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RO同人《守护》.....全篇都是CK控的花痴YY……(3.28更) [打印本页]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2 22:07 标题: RO同人《守护》.....全篇都是CK控的花痴YY……(3.28更)
第一帖占楼,作更新日志和杂项说明...
貌似很多年以前在17173发过的,不过现在改了很多了,而且这玩意全文我在搜狐社区奇幻科幻论坛发完了……
因为各种原因……发在这里的是个坑,如果要看全文的话,就去下面这个地址看吧OTL
:
http://www.qdmm.com/MMWeb/1912215.aspx
嫌不好看的可以不要看,但是请不要在本帖发不文明伤和气的话
我表示插图完全无责任,俺不会画正常人,俺只会无责任Q版破坏气氛,俺只会画男主……俺CK控……
情节介绍:以前我倒是写过一个很扣人心弦的简介不过我忘记了~所以随便写一下: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打着爱情幌子的冒险故事,写的是一个倒霉的CK因为爱上一个傻WS被整来整去百般摧残的脑残事……说白了基本一切情节都可以归类为“XX中招了,XX去救他”,以上是作者本人的吐槽……其实小说里面还是写得很正式的……有、有些地方还蛮感人的……大概吧= =
共4部,现在由第一部开始发
那么,守护I开始~
楼层日志:
2楼:守护1(已经连载完了)
第二页:守护1外传——前传篇(连载完成)
第二页:守护1外传——隐居斐扬的人(连载完成)
第三页(43楼):守护1外传——虎王篇(连载完成)
第三页(51楼):守护2(连载中)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1-12-23 09:20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2 22:11
那个人在泉边洗净了手中武器上未干的血迹,直起身,默然地睨视着地上的尸体。
“任务完成。”他例行地说完这话,闪身消失在泉水边。
“冰,吃饭了。”
少女把视线从屋外的一片绿意中收回,整理好身边的书本,回头露出浅浅的,安静的微笑。
“嗯,我就来,爷爷。”
她起身,黄昏的太阳透过层层枝叶投射在她身上,她淡绿色的头发被涂上一层浅浅的金色,与这个斐扬森林中深浅不一的郁郁葱葱一样散发出一股温暖而和平的气息,屋里,一位白须白眉的老人已经坐在桌前,慈祥地看着她。
“今天有海鱼吃哦,很难得的。”
“……是艾尔贝塔的客人们送的吗?”她把书放回书架,隔着桌子坐下了。
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推开屋门跑进客厅,脸色惨白地看着老人,领头的人慌慌张张地喊起来。
“渊长老!住、住在村西边的翼,被人杀死了!”
斐扬村最受人尊敬的大贤者•渊站起来,把手轻按在那个情绪激动的人肩上。“别急,”他说,“我们去看看。你们这么慌张,村里人都会感到不安的。”
“嗯、好……我们带您去……”他恭敬地应允道。几个人退出大门,给渊让出路来,大贤者回身向冰笑笑,跟着他们走出家门,冰把筷子搁在碗上,看着还没来得及吃的那盘海鱼,苦笑。
她的爷爷即使在村子以外的地方,在斐扬森林区域也广受尊敬,他知道很多很多大家从未听说过的事,也在很多地方给人们以指导。斐扬村只是个小村,虽然古老,但一直都与世无争,不太为王国里远一些的城市所知,她被覆盖了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东南的以环境优美而著称的斐扬森林所包围,不缺溪流中的鱼虾,但却很难见到海中的美味。像这样的海鱼,只可能出产在斐扬森林南部边缘那个富庶的港口之都•艾尔贝塔,而也只有渊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免费得到艾尔贝塔人的馈赠。
但是作为渊的孙女的冰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刚才那些人也和往常一样地,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不和自己打招呼,也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家里现在只剩下冰一个人,她用手肘撑住桌子,轻轻地抽泣起来。
10年前大家又害怕又愤怒地聚集在家门口,一起要求爷爷把自己赶出村子的记忆直到现在依然那样鲜明,之前的好朋友,待自己一直很好的叔叔阿姨们,一息之间都不再承认自己,只因为一个不祥的预言,如果不是渊的保护,也许自己,早就无家可归了。
冰擦去眼泪,她知道如果爷爷看见她哭,又会很伤心的。天已经暗下来了,渊看起来还不能脱身,冰看着碗里的饭却完全没有胃口,她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碗筷,迎着初升的弯月走出大门。
斐扬村外不远的一小片空地中间,有一棵枝叶稀疏的老树,那是寂寞的冰最爱去的地方,也是她珍视的场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那里,但每每坐在树下,总会有一种依恋的感觉,她对渊没有说过,但是她觉得渊肯定知道。
“小~~~冰~~~~!”
在树下发呆中的冰被另一个背着弓箭的女孩冲过来猛地扑倒。“嘿嘿!在村里找不到你,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呢~~你真的超喜欢这棵树哦!”
女孩放开冰坐在她身边,是紫色的长发和明丽的橙色眼睛,看得出她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冰有点惊魂未定地从地上坐起来:“哎……幻?你怎么来啦?”
“因为我觉得小冰又要寂寞啦~不来陪你不行哦!”她古灵精怪地说。
冰无奈地笑起来,遥望着不远处月色下的斐扬村。
十七年前的那日,斐扬森林上空是反常的阴天,先是震耳欲聋的雷暴,过了很久也没完全平息,而她就在那天出现在这棵老树下,是渊在那里捡到了还是个婴儿的她。大贤者把她抱回了斐扬村并抚养到现在,冰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只记得脖子上吊着的项链一直跟随着她,链坠是一片晶莹的雪花。冰七岁的时候,从村外来了一个裹着长袍的怪人,他不会说话,却只是看着她胸前的链坠摇头叹息,最后他在纸上写了这样的一句话:“这个链坠将会给她和她身边的人带来无穷的灾难”。
这句不详的预言瞬间传开,村民们惊慌地找到渊,询问这到底是事实还是玩笑,而大贤者这一次却只是沉默。于是大家默认了这个预言,从那时起,平时友善又有爱心的村民们不再喜欢这个有着漂亮淡绿色发丝的小姑娘,但碍于那一次渊的阻止也不好再赶走她,冰渐渐被大家疏远,渊经常看见冰靠在那棵老树下,默然地望着天空,眼中泪光闪烁。
这个被遗弃的婴孩从小就拥有控制水元素和风元素的能力,加上她天生好学,又因为被孤立而没有多少可以陪她玩的朋友,在斐扬村生活的日子,书本成了冰最爱的消遣,她在十四岁时就学会了先祖创造出的几乎所有冰雷系魔法。但不管她如何努力钻研渊藏书中的火系魔法,她仍是无法应用。
“小冰,小冰?你怎么又发呆啦?”
幻疑惑的询问让冰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这个除渊以外唯一还会真心对她,一直把她当最好朋友的女孩,淡淡地笑了:“嗯,没有啦,谢谢你幻……”
“不~许跟我说谢谢!不让小冰哭是应该的,我最喜欢小冰了~那个破预言,我才不相信呢!渊爷爷啊我啊一直都在你身边,有出什么事吗?大人们真是神经兮兮的……”幻嘟着嘴气呼呼地说,又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
“跟你说哦!今天我和速合作杀了一只大脚熊哦!这可是附近最厉害的猎物,我真是厉害啊!哇哈哈哈哈~~~~~对了,速呢?这个家伙又发花痴跑到哪里去了啊?速——速——”
一阵鼓翅声,一只漂亮的猎鹰俯冲下来,准确地停在幻的右肩。
“速你这个大花痴,又飞到哪去找帅哥了?叫都叫不回来!”
速只是理了理自己铁灰色的羽毛,然后把头往幻脸上来回蹭来蹭去表示亲热。
“唔……对哦你不会说话呢……喂你又拍我马屁啊!”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仍亲热地抚摩着自己的搭档。
冰微笑,只有和幻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才会变得快乐,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感染了自己。冰想有这样一个朋友对自己来说真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她很知足,她真诚地在圣殿里祈祷着这份友谊长存。
“对了小冰!刚才我看见渊爷爷了~翼叔叔他……爸爸赶去的时候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过去,但他们不许我看死人~”
冰看着有点赌气的幻苦笑,她总是那么喜欢追根究底。“那是因为怕吓到你吧……死,可不是能用笑容面对的东西。”
“这我也知道嘛……”她理亏地承认道,但很快又两眼放光地挺直腰板,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叙述到底。“不过我拼命地问爸爸,他拗不过我,还是说了情况哟!”
“哎?”
“小冰住在渊爷爷家,一定知道吧?翼叔叔其实是被杀死的!听说是用了什么锋口很窄的武器,那个杀人犯就趁着翼叔叔去泉边打水的时候从背后下了手,爸爸说他非常厉害呢,完全是一招致命,而且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说~~”
冰有些惊讶地看着幻,她肯定地点着头,要让冰相信她说的都是真话。
“查不出是谁下的杀手?”
“恩,大人们找了半天,好象也只有在泉边找到一根红色的头发,不是翼叔叔的,那八成是凶手的吧,但是,线索太少了啊……”幻苦恼地抚着速,她的好奇心很重,所以如果不能解答她的疑问的话,她连觉都睡不好,冰深知这一点。
“能够办到这些的,大概只可能是爷爷以前跟我提过的那个组织吧。”她若有所思地说。
“恩恩??”幻一下就来兴趣了,“什么组织?”
“是暗杀者们的组织——刺客工会。”
酒杯翻倒在桌上,划着弧线滚动着沿着桌边掉下,摔成大小不一的碎片,男子脱力地用手扒着桌面,身体还是向一边倾倒下去。
“你……为什么……”
他对面的那个人这次却出奇地平静,似乎变成了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男子用尽全力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啊……!”
那个人在他面前露出冷冷的微笑:“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目标,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抹杀你。”
“我不相信……理由,告诉我理由!”
那个人盯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没有特意去挣脱,他把一把造型独特,锋口很窄的武器插在桌上,展现在他眼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惊异的眼神。
“拳刃,我们的象征,认得吧?毕竟你一直在追查,但是工会不喜欢你的好奇心,所以在你查出更多情报来以前,让我来摆平一切。”
男子的脸色渐渐变得灰暗,也失去了最后一丝抓住那个人的力气,他看见那个人鲜红的发丝,第一次发觉他是一个多么与鲜血相衬的恶魔。“原来……你就是刺客工会的会员……神……”
“我的名字,除了同行,就只会告诉给即将杀死的目标而已。”他确认倒靠在墙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也没有露出一丝罪恶感。对这个已经和他一起快3个月的“朋友”,时机到时,终究是没有任何感情,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完美的戏。
“任务完成,呵。”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的日子。
冰坐在老树下看着面前她最喜欢的整片绿色的森林,她轻轻地摊开手掌,感受着清晨尚未散去的水汽的流动,这些空气中细小的水珠开始在她掌中慢慢凝结成型,变成了一个森林里最常见到的疯兔的冰雕造型:长长的耳朵,柔软的毛还有可爱的小眼睛,冰微笑,她挥了挥手,周围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落在她身上。
“小冰,小冰!”
熟悉的叫声也常常出现在熟悉的钟点,但这次幻的声音透着很多急切,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下拉住冰的手要把她拖起来。
“艾、艾尔贝塔的商队在找你哟!”
“找我?”
“嗯,他们好象说你的链坠是件宝贝,想要你卖给他们呢!”
“哎?是么?”
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毕竟拗不过非要知道是什么事的幻,被她强行拉回家的冰一进们就发现屋子里至少有5个以上的商人在急匆匆地等待,看见她回来了,人人眼里似乎都放出光来。渊坐在椅子上没有说什么,但冰知道她的爷爷向来喜欢安静,所以这样闹哄哄的环境他一定是不太高兴的了。
“这位就是冰雪小姐?小姐,我们听说您有一个水晶做的雪花链坠,能让我们看看吗?”性急的商人们立马围住了冰。她没说什么,只是从胸口掏出项链,那片雪花折射出晶莹的光辉。
这下四周的商人不止两眼放光,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可是真货!冰听见他们的议论,她偷看了一眼渊的表情,大贤者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也许只有从小跟着他的自己才能觉察到。
“我出3000万节历,请卖给我吧!”一个性急的商人首先按耐不住地叫道。
“……那我出3500万!”马上有人不甘示弱,而其他所有的商人似乎都受了刺激,一个接一个地哄抬起价格来。
“我出3800万!”
……
冰安静地看着他们把价格抬到了近一亿,这些商人们争吵得越来越厉害,以至于差点打起来,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了,谢谢,我不卖。”她轻声说。
除了渊,几乎所有人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不卖?!
“小冰……1亿耶!好象把我们村卖了也没那么多钱的说……”幻已经被这个天文数字吓晕了。
“小姐,您还嫌不够么?要不我再抬点?价钱好商量。”
“是啊!”
“就是嘛……1亿零500万?”
“不了,这个链坠对我很重要。”
“……”
“……”
“那您考虑一下,我们明天再来。”
渊回过头来看着冰,他刚送走了幻和那些艾尔贝塔的商人,冰没有说什么,按着胸前的链坠,出神。
“为什么不卖?”渊的语气很平静,似乎他早知道了是这个结果,冰低下头。
“爷爷,这串项链,你说是捡到我的时候就有的,虽然你没有特别叫我保管好它,但是,我有感觉……它的存在不是没有意义的,也许它能告诉我什么,也许它是解开我身世之谜的关键。”
渊沉默,他走向冰,把手覆在她头顶。
“为什么还在执着?也许,不知道会更好。”
冰知道,渊一定了解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但是她也非常清楚,既然过往的近18年爷爷都保持着沉默,那么他也将会把这份沉默再保持18年甚至更久,她不能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他是不会说的。
既然他不说,她又何必追问?如果说到时机的把握,渊远远胜于自己,也许他也在等那个时机,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自己就算再尽力地去问,也是劳而无获。她不喜欢强迫别人,但是,是什么原因让那些商人这样想得到她的链坠?他们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东西?她又有些好奇了。
渊隐约感到了危机。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8-19 15:56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2 22:28
冰在村子里逮住了一个小商人。
“对不起,你跟我来一下好吗?”她很诚心地邀请道。
小商人以为冰要跟他单独谈价钱,把链坠卖给他,高兴得连自己的手推车都忘了,急匆匆地跟着冰来到村外树林。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是什么?”
“什么?”小商人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个链坠?”
“这……很抱歉,这是商业机密。”行规在前,小商人当然守口如瓶,再说把秘密告诉这位小姐的话,也许她就不卖了呢?自己的利益是最重要的。
“哎,你真的不告诉我?”冰露出有一点点为难的表情,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办法地用手指着不远处一棵树喊道:“雷击术!!”一道闪电划过,发出刺耳的巨响,闪电消失后,那树早已分成两半。
她回身看着小商人:“就当是威胁吧,你想跟那树一样么?”
众所周知,能够操纵自然元素的法师和巫师们,他们力量的来源除了本身具有的魔力,也得益于他们对自然精灵们的尊重。为了表示自己对将要使出的魔法的源泉的诚意,他们必须要吟唱相应的法术咒语,这就像是魔法发动的仪式,虽然随着对魔法理解程度的加深,法师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缩略咒语,但是,完全省略咒语而使出魔法,小商人从没见过,就连历史书上也鲜有记载——那样的能人绝对是会被永载史册的。但是眼前这个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竟然……小商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说……我说!冰雪小姐,其实我也是最近才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但据说这个链坠是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里某个宝库的钥匙,那个宝库里收藏着远古时代的宝藏,我们大家都想,如果把里面的东西抢到手,就……”
“……哎,钱财,还是为了这个吗……”冰的口气有些无奈和不屑,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谢谢你,抱歉吓到你了。”少女轻声地道了歉,丢下惊魂未定的小商人转身离去。
她没有感觉到,不远的树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但是渊看见了。
可怜的孩子,她只有过了快乐的7年时光,又好不容易平安地长大,可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纠缠……身为整个村子的大贤者,渊知道的事要比别人多得多,他轻轻摇了摇头,走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请稍等下。”
那个黑影似乎早知道大贤者会跟上来,放缓脚步,停留在树荫的遮挡中。
“你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个未来就该发生了吧。”
“你的话总是那么含糊,不过,是吧。”树上的黑影发出轻轻的调侃声。
“不能避免了?”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很可惜,虽然我们有交情,但为了我会里的利益,我是不可能撤销的。”
“……”
“不过看在你面子上,我不亲自出马。”
渊的眼神黯淡了一会儿,他从袖袍里拿出一张纸片放在面前的空地上。
“我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但是如果你能接受的话,请把这个交给那些即将受命运折磨的人们,这是我最后的委托。”
“代价呢?”
渊笑起来:“你很快就不会再见到我这个比你还精明的糟老头子了,这个代价很诱人吧?”
“好吧,就再被你坑一次算了。”那黑影奸笑着掠过地面,取走了地上的纸片。
幻下午又拖着冰去打猎,说是要让冰看看她杀大脚熊的技术。大脚熊是斐扬村附近最凶猛的魔物,只有有能耐的猎人才能制服它,两个女孩躲在树丛后面,幻张望着四周。
“看,那边有一只!速你要准备好哦!”
猎鹰速会意地拍了拍翅膀。
“那——么——闪电冲击!!”
速如一道铁灰色的闪电,冲向不远处发呆的大脚熊,尖利的爪和喙抓得大脚熊身上到处是丝丝血痕,大熊咆哮着用熊掌去拍打猎鹰,但笨拙的它怎么会是敏捷的速的对手呢?
幻冷静地蹲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她手中十字弓的弦渐渐绷紧,唰!一箭射出,直插进大脚熊的肚子。大熊发现了幻和冰,咆哮着向她们扑来。唰唰唰唰!十数道白光闪过后,冰有些好笑地看见那熊似乎被扎成了个刺猬,满身是箭地倒在了地上。
紫发的女孩从树丛里跳起来,骄傲地拉着冰的手晃个不停:“呐!小冰,你看你看!是我一个人杀死的哦,没有人帮我的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哇哈哈哈~~~”她笑得好灿烂——在培养了王国大多数优秀弓箭手和猎人的斐扬村中,幻也村里公认的射艺优秀的年轻人之一。
冰微笑地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幻的乐天是她羡慕的地方之一,她知道自己就不可能像她那样任何时刻都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没有幻在身边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是寂寞的感觉包围着她,她也只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突然传来的阵阵咆哮声打断了她们的兴致:十几头大脚熊从四面八方涌来。
“糟了,闯熊窝了!”女孩夸张地大叫,连速也尖叫不止,作为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鹰,它能判断出当下的危险情况。
被发狂的野兽们盯上的话,在撕裂猎物前它们会穷追不舍的。
情况危急!幻只有抓起一把箭搭在弓上一起发射:“箭雨!!”速也发挥高速优势,拼命攻击那些笨重的家伙,两人一鹰边打边退。幻的手指被勒出血来:拉弓太剧烈了。熊群向山一样压来。
“……霜冻之术!!”
平地升起的冰雾如巨大的旋涡般笼罩了熊群,突然这森林中的一切嘈杂都沉寂下来,冰雾缓缓降下——摆在冰和幻面前的只剩下一群熊的冰雕。
“快跑!我不能冻他们很久的!”少女抓住好朋友的手急切地往回跑。
“……??——哦……”
“小冰……你……好……厉害咯!”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没忘记表达自己的惊叹之意。
“没什么啦……快点跑……到……村子就……安全了!”
两人终于冲进村子大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冰还没缓过神来,第一次见到这情况的幻就兴奋得不得了地发问了。
“小冰——!!我实在是佩服死你了啦!听说‘霜冻之术’是高等级巫师才会使用的技巧,全国都没几个啦!”
“……所以我本来不想用的……”冰苦恼地轻声说。
她知道自己对法术的超常控制力就是在彩虹大陆上也是很了不得的事,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被大家知道的话,宁静的斐扬村也许又要惹来事端,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有这一个选择呀……
“咦?为什么啊?哦这么说你还有很多保留节目了?给我表演啦~~~~表演啦~~~~~”大开眼界的幻这回铁了心,她死死缠住冰。
“呃……”
“冰,你来一下。”渊的声音让冰找到了救星。
“幻我先过去一下。”
“哦。不过小冰回来后记着给我表演啊!”
“呃……再说吧。”少女尴尬地转身就跑。
“冰,你快满18岁了吧?”
“恩,再过几天就到了。”冰点点头,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时出生,所以渊把捡到她的那一天当成她的生日,这确实是她生活的开始。
“听说吉芬城每年都会招收年满十八岁的人进行法师的测试,合格者能得到‘魔法师’的称号和进入国立魔法学校上学的机会,我觉得你应该去试一试。”
“关于法术,爷爷已经教了我很多,也许学校也学不到这么多知识,至于‘魔法师’,不过是头衔而已,得不得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们斐扬是弓箭手和猎人的村落,你知道全国猎人工会的本部就在村子东边,在卢恩王国,人们能证明自己的最好方法是通过国家级工会的入会测试,成为那个职业的一分子,并以自己的力量让工会强大,进而让国家蒸蒸日上。你没有猎人的天赋,却拥有王国里只有极少数人才拥有的自然元素操纵力,我想,你应该证明自己,也应该为这个国家的魔法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
“那我要离开这里?”
“恩,但你考完后可以回来啊!”
“……好吧。”她安静地点点头,“我去收拾行李……爷爷,我会努力的。”
“——等等!!我也要去!!!”一声大喊冷不丁发出。
冰和渊同时回头,是幻。
“哎,幻?”冰没想到她也跟来了。
“斐扬好闷哦!我好想去外面玩耶!而且我已经取得猎人合格证书啦,我很厉害的啦!”她拼命想理由。
“幻樱,你才16岁,还小了点。”渊看着幻和蔼地说,“你的父母不会同意你出去闯荡的。”
“不啊~~~小冰也才比我大了一岁多一点嘛~~我现在都可以一个人杀掉大脚熊了说~~连爸爸也肯定我的实力的!爸爸说我就快赶上他喽——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和小冰一起去55555!”幻连眼泪攻势都用上了,她是铁了心要到村外去长见识的。
冰为难地看着幻和渊,她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危险,但她心底也希望有幻做伴。渊注视着冰的脸,又看着幻那近乎于耍赖的表情,他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好一会儿,大贤者才睁开眼,看起来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冰知道幻的胡闹成功了。
“好吧,幻樱,你可以一起去。”
“真的?耶~~~谢谢渊爷爷!”女孩手舞足蹈。
渊的语气有点难辨涵义:“看来,是时候了。该是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去说服你的父母的。”
“哦耶~~~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晚吧,不要给那些饶舌的商人知道。”
真快,冰想,生活了近18年的村子,她要离开它了。
她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两个女生站在斐扬村口,她们向村子望了最后一眼,转身踏上了旅途。
幻一直兴奋地摆弄着她手里闪着金光的弓,冰低头看着手里那根透出银辉的法杖,思绪回到了出发的时刻:
“冰,幻樱,你们跟我来一下,我有临别礼物要送给你们。”
“什么礼物呀?渊爷爷?是好吃的么?是好玩的么?”
在幻的一路猜测下,渊带她们进了斐扬村正中心最大的建筑物——奥丁祭坛的后殿。
后殿空空如也。
“礼物在哪呀?渊爷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幻还是兴奋得不行,想到渊帮她向她父母求情,最终她可以去外面玩的时候,她就特别激动,话说个不停。
“嘘……安静一点,幻樱。”
“哦……”
渊走到左后的墙角,在那的地板上敲了三下。
地板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地道,地道深处隐约透出闪烁的光辉,渊带头走了进去。
冰和幻带着好奇也急忙跟上,地板在他们身后再次关闭。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四壁刻着古怪的符号,地道尽头,光芒四射,从前方扩散来的是一阵阵圣洁的感觉,幻又兴奋又害怕地抱着冰的胳膊。
“小冰……是圣物吧……?跟村里的祭司叔叔的感觉好象……”
“恩……很神圣……”冰有些恍惚地应和道,她在那些圣洁的气息中感到了别的味道,很温暖、很怀念、是似曾相识的味道。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有谁正在前面,它在召唤她。
隧道到了尽头,是一个房间。
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放了两件物品:一把做工精美,闪着金色光辉的弓;一根发出柔和银光的法杖,杖头是羊头的形状,羊眼是两颗闪亮的黄宝石。
“炽天使之弓?!”幻指着墙上的弓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那是彩虹大陆上传说中最神圣的武器,五大神器之一,听说已经消失好多年了!我只在猎人工会图书馆的书上看见过它的样子!”
“对,炽天使之弓,传说中的神器,用它射出去的箭会附带有神圣的力量,消灭一切邪恶,它更能让使用者消除心中的恶念,拥有净化之力。这是斐扬村的秘宝,我一直把它藏在这里,因为我知道为了这把弓,会有数不清的人死于非命。但我现在要把它赠予你,幻樱。”
“啊?!”幻倒抽一口气,“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能拥有吗?”
“你可以问问他,看看他的意愿。神器会选择自己的主人。”渊笑道。
灿烂的金色光芒,从幻手中的弓上射出,那是神器承认新主人的标志。
“你看,他是你的了。”
“……爷爷不怕幻拿着炽天使之弓出去,会给她带来很多危险么?”
渊沉默,良久后,他突然叹了口气:“未来即将不安定,这把弓迟早要见诸于世间,有需要他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事,我只是遵从了诸神的旨意而已。”
幻忙着摆弄那弓,所以没有听见这次对话。
冰的心神恍惚,从进了地道后就一直如此,那柄法杖似乎给她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她茫茫然地向它伸出手去。
指尖碰到杖的一瞬间,她掉进了某个记忆。
一个绿色头发的女人在丛林间奔跑,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婴儿。
后面是大群的魔物。
鲜血从女人的脸上,手臂上流下,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吹拂世界的风之精灵啊,带来乌云,带来闪电,消灭眼前的邪恶吧——怒雷强击!!”
她举起法杖,法杖闪着银辉,天空乌云密布,无数球形闪电从空中滚下,魔物群被炸成碎片,女人也耗尽了法力,倒在地上。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挂在婴儿的脖子上,项链底下,一片雪花状的链坠闪闪发光。
“冰雪……我的女儿……”
回忆的画面突然中断,是渊把法杖拿离了冰的手边。
少女怔怔地站在地板上。
“这是‘圣杖·英灵’,是神圣的法杖,同样位列五大神器之中,它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强施法者的精神力,镶在羊眼上的风灵矿石使它同时拥有风和圣的力量。……冰,这也是你母亲的遗物。”渊缓缓地说。
“我知道……”冰想起那个记忆中,那个女人举起的魔杖,那正是“圣杖·英灵”,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小冰,你又看着圣杖发呆了啦!想妈妈么?”
“恩……有点。”
“小冰不要伤心哦,偶会一直陪你逗你开心滴!”
冰看着幻,笑了:“嗯,我不伤心了……”一生中唯一的好朋友,她不能让她担心,幻是个乐天的孩子,冰不愿意见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话说回来,吉芬城在哪呢?”
“听爷爷说,好象在王国的西北部,我们这到吉芬,大概要一个星期吧。”
“哇!好远哦!那我们加油加油喽!不过我好困……我们先休息,明天再赶路吧。”
“好。”冰回头看看,她们已经离村子很远了。
“速,拜托你放哨哦!下次奖励你好吃的!”
猎鹰冲向高空盘旋。
“晚安,小冰……”
“晚安。”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11-22 14:40 编辑 ]
作者: 黑 时间: 2008-5-13 00:21
RO对我来说已经是越来越遥远了
占个楼慢慢看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3 18:54
一星期后。
“小冰,快看那个塔,那是吉芬塔吧?”幻拿着首都普隆德拉买的全国地图指着远处的尖塔兴奋地叫,“我们终于到吉芬啦!”
“哎,是啊,终于到了。”被抓着手的少女长出一口气,一路上她的伙伴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到处惹祸:跟狸猫玩捉迷藏,拔大嘴鸟的羽毛,偷哥布林兄弟的盾牌,要砍了长老树精的手当柴烧……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星期来她们总是被追着打,速累得都飞不动了,冰自己放冰冻术也放得筋疲力尽,但始作俑者幻还是活蹦乱跳的。
冰开始有点后悔带幻跑出来了。
“咦?要报名法师资格测试吗?”全国法师协会的接待人略带意外地看着冰,“可以是可以,不过3小时后就是半年一次的测试日了,小姐你从那么远刚赶过来,我建议你还是休息和适应下吉芬的环境比较好,环境的突然改变和疲劳很影响法力发挥的。”
“不要紧……”冰细声说,“我很喜欢这里呀,到处都能感到飘荡的元素之力,在这个气氛下应该不会削弱法术效果,反而会加强的吧……”
接待人愣了愣,带着欣赏的目光把申请表放在冰面前。“你的感悟力很强,我很期待你今后的成长,你已经满18岁了吗?”
“嗯,三天前。”
“那么,祝你好运了。”接待人收好申请表,匆匆跑进协会里面去帮冰补办资料,幻担心地拉拉她的衣角。“小冰,没关系吗?”
“嗯,我不会让你和爷爷失望的。”她拿着准考证在法师协会的大厅和幻分手,按指示牌找到了等待处。
吉芬是魔法之都,悠久的历史和众多传说让这个环形的城市充满了神秘感和内涵,在这个城市里出生了众多优秀的,甚至是传说级的元素操纵者,冰经常在书上读到他们的事迹。而现在,跟自己在一起等待的这些人里,也许又会有今后将被人们记住的希望之星出现。
人越来越多,并且脸上都有些紧张的神情,冰不解地看着他们,只是为了一个头衔,有必要那么拼吗?她是因为渊家里的藏书加上自己的天赋自学会了所有的冰雷系魔法,但像她那样的条件毕竟是极其稀少的,人们还是得进魔法学院进行正统的学习,这点她不知道,而进入吉芬国立魔法学院的唯一条件就是要通过法师资格测试。
“安静。法师资格测试现在开始。”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土黄色长袍的老巫师,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撼力。
冰知道巫师是比法师更高级的职业,法师只有经过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严格修业,才能成为巫师的一员。她很羡慕那些知识渊博的巫师,他们通常是王国内最有学识的能人,他们用强大的自然之力击溃邪恶,保卫国家,冰不知道自己其实已有了成为巫师的资格,光论法力的话,在巫师中间她也算中上水平了。
考生们跟着老巫师浩浩荡荡进了考场,这是位于协会内部深处的又一个大厅,中间摆放着一些作为目标用的木桩,四壁立着魔力矿石制作的结界,应该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我是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巫师协会会长,光·克鲁斯,也是这次测验的主考官。”
下面一片骚动,那个大名鼎鼎的光亲自监考!
“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开始考试吧,1号考生,米兰请上前。”
那个叫米兰的女孩怯怯地走到光面前,光和蔼地问:“你会什么,展示给我们看一下好吗?”
女孩点点头,用双手紧握橡木魔杖,拼命集中注意力:“火之精灵——空中起舞——借吾力量……火箭术·1级!!”她花了好久才想起了火系基本魔法火箭术的全部咒语,颤着声叫道。一支看起来烧得不怎么旺的火箭在大厅上空出现,拖泥带水地朝一根木桩砸去,等火箭击中木桩时,那箭本身已经比原先小了一半了,女孩满脸通红。
“很好,你拥有操纵火元素的力量,你可以留下来接受吉芬魔法学校的培训。”光和蔼地说,“2号考生,暝请上前。”米兰高兴地站到一边。
冰看看手里的号码牌,她是第61号。
轮到自己是最后了吧?在那以前,就看看大家的表现好了,她想。
冰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考生玩那些再小儿科不过的玩意儿,他们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施放了个5级左右的属性箭魔法,而大多数考生经常闹出这样那样的笑话,无法瞄准目标或长时间维持法术效果是个很普遍的现象。冰觉得经过这样一场考试后法师协会的大厅很有必要重修一遍,就算由于结界的保护影响不了外面,考场内部还是受损惨重的。就在刚才一个男考生的冰箭还搞错了目标朝她飞过来,她只能无奈地控制那冰箭改变了轨道,打在大厅的地板上碎成几截,当然这是暗中做的,冰相信没有人会发现。她还发现他们手里几乎都拿着橡木魔杖,他们不能好好控制高等级魔杖的力量,冰认识到这一点。
“61号考生,冰雪请上前。”
终于叫到自己的时候,冰才觉得自己也有点紧张起来。
光一眼就看见了冰手中闪着银辉的圣杖,也感觉到了她强大的法力,虽然眼前只是个刚满18岁的少女,但巫师感到不寻常的事将会发生:“请你表现一下。”
“嗯,好的……”虽然是很不好意思,但是再怎么紧张也应该不至于会比前面的人差,因为水系魔法自己太擅长了,怕和别人造成太大差距,冰选择了稍微弱一点的风系魔法,她举起圣杖指着不远处的一根木桩:“雷击术·10级!!”羊眼放出黄光,木桩上方立刻聚起了浓厚的乌云,巨大的闪电连续落下,照亮了整个大厅,雷声过后,原来放木桩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全场考生都惊呆了,让冰尴尬得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她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周围爆发出了激烈的赞叹声。
“好厉害!再来一个!”这样的喊声和起哄声此起彼伏,因为大多数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看样子也没有艾尔贝塔的商人那般情报充足,大家都只是对冰的法术效果表示赞叹而已,少女想退场,但被逼得没办法下台,她求助地看着主考官光。
“你就再使用一次法术给他们看看吧。”老巫师用笑容鼓励她说。
“哎……?”她无可奈何地指着另一个木桩:“冰箭术·10级!!” 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10根尖利的冰箭,朝木桩狠狠刺下去,“啪”的一声响过后,木桩被扎成刺猬状。
光看着被现在的情况搞得有点晕头转向的冰,思索了很久。终于他对冰说:“冰雪考生,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法师的能力,但我想你应该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你可以施放更高等级的魔法吗?”
冰没想到只是一场考试竟然会弄成这样,在斐扬村,大家崇尚的是射艺,对于她的魔法,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在吉芬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没经历过这些,又不敢反对主考官的意见,冰都快哭出来了:“嗯,那、那我放个简单点的……冰刃之墙!!” 平地间突然竖起一道巨大的冰墙,直冲天顶,挡在冰和那些考生之间,墙通体透明,但十分坚固。
光看完了这一切:“很好,61号考生冰雪,我,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巫师协会会长,光·克鲁斯,宣布你正式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师。”
“什么?”被吓到的冰一时无法接受。
“你已经拥有足以成为巫师的资格,我们破格录取你。”
少女走出考场的时候,幻看着身着米黄色长袍的她疑惑地问:“魔法师是穿这个衣服的?”
“这个是巫师的制服……”
“哦——什么?!小冰你变成巫师了?”
“……好象是的。”冰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刚才自己真是被整得太惨了,因为是十年来第一次被那么多人重视,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也忘记了随便炫耀的坏处,现在,想挽回都晚了。
可惜幻的想法完全和自己不一样……
“哇~~哇~~小冰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说!巫师耶~~~巫师耶~~~”
整个下午女孩都在大惊小怪地叫,搞得冰都快要羞愧得晕倒了:“嘘……不要再叫了啦!人家都在看我们……”
冰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过几天就要回斐扬了呢, 不知道爷爷看到自己会怎么说,糊里糊涂地就成了巫师,她自嘲地想。明天还要陪幻去逛街,为了应付她一定得养足精神……
火光。
森林中燃起大火,那是斐扬村所在的地方。
村民在哭叫,几个黑影在逃跑的人群中穿梭,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有谁在浓烟中狞笑……
有谁在呻吟:别回来……别回来……这里很危险……
但又有谁在呼唤:回去……回斐扬去……那里有命运在等你……
冰猛地惊醒。
圣杖在床边发出强烈的银光。
“幻,快醒醒,快醒醒呀!”
“唔……什么事啊……我要睡觉……”
“快!我梦见了,村子出事了!”
“只是梦啊……”
“你快看炽天使之弓!它在闪光!村子一定发生什么了!”
“什么?!”
“快!快回去!”
“哦,等下等下我穿衣服……”
心中的恐惧萦绕不去,冰拉着幻就往城外跑。
光站在城墙上,目送她们俩离去。
“那把法杖,是‘圣杖·英灵’,‘她’的东西……还有那炽天使之弓,看来,这个国家不久后就该发生什么了。”
斐扬村口,冰和幻默然站在一片焦土前。村子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和平,到处都是残墙、破窗、死尸,大火烧了五天仍未完全熄灭,余烟袅袅。幻不顾一切地冲进村子:“爸爸,妈妈!你们在哪?5555555~~~不要丢下我一个呀!”她疯了一样地喊,但带着哭腔的呼喊声终于还是无法换来任何回音。
冰无助地踏上那条每天行走的路,这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她推开房门的时候,站住了。渊倒在大厅里,神情安详。她有些颤抖起来。
“爷爷,你早知道会这样,对吗?你预见了这些,所以把我和幻支出村子……对吗?”
她回到那棵陪伴了她18年的老树下,把发抖的右手按在胸前,泪水,从脸上无声地划下,冰的瞳孔飘满雪花。这就是那个不可逃避的命运吗?我将给我身边的人们带来无尽的灾难,因为我的存在,这个已经建立了几百年的斐扬村遭到毁灭,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没有发现,就在她旁边大树的树杈上也靠着一个人,一直注意着自己。
神看着一片废墟的斐扬村,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一样地冷静:“……真无聊啊,魔,该说你是刺客,还是强盗呢?”
他移开目光,那些烟雾弥漫开来:
十年前。
梦罗克沙漠的中部不管是什么时节都那么炎热,行进中的商队里,大家都热得没余力多说一句话,离梦罗克城还有近两天的路程,此刻人人都只想快点赶到旅馆,好好洗个澡,再美美地睡一觉而已。
远方来的滚滚烟尘预示了坏事情的发生。
“是强盗!!”队尾的商人大叫道。
意识到是沙漠中最可怕的犯罪团伙,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地捆紧行李开始逃跑,一时间商队乱成一团,但他们的速度怎么比得上横行于沙漠的强盗?
他们很快被追上,有些胆小的商人赶快交出钱财希望破财消灾,但强盗们嬉笑着说他们讨厌软弱无能的人,并且手起刀落杀了那些人。
血溅在10岁的男孩身上,他几乎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宝贝,快跑啊!”
仍显年轻的妇人一个劲地推着他:“快!趁他们还没注意到你,快躲到后面那块大石头背后去!”
“不要!我不要离开爸爸妈妈~~~~~”他一个劲地挣扎。
“他们来了!琳,快让神逃走,快啊~~!”铁匠一边竭尽所能地用斧头抵挡着强盗的短刀一边狂吼,妇人更加焦急地要把儿子推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们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大家?!”
“宝贝,那些强盗就是嗜杀成性的!他们总能找到理由杀掉我们,我们肯定是逃不掉了,但是!——只要你活下来就好,你要活下来!”
“不要~妈妈~~~~~”
“千万不要出来,不要出声,不要被他们发现!神,你一定要活下去!!”
“爸爸~~~~~妈妈——!!”
男孩躲在岩石的阴影中,用惊恐的眼睛目睹了沙漠中发生的一切。
“什么?敢骂我们?你们还真是活腻味了!”
“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你们这些杀人魔!”
“哦?杀人魔吗?那么你们就准备好死在杀人魔的刀下吧!啊哈哈哈哈~~~~~~~”
曾经是那样美好的世界,消失了;曾经是那样笑着给自己带来王国各地土产的父母,他们的尸体就横在眼前。通红通红的,就像自己头发的颜色一样地红,但那是血的色泽。男孩抓紧了衣服,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漫漫黄沙中。
他一个人,埋葬了大家。
“爸爸……妈妈……我会……活下去……”
有人敲开了夜色中刺客工会的大门。
“请收我为徒。”男孩跪在刺客脚下坚定地说。
10年后,那个男孩,神,成了刺客工会会长飞影手下两大干部之一。
魔是另一大干部,他率领的刺客为了钱什么都做,从不拖拉会长交代的任务,但魔的性格残忍,不管做什么都会赶尽杀绝,不露一点口风,为此会长倒还很欣赏他。
神的实力高于魔,仅次于会长飞影,他作为刺客会长唯一的弟子,长年来接受最严格的训练,堪称工会中最冷酷的会员,但他的性格比较古怪,只要是认定不想做的事,再大的诱惑再大的威胁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心。飞影总是遗憾地对他说:“神,刺客为任务和报酬而活,他们满足委托人的任何要求,对一切任务公平。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为工会服务的机器,但你为什么依然有骑士那样的倔脾气呢……”
神无语,继续我行我素。
飞影笑:“神,你成为刺客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去当个骑士?”
神遥望沙漠。
“对了,最近沙漠里的强盗集团少了很多呢!流氓工会似乎很不高兴哦!他们好象在悬赏杀死那些会员的凶手。”
神冷笑。
他们活该。
飞影也诡笑着离开了。
这次的任务是找到斐扬村的炽天使之弓和村中某少女戴着的雪花状的链坠。
“你们哪一边要接这个任务?炽天使之弓是传说中的神器,斐扬人是不会把它放在大殿里示众的,他们一定把它藏得极其隐秘。”飞影说。
“你不是比较喜欢这类任务么?”魔冷笑着看神,他哼了一下。
“我没有兴趣。”神说着就想告辞,“无聊的任务。连委托人都不清楚是谁的活,没意思。”
“可是这个任务的酬劳是很高的。”飞影叫住他。
“钱多么?”他不屑地说,“那么会长大人你叫魔去干好了。”
魔一脸不爽:“你装什么清高?听会长大人的描述,这可是个不容易应付的活,既然你自己先放弃,那这次立功的机会就属于我了。”
“是么?我很怀疑,你会成功?炽天使之弓消失了近100年,要寻找它的委托似乎时常有,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真正找到过它么。”神回以一声冷笑。
“你是在看轻我?!”
“做任务失误率能达到1%,真是没用,难道我不能看轻你么?”
“……你……别以为自己是无敌的,等着瞧吧!”
魔率领他的手下立刻上路了。
神问飞影:“ 要炽天使之弓可以理解,要链坠干什么?”
飞影只是暧昧地回答:“那里面有大秘密。”
魔在第二天回来了,满脸的不高兴,因为会长交待要找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找到。气极了的他血洗了整个村子,翻遍了每一寸土地,但依然一无所获。作为工会的最高干部却没完成任务,他觉得特没面子。
神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冲着魔冷笑。
魔气不过又不敢公然动手,他知道他打不过神,他只有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一句:难道你能完成任务?
“我会去完成,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同僚。”他嘲笑般地回答道。
神在树上看见了一切:血、尸体、还有烟。
10年前的记忆仿佛梦魇般重现眼前,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几乎同样的惨象重叠起来,让他有一种强烈想去找魔拼命的复仇感,他无法忘记儿时的仇恨,这是飞影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磨灭的仅剩的情感。
他摇了摇头,闪身离开了村子附近,坐到远一些的树上去调整心情。
神想起几天前,他又开始对自己当时的反常行为奇怪起来。
他为什么要挑衅魔?他向来是无视他,懒得跟他争吵,但是这次很明显的是他逼急了他,让他不惜花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任务,其结果就是斐扬村现在的样子。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驱使他这样做?他有一种会发生什么的预感。
他突然感到了人的气息,村子的方向上,一位女巫师正抚着树缓缓走来。
她看起来异常地年轻,只有17、8岁的样子——能够成为巫师的话,不管怎么说也需要修行十几年吧?——她走到离自己不远的一棵老树下坐下了。
他看见冰颓然地靠着树干望着前方,眼中闪动着迷茫的色彩,这个拥有一头漂亮的淡绿色发丝,容貌清秀的少女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一片绿色,目光却毫无焦点。接着,她哭了。开始只是无声地流泪,随后变成了抽泣,她抱着双腿呜呜地抽泣着。
神想起了10年前的自己,那天那个躲在岩石后面咬紧嘴唇的小男孩和眼前这个少女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神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但是接下来他看见了更令人震惊的场景:那个少女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项链,链缀分明是一片晶莹的雪花,她盯着那雪花,只是呜咽着喃喃地叫着:“妈妈……”
神突然感觉到心里涌进一股没来由的复杂感情,他本想快速下手解决掉树下的巫师,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他犹豫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他也见过有着类似经历的目标,虽然他们很像自己,但他仍是几乎毫不迟疑地消灭了他们,可是这一次,他只是像被人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站在树杈上,做不出下一步行动。他脑子里几年来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声音,微弱,飘渺,那声音不停地缓缓地说: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可是工会的规矩不能忘,他既然接下了任务,就必须完成。
怎么办?他苦恼地想,并更为自己竟然如此优柔寡断而更加苦恼。他决定先观察情况再说。只是探察清楚眼下的目标还有没有未露的绝技而已,他自我安慰着。
他不动声色地下了树,躲在树干后的阴影中,冰仍然在轻声地哭泣。不要再哭了,我看着好难受。他想到工会,以会里散布在这四周的眼线,一定很快就能发现这件事,他的同事们会赶来,然后,杀掉她。
他不想看见这个情景,但他更加不愿意离开。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干什么?我没有杀意,我为什么被这样一个人吸引?我竟然想要告诉她眼前的危机,我竟然想要让她逃离?!
怎么才能通知到她?神有些着急,但多年的习惯让他很快冷静下来,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制服,露出了一丝诡笑,自从刺客工会创建以来,不让装束外露就是一条百年不变的硬规定,会长飞影曾经教导他们:知道了他们装束的人,不论是谁,下场只有一死。
那么,在卢恩王国该是绝少有人知道一个黑暗世界的刺客是穿什么样的吧?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11-22 14:41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3 18:56
冰紧紧握着手心的雪花链坠,泪珠不断从她脸上滑落,她紧闭着眼睛,因为她再没有勇气去看眼前的那座被毁灭的村落。
“嗨。”她前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冰一惊。“谁!”她边惊叫边举起圣杖·英灵指着对方,她又吃了一惊。
杖头对着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伙子。
“你要干什么?”少女惊怯地问。她打量着眼前来者:他不过20左右,挺高,但看上去很干练,他身着一套样式奇特的紫色紧身衣,一头火红的头发在斐扬森林里各式的绿色中是那么显眼,他长得很英俊,但脸上却是冷漠的神情。
真的很冷漠,冰从他身上只感到一阵阵寒意,他给她的感觉就好象是一部没有温度的机器,他的眼睛……竟然是紫水晶的颜色,那是王国罕有的瞳色,异类的色泽。他的眼神很锐利,几乎要刺穿自己。
但那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的脸,那个陌生人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只是一个动作,神就对眼前女巫师的实力了解了七八分,他暗笑:如果是这么慢的速度,根本没什么可怕的,刚才要是他愿意,他早就在她举杖之前叫她去死了。“喂,不要吓人啦,我刚才看见你在哭所以过来看看啊。”他做过各式各样的任务,经常扮成各种角色混入目标身边的人群中,所以演戏也是擅长的,装出热情的口气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我从梦罗克过来旅游,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啦!可是五天前村子莫名其妙就失火了,那时我正好在离村不远的地方,我就看见有好几个影子在人群里面闪了几下,那些人就死掉了,可吓死我了!我躲在树丛里才没被发现!”
“哦。……村子……”冰又禁不住抽泣起来,儿时的预言实现了,她所生活的村子现在成了一片焦土,她不论在心里怎样地怪罪自己,也不能平复悲伤。
“都是……都是我的错……5……”
“呃,你不要再哭了哦!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我觉得这村子跟什么大组织结仇了,你赶快走吧,说不定他们还有人在这里。”
冰含着泪水抬起头,那个青年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关切的神情,但是她太无助了,她痛苦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走……?也许,我也该死……”
向着自己伸出的手带着毋庸质疑的坚定,手的主人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
“别胡说!走吧!”
“可是……”
“那不是你的错吧!后来那些黑影从我旁边闪过的时候,我好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弓和链坠都没找到’之类的话,他们又不是以人为目标!”
冰惊住了。
“链……坠……?”
那个怪人在纸上写的话此刻就展现在眼前。
“这个链坠将会给她和她身边的人带来无穷的灾难”
趴在父母的尸体上,尚未成年的幻已经哭哑了嗓子,见到冰来了,女孩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小冰……555~~~爸爸……妈妈……5555~~~”
冰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幻……都是我不好……是我使全村受了诅咒……”
“不、不是你的错……我要找到毁了全村的人,我要问问他们,为什么!”幻握紧手里的弓。
神一眼就认出了那把闪着金光的炽天使之弓。
“……”怪不得魔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两件东西,事故发生的时候,她们一定不在斐扬境内……这下糟了,两大目标竟然都在我身边!
