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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梦罗克
在梦罗克
修
“最有威力的暴风雪.是能够冻结住人的灵魂.”
“我们一直都在向这个方向努力着.”
梦罗克并不是一块养育法师的沃土.那里既没有大型的魔法坛,也没有恢宏的图书馆.只有毒药,匕首,黑色的遮阳布以及……沙漠.
这里就是修的出生地,滚热的风沙和狡狤的眼神无处不在.为了金钱不择手段.每天朋友和敌人擦肩而过,笑脸相迎.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背后有多少可信去依托.
“他注定不凡.”4岁的时候,修的父亲带着温和的口吻对修的母亲说.”那孩子,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我感到他不属于这里.”
修的父亲给他养了一只幼伞蜥,与他相伴一起成长.修那时很喜欢做一件事,就是把2只手放在伞蜥眼睛的两旁,不停移动,伞蜥的眼睛会朝不同的方向转动,那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于是小院子里便会装满笑声.
修14岁那年,父亲给了他一把匕首.”杀了那只伞蜥.”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不能拥有许多感情,而要获得解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斩断它.
他的眼睛依旧那么地清澈明亮.
修听从了父亲.挥刀而下的瞬间,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那么地清晰.伞蜥并没有一击而死,但竟然出奇地安静并不反抗.时间慢慢消磨这只动物的生命,修就坐在它的身旁,垂死的伞蜥突然抬头,嘴巴微张,平时总是左摇右摆的眼睛突然对正了修.想对他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它就保持这样的姿势死去了.
修到底成为了一个盗贼,他通过了成为一个盗贼的必修考,尽管有些勉强.原因是他的父亲并不满意他放任那只伞蜥慢慢死去而不补上第二刀.但这有什么关系呢,第一刀才是最重要的.那就足够了.
之后一年,修接到了一个任务,窃取某旅行团的一份存放在人工雪勒中的档案.如果有机会,杀掉其中一个名字叫结罗的男人.
修在北边的沙漠中潜伏了1天1夜.
他等来了最好的机会,第二天早晨,旅行团营地里大部分的人出去采集水源和必需品.只剩下很少的几个人,且几乎都在梦乡里.
营地里最重要的地方如同无人去过的荒原那样敞开着.修很快就找到了那块人工雪勒,他很熟练地用短刀把结晶的外核破坏了,一块指甲大小的薄片.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声断喝.几乎同时修进入了隐匿的状态,并且在地下转身.可是他只来得及看见一双很小的脚,穿着法师靴的小脚.身体周围就燃起了火苗,热浪席卷而来,从四面压迫着他.
他不得不钻出地面.直面自己的对手:一个矮小瘦弱的法师女孩.
那女孩有着一张很秀气的脸,但上面被惊惶所覆盖.她不敢注视修的眼睛,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她几乎是闭着自己的眼睛在快速咏唱着什么,随之向后匆忙倒退.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纵身向前,匕首直取她的喉咙,动作简单而干净.
“啊!”面前如同一道墙壁般突然树起火焰的屏障,修滚翻在地,很痛苦地咬紧下唇.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里,他迅速划开帐篷口,逃了出去.
修昏倒在自己家的门口,被别人发现.
“可笑的邪术,呸.”修的父亲依旧那种一贯音调很低但充满了狂妄的口气.他利索地给这个昏迷着的男孩子上完药并包扎了伤口.很快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关上了门,并在锁眼里放入了一根头发.
晚上,旅行团的营地里如一锅乱粥.
“为什么走脱了那个盗贼?”团长已经像头狮子般在咆哮了. “乔尔,不要那么急躁,那份文件并不重要,我们并没有失去什么贵重的东西.”
“乔尔,你来看.那个人是怎么找到’莫西’的外核的?我记得列芬老师的魔法障是非常安全的,难道对方也是个懂得魔法的人?对了,今天谁和那个盗贼接触过?”一个看上去非常瘦削的中年男人悠闲地玩转着他的法杖.
“叔叔,他……他应该不懂得魔法.今天我用火焰墙击伤了他,没有哪个懂得魔法的人会往火墙上撞的.”
“真的么?丽?他的伤势你能估计出来么?我想亲手宰了这个混小子.”
“恐怕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叔叔我本来想……”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已经不容易了.早些去休息吧.”
那个叫乔丽的法师缓缓走入了夜色.晚上的月亮,梦罗克晚上的月亮特别地圆润,把她的阴影拖得特别地长,与自己的身形有些夸张的不符. 乔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这个营地里所有的法师,学者们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这些,只有一个人,他开始不安. “来…他来了!”并且立刻开始咏唱,手中开始结起复杂的印符.
已经迟了,乔丽还是在向她的帐篷缓缓走去,她身后的影子突然像未成型的泥塑被人用棍棒猛击一样,其中的一部分飞了出去,只发出轻微的 “滋滋”声,然后又突然消失,这一切没有被别人发现,除了那个咏唱着的男人,是的,他就是结罗.当别人转头再望向他时,他已经死了,嘴巴和手已经停止了动作,只有眼睛里流露出死亡前的一丝惊栗.
