。
   于是,我上岗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带我熟悉每一间包房,耐心的给我讲解每个包房
的位置、价格、还包括在服务时应该注意的事项等等,正当他领着我到一间包房里给我讲解


2 一个女大学生做小姐的真实经历 <连载中>
如何使用点歌器时,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冲了进来,看到我们时愣了一下:“有病啊,都几点
了还不上岗!”
   男孩连忙介绍,她叫小艺,负责我们的领班。
   小艺好象天生就对我有意见,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走开。
   “你别介意,她就是见不得漂亮的女孩来这里,我叫路晓冰。”
  路晓冰说完就出去了,直觉告诉我,事情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小艺喜欢路晓冰,我
用一个女孩子的直觉完全可以感受到。

2003年3月8日
  
   今天是我第二天上班,也是三八妇女节,娱乐场所节日时正最忙时,我知道三八在这
里更不是什么节日。
   七点整我到岗,换好衣服,开始去打扫自己负责的包房区。八点时分,包房就来了客
人,几个说着广东话的男子在领班的带领下一走进包装就嚷嚷着要找小姐,领班出去了,我
将烟灰盅摆好时,一个肥胖的男子拉住我:‘看看看,怎么样,这里的服务员都这么漂亮,
不是盖的。’我听出他的口音,东北人。
   当我退出包房时,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女子领来几个花枝招展的红衣女郎。
   “看见了吗?这是妈咪和公主。”路小冰凑了上来,在我耳边轻声说。
   “公主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公主就是小姐。”路小冰做了一个很鄙视的动作,然后用手指了指站在最门口的一
个红衣女郎,我看到她的衣服开得太低了,文胸的样式几乎清晰可见,回过头路小冰作恶心
状。
   正在这时,小艺走过来,先是轻声的对路小冰说:“02号包房的服务生是新来的,你
去帮下忙。”然后再恶狠狠的吼我:“看什么看,你不用做事啊。”
   我低头再无语。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心底流着苦水,忍吧,为了能赚到这仅有
的六百块钱,在这个身高、外表、学历都不如我的小艺面前,除了忍已别无选择。
   晚上九点十分,小艺跑过来又是破口大骂;你怎么站在这里跟个木头似的,没事做
吗?
   “客人没叫啊?”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客人没叫你就不会自己找事做吗?就不知道给客人倒些水?真是猪。”小艺气冲冲
的走了。
   我莫明其妙被骂自然不甘心,低声一句:“过分。”便去倒水。
   “你说什么?”小艺显然是听到了我的不满,马上走回来再问。
   此时我刚刚拿起水杯要倒水,她一把将我的水杯夺下,再恶声的问:“你说什么?乔
奇,有种你再说一次!”
   “过分,你过分,我说你太过分了!”我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受这种气,想到这里泪便不争气的掉下来。
   “你骂我?哼,走着瞧。”小艺听到我骂她反而平静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找人告状去
了。
   “怎么回事?”又一个年轻的女孩跑过来,我认得她,是隔壁包房的服务员。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低声接着倒水。
   “她神经病的,别理她。”女孩子刚劝完我,又遇小艺走过,“小艺姐好。”我听见
她叫得比亲姐还亲。
   子夜,收拾好包房正要离去时,刘先生过来找我。
   他把我叫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先是问了年纪,家乡,再问,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远吗?
   “不远,很近,几分钟的路程。”我笑笑答,心里这领导还不错,难不成还想送我回
去家?
   谁知他犹豫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却令我目瞪口呆。他说:乔奇,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来
上班了。
   那一刻,我马上明白了被辞退的原因,因为我心里清楚自己得罪了谁.
   晚上回家的时候,遇见路小冰,他显然不知道我被辞退的事,反正兴致脖脖的告诉
我,今天他得了一百块的小费,我不忍打击他的情绪,便淡淡的笑,真好,恭喜你。

2003年3月9日
  
   我去找人事部退回押金一百块钱,人事部不肯,说要等一个月后审查我没有私拿夜总
会东西后才肯返我。
   我气愤,大声问他,是否知道我现在全身上下只有这一百块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然后沉吟片刻问道:如果你真的缺钱的话,怎么不考虑做DJ呢?
我心头一震,刚想骂他,又忍住了,还是那句话:笑贫不笑娼,我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还有
什么资格去骂别人。
  做DJ?我犹豫着,叹了口气再说:给我半天的时间考虑。
   下午,我坐在联合广场的台阶上,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半年前满心欢喜的奔向这座
城,半年后如此落迫的求生,对我来说,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并不太难,可是最难的是我在这
个城市里一个可以依****朋友都没有,就连花几块钱去一次人才市场都是奢侈。我现在所担
心的并非是做不做DJ,而是明天的晚饭在哪里。想到此,我再次走进夜总会的人事部。
   晚上,我准时到岗,又一个DJ的领班给我们一群人开会:“你们听清了吗?象你们这
些人是不可以走正门的,要走后门,电梯也不可以坐,要从楼梯上来,每天七点到岗,八点
化妆,九点见客人,听清楚了吗?”
   二十几个美女并排站着,美女,真的是美女,我在大学里时,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但
站在这里时就已经自愧不如了。
   散会时,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女子坐在我身边,用一支精巧细致的笔在脸上涂描
着。她好美,我望得失了神。
   “新来的?你怎么还不化妆?”领班在喊我。
   “她叫小玉姐。”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提醒我。
   “还要化妆吗?小玉姐?”我傻傻的问。
   “当然要化妆?难道你想这样素面朝天的样子去见人?”小玉姐白了我一眼,她好象
开始怀疑我的智商。
   “小玉姐别气嘛,我教她化妆。”又一个长发女孩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几岁
了?”她虽然比我小,但看起来更象个大姐大。
   “二十三”我的声音与头一起降低。
   “我叫婷婷,河南的,十八b ,你第一次出来做?”长发女孩递给我一支烟,我摇摇
头,不会吸。
   “婷婷你好,我叫乔奇。”
   “真名?”婷婷皱起眉头。
   “是的,真名。”我对她笑。
   “你他妈傻啊,来这里哪有说真名的?”婷婷凑过来吐了我一脸烟雾。
   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盒粉,“用吗?”她笑得很友好。
   我摇头,真心的赞她:“姐姐,你真美。”
   “美?”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笑了,在这里美不是最重要的,男人嘛,都喜欢年轻的女
孩子,象婷婷、小雯那样的才吃香。
   我转过头去,看她指的小雯,果然又是一个面容极美的女孩,比起那些选美小姐丝毫
不逊色。
   我叫丽丽,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告诉我,我点头,这又是一个假名字。
   九点整我在几个女孩子的帮助下,终于化好了不浓不淡的妆,小玉姐来叫人了。
   她板着脸让我们排好,然后将目光投向我:“新来的,你吃宵夜不?”
   “宵夜,不吃,我想下班就回家。”我连忙回答。
   众女孩大笑,“宵夜就是出台。”婷婷低声告诉我。
   “我不宵夜的。”我对着小玉大喊。
   “知道了,嚷什么呀。”小玉白了我一眼。
   此时我才发现,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身穿红色的露肩长裙,而只有我,是紫色的。

小玉姐带着我们四个女孩去见客人,我知道象我们这些“公主”都是四个人一组的,每一组
的身高和样貌都差不多,这一次我和小雯站在一起,进入包房时,我看到路晓冰的眼当时就
瞪了起来,我对他做了一个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不管是哭还是笑,我做了小姐都已成
事实,走进包房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在和别的服务员说话,他在鄙视,我永远记得那种声
音。
   包房里几个客人的眼睛不停的在我们打量,最后我和小雯两个人留下,其他的再出
去,然后小玉姐再带过下一批。
   小雯一坐在包房里完全象变了个人一般,她伸出玉指去拿桌子上的香烟,然后甜声蜜
语的问她身边的男子:“这是什么烟呀,好漂亮呢。”
   “这叫七星,喜欢的话送给你咯。”她身边那男子欠了欠身,马上搂住小雯,我以为
小雯会挣扎,可是她没有,反而就势一仰倒在那男子怀里“讨厌,你帮我点上一支好不
好?”那男子果然从命,点燃。
   我不知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终于端起桌上的酒杯敬向我身边的男子:‘大哥,你
好,我敬你一杯酒。’男子不说话,点一下头,拿起酒杯一饮而进,然后再问我:“叫什么
名字呀?”
  奇奇,我回答。
   小玉姐不停的带人进来,又不停的带人出去。
   直到最后时,她带了丽丽进来,在我眼里丽丽依旧是最漂亮的。
   可是客人竟然当着丽丽的面说:“小玉,你什么眼光啊,找这么老的女人过来,看年
纪都可以当我妈了。”
   我吃惊的望着丽丽,她依旧笑着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这
种无礼,我想起几个小时前她曾经说过的话:在这里美不是最重要的,男人嘛,都喜欢年轻
的女孩子。
   “大哥,喝酒。”再次拿起酒杯,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喝酒,我真的找不出别的话
题。 2003年3月10日
  
   我拿了昨晚的小费三百块钱,跑到以前的公司将钱还给同事,再去买一盒廉价的口红
和粉底,婷婷说得对,做这一行就是靠出来混脸蛋儿,不打扮一下谁肯多看你一眼。
   晚上七点我去签到时,却被保安骂:说你呢,从哪儿进来的?不是告诉你不许走正门
吗?
   我愣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为了不丢饭碗,这次我没有说话,只是咬牙签了
到,看在三百块钱的份上,忍吧,我对自己说。
   又来到小姐聚集的那间由仓库改装的休息室,很多女孩子已经开始化妆了,她们的眼
睛画得真大,粉也扑得厚,我想起很小的时候同学讲的一个笑话:你笑我不笑,一笑粉就
掉。此话用在这里,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快八点时,婷婷来了,看样子昨天的洒劲还未清醒,一坐到椅子上便迷迷糊糊的再
睡。
   一个叫欧亚的女孩子,很年轻,有点混血儿,靠在婷婷身边坐下后,自顾自的说:婷
婷,你还记得昨天那个死鬼老头不,妈的,带我回家又没买套子,我说,没套子坚决不
做。
   “后来呢?”婷婷打个哈欠坐起来,点燃一根烟,吞吐着烟雾。
   “后来?他让我自己摸自己咯,他在一边看着。”欧亚说着说着便笑起来。
   我心跳加快,不敢再看她们,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已经彻底堕落,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我决不宵夜,心底暗暗对自己说。
   九点整小雯来了,她是这里唯一敢迟到的人,因为她最漂亮,因为她的生意好,而
且,她从不出台。
   小雯做在我旁边,她的底妆很好,稍微补一下就行了。过了一会儿,她换好衣服,让
我帮她拉拉链。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我问小雯。
   “我?初中毕业,我能做什么?”小雯苦笑了一笑,我竟然觉得她的笑很纯。
   “初中?”我不禁吃惊。
   “是啊,你什么毕业啊?”小雯一边梳着漂亮的长发,一边问我。
   “我?也是初中。”我不敢说自己是大学毕业,这样的学历更容易让人瞧不起我。