神在心里烦躁了几秒,近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犹豫,虽然现在不想杀,不过好像真的要动手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在自己动手之前,要是被别的会员发现的话,首先他最讨厌自己的目标被别人盯上,其次他也不喜欢被人啰嗦自己的行事方针。
他迅速地策划了一下接下去的行动,用关切的语气提醒两个女生:
“你们快走吧!这里危险。”
“啊!你是谁?”幻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呃……我从梦罗克过来旅游……”神不得不再说一遍,“你们是叫冰和幻吧?我听见你们这么叫对方。”
“……恩,我叫冰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幻樱……”冰强打着精神勉强笑着说,“谢谢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神突然开始后悔自己提了这么个话题,莫名地。如果以后不想扯上关系的话,自己的身份资料没必要让她们知道,可是自己又不喜欢用假名。
刺客回过神来,嘲笑自己怎么会考虑到那方面去,这个任务的完成也就意味着面前这两个女人的死亡,对即将要死的目标说出名字,有什么不可以。
“不好意思,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神。”
“啊!竟然叫这么自大的名字!你不怕被索尔神用闪电劈死吗?”依然眼泪汪汪的幻惊讶地大叫。
“……”神无言,“我不信神,所以无所谓这个问题。——可不可以先别管这个?这里危险,快走吧!”
“不,我要安葬爸爸妈妈还有全村的人!”
“呃!那要什么时候才葬得完啊?”
“我才不管!5555~~~~”
“你为什么不先走呢?”冰的声音。
糟!忘记想这个理由了……赶快敷衍下,要不就露陷了!神后脑冒出一大滴冷汗:“这个……啊我的地图放在旅馆里被烧了,我是个大路盲,回不去啊!要不我干嘛五天都呆在这种鬼地方?”他暗自为自己圆谎的本领自豪,只可惜自己整个一活路标被硬说成路盲了……
“那你帮我们挖坑吧。”幻倒是接受得很快。
“……干嘛?”
“埋人啊!”
“……”
花了整整两天,终于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神的心情却越发焦虑起来:两天,这么浩大的工程,公会的眼线八成早就发现了,搞不好现在追兵已经来了,多留一会儿就多添一分危险——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相当不想看着这两个女人死在别人手上。
“我们快走!”
“等等,还有爷爷,爷爷还在屋子里。”
正殿北侧的小屋里,渊依然那么安详地躺在地上,他似乎只是睡了而已,冰看着渊的尸体,静静地只是站着不动,17年啊!他养育了她17年,她早已把他当亲爷爷看待,但他现在却躺在她的面前,她连救他也不可以!她是多么地软弱无用!
神也静静地看着冰,看见了她拼命忍住的泪水和咬紧的嘴唇,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情绪。他看着她,只觉得她是个失去保护的女子,而他,想为她付出一切,只求让她能不再感到害怕与孤独……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甚至第一次想要给一个人幸福,给那个强作坚强的面前的人,他突然想起一些早该遗忘的画面:他的父母,那段美好的日子……他混乱得想闭上眼把这些从脑海中清除,但他不能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爷爷……我该怎么办……我还要……活下去吗……?”
他听见了她跪在大贤者身边的喃喃自语。她跟他不一样,当同样惨烈的灭亡摆在眼前时,她也没有恨那个罪魁祸首,却只是责怪自己,她的世界中没有伤害他人这个概念,她真的非常善良。
神默默扛起渊的尸身。
“看!这是什么?!”幻惊讶地指着地面。
尸体下面的,是一张纸片,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到金字塔顶去。”
渊留下的唯一的线索。
三人告别了曾经的斐扬村,向西方的沙漠之都——梦罗克进发了。
神想到未来,他无法安心:梦罗克,那是刺客工会的大本营。前途还真是一片黑暗那。
都走了三天了,神感叹女生的行进速度之慢,他自己走的话,最多一天就到了,刺客总是行动迅速的。而且两个女生都刚受到打击,一路走来几乎话都不说一句,生性高傲的他也只有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不时说点话来活跃气氛,但这个三人组的内部温度仍是在零度左右徘徊,唉~~~不过比起现在的情景,以后的路才是更值得头痛的,因为,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就在两天前的晚上,一向警觉的神感到了身边的动静:有人!
青年立刻清醒了。
“谁?”他低声地问,怕吵醒了旁边两人。
两道黑影闪到他面前,果然没错,是工会里的人。
“神大人。”两个刺客交叉胸前的拳刃,向神问好。
“什么事?”他装作轻松的样子。
“是。我们正在执行任务,决策部门的会员翔叛逃了,也希望大人能够留意。”他们恭敬地回答。
“……翔?”按归属该是自己的部下,对于这位会员有一些印象,记得也是个寡言的人,青年没有露出丝毫的表情,他简单地点了一下头。
“还有……大人几天未归,会长大人派我们出来侦察您的下落。”
神一阵沉默。
“——你们现在查到了,可以回去复命了吧?”
“遵命。但是大人,那边的两个女人身上,不是有这次任务要的东西吗?您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该死,他们还是看见了。
“我正在等待机会。”
“为什么?以您的身手,两个弱女子对您根本够不成威胁。”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管。”神冷冷地说。
“对不起,大人。”
“你们走吧。”
“是。”黑影消失了。
“……为什么背叛?”
回应他低沉的声音的,是斐扬森林深夜的沉寂。
“逃跑是没有用的。”
“……”
身边的树林再次有了动静。
“不愧是……神大人,看来我,无路可逃了……”
那名刺客负了伤,从隐蔽处站起来无奈地说。
他的年纪要比上司大得多,至少也四十开外了,身上满是伤痕,那是无数次被追杀中战斗的结果,但全凭了阅历、经验和运气,他还能撑到现在。
“为什么。”
青年再一次地发问。
“为了去见我爱的人……”他默默地回答。
“这不是理由。”
翔笑了,他看着神,摇头。
“大人没有感情,是不会明白这些的,您的生活中只有任务,您不知道有些东西……会让人甘愿放弃一切……而且,会让人拼尽全力!”
他挥起拳刃直冲过来。
这类在危急关头实力就剧增的人是最难搞定的对象,神从翔的眼睛里看出了必死的决心,两位刺客在夜晚的林中空地上交锋,夜色中不时闪出白色的火花。
两位女生就睡在战场中间,但他们打斗的声音丝毫没有吵醒她们。
伤痕累累的翔已经无法再保护自己,他在半空中被神击中,摔在地上,神毫不犹豫地紧逼上去,拳刃直指对方要害!
翔艰难地闪开。
“……!”
青年强行收回攻势,避过了目标身后熟睡的冰。
“……刚才,第一次看见您紧张的表情……看来我,起初说的话有点误差啊……”被掐着脖子按在地上的刺客喘着气说。
“……”
“但是,您依然没有明白您自己,您和我是一样的,大人……如果您知道这点,您就不会杀死我……”
神没有松手。
“我,不知道。”
他面无表情地下了杀手。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那个时刻会只想着别伤到她,不知道这心中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跟你一样性质的背叛……我,没有感情,确实……
被发现了行踪,问题就严重了,要是被魔知道,他一定会下手的,他太爱面子。
神整晚都睡不着。
魔已经知道了,而暗杀者,也早已派出。
神,我要在你的面前完成任务,好好挫挫你的锐气,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一流的刺客,我要在飞影面前揭发你的优柔寡断,看你以后还怎么和我争!
离梦罗克只剩两天的路程了,但危险也在逼近。
冰他们即将面对的,是生,是死?
“我找到水果啦。”
森林和沙漠的交界地带,刚组成的三人小组暂时休息。
“……好快!这附近望出去哪里有树啊?神你是变戏法的吗?”幻一边惊叹一边接过神递来的果实,仔仔细细地端详,“没见过耶~你确定这可以吃?”
“当然了!”虽然有点受不了幻的开朗,但演戏可不能半途而废,神当然不能让她们知道以自己的行动力短时间内奔回斐扬森林根本是小事一桩,而对于植物学,曾在工会药物开发部门呆过很长一阵子的他是很有研究的。
“真的没有毒?我在斐扬生活了十几年都不知道这个果子~你是梦罗克人就知道得更少了~万一……小冰,你认识这个不~?”
“我在书上见过,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冰摇摇头。
神有点来气了:“不吃就算——呃!”
冰已经没有犹豫地咬了一口水果,让他的话卡住了,少女看着青年微笑。
“神,我相信你哦。”她轻轻地说。
“……”
他感到了没来由的轻松的感觉,而且带着淡淡的温暖,让他的疲劳和不快一扫而空。“相信”,这个词语,在处处是诡计的刺客工会里,已经成了稀有的存在,相信一个认识还不到一星期的人,这在他的观念中是极度可笑的思想,但是当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并且目标是他的时候,他却真正地释然了。
“……呃,是啊,我保证它的安全性。”
“很好吃的,幻。”
“咦?真的真的?我也要~——恩,好吃~~~!”
这几天两个女生总算正常点了,幻开始恢复以往那个开朗的个性,总是说:“要是给我抓到那个毁灭村子的凶手,我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后把他绑在树上当箭靶子射!”冰的脸色也没有前几天那么苍白和冰冷了,有时也会配合着笑两声。
神在暗地里冷笑,幻的大话里把工会看得实在太简单了,即使她知道了毁灭斐扬的凶手是谁,她也无法报仇,就算自己这一派按兵不动,光是魔那帮人就够折磨她了。神看见冰微笑的样子,他移不开视线。
他终于知道笑容原来可以给人那么安心的感觉。特别是,她的微笑。
幻正讲个笑话,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冰问。
“我好象有幻觉耶?刚才我似乎看见有两个影子在前面晃了一下。”猎人眨眨眼,张望四周,只是沙漠里有时会出现的乱石滩,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什么生物也没有。
冰笑:“幻你大概热昏了。”
“嘿嘿,可能。”她吐了吐舌头。
“——可能?可能什么!有人追杀我们!”
要瞒过自己哪有这么容易?神在第一时间觉出了杀气,他打断了幻的话大叫。
“什么?”冰话音未落,黑影已出现在前方,只见一道白光闪下。
“锵!”金属碰撞的声音。
神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拳刃,抵住了对方的短刀:“快反击呀你们!”
“……”两个女生都吓住了。
“反击!真是,就是说要你们动手!”刺客没想法地边挡边叫。
“……可、可是,难道要杀了他吗……?我从来没杀过人……”大话归大话,真正的杀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幻很明白,她可没那个勇气,也下不了那个狠心,猎人怯怯地后退。
“晕!你不杀他他就来杀你了啊!把他们当大脚熊射!”
“我不敢……他们又不是真的大脚熊……”
神无奈,他对着幻大喊:
“记起来!他们是烧了斐扬村的仇人呀!”
“什么?!”幻大吃一惊,她没有时间去询问神怎么会知道这一点,满腔的仇恨早已让她忘记了害怕,她要为爸爸、妈妈,还有所有的斐扬人复仇!火光在幻的眼里熊熊燃烧,她立刻拿起弓:“速!上!”猎鹰冲向与神搏斗的那个黑影,那边的青年似乎只有招架之力了。幻凭着从小训练的动态视力很快就找出了黑影的运动轨迹:“二连矢!”两支银箭飞出,射在黑影身上。黑影受了伤不由得动作慢了许多,那是个双手都握着短刀的男人,他现在速度变慢真是太好了,神“趁此机会”一刀划破了那家伙的喉管。
等等!好象攻击者应该有两个——?糟了!
那第二道黑影出现在幻的身后,神看见了金属的反光:“幻!小心后面!”
来不及了!白光向幻的脖颈划去。
“——冰冻术!!”
幻的身后赫然出现一座冰雕,厚厚的冰块里面的,是另一个手握拳刃的男人,他现在连眼珠都动弹不得。
是冰,握着圣杖的冰,她及时发动的法术拯救了伙伴。
神舒了口气,装作实力不高实在太累了,为了不让她们发现自己的武艺,不得不每个动作都刻意压抑,给她们造成苦战的假象,不过他也惊讶于两个女生的实力,从外表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抹去拳刃上的血迹。结果自己最终还是杀死了同僚……他已经记不清在拳刃挥出的那一刻自己想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后悔的感觉,好象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部下,而且,刺客有一种终于安心了的奇怪感觉。
神庆幸那两个刺客没有穿正式的装束,他低头看看自己紫色的制服,这下就不用担心解释的问题了。
“神,你刚才……很厉害。”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是啊是啊!对了神你手里用来打架的是什么武器啊?”幻开始好奇了。
“这个啊?拳刃。”
“这东西真厉害呢!不过形状好怪异。”
……杀人的东西讲求实用,也就女孩子会在意外表了。神看着手上那闪着寒光的东西:不过,用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发现它形状是比较古怪。
一场恶战后人的精神总会松懈,所以三人都没注意到远处有个黑影一闪而逝。
魔听着手下的报告:哼哼,神,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背叛工会的。
“你们在这等等,我去看看附近的情况。”
“……不要紧吗?如果你一个人碰上那些杀手怎么办?”冰担心地想制止神,他摇摇头。
“没关系,我会跑的,把他们引开再甩掉,不要担心啦!”
刺客绕了一圈,折回刚才的战斗之处。
巫师冰冻术的效果就要解除,被封在里面的刺客冻得神志不清。
青年面无表情地挥出拳刃打碎冰块。
“……神……大人……求你……”
“没用的,你死吧。”他冷冷地睨视着目标,刀锋划过,没有迟疑。
会泄露消息的祸患,不能留在世上。
神转身,他想到刚才的战斗,即使在他刻意用斐扬村被毁的事实激怒她们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萌生一丝杀气,她只想救幻,她只是封住了杀手的行动。
“……她,太善良了……”
他站在沙漠中间,心烦意乱地盯着脚下的尸体。一直很不对劲,最近,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像平时的自己,在她身边尤其如此。神对自己感到恼火,他在那个时候怎么会提醒她们反击呢?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而且,看见跟自己一起为工会效力的会员偷袭冰的时候,那种瞬间在胸口点燃的怒火……不是因为他抢了自己的猎物,是想到她的尸体倒在自己面前时候的某种强烈的感觉,神无法理解那感觉。
他带着她们往梦罗克走,途中是茫茫的梦罗克沙漠,在每天都被狂风吹来吹去的黄沙的世界中,死一两个人,尸体很快会被埋没,他本来觉得新鲜感过了就会厌倦,然后把这两个女人像往常那样处理掉的,但现在全乱了。比起杀了她们,他竟然更想带着她们逃离工会的利爪,就算他最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神更加恼火地阻止了自己继续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想下去,收起拳刃,赶回冰和幻等他的地方,莫名不舒服的情绪笼罩了他。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8-19 16:02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3 18:57
终于进入了梦罗克城,刚才不知不觉又说的蠢话让刺客都想杀了自己了,搞什么会一脸认真地提醒她们“要小心,那个组织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了,这城里说不定会有他们的人”呢!就算是入戏,这句话说不说对自己现在扮演的朋友角色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好处啊!
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自我介绍是:一个普通的梦罗克居民。所以就算是不符自己意志说出来的句子,也没说得太过分。还说不定?显然是散布在全城!离工会最近的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的动静都能被会员侦察到。
“嗯,我们会小心的。”冰在他身边诚心诚意地说。
“哇!这里好繁荣耶,我第一次来这里,这边的热闹程度仅次于普隆德拉了吧!小冰,陪我去买东西咯~~~”
“……我说了这里要小心啊!”竟然无视自己的提醒,刺客受不了地加重语气强调道。
“人那么多他们不会动手的啦!放轻松啦~~~神一会帮我拿东西啊!”幻还是不在意地说。
神郁闷,这女孩怎么毫无紧张感,而且活泼起来话说个没完啊?
冰会意地一笑。
真是服了她了!陪她逛遍了整个城市,神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水果、牛奶、衣服、工艺品、鸟饲料、化妆品……背上还背着一大捆银箭!他的脸都红透了,堂堂刺客工会位高权重的自己竟然帮一个购物狂的女人拿东西,这真是太羞耻了,千万不要被同行看见啊……神祈祷,不过事实上他整个上半身都被东西埋住了,没人认得出他来。
冰在旁边拼命忍住笑意。
幻终于逛累了:“小冰,我们找间旅馆吧!”
他们停留在一家名叫“静宁”的旅馆前。
“这里的服务很好。”神简单解释了一下,幻很开心地夸他了解得够仔细,说他人好又细心,神有些纳闷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不过接下来幻就把自己手上仅剩的一些东西全部堆在自己已经捧着的杂物山上,拉着冰的手兴冲冲地跑进旅馆大厅去了。神愣了好久,才郁闷地跟在后面上了楼。
好象看见刚才窗口有个刺客闪过,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过又有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搬运工”会是刺客工会的神大人呢?
神的自我安慰没有持续多久,当服务生带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他望着房内正对门口的窗,表情瞬间寒冷下来。
这是刚才的刺客跳出去的窗,所以这房间里——
神果然在桌上看见一张字条:
“回来,有些事要提醒你。”
是会长飞影的字迹。
“神你要去哪儿啊?”幻问。
“回家。”他似乎根本不愿意多开口,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对哦,你是梦罗克人,回家是应当的。”冰笑笑,没再追问什么,倒是幻非常热情。
“我们也去~我很想知道你家什么样,还有我也很想见见你的爸爸妈妈,向他们道声谢呢!”她指的是刚才沙漠中的行刺事件。
幻的话显然刺激了神。
“我家不会欢迎你们。”他冷冷地丢下这几个字,转身绝尘而去。
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我的父母也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只有刺客工会……是谁把我害成这样?是他们……那个卑贱的职业……
背对着冰和幻,青年的面容冷若冰霜。
“等、等等~~”
刺客本来想当没听见,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了头。
冰从旅馆里追出来,向他招着手。
“……怎么?”他有些没好气地问。
少女看着他的脸色有点害怕地缩了一下:“对不起!我们好像说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他打断她的话。
冰抬头,神别扭地移开了一开始放在她脸上的视线,巫师迟疑了一会儿,小心地开了口。
“神,真的对不起,一直都让你耐着性子迁就我们……幻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不是个话多的人,你不跟我们说话的时候,经常会露出很沉静的样子……”
“……哪有,你肯定是想太多啦~”
“不是的,我知道。”冰坚决地说,“你装也没用。”
神无言地盯着她,盯着她的脖子,下意识握紧了拳。为什么她能够看出自己是在演戏,她知道了多少,能够看穿自己的人是威胁,威胁应该立刻消除——
“我只是想说,你已经给了我们太多恩惠,陪我们走过了最难过的日子,所以就算你现在不这样刻意保持开朗,我们也没关系的。如果你心里压着什么,我可以听你诉苦,请你不要再一个人露出矛盾和挣扎的眼神了。”
神沉默了很久,缓缓抬起右手。
“……嗯,等我回来吧。”他轻拍了一下冰的头顶,用不再冰冷的语调说。
刺客工会会长飞影靠在高背椅上,淡淡地俯视单膝跪在石阶下的神:“神,这些天你的效率很低嘛。”
神不说话。
飞影轻笑一声:“哟,是吗?没理由反驳?那你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根据被你打发回来的两个会员的证词,你现在是成天跟着那两个带着炽天使之弓和雪花链坠的女人到处转悠不是吗?我知道你跟魔说过你接下这个任务,不过这是个杀人抢东西的任务,而不是陪人逛街买东西,我叫你回来就是好心给你一点提醒,你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既然我接了,就不要别人来插手,我会自己解决。”他咬咬牙回答。
“好。我不会派人给你帮忙,但是你现在让我有点不放心啊,笨徒弟。”飞影戏谑地晃着手中精致的玻璃瓶,瓶中红色的液体映出他亦正亦邪的表情。他透过瓶子盯着神紫晶色的瞳孔。
“你有点变了。”伴随着他古怪的语调,玻璃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至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仁至义尽,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没有完成任务……”
神心情复杂地盯着手中红色的慢性du药,他看着飞影,飞影也看着他。“为什么认为我变了?”他拔开瓶塞。
“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了一些我从没见你显露过的东西,我看,连你自己也没察觉到吧?”飞影一直盯着神把药水缓缓地整瓶喝下去,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到底是什么药?好象,不是你常用的那种。”
“我可不想看见我笨徒弟的尸体一个月后被会员发现,放心好了,这不是致命毒。”飞影挑眉微笑,神却大惊。
“一个月后我会怎样?!”他深知师傅的习惯,不用惯常的手段逼迫下级,唯一的解释是他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方法。早在路上他就猜到了八分,他也很认真地想过——其实大概也不能算是深思熟虑,因为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亡也不能威胁他去完成那个任务,神已经做好了安心度过人生最后30天的准备——即使他依然不太理解,他也清楚自己已经几乎不可能对冰下手了。他又模糊地意识到一些事,但作为一个刺客,这是大逆不道,是背离原则的不可饶恕的行为,喝下du药以死谢罪,也许还是最和平的解决之道。但谁能料想师傅又耍了花招呢!?
“没什么的,万一你完不成任务,一个月后药力发作会强制你完成它,就是这样——哦,别指望抵抗,到时候你会发狂,不认识任何人,并且杀死周围所有人——你看,我也冒了风险了,也许我还得亲自出马强行给你灌解药,也许你这一发狂还会把你师傅我结果了呢。”
“什么……”神哑然,他还想再争辩些什么,但飞影轻轻挥挥手,命令他出了会长室。
“哦?回来了?任务完成了,找会长大人邀功?”魔守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见神沉默地走来,他不遗余力地挖苦道。
“呵,看你这模样,肯定是没搞定了,前几天是谁说让我等着瞧?”神一言不发经过他面前的时候,魔邪笑着在他耳边低语。“闭嘴。”神冷冷地说,他停下来瞪了魔一眼,又径自向工会外走去。
“我只要随便发个信号,‘静宁’旅馆里就会多两具尸体,你说,我发还是不发呢?”
神没走出几步,听到魔的话,怔住。
“你……?”他站在原地阴沉地说。
魔迈开步子走向他:“我们有必要就这件事谈谈,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不如就梦罗克城北门外吧,今天晚上十点,再见。”他在神身旁顿了一秒,然后在神抓住自己前迅速闪走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雷雨,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神抬头望着空中不时划过的闪电,觉得这样的天气真是与自己现在的心情出奇地吻合,他长久地站在沙丘顶端,任凭雨点砸满了全身,他一声苦笑。
夜晚十点,梦罗克北门外的沙漠。
风很大,吹起的沙有点让人睁不开眼,神站在一堆乱石中间,眉头紧锁。
一道黑影突然停留在他眼前。
“魔,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呵,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好象更恰当吧?”魔诡秘地笑,“年纪轻轻就跟我地位相平,同为会长大人的左右手,自高自傲的神大人,你这几天都做过些什么?是不是——我应该叫你背叛者?”
“……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那两个刺客是我派去的吧?”
“是又怎么样?”
“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没穿正式制服么?”
“为什么?难道……”
“不错,我早就怀疑你会背叛工会,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必死无疑,我不会让我们的装束外泄。你果然杀了他们。”
“就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么?就算我不出手,那两个女人也能杀了这两个肉脚,她们是很厉害的,因为你的两个笨手下,让我得以看清她们的实力,这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解决她们?”
“我是担心她们还有什么杀手锏。”
“但是,如果在那两个手下刺杀她们的时候你也帮一下小忙,那么死的一定是她们,不是么?”
“……”
“事实证明,她们没什么杀手锏,以你的经验,一定很快就看出来了吧?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混入她们内部,当时那种情况她们一定对你没有戒心,对吧?”
神无法回答,魔的话很正确,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当初真的傻透了,但是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神清楚自己依然会选择与暗杀的一方为敌。
“她和我一样。”他不知怎么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嗯?”
“……我会保护她。”青年低声说道。
“哦?什么?”
“我一定会保护她!”神几乎是狠狠地咬着牙说。
“那么,你承认了?你确实背叛了工会。”
“你说是就是吧。”
“你应该知道,背叛工会是什么下场。”
“我知道。”背叛公会的人,注定要遭到全会上下的追杀,“动手吧,我才不会怕你。”
“哦?你以为我现在会来取你的性命么?你错了,我知道我跟你打,赢的机会不大。”
“难不成你会放过我?”
魔诡笑,他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很惊讶呢,你喜欢上那个巫师了吧?”
……??
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你说……什么?”
魔依然诡笑着,不过那笑容中又添了一丝嘲讽,他伸手搭住神的肩,摇摇头。
“从小就接受会长大人的教导应该是让你已经完全丧失感情了吧?就算想找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杀人机器的你,看来是不会明白自己最近行动的意义,不过,旁观者清,我倒是看出很多东西。”
“……”
神明白魔说的话里的意思,他在说爱情,做任务的时候,自己同样见到过很多种类的爱情,但是,那些行为在他眼里最多只是增加任务难度的东西,因为爱情成为动力,目标也就不容易陷入对死亡的恐惧中,拼死抵抗会平添很多麻烦——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行为,这些爱情产生的原因。
想要保护她……没来由地。想要看见她的笑容,想要她快乐地、无忧无虑地生活,不能容许别人伤害她,不愿意她遇到危险,她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最重要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是么?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喃喃道。
魔盯着神有些痴住的脸:“所以我判断,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弱点。”
“你想要说什么?”他回过神来问。总觉得很不安,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找上门来。
“我要让她永远都不再理你,”魔恶毒地眯着眼说,“你知道么?我见过那些心死的男人,他们得不到想要的爱情,于是最终他们逃避一切,我很想知道,变成那个样子的你,会做出些什么来。”他满意地看见一向冷静得可怕的神脸上的表情有了不小的变化。
“你……继续说!”
“哼,别把我当成你的下属,要我对你唯命是从,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魔大笑。
他转身倏然而逝。
留下神无力地站在乱石中。
难道,这就是“爱情”?难道我的身上还留有这样的东西?——不,其实,我早就确定了不是吗……杀死工会会员的时候……去见飞影的时候……我只是下意识地让自己不要去深究,我以为我自己不理解,但是我明明是明白的!
我喜欢她……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吗?我无法下手伤害她,无法在她身边保持冷静,无法说谎欺骗她……她现在依然沉浸在悲伤中,我想去安慰她,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她忘记曾经的痛苦和哀伤。我……我不相信缘分的啊,但是我却掉进了它的陷阱,我看不见未来,我的人生已经被罪孽覆盖了,我能把她也拉进我的黑暗世界么?不……我没有选择权,我能做的,只有在旁边默默地保护她,就算她不知道我的心意,也好……
也许我期望的最好的结果是维持现状……30天,这就是……我还能拥有爱情的期限了吧……
“让开。”
“哈!怎么?心情不好?”
“让开。”
“今天我漂亮地完成任务,被表扬了,你忌妒了吧?”
“无聊。那种方式,漂亮?哼。”
“能够泄露秘密的人,我全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了,这难道还不够完美么?”
“乱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有脸说?”
“怎么?死点人而已,你自己干掉的人难道比我少么?”
“我有原则,而你没有。我说了让开,再挡路,我就不客气了。”
“哼,做我们这行的,只有行规,没有原则!你有原则,那你根本不配做这个职业!”
“想要说我,你要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是,这点我是比不过你,但你这种人,不值得让会里的人信任。”
“你管好自己的人吧,少来管我。”
“哼,那再见。我敢打赌你总有一天会与工会作对的。”
“随你怎么想,与我无关。”
神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回忆起两年前发生的那次对话。那时的他刚被提拔,和魔一起成为工会两大干部刚过不久。魔一直对此不满,他不理解飞影为什么要让他和一个小鬼平起平坐。
“看来你预测得对。”他对着窗外的梦罗克城轻轻地说,无奈。
觉得很累,身体有些发冷。神抬手抚一下额头,挺烫,他倒有些诧异了。
感冒发烧这种小病,好象已经有很多年没经历过了吧,难道是因为傍晚淋的那场雨?不可能,自己才不是那么柔弱的人。而且,身体里那个奇怪的感觉……好象一下子什么都不能想了……脑海中是那个装着红色药水的小玻璃瓶,碎了,血液般的鲜红侵占了头脑的每一个角落……
他几乎无知觉地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8-19 16:06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5-14 16:50
“天啊~幸好是二楼,神真是命大噢!”幻把胳膊搁在药店的柜台上心有余悸地对冰说,她担心地点点头。
“他烧得那么厉害,却完全不跟我们说一声……”冰拿好药,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也不说他家在哪,他家人叫什么……他好象是个习惯于靠自己的人。”
“是不是太自立了啊?神志不清的还叫我们别进房间照顾他……小冰,神好过分的说~”两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时幻一直气呼呼地大嚷,“态度还那么差!”
“恩……总觉得到梦罗克后他就很反常,但早上你也不能怪他,他好象是烧糊涂了才态度恶劣的吧?——我去给他送药。”
冰端着汤碗轻轻扣击神的房门:“神?我是冰,我进来了?”她在门外静候了半分钟,里面没一点动静。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开了门,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把门关好,再向前走了几步,把碗放在桌面上。
“这个药你要记得吃,那我出去了……”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旅馆的床,想确认一下神现在的情况。她突然发现神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跟她离得好近,近得她能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汗珠,感受到他辐射出的热量。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可怕的是,他现在给她的感觉,跟他发烫的身体完全相反,是使人凉到骨子里的严寒。
“……为什么……进来……?”这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几乎不像是从神口中发出来的,而且话音所指的对象与其说是冰,不如说是他懊恼的自言自语。
“我只是担心你……”冰胆怯地避开他摄人的视线,神沉默了很短一段时间,似乎在内心挣扎,他突然猛推了冰一把,她惊叫一声撞在墙上,神如鬼影一般跟着滑过去,一手抵在冰右边的墙上。
他没有低头,只是用紫晶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冰的脸,那个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冰透不过气来,她浑身颤抖,因为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本来英俊的脸现在如同木偶一般没有一丝的温度,这是神吗?是那个虽然话少,但其它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梦罗克人?可他现在就向恶魔附身一样充满杀意地看着自已!
没有任何的预兆,锋利的拳刃贴着冰的脸刺入墙中,几根淡绿色的发丝悠悠落地,突如其来的冰冷的触感甚至让冰忘记了颤抖,她目瞪口呆地抬头,对上他变得空洞的眼眸。
神把头垂到胸前,冰还在他两臂间动弹不得。“……呃,对不起……我现在挺迷糊的,你出去吧……”他放下抵住墙的左手,气喘吁吁地对冰说。“我会喝药的,你快点出去,冰……”他又补充道。
冰脸色惨白,她脚软得都迈不开步子,房门就在旁边,可她就是没力气走过去,就在这时,神放下右手的拳刃抓住她胳膊,把她推向门边。
隔着衣服都觉得那手烫得吓人,对这个人的担心终于还是战胜了恐惧,冰看着他拉开房门,但她没有逃出去。
“……你病得那么重,自己一个人是照顾不了自己的呀……啊!!”她看见地毯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怎么会有血?!神,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他依然垂着脑袋,继续把冰推出门外就要关上门。
“神!”冰难得的固执。
“……没关系的,马上就会好。”他生硬地低着头回答,几颗血珠又伴着他的话语滴落下去,冰安静了。
她缓缓伸出手,把指尖放到神嘴角,神僵了一下子,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村子……大家,都死了,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人生病、受伤或死亡,特别是,我现在仅有的两个朋友……”
神合上房门,慢慢走到桌旁坐下,那碗汤药还冒着热气,他盯着袅袅上升的水雾,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嘴角——刚才冰的手指碰触过的地方。
这个药有什么用呢?自己本就不是单纯的感冒发烧。会长的du药向来花样繁多,这两天的糟糕情况不过是一个效力较弱的提醒,提醒自己这个毒的效果是什么,28天后,它才会气势汹汹地再度找上门来,让自己看看它真正的力量……神痛苦地闭上眼睛,刚才冰正好撞上的药效发作,他是记得她的,记得自己对她的感情,可还是……就那样冲上去了,就那样差点砍下她的头颅,就那样地抑制不住……幸好只是药给他的一次警告,可是到达极限的那一天,又该如何是好?
“会发狂,不记得所有的人,并且杀掉所有周围的人”
“不……”他捧紧了药碗,趴在桌上喃喃地说。
第二天早晨。
“啊,冰,幻,谢谢你们的药,我没事了。”
“哇~神你好夸张啊!昨天还像半个死人,今天就这么精神百倍的!”幻大声嚷嚷惹得邻桌的人都好奇地向这边看,神不由得微微蹙眉。冰发现了这一点,她笑着把幻劝回椅子上,用蛋糕封住了她的嘴。
神依然不习惯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坐在大厅里暴露在无数人的目光下,幻的大嗓门喊他名字的音量已经够吸引众多惊奇的视线了,更不必说他身上这套比较特别的制服……神忍了又忍,换平时他早就灭了这一干人等的口,死人是永远不会说出秘密的。
“真的好了吗?没有逞强?”
“恩。”为了突出他已经正常了,神特意加大了点头的力度,过分夸张的动作倒显得他像一个大男孩了,冰歪歪头,放心又带些好笑地扯起嘴角。
“神~今天你带我们参观梦罗克呀~”幻消灭完那一大块蛋糕,兴致高昂地提议道。
“……不行。”都说这里是工会的老巢了,难道自己还会傻到明目张胆带着俩目标满城乱窜吗?!神感叹幻的天真:“我都说好几遍了,你们现在很可能还被那个组织通缉着,不能到处乱跑啦。”
“真是的!总不见得躲一辈子啊!!他们、他们把村子、把爸爸妈妈都……5555~~~~我恨死他们了!如果我够厉害,我一定闯到他们的老巢去把他们连锅端!5、5~~~”幻抱着冰哇哇大哭,边哭边出离愤怒地喊,而冰也受了感染泪流满面。神尴尬地瞪着对面两个感情丰富的被称为“女人”的奇怪生物,束手无策,但是幻的话总是能不经意砸到他的痛处。
“我想,你这个想法说说就算了,一旦付诸行动,你很可能踏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因为,十年前,惊人地相似的,想法,所以十年后,自己……神发现自己竟然在很郑重其事地劝幻不要走他走过的老路,不由得对自己大为吃惊。
真的啊,是什么时候起,发现自己一直认为正确的事,有那么一点点幼稚,又有那么一点点残忍呢?
神在房间里很严肃地面对穿衣镜凝视自己的眼睛。
那个仇恨还在,只是已没有了以往的深重和黑暗。
还有一个东西,就在眼底,看起来很温暖……
神不知道,别人把那个温暖的东西叫做:温柔。
“爸爸~妈妈——555——”
“不要丢下神呀!神害怕!除了爸爸妈妈,神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没有温暖的家了,大家都不会来关心神,大家都不会来照顾神,不要呀~~~一个人的时候好冷,好孤单,好害怕5555……”
“妈妈~~~~5……爸爸~~~~~~”
“——笨徒弟,就把这里当作家吧。”
“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来当您的亲人。”
“55……”
“啊!”神流着冷汗坐起来。恶梦,绝对是恶梦!梦里那个儿时的抽泣声现在还在他耳边萦绕,神拉开被子下了床,一言不发地站到窗前。
他推开窗,任沙漠中肆虐的狂风吹散他鲜红的发丝,吹开他睡衣的衣袍,他无言地望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繁星漫天,在那个璀璨的星空下,有一个他的家,唯一的家。
为什么选择一个女人,选择背叛自己的家庭?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问到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太不划算,他只有这么一个家:刺客工会,只有这么一些家人:兄弟们和师傅,这个家的家规是一旦逃离就是死罪,他所有的亲人会因为他这样一个叛逃的行为而全部成为他的敌人,他将失去几乎所有给了他生存动力的重要的人们。而女人遍地都是,再说她们全是麻烦的东西,选择了此刻就睡在旁边房间的女巫师,那又怎么样呢?带着她逃走,逃离这个王国,甚至这个彩虹大陆,然后?
然后的然后,没有后文。
自己不能给她什么,自己只带着满腔的仇恨和满手的鲜血,自己是个死后也许连地狱都不会接受的罪大恶极的人,自己只能对她隐瞒,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因为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的事后还会不会再对他展露笑颜,他害怕到最后失去双方,终究孑然一身……
神察觉到冰对他更大的意义,她带来了,所有的情感。
十年来没有如此地担心,如此地害怕,如此地激动如此地惊奇震撼开心无奈种种,十年来没有如此深沉地爱过一个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所有的情绪,全都不是憎恨的衍生物,竟然全都不是。
“……怎么会这样……”他一拳打在窗框上恼火地自语着,“我无法选择……可我没有时间了……”
“啊,大人?!您好。”刺客偶然经过这幢房子,偶然发现了站在窗前的神,他立刻折了方向跳进窗向上司问好,神一怔,条件反射地回头检查房门。
“恩,子元。”他淡然应了一声。
刺客不解地看着神:“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神想子元还不知道那个任务的事,他半个月前就去很远的地方做任务了。换了普通会员,他会赶人,但子元正是他心中那有限的家庭成员之一,在这个时刻碰上他,神有些无所适从。“我有个任务得这样。”
“是这样,那么我也不该打扰大人。”子元再次行了礼,转身要走。
“胳膊。”神突然盯着子元右臂叫住他,“伤得很重。”
“啊,目标是个顽强的家伙,不过大人不必为我担心,我死不了。”他用手捂住绷带上渗出红色的那一块,讪讪地笑,“我休息个把月就会好。”
神不声不响地走过去拉开他的手,拆开绷带。
“伤到骨头了,你现在明明都站不稳,少说让我宽心的话。”绷带下大而深的伤口还在不住流血,上臂的肉被剜去好大一块,能看见里面有点碎裂的肱骨,这个伤如果不严肃对待,是会让手臂落下残疾的。神放下子元的右手,从床边柜子里翻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和旅馆备着的医药箱,他清理了伤口,上好药,再重新帮子元换上干净的绷带。
“……神大人!这是很珍贵的药,是会长大人奖励你的吧?我不需要这个!”子元着急地推脱着,但神把剩下的药硬是塞给他。
“你想以后用单手作战?找死吗?”他生硬地说,“这是我赏给你的,没有理由。”
“……谢大人。”子元不得不收下,神点点头,定定地看着他。
“回去吧。”他说。
“大人也要平安完成任务回来啊。”子元真心诚意地说。
神语塞。
“子元,也许我不会回去了……”
“怎么会!”他还以为上司在开玩笑,子元刚要再开口,房门轻响了三下。
“走!”神立刻命令道。
“——神,你睡着了吗……?”是冰的声音。
他愣了愣,赶紧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轻的动作收拾好一切,跑过去开了门。
“……恩?”看上去睡眼朦胧的青年迷茫地瞪着门外的巫师。
从窗外吹进来的狂风卷着沙尘让冰睁不开眼,她用手护住脸:“啊!你在干什么呢?”
“哦!哦抱歉。”他赶紧跑过去关上窗子,冰跟在后面走进房间。“怎么半夜三更的来找我?不睡觉吗?”他靠着窗好奇地问,冰很尴尬地摇着头。
“幻……她做噩梦了,村子被毁的梦,我刚哄她睡着……”
“那你也可以睡了啊。”
“……”冰低下头,“我也……不敢睡……会梦到村子……就剩下我和她了,真的很害怕……”她艰涩地一个一个字地说完,声音中带着哽咽的味道。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一直陪你们找出事情的真相。”两人一起站在窗边看着星空,神缓缓地说,“安心睡吧,明天我们就去金字塔。”
冰擦着脸上的泪水,无助地闭上眼睛。“我总是想起村里遍地的血,太可怕了……神,为什么有些人可以这样毫不在乎地杀人!他们不怕吗?他们不怕每个夜晚被噩梦缠住吗?!”
神沉默良久。
“怕,也许开始会怕。但是,会麻木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笑一声。从小接受的训练不止一次地让自己精神崩溃,在混乱中第一次的杀人,才是12岁,那一次,真的完全傻了,心理上遭受的冲击使自己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拿起武器,每天被恶梦纠缠,当时飞影不得不强行给自己下了心理暗示,才封住了那些巨大的负罪感。即使那个时候只想要复仇,只想要强大,下定决心要以恶制恶,也无法承受杀人后的恐慌。但是现在,什么感觉也没了。要硬性寻找残存的感想的话,大概也只有……看见鲜血时那扭曲的满足和继续的渴望……
他们是一群被抹杀了人性的木偶,为完成任务而存在,这就是他们生命的所有意义,他们永远活在最黑暗的角落,与那些光明而美好的事物无缘。
这就是刺客。
“麻木——?”冰恐惧地扭头看着他。
“——呃,我是这样想的,我想只有这一种解释吧。”好象说得太多了,神敏感地发现气氛不对,他赶紧用比较轻松的语调搪塞道。
也许冰比他更不想扩展这个话题,她没有再问下去。
夜很静,一块玻璃隔开了外面肆虐的狂风,静宁旅馆的客房里同样弥漫着宁谧。
“神,我想家。我没有见过任何的血亲,从记事起我就没有爸爸妈妈,是渊爷爷好心把我带大。我想那个家,我不想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5……从今往后,我该怎么办呢……”
“……”
“你能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我宁可被那个组织杀死,这样就不会总觉得心好痛,就不会总是哭出来……如果只剩下我一个的话,我宁愿跟爷爷死在一起……”
“……”
“……对不起,讲了这些不开心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和幻到现在都很感谢你的帮助……金字塔好象是很危险的地方,你别去了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的爸爸妈妈会很担心的……”
“……我能了解。”
“……恩??”
“我也,回不去了。做了家里不允许做的事,再也,不能回家了……”
“……啊?!”
“呵,我也在想,死了算了……”
不管问自己多少遍都好,答案只有一个。永恒不变的答案。
三人向金字塔进发,神不安地想起那天魔在他耳畔说过的话,所以不由得一直紧张地注意冰的反应,魔是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他手段毒辣,不知道会对冰做出什么,“让她永远都不再理你”,是要杀死她么?千万不要,他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她受伤!
神带上了飞影赏赐给他的火灵拳刃,决定拼死一战。金字塔是魔物的大本营,处处都充满危险。
黑洞洞的入口就在前方,幻握紧了手中的炽天使之弓,冰也把圣杖抓得紧紧的,里面是个未知的世界。三人走了进去。
眼前是个庞大的迷宫,幻倒抽一口气。
“我来带路。”神在她放开嗓子大叫前赶紧说。
左转,右转,右转,再倒转……
“我说神啊,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出口嘛?我的头好晕……”
“呃……快了快了,再转几次就到了。”
“神,你对这里知道得真清楚。”冰有些崇拜地说。
“那当然,金字塔一楼的迷宫很好玩的,有挺多大人都带孩子来探险,这里除了蝙蝠有点讨厌之外,蘑菇和波波利都待人很友善的,但上了二楼就很可怕了,一定要小心啊!”虽然之前冰有说过就算不这么装也不要紧,不过要真的把本性暴露给她们看的话,神觉得她们肯定受不了,而且真正的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只会让她们害怕,神坚决不想暴露。反正冰也没说不喜欢,幻甚至都不知道,就把这出已经变成善意的戏演到底吧。
“有个本地人带路是好~!”幻高兴地说。
神愤愤然,不能算是梦罗克本地人的他,能够对金字塔这么了解,只是因为师傅的地狱式训练地点就在这里。10年来在这个塔里遭受的一切真是让他受够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毫无差错地走下去。
“到出口了。”他指着前面向上的台阶,“到上面后一定要快跑,千万跟紧我,掉队了就危险了!”
“好。”
“好的咯!”
“上!”
“——神,等等我们呀!”
“抱歉,跑太快了……”刺客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跟她们隔了老远了,他汗颜地想起她们只是普通人这一事实,她们可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快点,就要到三楼入口了!”
“哦……好累……”
神在幻的抱怨声中突然听见了一个细小的声音,摩擦声,他立刻扭头:一支箭正冲冰射去!
“危险!”青年一甩手劈断了那支铁箭,“是邪骸弓箭手!”
二十步开外的地方,一个骷髅正在弯弓搭箭准备下一次攻击。
“看谁的箭术厉害!”话音刚落,另一支银箭已经照着那骷髅射了过去,箭碰到骷髅右手的瞬间,一道圣光,它整个右手刹时消失在空气中。
“呃?那箭附带了神圣属性?”神惊讶。
“当然,这可是炽天使之弓射出去的呀!”幻说着又射出一支箭,打散了邪骸弓箭手,“炽天使之弓哦!你知道吗?这是彩虹大陆五大神器之一呢~小冰的圣杖·英灵也是!神你该听过吧?这么有名的东西~啊对了,千万不要到处宣扬哦!”
神又不得不郁闷了:叫他不要宣扬,自己喊那么激动又算什么?再说还不是因为这把弓,搞得他遭遇现在的情况,他本来就不信神,也就不在乎什么神器的问题,不过炽天使之弓的能力在这里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恩我知道,五大神器是王国的国宝吧?只有传说里才会提到它们,你们好厉害,幻,这里的魔物大多是不死和黑暗属性的,神圣属性正好可以克制它们,靠你了!”他装模作样地大肆表达自己的惊奇之情,说得幻开心得直说他有眼光,巫师只能不好意思地把圣杖藏到身后。
三楼门口守着又一个骷髅,它的两手已经失去原来的样子,而是化为两把闪着青光的弯刀,看见陌生的人类,骷髅硬邦邦地转过头用黑洞洞的眼窝打量着来者,它突然朝神冲过来。
“这是邪骸战士,我来解决它。”神自信满满地迎上去,这种垃圾对他根本够不成威胁,一阵红光闪过后,地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骨头。
“神你是厉害呀,怎么练出来的?”幻满脸崇拜。
“我才14岁就被我老爸丢上来过。”神撒了半个慌,他10岁进刺客工会拜会长飞影为师,不过飞影大概是最糟糕的师傅——11岁他就把自己独自丢在金字塔二楼,14岁时更是变本加厉被扔上三楼,那一次搞得满身是伤,好不容易逃出去后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真是可怕的回忆……
“呃……你爸是恶魔!”
“呵呵,也许吧,”神知道飞影的狠心其实是为他好,他必须接受严格的锻炼,才能在工会里生存下去,工会里的明争暗斗是很厉害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现在他却背叛了飞影,与全工会为敌。神轻轻叹了口气:“再上一层就到顶楼了,快点走。”
这楼走得出奇地顺利,虽然他们在路上看见了很多缠着发黄绷带的木乃伊,但这些东西的反应力实在差了点,没等它们追过来三个人就跑远了。
“这些小木真是迟钝~”幻嘻笑道。
站在通往四楼的阶梯前,三人心里各有所思。
——上面不知道有些什么新鲜的东西呢!
——听说上面住着俄塞里斯王,我也没上去过,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得了她们两个。
——爷爷,我终于来到你指示的地方,这里会有什么?
金字塔四楼很空旷,但是昏暗,顶端呈现尖顶状,这里看来就是顶楼了。
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四处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小心为上。”神说。
两人点头。
不愧是塔顶,魔物们的聚集地,这里魔物的花样好多,再加上地势开阔,他们总是被团团围住,三人不得不随时戒备,刺客有点头痛,要是当时不装没武艺装得那么过分,现在就能堂而皇之地放手保护她们了。
“冰冻术!!”冰看准时机大叫一声,一只全身漆黑眼睛通红的狐狸变成冰雕,“雷鸣术·10级!!”黑狐被球形闪电推开,然后化做黑烟消失了。
这边神正被一群木乃伊围着。“……真麻烦。”又是木乃伊,看了好几年的东西,碍眼。唰唰唰,数十道红光过后,木乃伊们缠着的绷带都着了火,他们成了一个个火球,燃烧着倒在地上,火熄灭后,地上只剩下几截烧焦的绷带,火灵拳刃里融入了火灵原石的力量,带给拳刃火的属性,只要被它攻击到的东西,都会受到火精灵的伤害。
幻也在跟一个绿腐尸纠缠:“……唔,你别过来,别过来!好臭!”绿腐尸哪听得懂?它仍旧带着满身的腐臭味和N多围着它乱飞的苍蝇向幻这边慢慢走来。“表啊啊啊!!!”七八支箭直向绿腐尸射去,它化成了一股绿色的臭气。“呕……好想吐……”幻咳嗽着跑出那团臭气。
“这里真是恶心透了!”猎人气愤地哇哇叫着。
“同感。”冰和神异口同声地应道。
他们一边跟魔物周旋一边继续努力寻找,可是依然一无所获。渊的线索,为什么会在这个魔物的巢穴里?而且,那到底是什么?