修不停地做着梦.
梦见自己在沙漠上奔跑,沙漠被身后不断膨胀的冰川吞噬着.好像时而赤身裸体滚入一个冰窖里,时而裹满厚棉困在一只锅炉中.他的身体正面滚烫,背面冰冷.他的脑子如同被鞭子死劲抽打一般,疼痛难熬.一分钟就像一年那么漫长,但他真正忍受不了的,却是无论如何躲避,都会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那双眼睛是那么地靠近自己,但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修能够感受到那双眼睛,没有敌意,但带有审视自己的意味.他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审视.
没有声源,但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脑子.大段的文字.大段的符号.
古代遗留的文明
毁灭人为的语言
欲哭无泪的过去
消失的记忆之尽头
已冻结的生命之泉
无法掌握的镜之裂痕中
损坏的声线歌唱
流不尽的山川之泪
冷酷的审判者记录无色之文字
用以见证从未有被提及的历史
光所不能照耀的阴影中
直至元素之末…
修突然醒了过来,几乎再次昏迷,他身上的伤不轻.由于几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不得不靠深呼吸来缓解疼痛.他的父亲走了进来,很惊讶地看着他.
“我原来以为你会继续像个死人一样躺上一天.”他的父亲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在修床边的矮柜上放了一小撮头发,其中有几根被巧妙地编成了一个名字然后作为绳子捆扎住整撮头发,读起来是:结罗.
修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16岁生日.
传说伞蜥的眼睛能够看透地狱.修并不明白那些,他只知道,应该用什么来保护自己,毒药,匕首,黑色遮阳布以及……沙漠.
(补)修的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要养家糊口,我可不会去那个鬼地方.”
“小伙子,梦罗克西边来的吧.听从了那个阿信的话来这里淘金是么?你没有被这里的泥怪拍成肉粉已经是很幸运了.这样吧,就算是我大发慈悲给你指条生路,进去吧,你看,门开了不是?通过一些简单的小考验,你就能够拥有一门赚钱的手艺了.”
这场”小考验”持续了3天3夜.
“小子,你的动作倒是挺利索,已经到这儿了么.好吧,走过来吧,走到我面前,我会传授你赚钱的法门.”
该死,那时我撞得鼻青脸肿.可就是走不过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迷宫.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可为什么总是有东西束缚我的脚步,让我撞在看不见的墙上!已经3天2夜没有进过食了, 我…怕是不行...了.
先躺下休息会吧.
记得几年前,我在梦罗克和东边那个斐扬城的边境救过一个装束奇怪的人.他头上是三种颜色的帽子,红蓝黄还是红黄蓝忘记了.衣服和裤子也是蓝白的直条纹.脸上像似涂了什么白色颜料,还戴着个假鼻子.他被一群失控的大嘴鸟追赶,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还一边跑一边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有想救他的愚蠢冲动,眼看他就要被踩成肉泥了,我好不容易才及时把他拉进自己藏身的地洞,他趴在那里,已经喘不上气,却还是在不停地笑.看上去非常滑稽.本来想揍他一顿,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搜刮走了事,他却在我未动手前,开始哭.
“你知道么?我刚刚失恋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救了你,你要给我酬劳作为报答.”
“拜托,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拿什么报答你呢?”
“好家伙,把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在我的地盘儿你得听我的,小心我活埋了你.”
“啊啊,我好害怕.哈哈哈,那样吧,作为报答,我把这把琴送给你.”
“混蛋!我要这破弦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您是梦罗克来的么?”
“废话!你这眼睛怎么长的?一看我这样就应该知道.”
“唉呀,梦罗克来的怎么能不带把琴回去呢,斐扬造的琴只有在梦罗克才能派上真正的用处.”
“……鸟走了,快滚,否则我杀了你!”
最终我还是得到了那把琴.似乎真的是很管用的家伙呢,我不记得自己用过它多少次了,我只记得自己呆的那间酒馆里的臭家伙们看见我就会大喊: “瞧呀,我们的大吟游贼来了.”
就算死在这里,我也要做个会唱歌跳舞的鬼,这儿可是梦罗克,到了下面我还得自豪地跟别人说呢.
我似乎在走,又似乎在梦中,管它呢.
我成为了一个暗杀者.似乎那个无人工会认可了我.
“喂我说大叔,你每次讲到这里总会跳过,然后直接说结局,能不能把当中那部分讲讲清楚?”
“他妈的,你以为我不想讲清楚?但看到你们这些恶心样,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今天的活儿本来多,还要帮儿子擦屁股,累死了.”
“在梦罗克,伙计,那是没办法的事儿.记得明天老地方拿酬金.回去挨老婆耳光去吧,哈哈.”
……
酒馆门口,一只伞蜥爬到一半,突然停下四处观望,然后又悄悄爬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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