九点半,小玉姐又来带人了。
   她嘴里嚷嚷着,个高的站起来,我站了起来,接着跟四个女孩子一起随着小玉姐上
楼,进了一间包房,三个喝的半酒的男人在那里等。
   “我不看,第一批进来的肯定没什么好货色。”年纪最大的男人看都不看我们便挥手
示意出去。
   “德性”我身边的丽丽骂了我句,转身便走。我马上跟在后面,他不叫最好,心里竟
然暗自庆幸,回去了,再有一批女孩子进来,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三十几个女孩子他们都看
过了,他们还没选中。
   “妈的,老娘做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挑的。”
   “奇奇,你再过来。”小玉姐在叫我。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我站在那里不动地方。
   “你说什么?不去?”小玉姐倒真的被我吓到了,她一定没想到我竟然会说出不去二
字。也许是时间太紧,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欧亚她们出去了。
   十分钟后,欧亚骂骂咧咧的跑回来,“怎么样?”几个女孩子问她。
   “妈的,又没卖出去。”欧亚气愤难平,我知道她把自己说成了商品,也许她们已经
习惯了说一个“卖”字,也许有一天我亦如此。
  十一点,还是没有客人点我,尤其听丽丽说今天是生意最淡时分,我开始着急了,口袋
里已经只有四十块钱了,我必须把自己卖出去一次,否则又要面临弹尽粮绝。5、一个女大学生做小姐的真实经历 <连载中>
正在这时,隔壁组的妈咪过人借人,一眼便看到我,
   “宵夜吗?”她问。
   “不”我低下头。
   “那你过来吧。”她说完便走,我连忙跟了上去。
   这是两个大厅里面客人,没什么要求,个高,长发,漂亮,能喝酒就好,我刚好符合 条件,妈咪边走边说,我穿着夜总会的性感服装穿过大堂,耳边的口哨声不停的响起,妈 的,想要钱,你就别要这张脸,我一边骂自己,一边装作若无其事。
   很快,我见到那两个男孩子,年纪不大,和我差不多。刚坐下,又一个妈咪带来一个 漂亮的女孩子。
   “我叫唐俏”和我身穿一样制服的女孩子一上来便往我面对的男孩儿身上贴。
   “你,学着点儿”妈咪点了我几句,便走了。
   我一直没有说话,陪着笑脸,那笑容是僵的。
   “能喝点酒吗?”我身边的男孩子打开一瓶啤酒,帮我倒满。
   我举杯一饮而进,女人,如果没有了爱情,就去投奔金钱吧,而眼前的酒就是兑换金 钱的筹码。
   不知喝了多酒,酒桌对面的两个人一直在玩筛子,我和邻居一直喝酒,也不知到了几 点,对面的男孩对女孩:“美女,你出不出钟的?”
   “不出。”女孩笑,却坚持。
   “我可以多给钱。”
   “给多少钱也不出。”
   我再看女孩时,竟然万分的感恩。
   “你出钟吗?”身边的男孩问我。
   “我跟她一样。”我与对面的女孩子形成了站线联盟。
   两个男孩也不逼我们,只给了每人三百块小费转身离去。
   “你要回家吗?”我问女孩。
   “不回,今天生意好,已经是第二场了,我想回休息室等着,没准儿,还有第三回呢。”女孩数着钱得意的走了,我将三百块揣好,拼命的往家跑,也许是跑得满脸是汗,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爬上六楼时我的整张脸全都是湿的。6、一个女大学生做小姐的真实经历 <连载中>
2003年3月11日
       今天我一上班便发现又有一个新人的加入,她叫小小,个子不高,样子也一般,如果 搁在网络上那肯定是一美女了,但在这里,她不行,或者可以说丑。
   也许是因为裙色一样,也许从别人口中知道我也是新来的,小小一直不停的和我说 话。于是我知道她的家乡,她的年纪,还有她以前在东莞做过的经历。
   “这里的妈咪帮不帮小姐送的?”小小问我。
   “什么叫帮小姐送?”我没听懂。
   “就是呢,如果一个女孩子自身条件不好,妈咪却可以硬帮她介绍生意那种。”小小 笑我太土。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继续画妆,四天来我已经知道什么样的妆和发型会使自己 看起来更漂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上班了,上岗了,卖笑了,收钱了。
   一个又一个女孩子被带出去,再送回来,小玉姐始终没看我一眼,我知道昨天的那句 “不去”彻底把她得罪了,我开始后悔起来,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怪我这脾
气,自寻死路。
   丽丽的情绪也一直很低落,她来这里不久却只收了三百块钱,她想走,换个地方谋 生。我没有劝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年龄对于女人的残酷。
   快到十一点时,小玉姐再来叫我,只有我和小小丽丽在了,小玉姐犹豫一下,指我: 你过来吧。我如获重释,跟在她身后。
   小玉姐把我带到一个包房,XX夜总会最大的包房,几个江湖样子的男人在唱歌喝酒, 身边坐了一群美女,我看着这些熟悉的同事,笑,她们也笑,只是不知道她们的笑是否也一
如我般机械。
  小玉姐把我推给一个黑社会老大般的人物旁边坐下,然后笑声爽朗:“张哥,我没说错 吧,给你留的肯定是最漂亮的。”
   那个男人看了我半晌,然后将我一下子搂在怀里问:“K药吗?”
   “不,不K”我连忙摇头。
   很快便被他推到一边,他大喊:“小玉,咱可不能害人家好孩子,不K药的别勉强 啊!”
   小玉姐的脸马上变了颜色,她带我走出门去,劈头就骂:“你怎么这么笨,没K过你就 不能说K过?K药又不死人的。去,到209把婷婷叫来,让她来接K药的活。”
   我心惊胆战的跑到209喊出正在喝酒的婷婷。
   “小玉姐说有K药的客人要你去接一下。”
   婷婷一听就炸了“行不行啊,我昨天刚K了七粒那,今天又K呀?”
   “那我告诉小玉姐说你这里客人不让走?”
   “别,什么样的客人?”婷婷叫住我。
   “一群人,要找K药的那个象个大哥,一直带着黑镜。”我如实相告。
   “我知道了,是张哥,他给钱很阔气的,我马上就去。”婷婷进了包房先说抱歉,然 后把我领进去,包房内一个男人正跟三个女孩子一起喝酒,我是第四个,当晚酒散时,我又
得了三百块小费。
2003年3月12日
  
   我睡着中午十二点才起床,看看时间,嘲笑自己,还想在白天找份工作的想法是多么 可笑。
   下午三点时自己煲了些汤,这是我第一次有心情,也有钱给自己买一些补品来煲汤, 喝汤的时候,我把口袋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一张一张的数着,数到最后,再加上今天晚上预想 的三百块,我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积蓄,生活已经不成什么问题。
   傍晚时分去夜总会附近的麦当劳去吃汉堡,几天前,这里的一支两块钱的甜筒对我来 说都是奢侈品。
   这次我点了一份巨无霸,妈的,想吃就吃个够。坐在麦当劳的小桌子旁,看着外面的 风景,打电话给我妈。
   我妈在厨房炒菜,爸问我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跟党羽结婚,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 来了。
   “爸,他不要我了。”
   “怎么回事,乔奇你别哭,让****和你说。”爸马上慌了,叫妈来接电话,我听到厨 房里的锅碗瓢盆乱成一片。
   “妈,党羽走了,去新加坡了,他不要我了。”我抱着手机大哭,吃了这么多哭都没 哭出来,听到亲人的呼唤整个人竟变得异常委屈,我想哭的还不止这些,电话那端是我妈, 这端是她女儿,我妈做了二十一年的警察,她的女儿现在是妓女。
   “乔奇你别哭,党羽走了?深圳不好吗?如果你不喜欢那咱就回来,回家来,妈养着 你。”我妈不停的说着,泪模糊了我的眼睛。
  不知妈问了多久,她说的最多话就是:回来吧,钱还够吗?
   “钱够用,我刚找到一份工作,月薪九千块呢。”我把每晚三百块的小费累积起来,故作轻松的告诉妈。“你们放心吧,我挺好的”挂上电话时,我知道爸妈才是世上最爱我的人,党羽,你去死吧。当我把盆子里的垃圾倒进清洁桶时,刚好看见婷婷和亚欧走进来,“婷婷?”我叫她的名字,婷婷如没看见我一般继续往里走,我马上明白,在任何场合她都不高兴与我相认, 因为我们的职业的特殊性。我坐在休息室的长椅里,不紧不慢的化妆,丽丽坐过来递给我看一盒LV的领带。
   “好贵的,你买这个做什么?”印象中的丽丽花钱可不是大手大脚。
   “给我老公买的。”丽丽说这话时表情是甜蜜的。
   “你老公?”我就差一点大叫了,我原以为来这里工作的女孩子都是没男友没老公 的。
   “那有什么,我三年前就结婚了,不过老公不在这里,他在老家。”丽丽将领带收 起,再把长发扎成马尾,这样她看起来更年轻些。
   “你老公知道你来这里吗?”我凑过去,将声音压低,生怕给别的人听到。
   “当然不知道,我说宿舍没电话,晚上八点睡觉就关机了,他怎么会知道。”丽丽笑 得有些得意 “我没事儿,就是头晕想跳舞,可能是**丸吃得太多了。”婷婷甩开我的手,趴到桌子上无力地喘息。

  “婷婷,对不起。”我咬住嘴唇,昨天晚上是我跑去找婷婷告诉她接嗑药的客人。

  “小丫头,我自己乐意关你什么事,再说谁他*的跟钱过不去呀?”婷婷强打精神爬起来,一边安慰我,一边化妆,她比我小却叫我小丫头,这时候她说什么我都认了。

  小雯依旧姗姗来迟,她悄悄地走进来后,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化妆。

  “哎呀!”忽然传来一声小雯尖叫,我们齐齐转过头望去时只见小雯正在挤额头上的痘痘,刚才那一嗓子肯定是挤痛了,脸上流露出的还是小女孩般的天真。

  “吓死我了,拜托,下次别弄得跟叫魂似的。”受到惊吓的婷婷不满地白了小雯一眼。

  “我乐意,管得着吗?”小雯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反击。

  小雯化好妆去换衣服时,我走过去让她记下我的电话号码。潜意识里我是希望早点离开这里的,小雯和丽丽是我在这里少有的朋友之一,至少,在这个孤独的城市,冰冷的夜总会里,她们带给我过友情的温暖。

  “小雯,你有没有想过换些别的工作?”我忍问小雯。

  “有,但我初中毕业能干什么,谁肯要我呀?”小雯说得很实在,我已经不知道初中毕业的人都会些什么,但拿这样的文凭去做白领的敲门砖确实有些不太现实。

  “比如,学英文,电脑,设计,什么的。”我给小雯出主意。

  “现在赚了点钱都供我弟弟念书了。乔奇,你至少高中毕业吧?”小雯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哪儿呀,都说了我也是初中,和你一样。”说完这句我马上逃回到座位上,大学,从此不再是我的骄傲。

我和小雯又被选进一个包房,有个样貌忠厚四十多岁的胖男人见到我时,眼前一亮:“这个有气质。”他看着我,小声地对身边的男子说。随后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走了过去。

  小雯也被胖男子身边的客人选了去,坐在沙发上,小雯趴在我耳边讲:“这些都是台湾人。”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她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

  “听口音啊,他们的中文不标准。”小雯笑得有些得意,接着她说出来陪酒最喜欢台湾人,出手大方,只要他们认为值得也就花得。

  小雯的客人手脚很不老实,两只手一直在她上身游走,小雯更像条蛇一般嬉笑着四处躲闪。反而我身边的客人规矩得多,他始终笑眯眯地盯着我看,见我被盯得不好意思时,才拿起桌子上的麦克风很有风度地说:“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我连声说着谢谢,再拿起酒杯,先干为敬。我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局面,除了喝酒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不过还好,我能喝一点酒。

  当胖男子一口气唱完两首歌曲,我准备再敬他时,他夺过酒杯正色地看着我:“别喝了,女孩子太多地喝酒会伤身体。”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就因为出现的场合不同,我一下子被眼前这个男人感动了。既然他不想我再喝酒,我便拿起桌子上麦克风唱那首王菲的《红豆》。

  我的嗓音还不错,在夜总会里却是第一次唱,因为今晚我想唱。

  唱完歌后,我的客人再看了我半晌,然后转过身去用英文跟他旁边的年轻人说:“这位小姐可以带走吗?”

  “对不起先生,我不会跟你们出去的。”我马上站起来也用英文大声拒绝。

  房间里几个男士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居然可以脱口而出英文,那个年轻人好奇地看着我,目光柔和下来。他开始与我谈条件,比如金钱,许诺,总之一口气谈了很多。我在大学里的英文过了六级,交流上基本没什么问题,而且我发现这个时候用英文做拒绝更比用汉语干脆得多,至少包房内的女孩子们听不懂。胖男子一直没有说话,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见我为了出台的事和那个年轻人争得面红耳赤时,他竟然还笑了。

  半个小时后,年轻人无法说通我便走出门去。十分钟后,小玉姐进来把我叫出去。

  “奇奇,你交个底,多少钱出台。”小玉姐有点不耐烦地问我。

  “多少钱都不出。”我倔强地坚持。

  “我可告诉你,这几个熟客可都是大手笔,一个晚上价格远高于你几天的小费。”小玉姐的声音开始有些缓和。

  “我知道,小玉姐,咱不是说好我不出台的吗?请你不要逼我。”我一着急,眼圈又红了。

  “你给我记住,如果这次不出台,往后你连坐台都没得机会。”小玉姐的脸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你再逼我,我就走。”我的眼圈红了。

  “得得得,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你不出拉倒,我找别人出。”小玉姐把我推进包房,再扭身走掉。

  “她有为难你吗?”四十多岁的男客人坐了过来,第一次他搂住我的肩,我坐在那里始终没有说话。

  小玉姐很快又折了回来,还带来婷婷等一些夜总会里漂亮的女孩,我知道这些女孩都是愿意出台。

  我身边的胖男人不看任何人,他任小玉姐说得天花乱坠,还是一直摇头,他拍着我的肩对小玉姐说:“除了她我不要别人。”

  小玉姐无法先把那些女孩带出去后,再回来叫我。这次小玉姐的声音变了很多,她几乎是在乞求:“谁吃这碗饭都不容易,就算你帮帮小玉姐好不好?小雯也不出台的,这次破了例,你就不能也帮一下小玉姐?而且我和那个胖子已经讲好了,就是喝茶聊天,一个晚上一千块,你的价码已经够高了。”

  我很清楚小玉姐的转变一定是因为拿了人家的钱,在金钱面前她可以要哭就哭,要笑就笑。我没理她,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正在这时,四十多岁的胖男人走过来,跟小玉姐低声说了几句,小玉姐马上长吁了口气,她告诉我:“这位先生说你不用出台了,还不谢谢人家。”

  小玉姐离开了,我低声对台湾客人说谢谢。

  那台湾男子又说话了:“奇奇,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尤其是你对不出台的坚持。”

  我吃惊地望着他,从他眼神里竟然找不出一丝邪恶。

  “我今天想带你出去,只是整晚看着你就好,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他好脾气地拍拍我的肩,说可以回包房了,我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他刚才不让我喝酒的劝告和对我不出台的理解,就在他将要走进房间的一刹那,我喊住他。

  “真的只是聊天?什么都不做?”