远处突然传来了低吼声。
一个浑身缠着紫色绷带,头戴黄金王冠的木乃伊正在向这边逼近,它后面跟着数不清的魔物。
“谁——竟敢杀死我的臣民——”
俄塞里斯王出现了。
“杀死我忠实臣民的人啊,你们将接受死亡的制裁——”俄塞里斯凶狠地命令:“杀了他们——”
王身后的魔物一拥而上。
“霜冻之术!!”顷刻间一片魔物在冰面前变成晶莹的冰雕。
“什么——你竟然能使不死系冻结——” 俄塞里斯王嘶哑的声音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和幻也惊奇地看着冰,因为他们确实没听说过不死系魔物还能够被冰冻,这是超出常理的事,但现在两人都没时间研究这个,怎么快点解决眼前的魔物才是最要紧的!
“箭雨!!”几十支箭向魔物群射去,“闪电冲击!!”速冲向箭射去的方向。
一个紫影在魔物群中忽隐忽现,被交织的红光扫到的魔物个个身上着了火,呻吟着倒下。
“雷·暴·术!!”在被冻住的魔物头顶上聚集了厚重的乌云,云块碰撞,擦出数十道闪电倾泻而下,这是闪电形成的雨!所有被困在冰块中的魔物都难以幸免于难。
一个木乃伊向冰扑去!
“快闪开!”神从旁闪出,一把推开冰,雪花状的链坠从她胸口飞出。
“停下——”俄塞里斯王看到了那链坠。
魔物军停止了进攻,三人惊奇地望着那个头戴王冠的木乃伊。
“你是冰雪——”它突然说。
“你知道我?”冰大为吃惊,她跟这里从来没有过任何联系,但一个魔物却叫出了她的名字?!
谁都想不到它接下来说出的话竟然更加的让人惊讶:“我知道你的身世——”
“什么?!”三人不由得同时吃惊地瞪着它,幻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
“你们跟我来——” 俄塞里斯王什么也没解释,只是转身向金字塔中心走去。
三人疑惑地互相看了几眼,急忙跟上。
紫色的木乃伊背对他们的时候,嘴角浮上一抹邪恶的微笑。
金字塔顶正中是一个清澈的大水池,水池正中,有一块高大的石碑。
俄塞里斯王站在池边:“封印的大门啊,打开吧——迎接你命运里的主人——”它念着古怪的咒语,而池水好象对这些有特殊反应,它翻腾起来。
水中缓缓升起一条道路,连接了池岸和石碑。
“冰雪——你过来——”
一人一怪站在石碑前。“碰碰它吧——你的秘密——将由它来揭晓——”
“——为什么要我碰触它?”冰的手伸到一半,她停住了。
“你——忘了很多——你应该——把它们通通记起来——” 俄塞里斯王用嘶哑的声音怂恿道,“它——会告诉你你该知道的一切——”
冰望着面前巨大的石碑。
爷爷,这难道就是你要我到这里来找的东西?它是什么,又会告诉我什么?
她犹豫着,因为这毕竟是件未知的事物,在没有弄明白它的性质前,随随便便地相信一个魔物的说辞是不明智的。但是爷爷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那是他给自己最后的帮助,解开身世之谜的关键。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感,冰把手按在了石碑上。
石碑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照亮了金字塔四楼的每个角落,神和幻被耀眼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一瞬间,时间、空间仿佛都消失了,他们只觉得身处在虚无渺茫的白光中。
光线终于渐渐微弱下来,他们睁开眼,只看见冰已经转过身来,定定地面对他们,沉默。
“这个碑——叫恶念石碑——扩大碰触它的人心底的黑暗,嘿嘿嘿——只要是有恶念的人,不管那念头藏得多深,有多小,都会被强行放大——恶念越大增强的效果也越大——” 俄塞里斯王站在石碑前狞笑着解释,而冰已经一步步走向岸边,走向神和幻。
她举起圣杖·英灵。
“小冰~小冰从来不对任何人生气,小冰是我见过的最最善良的人,她怎么会被这个碑影响!!”幻又惊又恼地对俄塞里斯大声质问,与此同时,冰用圣杖指着神,寒气在她周围凝结,她面无表情地念出咒语:
“雷鸣术·10级。”
“冰!!”神痛心疾首地大声喊道。
“啊神~~~!”电光石火间,幻只见到旁边的人被球形闪电猛然推出,那一声哀号让她毛骨悚然。
“石碑放大恶念,但它对于一支人有更特别的意义——” 俄塞里斯在幻的尖叫声中大笑着说。
“小冰啊~~小冰啊——!!快点醒醒!!你要杀死我们吗??”幻的泪珠纷纷掉落。
冰胸前的雪花链坠突然放出柔和的鹅黄色光芒,她脚一软倒在地上。
“我……我……我干了什么……神——!”她虚弱地半支起身体惊恐地看着十几米外倒地不起的神。
他被雷鸣直接命中!不!自己竟然杀了他,杀了仅剩的两个朋友中的一个!冰被自己刚才的行为震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幻哭着跑向她。俄塞里斯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可恶——你又妨碍我们,岚——”它愤怒地低吼道,“臣下们,上——”
魔物们团团包围了两人。
“不要靠近!再靠近我就射死你们!”幻挡在冰面前用炽天使之弓对着众魔物——她拉弓弦的手上全是血。体力消耗得太大,她甚至拉不满弓,但魔物们毫无退意。
“神!55——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555~~~~”冰终于痛哭起来。
“……没关系……”
她惊讶万分地抬起头,跟幻一起看着那个满身是血的青年艰难地在魔物中杀开一条血路向她们走来。
“神!!”冰和幻异口同声地叫道。
“……恩。我来帮你们……”神身上到处是闪电划出的伤口,他很勉强地搀起全身无力的冰,扭头瞪着越逼越近的魔物,连速也竭尽全力地用尖喙利爪一次一次地发动攻击,神喘着粗气,不让一只魔物靠近冰。
“神!5……你怎么、怎么——?!”冰被他单手揽在身旁,她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她看神的伤口,竟然不是很深,而且没有致命伤,这简直是奇迹!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他一边喘气一边说,“看来我的命够硬,呵。”话虽这么说,毕竟不是什么轻伤,神抵抗得异常艰苦。他看看幻:猎人已经再没力气拉开弓弦,魔物如巨浪般涌来。
怎么办?难道命丧于此?
后面的魔物突然纷纷倒下,两道黑影闪到神面前下跪,行礼:“神大人,您受惊了。”
神极其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两个紫衣的刺客。
“大人,会长让我们来通知您,请尽快完成任务。”两名刺客低头对神毕恭毕敬地说。
“什么?!”神万万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有这情况发生,“我从没见过你们!”他一反常态,在会员面前用激动的语气叫道。
“大人怎么能这样无情?是因为您身边这两名目标么?请大人尽快把炽天使之弓和雪花链坠带回工会本部,兄弟们都佩服大人,以大人的身手,那天在斐扬村杀死了几百人都没有歇口气,更何况眼前这两名已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大人前不久的英勇表现,早已在刺客工会里广为流传。”
神在一瞬间想起了那夜,是魔,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怒火中烧:“你们怎么能这样陷害我?!”他陷害过别人,但却不能容忍自己被别人诬陷。
冰猛地推开了他。
幻也拉紧了炽天使之弓的弓弦,那弦已有一半变成了鲜红色,上面挂着滴滴的血珠。
神被推得倒退了好几步,他震惊地看到冰脸上伤心、愤怒和厌恶杂糅在一起的表情。不!她误会了!他想再走过去,但依然虚弱的冰用颤抖的手举起了圣杖·英灵。
“大人,”仿佛是要给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雪上加霜,两刺客起身注视着神,“我们会辅助您的,我们联手,一定能很快杀死这两个女人,回工会领赏。”
没等神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两刺客已经率先向幻冲了过去。
“二连矢!!”幻最后的力量带着强烈的愤恨附在两支银箭上向两名刺客射去。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名刺客躲闪不及,箭深深插进他们的喉咙,他们颓然倒在地上。
“大人,辜负了您的期望……请神大人您……为我们……报仇……”
神压根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他动弹不得。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见名为仇恨的感情,这感情的目标是自己,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让他浑身发冷。他想过最坏的情况,总有一天自己刺客的身份被发现,但他不愿意想象那以后她的反应!因为就像现在这样,这反应让他的胸口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你!竟然是你……是你干的!”她呜咽着说,泪珠不断从她眼眶里涌出来,她一直把圣杖对着他,踉踉跄跄地后退,“我们一直这样信任你……”
“不、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他呆立在原地急切地说。
“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冰大喊着打断了他的解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觉得你的伪装只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啊,因为你说不出口,你就是那个毁了村子的人!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是你造成的这个结果!”
“你是仇人!你还我爸爸,还我妈妈!!”幻又一次拉紧了弓弦,她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但悲愤的力量让她超越了极限,她满手是血,可她已经忘记了疼痛,“我要杀了你,为全村人报仇!”
“我是被陷害的……”神只是条件反射地反驳道,他现在每前进一步,那边的冰就要倒退两三步,她顺着刚才升起的小路向石碑退去,脸上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的厌恶表情,神的心情随着每一步的迈出而愈加冰凉。“冰,你要相信我——危险!!”
俄塞里斯王在狞笑,它尖锐的爪子已经伸向了一步步退向它的冰,可是被打击到的冰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危险啊!!”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冰,死死地抱住了她。
“啊——!!”
俄塞里斯的利爪在他背后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而且几乎与此同时,幻的银箭不偏不倚射入他的右肩。他几乎要倒下去,但他顽强地站住了。
“我来保护你。”他只是这样平静地说。神松开了冰,把她往外推,又转身用手中的拳刃抵住了老俄的利爪。“快跑……你快点跑!”
俄塞里斯奸笑着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快跑……快啊……”他渐渐无力,他几乎抬不起右手,每动一下,右肩就如撕裂般地疼痛,但他仍强撑着不让老俄再靠近冰一步。鲜血从神背上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冰看着这一切,颤抖不已。
“你……为什么……”她看见越来越多的血,感到头晕目眩。
“我不知道……”他惨然笑道,俄塞里斯的攻势,他已再无力招架,“我有什么办法……因为我好象喜欢上你了……冰……不是……是已经……而且非常……爱你……”
“我……感谢天……让我了解了爱的滋味……”
他的意识已经渐弱了,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他看不清俄塞里斯的动作,看不清冰焦急的表情。不……我不能放弃的,如果我倒下了,她……
“——十字驱魔之阵!!”
老俄的脚下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十字形区域,神圣的光芒从地面升起,全部照在它身上,并且把它困在阵中动弹不得。“啊……”老俄痛苦地哀号着。
“邪恶的灵魂啊,转生去吧!”
“嘿嘿嘿——封印已经解开——冰雪——你自己明白——你已经不能再压制住心中的邪恶了——嘿嘿嘿嘿——” 俄塞里斯王在白色的圣光中渐渐消失了形体,但它狞笑的表情一直未变,它带着狞笑消失在十字驱魔之阵中。
冰和幻惊奇地扭头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金字塔四楼的平台上,一个蓝发的年轻男牧师友善地冲他们笑着。“奥丁保佑,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他握着胸前的十字架虔诚地说,并朝她们走了过来。
冰猛然想起了刚才,她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神已经倒在地上,倒在一片血泊中。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8-19 16:08 编辑 ]
作者: 守灵夜 时间: 2008-5-24 22:09
原帖由 黑 于 2008-5-13 00:21 发表
RO对我来说已经是越来越遥远了
占个楼慢慢看
同...
万年一冒...文区一如既往的冷清啊...
搬个凳子开始看...
噢...巫师/刺客....压墙戏......啧啧.....
[ 本帖最后由 守灵夜 于 2008-5-25 01:04 编辑 ]
作者: cwcw88 时间: 2008-6-29 12:37 标题: 沙发!!!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陌.寞 时间: 2008-7-3 16:42
下文呢。。。。我很认真很认真的看到结束阿 ,下面呢。神是不是可以活过来痊愈阿,不是来牧师了么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7-20 23:04
- =活过来痊愈...我高中的水平没这么高深想到这个...高中我对M4技能都不熟=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7-20 23:07
青年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光明,光线刺得他头晕,他想用手挡住光线,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啊,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神费力地偏了偏头,是个蓝头发的牧师,穿着黑红色镶金边的有普隆德拉圣堂标志的牧师袍,“你可真会睡呢。”
“我晕了多久?”
“三天。”
“老俄呢?俄塞里斯去哪了?”
“它转生去了,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善良的生灵啊。”
牧师说完这话,给了神一个微笑:“外面有人为你担心了很久,我该去告诉她你醒了的事了。”他收拾好医疗器具,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神再次闭上眼睛,他的头晕得厉害,他就这样躺在旅馆的床上,享受着周围好久不曾逢到的一个人的安静。他几乎不相信自己在三天前,在那个金字塔上就这样跟那里魔物的主人俄塞里斯不顾性命地拼了一架,十年来他受的教育一直是那几句话:没有把握的事决不去做,不跟比自己强太多的敌人硬碰硬,刺客没有同伴,没有朋友,永远只为自己而活。但是他近来似乎把那些个软的硬的规定都无视掉了。
木门发出了响声,神本能地想做好准备,但他立刻发现自己连动一下都非常困难,他紧盯着房门,门开了。
“我听星月说你醒了。”冰轻轻地说。
虽然眼前的东西仍旧有些重影,但神还是看见了她红肿的眼圈和消瘦的脸颊。她总是那么逞强,他想。“星月是刚才出去的牧师么?”他虽然已经确定了八九分,但还是问出了口。
冰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我有事要问你。”她先起了话头。
“可以。”神知道她接下来要提的是什么,而且他也认为自己必须向冰解释清楚才行,现在只能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如果……如果连她都视自己为仇敌,那么就真的无所归属了。神悲哀地想到这些,他忧心地注意着冰的态度。
“你为什么……要毁了村子……?”
“我说了我没有。”
“但那两个人是这么说的。”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那为什么他们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他们穿的是跟你一样的衣服,他们手里的武器,还有上次追杀我们的那两人里其中一个的武器,都和你用的一样……你们的攻击方式也一样!——你是个刺客!”
“对啊,我是个刺客,但这不意味着我是毁灭斐扬村的人!那是魔干的!”
“魔?”
“我和他是刺客工会是地位仅次于会长的两大干部,那次任务是他接的,他找不到炽天使之弓和链坠,一气之下就毁了村子啊!”
“链坠?”
“对,就是你戴着的那个雪花状的链坠。”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村外?”
“我跟他打赌说我会完成任务。”
“你知道我们就是你的任务目标,你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们?”
神无奈地笑了一声:“我是想的,可是我下不了手,我真是个愚蠢的人……”
冰怔了一下,眼前这个刺客,在工会里地位这样高的人,如果做不成会员们的表率,是不可能让大家心服口服的,也就是说,在那个以暗杀闻名的刺客工会里,他也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冰回忆起他们在斐扬森林的初次见面,他冷漠的眼神更加显著地浮现在她脑际,他不是什么好人,这是自己当时的第一感觉,可是刚才他说的那话:下不了手……有一个画面更加清晰地浮现在冰眼前:在金字塔顶,俄塞里斯王面前,那个惨淡的微笑和温柔的目光……也是这个冷酷的刺客……
“你在金字塔顶最后说的话……”她非常迟疑地轻声问道。
“我,说了什么?”神有些迷茫,他只记得自己替冰承受了俄塞里斯的攻击并把她推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觉得一团乱,当时自己彻底迷糊了,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现在竟然几乎没有印象。
“你不记得了?”冰惊奇地问,神应了一声表示同意,但他紧接着就要求道:“你告诉我,我那时说了什么?”
“我还是不说好了。”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脸颊泛红。
神觉得不对劲,他极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于是,他终于记了起来。
晕,我那时侯竟然说出来了!他郁闷地想,那个时刻他觉得死神就在眼前,如果再不告诉她自己的心意,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神光用想的就知道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呃……那些话,那是真心话啊……”
“……55——!”她终于呜咽起来,“……可是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说你是梦罗克来的游客,你故意装作对自己的工会一无所知!”
“对不起!可是我……我怎么敢说呢……像我这样的人,被所有人畏惧着,我真的好怕……我怕你就此离开我,我……”
“你在说些什么!你和幻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就算你们出卖我、背叛我,我也不会责怪你们,至少我们在一起有过美好的回忆……就这样我已经够满足了!”冰抓住他手边的床单,偏过头边抽泣边断断续续地说,神觉得心跳又快起来。
“你不介意……?”
“你既然有勇气说出那些话,为什么就没有勇气让自己相信你的爱是会得到回报的呢!”
“……?!”神怔住了,冰没有看他,但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是不是……听凭感觉走呢?”
床边的少女几乎是察觉不出地点了一下头,青年吸了口气。
“可以……让我看着你的脸吗?”
“……”
四目交接的时候,她在他脸上再次看见了那份温柔,来源于他紫晶色的眼眸,一点也没有当初邪异的感觉,深沉却又温暖,几乎让她沦陷。
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冰的眼睛,他苦笑。
“心跳好快……控制不住……似乎,爱情就是让人失去控制的东西?呵呵——唔……!背好痛……!!”
“——神?神!你怎么了?星月!他又晕过去了!!”
“没事,他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开传送之阵送我们出来,我们肯定都得死在里面。”
“没什么的,小事而已,作为奥丁神的奴仆,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要拯救世人。”
“幻呢?”
“她在外面发呆。”
冰走到屋后,幻正抱着腿坐在草地上,速在她头上静静地盘旋。
“幻,你在这儿。”
幻转过头来,眼神迷茫:“小冰,你说神真的是杀掉我们全村的人么?他跟我们一起这么久,也没见他动什么邪念啊……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对我们下手,但我们还是好好的,我真不明白……”
“恩,他不是凶手……”
“真的吗?!你可别安慰我~”
“他刚才醒了,我问过他,他说凶手另有其人。”
“你就这样相信了?”
“……”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吧,我觉得他没有骗人,只是直觉……”
“哦耶~~那就好!”幻一下就开心了,“小冰的直觉向来很准滴~我就怎么想也想不通他杀死全村人的理由嘛,那天实在是气昏了才射了他……他没事吧?”
“他失血过多,又晕了。”
“呃……好弱的体质哦!”
“天!你看他身上都是伤口,后背那么大一条口子,他再厉害也撑不住呀!哪像你只是手受伤……”
“小冰你好激动呢!该不是……”幻一阵坏笑,那天她毕竟也在场。冰的脸红了:“呃……没有……”
“还敢说没有呢~你的脸变成苹果啦!”
“别、别乱说……我只是……只是……”“只是很在意他啦,不管怎么说他都对自己说了那种话喽……”“呜……幻,不要笑话我啦……”
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唉,这次伤得够严重,他自嘲地想,有多久没搞到这么惨过?因为已成习惯的事前判断力,这类明显对自己不利的事本该是先做好周密的部署再行动,但这回全都弃置不顾了。
“尝到苦头了么?”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又是你,魔。”
“对,就是我。”魔出现在神的视野中。
“你的笨计划没有成功嘛。”神一脸的挑衅。
“……”魔无语。
“多谢你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思。”神冷笑。
“我可以失败一次,但我不会再失败第二次。”魔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做什么?”神紧张起来。
“我这就去杀了那个女巫师。”魔残忍地笑道,“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啊!”
“你——!!”神大惊,他拼命想坐起来,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你可以杀了我,你不就是要面子吗?你不准碰她!”
“我偏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这只病猫,杀了也没什么意思,我喜欢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会慢慢折磨你的,你就等着听她的惨叫吧!”
“不要——”神费力地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上喘气,“你不能——”
“由不得你了!”魔跃出窗口,黑暗中只隐约传来一句话:“看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别……”
冰一个人坐在屋后的草地上,夜太静了,宁谧的夜色包围着她,梦罗克城难得的一个没有风沙的夜晚,周围好静,好静,静得几乎有些可怕。她的精神又开始恍惚了,那天碰到石碑后的情景,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是的,我还活着,我被该死的人类关在古城里。”
“古城?”
“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
“他们为什么关住你?”
“他们嫉妒我的能力……”
“孩子——到我这里来——来吧——我们一起毁灭万恶的人类——”
在那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内心深处升起的一股强烈的憎恶感,她讨厌眼前的一切人类,在那一刻,她只想杀!杀!!
冰不愿再想下去,她害怕。那天她经历的情景,她没敢告诉大家,俄塞里斯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让她胆战心惊,她自己能体会到那种感觉: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那黑暗被压制在角落里,但当她一个人独处于这种安静的环境下,那黑暗就开始蠢蠢欲动,要控制她的心神。
不,我不要变成那样。她痛苦地想。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向她扑来。
——!!
冰本能地一闪,一道白光从她脑边擦过,带走几缕发丝,还有脸颊上淡淡的血痕。
黑影消失在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刺客,天太黑,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他低声说:“反应不错嘛……但是,躲过一次可躲不过第二次!”
他要杀我!冰惊恐地想。……不要,不要再那么阴险地笑了,我快压抑不住了,那体内的黑暗……
她颤抖着跪在地上。
“你觉悟了吗?那我就不客气了!”魔说着冲了上去。
“冰冻术!!”
什么?!
魔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封在冰雕之中,她、她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看出我进攻的方向?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寒光:“愚蠢的人类,你要杀我是吗?——就凭你?”
她走近这座冰雕,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寒气,以至于四周的土地都冻结起来:“你和那些愚蠢的东西,通通都得死。”
她露出邪恶的笑容:“雷鸣术。”
魔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临了。
“我要毁了全世界!”冰大笑。
“冰~~~~~”
那是、那是谁的声音?
“你要小心!”
神!
胸前的雪花链坠再次散发出柔和的黄光,冰找回自己的本性。
“妈妈,是妈妈在保护我……”她恍然地握着链坠喃喃自语道。
神扶着墙艰难地走来,汗水浸透了他紫色的紧身衣,他看见了眼前这一切。
圣杖·英灵落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冰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脸色骤然如纸一样雪白,她随即瘫软在地。
“——冰!!”神竭尽所能地挪到她旁边,焦急地把她抱起来按在怀里,冰的泪水一串串往下掉,全身剧烈地颤抖。
“不要看!”他心痛地说,“别看那边!”神把目光放在远处那堆不起眼的肉块上,皱眉。那就是他傲慢而狠毒的同事的尸体,被雷鸣炸碎的血肉之躯。
魔,你最终还是自取灭亡……
“神!我怕!——这是我吗?这是我做的吗!?我杀了那个人!怎么办?!神!!我——”冰歇斯底里地哭泣,断断续续地自责着,她趴在神胸口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巨大的打击让冰神志不清,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一样发着抖绻起全身说着胡话。
“我是杀人凶手……幻、幻会怕得离开我,神会厌恶我,会抛弃我……我要孤单单地一个了,我不要……啊~~~不要来找我索命!我马上就死!死掉!我没资格活着!”她紧紧闭着眼拼命摇头。
“不会!”神打断她的话,“不会那样,幻是最喜欢你的,而我,我是最爱你的!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我决不让你孤单!不让你死!谁都不能杀死你!!”他忍着全身的剧痛狠狠抱紧怀里的女子。
神抬头仰望夜空。“我对着天空起誓,让它作证,”他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此刻就回荡在冰的耳边,“我会永远,守护你。”
PS:不好意思,玩具工厂太喜感了,破坏气氛,我只能把冰暴老爹搬到古城去了……顺便把他形象美化成人类了……那只可笑的鹿就……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8-19 16:10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08-7-22 19:37
“喂喂~神!”幻端着碗叫桌对面的人。
“恩?”他一边扒饭一边应着。
“告诉我们刺客工会的事啦,我真的很好~奇啊!”她大着嗓门说,“神秘的工会神秘的职业,我老早就听说过啦,难得碰上你这个知道内幕的人,透露一点嘛!”
神停了一下:“不能说。”他又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这是故意的,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虽然他已经决定脱离工会,但他永远不会把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工会情报告诉别人,一旦工会地址或别的什么被好事者知道,寻仇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
“什么啊,小气……”
“……”
“你别老是这么少话呀,要不是亲眼看见你吃饭睡觉闲逛,我都要以为你是木头人了。”她打趣说,星月和冰都笑了。
“这是习惯,短时间内改不掉。”他挑挑眉,无奈地回答。
“我看当什么职业都行,就是别当刺客,当久了说话能力会退化。”冰站起来收拾碗筷,她好笑地看了神一眼。
“呃……”他陷入了尴尬,“我试着改可以了吧……”
“你要改的太多了~第一不准从早到晚都冷冰冰的——至少得像你刚开始在我们面前装出来的那个样子~第二要练习说话!我怕你再过几年连口都不会开了~~”幻煞有介事地用筷子指着神逐条给他定规矩,神无语。
“你看看,连反驳都不会,所以说要你训练嘛!”她变本加厉。
“我很少反驳指责我的人,”神说,“因为他们之后都死了。”
他一句话马上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呃,当我没说。”
“……你怎么能够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嘛!”
他没有抬头,依然是淡然的声音:“是吗?我没有觉得。不用来跟我扯是非观,我没有,我只知道接受任务并去完成,不论对错,并且从不对自己的作为后悔……”
“……或许。”他想到现在的情况,无奈地更正了最后的说辞。
“就算是杀人……?”冰记起不久前,在窗边他说的那段话,她又记起村子被烧毁前,那一起血案:只有高手才能达成的瞬杀,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泉水边一根红色的头发……她突然意识到凶手就在眼前。
“……没错,就算是杀人。”他放下筷子,“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神先生,滥杀无辜是很大的罪孽,请你从现在起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吧……”
神看星月,牧师正用非常诚恳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我已经没有理由再杀人了,”他突然悲哀地说,“工会不再需要我这个背叛者为它服务,一旦会长下令,我必死无疑。”
“啊!为什么?!”
“我的任务是取得炽天使之弓和雪花链坠,完成后顺便灭口。而且你们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按工会章程我必须杀死你们……”他自嘲地哼了一声,“我没有那么做。自从我决定保护你们逃脱工会追杀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叛徒,我对工会了解太多,留在世上是个巨大的祸患,必须抹杀。”
“……这怎么可以?这太残忍了!”冰抓着神的手哽咽着,“你可以向你的会长保证永远不对别人说出刺客工会的事,这样也不行吗?!”
神轻轻摇了摇头。
“我所在的地方,没有‘残忍’这个词。”
“神先生,那么刺客工会要怎么消灭你呢?他们会派人来暗杀你?可是你很强不是吗?而且你还是那里的最高层干部,别的刺客敢对你下手?”
“如果会长有令。”神说,“全会追杀,这是规矩。我一个人不可能抵抗连续不断的袭击,再说,我也不想抵抗。”
“为什么?你就愿意被他们杀死??”幻不可思议地叫道。
“……工会是我的家,我做了对不起家的事,该死。”
“怎么这样!那种地方有什么值得你当成家的!你难道没有家吗?!”
冰一阵心悸,她看见神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和紧随其后的铺天盖地的仇恨。“没有。”他低声说,声音里透出强加抑制后的愤恨,“我也,没了父母。在我天真地认为这世界是美好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够了,我去休息。”
他背过身,轻轻抽出被冰抓住的手,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进了自己的客房。
三星期后。
“小星,快点!这里有好玩的东西!”幻在一个卖头饰的商人面前大叫。
“哦好,我来了。”星月搬着大堆的东西匆匆跟上,街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类似于搬运工的男牧师。
“呵,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神走在冰旁边,看着埋没在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中间的星月,他感慨地说。
“什么?”
“以前是我搬,现在换他受苦。”
“恩,幻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你还没痊愈,所以不让你搬,但星月可惨了。”冰禁不住笑起来。
“奥丁神的仆人现在变成购物狂的仆人了。”
“小冰~~~你们快点啦!”
“好好,就来。”
“等等。”神拉住冰的手。
“怎么了?幻他们走远了啊。”
“……想给你个东西。”他拉着冰走到一个柜台旁边,柜台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商人用职业式的微笑询问道。
神指着玻璃柜台里闪亮的钻石戒指:“我买这个。”
“哦,请付10000ZENY。”
神拿起精致美丽的钻戒,看着冰,碰触到冰的目光,他又犹豫地低下头。
“……这个……你会、收下么……?我希望你……”
“你脸红了。”冰好笑地说。
“……”
“借我10000ZENY,好吗?”她突然笑道,“你知道我没有钱呢。”
“呃?……哦。”
冰把同样的钻石戒指默默递到神面前。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你能再让我确定一下么?”她拿走了神手中的戒指,把自己买的那个放在他掌心,认真地看着他。
神轻轻握住手中的钻戒,抬头。
“我的意思是……这样。”他把戒指缓缓套进左手无名指,紧张地盯着冰接下来的行为。
“我相信你的誓言。我愿意。”冰微笑着把结婚戒指戴上右手,脸上充满幸福。
“啊……”神愣了半晌,只在那个时刻,他找回了儿时丢失的那一道阳光,冰惊讶而感动地看着他的脸,神的眼中,那个瞬间再也找不到一丝仇恨,全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
“神,你在笑……”
“……是吗?”在那样的幸福笼罩下,刺客根本没空,也不想去追究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地温暖而天真,“我很高兴,太高兴了……”他就站在露天商店的柜台前,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地笑着,笑着……
“——神??”冰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她面前刺客纯净的笑容中渐渐掺入了悲伤,浓重的悲伤。
“啊,我们得跟上幻和星月,不然他们该急了。”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感情的外泄,急忙扯开话题,神抓起冰的手快步走向前方的两个伙伴。
“……”飞影自始至终都隐藏在人群中注视着这一切,他深深地皱眉,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沉默。
月亮从沙漠的那一边又一次升起,神静默地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来到梦罗克城已经快满一个月,虽然他一直控制着,想尽办法不让另外三人发现,但他确实一天比一天混乱,他反而开始弄不清楚自己的真心。
如果不集中精力去排斥,那些工会的信条就总是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重复,到底是选择自己的命还是她的命?是选择整个工会,还是这几个人?难道不是下定了决心要守护她的吗?但是,凭什么守护,又能守护多久?就凭自己这个当初自愿选择消除一切感情的木偶?
神似乎看见了飞影在暗处得意的笑容。
他猛摇头,驱赶这些扰乱他决心的思想,但是不行,今天的夜色总有一种阴森的氛围。神觉得很多事情给他的压力让他昏昏沉沉的,这个糟糕的状态又促成了更多已经成为本能的反应来继续压迫他。
“不、我不能……继续杀人了……不行……”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念叨着这样的句子前进在深夜的梦罗克城内。
“不行……不能……”
“……”
神呆住了,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新鲜的。他缓缓低下头,看见自己握着拳刃的手,还有那些血的源头的……
“……怎么会……”他怔怔地放下拳刃,翻过那个趴在地上的尸体,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不会有错,这个人是他在遇见她们以前接下的任务中的目标,查清了底细,还没有来得及干掉的目标。
“任……务、完成……?”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已经习惯在结束任务时说给自己听的话,神终于彻底清醒了,他看着手上的血轻笑起来,不停地笑,疯狂地笑。
“哈、哈哈哈!我的生活已经不可改变了!即使想要控制,超过了极限,本能也会告诉我我该做的是什么吗?!我就是个刺客啊!!”
他笑得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我这双手,只能终结生命,不能守护生命啊……”
没用的,回去吧,消除扰乱了我的人。感情是个太痛苦的东西,比起被它玩弄于掌心,宁愿选择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吧,我直到死都是刺客工会的人……
神无声地站在路上仰望着静宁旅馆的招牌,自己的房间隔壁,冰和幻休息的房间微开着窗,他对着那个窗口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
窗棂轻轻地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可是,这个两人睡的客房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静悄悄地走到绿发少女的床边,她早已入梦,所以幸好看不见他已经扭曲了的表情。
月光投射在冰冷的武器上,刀锋上的银色光芒如流水般淌过。
“我爱你,睡吧……”他手中的拳刃渐渐逼近了她,他一边难看地微笑着一边紧盯着刀锋和她之间越来越短的那段距离。
手开始抖,从来没有过的。
越来越厉害了,他不得不用左手强行稳住右手手腕,但这次连左手都一起抖起来。在他的拳刃下面的少女睡容很安详,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受到威胁,但他却反而开始喘不过气来。
如果看见她的血……如果发现杀死她的是自己……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如果!
情绪……不能控制了……在这样激动下去,弄出的声响一定会吵醒她们的,不行,在这以前一定要结束……无论如何都要做出决断……!
僵持在这个姿势上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因为连月亮也已经经过了不小的的圆弧,本来暗淡的东西被月光照亮,就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已经沾染了一点刚才的血迹的戒指。为什么那么不注意,竟然让别人的脏血污染了它?明明这几天一直那样重视着,只要看见它,心中就会觉得温暖。这东西,这东西是为谁存在的?如果那个人被黄土掩埋,自己还能再感受到这温暖吗!
“……”
刚才还在抖个不停的手臂突然僵硬了,神看见冰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他。
“挣扎……很久了呢……”
他想都没想就一把抓起床上的人,迅速闪身跳窗出了房间。
静宁旅馆,隔壁的客房。
“……”刺客微微发抖地沉默地站在前半夜一直站着的窗边,低头呆滞地注视着地面。
“吓到我了哦,一下把我拉起来,怕吵醒幻吗?”
“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叫也没有躲……”
“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你。”
“呵,你……?”
冰站在他旁边,把身体转向他,跨前两步,伸手抚住他的侧脸。
“现在也是……你的表情太难过了,这些压力,是我给你的,真的,对不起。”
刺客很明显地脚软了一下,抬手拨开巫师的手:“哈、哈哈……难过?不对,应该是渴望啊,渴望把你杀掉……”
“神,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对不起……”
他听见了细细的抽泣声,惊得立刻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看见她用双手捂着脸不断地抽动着肩膀,看见地上一滴接一滴的水渍,刚才的那些念头立刻灰飞烟灭了。
“别哭!错的是我,要违背约定的是我啊!”
“扰乱了你的生活的人是我……逼迫你不得不做出选择的也是我,你很爱……你的工会吧……不管它的存在是正是邪,你的爱是没有错的!”她哭着说,“你……刚才要杀我的时候,我看见你那么痛苦的表情,我觉得你就快崩溃了。你一直那么冷静,从来没有失控到这样的地步过的……所以我想,如果能让你平静下来,我还是死了算了……”
“我真不是人。”神惨笑道,“我竟然自己放弃了重新为人的机会。”
“对不起,对不起……5……”
“至少……到最后……还是不想背叛你。”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抱着头凄凉地说。
“把戒指拿下来吧……”
冰震惊地低头看着神,他抚着自己左手的结婚戒指,没有抬头看她。“我不该那么做的,我这么做,只是束缚了你,趁幻和星月还没发现,后悔还来得及……”他声音有点颤抖地低声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愿跟巫师四目相接。
“——你说,什么?”
“我只要知道你愿意,这就足够了……”
冰跪下去,把戴着结婚戒指的右手放在神的左手上,神轻微地颤了一下。冰顿了几秒,突然用力地抱住刺客。
“……!”
“我不要!连一天都没到你就说出这种话,就算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接受这样的儿戏!”她伤心地叫道。
“……放开我。”神压抑地说。
“那你就收回刚才的话!”
“——放开我!!”他激动地一下子推开冰,巫师摔在地上。神急促地喘着气,如果再跟她离得这么近,自己肯定会沦陷的,失去自身的意志受他人的思想摆布,不论对方是谁,都不喜欢变成那样。
“你给了我这个。”冰忍着痛支撑起身体,“难道你不能相信我吗?我想要帮你分担你的痛苦,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是你有资格掌握的东西……就算你选择放弃我,我依然会永远记得这个戒指代表的意义。我什么都能接受,只是不想听你否决白天做过的一切!”
“你还有未来!”神激烈地说,“不该背负着这个枷锁!我能守护你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你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三天后我就死了!!”他别过头大吼道。
“……为什么……?”长久的沉默,冰用尽所有勇气再问出这三个字。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杀了你……”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不杀,难道不是吗?”
“没用……即使我现在再一次下定决心选择了保护你,到时候我也会对你出手……”神握紧了双拳,“刚搬来旅馆那天,被召回工会,会长赐了du药,还有三天,就毒发了……”
冰惊恐地抓住他的衣服:“怎么会这样?!你会……毒发身亡?”
“不会,是更痛苦的滋味……”
“是什么……”
神颓然地站起来,拉起冰的胳膊,用双手把她抵在墙上,他痛苦地笑着直视她的眼睛。
“那天,只是些微的发作,等到毒发的那个时刻,我的拳刃就不会仅仅断了你的头发,而是砍断你的头,致你于死地……冰,工会不会放我走,会长大人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我会在药力作用下发狂地杀掉你、幻、星月,无法抵抗,工会认为只要你们死了,我就会万念惧灰地回去,懂吗?”
“……”
“或许你死了,我就会没有牵挂了,我刚才真的是那么想的。”
“……”
“但是我错了,他也错了,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你。在毒发前,我自杀。”
“……你是要,赎罪吗?”
“恩。”
“向你心中唯一的家?”
“……恩。”
“为什么已经一个月了,你还能够一直压在心底,每天挣扎着计算剩下的日子,把自己逼得越来越透不过气……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这件事……!”
“……”神已经不敢再迎接她的视线,“我说了,你不是就会像现在这样吗?”
冰已泪流满面。
她静静地伸出手,抚住神的面庞,神微微撑大了眼睛,无言地重新看着她。泪水流进嘴角,苦涩而咸湿的味道,冰笑了。
“神,你已经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会给你一个家,我就是你的家。”
我就是你的家。
他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瞪着冰,她依然微笑着。
“是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我现在非常了解你的心情……不论你今后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我相信你,神。你不是会被困难击败的人,你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即使一时走岔了路,你也能找回原来的方向。我不会阻拦你的道路,但是,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你,陪伴你。”她收回右手,把手掌贴在胸前,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离开我?”
“也许我会陪你一起哦!”
“呃,不要干傻事!我就是不想你死,才……没有了我,你还有幻和星月,如果你们逃出国境,就不太会再遭追杀了,工会一般不会追出国界去。”神着急起来。
冰睁开眼睛,泪水又再一轮涌出:“傻瓜,失去了说过要永远守护我的人,即使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神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不希望我死吗?”他轻轻地问。
“我不要你死。”冰坚定地回答。
“……我是死多少次都不嫌多的罪人。”
“我没有看见你犯下任何不可饶恕的罪孽,相反的,你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人。”
“……”神俯下身,把冰轻轻搂在怀里,他抚摩着冰的发丝,叹气。
“守护吗……?对啊,我说的是……永远。”
“喂神!你还真的要回工会去啊?!”在房间里,幻听了神的解释后哇哇大叫,“你你~~你竟然瞒着我跟小冰就……这也就算了,你现在还这么危险的处境!如果你一去不回了,小冰怎么办??”
“神先生,你有多大的希望成功呢?”星月就算表达关切之情,话语里也少不了宁静的平和。神扣好腰带,再次整理了紫色的制服,思索了几秒钟。“如果运气好的话,百分之一的几率大概有的吧。”
“百分之一~~~?还要运气好??”幻担心得一塌糊涂,“别去啊!去了铁定是送死,你一去不就表明你彻底和工会决裂吗?你会马上被杀的啊!”
“无非都是死。”神冷静地说,“三天后或是现在。但现在至少还有一线生的希望,为了我的诺言,我会去拼搏。”
话音未落,便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回来。”刺在刀尖的纸条上面只有这简单的两个字,只是,下笔很重,签字笔甚至划破了纸张,飞影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愤怒。
好久没有回到这里来了,神望着眼前的一片古代遗迹,这片在梦罗克南方沙漠里的遗迹是很久以前某个城市存在于此的唯一标志,但现在它不仅仅是一个古老的记忆而已——刺客工会本部就在这片遗迹中。
神悄无声息地从两个守门人中间掠过,里面是黑暗而潮湿的通道。刺客工会放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就是几世纪来它存在下来的原因之一。
他轻车熟路地经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通道,前面通道的尽头是两扇铁门,那是工会版图的中枢:会长室——飞影的房间。
神没有通报,他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哟~神,你来了。”飞影坐在房间尽头的椅子上,平静地看着他。
四周是十几名同样身着紫装的刺客。
“是,我来了。”他冷声回答。
“哟,这是对待会长的态度么?”飞影微笑,“神,我们都是爽快人,有话直说,你是要脱离工会么?”
“是。”
“你知道我们的规矩。”
“知道。”
“神,你是我最喜爱的唯一的弟子,我知道魔死了,如果你也走了,我的工会里就很难再找到像你们这么有能力的人了,你要丢下你的师傅我么?”
“是你教导我,可以利用、背叛任何人,只要他是个阻碍。我答应了她会回去,为此我会堵上一切争取我的未来,飞影,我们单人对决。”
“你知道你不会胜过我的,”飞影轻描淡写地说,“再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打,我拒绝。不过,你两边的这些会员,你知道他们的实力不是么?”
“当然。”神立刻回答道,这里的十几名刺客都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他和他们朝夕相处,没人能比他们更了解自己,就如他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一样。
“那么这样吧,这就是你要脱离工会的代价:杀了他们,我就同意你的请求,答应放过你和你的同伴。”他露出了一丝奸笑。
神皱眉,杀死这些曾经最要好的同伴?他环视眼前十几个紫衣的刺客,那些是他的手下,更是肝胆相照的弟兄,为了自己能脱离工会,竟要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在他刚入会的时候,他们就像长辈一样关心自己,像朋友一样帮助自己;当他因飞影严格得近乎残酷的训练而满身是伤疲惫不堪时,是他们在每个任务间的闲暇时间细心地照顾他,给他带来最好的药;当他取得了现在这样高的地位,以不到20岁的年龄成为他们的上司时,他们也是忠心地祝贺他,没有一句怨言,虽然自己一直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但他对他们的感激是无穷无尽的。
“一定非要这样不可?”
“对,如果你一心想脱离的话。”飞影加重了语气,他是要让神知道,这事绝非儿戏。
神冷笑:“我不会这么做,他们也不会杀我。”他自信地抬头迎视飞影的目光。
“你错了,”飞影笑着驳回了他的意见,“他们就是会。”
杀气四起,十几个刺客从四面八方向神冲过来,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神大惊,他急忙招架住第一波攻势:“为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
“没有把握的事,就不要去做。”飞影慢悠悠地说,“这是个简单的计策,我不过是用秘术控制了他们的行动,就算他们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他们的身体也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神愕然,他确实听说过工会里有一种控制他人的密法,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可是这个密术的受害者却是他自己,他的师傅,堂堂刺客工会的会长飞影,竟然把这样恶毒的招数用在他的好兄弟身上!
“飞影,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那么现在你终于看到了吧,笨徒弟。你如果再不还手,就别指望能活着走出这个会长室的门去。这场战斗我只给了你三个结果,第一:你不还手,直到他们杀死你;第二:你还是要脱离,那么杀死他们;第三:你放弃离开工会,并承诺去完成你该完成却仍未完成的那个任务,我让他们住手,并解除对他们的控制。”
神说不出话来,任何一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现在只能尽全力挡住他弟兄们的进攻,但他渐渐力不从心。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的力量要对抗十几个欲置他于死地的刺客已经非常勉强,更何况三星期前的伤仍未痊愈,他背后的制服又开始透出鲜红,这一战,持续了好久好久。因为无法还击,始终对抗着如此多的人,神的身上新伤不断。
可是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大人……请杀了我们吧……”从那些刺客的口中,艰难地吐出几句话,“我们……不想让大人受伤……”
“你们……”神刚想说些什么,又突然掐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的场景。
他四周的十几张脸上,泪水开始不停地,默默地流下来。
神绝望地看着这些好兄弟流着泪水和他作战。
“……原谅我……”与其被迫做着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不如早点死在自己的拳刃下,只有死,他们的灵魂才能获得解放。
金属的闪光和碰撞声,然后,一片寂静。
神艰难地站着,站在周围的一片尸体中间。
“把解药给我……”他低沉地,断断续续地说。
“哟,你的表现更让我觉得放你走是件再可惜不过的事了,你那几招用的漂亮,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全都照着你下属们各自的弱点下手攻击了是吗?你真了解他们,我看,他们应该连痛都没怎么感觉到就挂了吧?”飞影轻笑着没做出任何行动。
“闭嘴!!把解药给我!让我回去!!”神疯狂地冲他吼道。
“呵,怎么还没到时间,你就好象发狂了呢?”飞影依然慢悠悠地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下来,冷得彻骨,“叫我闭嘴?对我用命令的口吻么?我可是很不爽哦,神。”
“……”这突然的爆发后,神沉默地低下头。
“你已经把我逼成这样……你该遵守约定了……”
“我没说不遵守,所以现在你已经不是会员了,怎么,还不走吗?”他微微前倾着身体,把手指交叉在办公桌上戏谑地问。
“……你就这样让我走,这跟我不来又有什么差别!”
“没有解药。”他打断神的话。
“——!!”神震惊地抬头,这个天大的打击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没有解药?那就是说,无论如何,三天后都会……
“哦,别吓昏了,应该说,不需要解药。”
飞影阴险的冷笑。
神全身都僵硬了:“你……你说……”
飞影默然地靠回椅子上:“我手下的那个干部好象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给了他一瓶du药和30天的期限,不过我好象撒了一个小小的谎,那个药只会发作一次,然后自动从体内清除,我的笨徒弟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我本来指望那次的发作可以促使他下狠心结果目标完成任务,即使他那个时候还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我也好心给了他一个月考虑的时间,我想随着期限的逼近他总该有所觉悟了,我们刺客是不需要感情的,我希望他亲手除掉扰乱自己的东西
“他倒好,最终还是选择了最背离我原意的方式。当然我那个谎不是白撒的,如果30天后他发现自己没事,我不是亏大了么?所以我有必要让他在那之前回来,让他付出代价,你看,我想得很远不是吗?我也差不多料到你会是这样子了,神,看看你身边,这是你为了一个人,而选择牺牲的这十几人,还有整个工会,你自己掂掂分量。”飞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神缓缓走向会长室大门的背影毫无语调地说。他没有停步,但是,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神,我给了你一个幸福的未来,只是要用另一个痛苦的现在来交换。”
门,关上了。
冰一直安静地坐在神的房间里,然后,门开了。
她看见他站在门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伤口中流出的,还是跟他手上几乎变成暗红的拳刃上淌着的是同样的血液。
“神!你伤成这样!”她焦急地站起来向他跑去。
神没有理睬冰,他进屋换下衣服就躺倒在床上。冰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用被子盖住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再动弹。
刺客死死闭上眼睛,但是那个带着咸味的透明液体还是无声地划过他的脸庞,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泪混杂着血水模糊了他的眼,他痛苦地咬紧了牙关。
他原以为在经历了那场沙漠中的浩劫后,自己已再不会哭泣,可是,十年后,他又一次尝到了咸咸的味道,苦涩的味道,泪水的味道。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对不起……对不起……
“你就是这个任务的委托人?”飞影面无表情地问。
那个男人点点头。
“真麻烦,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同情那个老狐狸了,现在倒好,弄得我会里两大干部全部离职,他肯定算计到了,在棺材里偷笑呢。喂,我现在明白告诉你,我撤消任务了。”他冷冷地说。
寒光。
那个人被拦腰砍断。
“以及,幕后的那个,你也有点限度吧。”飞影盯了尸体的断口几秒钟,转身离去。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8-19 16:12 编辑 ]
作者: keeの約戀 时间: 2008-7-29 15:27
額...ck和ws...很奇特的搭配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19 16:14
幻坐在她常坐的那片草地上,望着星空发呆。
“你在看什么?”星月坐到她旁边。
“我想爸爸、妈妈、渊爷爷,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
“他们都是好人,一定会被诸神引导去乐园的。
“真的吗?”
“是呀,他们一定在那里通过云层看着你呢,你看,那些星星闪呀闪的,是他们在朝你眨眼睛哦!”
“呵呵,骗小孩呢你!”幻笑着推了推星月。
“在我眼里,你是个最天真的孩子。”星月半开玩笑地说 。
“小星……”
“怎么了?”
“我困了。”
“那赶快休息去吧,你们家速早就睡着了哦。”
“她呀,花痴加睡虫嘛!”
神趴在窗口沉默地看着草地上的猎人和牧师。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纸张,苦笑。
“哎?这是什么?”冰披着睡衣站到他身旁,有些好奇地凑过头去问。
神犹豫了一下,把纸递给她。
“是不久前接的委托单,如果不是出了这些事的话,这单子里写的就是我要去执行的下一个任务之一。”
“任务?”冰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委托单,她突然惊讶地盯着上面的字,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里写的是……暗杀……猎人工会副会长……折羽——?!”
神略微点了头,看着楼下的幻。
“其实,我已经有着手搜集过这个任务的情报……折羽,我知道的,他有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叫幻樱。”
他从冰手中拿回委托单,慢慢地把它折好,然后放到油灯的火焰上,纸张打着卷,不一会就成了一簇灰烬,刺客依然是那副平静的面孔:“我在想,这是不是对我来说的幸运,因为魔的行为,我不用成为杀死幻父亲的凶手。原本,她是应该恨我一辈子的。”
旅馆后院的草地上,猎人已经靠着牧师睡着了,旅馆二楼的窗户边,巫师把手放在刺客的手上。
神看着远方:“呵,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我只是躲过了成为直接凶手的命运,挑衅魔,让他毁了斐扬村,一切的错还是归结在我身上,像这样的罪,我已经犯下太多了……”
“不要把过错一个人扛。”
“……”神下意识地扭过头,冰正抬头注视着他。
“你的罪没有那么深重,你不是有意让你的同僚毁灭村子的,再退一步说,最终的责任者也应该是发出这个任务委托的人,你们刺客只是执行者,视委托人的要求,你们可以办好事也可以办坏事,如果要说罪,交给你们那些暗杀任务的委托人才是最大罪孽的承受者。所以,不要再时刻责怪自己了,不要憎恨自己,如果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现在就改变自己。神,我爱你,所以我更希望你能爱自己,我不想看见像刚才那样出现在你脸上的自我厌恶的表情。”
“……”
“你不是一个人活在黑暗中的,我们需要你,我需要你。”
冰这几天总是做同一个梦:
她穿着雪白的长袍,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暴风雪在呼啸,天上地下全是一片白茫茫,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周围的人都忍受不了寒冷而倒下,他们的身体很快被雪花覆盖了,雪,越来越厚。
她身后是刺耳的笑声。
冰惊醒,她坐起来,全身都是冷汗。
这是未来?抑或预示着什么?
她感到心底那团黑暗正在将她的心慢慢吞噬,她有预感,自己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只希望那时侯,房间里安睡着的其他三人别在旁边,她不知道失控的自己会怎样残忍地对待他们。
她在第二天早上对他们说:“我们去一趟海底洞窟。”
他们离开了生活了三个月的梦罗克,走进了星月打开的传送之阵中。
从传送门中走出时,眼前已不再是茫茫黄沙的景象,而是绿色的草坪和色彩鲜艳的花坛。
“这是哪啊……”幻有点“晕传”,到现在还找不着北。
“首都普隆德拉南城门的外面。”星月解释道。
“我们不是要去海底洞窟吗?”
“呃……我没有学去那里的传送阵口诀……”星月尴尬万分,“单去海底洞窟可以从依斯鲁得走,这里离依斯鲁得最近……”
依斯鲁得是首都普隆德拉的卫星城,位于一个半岛上,这里是每年举办剑士选拔考试的地方,王国的人们因此亲切地称它为“剑岛”。
四人走进了这座小小的城市。
“哇!哇!大海耶~~~~好漂亮哦~~~~~~”一路上幻的大嗓门很是活跃气氛,三人的心情也特别舒畅。
“怎么去海底洞窟?”神问,他没来过这里。
“我在作为服侍修业时去过那里,东北方向上有个码头,那里有去海底洞窟的班船的。”星月解释说。
“那就快点走了啦!”
“呜……小星,我好恶心……”幻这次名副其实“晕船”了,在草丛里大呕不止,她从没坐过船,刚开始还兴奋得哇哇叫,到后来就脸色发青了,星月在旁边拍着她的背,一脸担心的表情。
“幻,你要不要紧……?”
“哈哈……没事的小冰~不要那么担心地看我哦!我很能撑的——呜……”幻本想逞能,结果还是立刻穿帮,冰急急忙忙地跑向她。
神闻着海风,皱眉。
幸好海底洞窟里没有像金字塔那么大的迷宫,基本上就是一路通到底的,不过这里弥漫着一股鱼腥味,而且还黑洞洞的,到处是水坑。
“……”
“……神,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他阴沉地回答,“我很讨厌水。”
“哦哦~因为你都生活在沙漠里~怪不得刚才在船上你也一直皱着眉头哎!”幻恍然大悟地说,“大海那么漂亮,你都不懂得欣赏~”
“……”神无言反驳,他转移话题。
“冰,来这儿做什么?”
“我要找个东西,希望我记的没错。”她回答。
四人花了好久终于走到了通向海底四层的洞口,没办法,这里实在是太湿太滑了,稍不小心就摔跤,幻都已经全身湿透了,但她还是特别兴奋:“小冰,刚才那个软绵绵的水母真可爱呀,就是好凶哦,我只不过去碰碰它它就拿触手扎我……”她边说边举起红通通的手臂,星月一脸无奈地看着身边这个到处惹祸的女孩子。
冰笑笑:“我们下去吧。”
“哇!好多水!”幻大叫,“都可以游泳啦!”
海底洞窟地下四层确实是个水世界,没有一块干着的地方,到处都是齐腰深的海水。
神皱紧了眉头,他的衣服不可避免地湿了大半,粘在身上极其影响行动,这种鬼地方,呆久了真的会难受死!冰要到这里来找什么呢?
远处游来了一群巨大的鱼,它们非但不怕人还直冲他们游了过来,并且张开了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哇啊!异变鱼!它们想把我们当晚饭吃啊!”幻在渊的魔物词典里见过这些庞大的家伙。
“那就通通干掉好了。”神懊恼地说,他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冰,我们开动啦!”
“这……我没办法打……”冰为难地说,“它们都是水属性的, 我冻不住它们的,而且我要用一下冰冻术,估计这四周的水都冻上了……”
“呃……那你用雷击好了。”
“这里都是水耶,水是导电的耶……幻你想被电到不会动么?”巫师微笑。
三人脑后同时冒出一大滴汗。
“那就我们去搞定好了。”神先说。
“恩……那你们帮忙找找,这附近有马克吗?”
“那是什么?”
“就是像蛇一样竖着身子游的一种魔物,我记得它应该是黄色的吧?”冰拼命回想以前在渊的藏书室里看到过的马克的样子。
“哦哦,等下啦小冰~~~~这些鱼很麻烦耶~~~~~~”幻和神的脚边都快可以开鱼肉市场了。“唔……我真的不喜欢这里。”神闻着身上的鱼腥味说。
“是那边那一群吗?”星月指着右边的一团黄色。
“就是那个!”冰叫道。那边三条马克在悠闲地游着。
“然后要干吗?”
“呃……杀掉它们。……唔!”
似乎对“杀掉”这个词有异常的反应,一瞬间内心的黑暗猛窜上来,让冰几乎站立不稳,她难受地抓住胸口,艰难地把那恐怖的感觉逼退。
“没事吗?”神焦急地闪回她面前,“冰你,难道……?!”
“没……没事。你去把那边的马克……”
神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那些魔物。
“你找找它们的肚子里……”
“呃?这是什么?”神掏出三颗透明的珠子。
“就是这个了。”巫师露出放心的微笑,“神,你和幻和星月每人带一个。”
“小冰,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啊?”
“这个是水的结晶,我在爷爷的书上看见过,带着它的人会受到水精灵的守护,绝对不会被冰冻住。”
“……为什么?”神觉察出了一些东西。
“我害怕,我害怕我再也压制不住心里那个邪恶的自己……”冰跪下来,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到那时侯我一定会杀掉你们,我不要!55555~~~~~我不想伤害你们!像刚才那种感觉,越来越频繁了……”
“小冰……?”
“冰小姐,你在说什么……?”
她害怕地捂着脸:“那个……碑,我觉得我不再是我了,我总是,有很可怕的念头……!那天也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那个时候,我杀了人……而且,是想继续杀你们的!不要……我绝对不要……”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神也跪下来一把抱住了哭泣的冰,“我说过我会永远守护你,我会带给你幸福,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5……”
“你那么善良,你让我这样的人都抛弃了过去,所以,相信自己不会改变!你不会输给任何恶势力的!”
多么温暖的怀抱……冰也紧紧抱住了神:“恩!我会努力,就算命运是这样可怕,我也要试着用自己的心去改变它……”
前面就是出口,神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该死的海底洞窟,他可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他和冰走出洞口,明晃晃的阳光就洒在他们身上。
“你们终于出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前方。
“谁?”神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有些睁不开眼。
“那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邪骸浪人,旁边这位么,是艾斯恩魔女。那么,冰雪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做什么?要带我去哪?”
“对不起了。”
神忽然感到什么东西掠过身边,他拉着冰的手被打掉了。
“——?!”眼前的光终于黯淡下去,神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两个陌生人:一个穿着古代武士的服装,右手按在左腰的武士刀上,乍看像一个古人,但它却完全没有血肉,只是一具骨骼!另一个是个看起来有些妖媚的女子,穿着样式古怪的衣服,她抱着的,那是已经晕过去的冰呀!
“你们要把她怎么样?”刺客愤怒地冲上去,向那个魔女挥出拳刃。
“锵!”一把钢刀挡住了他的攻击。“艾斯恩,你先回去吧,我来对付这个人类。”“好。”艾斯恩走向背后那个巨大的黑色传送阵。
“把冰还给我!”神挥起拳刃向邪骸浪人攻击。“别自寻死路了!想打赢我,你还早了一百年!”邪骸浪人从容地接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你就到天堂会你的父母去吧!”
“……你!”竟然在这种时候提到死去的父母,这对刺客根本是雪上加霜,神不知道眼前的魔物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它说的话更加惹恼了自己,是十年的仇恨重新爆发。
“哦?愤怒到失去自我了?像你这样的人类,其实是我们喜欢的类型,与邪恶为伍,不论是非,你是做尽恶事的人。但是,现在你干扰了计划!”浪人全无留手,它手中的武士刀斩击的速度即使是现在爆发状态的神也无法追赶上,面对浪人狠狠砍下来的一刀又一刀,刺客招架无力。敌人,实在太强了。
“呃……”武士刀在神的左肩划出一道伤口,然后是前胸、手臂、双腿……“啊哈哈哈~~~~区区人类,就算你有很不错的身手,但要打败我这个剑术第一高手?不可能!”
“……”神已经几乎听不见邪骸浪人的话,他脑中充斥着以往的仇恨和想要夺回冰的执着,这让他无法控制行为,就算多年来植根在心中的刺客的信条在拼命地喊撤退,他也依然不肯后退半步。
“……冰……不许带走她……!不许!”
“该死的人类,真会给我添麻烦!”浪人轻蔑地一刀挥在神的膝盖上。“啊~~~~”神痛苦地跪倒在地,关节和筋键被砍断,他已经不能再站立起来。
“邪骸,传送门快要关上了,你快点。”
“我来了,”那武士收起刀,“尽量地恨吧,我不杀你,恨这世界一次又一次地把你抛弃,然后去报复整个世界,这样你就和我们的目的一样了,哈哈!!”
传送门的黑光渐渐消失,神向冰伸出手,但怎么够也够不到。
“不——!!”
“呵呵,神你们小俩口又在外面做什么那?”幻嬉笑着跑出洞口。
“抱歉抱歉,刚才幻在里面又惹上了一堆螃蟹,所以出来的晚了一点。”星月也歉意地笑着跟了出来。
在他们眼前的神,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他跪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无力地伸向前方。
“神!怎么了呀?怎么了?!”
“冰小姐去了哪里?”
猎人和牧师在刺客的眼中看见了令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恨意,这是神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显露原来的模样,他沉默着放下右手,狠狠击打了地面。
“为什么……连一样我爱的东西都不给我!就是要让我一无所有!这世界!!”
“……”
“邪骸浪人……艾斯恩魔女……我、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啊!那是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里的高等级魔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岛上?”本就被吓住的星月听到这两个名字依然惊奇万分,“它们应该是被封印着啊,大主教说过,很久以前那里发生过大事,当时整个巫师工会和教会合作筑成了一个强力封印,把整个克雷斯特汉姆都封印了起来,里面的魔物是不可能出来为非作歹的!”
神抬起头,看着星月:“我要去古城。”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她一定在那里,我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可是神你的伤……”幻担心地看着满身是血的神。
“伤,算什么?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青年挣扎着要站起来,但重重地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19 16:16
冰觉得自己正在往下落,往下落……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线,什么都没有。
我死了么?她想,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神——你在哪里——你没有出什么事吧……?
冰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她不知所措地坐起来,四周全是同样坚硬而冰冷的石墙。“这是哪里……?”她自言自语地说。
“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的王宫。”右边传来一个声音。
冰吃惊地转过头去,一个全身都穿着银白色铠甲的男骑士正用他淡绿色的眼珠注视着她,他有着纯净的银色的头发,甚至连皮肤也异常地白。
“你醒了,我的女儿。”
“你是——我的父亲?”她喃喃地说。
骑士点头:“对,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冰暴,这里的同伴们称我为‘冰暴骑士’。”
“同伴?”
“这座古城里所有的魔物都是我们的同伴,你也是。”
“不、我不要与魔物为伴!”她激烈地反对道。
“你会的。”冰暴骑士浅笑着淡淡地说,“因为你属于这里……”
心中那团黑暗在狞笑,冰痛苦地按住胸口。又来了,这想要杀戮的感觉,在这种阴森的气氛下更加强烈了。不行,我不能输给它,我答应过神不会轻易认输,我要相信自己……
“你要把我怎么样?”她捂住胸口,喘着气问,她惊恐地听见她自己狞笑的声音,从心中透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笑声,她觉得恍惚起来。
“不怎么样。我是你的父亲,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会告诉你,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意义?”
“你胸前的雪花链坠,是钥匙。”冰暴指着床正对面的一根石柱,“这根石柱立着的地方,是整个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的中心,你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
冰好奇地走了过去,石柱上刻着远古的碑文,她不知道上面记载着什么事件,而碑文下面,有一个雪花状的凹槽,那形状就跟自己胸前链坠的形状一模一样。
“只要把那个链坠嵌进去,就会有事发生。”
“什么事?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事。”冰暴微笑着回答。
冰掏出链坠,它闪着微弱的黄光。它是在说要把它嵌进去吗?冰猜测着,如果我把它嵌进去了,我就能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不、不对!巫师想起了金字塔顶的石碑,碰到那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绝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一起消灭万恶的人类”这句话是她身边的这个古怪的骑士——她的父亲冰暴说的,她心底的那个黑暗,就是从那个时刻起开始蠢蠢欲动的,她不能把那个链坠放进去!
“不可以,我不要……”她要缩回手,但冰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要帮助我,孩子。”他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嗓音飘渺,夹杂着诡计的气息。冰暴把她的手往前攥,冰要反抗,但体内的黑暗也在找机会突破出来,她用了极大的精神力去压制住那些邪恶的意念和杀意,于是她更加抵抗不住骑士的强硬动作。
她的手被冰暴带着,把链坠按进了那个石柱上的凹槽里。
“对,就这样吧,那个时刻终于来到了!”
古城四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结界终于消失了,封印解除了!封印住我一族的可恶的人类啊,现在就是复仇的时刻!”
黑暗一下子变得无比巨大,从心底直升上来,冰明白自己已经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对不起,神,我再也压制不住它了,对不起……
冰的眼角滚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在无数尸体中间已经站了很久了,他没有接下去的目的,也不知道该怎样摆脱这越来越扭曲的生活。
是她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静静地微笑。
神,我没有看见你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相反,你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人。
我相信你的誓言,所以,别站在那里了,不要憎恨自己,不要让自己陷在过去,你已经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啊。
……你能……原谅我?你会接受……我……?
是啊……
他抓住她的手,那些尸体纷纷化为烟尘散去,他笑了。
——你是救不了她的!
邪骸浪人的声音响起。
神!救救我——!!
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阻止那些将她吞没的黑暗。
这就是这世界给你定下的命运,它将使你永远孤单一人!
“不——!!”
神猛地坐起来,浑身剧痛。
他发现自己躺在旅馆的单人床上,就在他旁边,幻已经靠着椅背累得睡着了。
星月推门进来:“神先生,你醒了。”
“……你救了我两次。”
“不是我救你,应该说是你自己有执着地活下来的信念,是这个信念让你再次逃出了鬼门关。”牧师温和地回答。
“也许是这样……冰……我答应她会永远守护她,我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唔……好吵哦~~~~啊!神你醒了?”幻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她高兴地一直看着神,“太好了太好了~你这几天连脉搏都好微弱,我和小星几乎以为你死了5555!”
“幻,不要打扰神先生吧,他刚醒,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恩,是啊……”女孩紧张地打量着神,刺客在倒下之前恶魔般的表情就是现在想起来也依然让她胆战心惊,幸好他现在看上去很正常,让幻都怀疑之前是不是看错了,但她还是心有余悸。
“神你千万不要难过哦,我们一定会把小冰……啊!”话一出口,一直注意着神脸上表情的星月就赶紧悄悄碰了自己一下,幻猛地发觉自己实在是提了个最敏感的话题,“啊我不说咯……我们先出去了……”
“……”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可能不伤心?!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要和她在一起,我是这样郑重地对她许下誓言,但当她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却没有实力救回她,我现在也是躺在床上无能为力!我憎恨自己的无能!
对不起,神,我再也压制不住它了,对不起……
神突然听到了这句话。这是冰,是冰的声音!冰,你在哪里!?
“神,我和小星出去买东西哦!你可千万别乱动啦!”幻站在床边担心地说。“你的伤势还很严重的,乱动会有危险!”
“……”
“……你、你不要这样子看着床,不像你啦……神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受的……”
“……”
“神先生,诸神会保佑冰小姐平安的,请你打起精神安心养伤,不要想太多了。”
房门“嗒”地关上,神静静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可恶的邪骸浪人!这不中用的身体!冰就这样被带走,我迟去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而且在克雷斯特汉姆古城那种充满邪恶气息的地方,她已经……那句话,那句话是她最后剩下的理智给我的留言么……
一阵睡意袭来,神闭上了眼睛。
“小星,神好可怜哦,小冰被抓走后,他几乎没有说过话……”走在普隆德拉的街上,虽然阳光灿烂,但幻还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总是那样子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是想帮他也没有办法的哎~”
“神先生他受了太大的打击了,毕竟冰小姐就在他面前被掳走,我想这应该是他除了丧失父母外第一次失去相当重要的东西,而且他一直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却完全不敌一个魔物,他陷入低谷也是可以理解的。”星月照旧抱着一大堆的物品跟在幻的旁边。
“55~~~小冰啦~~~~~我们要赶快去救她!”
“恩,我们尽量找到最好的药草,赶快把神先生医好,这是我们能尽的最大的努力了。”
“还有!”幻愤愤不平地叫道,“是哪个混蛋把小冰抓走的?我要射穿他的头!”
一周后。
“呀,神你的伤好的可真快啊!平常人只用一星期怎么可能恢复到这水平的?”幻看着已经可以站起来的神,惊讶地大叫。
“恩,神先生膝盖上的伤,我本来以为就算好了也会落下后遗症的,现在真是出现奇迹了。一定是奥丁神在保佑我们。”
“什么嘛!一定是我们买的那些草药好啦!小星我们再去买!”幻拉起星月的手就往外跑,只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这间屋子内。
神默默地望着窗外猎人和牧师远去的背影,苦笑,他现在已经能看出个大概,不过幻好象还不自知。看着他们每天精力充沛地四处帮他找药,而他只能孤独。
他不知道该怎样以平常的心态走出这个房间的大门,去和外界交流,他无法不像以前那样对所有人存有戒心,即使他知道现在根本没人想加害他。他过惯了独身的日子,所以在她离开后不知所措。
神又觉得很困了。
才刚醒没多久,怎么可能又想睡?而且为什么这几天频繁地这样??平常我是不会这么犯困的!
——一定有人在搞鬼!
神猛然意识到这一点,他不能睡着!青年使劲地想抵抗莫名其妙的睡意。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谁……”神强打精神,他拼命睁开眼睛。唔……那套紫色的制服,那个熟悉的动作!“……飞影?!你、你来干什么?”
“哟!对待从前的会长是用这种态度的么?”那人轻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曾经最喜爱的弟子嘛!现在你弄成这样子,我来看看你喽!”飞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抹在神的伤口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神困得动不了。
“我不做什么,只不过让你的伤好得快一点罢了。10年来你总是给我添麻烦,弄得浑身是伤的,我这都成习惯了。”
神可以想象到飞影说这话时一脸淡漠的表情,那是他看了10年的表情,但飞影为什么要救他?难道真的是多年的师徒感情?
“你……为什么……”
“记得在接受那个任务的时候,你问过我那女人胸前的链坠有什么用,对吧?”飞影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神疑惑地看着他:“那时……你说里面有大秘密。”难道飞影会告诉他那个秘密?
“对,有大秘密。”飞影重复了那句话,“那链坠是钥匙,解除封印的钥匙,那个封印使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里的所有魔物被关在里面,不能到王国里四处作乱。”
神惊奇地瞪着他。
飞影直视着他的眼睛:“哦?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吗?其实,你不必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有一件更大的事将要发生。那封印解开了。你可以想象到是因为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封印解开后的后果。”他继续看着躺在床上的神,叹了口气:“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忧郁的眼神,是因为那个女人?呵!那个永远有着凌厉目光和冷静思考力的我的徒弟,消失了,不会再回来啦!”
飞影说着从窗口跃了出去:“再见了,笨徒弟!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好好努力吧!”从窗口只是飘进一张黄色的纸片。“你会用得上的……”
神支持不住,终于又睡了过去。
一个寻常的夏夜。
虽说是夏天,但对于位于沙漠中的梦罗克城来说,这里的气温还是非常低的,沙漠地区就是这样,早晚温差很大,所以能在这里生活的人,大多都有非常好的适应力。
晚上风沙大,所以城中人烟稀少,就连梦罗克市中心的大广场上也难得见到有人经过,只有负责的卡普拉小姐彻夜坐在公司建立的服务台前,以微笑接待每一个客户。
没有人注意到广场一角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男孩,他看上去不过10岁左右,从他的衣着来看他绝非本地人,他是来这个西北重镇观光的么?不过,怎么他只有一个人?他的父母呢?
这个男孩有着一头红得刺眼的头发,这些红色的发丝在沙漠风暴的吹袭中显得有些散乱不堪,他还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如果光看他的眼珠,你会感觉到这该是一个温柔而坚定的人,可男孩现在脸上露出的表情却不这样说。他瞪大着眼睛死死咬着牙,眼神冰冷而充满仇恨——但是他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眶也红得厉害。
“爸爸……妈妈……”他这样喃喃着,只有这时,他的眼底才会出现一丝伤心悲痛的影子,但随后就隐退了。“我不会……饶恕他们的……”他低沉地说着这些话,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愤怒和憎恨。
这是一个刚刚遭受一场浩劫的孩子,沙漠里横行的强盗们刚才无情地杀害了整支来梦罗克交易的商队,而他,是这场灾难的见证者,也是这场残局中看似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
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孤儿,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徘徊,他没有归属之地,没有栖身之所,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穿着单衣在户外呆一个晚上的话,就算是成年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少年?
但现在仇恨支配着他,他几乎对外界的环境没有一点反应,他恨,恨那些害死他父母的流氓工会的强盗们,他要——复仇。
可是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啊!
我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然后,我要把今天他们对我犯下的罪过,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
他愤恨地这样想着,缓缓站了起来,他知道公然与国家认同的正式组织流氓工会作对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也听父母说起过在这个沙漠之都的某处,或是沙漠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地下组织,那里的人行踪诡秘,但个个都身手不凡。
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用一种近乎机械的步伐向广场外走去。
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的墙角,有一张不起眼的小帖子,那上面近乎潦草地写着几句话:
梦罗克沙漠西北古迹处,接受任何人的委托。
面前是一条幽暗潮湿的向地底延伸的通道,离它老远就能感到从底下散发出的阵阵寒气。
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里。
于是他义无返顾地走了下去。
路越来越湿滑,墙壁上也尽是些粘乎乎湿答答的苔藓,他几次差点滑倒。“妈妈……”他习惯性地想寻求父母的保护,但立刻意识到几小时前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他立时顿住了好几秒,眼圈又红了几分,但接下来他还是坚持着向前走,他顽强地抬着头一步一步向通道下面进发。
“啊!”脚下一滑,他终究还是摔倒了,这湿滑的台阶就如滑梯一般,他一路磕磕碰碰地往下滚,却无法停下来。
“爸爸~~~妈妈~~~”他凄惨地叫道,拼命想抓住那台阶,但这一路跌下来已搞得他头昏脑涨,他使不出力气来。
“哟~这是谁啊?”他突然被某人一把抓起来,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干嘛抓着自己?他是这个组织里的人么?
他拼命挣扎:“放开我!”
“没问题。”那人一下松了手,他摔在地上。他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得以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穿得一身紫的家伙,那家伙也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小朋友,这么晚了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这下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他笑嘻嘻地蹲下来看着台阶下的他。
“我是来找刺客工会的。”他勇敢地回答。
“哦?”他很是感兴趣,“为什么?”
“我想要加入刺客工会,我来这里拜师。”
“恩?有趣,”他笑着打量他,“要当个刺客么?你还那么小,就要干这一行,你知道刺客是做什么的?”
他咬了咬嘴唇:“我知道,刺客是……是杀人的职业。”
“那你还要来?”
“恩!”
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明白了,你是有想杀的人吧?”
“对的,那些杀掉我的爸爸妈妈的人,我要找他们报仇!”他黑着脸说,声音里有一丝的颤抖。
“呵呵,这里确实是刺客工会本部,你要加入,我们当然是来者不拒,不过你小小年纪,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么?”
“我不怕!我也不小了!”
“是么?你多大了?”
“我刚过完了10岁的生日!”他不服气地争辩,“爸爸妈妈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他叫完这句话又突然沉默地低下头去,“可是爸爸妈妈他们……”
他突然半是严肃地说:“记住,在这里,你现在的这些软弱的感情都是不被允许的,天真在这个工会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恩……不知怎么看你很爽,这样吧,我帮你一次,我可以帮你在这里找个师傅,你说说,你要找什么样的?”他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神情,有些轻松地询问道。
“我要拜这里最强的人为师。”他坚定地回答,“我要变强,强大得足以抵过那些杀人的强盗,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他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么我告诉你,我就是这里最强的人。”
他仰头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请收我为徒。”
“可我从不收徒弟。”他笑着说,“我帮你找第二强的人当你师傅不可以吗?”
“我不要,不是跟最强者学艺,就没有意义,要学就要学最好的!”他立刻反驳,“你刚才答应过我要帮我找我要的师傅,你不能反悔,不能耍赖!”
他禁不住笑出声来:“小朋友,我只答应帮你找师傅,没说要做你师傅,我很忙的知道么?”
他不满地回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不要叫我小朋友,我不是什么小朋友!”
“哟~发火了?好,那你叫什么?”
“神。”
他微微撑大了一下眼睛,转而大笑:“是嘛?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还真够厉害的——我喜欢这个名字,有叛逆的味道。神是吗?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他一下子吃惊得呆住了,张大嘴瞪着他,好半天都没动静。
“喂,闭上嘴啦!你这样子很呆哦!”
“你答应……答应什么了?”
“你现在是不是要在对我说话的时候在前面加个称呼,恩?唉,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对你怎么那么好,神,你是个幸运儿,工会里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都没答应啊!”
“那你是……”
“记得改称呼。”
“哦忘了,师傅。”他开心地这样叫道,“师傅你在工会里很厉害么?”
“对的,很~厉害,你的师傅是现任刺客工会的会长·飞影,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啊~~师傅原来你是会长啊!”他崇拜地说。
“是,你还要在这站多久?笨徒弟,你想整晚呆在这么?”飞影奸笑着边往下走边回头问他。
“啊,师傅,请等等我!”神急忙往下追,可老追不上,飞影总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累得气喘吁吁。“师傅,为什么我追不上你?”
“尽全力吧,你没感觉么?训练已经开始啦~~速度,这是第一课。”飞影的声音幽幽从下面传来,“底下可是迷宫,跟丢了你就别想活了~~”
“呃!我会努力的,师傅!”神边喊边跌跌撞撞地跑下台阶去,“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谢谢你,师傅。我一直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只是我,现在只为她而活。
这也许是命运,我无法违抗,虽然现在我被工会放逐,但若工会有难,我决不置之不理。
我要找到她,我要救出她……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8-19 21:23
加油,LZ快填坑~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23 13:41
三人走进神秘的魔幻之都——吉芬。这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宁静,成了战场的后方。三星期前,克雷斯特汉姆古城的封印突然解除,失去了束缚的魔物军们开始在城门口集结,一星期后,他们向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吉芬作为离古城最近的城市,理所当然得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第一战场。首都的皇室调动了骑士团和十字军圣战团投入前线和古城的魔物们拼死作战,游荡在全国各地的猎人工会的成员也都聚集于战线后方的森林里远距离攻击那些抓狂的魔物,还有吉芬的法师工会和巫师工会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而教会的牧师团则充当了战地医生的角色,在前线为战士们疗伤,在后方——吉芬城内护理前方退下来的伤员。
这场庞大的战役震撼了国家,恐怖的阴云笼罩着卢恩王国全境,各地的人们每天从吟游诗人那里听到的都是新的伤亡报告,原本被封印的古城中几乎都是高等级魔物在生存,现在它们解放出来,一路破坏和杀戮,似乎无人可挡。
先前弥漫着魔力的吉芬城,现在则充满了血腥和恐怖的味道,处处能听到伤员痛苦的叫声,幻拉紧了星月的牧师袍:“小、小星,上次我和小冰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那么和平的说……”
神一言不发地向战场走去,他的目标只有古城。
“神……为什么要去那里啊?”幻怯生生地问,伤好后的神话好少,他总是一个人不知跑到哪去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才回来,眼里满是忧郁,他只是不停地跟他们说,要去古城,古城。
“不知道,但是,有种感觉,似乎去了那里,就能知道些什么。”神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片,那上面是一张地图,地图的正中心打了一个小小的红圈。
“神先生,这是什么?”星月问他。
“古城的地图。”
“咦?哪里来的啊?”幻好奇地问。
“师傅……师傅给的。”神想起那天与飞影见面的情景,他还是那么让人捉摸不定。这张地图中间红圈所在的地方,会有什么?
“等等!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战场!”一个蓝色衣服的女牧师拦住了他们,“那里太危险了!”
神根本没有理她,只是顾自向前走去。
“这位小姐,前面的战况如何?”星月很有礼貌地问道。
“你也是牧师吧?怎么不参加治疗呢?”女牧师疑惑地问。
“哦,我是圣堂的驱魔系牧师,我正在全国各地旅行进行修炼,所以没有被通知参加这次救助活动,我叫星月。”
“哦,我是赞美系牧师蓝,很高兴认识你,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前面非常危险。这两个星期以来,伤亡的战士已经不计其数,而魔物军却越来越逼近吉芬城了,如果吉芬这道防线失手,魔物军就会直接威胁首都普隆德拉,整个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将会有灭国之险。”
“魔物军数量应该不及我们的军队呀!怎么还能向前推进呢?”幻十分不解地问。
“本来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魔物军中有两个厉害的角色,是因为他们的指挥,我军才会节节败退。”
“啊?是谁?”
“是一个男骑士和一个女巫师,他们非常厉害而且毫无同情心,接近他们的人无一例外全都阵亡了。现在大家都害怕得要命,就怕他们的大范围水系魔法攻击降临到自己头上,军队士气低落,可能就快撑不住了!”
使用水系魔法的女巫师?幻和星月对视了一眼,不会是……
“糟了,神!他到前面去了!”幻大叫,如果事实真如他们想象的那样,那么神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
“快去追他!”星月也慌了神。
两人急忙冲向前方,留下蓝在原地:“我不是说了前面很危险了吗……你们怎么不听劝呀……”
神已经接近了两军对垒的阵地,听到了前方的撕杀声,继续往前就到了树木稀疏的地带了,那里,就是战场。神看见了古城里的那些魔物:
一个骷髅穿着蓝白相间的犯人制服,手脚上都套着沉重的铁球,但它似乎毫不在意这些笨重的金属球,反而抡起它们砸倒了周围的一片骑士,被铁球抡到的人大多骨折或吐血,好多刀剑也被砸断。
这边一队战士正在迎战一本浮在天空的书,它有盖满灰尘的封面,发黄的纸页,更可怕的是有一张长满尖牙利齿的大嘴!它上下翻飞到处咬人,它的牙齿咬破了剑士们的盔甲,咬碎了他们的手腕骨,它甚至还露出狞笑的表情,鄙视这些不中用的人类。
一团蓝白色的气体在乱动,像变形虫一样不断地转换本身的形状,但雾中却悬着一把剑和一面盾牌,仿佛是有人拿着它们在战斗,战士们的剑对这团气体毫无作用,只有靠远处的法师施展元素法术才能攻击到它,但它也顽强地就是不倒下。
另一边,十字军团正在和一群盔甲作战,这些盔甲似乎是穿在一个人身上,但那人却是透明的,完全找不到踪影,这群幽灵剑士和十字军们杀得难解难分。
神听见了那沙哑的嗓音:“哈哈!你们这些人类怎么会是我的对手?”那是邪骸浪人!!神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愤怒感,是他把冰抓走的!冰,冰在哪里呢?
“啊哈哈哈哈~~~~~~软弱的人类,卑鄙的人类,我要你们全部都去死!”
当他把目光转向邪骸浪人后面的高台时,他全身猛地振了一下,神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冰。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巫师袍,离太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的喊叫声却声声入耳:“冻结天地间一切事物的水之精灵啊,把你的力量借给我这个正统的继承人,摆在我面前的一切邪恶之徒,通通消失吧——暴风雪!!”
她手中的圣杖发出了耀眼的白光,紧接着在她的四周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最终变成了强烈的暴风雪,神无法看清那儿所发生的事情。过了不久,雪停下来,在冰面前的,只是无穷无尽被雪覆盖而冻死的人们,她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使神完全失去了理智,不,不会这样的!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邪恶女人,是那个坐在树下默默哭泣的无助的少女?她答应过我她会坚持住!她……
我要去救她!刺客冲向战场。
“别啊!”刚刚赶到的幻急忙拉住了神的衣服,“神你出去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就是要让她看到我!我不能让她再这样疯狂下去了!”
“可是你看小冰这个样子,她会杀掉你的!你不是说要去古城吗?你不是说那里可以找到什么东西吗?”
“再奇特的东西,有她重要吗?她现在变成这样,我能看得下去吗?!”神愤怒地冲幻吼道。
“但是在克雷斯特汉姆里,也许能找到那个女孩的身世之谜。”一位老者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两人惊奇地转过头来望着这一位一身长袍的老巫师。
“啊!您是全国巫师协会会长,光·克鲁斯大人!”气喘吁吁赶上来的星月惊讶地叫道。
“你说古城里有什么?”神不敢相信地问光。
“我说,那里面可能可以找到那个女孩的秘密,也许还可以找到解救她的方法,我知道她的本性并非如此。即使这样,你仍然要在现在跑到魔物面前送死吗?”光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神的眼睛。
“你知道小冰?”幻疑惑地问。
“怎么会不知道?大半年前她可是来吉芬参加法师考试,被我破格录取为巫师啊。”光笑着回答。
“……对,我冲动了。”神终于冷静下来,“我们该先去古城调查,为了能够拯救她……只要能救她,哪怕要我死……”
“那么,我跟你们一起去古城吧,我也想找一个人呢。”光突然提出同行的请求。
“谁?”三人齐声问道。
“你们会知道的。”
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里已是空无一人,由于魔物们都拥出城外与人类作战,使得四人很顺利地就进入了中央城堡。
“这里邪恶的气息好重。”星月不舒服地说,虽然他是驱魔系的牧师,去过很多邪恶魔物生存的地方,但这里的气氛仍让他感到无法忍受。神微点头,他在这里闻出阴谋诡计的味道,就像是自己长大的刺客工会本部,他又想起梦罗克沙漠中遗址地下的“家”,沉默。
“咦~?有吗?我只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哎~”只有乐天的幻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好奇心真的重过头,在这样的地方还是不停地左顾右盼。
“下面应该往左转。”神借着光招来的火苗读着地图,这城堡内的路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
他们停在一扇生满铁锈的大门前。“这间房间的中心就是地图上画圈的地方。”神说着,推开了大门。
屋里淡黄色的光忽明忽暗。
房间里只有一张石板做的大床,阴森森地露着灰暗的光,床的正对面是一根巨大的石柱,那黄光正是从石柱发出的。
四人走到石柱前,一眼就发现了那枚正在闪光的雪花链坠。
“这是古城封印的中心。”光解读着石柱上古老的文字,“这里说三百年前,王国里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家族,那个家族的成员天生拥有控制水元素的强大力量,但他们本性邪恶,经常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于是当时的国王召集了巫师协会和教会里的精英力量,把他们整个家族封印在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城,这才使国内混乱的局面得到了缓解。国王把封印的钥匙交给了另一个强大的家族,让他们永远守护这把钥匙和王国的和平。”
“难道……冰是那个邪恶家族的成员?”神感到一阵晕眩,这、这就是事实吗?
“应该没错。”光沉重地说。
“那她怎么没有被封印?还有,她怎么会有解除封印的钥匙?”星月理智地想到了这一点,这确实很可疑。
“关于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出来说明一下,岚?”光用手中的大巫师之杖对着石柱放了一道魔法,石柱崩裂了,雪花状的链坠掉在地上,放出强烈的黄色光辉。
一个女人的形体在光辉中显现,绿色的头发让神觉得格外熟悉,她转向光,开口叫道:“老师……”
“岚,是说清楚的时候了。你自己做出的事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你后悔吗?”
“我是不会后悔的,我喜欢冰暴,而他那时也喜欢我,我虽然知道他的家族背景,但我仍然愿意和他在一起。”
“你是……”神看着光芒中的岚。
“你想的没有错,我是冰雪的母亲。”岚缓缓地说。
“小冰为什么变得像现在这样!”幻焦急地询问着,“她以前明明很善良的!”
“那是冰之家族的宿命,冰之家族从小掌控水元素,这是很不公平的。于是奥丁神让他们背上可怕的宿命,当他们还小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快乐地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隐藏在心中的邪恶力量会渐渐强大,以至于完全吞没原来的本性,其后果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星月问道。
“那是冰暴告诉我的。古城的封印只封印住城里有特征的邪气,外人却可以进入,当我19年前进入那里时,我认识了冰暴。”岚回忆着,“那时的冰暴还留有一点善良的心,我和他相爱后就住在古城里,他也不许别的魔物来打扰我……”
“所以在19年前,你就从巫师协会失踪了是吗?”光看着岚说,“我的弟子,也许是全国法力最高强的风系巫师岚,你就这样踏进了古城这个永久的陷阱?”
“也许是吧。但是在我生下女儿冰雪后,冰暴的态度突然发生了改变,他要从我手里抢走女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也许是他的本性已经被吞噬了吧?我只有带着女儿逃出了古城。”岚伤心地说,“可是他仍然不放过我,派了一大批魔物要来抢回冰雪,我抱着她跑了整整四天,从古城一直跑到王国南方的树林,我再也跑不动了,可是那些魔物不放过我,于是——我用了最后的手段,我使用了怒雷强击的魔法。”
“你是说怒雷强击?那是风属性法术中最后也是最大的绝招,你竟然悟出了它,岚?”光有些惊讶地问岚。
“是,在最后的时刻我悟出了它,但那之后我也因为耗尽精力而死了。”
“咦?那你现在是个幽灵?”幻有些害怕地躲到星月背后。
“我连幽灵也算不上,我只是残留在这链坠上的一种守护的意念而已,我的力量很微弱,现在出现的这个形体也只是老师借我了一点力量才得以显现出来。”
“等一下,为什么你可以把身为冰之家族成员的冰带出古城的结界?而且俄塞里斯那的石碑又有什么秘密?”一直沉默不语的神开始提出这些说辞中的疑点。
“我说过,冰之家族的人很小的时候是没有恶念的,这使得只能封住邪恶的结界封不住她,而金字塔顶的石碑,我也不完全清楚它的意义。但冰雪碰到石碑的那一刻我感受到她体内的邪恶开始复苏,我只有尽力让她意识到四周人带给她的感情,让她自己与邪恶斗争。说到底,我还是个没用的母亲……”
“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和我有关?”岚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向光提问。
“是法杖,那个叫冰雪的孩子手里拿着的,是圣杖·英灵,我怎么会不记得你跟我说过,那是你们家的传家之宝呢?”
“是嘛,原来是圣杖提醒老师的。”岚自言自语道。
“岚,你不知道这个链坠的意义吗?”光再次问道。
“不,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把它给我的时候,只说是祖先流传下来的,要好好保管。我并不知道这是解除封印的钥匙。”
光皱起了眉头:“岚,真的没有说过这个链坠的作用?”
“真的没啊,我不会记错。”岚认真地说。
“岚,你只是个牺牲品。”光无奈地说,眼中多了一份伤感。
岚没有听到这句话,她转向神:“我能感受到你和冰雪之间的感情,在她已经失去理智的现在,也许只有你才能够救她了。作为一个母亲,我真心地希望你救救我的女儿,我不愿意让她背负如此残酷的命运。”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神只回答了这一句话。
黄色的光芒渐渐弱下去,岚的身形消失在这一座黑暗的石屋中。
神捡起了这片透明的雪花链坠。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23 13:43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人类尸体,吉芬城的高塔终于越来越近了,冰快活地大笑起来。
封印住我家族的可恨的人类啊,你们都应该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块彩虹大陆应该由我们冰之家族来统治,你们这些弱小的生命啊,消失吧!
冰暴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冰,笑容里有藏不住的残酷。
“住手啊!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冰!”两人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两位魔物军的首领转过身去,看见了身后的三个人。
“小冰,你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吧,不要再杀人了,好可怕!小冰你现在做的事多残忍啊!你杀了那么多人,会有多少他们的朋友和爱人为他们的死哭泣?你忘了我们回去后看见村子被毁的感觉了吗?”
“冰小姐,千万不要被邪恶蒙蔽了心智啊!”
“冰,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努力,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我知道你的本性是善良的,难道我爱上的是这样一个女魔头吗?我不相信!我太失望了!”神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们乱说什么啊?”冰暴打断了他们的喊话,“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怎么配这么没礼貌地对我女儿说话?你们这些人只配被魔物杀死,作为我们胜利的见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要弄死你们是多么容易……”
“就是。父亲,这些愚蠢的人类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会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吗?”冰掸了掸白色长袍上的雪片,一脸漠然地看着下面,“你们既然来到我面前,那就决定了你们的命运只有——死。”
“不——我不相信!你知道你被邪骸浪人抓走时我有多伤心吗?可再见到你时你竟然站在它这一边!”
“少说废话!动手吧,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冰雪的厉害。”
“我不会对你动手,我也不愿意对你动手……”
“啊哈哈哈~~~~~”冰仰天大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笑话!神,你认为我会被你感动?告诉你,这才是真实的我,冰之家族的继承人,你们所认识的那个软弱的冰,早就死了!”
“……是你让我脱离了黑暗!”
“不是现在的我。而现在我倒宁可你当你的刺客杀掉更多的人才好,这样你还总算有点利用价值,哈哈哈哈~”
他呆立在原地。
“女儿,你还和他们多说什么?杀了他们!”冰暴在一旁不耐烦地叫着,摆弄着手中长枪的枪尖,那枪在他手里发出阵阵寒气。
“你!”神愤恨地冲向冰暴,而一支银箭却更快地从他耳边擦过,直射向冰暴骑士的面门。“你这个混蛋,都是你煽动小冰的!”
啪!一道银光闪过,银箭断成几截,冰暴轻蔑地看着吃惊不已的幻:“笑话!这种东西就想伤我?你们也太看轻我冰暴骑士了!”
“你去死吧!冰暴骑士!”话音未落,一道紫影早已闪到冰暴面前,锋利的拳刃直指冰暴的要害!神趁着冰暴被银箭分心的瞬间接近了他,他怀着满腔的愤怒挥出自己手中的拳刃,只差一点就能划破他的喉咙。可是,冰暴手中那杆枪抵住了拳刃的刀锋:“不错的突击,不过,跟我比就差远了!”冰暴一下子把神的拳刃挑开,然后提枪就是一记猛烈的“连刺攻击”,神急忙往左边一跳闪开,但冰暴紧接着用枪往左一扫,神虽然避开了枪尖,却被枪杆扫到,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一边。
“可……可恶!不要小看我这个斐扬的猎人!箭雨!!”无数的银箭如暴雨般向冰暴袭来,“这么多箭看你怎么砍!”
“哼!小儿科!霜冻之术!!”冰暴一声大吼,他四周的空气急剧降温,所有的箭都覆盖上了一层冰霜,由于重量增加而纷纷落在冰暴面前的地上。
“啊?!”
“不要忘了,我也是冰之家族的人,不要看我是骑士就以为我不会水系魔法,”冰暴得意地说,“不过,多亏了那个叫岚的女人,给我生了个比我更善于操纵水元素力量,甚至会操纵风元素的厉害女儿,想不到人类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你还记得你的妻子?”在拳刃与枪尖再次交会的那一刹那,神难以置信地问道。
“废话,我当然记得。”
“那你为了她,也不应该向现在这样!你这样做会让她很伤心的!你难道不爱她吗?”
“爱她?为了她?哼!我才不!她不过是我手里的一件玩具而已。”
“你?!”神愕然,他因为惊奇而停了一下,而冰暴瞅准这个破绽在他脸上划出一道伤口:“哈!打斗的时候还想聊天?反正你们迟早都是个死,我就把事实告诉你们,让你们彻底绝望!还想唤醒我们的良知?那是毫无希望的!”
我被困在这个克雷斯特汉姆城里,有100多年了。
我们家族因为上天的不公平,被可恶的人类封印在这里。
我的长辈们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都死去了,可他们的灵魂仍然逃不出这个封印的牢笼,最后他们变成了不死系和恶魔系的魔物,长久地徘徊在这个阴暗的城市里。他们丧失了活着时的记忆,只记得我不是他们的敌人,我们一起生活。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样,但我不愿意,我还有一个目标,我要让家族的血脉流传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冲破这个该死的封印,去杀光那些该死的人类!
我举行了古老的仪式,把自己与魔物融合,以这样的姿态获得长久的生命,等待机会来临的那一天。
终于有一天,一个绿色头发的女人闯进了我的视野,她也许迷路了,正在被魔物们追赶。又是一个愚蠢的人,我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几百年来老是有蠢家伙跑进来。
但我不久就发现了她有利用之处,她似乎是个法力高强的风系巫师,我看见她用雷鸣术轻易地杀死了邪骸战俘叔叔,他在我们中间也算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我冲出去保护了她,并告诉一起生活的魔物不要伤害她,因为她能使我们家族的血液流传下去。
我只不过在作戏,这个笨女人却真的爱上了我,不过她竟然知道我们冰之一族的存在与我们一族的特点,这倒叫我大为吃惊,她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她胸前仔细收藏着的那个雪花链坠,于是我猛然明白:她就是那个守护着封印钥匙的家族的继承人!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开始甜言蜜语地劝她解除封印,但是她深知这样做的后果。她说她也很想放我出去,因为她爱我,并且她一直以为我还没有解开第一重封印,仍然是个好人,但她说如果封印解开,古城的魔物就会全数解放,人类将面临灭顶之灾,所以她决不这样做。我也想试着把链坠偷出来,但她防卫得很严,我又不好杀掉她强抢链坠,因为这时候她已经有了家族的血脉。我当然是希望鱼与熊掌兼得,于是我只有假装放弃这个念头,等待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就可以轻易地杀掉她。
然后我的孩子出生了,我欣喜若狂,我们家族终于有了新的继承人!我给她取名叫冰雪,她刚出生,身上的封印还未解开,但克雷斯特汉姆里有解开第一重封印的恶念石碑,只要解开封印,她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冰之家族的成员。
但我发现了一个坏消息:那个石碑被破坏了。
这一定是那个叫岚的女人搞的鬼!