  “是的,我保证”

  “今晚我出台。”我说。
听到我要出台,台湾男人高兴起来,他马上让同来的朋友买单,然后问我想去哪里。

  “去看海。”我回答。

  坐在前往大梅沙的出租车上,我知道他并不是台湾人,而是来自新加坡,他姓冀,年纪刚好大我一轮。

  冀哥把我带到大梅沙海边,先去海景酒店开房。从走进酒店的那一刻起,我刻意地与他用英语交流。他知道一个小姐试图在用另一种语言来维护自尊,所以,他很配合我。

  我跟服务台的服务生杀价,将八百元的房价砍到五百。冀哥很满意地笑了,他对我的精明又佩服几分。我没说话,不管他是谁我都想为他节省,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他是在夜总会里第一个不想我喝太多酒的男人。

  在我冲凉的时间里,冀哥出去帮我买来游泳衣,红色的,鲜艳似火,很衬我的皮肤。

  我接过游泳衣到洗手间里换好出来时,他容光焕发,大赞漂亮。

  我一直都很少话语,跟着他到大梅沙海边时,已不知子夜还是凌晨。我是旱鸭子,他的水性却极好。游了一会儿,他累了,便躺在岸上看着我在救生圈上漂。

  夜空的星星很好,我和几个零散的游人漂荡在海面上,仰着头轻声地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有时候,有时候,我会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你是否愿意陪我看细水长流。”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躺在救生圈里将要睡去时,一个大浪拍打过来,将救生圈整个击翻,我还来不及叫出声音,整个人已经落入水中。

  我本能地闭上嘴,闭上眼,感觉到海水不停地向我耳朵里灌。完了,我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妈妈,我好想你,您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以一个妓女的身份死去,那一刻,这样的想法从心底冒出来。

  身体慢慢地下沉,再下沉。终于我感觉到自己的脚趾触到一片泥沙,我知道自己已经掉入海底,于是不再挣扎,只有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恍惚中一个人从身后将我拦腰抱起,有人来救我了。奇奇!有人在叫,记得他的声音,冀哥。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宾馆的床上终于回了神,冀哥坐在对面吸烟。

  “你刚才简直吓死我。”说这话时,冀哥还是惊魂未定。

  “对不起。”我再清醒些时,挣扎着坐起来,再蹒跚地走向洗手间想洗去满身的泥沙,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竟离我这样近。

  我站在洗手间里,褪去身上的游泳衣,对着化妆镜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看起来依旧很美,只是,她还干净吗?虽然除了党羽我没有与第二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可是终日浸泡在夜总会里的我,还干净吗?也许,身体还是干净的,而心灵呢?我闭上眼不敢继续想下去。

  洗澡出来后,冀哥躺在床上等我,我犹豫一下,坐在沙发上。

  “到床上来。”冀哥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我保持着原有的坐姿,一动不动。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碰你一下的,来。”他再叫我。

  我系紧睡衣,走过去,如小猫一般偎在他身边,也许是被海水吓坏,或者是太累,我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恍惚着睁开眼睛时,发现冀哥就坐在旁边看我,见我醒来,他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再叹口气感慨道:“太美了,真的太美了。在我们新加坡你这样的女孩子哪里有见得到,简直就是极品。”

  “极品?”我苦笑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我算是哪一类的极品,小姐中的极品吗?

  昏沉沉地又睡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冀哥依旧坐在身边只是看我时,我才确信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一夜,什么都不做。

  上午十点,当我们准备离开海景酒店时,他拿出皮夹,递过来两张钱币,我接过来一看,是美金。

  “太多了,一张就够。”我收下一张,又还回一张。夜总会小姐出台的标价是一次八百,而两张百元美金的兑换价则高得多。

  “不,就是给你的,本来想给你更多,怕你介意就给了两张,收下好吗?”冀哥不肯接钱,再推给我。

  我不再说话,只好将钱收下。两百美金,一千六百块人民币,算到这里时,心底竟然百感交集。

  临退房时,冀哥问我,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奇奇?

  “我没有电话。”我不想再见到他,至少我想忘记这个晚上,谎话脱口而出。

  谁知送我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接电话前,我犹豫了一下,看清来电时,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知道我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好。我问妈:你们局里的扫黄分队是不是经常抓一些小姐什么的?

  “你问这干嘛?”我妈不愧是个老警,马上进入一级戒备。

  “是我报社那个同学,姓刘的,你不记得了,带眼镜长得跟矮冬瓜那小子,他现在在报社工作了,需要这方面的素材,让我给问问,你们抓到那些女孩子的时候都是怎么对待的?”我马上打哈哈,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妈吁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啊,那些女人没一个要脸的,我们局里接到线报后一般直接堵屋,然后把一男一女分别带入俩房间审着,问他们家电视多大的,洗衣机什么牌,要是对不上号,肯定不是两口子。”

我妈后来又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听她说,你郑叔叔在扫黄大队当队副呢,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不了。”我如做贼一般,挂上电话。冀哥在盯着我看。

  “你母亲是警察?”糟糕,电话不隔音,他显然听到我们的对话。

  “你们家电视啥牌的?”问完这句话,我发现自己早已经一身冷汗,接着,我听见前面的司机低低笑出声来。

晚上六点,冀哥打电话来让我以后不要再去夜总会了。

  “对不起,我还要生活。”我简短地说完就想挂掉电话。我知道冀哥对我好,只是我对他的情感仅限于夜总会的客人一般。

  “这两天要去东莞办事,缺钱的话等我回来给你。”电话那端很吵,冀哥说完几句就挂了。

  我换好衣服依旧出门。东莞?小小曾告诉过我,东莞是男人的天堂。而一些男人的快乐还不是建立在女人身上。

  刚进到夜总会的休息室,小雯便坐过来。

  “怎么样?”我们同时问对方。

  “你说。”

  “你先说。”

  “我们什么也没做。”小雯抿着嘴嘿嘿地笑。

  “我们也什么都没做。”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去看海了?那他给你多少钱?”过了一会儿,小雯又突然问我。

  “没多少钱,八百块而已。”我没告诉小雯拿美金的事,女孩子之间总会有嫉妒的,何况我跟冀哥事她们不会相信的。

  “你说冀哥会不会包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小雯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是说带回去包养?不会。”我知道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被人包养,用大家的话说,批发总比零售好。

  小雯又去找婷婷,窃窃私语间询问如果在经期后十天左右办事会不会中彩,婷婷便老道地给她讲解,我知道小雯刚才对我撒谎了。

  九点时分小玉姐准时出现,小雯跑过去塞给小玉姐两百块钱。我看到小玉姐的难得一笑,接着丽丽也跑过去,低声下气地对小玉姐说:“姐,我有事和你说。”再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只是看到小玉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低声问身边坐回来的小雯。“为什么要给小玉姐钱?”

  “这里的规矩,出台小姐都要给妈咪提成的,婷婷她们就是提成甩的大方妈咪才肯照顾她们生意。”

  十分钟后,我学着小雯的样子咬紧牙将两百块也递给小玉姐。

  “小玉姐,我以后不想再出台。”还没等我说完,小玉姐就爽快地接了钱,说了句乖。她笑我终于变聪明了。

  两百块钱果然见效,刚有客人来,小玉姐便带着我和小雯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先过去,06号包房里只有三个客人,小雯和另外两个女孩子被退了回去。

  “这个多好看啊,要不两个都留下?”小玉姐还是耐心地推着小雯,客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如赶苍蝇般让她们出去,接着小玉姐又带别人进来。最后小玉姐带来了丽丽,很快,丽丽被留在了房间内。

  今晚的客人很不老实,手指如八爪鱼一般在我身上游走。我陪的男客是个四十多岁的潮州人,满嘴的口臭,身上还有腥浓的汗味,受不了时我就借故去洗手间。洗手间里的女孩子很多,都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她们有的在吸烟,有的在聊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这是一种最常见拖时间的方式。

  我在洗手间的坐便器上蹲了很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奇奇,你是不是在里面,客人等急了,快出来吧,小心他们告到小玉姐那里。”

  我拉开洗手间的隔门看到丽丽,她早已喝得满脸通红站立不稳。

  “不能喝就别逞能,干嘛又喝那么多?”我扶住丽丽拿来纸巾给她擦脸,她吐了,混身的酒精和杂物味道。

  “你以为我想喝呀,他*的那帮孙子硬灌我,不喝不行呢。”丽丽呕了一下,抱住马桶又吐了出来,吐着吐着眼泪也跟着出来,我假装没看见,扭身先走回包房。

  包房里那几个客人已经等急了,见我一回来便拿起酒要我连干三杯。我心里想,好,拼酒是吧,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个够。

  我爷爷是北方人,在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让我陪他喝两盅,久而久之我也有了一定酒量,一次七八瓶啤酒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丽丽回来了,见我喝得厉害便要上来拉我。

  “一边儿去,在这里喝酒你还不上档次。”我一下子推开丽丽,今夜有我一个人喝就够了,何必喝醉一个外加个陪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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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喝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包房里的几个人也都喝大了,个个吵吵嚷嚷地语无伦次。

  也不知在几点,他们中间惟一有点清醒的叫人买单。给了小费后,便要拉着我和丽丽出台。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出台。”酒醉后的我,言行更肆无忌惮起来,我的力气很大,几次把拉我的那个男人推开,反正钱也收到了,我想马上回家。

  正在这时,丽丽说话了:“大哥,她是这出台的,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酒醉中,我睁着迷糊的眼看着那群人带走了丽丽。我望着丽丽的背影没有说话,我知道,出台可以让丽丽得到更多的钱。

  酒喝得太多了,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在我还半醒半梦中时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知道我电话的没几个人,我不管是谁,拿起电话便叫道:“你有病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在夜总会呆了没几天脏话却学了不少。

  打电话的那人显然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女声响起:“乔奇,你给我说实话,究竟在深圳做什么?”一听到这声音,我当时就清醒了,我妈?她居然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看看客厅里的时钟,早上八点。
“妈,您干嘛呀?吵到我睡觉了。”我被我妈那句“你究竟在深圳做什么”问得慌了手脚,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装傻一边撒娇。

  “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在那边犯什么事儿了。”妈话音刚落,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一画面,一女警在对一妓女问话,妓女是我,女警是我妈。

  “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吵着不让我睡觉,还愣诬陷我犯事儿了,有您这么当妈的吗?”我开始耍赖了,我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反正不是亲眼看见,我就抱定了死不承认的决心。也没法承认,就我妈那脾气,如果知道我现在这种状况,还不拿枪子儿毙了我。

  “我警告你乔奇……”还没等我妈说完,我就抢过她的话:“我不跟你说,把电话给爸。”

  “奇奇啊……”这么温暖的关怀肯定是我爸,从小他们俩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主要对付的堡垒除了我就没别人。

  “爸,你听到了没?那可是我亲妈呀,我是她亲生女儿没错吧,怎么一天到晚老核计我犯什么事儿呀,你们对我就这么不放心?”说着说着,我就委屈起来,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边哭边说:“你说我一人跑到深圳,吃了这么多苦,受这么多委屈,跟谁说了我,我容易吗我?”

  爸慌了,马上开始安慰我。“别哭别哭,你妈昨天收到你寄回来的包裹了,见你一些常穿的衣服和毕业证什么的都在里面,这不是担心你嘛,所以才问问。”

  原来是寄回家去的包裹到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怎么这个时间还不上班?”爸跟妈生活了二十几年也差不多混成半个侦察兵。

  “啊,昨天公司请客户吃饭,回来晚了今天就休了一天假。”完了,我不光学会了说脏话,而且学会了撒谎。也许,我天生就是颗罪恶的种子,与土壤无关。

我有点害怕夜幕的降临,那意味着又一天罪恶的开始。只是这一晚更有些觉得与往日不同。

  一切的不安因小雯的那个电话而起。

  “奇奇,昨天晚上丽丽是跟你在一起吧?”

  “是啊,不过昨晚我喝多了,她跟那几个男人出台了。”

  “那你还记得带她出台的那几个男人是哪里的吗?”小雯问这句时,声音有些激动。

  “喝多了,早就不记得了,谁记他们干嘛呀。”

  “奇奇,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丽丽出事了。”小雯正要继续说下去,电话那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便“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我马上换了衣服,跑到楼下的小餐馆买了些吃的东西,急匆匆往夜总会跑。

  跑到一半,我停了下来。“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了。”小雯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丽丽出了什么事了?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被人带走的丽丽。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还有她抱住马桶呕吐时的眼泪,记忆最深的是昨晚分别时她最后的一句话:“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越是这样想,越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豁出去了,要来的早晚会来,我至少要赶去夜总会问问丽丽出什么事了,否则良心不安。

  丽丽死了。

  我刚一踏进休息室,小雯就冲上来告诉我这一噩耗,然后拉着我往外走。

  “乔奇,你站住。”几个女孩子好像终于等到我的出现,马上冲过来围住我。我知道她们几个平时跟丽丽的关系都很要好。

  “乔奇,为什么丽丽出事了而你却没有?”欧亚最先扑过来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转身抱住小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好的一个丽丽怎么就死了呢?

  我越哭越厉害,哭丽丽也哭我自己。周围的女孩见我哭得伤心,也都不再言语,几个爱掉眼泪的也早已跟着哭得稀里哗啦。

  当整间休息室里的女孩哭泣声此起彼伏时,小玉姐走了进来。

  “乔奇,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小玉姐的身边走到一间无人的包房里,她让我坐下,再转身把门先关好,才说出一句:“丽丽死了。”“我知道。”我低下头不去看小玉姐,罪恶感却由心底而升,丽丽的死让我更加内疚。如果昨天晚上我跟丽丽一起出台,那么会有两个可能,一种是丽丽不会死,另一种是我跟她一起死。

  “你记得昨天晚上那几个客人吗?”小玉姐蹲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不记得了。”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真的,除了喝酒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玉姐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后告诉我:“今天早上在南山海雅附近发现她的尸体,她身上有咱们夜总会的牌,警察已经查过来了,知道她是这里陪酒小姐,又调查出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陪的酒。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玉姐。”我当时就慌了,如果这次被叫到警察局,那我就死定了,公安联网这么发达我妈肯定会知道。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公安局?我怕。”我如抓根救命草一般抱住小玉姐,只要她不送我去警察局我什么都听她的。

  “我跟你说,别怕,公安局那边老板已经找人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只是公关小姐,又没出过台,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小玉姐安慰我,也许是丽丽的死让她有些内疚吧,她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

  十分钟后,等候已久的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

  “哪里人啊?”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意气的警察和蔼地问我。

  “江西。”我低下头,在警察面前是再不敢撒谎的。

  “去,后边坐着去。”另一个戴眼镜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凶,他将我赶到车后嘴里还骂骂咧咧地:“真他*的不要脸,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跑来做鸡,真够呛。”

  我没回话,心里却骂着:“你他妈才堕落呢,别看穿这身衣服像个人样,还不是到夜总会找鸡的嫖客。”

  小雯教我一些看男人的门道,像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肯定常去夜总会的主儿,倒是书生意气的警察看起来和蔼得多,小雯说这类男子是最专情的。

  坐在警局里,还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警察给我做笔录。

  “身份证?”

  “被偷了。”

  “什么名字?”

  “乔奇。”

  “我问你真名。”

  “真名就叫乔奇。”

  男警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这时走廊里有人叫他的名字,韩风。

  “韩警官,可以不通知我家里吗?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站起来慢慢向他走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先坐下,不通知也可以,但你可得有什么说什么。”韩风点头让我坐下。

  我马上坐回原处,心想,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别通知我家里。

  “年龄?”

  “二十,不二十三。”我真是糊涂了,在夜总会里对付客人那套脱口而出。

  “学历?”

  “本,啊,初中。”我又撒了个谎,这个时候说本科比初中还丢人。

“干你们这行很少有人用真名的。”韩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听清了。

  “你跟夏小景认识多久了?”

  “什么?”我没听清,还不知道谁叫夏小景,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是我,什么?卜算子?我怎么知道,行了,我正办案子呢,等会儿给你回电话。”韩风说完把电话挂了。

  “是李之仪的那首卜算子吗?”我终于找到一个套近乎的机会,低声问道。

  “可能是吧,你知道?”韩风带有几分期待地望着我。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古诗词,老师说诗庄词媚,诗的气势远非词所能比,我却喜欢词,李清照,辛弃疾,苏轼的作品我都很喜欢,这首李之仪的卜算子更是背得朗朗上口。

  “嗯,不错,能不能再来一遍?”韩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听我再一次背诵“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时候,把词记了下来。

  “嗯,你等一下。”韩风说了句等一下就出去了,他肯定是给刚才那人打电话,我猜想。




  
  不一会儿那个戴着眼镜凶巴巴的警察进来了。

  “接着说,和夏小景认识多久了。”戴眼镜的警察一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笔接着记录,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给韩风背什么《卜算子》,目前为止,这个四眼儿警察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夏小景是不是丽丽?”我小心地猜测。

  “装什么纯净啊,你们这行有几个用真名字的,我跟你说乔奇,我只问问题你立马回答就是了,别他妈给我扯些没用的。”戴眼镜的说话一多,我便听出来了,他是北京人。

  真给首都人民抹黑,我心里愤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四眼儿警察也问得差不多了,拿了笔录让我签字。又警告了一句:“像你们这样的,有几个不出台的,老实点儿,下次别让我逮着。”

  我出了门先去了趟洗手间,把头发梳了梳后准备离开这栋楼。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准备开车走的韩风。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往前走。

  “乔奇,你去哪儿?”韩风从车里探出脑袋喊我。

  “我回家,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谢他,可能因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吧。忽然发现做了小姐的人是不能讲尊严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也顺着环境流失掉了。

  “我送你吧。”他示意让我上车。

  “不了,我自己打车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外走。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上来,我送你。”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忍拒绝。

  我不再坚持,上了车,一阵清香味扑鼻而来,车上的香水味道我很喜欢,柠檬香型。

  “刚才谢谢你。”韩风说。

  “谢我什么?那首《卜算子》?”

  “是的,刚才打电话的是我高中同学,他在赶写一部小说,需要用到这首词。”韩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瓶。我没有去想韩风的同学为什么要用这首词来写小说,这些好像与我并不相干。

  深圳的夜景很美,潮湿的空气伴着叶绿的清香,仿佛给脸上的皮肤刚刚做完面膜。韩风把车窗打开让我尽情地呼吸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很感谢他,至少他的笑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想去泡吧,有兴趣一起吗?”韩风突然问我。

  “你说和我一起泡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可是警察呢。

  “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家。”韩风礼貌地给我一个选择。

  “好,我跟你一起去泡吧。”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手机上显示是冀哥的号码。

  “你在哪里?急死我了,我现在夜总会,听他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你没事吧?”刚一接听,冀哥的声音便急促地充斥我的耳膜。

  “我没事,马上就回家了,现在路上,行了行了,等我回家再给你电话吧。”我回了几句便把电话挂掉,转过脸看韩风时,他正专心致致地开着车。

  “乔奇?”

  “嗯?”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办,这次先送你回家,改天约吧。”韩风加大了油门向我家的方向驶去,我知道,一切的转变皆因冀哥的那个电话。



  房东先生一大早就来敲门,他说房租到期了,问我还要不要继续租下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给他一千二百块的房租钱。我不想搬家,至少这个房子里有过我太多的回忆,虽然党羽走了,永远地不再回来,但我忘不了他,对,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我常在子夜时分抚摸着党羽曾用过的东西,那时的我才明白,对一个人爱也不难,恨也不难,最难的是忘记一个人。

  交完房租水电费后自己已所剩无几。昨晚冀哥打电话过来聊了两个多小时,我虽然无时


无刻担心手机欠费,还是礼貌地和他聊到挂机,知道他无恶意,纯粹是关心我。

  下午早早地把小雯约出来和她聊聊丽丽的事,小雯将道听途说的一些经过告诉我,丽丽的尸体是在南山海雅百货附近一个胡同里发现的,当时全身衣服还算整洁,只有脑部被什么东西敲破了,流了很多血,应该是遇到敲头党了,小雯说完后还带着她的分析。

  “她家人知道吗?”

  “谁知道她家是哪的,可能公安局会查出来吧,不过她好像是结婚了,听说老公没什么本事,全靠丽丽在外面赚钱养家,丽丽死了,我看这家伙还找谁要钱去。”小雯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我也有同感,尤其当我知道丽丽每次出台所得的钱都被她那不争气的老公花掉时,我甚至在想也许丽丽的死对她来说是不幸也是种解脱。

  和小雯逛了一天街,晚上九点才来到夜总会,再没人骂我,因为我的生意最近也很好。小小走了,这里的美女如云,没有人会看上外表平平的小小,她必须辗转下一处去谋生,职业还一样。

  昨天,小小走的时候很无奈地说她什么都不会,学历低又爱花钱,天生就是做小姐的命。我想分辩,却把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世上也许有天生的嫖客,可谁愿生来就做小姐呢?

  我第一次见到丽丽的老公,他穿着一件休闲外套,表情极为沮丧。他是来给丽丽收拾遗物的,当他在夜总会保安的帮忙下撬开丽丽的衣柜,拿出那件丽丽再也没有机会穿的红色礼服时,他的眼睛湿润了,远远的,我看到他的肩膀在发抖,他哭了。也许,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的老婆在深圳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领带,我看到他拿起那条丽丽新买的LV领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告诉他:“这是丽丽买给你的,她说,你快过生日了。”

  “谢谢,你是?”丽丽的老公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再问我的名字。

  “我叫乔奇,是丽丽的朋友。”我话音刚落,便看见他怒气冲冲的一只手打过来。“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地打在我脸上。

  “你?”我惊呆了,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这个婊子,我老婆出事的那晚就是跟你一起出台的是不是?”丽丽的老公扑上来,抓住我的头发再要大打出手时,小雯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她拼了全力一把推开丽丽的老公,并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自己老婆出来坐小姐养活你,一点内疚都没有,还要打人。”

  丽丽的老公被突然出现的小雯吓到了,他捂着脸刚要说话,小雯马上又对他喊:“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丽丽是瞎了眼才找了你这么窝囊废的男人,滚!”

  夜总会里的保安把丽丽的老公推了出去,我失魂落魄去拿皮包,将皮包里的现金拿五百块出来,追上丽丽的老公,一股脑地塞给他,就在丽丽出事的前一晚,她曾告诉过我,在老家她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你疯了?那种男人还要给他钱?”小雯跑过来骂我。

  “是我欠丽丽的。”我想起刚到夜总会那晚,拿化妆粉底给我用的丽丽。

  当晚化妆时,小玉姐急匆匆地冲进来叫我:“乔奇,今晚有人点你整晚,不必见其他的客人。

  “谁点我?”我感到很意外。

  “上次来的冀哥,等你两天了,在209号房,你快去吧。”小玉姐说完又去带别的女孩子。

  当我换好衣服准备去209房时,小雯过来拉住我:“你见到冀哥最好他能把你包了,这样每个月有人肯养你,就不必到这种脏地方受这种气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夜总会是脏的地方。
我来接


"现在包养的价格一般是多少钱?"我有点心动,毕竟我也不喜欢这里。

    "一个月八千到一万。我觉得冀哥如果想包你肯定不只这个数。"小雯的电话响起,她回去接电话,我又梳了一下头发,把自己弄得象包装精美的商品一样去给客人展示。

    到过包房的时候我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房间内的景象却令我大吃一惊,两个夜总会的男服务生,正搂抱在房间的一角投入的接吻,按说在夜总会里接吻的事每天都随处可见,可这两个男人搅在一起却是我第一次见到,更主要的听到我走进房间的声音后马上回过头来看的那个男孩居然是路小冰。

    "嗨!"我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语言来代替只说了一声,嗨。

    "你***进屋前不知道敲一下门吗?"另一个男孩子我也见过,年纪和路小冰差不多,也是服务生,他们平时经常在一起的,我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却想不到是这种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说对不起,便要退出去夺路而逃。

    "乔奇"路小冰追上我。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谢谢你。"他竟然对我有些感激。

    "你是1还是0?"走出包房我才看清包房上的门牌206,见他已不再生气我轻声问他。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呵,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是MB(男同性恋)"

"那有什么,小玉姐还是拉拉(女同性恋)呢。"

    他说完之后转身又回包房了,直觉告诉我他是1,而小玉姐是拉拉更让我震惊。

    我到达209号房的时候我冀哥早已做在里面等我。

    "你终于来了,我的小奇奇。"他的笑容宽和的可以融进一片海。

    "你想看我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干嘛还来这里开一间包房?"我又替他心疼了,这个包房一个晚上的价格是八百八十八,算是夜总会的贵宾房了。

    "只要能看到你,花多都值得,钱不是问题。"冀哥拍拍他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过去,我坐在他身边竟然有种安全感。

    我们唱歌,聊天,冀哥搂搂我的肩,拉拉我的手,同别的客人比起来,我觉得他的付出远比所得多得多。

    冀哥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会被带到警察局去,我如实相告,最后再问他:"如果我真的因为出台被抓了你会救我吗?"