我对她大发雷霆,而此时她也终于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于是她绝望地抱着孩子向城外跑去,希望跑出结界,跑出我的势力范围。
我突然有了主意,在西北的金字塔顶层,也有相同的恶念石碑,只要孩子能碰到那块石碑,也能解除封印,而且如果冰雪身上能带着那个链坠,就能回来解开古城的封印,这真是一举两得。
在岚跑出结界的那一刹那,我用黑魔法改变了她的记忆。
“什么??”三人难以置信地叫道。
“我的计划达成了,结界得以解开,家族也有了新继承者。”
“你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欲,利用爱你的人,玩弄她的感情?”
“为什么不可以?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就是为了岚,我也要杀掉你!”神和幻同时喊道。
神再次向冰暴冲去,战神奥丁啊,虽然我平时是个无神论者,但只求你这一次了,请你帮助我,赐给我力量,打败这个一切罪恶的元凶,拯救我所爱的人吧!
出乎意料地,冰暴镇定地站着看着神冲向自己,似乎不打算做任何防御。
“你认命了吗?”神吼道。
“哼,要对付你的不是我。”冰暴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冰冻术!!”
“啊!”几道冰棱突然从旁边直插过来,神只感到四周的空气温度骤降,水气凝结附在他身上,他瞬间被冻在一整块冰中。由于他在冰棱穿过来时往后退,所以正好面对着发动攻击的那个方向,他眼前是手握圣杖的冰。
“我喜欢看人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你最爱的人结束你的生命,我的主意不错吧?”冰暴大笑着说。
“我也喜欢,父亲。这个人就留给我慢慢折磨吧。”冰抚摸着手里的圣杖,圣杖发出刺眼的光芒,她的全身都被冰霜笼罩,散发着惊人的寒气。她抬起头,用冰冷的双眼注视着神:“愚蠢的家伙,你现在动不了了吧?看你还怎么吵吵闹闹的。”她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冰雕,突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巨大的冰雕表面出现了裂痕,接着整块碎裂,神被解放了。
“啊!你带着马克的水的结晶……免于冰冻……都是以前那个我干的麻烦事……”
幻跟神同时说出了那句话,她真的无法忍受了!眼前这个一身银白的骑士看起来那么高贵,心里却比任何人都黑暗,充满了恶毒的心计!
我一定要杀掉他,我还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箭雨!箭雨!!”无数的银箭再次射向冰暴,但是前方突然闪出了一个带着武士刀的魔物,它的速度出奇地快,只见它在箭雨中穿梭,手中的刀划出一道道弧线,而幻射出去的银箭悉数断裂,地上一片残箭的碎片。那魔物停下来面对着幻和星月:“上面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们就让我邪骸浪人来收拾吧!”
望着眼前魔物那黑洞洞的眼眶,幻感到一阵凉意:“你……你是邪骸浪人?是你把小冰抓走的?”
“对啊,就是我干的。”邪骸浪人说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好快的动作!幻还没反应过来,浪人已经快要冲到眼前,它的右手紧握住刀柄,左手按住刀鞘,似乎要速战速决,冲到幻跟前快速拔刀杀掉她。
“缓速术!!”在这危急关头,星月施了法术,浪人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制止他前进,幻在它速度变慢的瞬间找到了机会:“冲锋箭!!”银箭伴随着强大的力量射向浪人胸口,浪人急忙用刀侧挡住箭头,但箭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浪人被射退了十几米才停下。“想不到你这小姑娘还有一手啊。”浪人被箭压震退,单膝跪在地上,“但我这个剑术高手是不会让你多活一分钟的!”
“伟大的我主奥丁啊,请拯救这些在黑暗中徘徊的灵魂吧,吾在这里诚心向您祈求灵魂往生的道路,请指引它们走上正途——转生术!!”
邪骸浪人的刀已朝幻的头顶直劈了下去,但星月转生术的圣光猛烈地打在它身上。
“这……这是什么?”浪人惊恐地看着身体周围洁白的圣光,它置身于一片温暖中,它看见自己的身躯开始一点点地消失,“不……我不要转生……”
地上只剩下那把闪着寒光的武士刀。
星月手握十字架站在幻旁边:“灵魂啊,转生去吧,希望你下辈子能去除邪恶,好好做人。”
“呃?!”幻扭头惊奇地看着星月,“哇塞!小星那个好厉害啊!我真是没有想到的说!”
“那当然啊,我就是作为普隆德拉圣堂的驱魔系牧师年复一年地修行啊,我们的足迹踏遍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的每一个角落,我们拯救那些徘徊于此世间的灵魂们,祈求奥丁神的宽恕,让他们找到前进的方向,这是我们的使命,我热爱这个伟大的事业。”星月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它刚才还闪着圣洁的光辉。
“小星我都要对你肃然起敬了啦!”
“可是……那里还有一个黑暗的灵魂,它想要吞噬一切,但我对它似乎无能为力……”星月把视线从幻身上移开,转头看着高台上的冰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它是个危险的存在,它不止自己深陷黑暗的泥沼,甚至妄图把美好的灵魂也同化,它想要的,是这个和平世界的毁灭。”
“既然它是这样的令人生厌,就算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弃,它黑暗的心底容不进一切,但我们心中却充满美好的回忆、友情、理想,不搏一下怎么知道一定会败?神为了小冰和岚阿姨在那里和他死斗,小星,我们也要过去帮忙呀!”幻说完这些话后立刻冲向了那边的战场,“神,我们来帮你了!小冰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恢复过来,我相信你!”
星月也急忙跟上。
“看来我是没法冻住你了嘛,”冰喃喃地说,“真可惜,本来还想好好欣赏一下冰雕里你那副无能为力的样子的,也想让你做个见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玩弄死那些卑微的人类,唉!”她低头摸了摸圣杖,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突然又举起圣杖直指着神,“那你就痛快点死吧!冰箭术·10级!!”
神看见那十支锐利的冰箭直指他的要害,他不得不快速闪避,可是那些箭飞来的方向极其高明,神左右闪躲,还要不时用拳刃击碎躲不开的冰箭:“冰,那个原来的你在哪里?我心目中的冰是绝不会攻击我的!”他边说边努力向她靠近。
“我说过了,她死了!你这家伙没听见吗?别以为我那么好对付,你注意后面吧!”冰奸笑着说。
?!!刚才被神击碎的冰箭的碎片又纷纷升到空中,再次向神射来!
“啊!”神单膝跪在地上,他全身被冰的碎片划伤,脸上也留下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汩汩淌出。
“哼哼,向我下跪也没用!”
“神!我们来帮你了!”幻的声音渐渐靠近,“你这个死冰暴骑士,把小冰还给我们!”
“哈!人都到齐了啊?”冰暴玩弄着手中银光闪闪的长枪,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们一眼,刚才他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冰与神的对决,现在他似乎要有些行动了。
神拖着伤残的身体继续努力向冰所在的方向移动,就差一点,差一点了!
“冰刃之墙!!”神与冰之间突然竖起一道极高的冰墙,巨大,而且牢固。“你、你干什么?!”
“你这地位低下的人类,要对我女儿干什么?”冰暴轻蔑地看着一脸愤怒的神,“你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何必这么执着?冰刃之墙!!”在追向神的幻和星月的后方也升起了一座巨大的冰墙,然后是左面、右面。
他们三人被围困在这个四方形的牢笼中。
“冻结天地间一切事物的水之精灵啊,把你的力量借给我这个正统的继承人,摆在我面前的一切邪恶之徒,通通消失吧——”
这似曾听过的咒语——难道是?三人知道危机即将到来。
“暴风雪!!”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29 15:35
冰墙围成的牢笼上方,巨大的阴云开始集结,猛烈的暴风雪来了!那风,那雪,遮天蔽日,吹得他们无法前进,也分不清东西南北。隔着那道透明的冰墙,神绝望地看着这个法术的发动者——冰,她正以一种残忍的,看好戏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神似乎还听见她说了些什么,但那声音很快迷失于怒吼的风声中,她的身形也隐没于眼前一片乱舞的雪花组成的纯白世界间。
“小星,好大的风雪,我好冷啊!”幻冻得全身发抖,她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搭档速,猎鹰在这样的风雪下也奄奄一息,“555~~~都是那个可恶的冰暴骑士啦!把小冰变成这个样子……阿嚏!”
星月把幻搂在怀中:“那么,我来给你温暖。”
“呃……小星……”
“这样暖和点了吧?”
“恩……”
“啊!神、神在哪里?小星神还是一个人呢!他不会有事的吗?”
“我记得我们应该离他不远的。”
“那要快找啊!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的话,小冰恢复正常后就该找我麻烦啦!”幻在这种时候还要说两句俏皮话,她吐了吐舌头。
“是该快了,你看我们脚下的雪,越来越厚了,不快点想办法逃出去的话,我们就要被埋住了。”
两人在茫茫雪海中寻找,由于厚厚的雪层,他们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但他们没有放弃。终于他们发现了一片白色中那个紫色的身影。
神的下半身已经被雪覆盖,他站立在风雪中,面前是一道坚固的冰墙,他狠狠地敲击这面阻隔了他和冰的墙壁,妄图把墙击碎,幻和星月急忙赶上去。
站在他身旁,才清楚地看见他危险的情况:他全身的伤口随着他每一次的出力而被震裂,溅出鲜红的血滴,但又因为这寒冷的环境而使伤口立刻冻住,而且伤口周围显出明显的青紫色,那是严重冻伤的征兆。
“等等,神,不要再干了!”幻一把拉住神的手臂,“再继续下去你会伤重而死的!”
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神挣脱了幻的手继续敲击眼前的墙,但厚厚的冰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痕迹。
“喂!不要再敲了!神你有听到吗?”幻焦急地摇晃着神,但他毫无反应。
“他现在听不见任何劝告,只想能见到冰小姐。这样很危险啊,他真的会在把墙破坏以前死掉。”星月担忧地说。
“天!这怎么办?”
“他现在迷失心智,只有唤回他的精神才有解决的办法。”
“……这怎么可能?他想小冰都快想疯了啦!这种时候也只有她来劝才有效果……可是她……”
“难道任他自寻死路?”
“……神!!!理智!理智啊!!”
“神先生,请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该让冰小姐为你担心的!”
“喂!如果小冰恢复而你死掉的话,她会伤心死的啊!”
“神先生!”
他没有停止,他周围的雪地上红色斑斑点点,他的身体已经几乎冻僵,他还是没有停止。
“5555555~~~~~小冰你来看看啊!神变成这个样子了啦!你害的啦!……小星,越来越冷啦……”
“不快逃出去的话我们都要死了。”
“可是往哪里逃……”
“不知道……只有乞求奥丁神给予帮助了……”
“……”
冰暴和冰站在冰墙围成的牢笼前,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得意神情。“父亲,这真是个折磨人的好办法。我似乎能听见他们痛苦的呐喊了。”冰佩服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只要我们合力,清理掉这些人类还不容易?”冰暴哈哈大笑。
“冰暴骑士大人,人类军队里出现了一个老头,神通广大,我们的前进受到了阻碍。”艾斯恩魔女突然赶来报告,“他带领人类军在我们军队间冲开了一道缺口,向这里来了!”
“什么?!是哪个混蛋?”
“烧尽此世邪恶的火之精灵啊,请听从我的命令,为我服务,请降下惩治恶人的天外之石,肃清我眼前的混乱之景——陨石术!!”冰之牢笼的上空,巨大的陨石带着燃烧的火焰倾泻而下,火,融化了那里的冰雪;石,砸碎了牢固的冰墙。
冰认出了那套土黄色的长袍:“啊!是全国巫师协会会长光·克鲁斯啊,能有这么高的头衔,确实是不好对付。”
“哦?女儿,你认得他?”
“是啊,就是这个人给了我巫师的资格。”
“哦?那他算是你老师嘛。”
“才没有,说到底他也是个人类,令人厌恶的人类罢了。”
“巫师冰雪,你还记得我么?光镇定地站在二人对面。
“哈!怎么会忘记呢?光·克鲁斯老师?”冰嘲弄地说。
“能记得我,说明你没有被操纵,但你怎么会忍心杀害那么多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操纵?我?笑话,我就是我,一直都是,只是以前受到封印的束缚,人格被分成两个,以善良的那个人格出现于世人面前而已,她所经历的一切,我都知道。”
“那么她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她被我消灭了!你这人很烦啊!要尝尝我的厉害么?冰箭术·10级!!”
“火焰之壁!!”三道火柱从平地冲起,直接面对飞来的冰箭,箭穿过火柱时纷纷被热力融化,光毫发未损。
“可恶!雷鸣术·10级!!”冰把圣杖指向光,突然前方扑来一团紫影……
“……小星,没办法了,我想要制止神再乱来就只剩一招了……”
“什么招?”星月着急地问。
“这招绝了点……”幻不好意思地说,“既然制止不住,那就——打晕他!”
“呃……”星月吓了一跳似的看着幻,“果然够绝,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可眼下我们怎么弄晕他?”
“这简单,”幻举起了手中的炽天使之弓,“对不起了神!”她举起弓朝神的头上猛力砸了下去,神无力地靠在了冰墙上。
“奥丁保佑,可千万不要让我砸死他……”幻看着被星月扶住的神吓得面无血色,“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救他……”
星月笑了:“想不到你一个小女生力气这么大,放心吧,神先生没有死,希望他醒过来后能恢复理智。”
“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啊,小星你看!”幻突然用手直指天空。
灰色的天空突然显出了隐约的暗红颜色,猛然间,一颗巨大的陨石带着周身的火焰穿过了浓密的云层,陨石落地的瞬间,周围的冰雪全部都融化然后又汽化,被陨石砸到的冰墙带着清脆的声音破碎,仿佛它原来只是一块易碎的玻璃而已。
“幻,快躲开!”星月背着依然昏迷的神大叫道,一块陨石从高空砸下,落在离幻只有一米多远的地方,幻被陨石带来的震波震得坐在地上:“我的妈呀!这又是谁要害死我们?”
两人只有不断地躲避这天外飞石的攻击。
“呼……呼……好累啊!”幻抱着速背着弓左躲右闪,“小、小星!你还在吗?没事吧?”
“没、没事……”星月灰头土脸地跑到幻面前。
“啊~~~~~”幻突然看着星月狂叫。
“怎么了怎么了?”星月迷惑不已。
“小星——你有没有发现……你把神丢到哪里去了?!”
“啊!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星月猛然醒悟,急得满头大汗。
“糟了糟了,他不会被陨石砸死了吧?我的天那!”
“赶快找他!”
神猛地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的液体冲过,他一下子坐起来。
“哟,我的笨徒弟,你要睡到何时?”飞影蹲在他正前方,饶有兴致地看着满脸是水的神,他身边摆着两只水桶,其中一只装满了水。
“师、师傅?”他茫然道,头还晕得厉害,刚才怎么会失去知觉的?
“哟!很久没听见你这么叫我了,是脑子被打坏了?那小姑娘也真够狠的。”飞影盯着神看。
小姑娘?谁?是幻吗?最近我好象老是跟她在一起……怎么我老觉得还有一个人……我想不起来了,头好痛啊!
“搞什么一片迷茫的样子啊!你自己的女人你摆平了没?”
我自己的……自己的……冰……冰!!神脑中突然掠过无数的画面:她的微笑,她的动作,她俩在一起的时光,她被抓走的时候,她用圣杖指着他的时候……画面定格在他第一次遇见她的那片森林,她抱着膝盖靠着树干默默哭泣,眼中充满无助和迷惘。
他脑中充满了她的影子,他只是疯狂地想见到她,把她从黑暗的泥沼中拉出来!他摇晃着站起来就想走。
“哗!”又是一桶冷水照着他的头顶倾泻而下,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你傻的吗?就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想要救出她?刚才那猎人MM叫你冷静你听不见的吗?逞能,逞能,这不比平常,你失败了会有工会的兄弟们帮你,你现在只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没有人能够帮助你,你只有靠自己的思想、理智、信念还有勇气,光有匹夫之勇有什么用?笨徒弟,你好好想想!”
神背对飞影怔怔地站在地上,那几十秒的时间仿佛有几年那么长。末了,他终于转过身来,低头看着飞影:“……对。你是正确的,师傅……”他说完这话,又转身奔入了那一片冰与火相对决的世界中。
飞影静静地蹲着,看着眼前的两只空水桶,自嘲道:“唉!他都快三年没有叫过我‘师傅’了,今天这两桶水还真是管用……也不枉我这样泼他训他了……”
幻和星月还在焦急寻找神的踪影,突然神就站在了他们面前。他一手扶着冷却下来的陨石,支撑住浑身是伤的身体,直视着面前的两人。
“啊,神!你、你没事吧?没、没有丧失心智吧?”幻先是大叫,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他点点头。
“啊,神先生,你能冷静下来真是太好了。刚才我和幻还在担心你醒了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我会对得起我自己。我也不会让她为我担心。”
“神,你能想明白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幻高兴地说道。
“呵,你们俩的说话方式还真是越来越像了。”神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盯着幻和星月,“不过,时间紧迫,我还是要去找冰,先走了!”
“喂!等等!”幻和星月同时喊道,然后两人猛地觉察到这点,夸张地对望了对方一眼,又同时喊,“我也去!”话毕,两人相视而笑。
奔向前方的神看见了光·克鲁斯:“……是他,能够使用火系最强魔法陨石术,果然有才能。”
但为什么他一脸紧张的表情?神顺着光的视线望去,那就是巫师协会会长所顾忌的人,那是冰!她已经举起了圣杖对准了光,不好!万一光被冻住那就麻烦了!千钧一发之际,神掏出脖子上戴着的穿着马克水之结晶的绳索,朝光那边甩了过去:“接住——”接着他直接冲向冰,一把抱住了她,两人都滚落在一边。
“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卑贱的人类!”冰拼命想挣脱他双臂的束缚,“放开我!”
“我不!冰你看着我,看着我!想起从前,恢复你的本性,我们还要一起生活的啊!”
“从前?什么从前?以前的事我通通都记得!那是多么愚蠢的18年!本性?这就是我的本性!你快点放开我!”
“你这个冥顽不化的人类,干嘛老是缠着我的女儿?找死!”冰暴怒吼着持枪冲了过来,锋利的枪尖直指神的头颅。
“冲锋箭!!”一支银箭射中了枪尖,箭压震得冰暴的手发麻,他不得不松开了握枪的手,枪旋转着飞了出去,落在一旁。
“冰暴骑士,有种就冲着我们来!”幻和星月站在他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正在冲着他大喊,那边光也赶来和他们汇合。
“打掉我心爱的长枪,你们也算有点货色,我告诉你们,不要把我惹毛了,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
“会死得很惨的是你!笨蛋冰暴!”幻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转头问旁边的两人,“对吧,对吧?”
“是啊。”
“活活,坏人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们真是让我生气极了!”冰暴拔出了腰间的水纹之剑,“在杀光别的人类以前,我会先砍下你们的脑袋!”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31 21:46
“你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冰挣扎着,但即使已经全身是伤,刺客的决心还是让她不能挣开分毫,她咒骂他,打他,咬他,他依然不肯松手。
“我永远也不会任由你这样下去!”身上这样程度的伤,神不是没有经历过,那对他来说还是可以忍受,但是,他无法控制胸口的痛楚,那样的心痛的感觉遗失了太久,他都不能完全明白它的涵义,他也不再妄想用理智去控制自己,对于自己来说,现在完全暴露内心的想法,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最本能的思想也许更好。他抱着她第一次悲愤地呼喊。
“你这恶女人!把原来的冰还给我!快还给我!!”
“没有什么原来!蠢材!”她用圣杖狠狠地打了他的头,“你不放是吗?那我就用法术杀死你!”
“你不会那样做的,你清楚……我也清楚!这样近的距离下如果你施法,那么我们两个都会死!”
回来吧冰……你不会那样做的,你难道不是爱我的吗……我不相信你会狠心伤害我……!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以为这样抱住我我就对你无能为力了吗?”巫师诡异地笑,她抬手,带着恶魔般的表情说出下一句话,“卑贱的家伙,不用法术,我一样可以杀死你!”
她高举了圣杖。
下一刻,那神器已经经由它主人的手,狠狠地刺进了刺客的后背。
“哈——哈哈哈哈……”
“呜……!!”
我不相信……你会狠心伤害我……
曾经深刻相信的东西,破灭了,她用行动打碎了一切。那痛楚传遍了全身,神从来没有觉得有哪次的伤比这次更痛,他禁不住痛苦地哀号一声。难道诸神就要设下这样的巧合?那个被圣杖·英灵刺中的地方,也就是上一次被俄塞里斯抓伤的地方,新伤加上旧伤,让他痛得无与伦比,他咳出的鲜血溅在冰的脸上,渐渐变成暗红,那是一张狞笑着的脸,冰看着他的眼神冷漠无比,他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出那团团的黑暗,想不到最后她竟然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
但是他无怨无悔。
在意识渐弱之际,他更加地抱紧了眼前白袍的女巫师:“冰,我说我会永远守护你,现在看来,我算是做到了……你看,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愿意变回原来的样子,对我展开笑颜吗?我真的想在看一次那个温柔的你、那个逞强的你……”
“我不想看见你现在邪恶的表情……”神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两道眼泪从他眼角缓缓流下,滴在他的紫色制服上,也滴在冰的脸上、长袍上,“我真的好伤心,好绝望,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只有上次我不得不亲手杀死我的好兄弟时才有过……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快点恢复,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好吗?”
“你怎么那么罗嗦?我……呃!”冰突然推开了已经全身无力的神,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发抖。“啊~~~~~好难受~~~~~”她痛苦地呼叫,“父亲大人,救救我!”
“冰!你怎么了?怎么了?”神挣扎着爬向冰,抓住了她的双肩,“出了什么事?你的身体好烫……冰,我死了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只是抱着膝盖靠在冰冷的墙上,闭着眼,蜷着身子。
我的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我不动,也不想动;不想,也不想想,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会在这里,陪伴我的只有这一片黑暗。
外面有些什么,我不愿去探究,我觉得肯定也是无垠的黑暗。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感觉,没有思想……
这片黑暗把我的心变得和它一样冰冷而没有人情,外面发生怎么样的事情也好,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习惯了这一切。
但那是什么东西,让这浓重的黑暗有了些微的颤动?
我突然发现我有了一丝的感觉,一丝的思想,一丝的听力。
那个声音突破重重的黑幕到达我的耳边:“冰,我在等你——出来见见我吧!”那声音微弱,但又充满期望。
冰是谁?是我吗?这个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黑暗说:你不需要去关心那个,那个跟你毫无关系。
哦,原来如此。
但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不要向黑暗屈服——我一直在等你——求你,回来——!”
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我似乎有过一次相同的经历,但上次我好象找到了答案,这次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黑暗又说:你应该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思考,不要聆听。
不,我觉得这个好重要,至少我要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冰——求求你,求求你变回原来的样子!”那声音渐渐清楚起来。
我脑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个人悲伤的脸,那是谁?他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试图理清思路,但越来越混乱。
“我爱你……我会永远守护你……”
那张脸猛然变得清晰起来,那是神的脸,他脸上满是水样的悲哀,那个声音,是他在呼唤我!
“神!你在哪里?”我想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在心底呐喊:告诉我!你在哪?
“从这里走……从这里走……”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呐喊,我欣喜万分地追随这声音摸索着向前走。
“不要过去!那是幻觉!”黑暗在大叫。
我捂住了耳朵:那不是幻觉!幻觉怎么可能那么清晰,那么温暖?我不要听信你的谎话!
在这一片无垠的黑暗中,我只有紧紧跟随着他的声音,我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而他的声音一直鼓励着我:不要放弃。
我突然看见了别的色彩。
那个很小很小的白点出现在黑暗中,是那样显眼。
“向着它走吧——打败黑暗——向着光明走吧——”
那里是光明的世界,那里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执着地向着那白点走去,那点渐渐变大,有着灿烂的白光。
我知道,快了。
黑暗在恐惧地尖叫,发出阴森而凄厉的声音:“回去~~~你不能去那里,不能!”
它突然从自己体内伸出了无数带刺的触手,它要缠住我,把我抓回去,或者,干脆杀死我。
触手缠住我的手脚,那上面的尖刺扎进我的皮肤,异常疼痛,难道我就要在此屈服?
“神,救救我~~~我真的支持不住了……”
“你答应过我,你会相信你自己!”
海底洞窟四楼的水弥漫而来,齐腰深的海水中,那是神紧紧地抱着我,我答应过他:就算命运是这样可怕,我也要试着用自己的心去改变它……
我不会放弃,绝不!
这点痛,算什么?!我用手抓住这些触手,硬生生把它们扯断,我每前进一步,就有更多的触手向我扑来,我向前猛冲,那些尖刺在我身上划出数不清的伤痕。
那扇发出耀眼白光的大门前,黑暗的触手遮天蔽日。
我拼命想解开这触手纠结成的墙,但我无能为力,后面追来的触手又缠住我的腰和双脚,把我往回拽。
我恍惚中又看见了神的脸,他流下了眼泪,这是真的吗?我从没见过他哭,因为我知道他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他一定非常伤心……因为我啊……
神,你不要再哭泣了,我这就来见你。
黑暗啊,你放手吧,不要再阻挡我,你知道这是徒劳无用的。
穿过那道沾满我鲜血的墙,我满身伤痕地迈进眼前的光明世界。
最近的记忆如流水般泻进我的脑海,我看见我自己杀死了无数的人类,那尸横遍野的场景让我胆战心惊,更可怕的是,我看见自己残忍地对待了幻和星月,还有,神。
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见他……
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我看见了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他一脸焦急地望着我,他的脸上留着泪痕,他不停地问:“冰!怎么了?怎么了?”
“神……神?”
他像是触电似的定住了:“是,我是!冰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哭着说,“我那样对你……”
他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再一次把我紧紧抱入怀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也使劲抱住了他。
“先吃我一招!你这喋喋不休的小丫头!”冰暴一个大步跨上前照着幻就是一个“狂击”,幻急忙向后跳,勉强避开了他的攻击。水纹之剑在地上砍出一道深深的沟槽,幻倒抽一口冷气。
冰暴拔出剑来,又一个向前突刺,幻只有往旁边闪避,她在闪避中拉开了和冰暴的距离,然后急急弯弓搭箭,银箭向冰暴左肩射去,冰暴却也立刻往左一跃,不仅闪开了银箭,更是跃到了幻退避的方向上,他朝来不及躲开的幻一剑劈了过去!
“手握胜利之剑的战神体尔啊,请降下恩泽,保护这位少女不受兵器的伤害——霸邪之阵!”星月一早就念起了咒语,在这危急关头正好起了作用,冰暴一剑劈下去好象砍在了厚重的铠甲上,幻只受了一点轻伤。正值两人贴得最近的时刻,幻在胸前张开炽天使之弓:“冲锋箭!!”
冰暴急忙把剑身挡在身前,箭直射在上面,他连人带剑被射退了好几米。“速!上!”幻不敢放松,立刻叫道。猎鹰本来在高空盘旋,听到这话,一收翅膀直冲下来,在冰暴四周上下飞舞,扰乱他的注意力,冰暴狂怒地用剑格挡着猎鹰一次次利爪尖嘴的攻击。“水之精灵,听我号令,为我服务——冰箭术!!”他急速喊道,空中猛地射下十道冰棱,射向飞翔的猎鹰。“火之精灵,空中起舞,借吾力量——火箭术!!”十道火箭与十道冰棱相撞,火与冰一起消失。
“比拼法术,我可不会输给你。”光举起手中的大巫师之杖,微笑着看着冰暴。
“该死!”冰暴叫道。他猛地挥起一剑,正砍在速的翅膀上,猎鹰尖叫着掉在地上。“你这笨鸟,自寻死路!”他说着一剑朝速的头刺下去。“箭雨!!”又是无数银箭飞来,冰暴猛抬头大喝:“霜冻之术!!”箭再次纷纷结冰掉在地上。“竟然又用这一招,小丫头你很笨啊。”他嘲笑着吃惊不已的幻。
而当他再看那鸟的时候,猎鹰已经不见了踪影。
“哟哟哟,这位可怕的骑士先生,怎么连自己脚下的东西被拿走了都没有注意到呢?”说这话的人正抱着猎鹰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叼着草叶讥讽地看着冰暴。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冰暴气得七窍生烟。
“哦哟,不要那么大火气啦!我只是办点事回来的途中路过这里而已。”
“少废话!受死!”冰暴挥剑直刺过去,剑中石头,大石粉碎,但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小妹妹,要多关心自己的动物搭档哦!”那个一袭紫衣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幻的身边。
“你、你是谁?”
“我说了我是过路的,反正我不是你的敌人就对啦!这猎鹰就暂时由我来保护好了。”他轻松地说。
“你也是个刺客?你穿着跟神先生一样的装束。”星月发现。
“唉~~~~看来我们组织有必要去换一套工作服了……”那家伙假装无奈地说,“装束泄露……我真是不称职啊!”
“别,其实这套衣服蛮好看的!”幻急忙叫道。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冰暴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他还没被这样戏弄过,现在牙齿咬得咯咯响。四人急忙散开,做好一切准备,他们分别移动到冰暴的四周包围了他。
“我不会放过你们……狂暴状态!!” 冰暴用尽全身力气大叫,顿时,他目露凶光,周身散发出惊人的杀气。他直接朝星月冲了过去,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水纹之剑。
“二连矢!!”两支锐利的银箭早已向冰暴那边疾飞而去,而冰暴只是一个猛力挥剑,两支箭根本没有碰到剑就奇异地折断了。好可怕的剑压!连空气都成了锋利的剑刃!
“缓速术!!”星月对着向他冲来的冰暴大喝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冰暴的继续前进,可变成狂暴状态的他就算受到了缓速术的干扰也依然保有比较快的移动速度,他一边狞笑一边接近了星月:“杀了你……杀了你!”
光突然出其不意地冲到他身边,他右手握着法杖,左手握紧了一块红色魔力矿石:“大地的精灵,封印住敌人,石化术!”
矿石发出耀眼的红光,笼罩了冰暴,他全身一下子变得僵硬无比,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箭雨!!”无数的银箭再一次射向冰暴,这一次他可不能念出咒语了,因为他根本无法张口,银箭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
“胜,胜了吗?”幻不无疲惫地问道,她的手指上到处是弓弦勒出的伤口。
“应该结束了吧?”星月也放松了下来。
“哼哼……可惜啊……你的箭干扰了石化术的完成。”一片混乱中,冰暴带着插在身上的十几支箭费劲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躺着重伤倒地的光,“他用自己的贱命做赌注,想要封印我的行动,可惜啊,靠近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接下来死的就是你们!”他露出邪恶的笑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神紧紧把冰拥在怀里,“我知道你一定会恢复,我知道你不会向黑暗屈服!”
“神……眼泪?你哭了?”冰感到有水珠滴在了自己的脖子后面,惊慌地连声问:“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那样残忍地对待你,你伤心才哭的?”
“不是,傻瓜!我从没怨过你,我是太高兴了……”
“都是因为你的呼唤,我才能战胜黑暗,现在我好累……”在经历了刚才激动的重逢后,冰全身无力,她的头也只能轻轻靠在神的肩膀上,“好辛苦……要出来见你……真的好辛苦……”她虚弱地说。
“冰?你可别晕过去啊,不要吓我!”神着急地说。“咳咳!”他自己也禁不住伤痛的折磨,不住地咯血,但他嘴角仍有着一丝微笑:“满足了,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满足了。”
“神!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冰哭着用手抚摸着神背上的伤口,那把圣杖·英灵仍然牢牢地插在他背上。冰知道这杖不能拔,拔出来神就会因大出血而死,她不住地呜呜哭泣,责怪自己的软弱无能。
“不要哭啊!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那个把你拉入黑暗的冰暴骑士……啊!幻和星月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把视线转向战场,看见冰暴一步一步地向幻和星月逼近,他们三人虽然都受了伤,但神知道以冰暴的实力还是能够杀掉他们,他顽强地想站起来去支援他们,但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可恶!我真没用!”他懊恼地说。
“我们要救他们,神,帮帮我!”冰注视着神,眼睛里有坚定,却也含着绝望,“我要发动怒雷强击,消灭万恶的根源……就算,就算他是我的父亲……”
“不要!以你现在这样微弱的精神力,你会死的!”神紧张地抱着冰说,“我不允许,不允许!”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你难道就那么自私,要让星月、幻、还有彩虹大陆上的人类就此灭亡吗?这是最后的手段!”
“……”
“神,最后就再帮我一次吧……”冰用双手握住了神后背的圣杖,杖头对着的,正是战场的方向。
“如果我的力量能帮助她的话,神圣的圣杖·英灵,请你尽量用吧,哪怕我死了也好,但请不要让她就此离开这个世界。”神拥抱着有些微微发抖的冰,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吹拂世界的风之精灵啊,带来乌云,带来闪电,消灭眼前的邪恶吧——”
刺客感到了强大的雷电的能量,是巫师付出一切招来的,贯彻了他们两人所有意志的力量。
“幻!星月!赶快向后退!”神拼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怒雷强击!!”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8-31 21:46
可怕的球形闪电一个接一个落在眼前,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这个人类与魔物决斗的战场,幻和星月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刚才要不是听到神的喊叫及时后退回避,现在他们也该在里面承受地狱的煎熬了。
天地间一片雷电的青光。
两人隐约听见了那个闪电世界中传来的愤怒但已微弱的呼喊:“我不甘心那……!”
乌云散去,雷电消失,眼前只有残破的银色铠甲和一滩暗红的血渍。
“赢了?赢了!”幻高兴地一下抱住星月跳了起来,“小星!最后还是我们的胜利!”她用食指和中指比画出一个大大的“V”,开心地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刚才那个法术,是冰小姐施放的吧?她恢复了吗?”
“那不是太好了!啊!我记得光爷爷还倒在那边的,那边是法术效果的范围内啊……还有那个刺客大叔,他们不会没有逃出来吧……”幻突然想起,难过得要哭出来。
“看!克鲁斯大人在那里!”星月突然指着右边,一块石头旁,光静静地靠在那里,他旁边还站着翅膀受伤的速。
“幻,这里有一张字条!”星月从石缝下抽出了一张黄色纸片。
给可爱的猎人MM和牧师DD:
我这个过路的还是很有用处的吧?你们欠我人情了哦!下次如果有缘再见,可一定要把情还给我啊!那么,带我向我的笨徒弟神问个好,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有更痛苦的事等着他呢!
路人甲
“笨徒弟神?他是神先生的师傅吗?”星月疑惑地说。
“那不就是刺客工会的会长么?!天那~~~~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幻如梦初醒,她以前听神提过这事。
“不……不要!我绝不!”在这趋于平静的高台上,神绝望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幻和星月急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神……拜托你了……”冰流着泪说,“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决不那么做!”神大喊道。
“杀了我!快啊!”冰摇晃着神的身体,但她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她的精神也渐渐衰弱。
“小冰!干嘛自寻死路啊!”幻着急地追问。
“啊,幻、星月……你们谁都行,杀了我吧!我……我的这个意识……就快消失了……到时候面对你们的……又会是那个邪恶的冰雪……所以,趁她还没有再度出现……杀掉我……让我解脱,好吗?”
“我怎么下得了手?怎么可能!”神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找回本性,就那么几分钟,你就要我亲手杀了你?”
星月拉拉幻的衣服:“我们走吧,这是他们俩最后在一起的时间了……应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
“55555~~~小冰你可不要丢下我啊!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不用死也能救你的办法的!”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神,你劝劝她呃……不要让她寻死啦!”她被星月拉着走了。
“求求你……求求你……”冰悲哀地望着神。
“我做不到……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无法伤害你一分一毫!”神已经泪流满面,他全身都在颤抖,“我不要!不要!!”
“啊~~~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压制住她了……”冰痛苦地倒在地上,她左手捂着头,右手紧紧抓住神的衣角,“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难道你愿意看见我杀死你们,再毁灭世界?”
“我也不要再重蹈覆辙啊!上次我亲手杀了肝胆相照的弟兄们,这次你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吗?”
“这个意识消失后……我就不在是原来的我了……站在你面前的冰雪不会有任何感情……她只会杀戮……你清醒一下吧……杀掉我呀……”
“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让你死!”
“神,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你不能那么自私……我永远爱你,所以……不要伤害你!”
“我也是啊!!”
“……你可以活下去的,但是我已经不行了……取代这个意识的不是我,我是要让你杀掉她,在她重新毁灭一切前……!”
“我……”神无比绝望地看着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冰,他颓然地跪坐在她的身边,心中充满矛盾和哀伤。
冰的周身又开始散发出那种可怕的寒气。
“快……点……不要……再犹豫……了!我……”她用再微弱不过的声音艰难地说道,同时把神的衣角抓得更紧。
“冰……!!”
“答应我,活下去……”
“……不!”
“说你会好好地活下去,神……!我求你……”
“我绝不一个人独活!”
“答应我!……否则即使在那个世界我也不原谅你……!”
“……”
“答……应……”
“……我会……活下去的……”
神闭上了眼睛。
锋利的拳刃轻轻从她的脖间划过。
神的泪水滴滴滚落在冰的长袍上,他咬紧了嘴唇。
“神,你要去哪?”幻畏惧地看着神。
“去我们应该去的地方。”神吃力地抱着冰,毫无感情地说。
“我们也去……”
“不了,你们还有自己的路。”
他抱着她,踉踉跄跄地向远方走去,他背上的圣杖折射出银白色的光晕,两人消失在树林里斑驳的阴影中。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遭遇这结果……为什么……是我这双手……结束你的生命……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在笑……不要再笑了……换个表情吧……你那么高兴么……死在我的手中……可恶……我的拳刃上你的血迹……仍然带着温热……还有流动的感觉……但你身体里的……我不要杀你,不要杀你啊!!!!我宁愿你接下来杀了我……
我不该老是听从你的话啊……我应该拒绝的……
你走了……却留下我在这里忍受无尽的自责……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是我杀了你,我是罪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感受到……我是多么残忍的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们……一起回去吧……
曾经的斐扬村落附近,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在林中一块小小的空地上,一座坟墓静静地伴随在某棵老树下。
这座不大的坟墓有一块美丽的墓碑,它是由一整块巨大而晶莹的琥珀做成的,光线穿过它在地上投出明黄色的影子。
墓碑正中,插着一把银白色的法杖,杖身深没入碑中,只有那羊头模样的杖尖露出于石碑之外,用它黄色的眼睛平淡地远望着眼前那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
墓碑上刻着这样的铭文: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
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
作者: 娜英 时间: 2010-9-1 20:31
恭喜LZ填坑…………如无其他话要说的话我明天就锁文了哦~(这是BZ的MJ)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3 23:08
版主大人你不要这样,我在一楼写着一共有4部来着的……你让我把这100W个字慢慢填完吧……0 0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9-4 00:09
原帖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9-3 23:08 发表
版主大人你不要这样,我在一楼写着一共有4部来着的……你让我把这100W个字慢慢填完吧……0 0
那你快填啊!!!!!(拍桌子)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7 22:05
守护I外传——前传篇
“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黑暗而狭窄的阶梯上,男孩有些不安地询问前方的男人。
“不要多问。”他只回答了这一句话。
男孩嗅到了血的味道,一个月前的记忆又要来纠缠,他一阵脚软,这条曲折的回廊,越往前走,就越是有不好的预感。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突然扯过男孩的手。
“你看着。”
“……?!!!”
名叫神的十岁男孩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些眼前的景象,他吓得立刻闭紧了眼,本能地想要躲到师傅身后。
回廊尽头的房间昏暗,充满了腐臭的腥味,依然没有凝固的血液汇成了小河,淌过两人脚边。
“站到我面前,睁开眼睛!”飞影无情地说。
“不、不要,师傅……!”
“我让你睁开,告诉你,这可是我好心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必须克服你的阴影,还有无聊的软弱!”他强迫神看着前方十几具尸体,男孩几乎要哭出来,他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像秋叶一样颤抖着。
“呜……爸爸……妈妈……救命……!”他把眼睁了一瞬,又恐惧地闭上,连连后退,飞影二话不说拎起他,把他扔进尸体中间。
“——啊——!!”身上沾满了血,神终于疯狂地哭叫起来。
“师傅!救命啊师傅!!”他想要逃离,可是脚软得根本无法站起来,这四周地狱般的景象刺激着他几乎不知世间险恶的心,他能支撑着不晕过去就已经是奇迹。
“想想你现在的身份!”飞影丝毫不为所动,“你已经不是个只知道撒娇的孩子,你是我刺客工会的成员!如果连这点血都怕成这样,你以后还想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不是想要报仇吗?无法面对死亡又要谈什么杀人报仇!!”
“啊啊啊~~师傅~~~!!”神依然恐怖地闭着眼抱头大喊。
“我让你抹杀感情!从今往后,不能有恐惧,不能有犹豫,不能有怜悯同情,不能失去理性!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没有资格询问为什么,即使要杀死无数的人,也不许你动一下眉毛,想要在工会里活下去,就成为我的木偶,成为机器——我让你认真地看着这些死人!”
“呜……我知道……我知道……”他战战兢兢地强迫自己睁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最终没有掉下来。
“神,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并且将是条被血和罪覆盖的道路,你已经不能反悔。以后,这个刺客工会将成为你的家,你也只能终身为这个家服务,就算榨干你的一切,你也不能抱怨分毫,如果没有应有的觉悟,当我放弃庇护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飞影不知什么时候又闪到男孩身边,他蹲下来,把手轻拍在神头顶。
“但是,我希望你活着,笨徒弟。”
在黑暗中他脸上的那抹笑容难辨含义。
“我先给你两天时间,在此期间,要求你不再害怕血和尸体,对了,也需要验证一下,至少到我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这里尸体的数目和主要的被害手法吧,要尽量详细哦,这是调查的基础。”
神拼命摇头,又艰难地点头,再摇头,再点头……
他害怕被独自留在这个人间地狱中,又清楚师傅这样做是正确的,他害怕这里的一切,又明白自己必须变得尽快无视这一切。
“我……明白……”
两天后。
飞影站在回廊尽头,微微低下头,注视着被独自留下的徒弟。
男孩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就在他身边,他呆坐在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中间,好像被同化了一样,一声不吭——他满身是血,并且依然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神。”
男孩木然地抬头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还有浑浊的眼神,看得出在这里的短短两天时间对他造成的巨大的精神摧残:他的脸上已然看不见天真,只剩下诡异的恐惧——和一些别的什么。
“我布置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即使眼见着那孩子几乎没有自我意识的样子,飞影的话语中依然没有一丝波澜,神依旧痴呆地看着他,不能确认他现在是否能听懂师傅的话。
但是他以一个微弱的,颤抖的声音开了口。
“我……不害怕……师傅,我会把这些血当成平常的东西来看待……我……我按师傅说的做了,这里,有,16具尸体,应该是3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7个年青人,2个中年人,3个老人,还有1个婴儿……我努力地不忘记……是9男7女,另外他们是死于3种方式,有8个是被拳刃中伤全身伤重而死,有7个是被毒死……还有那个婴儿……她、她是饿死的,因为她的妈妈死了……”他逐字逐句说出这些的时候,是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把两天来认识到的一切汇报完。
没有退路,就像师傅说的,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一定要走下去,不管前方的考验多么地打击自己,也不许放弃。两天来用以前玩水扔沙团摘花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一次次地碰触血和腐肉,两天来用以前只看见五彩斑斓世界的眼只看着灰黑和暗红,为了要在新的地方生存下去,为了一颗复仇的心。
“哦——?”飞影饶有兴趣地拖长了音。
“那么神,有什么其他的感想么?”
男孩木木地注视了他好久,终于,两天来的坚强开始崩溃。
“他们……缠着我……不论何时都在我身边哭泣……我告诉自己肯定是幻觉,可是它总也不会消失……师傅是为了我才杀了他们,可是师傅真的……好残忍……”
他再也无法坚持,男孩终于昏倒在尸体中间。
“……即使认定我残忍,也要听我的话去做完全不想做的事情么?而且,全都说对了,以你只有一个月的基础来看,真是耀眼到让所有人忌妒的才能,比我更有资质,第一次这样的实践中,不倒下的不超过1/3,其中能克服恐惧真正去观察的又不超过1/3,而像你达到这样境界的,也许真是万中有一了。”
飞影扶起失去知觉的徒弟。
“但是,训练依然远没有结束,神。以你的天真,要成为工会中地位高高在上的高层人员仍是不可能,你还是缺乏刺客该有的恶质,如果是平常,你这样天真的人,无法为工会办多少事,照理会成为实验品,至少在各种实验中榨干你唯一的价值……说的也是,恨我也罢,为了你,我就试试最速成的办法吧。”
刺客会长把药粉硬是倒进男孩嘴里,他开始咳嗽起来,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样子,神抓住师傅的胳膊,呻吟。
“……不要啊!别杀爸爸!555妈妈……”
“你是想不要哭的吧?软弱的话,只会什么都干不成,天真只会被抹杀,想要光明正大地对抗他们,这不可能……”
“……啊啊……所以……所以要……”
“要什么……?你选择了什么?”
“……要……要比他们更狠……要报仇……”
“说的对,可是现在依然排斥杀人吧?”
“……呜……我……不想……那是……坏人……”
药让无意识的孩子说出最心底的话,彻底暴露其本性,飞影以语言诱导,强行扭转他尚未成熟的性格,男孩不停地发抖。
“完全不是。既然他们能杀,我也能杀,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该死和不该死,不用去计较以前认为的善恶,从现在起,一切重新开始,把过去的观念都忘记,杀人从现在起很正常,非常正常。”
“……呃……”
“再说一次,血是不可怕的,杀与被杀都是平常事,一个刺客永远不计较正义与非正义,可以用任何手段达成目标,就算是利用最亲的人,就算是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
“呜……”
“我是你师傅,刺客工会的最高执权者,按工会章程绝不能违反其意思的人。”飞影突然说。
神用力地点头。
刺客笑了,他抽出腰际的短剑放在男孩胸口。
“但是,现在有个任务需要你必须重伤我,给我看看你的回答。”
“呃……不能……”
“我再说一遍,为了完成任务,刺客可以除掉任何人,只要他是个阻碍。”
“……不可以……打师傅……神……神喜欢师傅……绝对……不……”
这是男孩灵魂最深处的话,没有掺杂一丝的虚假,他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即使是飞影,也不禁动摇了一瞬。
“……就算是最喜欢的人,为了任务。”
男孩哀哭着把短剑刺进刺客的肩膀。
“……任务……”
“呵,这才对……笨徒弟。”
你是这里第一个打从心底喜欢我的人。
“会长大人好。”见到飞影带着神走进房间,在场所有忙碌的刺客们都丝毫不敢懈怠地单膝下跪行礼,这里的负责人跪在会长面前。
“大人来有何吩咐?”
“我给你一个新的试验品,我不管你怎么对待他,你可以拿他进行各种实验,但不许给他造成身体残疾或弄死他。”
“是。”白发的刺客毫不惊讶地回答。
飞影把神拖到他面前。
“你带走吧,紫邪。”
名叫紫邪的负责人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
“大人,这是您的弟子,您希望他成为试验品——?!”