    "会,当然会,大陆警察对这种事的处理方式也不外乎就是罚款,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赎你出来。"冀哥的回答果断又肯定。

    "不过奇奇,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做了,你太优秀,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冀哥接下来的这句话,令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猛击了一下。
那晚我们聊得极好,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冀哥买单。

    "我,还是不想出台。"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提醒冀哥。

    "放心,我不会逼你的。今天晚上我会付两倍的钱给你再送你回家。"冀哥拍拍我的手象哄小孩子一样安慰我。

    走在深南中路上,繁华的马路上人行车辆已喧嚣渐远,冀哥没有打车,他说喜欢和我这样走走,在新加坡生活的久了,他更不喜欢开车,新加坡的车太多,他们驾车出行是要买时间段的。

    就在快要到达我家的时候,冀哥发现我们身后有两个外地男子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身后很久了。

   ?抢劫?"我的脑海中马上想到抢劫两个字,整个人心慌起来。

    "乖,别怕,有冀哥在。"冀哥感觉我在发抖,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掌心,然后握紧。

    在转弯处有一点亮光时冀哥马上带我走过去,夜太深了,灯光处空无一人,此时,我们陷入到一个死角,再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兄弟,有话好说,你们想要钱的话拿去就是了,但别伤害我们。"冀哥叫我不要动,他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放在地上,钱包里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果然吸引住劫匪。在他们低头去捡钱的一刹那,冀哥拉着我快步向外走,可是很快就被贪婪的劫匪拦住了,一个高个子劫匪看中了我的挎包,伸手要抢。冀哥马上挡在我面前:"小姑娘没几个钱,你们拿了这么多也应该够了吧。"

    两个劫匪一直没说话(我怀疑他们是两个哑吧),撕掠着冀哥让他闪开,冀哥不肯他们打斗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我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在我们不远处的楼房里很快亮起了几盏灯,劫匪见状也慌了,掏出一把匕首在冀哥身上连砍两刀,我亲眼看见冀哥倒下了。

    "冀哥,冀哥?救命啊,救命啊!!!"我越叫声越大,直到喊来了居民区的几个保安。

    "乔奇,等会儿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你就说你是我秘书,还有,我告诉你的名字是真实的。"冀哥说完便昏了过去。在昏迷时他还紧握着我的手。

    保安叫来了救护车,我们很快被送到医院,还好,冀哥被送急诊很快就有医生来抢救。我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时间是用一分一秒数过去的,祈求老天,冀哥千万不要有什么事,那一刻我竟然后悔大梅沙的那一夜晚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给冀哥。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我冲上去声音颤抖的问医生:"怎么样怎么样,好了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笑了:"好了?哪有那么快,他的手臂中刀很深,已经割断了动脉,如果再深一点割到静脉的话,手就废了。还有一刀更危险,在肺部,再深一点也没命了。现在人已经醒来了,等会儿送到病房。

    我站在病房里,看着熟睡的冀哥,心里怪他也怪我,为什么偏要守住皮包不放呢,还有比生命更值钱的东西吗?

    半夜三点了,我守在床边正昏昏欲睡时,有两个警察走进来,要给我录口供,冀哥还没醒,我便说自己是冀老板新招的秘书,刚上班没几天。

    警察问我冀冬林做什么生意,我沉吟一下说:贸易。

    我趴在床边不知睡了多久,刚睁开眼时,看见床上的冀哥早已经醒来,握着我的手在对我笑。

    我刚把手机打开,就有电话进来。"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铃声太吵了,我拿着手机向外走,刚一到门口电话就没电了,我记住了号码,是小雯打的。

    跑下楼给小雯回电话,她一听清是我的声音就在电话里面哭。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快被她急死了,问了三次她在哪里,她才吱吱唔唔的说了一句在公安局。

    我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被抓了?"我问。

    "嗯,昨天晚上被警察赌在宾馆了,打了你一夜的手机都没开。"小雯哭哭啼啼的怪我昨天晚上没开手机。

    "我怎么知道你出事儿啊。"我小声辩解着,问她在哪里,要我做什么。

    "警察说我交了罚款才可以放人,他们要罚六千块钱,乔奇,我在深圳没别的朋友,求求你帮帮我。"小雯在夜总会里一向不屑与人来往的,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如今她这么乞求,我的心立马就软了。

    "行行行,你别哭了,你还差多少钱?"

    "没有了,我弟要交学费,我前天刚汇完钱。"小雯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全指望我了。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想想办法。"

    挂上电话,我心里暗暗叫苦,靠,这叫什么事儿啊,生活刚有一点好转,就倒下这么一个大山压在身上。

    我摸了摸口袋里还有一些散钱,就跑去旁边的餐馆里买些早点,冀哥应该也饿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冀哥问我借电话,他的手机昨天晚上一并被抢了,拿着我的手机他开始联络深圳的朋友。"不要告诉冀太太。"他在电话里再三叮嘱,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提到自己的老婆。

    我把粥帮冀哥盛好,再把新买的毛巾浸在温水里泡了一会儿,拧干,帮他擦手擦脸。

    坐在冀哥身边看着他把粥喝完,然后问我:"小奇奇,你怎么不吃?"

    "我吃完了。"我苦笑给他看,心里那么大的一个事儿压着,我怎么吃得下。

    "昨天警察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挺好的,真的没人为难我。"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下来了,不是警察为难我,而是小雯的事让我心里填堵。
 “没事你哭什么?拿冀哥当外人了?”冀哥把我拉过去,用他宽大的手掌帮我擦眼泪,一定是动作大了,我看见他受伤的手臂顿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了极轻微的变化。

  “冀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被他一问再也忍不住了,我终于说出来。除了他,现在没人能帮我。

  “你缺钱花是吧,告诉冀哥,需要多少?”冀哥马上点头。

  “五千。”我的声音小如蚊蝇。

  “嗯,我马上打电话叫朋友过来,下午拿给你好吗?”冀哥轻声地安慰我。

  冀哥开始打电话了,我借故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开始祈祷,天佑好人,冀哥,你是个好人,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下午病房里一下子来了好多人,有几个我是认识的,他们曾跟冀哥一起去过夜总会。

  “你他*的是找抽是吧?给我说,是不是你找人搞的鬼?”见我站在那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冲到我面前,他挥起了拳头,我马上闭上眼睛,打吧,我挺着。

  “大辉!”我听到冀哥在喊,随后是一声惨叫,睁开眼,冀哥在床上挣扎着要下地去拉大辉,他一定是弄疼了自己。

  “乔奇你先出去一下。”冀哥被众人围住,他喘着粗气让我先回避一下,我站起身走到外边去。

  不知过了多久,快傍晚时,病房里的一群人散去,我回到房间冀哥正在用吸管喝水。

  “小奇奇,你过来坐。”他还是那样笑着叫我。

  我坐过去,桌子上摆满了补品,冀哥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第一次猜想。

  冀哥把放在枕边的一张卡交给我,然后告诉我,整张卡里的钱都是你的,愿意提多少就提多少。

  我不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只是听冀哥说愿意提多少就提多少,就知道卡里的金额肯定在五千之上。
“五千块就足够了。”我没有告诉冀哥这笔钱的用途,今天被抓的是小雯,明天就有可能是我。做小姐的还指望别人理解吗。

  冀哥肯借钱给我,无非是喜欢我,可这种喜欢能包容所有吗?当然不,所以我并不打算告诉他。

  我记下冀哥告诉我的磁卡密码跑医院附近的银行去取款,五千块钱取出来后,最后一次查询余额,还有两万四,原来冀哥给了我一张内存三万块的银行卡。

  钱终于有了着落,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人开始知道饿了,我找到一个小饭店点了几个菜,吃得狼吞虎咽。买单时吓了我一跳,这一顿饭吃得好奢侈。

  夜,渐渐地深了,当我提着给冀哥打好的饭菜再次回到医院时,听到病房里有人在和冀哥说话。

  “其实你每次来大陆我都蛮担心的,大陆治安这么不好,看,这次出事了吧。”我站在门口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子,正在帮冀哥把受伤的手臂用纱布再缠起,她是谁?我站在那里不敢贸然闯入。

冀太太?冀哥的老婆?几分钟后我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冀哥的老婆,从对话中听得出来,她刚由新加坡赶到。

  我跑去医护值班室,找到常来查房的一个小护士请她帮我把卡转交给冀哥,就说我有事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他。

  我揣着五千块钱,出了门,打一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带我去找小雯,冀哥,对不起,我的不辞而别是不想伤害到你的家庭。

 五千块钱领回了小雯,在我和小雯往外走的时候遇见了我最怕遇见的人,韩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更是加快脚步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打招呼?一个小姐,一个警察,在派出所的相遇彼此心知肚明,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韩风的一句话简直让我差点晕倒,他说:“乔奇,我没想到你妈是警察。”

  “你怎么知道?”我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马上就后悔了,这也代表他说对了。

  “很简单,用你的身份证查一下全国人口信息网就可以了。”也许韩风说得并无恶意,但对我来说是讽刺到了极点。

  “你答应过我不通知我家里的。”我转过身来满眼仇恨地盯着他。

  “如果你不做这种行业你妈怎么可能知道,还有,我没有联系你家里人,如果你下次再犯事的话就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好运了。”韩风连再见都没有说便走过去,凭一个女孩子的直觉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有一抹心痛,接着我的心竟然也跟着痛了起来。

  小雯不想回家,说被关了一天她害怕孤独,我也不想回去,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想找个地方理一下思绪,我们去了芝加哥喝酒。

  芝加哥是深圳很有名的一夜情酒吧,很多俊男靓女喜欢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泡在那里寻找快餐激情。

  和小雯刚一坐下来便有人过来请我们喝酒,在这里的女孩子也大多是来寻找慰藉的,她们和我们不一样,她们不缺钱,也不需要付钱。

  小雯好像忍了很久,见我难得一笑时才小心地问出一句:“你妈是警察?”

  我马上就火了,站起身指着她就骂:“靠,你妈才是警察呢,你妈你爸你哥你姐都是警察。”骂完之后我和小雯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我更是把眼泪都笑出来。

  很多年前我最喜欢在履历表里把我妈的职业先填上,警察这两个字总是让我美滋滋的,现在我却害怕看到警察,提到警察,尤其有人对我说:你妈是警察。

  不知喝了多少瓶酒,小雯借酒消愁醉得很快,见她醉意朦胧的样子,我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你做这行多久了,**丸这东西你都敢沾?以前有被抓吗?”小雯的意识已经明显在被我牵着走,她说做这一行快一年了,换了三个地方,这间夜总会是小费最高而且生意最好的,她不坚持出台一是她觉得跟陌生男人上床是件很恶心的事,二是坐台的钱已足够她生活。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吃**丸?”

  “因为给我这东西的男人是真心喜欢我。”小雯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进。

  “真心喜欢你?出了这种事他自己先跑了,也不问问你的死活。”我哼了一声,小雯所说的那个男人我没见过,但仅凭他在警局自己能先走一步的情况来看,我就断定他是自私的男人。

  “你这样混到什么时候是头呢?”我想都没想就问出。

  “哈哈哈。”小雯笑够了就搂着我“你以为你谁呀,记者吗?有那么高的学历还跑到夜总会来混,不也是因为找工作难吗?”

  我被小雯一说,吓得酒醒了一半,“谁说我学历高了?”