飞影不耐烦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可以往死里整他,如果说要培训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刺客,这里是最速成的地方。”
“……大人,恕我直言,”紫邪为难道,“也许用药是最快的手段,但是被当成实验品后还能正常活下去的人实在是微乎其微……我不能保证您的弟子……”
“他有这个觉悟。”飞影满不在乎地说。
“……我,我会努力,不让师傅失望,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不对,我不会死的,一定不能死,在为爸爸妈妈报仇之前,绝对不死……师傅说过这里是很可怕的地方,但是我想要变强,所以我不怕。”小小的男孩表明决心似的说。
“如果他不能承受你们的实验,那只能说明他没有资格呆在这里,没有资格得到我的认同。”
“紫邪大人,拜托您。”男孩如是说。
他没有下跪,除了师傅,他至今没有向任何会员下过跪。
PS:=。=版主好凶T T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9-10 17:29
不凶的BZ不是好BZ啊同学~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10 19:17
紫邪作为工会中为数不多的高层人员中的一个,分管的是工会内部的技术开发工作,为了研究新的药物,新的武技,他们拿活人来做实验,有些是从外面抓来的平民,也有被工会认定放弃的会员,实验品们在这里受到的,尽是些非人的待遇。
年仅十岁的男孩在这个地狱中的地狱里挣扎。
每天被要求服下各种开发出的药物,然后被关在笼子里观察反应,大部分的药都有毒性或者副作用;每天被施以各种心理暗示,供工会研究人的心理;被强迫测试身体机能……神觉得自己就像一部机器,被这里疯狂的会员们拆开每个零件彻头彻尾地研究,再粗暴地组装好,等什么时候他们腻了,就会把自己弃置不顾,任自己老化,生锈,进而破损,消亡。
在各种磨灭人性的实验中,唯以仇恨支撑一切。
“把这个喝了。”紫邪打开铁笼门,把药碗到男孩面前。
已经是深夜了,一天的实验才告完结不久,难道灾难的第二天又将开始?
神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动一下,下午的药,据说可以强制激发身体潜力,但首先它就让自己全身像是撕裂一样的剧痛,而一直在吃的别的某种药又时刻刺激着神经让它保持着兴奋状态,所以连晕倒或是睡着都做不到,脑海中还残留着很多被灌输的思想,即使仅剩的意志知道要去接过这个碗,也无法做到。刚才被人随便扔进了笼子,直到现在也是很悲惨的脸朝地的姿势。
刺客察觉了这情况,他收回手,把药碗放在旁边,几乎与此同时,他看见男孩颤动的手指——他的动作趋向,竟然是想去拿碗?
紫邪把神从笼子里拖出来,他看见他在药物作用下怪异恍惚的表情,他似乎轻声叹了口气。
“不需要这样努力,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刺客的。”
“……紫邪……大人”男孩被安置着靠在笼边,他依然能认清周围的环境,这是实验品中极端稀有的情况。
紫邪端起碗,慢慢地喂进神嘴里。
“……这个不是新的实验,是解毒剂,至少可以让你感觉好一些。”他轻声说完,再小心地把男孩送回笼子里,锁上门。
“作为一名刺客,要时时记得保护自己,别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自己的身体和安全是最重要的。”紫邪正色道。
“你知道材料柜在哪里,只要你白天好好坚持,保证绝不让自己的意志被实验瓦解,那么从明天起,每天这个时候我会来教你药理学,告诉你分辨各种药草,让你知道哪些东西可以帮助自己。”
刺客淡淡一笑。
“这是西纳雷叶子,跟芦荟叶子很像,但是颜色比它浅,叶脉也比较多而且细,主要用来医治擦伤,也带有一定肌肉迟缓的效用,属于凉性——你还能撑下去么?”紫邪把手中的一束药草放回桌面,把视线转到男孩身上。
他不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并且拿起一小片西纳雷叶子放进嘴里尝了一下——他喜欢用这个方法确实地了解每一种药材的效果及不同点,不过在紫邪看来,这个孩子更像是在拿自己做实验品,就算是毒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他不可能时刻管着手下,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暗地里对这个孩子干了些什么,他看上去越来越不对劲。
他开始越来越少地说话,即使有再大的痛楚也难得吭一声,而且不管要让他做什么实验,他也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任由对方摆布,这实在是像极了一个无生命的木偶,要不是晚上教他药理学的时候他还听得进去并且有时会提出疑问,真的难以确定他的思想是否还活着。
各种各样的药和实验确实让一年前还对武艺几乎一窍不通的男孩变得像另一个人,对他的素质测试结果连紫邪都不得不惊讶,光凭他在这一年中都没有被整死这点,就足够让整个技术研究部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他现在完全无视血,无视哀号,无视跟他一样的实验品们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景象,他跟别的人被关在一起,也丝毫不理睬他们,他们疯狂地咬他、打他、推他,他也照单全收。
紫邪担心着他的未来。
飞影再一次专程为了自己的徒弟踏进研究部区域的那天,发了非常大的火。
找到神的时候,他被铐在冰冷的石板上,两个刺客正拿着小刀摆弄他的左手——把皮肤划开,研究里面的筋脉,并且完全不用麻醉药一类的东西。
“把他放开。”飞影走到他们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我告诉过你们不许做会给他造成身体残疾的事。”仔细看过那整条血淋淋的胳膊以后,刺客会长说的第二句话。
“以后你们也别干了!其他人听着,今后把这两个也当试验品处理!!”把那两个刺客扔进铁笼里,愤怒的飞影大声宣布,他盯着已经站在地面上仰头注视着他,却一言不发的神,他恼火地给了他一巴掌。
“笨徒弟!你不知道反抗的吗?!”
“……”他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左胳膊不停地流血,光看也知道伤得多重,但神没有疼痛的表情。
“——跟紫邪说!神我带走了,叫他回来就来见我!——跟我走!”
“……是,师傅。”异常简捷,已经完全是程式化的回答。
金字塔迷宫,地上二楼。
“你们确实把他培养成了正统的刺客,让他记住了所有基本观念,但你们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棋子,完全不会主动行动,并且完全没有自尊心。”飞影在迷宫拐角观察着不远处被刻意丢下的徒弟——没有人告诉他要做什么,所以他只是站着不动,邪骸战士的弯刀已经几次砍过他的身体,他依然不会想到还击。
“实在是非常抱歉,会长大人,但我一开始就说过,做实验品的后果通常都是非常糟糕的……”紫邪虽然这么说,却也露出痛心的神情——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他开始喜欢上这个顽强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就这样毁了他。
“你们没有灌输给他最重要的东西:自尊,让他对一切都逆来顺受,但是你们又强化了他那些仇恨的思想,如果再迟一点发现,估计他就没救了。”飞影皱起眉头,因为他的徒弟现在的表现:神看见身上的血,很明显地兴奋起来,他抬起带血的胳膊,轻舔伤口,并且露出一种渴望的古怪笑容,不久后他竟然开始咬自己的伤口,像是想看到更多的血一般。
“嘻,嘻嘻……都死掉……”
“您说得对,他看上去一直在想让所有憎恨的人都惨死的情景,但身体却没有攻击性,他已经把所有的血都当成是仇敌的,确实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和肉体都是要承受不住的。”
“麻烦事,算了,还是我来解决吧。”飞影消灭了包围着神的魔物,拎起不正常的男孩说。
那之后又过了半年,所以当一直渺无音讯的少年再次站在大厅门口时,连正忙着审核资料的那位高层也愣了半晌。
“师傅说,我可以回来。”他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你们可以继续在我身上做当初未完成的实验。”
不用这里的人带领,少年便自行走向关押实验品的房间,他看了看拿着钥匙的一名刺客。
“把门打开吧。”
刺客难以置信地开了锁,神拉开笼门,平静得离奇地走进去,重又回复了安静。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这里可是没人愿意来的地方!”打发走周围的人以后,紫邪几乎有些恼火地问,他完全看不透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自从上次会长从这里把他接走,在金字塔中看见实验给他造成的恶果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个几乎被毁掉的孩子,想不到他竟然主动回到这里!
紫邪仔细地打量他,他还是异常地安静,看起来毫无感情,这半年他似乎长高了许多,而且看得出接受过锻炼的痕迹,他突然感到了欣慰。
因为少年的眼中不再是迷雾漫漫,他看见了自我肯定的光芒。
神坐在笼里,抬头。
“我想要变强,为此可以接受一切。并且,紫邪大人的课还没有结束。”
紫邪确信他听见了少年的喃喃自语:
“……我恨这里的所有人,但我不恨紫邪大人。”
技术研究部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成了不怎么能惹的角色,对他的实验重又开始无休无止地进行,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是紫邪正好在场的一天。
少年连续几天被用来实验新的慢性du药,他还是非常顺从,让紫邪不得不再次担心起来,况且,由于他惊人的生命力和潜力,让极度讲究竞争的工会中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现在在他身上做的,都是最危险的实验,du药也是,喂他吃下的慢性毒是会渐渐破坏神经的东西。
他从昨天中午起就没说过话了,连半夜的药理学也表现得无法集中精力,但他还是撑过了今天,到明天,按计划任务就能完成,会给他解药。
不过虽然是解药,也不可能让损坏的神经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神抱膝靠在笼子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自从来到工会后,儿时的记忆、思想和观念一天天地被蚕食,他记不起从前的自己,记不起故乡的街道,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可怕念头在脑中浮现,是迄今为止被施予过多暗示的结果,这几天的实验似乎又加重了精神的不稳定性,他觉得思维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应该在今天不会来的人们竟然又带着阴笑蹲在他面前?
“原定要吃这个的实验品死了,所以你就代替吧。”两个刺客不怀好意地隔着铁栏把药水递进笼子。
神闻到了某种他知道的特殊药草的味道,他默默地看着外边的人。
他第一次摇头。
“里面的成分和我刚吃的药里的成分混合有剧毒,我不能死,你们两天以后再让我实验吧。”
两刺客看起来很吃惊:这孩子怎么知道这么深奥的事?!而且,他竟然说了不!这个没有任何资格反抗的实验品!
“你什么时候懂得药物知识了?!少提否定意见,快吃!!”
心里很乱,但神依然没忘记再次回绝,他难受起来。
“实验品没资格说不!”
思路突然中断了,师傅在这半年里一次一次强调的句子还有那些愤恨突然浮现脑中。
……特意欺负自己的人,绝对不让他好看……
紫邪听见那边传来的骚动。
他的两个手下正粗暴地要把那少年拖出来,要强行让他喝药,少年虽然没怎么挣扎,却很明显地扭开了头,分明是不愿意的表示。
实在做得过分了!紫邪想:他的实验今天已经结束,只是看他不爽就要再给他加量,迟早会弄死他的!
“你们……”边说边走过去的紫邪话没说完,事情就发生了。
在那场拉扯中,他突然在少年眼中看到了一瞬的寒光,冰冷彻骨,连自己也不寒而栗。
然后下一瞬就看见那个年仅12岁的孩子轻而易举地反剪了抓住他的大人的胳膊把他踩在脚下,又闪过另一个刺客挥拳击在他腹部。
最后一瞬的时候,少年夺过了拳刃并刺进两个刺客的心脏。
在大家还没注意到之前,关押实验品的笼子边已经扩散了鲜血,在那些红色中小小的刺客邪笑着跪下来,把手掌覆进血液中。
紫邪一把拎起舔着指尖的血液的神,他突然回过神来。
“……!”
神呆呆地看着两具尸体,他几乎记不起前一刻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但身体留下的真实的行动感还在,他无言地瞪大了眼。
“你杀了他们。”紫邪说。
“……我——?!”他喃喃地,惊讶地问。
紫邪沉默地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表情了,但现在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刚才的……真的,是我吗……?师傅!告诉我,师傅……我根本没有准备……救救我,师傅——!”
“你说他杀了你的两个部下?”飞影感兴趣地重复了一遍,“是吗?”
“是的。”紫邪跪在下面说,“您的弟子神反抗了我的部下并将其杀死,以我的分析,这不是他想达到的结果,可惜我们的实验让他变得易怒并且嗜血,您又交给了他要还击的思想,他无法控制。他现在一直这样,所以我只能带他来见您。”
飞影把视线转向紫邪身边的少年,他一直惊恐地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负罪感?没关系,这种事很快就会习惯。紫邪,你也应该有经验。”飞影一脸无所谓地说。
“实在抱歉,听到了谈话,会长大人。确实,工会人人都有这样的经验,但像我和紫邪这类在战乱中长大的人,对于杀人的恐惧时间几乎没持续多久,但这名会员应该是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正统的教育,突然从天堂跌落地狱,对他来说不是一两天就能克服的恐惧。”
“是你吗?子元前辈?你的任务完成了?”紫邪似乎很高兴。
“是啊。”刺客出现在门外,他拿着文书走到同僚旁边,跪下行礼,“会长大人,目标资料已取得,特来报告。”
“明白了。”飞影说,“放着吧——神的话,留在我这几天,我会让他克服恐惧,你们可以走了。”他挥手开始赶人。
紫邪没有起身:“大人,虽然我完全不介意,不过根据工会章程,以下犯上,杀害上级……”
“死罪是么?你指神?”飞影问。
“……是的。”他沉重地回答。
飞影盯了紫邪半刻:“你很矛盾,不想让他死,不是么?”
“……”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死。”
“——什么?”不光是紫邪,连子元也不由得一起叫起来。
“我不是包庇——神没有以下犯上,不信你们可以搜他的身。”飞影说,并且奸笑着看见两位高层看见那个东西恍然大悟的表情。
“代表中层身份的信物?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中层会员了?”子元惊讶道,“这么小的孩子?!——确实,他杀死的是下层会员,完全没有以下犯上的罪名,反而是那两个下层强迫、侮辱上级,该被处死。”
“他应该从来没说过吧?因为如果说的话,那些下层就没有资格拿他做实验,我早就料到了。”
“——可是,这不可能!”紫邪说,“他这个年纪和资历,要成为中层需要的武艺水平……”
“他过了中层测试,三个月前。”飞影说,“而且成绩是良好,有资料可以作证,不然的话,他能毫发无伤地瞬杀两名下层?”
“请不要小看了我的笨徒弟。”刺客会长奸笑。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9-10 22:50
我了个去………………
LZ你在挑拨我的黑化神经吗………………
看了以后我觉得………………
《协会》里面…………
男主角的双重人格(?)不够力啊!(洛·影:你有完没完…………)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12 22:27
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0-9-10 22:50 发表
我了个去………………
LZ你在挑拨我的黑化神经吗………………
看了以后我觉得………………
《协会》里面…………
男主角的双重人格(?)不够力啊!(洛·影:你有完没完…………)
=。=啥?斑竹大人恕小女子无能理解不能……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12 22:29
从那场沙漠中的浩劫到现在,已经4年了。
“啊啊啊啊啊啊~~”
隔壁的小房间里突然传来疯狂的叫声和什物纷乱地撞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门被猛然撞开,刺客一身是血地逃出来。
“不好了!实验品失去控制……!”他伤重得站不住,只能用尽剩的力气大喊道。
“……”用身体撑住那名刺客,少年依然无语。
“……神!”
把刺客扶到墙边让他坐下,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那个疯狂的实验品已经冲出了房门,直向他们冲来。
神的表情完全不变,但是他迎上去,一番激烈的打斗。
“你忘了给他服35号药,所以导致他精神崩溃。”
打倒了实验品后,少年冷冰冰地说,他丢出伤药给墙边的刺客,开始把昏迷的失控者拖回原来的房间。
“你……知道得真清楚。”他佩服地说。
“因为我曾经和他一样。”现在已经是技术研究部门会员的少年平板平调地回答道。
也许还是以前的暗示在作怪,发现自己对研究各种东西越来越感兴趣的小刺客,终于以研究员的身份留在了曾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地方,并以一颗冷漠的心,以同样的方法折磨新的倒霉的人。会员们现在已经不敢轻易惹他,各个方面都是。因各种实验造成的他非同寻常的生命力和身体素质,以及会长调教下的武艺让他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傲视所有高层以下会员,敢于和他公然作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大家都不敢盯着他的眼睛。
邪异的紫色,是人类眼眸中最稀有的一种色泽,他的眼神锐利万分,像是魔性之刀要刺穿被注视者的心脏;比血液还鲜艳的红色,遮住单眼的碎发更让他像是对血有着特别渴望的恶魔,他不用动手就能让大部分人脊背发凉。
他在研究部门里发挥了惊人的领导才能,以他的气质让那些有反抗之心的会员根本不敢放肆,而且他了解一切。他也许在发泄,把从前别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更加恶劣地返还给现在的实验品,他时常露出阴冷的笑容。
紫邪开始看不下去了。
“神,你做的有些过了。”
“……”
“虽然不能说你违反了章程,但也不必无故虐待实验品啊。”
“……我不想听任何人指责我,紫邪大人,您不用说了。”
“既然你还叫我‘大人’,是地位比我低的会员,根据工会章程就应该无条件听我的命令!”紫邪这次是真的被惹火了。
“……”少年沉默地扭过头。
“没错,刺客杀人是没错!我们确实不需要是非观,但是,像你这个样子虐待实验品,这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的行为了!你连人的尊严都要舍弃吗!?”
“……那请您先去责问那些让我变成这样的人吧。”他低下头咬着牙说。
这一次是紫邪无语,研究部负责人想起过往的四年,那数不清的在眼前的少年身上进行的实验,过分的心理暗示和强迫,他无话反驳。确实,是他们在很大意义上造成了这个结果。
“紫邪大人,请您赶快离开。”
“……神!你这是什么态度!”
“离开!……该死的……这些思想……”
少年揪住自己的头发,跌跌撞撞地向后厅走去,他突然看起来很混乱,像是要转身,后退,但自己又拼命阻止。
身为这里的主管,紫邪立刻就明白了这看似古怪的情况。
为什么这个孩子成为大家的阴影?为什么没有人敢反对他的意见,质疑他的行为?因为那些强行灌输进他脑子的思想。
太复杂,太阴暗,太无情,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甚至不可能理解的东西,他很努力,但这不是光靠努力就能了解的东西,对同一个问题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下了不同的心理暗示,而以他的经验还不能判断要按哪条思路来思考,况且,这最终是别人强加的东西,他还没有完全建立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法手段,在那么多思想的同时压迫下,自身意志是会崩溃的。
自从那年第一次的反抗开始,就经常性地把别人对自己的意见分歧看成是故意挑衅,不管那个行为是善意还是恶意……然后就要时常发作。
他从没对别人说过在那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折磨。他不说,只是自己忍受,所以也没人知道怎么救他——当然想要救别人,存在这种意愿的人在刺客工会本来就很少,他也知道这点。
但紫邪目睹了他四年的成长。
刺客忧心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
“神!——呃!”
“……我不能……控制……住的……”
神以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拳刃已经划开上司的侧腹,他看见血,又情况不妙地兴奋起来。“血……”他用单手用力抓住那伤口,紫邪痛得冷汗涟涟。
“你这个孩子……已经被我们害得丧失本性了吗……”
在他的下一次攻击前,刺客抡起他的胳膊把他猛甩到墙上。
他掉下来,失去知觉。
“……”紫邪想过去把他带回房间休息,但自己也支持不住地倒下了。
“……子元?”
“恩。”那位高层一边找绷带一边淡淡地应了一声。
“直接攻击要害啊……那个孩子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幸好我正好经过。”
“他人呢?”
“隔壁。还在昏迷,看来还得过个半天才会醒。”
紫邪看着隔壁房间的大门,无奈。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管怎样他必须有点正面的念头支撑,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跟那帮人一样讨厌了。”
“……那些人吗?”子元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现出不屑的样子,“那帮人与其说叫刺客,不如说是恶魔。”
“呵,的确,他们的头就叫魔么。”
两位刺客嘲讽地同时摇了摇头。
“神,我们要教会他。不能让他再把自己毁了。”
“为什么要攻击给你提意见的人。”
“……只会……嘲笑我……嫉妒我……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能耐……
“我爱做什么做什么……我永远是正确的……谁也不能管住我……
“我想要看见血……只想要看见血……不管什么事都能成为借口……我要杀人……
“跟我唱反调的人都想要陷害我……他们要我死……我要活下去……我要清除他们……
“我绝对不会放过想要害我的人……不管用任何手段……我要折磨他……让他再也不敢惹我……哈、哈哈……
“我憎恨、厌恶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这个世界……
“伤人很有趣……恐惧的表情很有趣……向我求饶的人……他们的样子很有趣……这样有趣的事……为什么不多看看……为什么不让这个无趣的世界变得有趣一点……?”
“……”两人都沉默,房间里只有少年走了音的喃喃低语,子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就是他那时候的思想?这些东西,不就是那帮人的信条么!”
“……他已经……毁了。”紫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这个孩子已经在这里被磨灭了一切,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只剩下一副躯壳,他的灵魂,已经被替换了,他跟四年前踏入这个刺客工会的男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放弃他吧,他已经跟你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紫邪默默地点头,和子元一起向外走去。
“我会向所有害了我的人报仇……要让他们比我凄惨亿万倍……我恨……恨自己……”
两位刺客同时转头,那孩子不真实的嗓音突然悲伤起来。
“连不做也办不到……连跟那些念头说不都办不到……我不要接受帮助……不要让他们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了……就算死了……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他们不喜欢我这样……
“我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但这里至少有人在看着我……他们在照顾我……
“我赶不走那些念头……紫邪大人……对不起……不要死……对不起……”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这些话啊。”子元没想法地笑起来,“紫邪,他在跟你道歉哦!”
“呵,他是一直想说吧,但被别人的思想压制到现在。”
两人走回床边。
“神,我们会当你的家人。”子元说。
“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做,不用理会扰乱你的东西,但是,不要忘记了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紫邪说。
作者: 娜英 时间: 2010-9-15 14:51
原帖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9-12 22:27 发表
=。=啥?斑竹大人恕小女子无能理解不能……
(开MJ的BZ)没啥没啥54我就好………………(A:你给我自重)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18 23:09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工会研究部区域内第十二通道。
“……负责。”少年抓住另一个少年的手。
“我没空。”另一个少年脸色不变地拒绝。
事情就发生在刚才。
只是十七岁的情报部门成员在传达紧急任务的途中撞倒了十四岁的研究部门成员,导致那一堆挡住他视线的瓶瓶罐罐几乎全部摔碎在地而已。
不过那些是珍贵的研究材料。
“负责。”神又没有语调地重复了一次。
“是你自己功夫不够没有躲开,我很忙,放手。”
“……你想惹火我吗?”他的眼神冷澈起来。
但少年没有被这会让大多数人退却的眼神吓倒。
“就算你是会长大人唯一的弟子,我也没心情对你惟命是从。我不属于你们部门,没必要来帮你收拾。”
“……”
十七岁的少年硬拽开十四岁少年的手继续前进。
“……你叫什么。”
“我叫氓,情报部门中层高级会员,和你平级,所以你没资格命令我,神。”
神在他身后站起来。
“氓,我们单人对决。”
“……哦?好啊。”他转过身冷笑道。
“如果你输了,就必须挽回这些损失。”
“可以。不过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把命给你。”
“……好。”
“……这什么啊?”
“别用手碰,会死。”
“你说那么简捷考验我理解力啊你?说清楚点不然我怎么知道往哪摆?我自己那边工作都没做!”
“放那儿,可以了。”
“……我说了别那么简捷!”
大清早的研究部里就比平时热闹了几分,房间里的会员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儿他们的上司,那个令人生畏的少年和另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会员双双缠满了绷带,别扭地在一起工作,那个不属于这里的少年会员一直不情不愿地提抗议。
“宇。”
“是,神大人。”
“拿走,放好。”
“明白。”
氓对这个部门的行事作风简直无话可说,在这个本来就诡异的工会里竟然还有个更加诡异的区域,而且,重要分支区域的负责人还是这么个问题人物,从没见他说过长句子,也没见他露出过任何表情,这种人……
“真是,有你这种领导人,他们也太受苦了!”
“氓大人!请您快回情报部门,有新的任务调查。”
“……回去,等我忙完这里再说,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对这两个孩子无话可说了。
“恩?这不是氓?才十七岁就打败了工会高层,情报部的天才少年?你在这里做什么?”被今天异常的人员流窜吸引到这里来的紫邪奇怪地问。
神不说话,他不解释的立场弄得氓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紫邪大人,我只不过算是在这里打工赔偿罢了。我撞坏了神的研究材料。”
“……然后你们就打了一架?还搞成这样?”工会高层盯着两人身上的绷带无奈地说。
“……”神依然不说话。
“是我输了,工会规矩,我得听他的。”氓自嘲地叹口气。
“……是平局。”少年突然说。
“平局就是我输了,我比你大三岁,还自幼习武,这个结果就是我输了,你别那么别扭,是我自己承认的。”
“啊,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高层就该大换血了。”紫邪感慨。
“神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材料给我。”
“喂!你干什么!这些东西你没接触过又不会懂,不要乱来!”
“……简单。”
“……”
“好了,我走了,氓。”
“……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看一眼就会做?存心刺激我们啊!”
“这样你就不拖欠工作了。”
望着神消失的背影,氓笑。
“其实这个别扭的家伙,还不错。”
又过了近两年。
刺客工会发生了大事。
“哈,哈,哈!就是今天,今天就是新旧交替的时刻!”那刺客仰天狂笑。
“你想谋反吗?!反抗会长大人即是叛会,按章程,死刑!”几位高层带着他们的部下拦截了这帮反叛者的去路,战争瞬时爆发。
“……唔!这个药粉!”
“怎么样,研究部门的收藏总是很有用的。你们啊……不能阻止我……飞影有什么好?你们之中有哪一个是真正尊敬他,愿意为他连命都不要的?没有吧?那个反复无常的会长当年就是用这个方法上台,现在,他是该被同样的方法赶下台的时候了!我们一起走吧,杀了他,这个工会该换个人领导了。”
“……该死,身体不听指挥……!”
“住手!惹毛了他,我们谁都没好结果!”
“死人怎么惩罚我们呢?!”带着不得不跟随着他,一路壮大的队伍,刺客继续前进。
“够了。”
“?!”
少年从队伍中走出来,冷静地说。
“……神!你怎么可以……?!”
“你从我这里偷去了收藏。这不过是增幅心理暗示作用效果的东西,只要不被暗示,谁都可以自由行动。”
“你早知道,所以带了解药!”
“解药在这里。”他冷笑着伸出手,把药粉撒向四周,“我根本不需要,从刚进工会起就一直被这个方法伺候,斗争了六年,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可以成功暗示我了,这是精神强度的问题。”
“……你……”
“我以为你会醒悟,师傅早知道你的意图,让我观察你,星云大人,但现在我判断你确实有罪了,所以……”
“啊,所以你可以死了。”青年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说。
“我真是很难得听你说那么多话。”
“……氓。你也很行。”
“我没你那么好体质,不过我反应快,没有吸进药粉,呵。”
“单人对决。”两人几乎同时对星云说。
在沾满鲜血的走廊里,少年浑身是血站在无数尸体中间。
“……我知道你没死。”
“哦,还真是谢谢你让给我来解决了。”青年躺在地上,伤痕累累却依然挤出了戏谑的笑容。
少年和众人一起解决了跟随叛变者的会员,青年一个人杀死了叛变者。同时提出的决斗要求,两人都认同要分先后。两边都是苦战,但终于都结束了。
“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帮忙。”
“我没有义务帮助你。”
“确实。”
“就算你会被杀死,我也不会救你。”
“真的?呵,你真没感情。”
“这是你的决斗,不容许外人打扰,这样就算是死了也无妨。”
“……”
“但如果你死了,我会报仇。”
“……哈。”
这件事以后,少年和青年无可争议地成为工会最高阶级成员。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18 23:10
他在工会已经生活了八年了。
他从没想过要离开那里,那里就是他唯一的家。
他的能力是不可否认的,几十年来在工会里也没有出现过像他这样的天才,不论是头脑,还是武艺,或许他不是最好的,但他却是成长最快的,他用他的实力取得了众人的信服。
他不属于工会的任何一个派别,他只听从会长飞影一个人的命令,除了会长,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看透他,不论是永远不变的面无表情,还是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他的冷漠筑成了墙,使别人不敢靠近,也深深敬畏着他。
但紫邪他们明白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木偶。
也许他自己从没意识到,但在他在成长的年月里,关心他的人们也用强制性的手段帮助他保留了最后的正常的思想,他现在肯定不能理解,但确实存在的思想。
“子元,这段时间就别再执行任务了,我们帮你完成。”
“……别了,这么一来又得被那位魔大人说闲话,他正巴不得呢。”
“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怎么了。”走进休息室,青年依然波澜不惊地问。
他看见子元一身是伤地被众人围在中间。
“啊,没什么。”大家都装着一脸轻松的样子回答。
“说。”
“……”
他跟众人对视,几分钟内一片沉默,他见状,转身。
“等等,神!”深知他性格的人们明白他这个反应肯定是要一个人去调查清楚,没有什么事是他查不出来的,但如果真要调查这件事的话,他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别走,我们说。”
“……”他停下来回头盯着众人。
“你也知道最近工会的一个重要任务吧?暗杀猎人工会副会长林——魔大人把这个任务先给了我,可惜,失败了,林是个很强的角色。”子元无奈地说,“任务失败,他惩罚我,这也是正常的。”
“……”神不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但是,这样的刑罚,很明显是针对我们这一派的私怨!”
“是啊,故意把这个任务推给你,那可是会长大人交给他的任务,他摆明了是故意要你出丑。”
休息室里众人都愤慨起来,子元成了导火索,引发了所有人对魔的不满。
“可恶,就因为他是会长亲自任命的最高干部,就连我们高层也不能违抗他,他的那些部下,现在在工会横行都不敢有人出头。”氓恨恨地说。
“他那种行事方法,我实在不能认同。他排挤我们的事实也是很明显的,可会长大人只当没看见,会长大人他说实话根本就不管这些,他只做他有兴趣的事。”
“——可是我们不能否认魔大人的实力和领导力,工会里就只有实力决定一切。”子元息事宁人地说,“即使不情愿,我们也得服从他,难道你们有谁能打败他吗?”
很长时间的沉默。
“哼,要是有人能和他对抗的话……”氓咬着牙。
“——那么暗杀林的任务,现在是谁在做?”
神突然问。
子元愣了愣:“是魔大人,他也羞辱完我们了,心情愉快了。”
青年轻点头,看着众人。
“如果你们不喜欢被魔领导,那么,就等着我来领导你们。”
他走了。
“……你是——?!”
“任务已完成。”青年漠然地擦去拳刃上的血迹说。
刺客工会的最高干部到达的时候,他这次的目标——猎人工会副会长林已经倒在血泊中,站在他面前的,是刺客工会会长唯一的弟子。
“神!你……”
“我只是代替子元把任务完成,不需要劳驾大人您了。”他依然用冷漠的语气回答。
“……你最好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魔阴沉地瞪着他,他最恨丢面子,而神竟然抢了他的猎物,这让他生气极了。
“后果?哼。”神冷笑一声,离开。
“……你真的干了?!天!你在给自己惹祸上身啊!”氓拿走神桌面上的材料逼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你竟然去惹那个魔大人,你至少也为我跟子元他们想想,我们这边的人现在还不够少吗?”
神面无表情地拿回资料:“是他先惹到我的。”
氓的话卡住:“……我知道你是为了帮子元,但魔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神大人,魔大人要您去见他。”
“……好。”
“喂你看,这么快就来了!神,你不可以再惹火他了,不然必死无疑。”
“呵,是吗。”
“别这么无所谓的口气,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心情啊!”
神起身,冷笑:“必死?他可以试试,如果我死了,工会会变成什么样。”
“师傅,我想要和魔一样的地位。”
“……哦?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对这些无所谓?”
“我不喜欢他。”
“呵,这样。我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答应你,笨徒弟,只要你能让魔服你。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承认你的实力,承认你已经是不再需要我庇佑的孩子,我给你地位,让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是。”
神站在魔的房间前。
“魔大人,神应见。”
“哦?进来。”
魔抬手对着神的脸就是一拳。
“……”
“既然你来了,就是说做好了心理准备喽?”他又是一脚,神撞在墙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站直了身子,看着上司。
“不还手?你不是很想还手么?我可看出来了,你不是很不好惹的么!”
“我还手,给你一个越级犯上杀死我的理由?”神面无表情地反问。
这回轮到魔无语。
“我不是来这儿送死的。”
青年的话没有情感,却坚定万分。
“……很好,但我也根本没准备放你活着回去,小鬼。”高层干部恶狠狠地说。
工会本部某处隐秘的地下室弥漫着丝丝血的味道。
“你很不错嘛,研究部门培养出来的怪物,都成这样了还是不死?”
“……”
青年的双手手心被短剑贯穿钉在墙上,垂着头跪坐在墙边,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烫伤,烧伤,刺伤,砍伤,鞭伤……那是这几天他的上司为了泄愤对他施行的私刑,魔就拿着荆棘鞭子,带着嘲弄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挂了,真惊人的恢复力和造血功能,而且竟然还能存有意识,你的存在对我是太大的威胁,我清楚总有一天你会威胁到我的地位——不是吗?”
神抬不起头,但魔清楚地看见了被鲜血糊住大半的红色碎发下直盯着自己的恶魔般的紫色瞳孔,那眼神连他都感到脊背发凉,还有……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我不会死的,绝对不会。你马上就会知道这样对待我的后果,我会让你尝到苦果。
就像是,这样在向自己宣告一般,无人能及的威慑力。
“……你以为你可以吗!”魔暴怒地抓起一边的短剑刺进神的手臂,但他只是颤了一下,一声痛都没喊,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他的眼神依然那样摄人心魄。魔疯狂地又抓起一把短剑:“你这双眼!不许这样看着我!!”他提着短剑刺向神的眼睛。
“——魔大人,紧急任务。”刺客跪在他身后行了礼快速说。
“……”他停下来,狠狠地踹了青年的脸,跟着部下离开。
“怎么最近任务和要处理的事务这么多?”
“……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那刺客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魔大人,因为您囚禁了神大人,使得他分管的区域目前几乎无法运作,所以很多工作也只能交给您来解决……”
“……”魔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他到底管了些什么?平时根本没多听说他具体的职责。”
“神大人做事一向是神秘主义,我也不清楚他的管辖,但是根据目前工会的情况,研究、情报、技术、经济、任务分配,几乎大半的核心区域工作全部出现事务积压,照道理他不可能同时管住这么多方面,但事实摆在眼前——工会维持出现危机了。”
魔惊异地一把抓住部下的领口:“你说什么?!”
“……大、大人,我们不能不承认,工会现在不能没有神大人……”
“该死!这就是他的手腕?!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暗中掌控了工会的命脉,动他就等于动整个工会,他到底从多少年前起就开始了这个大阴谋!?”
“魔大人!”
神情憔悴的氓跪在上司面前行礼,使得魔憋住了接下来的爆发。“什么事?”他高傲地问。
“请您放过神吧!他已经失踪到现在,请大人您消气,让他回来吧,我愿意代替神受罚,大人!”
魔黑了脸:“可笑,他失踪是他的事,我最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氓握紧了拳头,“是吗……那么请大人见到神的话,斥责他擅离职守丢下了工作,我们再也忙不过来了。”
“好了!我会说的,你可以走了!”
魔咬着牙回到神面前。
“我不会输给你的!妄想!你休想威胁我!神!!”
他没有回答,他已经丧失知觉,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他在面前的地上留下了血的文字:
“是吗”
“出不去?”
“是的大人,工会完全被封闭了。”
魔焦头烂额地扔下手中要处理的资料,恼火地站起来——这几天一切都不顺利,越来越多堆积的任务,几次被叫进会长室责骂贻误时机,想要接下地下室里那位高层的工作,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做得完,现在就连大自然都在阻挠他!
他扯着前来报告的部下冲到工会门口,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撕裂耳膜。
沙漠中常见雷暴,但持续时间都不长,惟独这场雷暴,从两天前开始直至现在,影响了半个梦罗克沙漠,却始终不肯平息。没有人可以出去,也没有人可以进来,肆虐的闪电会把一切化为灰烬,情报网路彻底地被阻隔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恼怒地自言自语道。
“大人,您听!”旁边的刺客语调中也带了一丝恐慌,他望着天空不由得后退。
……主人……主人……!不可原谅……你们……
这样的声音,空中的愤怒的细语声,在雷声中断断续续地出现,像是天空悲愤的控诉般回荡不绝。
飞影站在生命垂危的神面前,想要奸笑,却无法抹去原来的愤怒的表情。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9-18 23:20
我了个去LZ你在让我黑化吗………………………………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23 22:56
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0-9-18 23:20 发表
我了个去LZ你在让我黑化吗………………………………
=。=黑化吧,我不介意的,我自己也是写着就黑化了感觉很爽的么~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23 22:57
“魔,你搞搞清楚轻重缓急。”
“……您指什么,会长大人?”
“我不来管你,但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下去好好给我考虑清楚!”
“……是。”
魔铁青着脸走出会长室的大门。
“来人,去把紫邪那帮人叫到我这里来!”
他把地下室的钥匙丢在几位高层面前,语调中透着无尽的憎恶和无奈的屈服:“74通道里,自己找,把那小鬼带回去吧!”
“……”
氓找到神的时候,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紫邪!你们快来,他在这里——!!”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大声地朝外面吼道。
闻声赶来的人们统统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那个最高干部究竟是不是人类?为什么能干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来!
“……神!”
氓冲过去跪下来掰住青年的肩,很快双手就沾满了血,他屏息凝听——没有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氓恐怖地回头看着其他人。
“……他,死了……”
子元踉跄了一下,无语,紫邪大步走到氓身边。
“……”研究部门的总负责人以他的经验检查了曾经部员的全部,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怎么会……这样重的伤……魔……你到底要把我们逼成怎样……”
“紫邪!他到底……”
“……确实,心跳和呼吸都消失了,照理来说肯定已经死亡,但是……”紫邪盯着手上的一片鲜红。
“但是什么?”氓急切地问。
他把手放在神的伤口上:“他的血依然没有凝固,也没有变色,你看见了吗。”
经由紫邪的提醒,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盯紧了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青年,氓不敢相信地盯着神的脸。
“等等、他、紫邪,他的表情和刚才不一样!”
这是真的,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是不屑的冷笑,但是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平静的、安心的表情……像是知道了自己面前是什么人,知道了最终的胜利一般。
“他竟然……还有残留的意识……!”
“……那就快把他放下来送去急救!”子元站在两位高层身后半是激动半是无奈地提醒道。
氓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出刺穿神手心把他钉在墙上的两把长柄短剑,它们已经被血水锈蚀。神垂下手倒在地上,姿势相当地不正常——他骨折了多少处连众高层也说不上。
“把他运回研究部第一实验室,快!”紫邪扭头冲后面的部下大叫。
“还能救吗?”奔跑中子元默默地问。
“……这里是刺客工会不是教会,我所能做的只有应急处理。如果没有医术高明的人来救,他肯定撑不了多久。”
“……他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人类受了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不死呢?”
“8年,他经受的一切,已经把他培养成非人的存在了。”
“……呵,你们研究部门啊……”
“不能死啊,神……”氓紧跟在紫邪和子元身旁,他咬牙自语道。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请放了我孙女!”
“只要你跟我去救一个人。”
“……是谁?”
“你不必知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自己名医的称号,如果医不好那个人,你也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家人了。”
……
“主啊!这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能救活么?”
“……我会尽力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虽然你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强迫我来这里,但我是圣职者,奥丁的仆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亡的。”
“好,在治好他之前,你得一直呆在这房间里,我提醒你,出了这个房门,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生死。”
“这里到底……是哪……”
“呵,只是某个工会罢了。”
青年终于恢复了意识,在整整两个星期后。
老牧师高兴地坐到他床边。
“孩子,是我主保佑了你啊……”
“……”
“你一直在死亡边缘徘徊,而且骨骼内脏神经都伤得不轻,到底是什么把你伤成这样?不要乱动,你还没脱离危险期,至少要再3个月才能动知道吗?我会照顾你的,你的那些朋友们也非常担心你……”
“朋友……?”他微弱地重复道。
老牧师慈祥地点头:“是啊,他们真的很关心你,不惜把我劫来呢。我现在也了解了,虽然手段过分了点,但他们用意还不坏。”
刺客工会的高层干部莫名地笑了,冰冷的笑容。
“我们……是不需要朋友的……我们都知道这些。只是为了工会的……利益而已……”
“孩子,你怎么能否定你那些朋友呢?怎么可以把事情想得那么坏?”
青年毫无波澜地看着床边精心照顾了自己两个星期的老人。
“祈祷吧。”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再也没开了口。
老牧师每天都呆在神休养的房间里,跟他说话,讲自己的经历,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王国最黑暗的刺客工会,只是把眼前重伤的青年当成普通的人来看待,他想尽自己的力量改变他的冷漠。
在他的照顾下,神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但他依然寡言少语,就算是“朋友们”来看他的时候也一样,老牧师从他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温暖,但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圣职者的本职和传教的义务。
“孩子,是什么这样严重地伤害了你的心灵?不要怪罪于命运,诸神在看着一切,每个人都会得到与他的行为相应的回报,罪恶最终会被审判,把你的心交给主吧,他会治愈你的伤痛,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光明的……!”
他很难得地回答了牧师的话:
“我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伤害我的人,我会亲手裁决。”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两个月。
老牧师惊讶于青年的生命力。
他沉默地走下床,在探病的人们面前换上紫色的制服,看着众人。
“……竟然只过了这些时间就可以下床行走,孩子,你一定是得到了主的恩宠……”
“……”
子元露出了一点笑容:“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可不能再乱来了?”
神沉默。
“那么,事实证明了你的医术。”氓对老牧师说,“能够救活他,谢了。”
“这是我该做的。孩子,你的未来还很长,所以不要再轻易把自己抛向危险的地方了,你的身体还远没有恢复,近段时间千万不能做过多的活动,还要静养至少一个月好吗?”老牧师慈祥地微笑道,“那么,我也可以回家了。”
神在他身后抬起手。
“……神!”氓惊叫。
血珠顺着拳刃的刀锋溅落在地上,老牧师倒地停止了呼吸。
“我已经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做最后的祈祷。”他依然用那种平静到恐怖的声音缓缓地说。
“神……虽然……但他全心照顾你的心意是真实的啊!”
神直直地盯着氓:“我不知道心意是什么,我只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
“确实,工会规矩……”子元遗憾地扭过头低声说。
氓蹲下来盍上了老牧师的眼睛。
“……”
站在门口的刺客恶狠狠地盯着神。
“我没死,要再来一次吗,魔大人?”
他冷笑着,毫不畏惧地问道。
魔愤怒地转身就走。
“……子元刚才还说过让你别乱来!”氓懊恼地站起来把神扔回床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再一次挑衅他?!”
神扯了扯嘴角。
“……我赢了。”
第二天这个年仅18岁的青年得到了会长的升迁令,正式成为了刺客工会管理半数会员的最高干部。
——————————————此外传完,敬请期待下一个————————————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9-27 15:58
守护1外传——隐居斐扬的人
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的刺客工会总部建在王国东南广茂的斐扬森林中,每年修炼到一定水平的弓箭手都会凭着自己的能力和箭术独自寻找到隐蔽得极度高超的工会会址,进行转职成为猎人的考核。
在四处潜伏着危机的斐扬森林里,难得能见到的人影,往往不是匆忙赶路的弓箭手,就是兴高采烈踏上回程的新任会员。
原先,在斐扬地域还会有善良的斐扬村民忙忙碌碌地生活,可是那个村落最近突然被毁,村民几乎全部遇难,现在,这片原始森林里,人迹已几乎断绝,唯一还能了解这里一切的,也许只剩下猎人工会里那些以工会为家,负责维持工会日常工作的资深会员们了。
这几天一个与森林有关的消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首先是有会员偶然在比较靠近斐扬村遗址的地方发现了一名弓箭手的尸体,那简直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因为他身上大半的血肉都被森林里的野兽啃食,他被抬到工会的时候,几乎无人敢正视他的样子。
只是这一个也就算了,因为猎人工会地址的特殊性,经验不足的弓箭手总有死在野兽和魔物手里的时候,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
可惜事情并不像猎人工会想象的那么简单,过了约半个月后的第二具类似的尸体和两个月后一个回工会办事的猎人的尸身被抬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考虑起这一系列事件来。
身为一个猎人,是不应该丧命于斐扬森林中魔物的手上的。
在仔细重开坟墓检查过他们的身体后,猎人们发现了一个恐怖的问题,这些人,或是脑后被什么钝物施以重击,或是脖子上显出紫色的淤青。
换句话说,他们不是被森林里已知的野兽或魔物杀死的。
颖箭缓缓站起来,脸上的郁闷无以复加。为什么麻烦事发生在现在?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这个副会长在工会本部当值的这半年里嘛……
在翻来覆去看了那些个尸体近一小时,倒掉了好几天的胃口后,他不得不承认杀死两名弓箭手一名正式猎人工会成员的,是一个未知的存在。他先前怀疑过竹林里的鬼女,但不久就否决了这种猜测:鬼女是不会用掐人这种攻击方式的,她只会单纯地用随身带着的密银匕首刺人而已。
最近几年怎么老有怪事发生在斐扬森林啊?先是斐扬村被毁,隔了一年多一点又出连续杀人案,这个村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那么,还是人为的可能性大喽?”旁边一位负责监考入会转职考试的猎人问颖箭,他点点头,指指一具尸体颈上的淤痕:“这个很明显是人的手干的啊,可是在这个森林里除了我们,还没有见过谁在出没的样子……”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事!”那猎人有些激动地说,“前几天,我们会里有个人在斐扬村遗址附近的一棵树下面发现了一个新建的坟,那个地点距离三个遇害者的遇害地都不远,而且那是个相当奇特的坟呢!”
颖箭听见天空中传来猎鹰尖利的叫声,就在那边!他灵巧地越过交织的树网向前方赶去。
一片很小的,森林里难得一见的空地,他的搭档依格正绕着一棵树低空盘旋,见到自己的主人,依格一收翅膀,准确地停在颖箭左肩上。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他读着墓碑上的文字,自言自语道,“亨特说的没错呢……”亨特就是刚才说出这个事的人。
他围着墓碑转了一圈,这墓看来建了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除了墓碑,没什么特别的。这个墓的墓碑不是用普通的石头做的,而是一块晶莹饱满的明黄色琥珀,那上面除了写着两句不明不白的话以外,还插着一把银色的法杖,颖箭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它。他还注意到了一点,墓碑底部放着一束鲜花,很新鲜,看样子绝对是今天放的,那么,肯定有个不知名的人来这里祭拜过了。
依格的叫声打断了颖箭的思考,猎鹰突然一蹬他的肩展翅飞了起来,又向着右后方向猛地俯冲,它发现了什么!
颖箭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猎鹰突然停止了前进,它在树杈间穿进穿出,发出了疑惑的叫声,颖箭满头大汗地赶上来。“怎么了,依格?跟丢了吗?”
猎鹰沮丧地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颖箭皱皱眉头,是谁那么神通广大能甩掉依格?它追踪目标可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刚才光顾着追拍档,现在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哪儿了。
他苦笑,转身射翻了一只正准备扑上来的大脚熊:“得了得了,走到哪算哪吧。”他自嘲地说。
所以当他看见眼前一幢小木屋的时候,颖箭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这个鬼地方也有人住?!
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小屋的门开了,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提着水桶走出来,他的目光正好跟颖箭的目光撞在一起,小伙子猛地停了下来。
两个人大眼蹬小眼地站着,至少过了五分钟。
“你是谁?”他们同时问道。
“我是颖箭,你好。”颖箭不愧是大工会的副会长,他很自然地自我介绍道,“我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这是我的拍档依格。”他指指猎鹰。
小伙子愣了愣。“你跟你的拍档很要好,”他说,“以前,我有个朋友也很爱她的猎鹰。”
“她是个猎人吗?”颖箭感兴趣地问,小伙子点了点头。“她叫什么,也许我知道她哦。”所有通过考核的新会员名单都会复制一份交给他,他当然对这些了解得比较清楚。
“不用了,反正现在我跟她也不再联络。”他淡然地说,手里仍然拎着水桶。
“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以后我怎么称呼你?”
“没有什么以后……”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真要叫我,那你叫我——悔……就可以了。”
“按照你刚才说的,你的真名不是‘悔’喽?”颖箭一边看着小伙子给屋后的菜园浇水一边问。
点头。
“你是后悔什么?”
“很多,多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悔你为什么要搬来这里住?我记得一年前这里肯定没有这座小木屋的,你是那以后搬来的吧?”
“……我要离开外面复杂的世界。”
颖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在菜园的栏杆上,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悔,是因为那个墓里的人么?”
悔抬起头来:“什么墓?”他用疑惑的表情看着颖箭。
“离这不远,大约就十分钟的路,一个有漂亮墓碑的墓。”颖箭继续试探道,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的悔身上肯定有那串串事件的线索,也许他就是那个凶手呢?可是他刚才这样问的时候,悔一点惊慌或不协调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神以前可是以出了名的冷静和心计而闻名于刺客工会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哦,你是说那个。”他浇完了水,挺直了身子看着他,“那个墓有什么问题么?”