  “小玉姐,小玉姐说你是我们这群人里学历最高的,她有看到你说英文。”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会说英文就代表学历高吗?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时间很快到了子夜,我和小雯都醉了,只是酒醉后的惟一清醒是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去夜总会上班,我欠了冀哥的钱,小雯因为太无保留地照顾家里和弟弟也早已身无分文。

  坚决不出台,再做三天我就走,这一次我真的下了决心,韩风的话提醒了我,也吓坏了我,如果有一天真的被抓了,被送回原籍,我有何脸面去见我的父母。

  夜里总是感觉有人在抱我,挣扎着又逃脱不开,直到清晨时睁开眼才发现睡在身边的小雯竟像条蛇一般缠在我的身体上。第一次与同性这样肌肤相贴地接触我混身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手轻脚地把小雯推开,头好痛,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和小雯是怎么回来的,起床第一件事去冲凉,房间里突然响起音乐声,我知道小雯也起来了。

  “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我来做早点。”小雯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接着我听到她走进了厨房。

  我冲完凉走进客厅时,小雯也从厨房走出。

  “你好像很少在家里做饭,什么菜都没有,我煮了点皮蛋瘦肉粥,马上就好。”小雯说完拿着一件衣服向洗手间走去。

  “我以后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小雯去冲凉在关上门前很甜蜜地望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是我平时最喜欢的那件紫色睡衣。

  我把粥盛好,坐在餐桌旁等小雯出来。小雯冲凉后坐在我身边,我低着头一直不好意思看她,我的那件睡衣很性感,小雯身材和我差不多,穿在身上比我更漂亮。

  “奇奇。”小雯拉着我的手,却不看我,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突然说出一句:“我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和他们相比,还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温暖。”

  “嗯,我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也很温暖。”我顺口接了一句。

  “那我们以后就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小雯马上认真起来。
“说什么呢,我们不住在一起也是好朋友,快吃饭吧。”我要抽出手去帮小雯拿筷子,手却抽不出来。

  “其实我是双性恋,或者拉拉的成分更多一些。”小雯没理我,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在老家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感觉很好的那种,我们都住在一起了,后来她结婚了。”

  我知道小雯说的这个女朋友应该是爱人的意思。

  “你知道我,我还是喜欢男人。”我支吾了一下还是抽出手,第一次被同性这样握着很不习惯。

  “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类人一般都看得很准,你不是同类,但我喜欢你。”小雯坐得更近些,我闻到自己常用的“拉芳”清香。

  “乔奇,我看得出来,韩风有点喜欢你。”

  “乱讲,快吃饭吧。”我连忙岔开她的话题。

  “听我的话,别跟韩风在一起,做我们这一行,如果有一天要嫁了,也不嫁给一个知道你过去的人,没有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女人做过小姐的。”

  “对不起,我。”我刚要说话,小雯马上没事儿人一般坐得直正,“吃饭吧。”她对我眨眨眼睛。

  我真的晕了,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吓我。

  下午,小雯和我一起逛街,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拉手的时还不断变换着握手的姿势,我没有拒绝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喜欢她的,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她一直对我很好。

  小雯说不要我还冀哥的钱了,也不要回夜总会,让我去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然后她去出台,用赚来的钱养我。

  “我再做三天就走。”我告诉小雯我的决定。三天,九百块,有了生存的基础再去找一份工作过正常的生活。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别人借钱然后去找工作?”

  “借钱?在深圳没人敢借钱给你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笔收入会在哪里,债主又如何会相信你。”我说的没错,我以为那个同事会借我一千块,结果他犹豫了很久才只拿给我两百,这些还是看在他有点喜欢我的分儿上。

  “奇奇,你真好,还愿意拿五千块来赎我。”小雯忽然停在那里,一下子搂往我,将脸贴上来,紧紧地给我一个嘴对嘴的长吻,周围有人在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一味地堕落。我和两个新来的女孩子被带进了05号房,刚坐下不一会儿,还没记住客人的名字小玉姐就来敲门,她说209有一位客人专程来找我的,请我过去。

  我问小玉姐是谁,小玉姐不肯说,只讲你去就知道了。

  我走到209号房,像电影里拍摄的场景画面一样,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后,她转过身来。

  “冀太太?”我差一点惊呼出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乔奇吗?”她笑着问我。

  “是的,您好。”我看清楚她,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保养得很好,上穿一件艳红的南韩丝的开领上衣,下身一条黑色短裙。

  冀太太动作优雅地坐下来,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冀哥。

  “你很漂亮,怪不得我先生会这么喜欢你。”冀太太的声音很柔,却透着一种无形的镇定和阴冷,或者这种阴冷是我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想像。

  在这个女人面前我竟然有种压力,有句话说,这世上有种人在面对面时,不说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你,不是语言,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是的,冀太太就是带有这种气质的女人。

  “您可能误会了,我跟冀哥之间没什么的。”我低声解释。

  “你能告诉我我误会了什么吗?”冀太太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一次将我打败。

  她以静制动,轻而易举地占了主动权。

  “冀哥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想跟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问她冀哥现在的情况。

  “我先生很好,就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我替他来看看你。”

  “乔奇,有可能的话换一份工作吧,你不属于这里。”冀太太很惋惜地看着我,她跟冀哥果然是对夫妻,连说话语气都那么像,她也说,乔奇,你不属于这里。
“他很担心你又会回来,让我来看看,果然。”冀太太说到这里笑了,这种笑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蔑。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让小玉姐告诉我是谁要找我,她希望看到我的惊诧,喜欢看到我的手足无措,女人啊,再怎么样涉及到情感也都是狭义的。

  我索性放开了些,拿起桌子上的香烟,不知是她的还是客人留下的,抽出一根香烟用火机点燃,烟很冲,有点呛,那是我第一次吸烟,动作极其老道,是做给她看的样子。

  “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哪里?有天生的富人也就有天生的穷人,这世界上的事物既然存在的就有它的合理性。请代我谢谢冀哥,也谢谢你代他来看我。”我特意地强调一句:“谢谢你代他来看我。”

  冀太太依旧平静地看我抽烟,然后给我讲她和冀先生认识的经过,于是我知道了冀先生是做房地产投资生意的,他们结婚十二年,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儿。

  “我女儿很可爱的,我们有机会带她到大陆玩,她应该会喜欢你这个漂亮的姐姐。”冀太太不停地讲述她幸福的家庭,又不失时机地提醒我,我是她女儿的姐姐,这一句话隔开了我们的辈分。

  “冀太太,如果没什么事您可以回去了。”一支烟抽完后,我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不想跟她再这么耗下去。

  冀太太还是很有礼貌地站起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希望你有了这笔钱后会离开夜总会,当然,你不愿意接受的话就算是我们借你的,以后也可以还给他。”

  “我不要”我看清了那张卡,是冀哥送给我的三万块钱的现金卡。

  “还有,我先生要回新加坡治疗,明天晚上你有空的话,希望能来送送我们。”冀太太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与我告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与她相握。

  “好,我去送你们,什么时间走?”不管怎么说冀哥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负伤,送送他是应该的。

  “明天晚上六点的班机,我们四点在医院等你。”

  “我四点准时到。”

  冀太太走了,银行卡依旧在包房里茶几上躺着,我伸出手将它握在怀里,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我对自己说。

  我于下午三点半出现在冀哥所住的医院,病房里一个小护士正在整理病床,病房内早已空无一人。病人呢?我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你是说冀冬林?今天上午出院了呀,他太太接走的。”小护士转过身来告诉我。

  “走了?去哪里了?他的伤全好了吗?”我真的不知所措了。冀哥明明伤得很重的,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

  “我不清楚,是他太太要求办出院手续的,新加坡好像还来了人,听说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小护士说完就要走,到门口时又说了一句:“小姐麻烦你,我要把病房门锁上。”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晚上六点的飞机?四点在医院等我?冀太太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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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皮包里的银行卡,马上跑去最近的一个自动提款机去查询,空的,留在我手里的只是一张没有一分钱的空卡。

  三月的深圳突然冷了起来,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这一切的发生都是那样令人匪夷所思。
 忽然很想吸烟,想凭借口腔的吞吐将心中郁闷也一并排解掉。小雯爱抽CAPRI,她说喜欢那种淡淡的烟草味道透着几分薄荷清香。十元钱一盒的CAPRI并不算贵,至少它比借酒消愁的方式更委婉些。

  超市里,当手机铃声响起时,我正手忙脚乱地付烟钱。

  “乔奇,我在夜总会附近办案,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有空吗?”电话里一个声音混厚的男子对我发出邀请。

  “韩风?”我马上叫出来,他混厚的声音一下子扫去我心底的沉闷。

  “呵,是我,现在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有空吗?”韩风的笑声一下子拉近我们的距离。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看看时间,离晚上上班还有几个小时,我所在的位置离夜总会很远,但再远也要去,因为他是韩风。

  出租车停在夜总会附近时,我看到了站在夜总会旁那家银行门口的韩风,他今天没穿警服,一件淡米色的休闲裤和丝光棉上衣使他看起来更阳光些。

  喜欢不穿警服的韩风,至少坐在眼前这个普通的大男孩儿的面前我少了几分罪恶感。

  “想吃什么?”

  我们同时问对方。

  “你点吧。”

  再同时回答。

  “哈哈哈”我笑,韩风也笑。

  我的笑声比韩风大,事实上他并不是个嚣张的人,甚至连笑声都如此温和。

  最后还是韩风拿起餐牌点了下午茶,凤爪,虾饺,芋头排骨,几样甜点,还有我最喜欢的菊花茶。

  “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菜上来的时候韩风不笑了,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知道,你想苦口婆心地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找一份工作做个良家女孩儿。”我就是再笨也猜得出他的用心良苦。

  “不是,有个朋友新开一间公司缺人手,我想请你去帮忙。”

  “我帮忙?帮什么忙?做公关吗?”韩风的回答确实令我有些意外,或者说震惊,第一我们并没有交往过,第二他也不了解我,我现在的职业和我的生活圈子,太复杂了。

  “做贸易。”韩风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三行字,一行是实业有限公司的名字,第二行公司总经理的名字,第三行联系方式,转背面是公司经营范围。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国际贸易的?”我接过卡片自言自语。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国际贸易的?”索性说得再大声些,韩风不是个冒昧的人,他既然能提出让我去这间公司帮忙,一定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因为,我遇到一个你的校友。”

  “谁?”我马上戒备起来。

  “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告诉我你曾连续三年获得一等奖学金。”韩风得意地将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好像刚破解开一道难题般开心。

  “我不去,天生就是堕落的种子,谁救也没用。”我把名片还给韩风,他的好意我心领,但接受一份工作不像买东西那样简单,再说韩风是明显在帮忙,也不想欠这份人情。

  “看看看,就知道你瞎想了,真的是他们公司缺人才找我帮忙的,刚好前几天又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说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暗恋一个叫乔奇的女孩子,我没想到那个乔奇就是你。

  “那你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别问了,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眼前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答应那间公司老板要帮他找人选的。”

  “试用期月薪三千块,包吃包住,做得好的话三个月转正,薪水再加一千。”韩风向我介绍那间公司的情况,我马上动心了,包吃包住,就先解决了吃住问题,月薪三千生存也没问题。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在衡量,体面的生存和固执的好强到底哪个重要。

  “好,什么时候给我答复?”韩风欣慰地帮我添茶。

  “两天后。”我心里已经答应他,嘴上还是拖延了两天,可能碍于面子上的问题吧。

  “韩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回夜总会的路上,我边走边给韩风发短息。

  “因为你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孩,而且你跟我弟弟一般大。”韩风很快回复。
握住手机,我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

我告诉小雯我要离开夜总会了。

  “你终于决定了,太好了。”小雯马上祝福我。

  几个平时相处得还好的女孩子也凑过来要约我吃宵夜,这个宵夜相当于大家的送别宴,我笑:放心吧,少不了要请大家的。

  离开这里,过上正常的生活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女孩子们羡慕之余更叽叽喳喳地讨论晚上要去哪里吃饭,还说好了整夜的HAPPY都由我买单,我说没钱,说破了嘴也没人相信,谣言被传得很真,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被冀哥包养才离开的,甚至有人问我,金窝定在哪里,什么时候去我家做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一晚的原因,我的心情极好,给每个人留下电话号码希望以后大家常联络。小雯把我拉到没人处使劲掐我,然后再问:“你疯了?走了就走了,还常联系,难道你想把这段过去带到未来?”

  我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我真的太天真了。

  小玉姐好像也听到了我要离开的风声,九点前,她把我叫到一边,低声问我:“听说你要离开这里?”

  “还没有决定。”我马上回答,心里想着不到离开夜总会的最后一刻,决不能跟小玉姐弄得太僵。

  “那你的意思是会继续做下去咯?”小玉姐盯着我再问。

  “也还没有决定。”我打着哈哈。

  小玉姐不再说话,开始往包房里带人了。快十点时,她把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带到一个大包房内,几个客人一直唱歌又喝酒,当我用尽忍耐熬到午夜十二点时,客人还是意犹未尽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我对今晚的时间一直很注意,很怕超过十二点,那意味着我在这里又多停留了一天。

  “大哥,喝太多酒会伤身体的,您下次来我再陪您喝。”我坐在自己陪酒的客人旁边绞尽脑汁,找些理由劝他们回去。果然,男人笑了,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又一下子将我搂过去没头没脑地乱吻。我挣扎了几次坐起来整理衣服,他搂过去再亲。如此反复。

  这男人酒气太浓了,醺得我阵阵恶心,心里厌恶之极,却用脸上的笑来掩盖心底的不满。“再忍忍,最后一天了,乔奇。”心底有个声音在安慰自己。

  十二点半,终于有人叫买单了。

  我的笑容马上热烈起来。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我竟然像小孩子盼过年一样盼望着年三十。

  买完单的客人并没有给小费的表示,刚才亲我的胖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再将我一把从沙发上拖起。“走,小宝贝,我带你去快活。”

  “大哥,对不起,我不出台的。”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不出台,你他*的还装处女啊。”又一个瘦男子走过来,用力地往外推我。

  “大哥,我真的不出台。”我酒吓醒了一半,他们误会了我是出台的小姐。

  “赶情你整个晚上逗我哥们儿玩呢?啊,逗我们玩不说,还得给你钱?”瘦男子不愿意了,他粗鲁地用力一推,于是我整个人摔倒在沙发上。

  “奇奇。”有个女孩子扑上来扶我。

  “大哥,别生气,消消火,她真的只坐台不出台的。”两个女孩子围上去帮我说好话。

  “走吧,我多给你钱。”胖男子走过来,一张满是胡须的脸几乎与我面贴着面地劝我。

  “小费我不要了,只要不出台行吗?”那一刻我才感到真的怕了。一直以来,小玉姐每次带我们的时候都先跟人家讲好出台和不出台的分别,也从未有客人为难过我,只是这次,小玉姐?小玉姐?我突然想起了小玉姐,便马上对同房间的女孩子喊:“快去找小玉姐。”

  “找谁也没用,刚才妈咪说你出台的,别以为自己天仙,爷花这么多钱就为你陪着喝杯酒?”胖男子一听我要找人火气顿时大了。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出台。”我边哭边说,小玉姐太狠了,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竟被她摆了一道。

  如我所料,女孩子和服务员跑进来告诉我,小玉姐早就回家了。

  “我今天不舒服,大姨妈来了,明天再出台行吗?”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这个时候没人帮我,想个缓兵之计也许是惟一的出路。
“你这两招在我面前使还嫩点,今儿你非走不可。”胖男人终于露出凶相,他是跟我耗上了。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我站起来往外走,两个男人马上堵住门口。

  “想顺着下水道走吧,我陪你。”男人在冷笑。

  “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有钱就了不起啊?还有没有王法?”我终于喊出来,声音越叫越大,很快周围包房很多人围过来。

  可是我错了,不管围观的有多少人,没人肯替我解围,身上的衣服将我的身份暴露无疑,一个小姐在夜总会里维护清白,多么令人啧舌的笑话。

  保安终于来了,低声下气地劝客人消气,值班经理也来了,派发名片让客人多原谅,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

  小玉姐早已安排好这一切,我想此刻的她,一定躲在家里笑得合不拢嘴,精英,真是精英,小玉姐是做这行的精英,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僵持了很久,男人们终于搂着两个早已吓得魂飞胆破的女孩骂骂咧咧离去,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真是难忘的最后一夜。就在这时,我一直陪酒的胖男子又折了回来,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便挨了两个响亮耳光。

我懵了,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他下手太重,左腮处阵阵撕裂地疼痛,紧接着我去捂嘴,流血了。浓浓的血腥味流到我的口腔里,我想吐,更想哭,推开堵在门口的一群人冲向洗手间。

  “婊子!”有人在骂。

  “乔奇!”有人在叫。

  洗手间的镜子里那个双腮肿起,眼角淤肿的我正一遍又一遍地用清水洗脸。嘴角处的鲜血已经不见了,口腔里浓浓的血腥味提醒我,鲜血并不好喝,可我还是硬生生咽下去。这时,有一只纤细的手递了一包纸巾到我面前,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小艺?

  我没有伸手去接纸巾,扭过头去准备往外走。“乔奇!”小艺叫住我。

  “什么事?”我冷冷地望着她。

  “离开这里吧,真的不适合你。”小艺说。

  我含着泪在洗手间里不知呆了多久,以为门外的人流散去时,才悄悄地走出门。门口处依旧围着几个服务生,他们真爱凑热闹,这么晚地守在一处只为看我被打后红肿起来的脸,核对我现在的表情是否跟他们所想像的一样。

  “乔奇。”小雯在服务生中叫我,漂亮的她早已换回便装,身上也没有酒气,想必她今晚的客人一定客气得很。

  “我诅咒小玉姐不得好死。”我把十指交叉,穿过人群咬牙切齿地做平生第一个诅咒,谁愿意告状就告去吧,我发誓绝不再踏进这里半步。

  “快走吧,我有事跟你说。”小雯从身后搂住我,支撑着我向前行,那一刻的我感到一种支撑的温暖。

  “你当初交了多少押金?”走出夜总会还不到五分钟小雯便问我。

  “我当时没有太多钱,先欠着的。”我老实回答。

  “那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们都交了一千二。”小雯说得有道理,不管是光彩也好,落魄也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所庆幸的是我的新工作代表了新一段人生的开始。

  “这是我今天的小费,先还你这点吧。”小雯塞给我三百块钱,我眼泪马上掉下来了,十几天的日子里,在这里经受了多少打击和委屈,三百块,我最后的所有竟仅仅只是三百块。

我在家里躺了两天,睡得天昏地暗。手机一直关着,直到第三天有人在外面疯狂地砸门。

  “靠,你还活着。”小雯一进门便大喊,我第一个反应是把门关好,小雯不管到哪里一向都是大嗓门。


  “夜总会那边怎么说?”我知道小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次来肯定有事要告诉我。

  “小玉姐说你连押金都没交,还带头破坏夜总会的规矩,经公司领导决定开除乔奇,即日起执行。”小雯像背课文一样把公司的处分转达给我,我笑,去洗手间准备冲凉。

  那晚的事闹得是够大了,夜总会总要找出一个人来开刀,所谓杀鸡给猴看,我理解。反正我不打算再回去了,怎么闹随他们去吧。
“我可不可以进来和你一起洗?”小雯倚在门口看着我脱衣服。

  “绝对,不可以。”我坚定地把门关上,小雯是有同性恋的倾向,可我不是。

  冲凉之后,小雯正在阳台帮我洗被子。她是个爱干净的女孩,每次来都会不停地帮我整理房间。

  我拿把椅子坐在小雯的对面,心想,如果有一天哪个男孩能娶到小雯一定会很幸福。“我说,你应该找个男人嫁了,凭你这姿色找个多情种子绝对不难。”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小雯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可我喜欢男人。”我必须把自己的性取向表明,不希望她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你喜不喜欢和我没关,爱一个人是我的权利,我自找,我乐意,行吗?”小雯端着一大盆脏被子准备去冲水。

  洗澡盆太重了,我走过去帮她抬。

  “滚开,你又不喜欢我,要你来管。”小雯嗷地一声喊了出来。

  “对不起。”我愣住了,马上站在那里不敢再前行半步。

  “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只要接受就行了,其实,你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小雯的牵强一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性间也有相恋之苦。

  小雯走了,我的手机也开机了,原以为第一个电话定会是妈妈打来,当韩风的声音传来时,我才想起自己该去那间贸易公司了。

  约好韩风明天上午带我去那间公司报道。挂上电话的一刹那,韩风说了一句:“乔奇,我没看错,恭喜你。”

  恭喜?他恭喜我什么?恭喜我终于离开夜总会吗?我苦笑。

  第二个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接听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冀哥。

  “乔奇?”他问了我三次,声音苍白而无力。

  “冀哥,是我,我很好,真的很好,已经离开那里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称那里为那里。

  “小奇奇,我留给你的那些钱也应该够花一阵子的,听冀哥的话,不要再回去了好吗?”他又叫我小奇奇了,这样的称呼让我感到亲切又温暖。

  “嗯,够花了,足够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磁卡里的钱已经被全部提取掉。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冀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真是愚,早就应该问问冀哥的身体如何,当初他是带着刀伤离开深圳的。

  “不太好,怕是近期都不能再去大陆了,小奇奇你要照顾好自己。”冀哥在咳,接着我听到电话里冀太太在叫他的名字。

  “我太太说你早上会来送我们飞机的,可惜我走的时候都没看见你。”冀哥在电话里一边咳一边问,虽不怒却似在怪我。

  “我?我有点事耽搁了。冀哥,你真的好福气,冀太太是个聪明的人。”

  聊了一会儿,冀哥明显体力不支,冀太太在旁边再三劝他去休息,他才把电话转交给冀太太。

  “乔奇,我和我先生都谢谢你。”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冀太太第一次和我说谢谢,我却再也分不出是真是假。

  清晨,我按着韩风所说的公司地址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华强北,刚坐上出租车不一会儿,屁股底下便传来一阵麻麻的振动声,我伸手一摸,掏出一部手机来。

  “小姐,这手机是我的,不好意思,我刚才忘记在后座了。”出租车司机从镜子中看到我的发现,马上转过头来向我要手机。

  手机还在响,我没理司机,按了电话接听键。

  “请问找哪位?”我问。

  “我是这部手机的失主。”一个男孩焦急的声音传来。

  经过一番交谈后,我确定这个人是真正的失主。再看司机时,他早已羞得面红耳赤。

  我告诉那男孩马上到我和韩风约好的地方见面,把手机当面还给他。

  出租车停在嘉年广场,身穿警服的韩风站在那里英姿飒爽。走过去时,他看了看手表,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很准时。

  再看我第二眼时,他还是满意地点头,我知道今天一身淡灰色职业套装的我也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

  “还要再等一下,我约了另一个人。”我也看表估算着手机失主什么时间能赶到。

  十五分钟后,一个身穿运动装的大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直觉判断,我要等的就是他了。果然,他也一眼认出我,确切地说认出了我手中的那部手机。

  “姐姐,太感谢你了。”眼前这个大男孩不光人长得帅,嘴巴也甜。还未到跟前就已开始不停地说谢谢。

  “不客气。”无需再多问,我把手机还给他。 “姐姐您怎么称呼?还有这位是?”大男孩先是问我的名字,再看韩风。

  “哥哥你真帅。”他又开始夸韩风了。

  “我叫乔奇,这位韩风是我朋友。”凭我的直觉,眼前这个男孩对韩风很有好感。

  大男孩再三谢过后,非要我和韩风留下联系电话,说有机会一定要请我们吃饭,我们谢绝了几次,他依然坚持,无奈我和韩风只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电话号码。

  男孩名叫鹏鹏,二十二岁,我没想到他的年纪竟然和我相仿,只是我外表看起来却比他成熟太多。我原以为他只是想认识两个新朋友,却没想到他要韩风的电话是另有目的。

 我的老板是个二十八岁的“海归”,他叫张景帆,外表斯文,中等身材,说话时喜欢先笑笑再点一下头,聊到具体问题还会不停地点头,我不用问便可以猜出他留学的国家。

  公司刚刚成立,具体工作人员只有我们两个,很多事情都要我和老板亲力亲为。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就不停地忙碌着,税务局,工商局,只要开公司需要申办的部门我都去跑,虽然工作忙些,倒也乐得充实。遇到工作上的难题与张景帆稍有争执时,我马上收兵:“听

您的,您是老板,您是“海归”。

  张景帆也笑,跟着打圆场,大家商量,大家商量,现在海归太多了,早就沦落成海带了。

  韩风空闲时候也会上来看看我们,如果中午不是很忙,大家就一起吃饭。我和韩风之间的关系说不上近,也谈不上远。韩风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或者说他恰到好处的礼貌无形中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我也曾尝试着与他再走近些,却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

  鹏鹏每天上午时分都会有一些信息的问候,有时我也会跟他短信聊几句,时间久了,我知道鹏鹏正在英国读硕士,马上就要毕业了,此次回国是参加国内一次大型的招聘,如果顺利的话,他想留下来。

  我很羡慕鹏鹏这样无忧无虑的读书生活,如果当年不是一门心思地来深圳投奔党羽我可能也留在学校考研了。

  张景帆、韩风、鹏鹏,三个不同风格的男人让我对深圳的异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我喜欢和他们交流,他们的善良和友好让我感觉到安全,这种潜意识的安全感在“那里”是绝对没有的。

  和鹏鹏聊得久了,他便认我做了姐姐。周末他会打电话和我聊到整个通宵,也会告诉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不过他没感觉。在他成长的二十二年里我是他惟一愿意产生亲近感的女性。

  我也同样喜欢鹏鹏,也许他的天真,善良和快乐很容易让我回忆起上大学时的那段快乐时光。和他在一起聊天时,我的感情是纯净的,或者说没有一丝杂念,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却已把他等同于自己的弟弟。

  周末,韩风约我去体育馆看球。说白了就是他所在的球队要参加一次较正规的比赛,缺少漂亮的女拉拉队员,韩风拉我去凑数。我在学校时就是个铁杆球迷,这等现场的真人秀更是不容错过,早早地便随韩风一起赶到深圳体育馆。

  韩风踢前锋,在球场上表现异常勇猛。他几次带球冲锋,连过数人,直冲对方后防,引得赛场掌声连动,口哨不断,我也不负众望扯破了嗓子在观看台上狂喊:“韩风加油!韩风你是最棒的!”

  下半场时,韩风所在的球队比分一直领先,韩风因脚踝处轻微扭伤被换下阵来,我跑到韩风身边一边小心地帮他缠起脚踝,一边看着他的替补队员上场。那家伙踢得可真臭,也许是刚上场闹不清状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脚下的球便被人抢走。我忍耐再忍耐,终于忍不住时,推开韩风冲到球场边对那家伙喊:“你怎么这么笨啊,会不会踢,不会踢你下来,换别人上!”