“我刚才经过那里,我觉得刚才还有人去祭拜过里面的人。”颖箭说,“我以为是你,你看,这附近只有悔你一个人住着。”
他点点头:“恩,墓上的花是我拿去的,我不想让里面的人感到孤独,鲜花总能陪陪她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话里带着笑意,可是悔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微笑的踪影。
“你认识墓里的人?”颖箭惊奇地问。
“认不认识,很重要?”他反问,“我只知道要尊敬死者。”
“啊,是。”他赶紧点点头,从栏杆上跳下来,跟着悔向小屋走去。
奇怪的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但从他的举止和神情来看他又像是一个普通的自给自足的村人,这个悔,是像他所表现的一样平凡,还是身怀绝技?
颖箭决定冒险试一试。
“今天能认识你也是缘分,我请你一顿好吃的吧,你吃过熊掌么?”颖箭热情地说,他看见了不远处的大脚熊。
“啊,没有。大脚熊我可没本事一个人弄死它。”他还是淡淡地说,“它们糟蹋过几次我的菜园了。”
“你看那边。”颖箭指着树丛后闲逛的大脚熊,他有意移了几步,退到了悔和熊连成的直线后面稍微偏一点的地方,“看我怎么对付它。”
“你们猎人都很能干。”他说。
颖箭笑笑,把箭搭在弓弦上。
松手。
悔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划痕,细细的血珠涌出来,跟他的头发一般颜色,他惊恐地坐在地上瞪着颖箭,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抱歉!我失误了!”他急忙跑过去扶起他,他用手擦了一下脸,接着看着手背上的暗红色,有些站立不稳,颖箭看见他的眼神有瞬间的迷茫。
“哦不,”他晕晕乎乎地说,“我有点晕血。”
“对不起!”他真心地说。肯定不是这个人,悔的反应完全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如果是武艺高的人,再怎么着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会不自觉地条件反射躲开攻击,可是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不可能是杀人的凶手。
颖箭射杀了几只大脚熊,做了好吃的烤熊掌作为赔礼送给悔,然后告别了他回到了猎人工会本部。
猎人工会的副会长么……如果我这么容易被你看穿本来面目,我以前还能在工会混下去?
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都远离这里,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圣地啊……
我怕我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悔”走在回木屋的路上,黄昏的时候正是野兽们的用餐时间,可是,没有一只向他发动攻击的生物能存活下来,他轻易杀死了它们。
作者: 我就是只妖道 时间: 2010-9-29 16:24
……比起正篇,比较喜欢外传呢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5 12:31
颖箭第二次带着几个会员来到那个墓前面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因为两个原因。
工会里开始传说这个墓的主人讨厌别人打扰他,所以把胡乱干扰这个墓,并打墓碑主意的人一个个杀死。这样传是有依据的,两天前,一个想把墓碑上法杖拔下来的猎人惨死在离墓不远的地方。
是颖箭派他去的,这就是第二个原因。
他想起了那把杖是什么,那是圣杖·英灵。拥有那把法杖的人,是几乎毁灭整个王国的古城军的统领——巫师冰雪。那场战役,他也参加了,他认得那把杖。这样说的话,那个墓的主人……这样邪恶的人就是死了,也指不定会有什么恶念残留在这世上。
但他需要确定自己的猜想。
“你们把它掘开吧。”他对身旁的几个会员说。
“可是,这样做的话,万一墓的主人发怒了,我们……”
他从旁边的猎人手里拿过一把铁铲:“我先来,到时候我不死,你们就死不了。”他领头开始铲起土来。
其他的几个人也开始陆陆续续投入了工作。
看来谣传不是假的,刚开工不久,所有的人就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空气沉重得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森林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正在渐近。
连同颖箭在内的猎人们都紧张地望着那个逼近的黑影,他走到了空地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来者淡淡地说,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平静的目光直视着他们。
是悔。
颖箭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原来是你,我们……来这里确定一件事。”他吞吞吐吐地说,又友好地问对方:“悔,你怎么正巧到这里来?”
他向坟墓走过来:“不是正巧,是感觉,感觉出了问题。”他的目光往下移的时候,看到了猎人们手里的铁铲,还有被挖过的墓土。
他脸上漠然的表情渐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惊异,他抬头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向他们逼近。“你们……都对他干了些什么……”他的声音都变了样,低沉而又嘶哑。
“我们还没干什么呢,你就来了。”一猎人回答。
“你们这些猎人,不知道要尊重已死的人么?”他径直走到墓前,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跪下来开始用双手把被挖开的土捧回原位,“你们想过下面的人的心情么,想过立这个碑的人的心情么……你们走,离开!不要再接近这里!”
“不行!”颖箭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搞清楚!我们工会的人在这里接连遇害,这个墓有问题!悔,你看墓碑上插着的法杖,那是圣杖·英灵!这是巫师冰雪的墓,邪恶的墓!”
周围的猎人纷纷表示赞同。“请你让开,我们要继续了。”一猎人好心劝他。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掐住了那个猎人的脖子,把他楞是举离了地面。“你……敢!!”他恶狠狠地说。不顾那猎人的挣扎,悔猛地一握他的脖颈,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个倒霉的猎人浑身都瘫软下来。
“每个人都说她是邪恶的人,每个人都想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他把那个死人甩到一边,侧过身子只盯着其他4个人,“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冰是什么样的人吗!他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善良!”
悔像一条发怒的龙,脸上的表情扭成一团,他的眼睛里全是杀意,失去理智的杀意,4个猎人看得心惊胆寒。
“这个墓果然跟你有关!”颖箭叫道,他拉开猎人之弓对着悔,“你不要乱来,不然我真的会下手解决你。”他只是力气大吧?上次试探他的时候,明明看不出一点他会武艺的迹象的,可是那股怪力……这样瘦的一个年青人,竟然能轻易举起一个比他体格大那么多的猎人……
“是我把他带来这里!是我立的碑!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子长眠在她的故乡斐扬!这有错吗??”他吼道,悔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颖箭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么和善和平淡的一个人,现在则浑身散发着猛烈的杀气,颖箭大吃一惊:“你和她……”
悔打断了他的话:“颖箭,第三十七任猎人工会副会长,三年前因为上一任副会长林意外身亡而接替了他的位置——你以为你能杀死我?!”
颖箭惊得几乎握不住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从没告诉过你!”
悔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他不回答,而是掐住了第二个人的脖子。
颖箭和其他两名猎人条件反射地拉开弓向悔射出乱箭,他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可怕的冷笑,接着他空手接住了所有射向他要害的箭,另一只手也没有放松,他又杀了一个猎人。
他把箭扔在地上,冷笑。
新一轮箭雨和猎鹰冲击过去的时候,他一纵身,不见了踪影。
“你们再也不能活下去了,我提醒过你们离开,可是你们一定要把我惹成这样,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你们又要我重操旧业,你们活该。”他的声音幽然从枝叶间飘来,“我不许你们侮辱冰,绝对不许!”
“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女人,她是要毁灭全人类的人啊!”颖箭冲着天空大叫。
“冰暴……冰暴骑士!把冰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不是他,冰不会变成那样,她根本不想那样……”悔又出现在颖箭正前方,与此同时,两个猎人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包括他们的猎鹰。
“悔,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原先不是,可我改了,为了她……可现在我还要再残忍一次,也是为了她……”悔的眼里透出浓浓的忧伤和绝望。“冰,我希望你原谅我……”他喃喃地说,“我不能忍受,他们的生命和你的死亡……”
“二连矢!!”颖箭趁机发动了攻击,但悔闪过了。“前几天你在我面前,是装的!”他愤怒地叫道,“你是杀人魔吗?!”
“也许。”他说,“你知道林是怎么死的么……他是我杀的,10招之内。你该清楚你的本事还赶不到他那个境界。”刚才的乱箭虽然没有伤到他要害,但也给他造成了几处划伤,可是悔对这些伤似乎毫无感觉,面对他杀气四溢的脸,颖箭强作镇静,他不停地向悔发动攻击。
他几乎都躲开了。
“怎么会是你?林前副会长,据我们所知,是被暗杀的,那个神秘的刺客工会是在沙漠里,怎么会有人住在这?”
“你现在看见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是会里的人了……”他已经冲到他面前,伸手抵住了他的脖子,颖箭被他掐着撞到了墓后的老树树干上。
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惊恐地瞪着那双紫中泛红的眼睛。
悔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不断咳出黑色的血液,掐着颖箭的手劲也不由得小了一些。“我原希望你有能力杀死现在的我,可是我好像死不掉,我怎么折磨自己,我也死不掉……”他咳着说,又开始加力,“我现在看不得一个活着的人。”
依格尖叫着朝悔俯冲过来,它想要救出自己的主人。
悔一胳膊把它打落在地,依格绝望地叫着,它的翅膀被打断了。
“你死。”他重又盯着颖箭,缓缓地说。
天空中传来了又一只猎鹰的叫声,悔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一只漂亮的猎鹰箭一般穿过密林,绕着他飞翔。
“你是速。”他皱着眉头说,“幻和星月在这附近……?”他不知不觉放下了手,颖箭拼命喘气。
速开心地叫了两声表示赞同,她又想冲上高空把主人喊来,但是悔喊住了她。“你别去,不要通知他们,我不会去见他们的。”
颖箭张大了嘴,好久才吐出几个字:“速?!它的主人是幻樱!你……”他恍然大悟,“之前你说的猎人朋友是幻樱么??”
他木然点点头,速还在绕着他转圈飞,他苦笑了一下:“你把幻他们带走吧,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和她呆着。”
速停在一根树枝上,冲悔轻轻叫了一声,点点头,她飞走了。
“这解释不通!”颖箭揉着脖子说,“你是和冰雪同一阵线的,而幻樱和星月又是打败冰暴骑士和冰雪的人,但你又和他们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传的,我只知道我们四个一直是在一起的,谁都不是谁的敌人。”他有些虚弱地说。
颖箭一片混乱。
“你走吧。”他重新说出了这句话,现在的悔似乎比刚才理智得多,“如果你不说出这里的事,让你们工会的人不再靠近这里,那我放过你。”
“好吧,我不说。”颖箭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一定有许多的无奈吧,古城的事件背后,也许真有什么内幕,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现在强求,只会让他又疯狂起来。
他走过去抱起受伤的依格。“你最后悔的,是她么?”他一边站起来一边说。
“是……”他重又回到墓前,用手修墓。
颖箭没有回头:“悔,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向前看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她爱你,她见你这样一定会伤心的。”
那边沉默。
“我叫神。”过了好久,直到颖箭快要走进密林中时,那边的人终于用平静的声音说。颖箭回头,神站在那里,用手抚着墓碑,颖箭这才发现他的后背上全是血,他微微吸了口气。
原来他一直有这样严重的伤。
颖箭叹口气:“神,希望你能找到人生的出路。”他说完这话,抱着依格,离开了那块空地,那个坟墓,还有那个有着神秘故事的人。
——————————————————————完————————————————————————————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10-6 15:21 编辑 ]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10-5 21:13
于是这是真·完结了么?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5 23:16
很明显你要想100W个字怎么可能只有3页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6 15:18
守护1外传——虎王篇
“大人!请您至少回去见见大家吧!”
青年微微侧了头,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树林,不发一语。
他闲散地背靠着一块明黄色的墓碑,坐在斐扬森林中一棵普普通通的老树下,曲了一条腿,手指交握着抱住膝盖,春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射在他身上,落下一块块参差的树影,把他的脸遮得模模糊糊,不过他那一头碎发在道道光柱下还是反射出鲜艳的红色来,一如他背后琥珀的碑,还有碑中银色的法杖。
“大人!”他面前的刺客恳切地叫道。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这儿,走。”他依然盯着那些树不带感情地低声说,“我现在跟你们刺客工会没有任何关系,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不准说出我在这里的消息,走。”
那名刺客看上去都快中年了,至少比坐在树下的人要大得多,可是他们对对方说话的口气分明颠了倒,应该是晚辈的他,口中发出的每一个音都是如此冷淡和不留情面,反是长辈要温和得多。
“您至少要给个理由,告诉大家您为什么要脱离工会隐居啊!”
“……”
“神大人!!”
刺客只来得及叫出这三个字,就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明天再来。”他回头对树下的墓轻轻地说,拖着昏迷的刺客走进了密林深处。
时值彩虹大陆公历纪元1421年春,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动乱3年后。
作为那次事件中不为人知的主人公之一的神,三年的独身生活造成的结果已经在他身上很明显地体现了出来。
他比起以前在刺客工会的时候更瘦多了,在他行走的过程中,不时投射在他脸上的阳光照出他病恹恹的神色和淡淡的黑眼圈;他紧闭的嘴唇,嘴角有一丝丝的下拉,是不快乐的样子;他不过是随随便便地套了一件粗布的衣服,看起来甚至有点儿邋遢,一点儿也不似原来曾有的气质;另外,他现在总是心神不宁,他的动作中总带着或多或少的神经质的感觉。
也许本来就很少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而现在就更少了。
他打晕了曾经的部下,冷然地把他拖到森林边缘地带。
他在他身上翻找,他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一瓶蒙汗药,他打开瓶子,伸手摘了一片树叶,倒了一些药粉在叶面上,他斟酌着分量,又倒掉了一些,然后,他弄醒了那刺客。
“……恩……唔——?!”刺客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被他把药粉强行倒进嘴里,他没挣扎多久,蒙汗药药力的发作就让他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神的药量控制得很精确,保证他不会彻底睡着——青年盯着刺客的脸,发出幽幽然的声音。
“……你在这里没有见过神大人……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没有见过他……”
“……我没有……见过……”
听见刺客喃喃地重复着自己灌输给他的思想,神知道他下的心理暗示已经成功了,他平静地放倒那名刺客,他不久就完全睡着了。
他站起来,走回斐扬森林深处。
枝叶间似乎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原谅我不负责任地离开,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关心,但是,我已经没理由再回工会去了。
作为一个为了私人感情而叛逃的背叛者,我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刺客的资格。我知道当我被对她的感情绊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法再领导你们,也没脸回去见你们,我可以在表面上无视魔的嘲笑,可是我心里明白他的话是正确的。
被不该有的感情束缚住的我,已经不想再回到工会的黑暗中,因为她的善良。如果我回去,继续过我原本的生活,我想,就是在那个世界她也会畏惧我,逃开我,虽然我看不见,但我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我也不寒而栗。
我挣脱不掉爱情的枷锁,它把我牢牢地缚在这里让我即使失去自由也觉得心甘情愿,也许老天爷在戏弄我,让我遭遇爱情,却又亲手毁了它。
这算什么?我算什么?!我真正的快乐甚至只有那几个有限的,屈指可数的时刻,事实上充斥着那半年的时间里全都是奔波、诡计还有战斗、绝望,冰暴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动乱已经结束,确实,但那却成了另一段痛苦的开始。
我现在最能体验到的感情是思念,它像毒液渗进我的全身,让我在她的一颦一笑中无望地挣扎,筋疲力尽,而且我找不出任何一种别的情感可以压过它!
请不要让我再做这样的噩梦……!在梦中,一次,一次地重演她被我亲手毁灭的场面,一次,一次地提醒我自己最大的罪孽,这太残酷了,我难以承受,我总是想……让大家都像她一样地死掉,让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消亡,让一切公平,让她不能拥有的东西谁都不能拥有!
正午的阳光是那么刺眼,即使被树木遮挡去大半,也依然让森林底下亮堂堂的,如茵的绿草摇出清新的香味。他漫无目的地游荡,脚踏在草坪上,一如既往地悄无声息,他很久以前就习惯了这样静悄悄的行动方式,即使是现在也没改过来。他一路自顾自地走,像是要求得心灵上的宁静,他对周围的事物全不在意。
虎王奇怪地看见一个青年无声无息地向自己走来,又从自己身边不远处安安静静地走过。他分明看见自己了,可是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即使作为这个斐扬森林的王者看了一百多次的雪降雪散,它也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类。勇者它见过一些,看到自己也毫不畏惧,问题是无视自己存在的,那个走远的青年还是头一个。
这是个敢于傲视群雄的高人,还是只是块木头?
它吐了个烟圈,叫身边的狸猫去把那个人请回来。
狸猫点点头表示它明白了,它掏出它们种族的秘宝变身树叶放在头顶上,笨拙地原地转了三圈,一阵烟后,它变成一个貌美的少女,提着裙子匆匆向青年离开的方向赶去。
“对,对不起!”
神回头,看见一个小女生一边向他跑来一边羞答答地叫着让他等一下,他愣了一小会儿,少女已经跑到跟前。
“你,你好!能打扰一下吗?我们大王想找你聊几句~”
“……是刚才那只老虎?”这话说明他确实看到了,而且是确实装没看到而已,他面无表情地问。
“哎,是啊。请你跟我去一下好吗?”狸猫小心翼翼地抓着裙面问,模样甚是羞涩,但神却扭头继续走。
“我不去,无聊。”
狸猫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拒绝了虎王的邀请,他们的君主就是在艾尔贝塔和以前的斐扬村人眼里也是要敬重的角色,艾尔贝塔每年有关于虎王的集会活动,斐扬人更是把它当作村子的守护者来祭拜,这个青年看来是外乡人,他完全不知道这些。
“请你等一等~如果我不能把你请过去的话,大王会怪罪我的~”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他有些不耐烦地说。
“拜托你了!只要一会儿就行!”狸猫急得上去拉住他的衣服抽抽搭搭地哀求道,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换了别人一定会心生怜悯,可是对他来说却只有反效果。
“你别碰我,女人!”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说。
“……对不起!”
“告诉你们大王,它命令不了我。”他甩下这话后,自顾自地消失在惊奇的狸猫面前。
神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它们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了,他已经熟悉了这个前兆。他抬头望着班驳的天空,露出含义复杂的哀笑。
也许我只能一次次地虐待自己,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如果不能死的话,那就让自己接近死亡,接近你的世界。
可是我真的好想死,你知道吗?我想来陪你。你真的太过分了,在最后的时刻要我发下那样的誓言,要活下去的誓愿,我已经背叛了工会,所以不想再背叛你,所以我才活着,你不知道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上活着是多么没有滋味。希望哪天我终于衰弱而死,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他开始走不动了,他的手脚都在颤抖,以至于再也无法前进,然后,是连站立都不能。
“哈,来吧!再来一次,让我再体会一次被我害过的人的痛苦,体会一下我创造的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来吧!”他倒在泥地上神经质地叫道。
像是全身各处被蜂蚁叮咬的感觉很快弥蔓上来,让他再也没精力大喊大叫。他甚至丧失了自主的思想。他紧紧地抱着胳膊,呻吟,哀号,他揪住身旁的野草,把它们连根拔起,抓住土地想要控制住,却怎么也不能。
“……呃——!我恨你……神,我恨你……”
他混乱地说着胡话,他跟自己的内心斗争,现在在外表的他只是一个被自己的心灵无情陷害的受害者,苦苦承受着du药药瘾的折磨,并且低声下气地向他自己的内心求饶,求它放过自己。但是他的心在拒绝,拒绝缓解他的痛苦,他的心依然是那个冷漠的旁观者,只是冷笑着旁观被害者的落魄相,并且阻止他去找到那个可以暂时解除痛苦的药水。
他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所以他知道解救自己的方法,但是,现在只能看他的表里哪一方会暂时处于优势才行,当身体暂时战胜心灵时,他就挣扎着前行;当心灵反败为胜时,他又不得不停滞不前,甚至后退。幸好现在他身上已经鲜有危险物品,不然的话,没人知道他会不会在疯狂中杀死自己,他一直就这样变态地对待自己,从不让自己有好日子过,他很难说清这算不算是一种赎罪。
当很多年以后的朋友对他极其顽强的精神力大加评论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是他在无数次这样的自我斗争中得到的附加效应。
他急促地喘息着,全身的刺痛和瘙痒感让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濒临崩溃,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步了,而且他一直在幻觉中看见那些他最不想看见的记忆,虽然模糊,但还是存在着,他大叫。
“不要~~走开……走开!!呃啊……咳、咳咳……”
他不断地挣扎使得一直未愈的旧伤渐渐复发,他咯血咯得厉害,眼神浊得像一洼泥水,他终于在重重的打击下如解脱般晕了过去。
“他真是疯了,想不到当他知道爱情时他竟然会专情到这样的地步。”
“是啊,哥哥,连我也没想到,看来他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差别大得离谱哟。”
一对兄妹默默地看着他无奈地说。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6 15:24
当天晚上。
因为正好是月圆之日,所以斐扬森林的树叶和地面上都笼罩了一层柔和的银光,林中的小屋同样沐浴在月光中。
有谁敲了敲门,让本来就没睡熟的神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发觉斐扬森林里的魔物们团团包围了自己的房子:波利、波波利、疯兔、蘑菇、毒蘑菇、青蛇、森灵、狸猫、树精、长老树精、克瑞米、绿棉虫、大脚熊、九尾狐、鬼女……数量惊人——但他倒没觉得什么,这些杂碎他从没放在眼里过。
敲门声还在持续,他起身拉开门,一个巨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外,甚至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盯着面前的访客。
它是虎王,至少有两米五以上的身高,膘肥体胖,除了淡色的肚皮以外,全身被黑黄相间的条纹状的毛皮覆盖,在它前额有黑色纹路的明显的“王”字,在它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上戴着一顶可笑的瓜皮帽,它还叼着一个红木的烟斗,黄色的猫眼闪着荧光。
“有趣,你看来不怕我嘛。”它低下头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后大笑着说。
神不说话,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脸,虎王似乎看出了他要问的意思,它吐出一个烟圈:“看起来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类,反正我也很闲,既然你不来见我,我就到你这儿来看看,怎么,不欢迎我吗?”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
“我只是个普通的隐居在这里的人,请问你是谁,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外面那么多魔物是你带来的吗?我有点怕啊。”
虎王倒不是非常相信他的话。“我是虎王,是这片森林的君主,当然,你们人类更喜欢称呼我为斐扬森林的魔物首领——你不用害怕,我倒不是个蛮不讲理的魔物,而且我对你们人类也没太多恶意——”它顿了一顿,“普通人可不会这么镇定地和我说话,能够拥有这样勇气的,在人类之中一定是个能者。——我自我介绍完了,那么你呢?”
“我不是什么能人,也不想介绍我自己,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东西扯上关系,恕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他淡淡地拒绝道。
“我喜欢开门见山,我就只有一个癖好,喜欢打架——你强吗?”它突然认真地问。
“……我很弱。”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回答。
我很弱,我连守护我爱的人都做不到,是我的无能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局,如果我再强些,也许那些事就不会发生——
当他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无意中抓住了攻击他的青蛇的身体,他楞了一下,周围的魔物都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虎王看起来更是兴奋。
“你好象不是个弱者!”
“……”他把蛇丢回地上。
“不,这不过是个巧合,我也很惊讶自己能够抓住它。”
“你八成在说谎,我看得出来。”
“我说过我很弱了,你只要一巴掌就能拍死我。”
“是吗?我想要再试一次,我可不信你的话。”
“……”
寂静。
“我已经说过了。”他用手捂住被鬼女的密银匕首刺透的左肩,依然没有感情地说。这一次的突然袭击,他确实来不及躲开。
虎王对这件事没说什么,它倒是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青年宁愿重伤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实力,他明明能闪过的。它很敏锐地感到在匕首从身后刺向他时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绷紧的神经——他竟然用意志力强行止住了身体的反射动作,同时还制造了想躲却躲不开的假象,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但是,这一次的伪装好象让他非常疲劳。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类了。
“你可以死心了,虎王。你走吧。”
“……在我走之前,我想要搞清楚你究竟是什么类型的人!”
只在神犹豫着要不要闪开的那一刹那的空隙,虎王用巨大的虎掌一把揽过他。
“——!!”神想挣扎出来,但是双臂被虎掌死死压住,他被虎王束缚,他的后背就贴在巨虎的肚子上,虎王转了个身,面向门外。
“放开我!”身后全是那种毛茸茸暖乎乎的触感,虽然不知怎么地觉得安心,但他是不愿意被人说绑就绑的人,他要挣脱却使不上力气——中午的自虐把他的身体状况搞得更加恶化了,他现在就是想要集中注意力都很困难。
“小狸猫,对这个人用读心术!”虎王咆哮道。
它的随从,那只狸猫点点头,跑到神面前,它把变身树叶再次放到头顶上,唱起古怪的呜噜呜噜的歌儿,它轻轻摇摆着身子,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它突然尖利地号叫一声。
像是被看不见的光突然射中一般,青年瞬间瞪大了眼,他的眼神就在下一刻变得深不可测,紧接着,他停止了挣扎,垂下头,摊在虎王怀里,陷入了某种异常状态中。
正对着他的狸猫同样也是一动不动,样子恍恍惚惚。它用读心术强行侵入他的内心,然后再用另一套方法建立了自己跟虎王之间的信息道路,它把自己作为中转站,把君王想要的情报挖出来再传送给它,有这种能力的它一直深得虎王宠爱。
“给我看他的过去!看他住在这儿的原因!”
……不要……不要看……
不许擅自翻看我的记忆……不要再让我想起那些……
他在虎王的胸前发抖,面色苍白,脸上挂满汗珠。他想要反抗魔物的法术,想要封闭自己的心,连虎王看见的画面都时断时续,它不得不对这个青年的意志大为咋舌。它已经看见了他从前的一些事,它现在了解了他的实力——它很高兴,因为他是个值得打一架的人。
“……不许看……走……走……!”
“呜……别、别再看了……”
“问他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儿!”
狸猫问出这个问题后,青年的反抗更加强烈了,以至于虎王只能看见一些凌乱的短暂场景。在那些场景中,有一个人的身影一次次地出现,而且甚至模糊了她周围的事物,虎王知道在记忆中,越是明显的东西,就越是记忆的主人印象深刻之物,那个少女,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清晰,清晰到不像是一段记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存在的人。
她的微笑和冷笑交替地出现在脑海中。
青年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虽然眼神还是那样深不见底,但他在凄厉地号叫,读心术不是伤人的法术,会出现这个情况是虎王和狸猫都没有想到的:他四肢冰凉并且抽搐不已,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表情。
“……冰……不要啊冰!!不要……”
不要再对我露出这样残忍的笑容!不要说,我求你不要说出那句话——!
天哪~~~~别开玩笑!!我不想杀你,我那样爱你,连一根手指也不愿意伤到你,你别对我说这句话!我不听,我不听!!!
“——啊~~~~~!!”
是我!全是我全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杀了你!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的一切!你不要死——不!别再让我想起来了!不!我的拳刃……你最后的笑容……不……
“……咳!咳咳!我不要遵守什么誓言,让我死——!!咳!冰~~~~咳咳……!”
“糟了!小狸猫快解开法术!!”虎王看见月光下草地上越来越多的黑色斑点,听见青年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声,它忙不迭地叫道。
经历的事对他的精神是太过巨大的负荷,再一次被迫的回忆是他疯狂的根源,对她的情感是现状的唯一理由,他做了很多事来折磨自己让自己忘记,他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平静,脱离一切独自生活。
狸猫也慌忙挣了一下,切断了精神之路。
他愤恨地抬眼瞪了虎王一瞬,然后倒落在地。
草地上渐渐晕开一小片黑色,从他背上始终不愈的伤口中淌出的血液再次浸润了身下的土地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10-6 23:26
哦雪特我怎么越看越想起《协会》的男主角了………………(扶额)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8 20:11
原帖由 Tening·Gatblur 于 2010-10-6 23:26 发表
哦雪特我怎么越看越想起《协会》的男主角了………………(扶额)
我没看过那东西……那是什么喵?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8 20:12
他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前方琥珀的墓碑,碑上的那两行字“在这里我遇见了你,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还是让他如此悲从中来——他赫然发现自己被藤蔓牢牢地绑在树上。
“……”他现在更加虚弱了,所以什么办法也没有。
“你醒了,神。”虎王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没有做噩梦是吗?有时候安睡的草药是很管用的——不过看上去你还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他什么话也没说,冷冷地闭上眼睛。
虎王无所谓似地吸了几口烟,再慢悠悠地踱走了。
神睁开眼睛望着前面的墓碑,长久地,凝视。
他背上传来阵阵轻微的刺痛,也许是什么草药,是那个好管闲事的虎王给他弄的,连他肩上被鬼女刺中的伤口也敷了药,现在已经没有溃烂的危险了。
他脚边有一些波利和疯兔,不远处还有一两只蘑菇,它们完全没有想要离开这儿的意思,反而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他猜测这又是那头老虎搞的鬼,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情去找它理论。
虎王很多天都没有再来,不过除了被捆在树上以外他的待遇倒也还周全:三餐有魔物给他送来,都是斐扬森林里的土产,果子什么的,偶尔也有一两份荤菜,味道还不错;下雨的时候,也有蘑菇们成群地寄生在他头顶的树干上,用自己的伞盖帮他挡着雨水;像是知道他的习惯,每天疯兔们都会替他在墓碑前放上刚摘的鲜花,他看着疯兔笨拙地用嘴咬住一枝花的花柄,很努力地想把它咬断,小兔子傻乎乎地咬着茎杆往旁边跳啊跳的——突然花柄断了,兔子叼着花滚出老远,摔在一堆嫩草间,他的心也不由得安宁下来了。
有时候,这么安宁的生活倒也不错。
大概是第七天或是第八天,虎王终于又来了。
“哦——你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了些。”它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满意地说。
“……”
“啊,别又阴沉沉地看着我啊!”
神垂下头,再直直地看着前方:“……你到底什么目的?”
“其实我的动机很单纯,我只是想和你比试一场而已。你以前不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次强者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是啊,你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嘛!我看你也不会保重自己,那就我来替你调养好了。”
“……我现在不想战斗。”
“这可不行,我就这一个目的,非达成不可,而且我会不择手段的,神,毕竟我是魔物。”
“……我不会跟你打,你把我绑在这儿多久都没用。”
“会有办法的!”
虎王悠闲地咬着烟斗,伸出毛茸茸的虎掌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顶,像是慈爱的父亲,他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隐藏着内心的情感是件不怎么舒服的事,适时地在外表现出你的情绪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总是一张扑克脸你不觉得累吗?如果不能大哭大笑的话,至少偶尔也换个别的表情,像我刚才看见你望着天空呆呆的表情就很不错——恩,现在这个黑线的表情也凑合,活活!”它干脆靠着那棵树坐了下来,在他身边吞云吐雾,神无语地撇过头去看着另一方向。
“你真有趣,斐扬村被毁之后,以前常能碰见的村民也都销声匿迹了,定居在这片林子里的除了猎人工会那几个长驻的大概也就剩下你了,我不喜欢那些个猎人,老是乱杀我的臣民,而且只是为了练习,他们不会找别的移动靶子吗?目前,我也就只有找你解解闷儿。”
“……”
“可惜你实在是太不爱说话了,这是你们这行的共性吗?”
一整天的时间,就在虎王的絮絮叨叨和神的不发一语中打发过去了。
呵,真是只话多的魔物首领,我还没见过这么爱管闲事的魔物,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它竟然还想治好我的伤,还想要给我讲道理,太可笑了。
我听不进任何道理,我不想听,我不想放过自己,我为什么要快乐?你死了我还能够快乐吗?太好笑了,凭什么?
我没有任何资格拥有感情,而我却强行捉住它把它封在心里,它不喜欢我,它要我尝到苦果,我不能驾驭自己的感情,没有你的引导,我也就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相信一切,不会想要融入别人的生活,不过恨却依然清晰地留在我心中,我看见别人的时候,大概只有可能出现这一种情感,这是想要吞噬一切的情感。
我恨自己,恨这个世界,除了你。
……大概还除了每天给你摘花的那只兔子吧。
——我,好象,有点变了?……
时间过了一个月,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盯着妻子的墓发呆的时候,虎王不怎么开心地来了。
“那些猎人真讨厌,为什么要大肆捕杀竹林里的九尾狐?!我们和人类总有一个平衡的关系,他们却要强行打破,真是气死我了!”它一激动就会大口大口地抽烟,这次也不例外。
“你找我诉苦又有什么用?”他挑挑眉毛问。
“可我的臣民们都是些大脑简单的家伙,能理解我话的就只有你了!”它粗声粗气地叫道,“你现在状态好多了吧?!”
“也许。”
“那么我们终于能打一架了!我不发泄就闷得慌~来吧来吧!”它把拳刃丢到他脚下咆哮道。
“……”他瞟了一眼曾经使用过的武器,然后盯着在自己跟前烦躁地踱来踱去的虎王,“我说过我已经不战斗了。”
“不行!一定得打!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不打。”他若无其事地闭着眼。
“那么我只能强迫你了!!”它重重地踏着步子边往远处走边叫,“我知道有个办法一定能让你认真跟我打!”
他继续默然状。
“冰雪是彩虹大陆上最邪恶的女巫师!杀人魔!”虎王连声大吼,“她被杀死真是大快人心!她应该被更残忍地折磨,让所有人都看见这个恶女人的下场,你说是不是,啊??”
——!!??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额头上隐约有青筋突起。
“你……你有种……再说……”不会被任何语言挑衅的他,只在对于她的事上有难以想象的执着,只是听见一句关于她的坏话,他的心情就全乱套了,虎王正是抓住了他这个特点,才出言不逊。
“我还这样呢!!”它用虎掌大力一拍墓碑,琥珀的碑一下陷入地里好几寸,神大号一声,他似乎听见骸骨碎裂的声音,看见折断的骨骼,他立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他咬着牙奋力地挣扎着,紧紧握着双拳,那些藤蔓都在扎扎作响,他的眼神中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虎王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杀气,不带一丝犹豫的,憎恨到极点的,想把一切尽数毁灭的杀气。它的部下们早就跑得远远的,而这里的树木因为不能动而无法逃避,但它们的枝叶哗啦啦地响,是战栗的声音。被捆在树上的青年现在就像那些最邪恶的魔族一样有一副令人悚然的表情,杀气甚至吹开了细小的沙砾,小石子不断地打在虎王身上。
它也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震开了如利刃般袭来的杀气,它兴奋起来。
“你……不可饶恕!!杀了你……杀了你——!!!”
藤蔓条条断裂,他的内心已经失去控制,被仇恨和杀意填满,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抓住拳刃,如闪电般向虎王冲去。
“~~~你敢责骂她!你敢在我面前说她的不是!你敢打扰她的安眠!!畜生!!!你去死!我今天绝不放过你!我死也要杀了你!!”他怒火冲天地大吼。
“哦~没想到,真是夸张的反应啊!”虎王由衷地感叹道,它早已从手掌的肉垫里伸出爪子,那些虽不长但是末端带钩的尖爪就像是钢刀般坚硬,能够挡住拳刃的全力劈砍,他猛攻不止。
虎王一次次架开他的攻击,他却几乎毫不知退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近身死斗,他身上发出的杀气连虎王都畏惧三分,它又是折服又是兴奋,不过它倒不是很赞同他这种舍身忘死似的战法。它也很无奈,因为他现在是浑然忘我,只有愤恨的状态,它从他平时的言行猜想,当他有自主意识地战斗时,可能会比现在冷静得多。他现在的眼神非常可怕,那几乎看不出是人类的眼睛,尤其是那个诡异的紫色的光泽更让他显得像是某些最恶质的存在——在人类中紫色眼睛的人是很稀少的,而且他们常常被当作异端受到或多或少的歧视——确实那样的颜色在他扭曲的脸上更是透出摄人的危机。
“喂喂,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你真的不要命了啊!?”
“……死……”
得了,看来他完全听不见。
虎王一掌拍开他的右手,在这个空隙中又一掌拍在他胸口,他剧烈地震了一下喷出一口血,虎王有点儿担心地想是不是下手过重了。
但是他压根儿不在乎受的伤,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疼痛感,只剩下一股要毁灭目标的欲望,他刚从受攻击的僵硬状态中恢复就立刻一次“后退回避”,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只退了一半的路程就强行终止退势并立即把重心前移,换脚蹬地,闪向追击的虎王。这样半吊子的速度对它来说根本没什么威胁,它早就摆好了防御姿势,虎王向前伸掌,准备接住他挥出的拳刃。
他突然空击!攻击不过是个幌子,他的打击点很低,本就是个刁钻的位置,但他根本不是想打那里,他又压低了手,一个非常难协调的高难度动作,用手点地的同时蹬脚,由前冲姿势转为突然的倒立,紧接着用单手的臂力起跳!他猛越过虎王,在空中转体540°后落在它身后,一记侧劈,顿时有红色的液体染污了毛皮。虎王痛得一声咆哮,它转身飞快地防住他的下一次攻击。
血的出现让交战的双方都红了眼,战斗愈发激烈。
不论是神精细的身体控制力还是虎王敏锐的直觉和反应力及强有力的招式都让这场战斗高潮迭起,斐扬森林中痛快的咆哮一声接着一声,虎王乐在其中,它已经很久没打得这么痛快过了,相比之下,青年已经没有体力再支撑下去,他现在到底不比从前良好的身体状况和熟练度,3年来一直荒废的拳刃现在握在手上也不完全是原来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他都快输了。
但是他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意思,杀气在减淡,那是因为他的疲劳,但是他依然骸人地强迫自己的身体,要把敌人置诸死地。
“糟糕!你怎么还不清醒?!”虎王难以置信地叫道。
“……我到死也不会放过你!!”他红着眼狂吼。
“再玩下去你就真死了,我可不愿意!我跟你道歉,我收回我一开始说出的话,喂!!”“去死吧……”“……喂——!”
虎王无可奈何地收起利爪,用虎掌把他按倒在地死死制住。它再发出一声命令式的咆哮,不多久,无数小魔物叼着各种使人镇静的药草围到它身边,它抓起其中一束把它放在青年鼻子底下。
“……”他闻到药草特殊的浓郁的气味,表情一下子缓和下来,就像是突然断了发条的机器一般,他筋疲力尽地昏睡过去了。
“……哎哟哟,真是个不要命的人那!”它把他交给魔物们去处理,自己走到一旁,仔细地舔着身上的伤口和沾血的毛皮,像只庸懒的大猫。虎王瞄瞄丧失知觉的青年,它现在痛快多了。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13 22:39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周围那些药草的气味让他无法彻底清醒,他现在正躺在草地上,身边堆满了让人镇静的药草,一只小疯兔用舌尖轻舔着他脸上的伤口,它的身子暖乎乎的。
“……”
他轻手轻脚地抓住那兔子,拎着它的耳朵举到眼前,兔子抖啊抖,用红宝石一样的小圆眼睛一瞬一瞬地看着他。
“……谢谢了。”他把兔子放到胸口,摸了它一两下说。
他坐起来,用一只胳膊搂住疯兔,环顾四周:事实上,他就躺在那棵老树后面,他不太有力气地站起来,走到坟墓前。
他跪下来,用前臂搁着碑顶,靠在碑侧,不语。
恩……不知道为什么,我好象不那么胸闷了。
我想,我终于可能让自己相信我会活下去,我想我应该代替你,用心去享受这个斐扬森林里的一切,当我回到你身边时,我就能告诉你你不能感受到的这片土地的琐事,我将会代替你活着。
你终于可以安心了吧?在那里,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去努力适应新的生活的,你会在那里等着我吧,等我来告诉你我接下去的生活,然后对我微笑,让我再也不用焦虑,是吗?
我想现在是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虎王在树后看见青年模糊的,生疏的微笑,那一丝笑容像是阳光融化了他脸上的冰霜,他背靠在碑侧,用手里开着小花的草逗他面前的疯兔。
他有点受惊地抬头,发现正走向他的虎王。
“……我完全没感到你的气息。”他说。
“看来你的直觉也很厉害,你把话说到点子上了。”虎王赞赏地说,“这是目前你和我差距最大的一项特质。你在攻击的时候放出太大的杀气,对于人类可能会让他们畏惧,但是对于像我这样的动物系的魔物,你这样做只会更加明显地暴露自己的位置,我们的本能感觉要比人类强得多;相反地我懂得如何彻底地隐藏住自己的一切气息,让你在看不见我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出我的藏身之处,即使在战斗中你也搞不清我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因为你们在下一步行动之前总有细微的前兆,很多是以气息的改变体现出来,你能依靠这个作出判断,你很厉害——但是对我不管用。”
“……”他的神情虽然没太大改变,眼中却分明闪出兴奋的光来。
“我也不完全是用那种攻击方式,只是因为你把我激怒了——就我来说,我也更喜欢悄无声息地隐藏,然后找准时机迅速攻击这种方法……你可以指点我吗?”他微微前倾了身子。
“咦?你不是说你不再战斗了吗?”它好笑地问。
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脸上有些无奈。
“没有办法,我输给你了。我讨厌打输——所以才说不想和你打,因为我知道不胜过你我是不会罢休的。”
其实虎王也巴不得跟他多玩几次,有一个对手比整天在林子里闲逛有意思多了,它都没拒绝,就大方地应下了整件事。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在任何战斗的时刻都保持心无杂念,自然会接近我的境界。”
“……好象以前在工会我一直是被这么指导的。”
“你啊~你现在才有点像吧?跟我打架时候那个混乱的你又算什么?”
“……”
“你需要平静,不是指丢弃感情,而是理智地看待它,你必须学会这些。”
虎王的训练对神来说是残酷的,因为它把他再次捆在树上,然后要他想象它在侮辱他的妻子,或是要他回忆在那个高台上发生的一切。
“啊~~~~~~!!!”
“冷静下来!学会理智!!”
“我……”他大汗淋漓地挣着藤蔓,强睁着暴怒的眼睛,“不可能……!我想……杀了你……理智、不行……!”
“你想她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怎么样!”
他的神情分明告诉虎王他又控制不住地往更坏的方面想了,一次次往复地叫他回忆,一次次打击他的精神,他的控制力到现在为止只能让他维持自身意识不超过10分钟,虎王想不出更好的调教他,劝服他的理由。他只好再次强行把他弄晕。
“——我真的不想再想了……”他开始求饶,痛苦地摇着头。虎王无奈地把他解下来,他连站都站不住就倒在它身上。
“啊算了!明天再说!明天再继续!”
“……”
他弄不清这样的训练持续了多少天,但能肯定的是每一天都让他自己受尽折磨,也许比他自己对待过自己的那些事还要过火。
“~~~~~~可恶——!!”
“再坚持住!你可以坚持住的!!”
“……”
“就这个样子,理智点……”
“——我不想再想到她了!我要疯了!!~~~”
“你在想什么!?想她对你的无情吗??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们曾有的快乐时光?听我说,神!你应该在想起她的时候微笑,而不是一味地憎恨世界对你的不公!!”
“——?!”
“你在脑海中看见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着你!你是想用眼神、用行动把她杀死,还是想笑着面对她!!?”
“!……”
他那么多天第一次用自己的意志平静下来。
“我情愿……选择后者……”
“我跟你说说冰雪吧。”它跟他一起在夜晚的树林中散步的时候,虎王吐了两三个烟圈说。
他默默地继续前行,不过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在她还小的时候,我倒是见过她。”
“……呃?”
“她是个孤单单的孩子,因为几乎所有斐扬村的人都认为她会给村子带来不幸,她总是一个人很安静地在这片林子里,替斐扬村那个大贤者渊采摘草药,或者看看书,她的眼神很寂寞。”
“……”
“但是她很善良,就像你坚信的那样,我也找不出什么别的词来形容,她从没有怨恨过村里的人,她理解他们,我觉得她懂得理解所有人。我以前告诉过她要如何学会感恩,向她能自由操纵的水元素乃至自然感恩,怀着那样的心情,她就很明白‘限度’的含义,我只跟她接触过三四次,但我对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他笑,一边走一边浅浅地笑着。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原来你也像我一样地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所以在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会有那样迷惘而悲伤的眼神么?你也是,曾经把幸福视为奢望的人啊。
正因为你理解我,我才会把你看得如此珍贵吗?
我不知道,但是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真的好安心。你好象能看透我,你知道什么时候我是真的不想被打搅,而什么时候我只是装出那副样子来逃避现实,你总是能找到我的病症所在,但从不生硬地告诉我,你只是在我最需要别人的时候向我伸出你的手,对我说你想帮助我,你一次一次地说你相信我。你在不知不觉中驻进我心里,用你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抹去了我心底的黑暗,也让我再也无法离开你。
你有自己的痛苦,但是你为了我,不忍在我面前提起,你宁愿用笑容来掩盖悲伤。你这个傻瓜……也为自己想想吧,你怎么能够,就一直把我的位置放得那么重要呢?
……呵,所以我,才爱你。比谁都爱,比爱一切都爱,你。
即使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永永远远地守护你……
“啊!你刚才想到了什么?有一瞬间,你的气息完全消失啦!”虎王突然惊讶地盯着他叫道。
“……?”他回过神来。
“我知道要怎么调节了。”他闭上眼睛,“我也要,对得起她为我付出的一切……”
“有你这么个伴儿真不错,又可以打架,又可以聊天。”
“真是,我还没想到会跟只魔物交朋友过。”
“活活活……”
“而且你还时不时冒出几句深刻的话,真是太不像我印象中的那些魔物首领了。”
“你说俄塞里斯还有冰暴骑士?我们不一样~它们从前都是人类,免不了受到欲望的干扰,我是只动物,天性是很单纯的~!”
“……呵。”
青年用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巨虎淡黄色毛茸茸的肚皮上;虎王把一只虎掌放在他肚子上,靠着斐扬森林里的古木,一人一魔物就这样和平地一块儿晒太阳,冬日阳光熹微,一个人可能会有点儿冷,不过,一对伙伴就不一样了。
时值彩虹大陆公历纪元1421年冬,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
——————————————————————————完,期待下一个——————————————————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10-15 18:16
原帖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10-8 20:11 发表
我没看过那东西……那是什么喵?
………………当我什么都没说。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20 16:26
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说,我码字的手提坏了,无法更新……双休日去修……我发现我太久没更新了-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27 14:46
[m_犯错] 电脑修不好个修了,尊麻烦啊……我决定直接复制搜狐自己发的贴更新得了!悲剧结局他毛!男主角不死,CK不灭!CK王道!开始恶搞……
守护II
序章
“唉~~~~~”
“怎么了?又叹气啊!”
“我老是在想,神的经历真是可怜啊!还有小冰,他们俩就相处了没多久就飞来横祸,上天真是不公平~~~”
“这是命运的捉弄吧!”
“不管怎么说,这真是不公平。如果诸神听到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就好了。”
“恩?这个听起来蛮好玩的,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吧!”
“你、你是谁?”
“我也是众神之一哦!不过别人都叫我恶作剧之神——洛基。”
——序章完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0-27 14:48
第一章:重新开始的生活
自从那次大战冰暴骑士后,已经五年了。
时间过得好慢,又好快。
我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这个斐扬森林。我在这里搭了小木屋,过着与世隔绝的清静的生活,每天总是一样的时间做着一样的事情:锻炼、砍柴、打水、伺候我在后院开辟的一片花圃和一片菜圃,吃过午饭,或许在树上小睡一会儿,或许,去看她。五年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变了很多,现在的我,没有傲气,没有恶质,我被这个斐扬森林同化了,被她同化了,我像个普通人。
是啊,她。
只有在想起她的时候,我这颗已经死去的心才会重新起了波澜,五年的时间非但没有冲淡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反而使我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深。我爱她,我曾经亲口对她说:我将永远守护她;也曾在最后答应她: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住在这里,即使每天活在思念的痛苦中,也活着守在她身旁。
但是她死了,死在五年前,杀死她的人,是我。
我种各种各样的花,这样使得一年四季她的墓前都能有新鲜的花朵,但我不种菊花,这种专门献给死人的花朵,我痛恨它,因为说实话我不愿意相信她已是那种看了就做一晚上噩梦的惨白骨架。
对了!我以前可是个冷血的刺客,我有提起过吗?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有时我翻箱底的时候会看见那套紫色的制服还有冷冰冰的拳刃,这时我会奇怪地想起以前在工会当官的那段日子有什么好玩的?收钱,杀人,用钱,再收钱,杀人,用钱,重复着无聊的没有目的的生活,也许那十年还没有现在来得充实。
天黑了,我就睡觉,因为最近我发觉睡觉有一个优点,就是可以做梦,然后就可以梦见她——那个淡绿色头发的女巫师冰雪,在梦里我总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虽然有时会有可怕的噩梦,梦里总是重现我操起拳刃割破她喉管的那一幕,触目惊心。
可是今天却成了转折性的一天。
梦中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出现别的什么,只有一个玩笑似的口吻,飘渺地回荡在虚空中:
“啊~你想和她在一起,对吧?”