  也许是我穿的一身黑白条运动装特别显眼,也许是从来没有女孩子敢在赛场上口出狂言,有那么几分钟,球场上的队员被我震住了,很快他们笑得直不起腰来。被骂的那个队员面红耳赤,满场找韩风;“哥们儿,你MM可够凶的嘿!”

  我转身再去看韩风时,他早已捂着左腿躺在草地上疼得死去活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奔向韩风,真该死,刚才推韩风的时候用力过猛,一看到球把什么都忘了。

  韩风腿上的擦伤很多,我索性拿着消毒液和红药水在他身上一通乱点,在我的精心治疗下,韩风很快成为一个红色斑点球员。

  “哈哈哈,韩风你MM真是个天才。”他的队友在一旁起哄。我和韩风对视时竟然满脸通红。

  “想不到你也这么迷球。”韩风被我扶起后,望着我无限感慨。

  “那当然了,我读书的时候就从没错过校球队的一场球赛,还想过要组建学校女足呢。”我一听他谈球便兴奋起来。

  “奇怪。”韩风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奇怪?”

  “乔奇,你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韩风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的心跳加快起来,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不是和他所说的奇怪感觉是相通的。

  从此后,韩风习惯了踢球的时候带上我,他说喜欢看我在球场上欢呼雀跃的样子,那样会令他信心倍增。而我,从第一次看到韩风踢球时起就成了他忠实的FANS。

  忽然有一天,鹏鹏打电话来公司说有急事要见我,我们约好在公司楼下的麦当劳一起吃午餐。

  十二点十五分,一身休闲装束年轻帅气的鹏鹏准时出现在麦当劳。

  “姐姐,你经常和韩风哥一起去看球吗?”鹏鹏人还未坐,问题便来了。

  “是啊,他的球踢得真是棒,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球赛。”我的兴致很好,猜想如果鹏鹏能去感受一下现场的气氛说不定又是一个韩风的小FANS。

  “乔奇姐,韩风哥是不是喜欢你?”鹏鹏皱起眉头问我。

  “乱说,我们只是好朋友。”我竟然有些心跳加快。

  鹏鹏去买套餐,他今天的表情很怪,我心里暗自猜测:难道他不喜欢我和韩风在一起?难道鹏鹏喜欢我?


“鹏鹏,你有女朋友吗?”鹏鹏一回来我寻找话题试探他。

  “没有,所以我很孤独。”鹏鹏帮我把餐摆好,再把吸管插入可乐后折弯,他是个很细心的男孩儿。

  “姐姐有机会帮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不好,姐,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吗?”鹏鹏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盯着我看。

  “嗯,长发温柔型的?”我开始想像。

  “不,我喜欢清秀型的,给你看看我以前的爱人。”鹏鹏笑了,然后拿出钱包,将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指给我看,我接过来,愕然看清一个男孩的笑容。

  “你?朋友?”我被吓到了,鹏鹏喜欢同性?

  “呵呵,我是GAY。”鹏鹏点点头承认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再将话题继续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鹏鹏年轻的心灵,谁知鹏鹏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受了重创。

  “姐,你说韩风哥喜欢什么类型的?”

  “韩风?你说他?也是GAY?”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吃惊了。

  “还不确定,但我们这种人看同类很准的,我觉得他像。”鹏鹏喝着饮料,神情充满了幻想,我的心却如一朵失去生命的花瓣,一片片洒落。

  “姐,你知道韩风哥喜欢什么吗?他家里有很多小食品,但是最多的就是饼干,姐,他有没有告诉你最喜欢吃饼干?”鹏鹏依旧兴奋地说着韩风。

  鹏鹏的诉说让我联想起韩风对我若即若离的情感,很少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可是韩风并从没有对我表示出格外殷勤献媚,难道鹏鹏说得是真的?

  我低下头拼命地去喝可乐,很快可乐被我一口气喝干,我竟然有点懊恼,这杯子中装的怎么不是酒。

 五一假日韩风又有比赛,当他开车赶来接我时,车上坐着鹏鹏。这是鹏鹏和韩风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我面前。一上车,鹏鹏身上的CD香水味道就扑鼻而来,我懒懒地坐在后座位上一言不发。

  韩风开车,鹏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孤独地守在后面座位上,听着他们兴高采烈的闲聊,看得出他们已经非常熟络。

  “乔奇?怎么今天话这么少,这不是你的性格啊?”韩风转过头看我,他发现了我今天的不正常。
“没什么,昨晚睡得不太好。”我换了个姿势侧倚在座位闭上眼睛装睡。

  韩风和鹏鹏聊天的内容也不外乎各自读书时的趣事,倒是韩风一句不经意的话令我马上睁大了眼睛,他说,上警校时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

  “怎么样?后来呢?”鹏鹏比我还急,马上追问下去。

  “没后来啦,呵,性格不和就分开啦。”韩风将此话题一带而过。

  韩风,你到底是不是GAY?你对我的好让我感动,对鹏鹏的好让我嫉妒,鹏鹏是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可是如果你真的只喜欢男人我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情感了。

  正值假日,体育馆的人流很多,足球,篮球,网球,几个球场都挤满了人。韩风的队友早已认识我,远远地便有人在喊:“乔队长。”他们称我是女子拉拉队的首席队长。

  开球了,韩风扬言要踢满全场,我和鹏鹏猜拳赌他会不会受伤。虽然我表面上装得一脸无所谓,心底却在想,如果鹏鹏赢了,我一定会失落的。其实,我希望韩风受伤。一直以来为他包扎伤口已经成为我的责任和接近他的最直接方式,我几乎对他双腿的每一处伤疤都了如指掌。

  鹏鹏不看球,目光只跟着韩风跑。“韩风,you are best!我爱你!”他旁若无人地大喊。

  “鹏鹏你过来一下。”我叫鹏鹏。

  “什么事姐姐?”鹏鹏坐过来离我更近些。

  “我想问件事,你不可以骂我。”我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表情。

  “什么事,你说吧,姐。”鹏鹏点点头,做出一副很乖的样子。

  “同性之间的相爱如果失恋的话,应该不会很痛苦吧?”

  “会,很痛苦,比男女之间的失恋更痛苦。”鹏鹏肯定地答我。

  “也会很爱很爱对方?”我没想到他的答案是这样的。

  “当然爱,否则怎么会走到一起。其实GAY之间的感情和男女间的相爱没有什么区别,也会哭,也会笑,也会接吻,也会**。我们也分1和0的。”鹏鹏告诉我,他是很纯的那种GAY,只对同性有兴趣,对于女孩会有种天生的距离感。

  “会不会是受了国外环境的影响?”我猜测,鹏鹏的表现是否与他的留学经历有关。

  “不是,我从小就这样,很纯的GAY。”很纯的GAY,他不止一次这样说。

  “那这种同性恋问题到底是环境问题还是时代问题呢?”

  “都不是,哪个时代都有,只不过深圳是GAY的天堂,你会遇见很多而已。”鹏鹏说完之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再问:“姐,你会不会因为我GAY而瞧不起我?”

  “当然不会,我对任何感情都抱有尊重。”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韩风是场内的中心灵魂,只要他在场便会领尽风头,队友们也很配合他,比赛终于结束,韩风队又以三比零的战绩取胜对手。

  球场上下来的韩风已是大汗淋漓,鹏鹏手拿毛巾冲上去给韩风擦脸,韩风很自然地搂了他一下,我看到这一幕时,心像被谁狠狠地抽了一下,他们的动作是那样自然而又亲昵。

  “小姐,请让一下。”有人在耳边说话,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文质彬彬,长着一双剑眉的男孩,他的左腿膝盖处看样子是受伤了,从他的球衣上我断定他是韩风的队友。

  “你受伤了?”我转身让路,看着他向我身边的长椅走去时,忍不住跟上去问。

  “没事,就是点小伤,没关系的。”剑眉男孩笑了,他侧了侧身,坐到椅子上,左腿依然是僵直的。

  “老老实实坐在这里,等我。”我让他在椅子上别动,马上跑过去拿球队的医药箱。

  等我再回来时,他果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蹲下身来仔细打量他的伤口,典型的跌伤,一定是他在踢球的时候意外跌倒所致,伤口面积很大,足有八厘米大小。我打开药箱,先找出帮他进行伤口消毒的药。在帮他擦拭双氧水时,我感觉到他的腿抖了一下。

  “很疼?”我抬起头来问他。

  剑眉男孩没有说话,他依旧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只是灼热的目光盯得我有点心慌意乱。很快,我尴尬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我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上完红药水,再用纱布包好。做完这一切之前,我再没有抬头看他。  42
楼主也太慢了吧。

韩风要带我们去吃东西,我和鹏鹏异口同声的建议去麦当劳。
    赶到麦当劳的时候,韩风去点餐,我和鹏鹏找到一张四人台坐了对面。韩风,你会坐到哪一边呢,我等待,也期待着。
    十分钟后,韩风托着一整盘食物走过来,没有一点犹豫坐在鹏鹏的身边。
    “我有一点痛。”我叫了出来,事实上从球场下来没有受伤的韩风已经让我疼了,他此时的选择更是表明愿意跟鹏鹏坐得更近些。
    “我也痛。”鹏鹏也跟着莫明其妙的叫出一句。
    然后韩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你们俩个怎么回事?”
    “没什么,心里没来由的就痛了一下。”我故作轻松。
    “我看到姐姐痛我就痛了。”鹏鹏调皮的眨眨眼睛,我们对望时,我竟然可以感受得到他也是真的痛。
    “三个人在一起我会痛。”我索性说得更直白些,告诉韩风,我痛,我看见到他和鹏鹏在一起真的会痛。
    韩风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喝可乐,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对我们说。“出道题给你们做。”
    “什么题?”鹏鹏问。
    “是一道心理测试题,请你们每个人猎人、大灰狼、小白兔、房子、钥匙来编一个故事,把故事编完时我再公布答案。”
    “我不编。”我拒绝。
    “我也不编”这次鹏鹏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如果不编那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呢?”韩风淡淡的笑,他在等待。
    “有个大灰狼把猎人打死了,然后偷了他的钥匙把打开房子,把里面的小白兔给吃了。”鹏鹏很快就编完了。韩风再看我。
    “有个猎人抓到一只小白兔,把小白兔关在房子里,然后狼来了,偷了猎人的钥匙,带着小白兔跑掉了。”我老老实实的编完,然后等答案。
    韩风在确定我们不会更改故事后才说道:猎人是你自己,小白兔是你的爱人,狼是你的情敌。鹏鹏的爱太霸道,也不成熟,乔奇的爱太专制,不给自由。
    “那你的故事呢?”我脱口而出。
    “下次再告诉你们,先吃东西吧。”韩风打开一个鸡腿汉堡递给我,也结束了这个测试。
    傍晚,我给鹏鹏打电话:“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痛。”
    “那你为什么会痛?肯定有原因的。”鹏鹏马上反问我。
    “其实,我有点喜欢他。”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鹏鹏不是小孩子,他早应该感觉得到。
    “我感觉到了,所以我痛。”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他对不对,你那天来找我告诉我他喜欢吃饼干也是故意的对不对?”
    “姐,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喜欢他了,却一直害怕你生我的气,因为这些天我和他走得太近,而你又喜欢他,我怕你吃醋。”鹏鹏的回答很快就说出口,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经准备好这些话。
    “如果你是女孩子我肯定吃醋的,但你是男孩,而且他的目标如果不是女人,我没那么笨的。”我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心却疼的要死,是啊,如果韩风喜欢的不是女人那我别谈机会,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姐,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很麻烦的事情?”鹏鹏在电话里又问。
    “不会呀,你不觉得不管是心动还是心痛那种感觉都很好吗?”我安慰他,如果鹏鹏和韩风真的是相爱那种感觉的话,我情愿也只能退出。
    再晚些,我打电话给张景帆“你空吗?我想找你聊聊天。”
    张景帆永远都是那么好性子,他问清我家的地址,让我十分钟后下楼,他的车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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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位转帖男~还是转自MOP。。。。。。有点新意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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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P只转了一章啊
我这转了3章 和作者同步的
难道不转贴要新意自己写啊?
SB才写那么多呢
你是我不是

[ 本帖最后由 蜡烛鞭三郎 于 2006-11-16 10: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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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站的帖子风格是快餐..

长贴一般没人看的
其实时间总是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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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的故事贴..还是去小说区比较好...反正也就是小说一篇...
似乎CISSP距离我很远,却非遥不可及....

关键,从今天,而不是明天,开始,努力

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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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小说区吧,放这里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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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就做了,还需要个啥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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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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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打发时间还是8错滴。。支持下LZ,尽快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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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就写到这
明天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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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了。看了几段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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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羽……这个名字真好,什么党?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
Ich liebe Deutschland!Für das Dritte Re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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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来。。。去小说区
3年约定。。。守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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