“……”
“我说,你的责任心还真是太重了~违心的誓言,何必遵守?干脆死了到冥界去和她相会,对你来说还更美满吧~?”
“……不,她,不希望看见我这样。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伤心了。”
“晕~你怎么知道她不希望?唉,算了算了~反正我心血来潮,既然你不愿意徇情,那我就大发慈悲,让她复活好了!”
“……什么?!你是谁??”
“什么我是谁?我可是你们信仰的诸神之一的洛基大人啊~死神赫尔是我女儿,要想把个人复活么,我只要以家长的身份要求一下就……”
“你?邪神洛基?!”
“喂,我更喜欢你们叫我恶作剧之神!这个称呼还褒义一点。”
“……请你让冰复活吧!我感谢你!”
“啊~该谢谢你另外两位朋友的祈祷~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不过呢~~~”
“???”
“这么顺利还给你我就不叫恶作剧之神啦!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没有那个情况下的初次见面,你们还会不会走到一起的说~所以呢,你现在就给我把她彻底地忘记吧!”
“……!!”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也许是睡太多?总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但一点都不记得,算啦算啦!起床~
就像平常一样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开门去做早锻炼,我习惯性地推开大门——
“……呜!”
“呃!”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门外有个人啊?!!
“抱歉!你没事吧??”貌似我开门太快,撞到她的头……很漂亮一小姑娘,淡绿色的头发,穿着件雪白的长袍,不过现在额头上被我撞出个包……
她一脸泪汪汪地抬头看着我。
“……这里是哪?”
“汗、这是我家啊……”我汗颜地回答。
“那……你是谁??”
“哦,我是……”我回答了一半,傻住。
天、天那~我是谁??我想不起来了TAT!
“你说话呀!”她依然不依不挠地问着,问得我汗流浃背,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太离谱了吧?!
“那、那个……我是谁呢……我想不起来……”
她一副晕死的表情:“难道……你失忆了?”
“好像……是这样的……”我自己都快抓狂了。
“不会吧……我还指望着你呢……”
“?”
她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地笑:“因为我也失忆了啊……”
“……”
“我真的很郁闷哎!”在屋里坐定后,她极端愤怒地说。
“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又窄得要死,然后我发现我竟然是睡在一个棺材里!我叫了老半天也没人来救我,害我只好自食其力从墓里爬出来——还好墓土不是很厚,不然真的死定了!”
“呃!诈尸啊!”我恐怖地叫道。
“诈什么尸!我好端端一大活人!你看我哪点像死掉的了?!”她瞪着我,“到底是谁把我埋在那种鬼地方?这附近就只有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不会吧……?”我冷汗淅沥哗啦地流,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门外拖:“我带你去看看,你给我评评理!”
“呃……喂!等等别那么暴力啊……”
原来路倒也不长,只不过十分钟而已,我们来到的是斐扬森林中一棵平凡的老树下,不过,这里有一个墓,她口中所说的那个——这么看真的超恐怖的,因为墓是从里面被挖开的说……靠着树有一块墓碑,好奇怪的碑啊,竟然是用整块的琥珀做的,而且中间还插了一根银色的法杖,碑上的铭文也没写这是谁的墓,只有两行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
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
“你说这是谁在陷害我?”她可怕地望着我,“不会是你吧?!”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不是?这附近就你一个人!”
“……我、我怎么敢活埋人啊!”我已经被她逼问得要逃跑了……
(洛基:好像玩笑开大了>_<怎么失去记忆后两人性格改变那么多的?看来这鬼法术有副作用……)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哎,我?”
“是啊……没有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我怎么知道?!”她郁闷地瞪着我,“我对从棺材里醒来以前的事毫无印象,真是太邪门儿了!”
“那、那要怎么办?”我哭笑不得,难不成我们要一辈子当无名氏?“我们总得有个名字才行。”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四周,又看着我,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胸前。
“我好喜欢这个雪花项链~那这样吧,我叫冰雪好啦!”
“……”真是完全不费脑子的话,我低头看胸前的链坠,是一片透明的雪花,但至于我怎么有的,我就完全不清楚了……冰雪……这名字,貌似还不错!
可是我怎么办啊!?我没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喂。”
“……”
“喂喂!”
“……”
“喂神!”
“……哈啊?”她莫名其妙的一句打断了我的思考,“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叫神得了~”她笑得甚是不怀好意,让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干吗取这名字……?”
“因为你刚才走神的样子太傻了!神游天外,简称神啊~”
莫名啊!我明明是在思考自己的名字,怎么叫走神?而且,这世界上哪来这种简称法?而且的而且!这个名字太嚣张了啊……!!
我觉得我差不多要晕倒了。
(洛基(擦汗):……还好还好,一不小心把他们记忆消除过头,幸亏他们还能取回跟原来一样的名字——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
我做了一个梦,只有声音的梦;
“啊!喂喂那是我的记忆~你们凭什么抢走它!!”
“谁管你~”
“你们是强盗……!不要跑!”
“哇哈哈~追到我们就还给你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听好咯~我是幻樱,他是星月~如果想拿回你忘记的东西,就一定要先找到我们哦~拜啦~!”
“喂——等等——!!”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叼着勺子含混不清地问。
“我们去找两个人吧,幻樱和星月,”她不很确定地说,“我昨天做了怪梦,梦里有人这么跟我说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咣铛!我嘴里的勺子掉餐盘上:“不会吧?!我昨天也做了这个梦!”
她惊奇地瞪着我:“哎?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确实,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显示着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可是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是恋人关系吧……
“好!找人,马上找!”我急忙答应。
既然要出门旅行,衣食住肯定少不了,吃完早饭冰就开始在我简陋的家里翻箱倒柜了。
“冰……你行行好吧这屋里已经够乱了!”我可怜的衣服被她皱着眉头都丢在地上,而且她明显有继续的趋势,我心痛得要死。
“这些衣服别跟我说你自己做的,怎么每一件都那么土气?神你人长得那么帅的说……”
“呃!是吗?”我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一穿上这些衣服整个形象分下去一半。”
“呜……”
我现在特想找个角落去蹲着了。
“怎么办,我只有这一套衣服,都没有替换的……”她苦恼地看着自己身上雪白的长袍。
“你、你可以穿我的凑合……”
她又瞪我,我只能赶紧闭了嘴。“我怎么能穿你一个大男人的衣服?”她郁闷地说完这话,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顿了一会儿。
“……算了,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会穿的。”
“恩恩!”
“恩?”她似乎在衣柜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抱着一堆衣服走近了两步,她捧出一套紫色的衣服来,似乎是在箱底找到的。
“就只有这套看上去比较正式哎,虽然样式还是有点古怪。”她抖了抖那套看着像制服的衣服——叮!两件金属制的东西掉在地上。
“……这什么?”我奇怪地凑过去研究那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么古怪的形状,不能切菜不能砍柴不能耕地不能把玩……它到底干什么用的?”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就别指望我了。”她把那两把东西放回原处,又开始东翻西找。结果又不知道从哪儿给她翻出两把短剑来,她特开心地把那俩武器塞到我腰上:“有这个不管是打猎还是防身都有用,神,出门以后伙食靠你哦!”
女人……女人真可怕……
已经经过了树下的坟墓,接下来的路,我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冰果然很让人佩服。
“你这地图又是从哪儿找出来的啊……”
“你家啊。我可是翻得很仔细呢。”
“……我都不知道我家有这东西……”
“那是因为你失忆没有印象,好了,我们现在应该向西走,这里好像是王国东南的斐扬森林,西边有一座叫梦罗克的大城市,那里可能会有点情报吧!”
“……可是西好像是这边。”我小声提出异议,冰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她应该走偏了……
她愣愣地回头看我:“你知道?森林里哪分得出方向?我也是瞎走的。”
我汗颜:“呃,我也是直觉。”
“……”
“你到底要走哪边……?”
她看着我,把地图递到我手上。
“我相信你,你带路吧。”
“啊啊啊~~~”
“——怎么了??”
“蛇啊——!”冰指着我身后慌慌张张地大叫道,我一回头——天那!我也想逃了!这是蛇精吗?那么大,连鳞片都是看上去就有毒的绿色,而且它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我知道只要一转身它就会立刻扑过来,但如果就这么站着最后八成我们也会变成它的晚餐,这、这怎么办……
我抓住冰的胳膊:“不要出声,我们慢慢退后……”
“……你觉得有用吗……”她话说了一半吓得卡住了,我一回神,只看见眼前一张巨大无比的嘴向我扑来!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抽出了短剑。
那一刻蛇的动作在我眼中清清楚楚,完全是一种习惯性的行为,我轻松避开了那吓人的大嘴,手中的短剑挥下去,不过几秒钟它就被解决了。
站定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干了什么,我想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惊讶,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回头看冰,她也正用一种震惊万分的神情看着我。
“神……你刚才突然变得好可怕……完全冷冰冰的,但是真的好厉害,我根本没看清你的动作……”她调整了好久才犹豫地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我不知道!”我也早被自己吓住了,“刚才我根本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身体条件反射地就冲上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砍了那蛇几刀!”
“可是遇上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条件反射地跑哎……”她郁闷地反驳了我,又低头看着地上蛇的尸体,脸色发青,“呕~好恶心……神你到底怎么弄的,你看着这些不会觉得反胃吗?”
“……我没觉得。”我奇怪我看见地上那一摊红色绿色的混合物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丝毫没有。
她看起来有点担忧:“神,你以前该不会是强盗什么的吧……好冷血,真的。”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这不是真的吧?我的过去……不,千万不要是真的!
“不过现在我们是同病相怜,我也不该这么说你的。”她似乎注意到我的失落,赶紧逗我说,“也许我原先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
“怎么会!完全看不出来。”我笑了,也不用这样说自己来安慰我啊。
“呵呵,你不要对我刚才说的话在意就好。”她很认真地说。
“……那个啊,恩,我已经不介意了。”
既然我现在不知道过去,又何必为了过去可能经历过的事忧心呢?
作者: Tening·Gatblur 时间: 2010-10-29 14:48
这啥?这什么超展开啊!= =|||b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2 08:15
森林的黑夜静悄悄地来了。
“我们要睡在哪里?”冰问我。
我看了一下黑洞洞的树丛:“树上吧,下面好像很危险~”
“可、可我不会爬树!”她有点生气了。
“呃,那我试试背你上去?”我不得已地提议道。话是这么说,究竟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可完全是未知数,但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
经过对附近区域的地毯式搜索,我们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树杈,那是棵长得很特别的树,从树干离地十几米高的地方同时分散出四根接近水平的枝条,这个地方正好可以躺人,而且老天还很照顾我们地让那些枝条缠上了不少蔓藤,这些藤网足可以保护一个人不突然摔下来,当然,除非那人睡相奇差,那掉下来就怨不得别人啦!
“你趴到我背上来,我们上去!”
“哎,你不会爬到一半摔下来吧?”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掉下来也只有自认倒霉了。”我很认命地回答——反正掉下来也有她在下面当肉垫,哦嘿嘿……我在心底奸笑着。
攀登工作开始!我背着冰开始寻找树干上突出的部位向上爬,这差事竟然比预想的要容易得多。“嘿嘿,原来我还是挺能干的!”眼见终点一步步接近,我不由得自负地说。
她撇了撇嘴:“没爬到之前,天知道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这个乌鸦嘴的女人!她话音未落,我一脚踏空……
“啊啊啊啊啊~~~~~”
天那!不要在我耳边尖叫~这简直是魔音传脑……服了她了!我赶紧伸手抓住上方的一根树枝,得,现在我们被吊在半空中了。
“呃,现在怎么办?”我用两手抓紧树枝苦恼地问她。
“啊……?不能重新来了?”
“我够不到树干,太远了啊!”
“……那我也不知道了。”
要命,下面可是什么缓冲物都没有,现在离地八九米,跳下去的话估计不死也残废,偏偏移不回原来那条老路,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冰你也想想办法吧……”被这么吊着已经很久了,可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危机,但背上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我艰难地扭头一看……晕啊!这女人竟然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这到底是什么适应力!怎么这种姿势也能睡?特技吗??
……她倒是轻松,把我当抱枕就睡熟了,可苦了我,连动都不敢动,深怕幅度太大把她吵醒然后被灭掉……
呜……一整夜啊……
“唔……”背上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
“你终于醒了啊……”我有气无力地问。
“恩……来来我们继续上路……”她困困地回答。我觉得她八成还没清醒,结果接下来她的行为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她竟然松开了手!
“冰——!!”
救她啊!我赶紧跟着跳了下去。
嗵地一声闷响,这世界清净了,天地山河一片清爽。
我四脚朝地地趴在地上,而她横趴在我身上。
“啊!神你没事吧?!”这次空中旅行终于让她清醒了,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我还妄想掉下来她当肉垫呢,结果还是我受苦……我前世肯定欠她了!
“没什么大事……反而你掉我背上更痛哎,快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还压着我,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我的背痛得要命,而且手脚僵硬弄得爬都爬不起来。
“呜……我的手要断了!”我凄惨无比地哀号道。
她恍然大悟:“啊!难道你一晚上都吊着?!”
“废话!谁叫你睡那么快,我都不敢吵醒你~”岂止是吊着,我连睡都不敢睡,生怕在睡着的时候把手松开或者她把手松开,现在我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啊,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要赶路了,你睡一会儿吧。”
“算了,万一我睡着时候你出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能撑,我们继续走吧!”
她突然脸红了。
“神,你真是个好人呢~”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突然夸我,弄得我尴尬起来,“不是啊,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而且我是男人,保护女人是应该的吧?这样吧,在我们找到各自的记忆之前,我就当你的保护人好了!”
她灿烂地笑了:“恩,好呀!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咯!”
“……”
“啊对了保护人~我昨天睡得好安稳的说,你很有安全感哦~”
我看着冰,无言,她虽然总是恶整我,但也常说些温暖的话呢……
PS:这叫挑战第一人称失忆变白痴心里写法……=。=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11-2 15:50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2 08:18
第二章:重回梦罗克——过去
出了森林就是王国西北的沙漠地带了,这里的气候特殊,白天能热得你恨不得把人皮扒掉,晚上能冻得你穿几件衣服都不够,在这鬼地方走了两天,我倒是还好没什么问题,那边冰累得都虚脱了。
“喂……神你以前准是住这里的嘛!怎么都对这种BT的气候没反应的?我走不动了……”
“别!你可别坐下!坐下就站不起来了啊~~得了,我来背你吧。”既然说要做她的保护人,我可不能让她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儿,她的记忆还没找回来呢!
我背着她急走在这热死人的沙漠上。
“站住!!”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我扭过头去看是谁那么无聊,这种天气喉咙都干透了还能喊那么大声,不简单!
结果大失所望,我面前的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一群强盗。
那强盗头子看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了,就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吟游诗人那种古怪的唱法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停!”我急忙打断他,“能不能换段别的?这个听多了,老掉牙了!你们不能有点创新意识吗?”
强盗头子被我的话噎住,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正当我若无其事要走人的时候,他终于爆发了。
“小子,也不看看我们是谁?竟敢跟流氓工会的人抬杠!本来只想抢光你们的钱财,现在不杀你们不行了!”
(洛基翻看着手里神的记忆,找到了15年前他爸妈被杀的那一段,叹了口气:怎么现在物种退化啊?强盗沦落到这么讲道理的地步?拿了钱就放人?一点都不刺激!)
“啊别~~~~强盗大人我们没钱啊!你看我们这身衣服,哪像有钱人的样子?”我快吓死了!怎么自己挑衅别人的技术那么好……明明是强盗,刚才竟然不经过大脑就那么说出去了,要是不赶快求饶,保不准真的会挂掉!我冷汗哗哗地流,但是这个危险的时刻冰竟然没什么动静,呃,她不会是吓傻了吧?
“少说废话~~上!”强盗头子一声令下,众小强立刻包围了我们。
看着他们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样子,我吞了口口水看看四周,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了,这阵势很明显不放我们走,他们看上去随时会拔刀冲上来。
我觉得自己应该害怕才对,可是竟然没有。
“那个,等一下好么~~停!”在他们扑上来之前,我大叫道。
“???”
“喂,冰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有强盗来啦!”
周围一片沙尘和倒地的声音。
我把冰从背上放下来,可是她完全失去力气地趴在我手臂上,我先前一直能听见她的呼吸声的,但现在却变成了不太规律的喘息。她什么时候昏过去的?这个难受的表情不像是因为眼前这些强盗,果然沙漠的气候环境太恶劣了……不对,我怎么会有时间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快带她离开这里去就医,不然情况会更加恶化的!
——她会死……会死!
“你们滚开!!”
我几乎是蛮横地吼道,手竟然抖得这样厉害,那些强盗肯定没想到我这个市井小民会突然那么强硬地反抗他们,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飞快地背起冰就往前跑。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强盗头子总算还对得起自己的地位,最先反应过来,在我就要撞开前面的人冲出去时一把扯住我,我惊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我又没分寸地干了什么,刚才莫名其妙的愤怒和焦急感彻底消失了。
“死小子,很嚣张么!”他好想要把我千刀万剐一样地盯着我,“名字?”
“啊?”
“我问你名字!快说!”
我呆了半天,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强盗头子终于恼火地一把把我扯回包围圈中间,他的手粗暴地伸向我背上的冰。
“我叫神!”
他的手停住了。
我紧张地盯着他,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不光是他,周围所有的强盗都明显在动摇。
“你……再说一遍?”
“我叫神。”我完全没搞明白情况,只好老实地重复了一遍自我介绍,反正说这个临时起的名字总比跟他们解释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要好一些吧?
“一直这么叫?”强盗头子额头连汗水都出来了,一张脸青白青白的,他不由得开始后退。
我茫然,这名字怎么了?说出去威慑力这么大?情况紧急就利用一下这名字吧!于是我使劲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盯着他说:“是啊!”
这下他们全都倒抽一口凉气,然后聚成一堆开始讨论个不停,我隐约听见什么刺客工会啊什么跟流氓工会有仇啊什么杀啊之类的东西,奇怪的很。
(洛基:正确的话应该是“老大,一直听说刺客工会的两大干部之一的家伙跟流氓工会有仇,他杀了很多我们的弟兄,他就叫神啊”“没错没错,这么嚣张的名字全国就只有一个人叫了,这人不会就是他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服务读者时间宣告完毕,谢谢阅读~~~)
然后他们竟然就退到了一边,那强盗头子还很客气地跟我说:“你们快走吧,救人要紧。”
我难以置信地盯了他好久,看到他心里都发毛了,我才说:“可以走了?”
“是是是,请走吧!”他还特别加重了“请”字的读音。
我迷茫地背着冰赶往梦罗克城,身后一片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神”是谁啊?好像在这里很有名呢!我可别碰见他,要不说不定会被他以冒充之名大卸八块……
“牧师先生,拜托你看看她怎么样了!”在问了不知道多少行人以后,我终于找到了梦罗克城城立的教会医院,教会里的服侍和牧师不仅是圣职者,他们也把医学当作一项必要的修行。
“啊,这位小姐是中暑了,而且有点严重。”
“呃!那有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看来应该还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她必须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迎接我们的一头金发的牧师在检查完以后这样说。
“是、是吗?那就拜托你了,牧师先生!”我终于松了口气,那牧师笑笑。
“没问题,我会把你的心上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的。”
“啊???”我晕死!这这……我难道看起来像和她是那种关系的吗?!这种会毁人清白的事可要马上澄清才好……“没没、没有!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要和她找一样的人,才一起旅行的,我们是很普通的关系!”
“哦?可是你看起来很急啊。”牧师开玩笑地说,“那么,你们是要找谁呢?我们教会来往的人很多,有很多情报,也许能给你们提供帮助也不一定。”
“真的?你认识叫星月和幻樱的人吗?”
牧师愣了一下:“星月和幻樱?怎么会不认识,他们很有名呀!五年前的古城战役让他们变得家喻户晓了,先生你怎么会不知道?”
晕,我还以为会大费一番周折呢,原来他们是名人,打听起来那么容易的……“恩,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先生你是外国人吗……?”
“不是,只是我是个倒霉的失忆症患者,我完全不记得五天前经历的所有事情。”
他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还带着同情的成分,看得我心里极端发毛,我只好赶紧扯开话题:“那牧师先生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拔腿开溜了。“哦那我去别处问问,她就拜托你了!”我可怕他缠住我给我治疗,然后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再说我也觉得他们治不好,还是逃为上策!
我现在倒是很新奇地在市集上闲逛,因为对以前没有印象,看到那么多人和建筑都是第一次的感觉~梦罗克真大,不愧是西北的重镇,我叼着草叶新鲜地看着沿街的露天商店,那些商人们都在不遗余力地宣传推销自己店里的东西——好多我都没见过的说!我是很想买,可是我一介平民,身无分文啊……
怎么我觉得有几股视线一直在盯着我看?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了?我自负地想。呃,不会是因为我很丑吧?
冰就好了,晕过去住院,医院有提供免费床位,可是我要睡在哪?露天广场?都走了那么久了,好像来到了城郊的样子,路上的人烟稀少,要不我随便敲一家门请求借住?呜……好郁闷啊,我要是也晕倒该多好……
不知道是不是诸神听到了我的祈祷并且决定帮我一把,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然后……我就真的晕过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好像墓室一样的地方,阴森恐怖,还弥漫着年代久远的腐化的味道,我条件反射地想找出口,但立刻就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呃,绑匪还是信教的吗?怎么把我绑一巨大十字架上插在厅堂中间呢……
“喂,他醒啦!”这屋里突然有人叫道。
“哈!他醒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很多人肆意大笑的声音。
我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什么时候有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站在十字架周围,这个房间太黑,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和衣着——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这里是哪?你们是谁啊干嘛绑着我??”
“哟~神大人,你醒啦?”有个家伙调侃地问我。
我更加迷茫了!“啊什么?你们叫我神?我们认识?”
“怎么不认识!我们可是从前魔大人的心腹啊。”又有个人很大声地说。
“魔——?抱歉,他是谁?”
“呵~大人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以为会长大人之下就数你最大吗?可你现在还不是个被工会放逐的人!”
“……等等!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懂啊……”好端端的怎么莫名其妙背了黑锅?我想起刚才沙漠里那些强盗,听到“神”这个名字,他们吓得脸都白了,“神”在这里肯定是个超级恐怖的人~这种人仇家一堆是正常的……但不是我吧?这些人肯定要找的是那个“神”,而不是我这种普通人呀。
“你难道不是叫神?”
“恩是啊——不对不是啊!我这个名字是4天前才取的,至于我以前叫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哈!兄弟们你们听,他说他不知道自己以前叫什么!”
“我是不知道啊!”我郁闷死,怎么他们一副玩笑的口气,我可是很认真的!“我失去记忆啦,就五天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喂你们别在那笑啊,很痛苦的知不知道……”
“哇,大家听听,大人说他失忆了哦~什么都想不起来耶!”又是哪个混蛋无视我的感受,还那么大惊小怪地宣传,我真想踹死他。
“原来神大人你也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他们讥笑个不停,让我非常不爽:“你们肯定是认错人啦,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你以前叫神,现在还是叫神,一起在工会那么多年,难道我们还会认错?”一个人走上前来揪住我的头发,凑近我的脸,“跟血一个颜色的头发,还有这对异常的紫色眼睛,这张脸不可能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
“呜……好痛,放开我!”
他大笑着抓着我头发把我的头使劲撞在后面十字架上,当下我就看不清了眼面前的所有东西,他又撞了两三下,我已经快晕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们是刺客,为了任务存在,接受酬金,然后完成委托人的一切要求。”
“不管是保护、寻找还是暗杀,只要有钱,我们全部接受。”
我头晕得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那话里的主要思想……
“那不是为了钱乱杀人吗……跟强盗又有什么分别?”
他们似乎怔了片刻。
“……真是忘记了吗?哈,十年前你也是这句话,也是这个表情,你果然是那个伪善的神!连会长大人布置的任务也能以不喜欢为理由拒绝,说什么杀人也有原则,笑死人了,你还不是腰包鼓鼓的才在那儿说这些风凉话?要自尊的话,去当骑士好了,哈哈哈哈~”
“……”我好混乱,我不明白这些人的话,但我觉得莫名的愤怒,我的身体就是想要挣脱那些绳子的束缚,他们看见我不停地挣扎,笑得更是厉害了。
“没用的!就是你间接害死了魔大人,我们饶不了你!”我还想问他们魔到底是什么人物,就被烧酒泼了一身,还挨了个耳光,他们漫骂我,朝我吐口水,我抗议无效……搞什么啊,为什么我会失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办法把自己跟他们口中的那个“神”联系起来,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刺客呢!连冰都可以欺负我……所以我总觉得我在替人受气……这感觉就很冤了。
他们拿我当了一整天的靶子,终于玩累了,各自散伙,把我一个人晾在这。这一周不到的时间里,我先是背着个女人吊在树上过了一夜,现在又要被绑在十字架上过一夜吗?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一天我没吃一点东西没喝一点水,现在是饥寒交迫啊……我怀着满腔的郁闷睡着了,至少这是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该知足了。
第二天我睡得正舒服的时候却被冰水泼醒,这预示了又是一场可怕灾难的到来。
十八般酷刑,我看他们能用的全用上了,最后还要用盐水蘸过的鞭子抽我,完全没有人性,难道刺客都是这样的恶魔吗?!我不会喊痛的!不然不配当你们口中那个“神”!虽然我还没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但我至少也要替他争口气,在这些人渣面前!
我一次次地晕过去,嘴里全是血,又一次次被打醒泼醒,筋疲力尽。
他们终于把我解下了十字架,可我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我直接摔在地上。
“呃……你们要放了我吗……?”
“哈!你真天真呢!站起来!”
“……”我就知道这句话是白问,“你们对我动了这么久的私刑,还能指望我站起来?”
“我们会放你走的,”突然有个人奸笑着说,“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
我听见金属的声音,有人把两把看上去跟我在家里见过的样子奇像的金属制品丢在我面前。“决斗,工会规矩,只要你赢了就可以离开。”
我瀑布汗,打架?!而且用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那、那个,不好意思,这是什么……?”
他们哄堂大笑,几个人差点笑倒在地。“喂你,真是当初那个工会的杀人机器吗?你分明是个傻冒!”他们指着那东西,“想当年你用拳刃杀了多少人,而现在却连它是什么都不记得?”
我狂晕,这、这是杀人的武器??就算我想象力再好,也至多当它是一件印象派的艺术品嘛……好像是看得不耐烦了,人群中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刺客,一把拎起了我。
“决斗在工会里是最正式的事情之一,别磨磨蹭蹭的,你看着什么武器顺眼,从我们这里挑走就是,快点!”
“……”看来这根本是单方面强制性的搏命行为,无法逃避,我只能指指一刺客腰间的短剑,“这个我还算认识,用它们可以不?”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8 09:27
其他人围成一个大圈,把我和那个刺客拦在当中。
“手下留情……”我不由得说,刚花了半天才站稳,估计随便挨一下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说是决斗,我这种什么招式都不会的人到底要怎么打啊?
“是您要手下留情才对~”他故意讽刺地说,“当初神大人您可是除了会长大人以外的最强者啊,跟您打,我可不敢乱说能赢哦~”
太阴险了……把我整成这样才说要打架,说什么我曾经多强多强,被折磨得全身是伤还打什么啊!摆明了趁人之危,高手就是这么被折腾死的!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刺客就突然直冲过来,那个叫拳刃的东西的刀锋直朝我眼前劈来。
呜哇~逃啊!
——??!
我都要哭出来了!怎么这身体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后退只会前进的啊!无视我脑子拼命喊逃的命令,我的手就是抽出短剑迎了上去——“锵!”拳刃的运动轨迹瞬间停止。
“呃!我接住了?!”我傻乎乎地看着他,他也呆了片刻。
“——该死!”
“呃呃呃~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攻势越来越猛,明显是气炸了,但是我很不情愿地挡住了他的每一次攻击……我甚至可以预测到他的下一个动作,不是我用大脑思考过的,是直觉加上身体反射,在这样快得离谱的速度下还是没有一点应付不过来的势头。四周的人都震惊地看着我俩的决斗,似乎不相信我这个遍体鳞伤的人还能轻松招架——我也不相信,但它就是在硬撑。
“你很没用哦……”长那么大块头却整一绣花枕头,我不得不无奈地提醒他。“你……!”他牙齿都咬出血了,颇有我刚才忍耐私刑的风貌。结果这时候第二个人跳进来加入了战斗。
2 VS 1,晕!虽然我还是能全部挡住,但是这种不公平到家的模式算什么?万一三个四个的都跳进来又要怎么办?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怎么攻击!虽然我把他们俩的攻击速度和攻击模式看得一清二楚,能化解他们的一切攻击,但是我本身不记得任何招式,只能靠条件反射,而现在的问题是没这种攻击性的反射行为……
最近真是撞彩,想到什么实现什么,在恶性循环已经达到5 VS 1的情况下,我终于撑不住了。没办法,我一边打一边血流得跟什么一样,再这么下去不用多久血就会流尽的好不好?周围的那些刺客还一个劲儿地在替同伴叫好外加讥笑我辱骂我,我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好恨,我模糊地听见脑中有很久以前,我现在已经不记得是谁的声音在诉说一些思想,但我听不清,我知道,却又不知道,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杀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挡开了五个人的武器,在极短的空隙中高高跃起落在其中一人身后,在他转过身以前,把手中的短剑刺进了他后背心脏的位置,他一声不吭地倒在我面前。
所有人都静默了,包括我,我恐怖地丢下了短剑。
杀人了……我杀人了……!我竟然对人这么残忍!就算他是一个垃圾、畜生,我也不至于厌恶到要杀掉他一了百了的地步!杀人是多么罪孽深重的行为啊!
但我更恐怖地觉察出这行动熟悉的感觉。在那一瞬间的恐惧后,我现在也没有任何负罪感。我脑子里有两个思想,一个是现在的我,害怕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种事;而另一个模糊得几乎感觉不出它的存在,却实实在在地覆盖了脑海,它平静得诡异,没有任何的感情。
我是……神,是……刺客……?
曾经也像他们一样地,是坏事做尽没有人性的人?
难道这就是……我所忘记的过去……?
不……
“他杀了烈……”
“他杀了我们的弟兄!”
“不是的,我……”
“杀了他!!”
我无力地跪坐在地,看着所有人满怀杀意地向我扑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我杀了人……既然这样,那就以命抵命吧!不管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只知道这个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杀人者必须偿命。我,不想反抗。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想起病床上的冰?!
为什么又像刚才那样,那些声音……那些思想……永远也听不清,但即使是忘记了也依然影响着这个身体,还有我现在的情感……
我要回去……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就算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也要回去……
“……啊……”我觉得天旋地转,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我很恐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大人!!”
我在混乱中被人拦腰抱起,那个人左躲右闪抱着我冲向出口的时候,我只在短时间的思路清晰中看清了屋内新的情况:不知道又从哪里来了另一队人马,他们正和那些刺客战斗着,他们也是,刺客。
“啊……啊——!!”不要再继续说了!这些脑海中的声音!不要再说了!!
“大人!——糟了,以前的心理暗示发作吗?怎么会……!”
“别再说了——!我是谁!我是谁!!”
“神大人!”
我只能模糊地意识到那个刺客把我带出了那墓室一样的房间,在沙漠中的遗迹间穿行,并带着我跑进了另一个破败的建筑中。他把我放到一张石床上,他一直在努力地制止我身体的抽搐,我想要晕过去,可是不行,没有办法,我所看见的东西都在转个不停。那过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这些一直在耳边呢喃的遗失的话语又是什么,是要说什么……我、我只是个普通的,生活在斐扬森林的人啊,我只是被冰叫成神,我不是……不是……
不是……有那种想要看见血……想要听见惨叫……一直憎恨着一切的……不是……跟那些人一样的……刺客……
……
“大人!”
“……这里又是……哪里……你们是……谁……?”
“……子元?”
“是啊,大人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了吗?”
我很努力地在空无一物的脑海中搜索,可记忆还是一片空白:“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印象。”
“……您竟然跟我们说对不起?”聚集在床边的人们,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刚才跟那些虐待我的刺客们对战的刺客,以救出我的自称叫“子元”的人为首,现在全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前几天突然失忆了,所以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下面很静,我躺在石床上看着天花板,刚才那一阵的混乱结束后,这两天受的重伤毕竟不是假的,我连动一下都觉得痛。他们听了我的话,更加吃惊了。
“怎么会?!怪不得他们敢这样折磨您!”
“……”
子元从屋子的角落里搜出急救用品,他扯开绷带:“是这样吗……虽然记忆失去了,但曾经在工会的心理暗示已经植入意识深处,所以您刚才才会……您的名字,是神啊。”
他包扎得很熟练,但也很小心,我看着面前这些人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又再一次地告诉我原本的名字,巧合的名字,他们看起来真的认识曾经的我,但曾经的身份……
“他们已经告诉我一次了……告诉我我以前也是个刺客,但我还是很不明白具体的关系。你们……不都是同一个工会的成员吗?为什么刚才要互相拼命?为什么……要救我?”
“大人,您看来真的是不记得了啊。”
他们沉默地看着我,接着,突然都单膝跪下了。
他们向我行礼。
“我们刺客工会,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也是派别制决定关系的地方,在工会体制中,会长大人作为最高职权者掌管一切,以下是直属的工会高层干部,再由他们分管工会各中层及以下会员,这是基本。但在现任会长这届新设了一个仅次于会长地位的职位,担任这个职位的是工会里两位最精英的会员,一位是魔大人,另一位就是您。”
“您和魔大人是有权对我们所有人下命令的最高干部。所以按照分管,工会成员也就大体分成两派各归各属。虽然您们的行事方法不同,但都是忠心为了工会服务,所以当您和魔大人都在的时候,工会虽然内部斗争从未停止,但也从不出大事。”
“但是五年前,这个格局改变了。”
“对,那时侯会长大人布置了一个任务给您和魔大人,任务的内容是找到并取得隐藏在斐扬村某处的炽天使之弓和村中某少女拥有的雪花链坠。”
“……雪花链坠?这个?”我疑惑地解下脖子上的链坠给他们看,他们惊讶极了。
“就是它!这么说,大人您当时已经完成了一半任务?这个任务,起初是魔大人去执行,但是他失败了,那之后,有人看见您在工会里挑衅魔大人并说您会去完成这个任务,接着大家就再也没见过您……而且不久以后,魔大人的尸体被发现出现在梦罗克一个小旅馆的后院。”
“接着会长大人突然宣布您被逐出工会,并且叫我们所有人不许再找您麻烦,而且撤消了任务,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啊,神大人!您当初为什么脱离了工会!”
他们激动起来。
“您和魔大人双双离职后,情况就开始失控,他们那派的人坚持认为是您的阴谋害死了魔大人,对我们的敌视情绪也越来越表面化。而且工会里人人都想爬上您和魔大人那样的高位,明争暗斗不断,就连会长大人也失去了管理的兴趣,这五年来,工会一片混乱,说实话,我们觉得它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们一直在找您,因为我们知道那派的人肯定也会无视会长大人的命令找您报仇,他们果然……!”
“呃,确实是报仇啊,”这些话让我想到刚才的比试,“说是决斗,结果5个打我1个,真不公平……”
子元愣了愣:“是吗?他们当时用的是什么字眼?”
“……就说要决斗,还说什么很正式,我怎么一点没觉得。”
他禁不住苦笑一声:“不,他们没有犯规,大人您不记得工会的规矩,所以被他们骗了,在工会决斗确实是最正式的行为,但如果是一对一,我们会明确地说‘单人对决’,而决斗通常是派别之间的战争,既是在战斗中可以帮助同一派的人,目标是另一派,没有人数限制,所以他们就算一起上也没有问题,因为对立派只有您一个人。”
“晕!这样也可以?”
“这是刺客工会自己的做法。”
“大人,我们还能咬牙在工会里活着,就是因为我们相信您不会看着这一切不管,大人您是最忠心于工会的人,我们相信您一定会回来!”
“是的,请回来继续带领我们!”
我无言,他们的目的让我震惊。回去?那个我根本什么印象都没有的刺客工会吗?然后要重新当个刺客?做那些……我现在根本不敢做的坏事?
更重要的是……
我下了床,站起来,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
“不,我不能。”
“大人,您真的这样下了决心?”
我看不懂说出这话的子元的表情,但我清楚,我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请求,在梦罗克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回去,我下过承诺。我现在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我的记忆,冰的记忆,我们还要一起去寻回,这是我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
“……恩,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选择当个刺客,但如果真像刚才那些人说的,刺客是这样生存着的话,我……我真的难以想象……我不想当个坏人……”
“大人您……是啊,您现在是个有感情的人了……”子元苦笑着说。
我有些迷茫于他的话:“呃,也许我以前是神,是个很厉害的人,是统领你们的上司,但是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只是个普通的平民,我已经不值得你们这样尊敬我了。”
“不,不管您变成怎样,您永远是我们发誓效忠的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我真的很感动,我以前也曾经有过这么一班朋友吗?他们和刚才折磨我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素质的!
“我……很喜欢你们。也许当我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回忆起一切的时候,我会回来继续带领你们,但绝不是现在。”
“……大人!”
“不要担心我,现在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也希望你们不要打乱我现在的生活……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要回梦罗克去了。”
气氛好象变得有点悲伤,他们都默默地目送我走向外面的沙漠,我很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来是第一次情绪这样低落。
“……神大人。”子元站在队伍最前端,叫住我。
“……您记得回梦罗克的路吗?”
“——呃!”
晕啊,我当然全无印象!我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啊!
这场悲剧性的送别有了一个尴尬的结尾,好不容易找回梦罗克教会的我,因为身上缠着太多绷带,被他们误以为是魔物木乃伊,又惨遭毒打……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8 09:29
“停下!别打了!!”我哀号着,本来被人折磨了两天已经够可怜了,还自己一个人几乎是半爬着回到这里,结果却要再受一顿打,这真是太让人欲哭无泪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找错了对象,赶紧把我抬到病床上,一位牧师小姐急匆匆地赶来为我施治愈术,当下那些条条道道的伤口就止血了,好高深的技术~哎呀,终于有床睡了,此时我早就忘记了诅咒老天爷对我的不公,忽略了身上所有的伤,只对身下这张床感到无比的感激,于是乎——我几乎立刻睡着了。
我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被活活饿醒,我扭头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结果猛地发现左边病床上的人——那不是冰吗?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跑到她的床边。
她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睡着了的她和醒着的她还真不一样,没有平时那种活泼的感觉,反而看上去有忧郁的气质,再加上她的脸色还有点苍白,所以我有一种她刚经历过一场可怕事件而身心疲惫的错觉。呃,其实这样看,她还是很漂亮的说……
“唔……神……”
她突然在梦中喃喃地说,不过那腔调却是带了很多绝望的色彩,很痛苦,很悲伤——让我很无奈。
喂喂……我又不是死了,怎么这么叫我名字啊……
真是,让我才好点儿起来的心情又变糟了……
我正站在那儿盯着她看,她竟然醒过来了!结果嘛……她一睁眼看见我,就吓得面无人色,还疯狂尖叫一声,反倒吓得我倒跌回自己床上,一脸惊恐地瞪着她。
“你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狂晕,才两天不见就把我给忘了?“大小姐~我是神啊!”
“——你骗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我一巴掌。
“……”
为什么最近我总是挨打!这个冰!太过分了,没看见我是一重伤患吗?她还要再打,我赶紧拆头上的绷带——可是这里的牧师好浪费,在我头上包了那么多圈,怎么拆都拆不完……我汗颜地看见地上都一绷带堆了!
“啊……!”她老人家终于发觉是我了,一脸惊讶,“神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我上午醒的时候发现右边躺了个绷带怪物,我还在想是谁那么倒霉呢,想不到是你!”
“……梦罗克跟我太有缘分了!”我正准备一一道来,病房的门却突然开了:可爱的服侍MM送来了晚餐。啊~食物啊~~这才是我目前最想要的!我正准备猛扑过去,却被小服侍大惊失色地拉住。
“先生!您赶快躺回病床去!您这样的身体怎么能乱动呢?我去叫牧师先生再来帮您检查一下——千万不可以动啊!”
我哪管得了这些?宁可痛死也不要饿死,民以食为天~她一关门我就恶狼一样扑向那些饭菜,呜~好好吃~~
“你饿了多久?”冰皱着眉头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
“整整两天啊!”我就差没委屈地哭出来了。
“……那我这份也给你吃吧。”她无语地把餐盘推到我桌前。
“呃,不行,你身体也没好吧?”
“不要紧,我一点也不饿。”
“哦……那我吃了。”既然她不饿,那么我就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把一切消灭掉好了~教会医院的菜虽然很清淡,但味道却出奇地好。
“神……你的胃口还真好啊……”
“呃……”她这么叫我,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事儿,“对了,冰你真厉害!这两天我有一大收获,我发现我原来的名字就叫神。”
“哎?!”她难以置信地说,“不是吧?谁家的父母会给孩子取那么古怪的名字?难道你从出生起就很爱发呆吗?”
“我怎么知道。但我真希望我不是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换来的结果就是我现在这惨样……”我悲哀地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
牧师先生的到来又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他一本正经地走到我旁边对我严肃地说:“先生,你醒了?”我倒,这种话还可以用严肃的口气说的?他接下来又摆弄了我好一阵子,冰在旁边很好奇地问:“牧师先生,他的伤严重么?”
“说实话,很严重。”那牧师异常沉重地说,“这位先生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重伤,而且失血过多,他能撑着走到这里真是奇迹了。但这些不过是外伤,总可以治好,根据我们的检查,他似乎有很严重的内伤,他的体内已经七劳八损了。”他说完这些让人寒心的话,又转过来问我:“先生您以前经历过什么?据我们判断,您的内伤似乎已经有五六年了,而且您受伤以后应该非但没有就医,还故意放任伤势恶化吧?@*^!%?&……”
“我不知道。”我已经有点听晕了,所以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我忘记了。”
“恩恩,他失忆了。”冰也附和道。
主治牧师无言,正好给了我问问题的时机。“那她怎么样了?”我指着冰。
“这位小姐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不过精神力好象还比较衰弱,还是要多休息的好。”他这次倒是回答得干脆。
精神力衰弱?这是什么情况?又不是法师施法过度什么的,中暑可以造成这后果吗?“我们知道了,谢谢牧师先生~”我开始赶人。
“对了,”那牧师在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先生,您后背的伤情非常严重,而且主要是旧伤,请好好保护自己。”
“喂,给我看看你的背。”牧师走后,冰突然要求道。
“……这不太好吧……”她怎么那么大胆,我还会不好意思呢!
“——我又不是要非礼你,你怕什么?牧师先生说的那么严重,好像你就要不久于人世了一样。我一定要看看!”
“呃,好了,我投降……!”她一副我不听就要付诸暴力的样子,我怎么敢抵抗啊……
“啊!”她看着我的后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
“怎么了??”我急着问,我可看不见自己的后背的。
“神,你好可怜……”她的话音有一点颤抖,“你背上有好长一条疤啊,而且中间还有被什么东西刺过的痕迹,很吓人……”她用手顺着那条疤摸下来,还在某个地方加了一点力。“哎呀!”我不禁叫了一声,她赶紧移开手。“很痛?”“有、有点……”真的,别的伤都没什么,就她刚才碰的地方痛得要命,冷汗都出来了。
“你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她突然开始不由分说地拆开我全身的绷带。
“天啊!这么多伤口,你竟然还能动?不痛吗?”
“……痛是有点痛,但我能忍住啊。”我毫不在意地说。
“你是怪物吗?”她佩服地看着我。
“呃……怎么连你也……对了,说到这个,我这两天知道了自己过去的身份哦!”我突然想起这点。
冰看起来相当惊奇:“哎?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那个……”我支吾起来。
“真是的,说呀!”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职业……我以前啊,好像是个刺客……”
她直接傻在我面前,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嘿嘿嘿……在树林里你也没猜错多少嘛……”我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你还说得那么轻松?刺客不就是,就是一直搞暗杀的超级可怕的人吗??”
我被她说的话弄得表情僵掉:“呃,而且我好像还不是普通的刺客,我以前在刺客们的工会里大概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那你以前……是坏人?”她害怕地盯着我,往床上缩了几十公分,“你以前,也经常杀、杀人……?”
我看着这样畏惧我的冰突然觉得心情跌落了谷底,早知道我就不说好了!“我不知道……我现在好像陷入了工会的纠纷,一帮子恨我的人把我抓去折磨了我整整两天,把我当玩具一样蹂躏,然后又有一帮子人把我救出来,还说要我回去领导他们。我真的好烦……”我低下头,不久前的遭遇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想起把短剑刺进那个刺客心脏的时刻,无助得不敢再抬头去看冰。
“……你很矛盾,很苦恼?”
“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还能活得无忧无虑……我不愿意相信我是杀人狂啊!”
“……那就不要相信好了。”她凑过来,从下面向上直视我的眼睛,“神,你的眼睛很漂亮呢,很温暖的紫色哦,我看不出拥有这么温暖眼神的人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就算真的是这样,反正你也全忘了,你只要做现在的你就可以,在我看来你只是个遭受过不幸的人啊,”她看着我身上的伤,“还有,你还是我的保护人哦!”
“……是啊。我会陪你去找回你的记忆的,但是我自己的记忆……我现在觉得那一定是可怕的东西,我宁可舍弃它,重新开始……”
“这也不一定哦!我觉得,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一直逃避总会无路可退的,你的记忆,也许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呢!”
“唉!到时候再说吧……”
那之后又在医院过了两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大概吧。虽然有饭吃,有床睡,有人照顾,但是他们对我的限制实在太多啦,不论我怎么强调我没什么事他们都特焦急地一直叫我躺回床上不要动,一直躺着真的会闷死的啊~我找要比我自由得多的冰诉苦,她也无能为力。“神你这伤势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致命伤了啦,你就忍耐吧。”她这么说完又跑去串病房,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其他人都特别好,只欺负我一个,现在在整个教会医院里她的人气好高。
我郁闷,只能采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解决方法,如果房间里没外人我就当什么伤都没有该舒展筋骨舒展筋骨,该和冰开玩笑就开玩笑,门外有人进来的瞬间我就能发现,然后立刻跳回床上躺好,反正我速度够快,他们发现不了~
看来在沙漠里那两天还是有点影响的……跟那些刺客打了一架以后我真是对自己的身体刮目相看,原来只要相信的话,本该想都不敢想的事全都能做到的说,而且现在感觉敏锐得我都受不了,风吹草动全知道。
“冰你在那赞叹什么啊?”
她从刚才就盯着一张商品宣传单眼睛放光了好久了,我在削苹果消磨时间,只听见她不时地发出啧啧的声音,我忍不住凑过去问她。
“看,这些都好漂亮啊!”她指着宣传单上的图片,那是一些异域的花瓶和宫灯什么的摆设,制作得极端精细,又是镂空又是抹金粉,像这些东西受女生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东西的价钱,也只有大贵族才付得起。
“漂亮是漂亮,没实用价值的嘛。”
她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这是艺术品,格调!”
我看了看手里的小水果刀,虽然我觉得这么富贵的东西不像是她的格调,不过她貌似很憧憬的样子,我就想办法帮她一下好了。我拿起一边篮子里的苹果。
“这还真是搞笑了,只是打了一架嘛,连对刀的感觉都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哎?”她莫名其妙。
我仔细看了下那个最复杂的宫灯,紧盯住苹果。
一,二,三——我削削削削!我晕竟然这么顺利,我到底是不是人啊?这个集中力是怎么回事?这么快的速度还看得清……30秒以后我复制出一个苹果宫灯放在冰手上。
“……”
“啊,这个红色和圆乎乎的样子很配这些花纹嘛~我倒觉得这才是我们这些平民的格调……”看着那个苹果灯我不禁对自己大为赞叹。
她一直发愣地盯着手上的苹果,弄得气氛都有点冷场,我不由得又担心起她会不会爆发……我做错事了?侮辱她的格调??呜哇~好烦恼~
“好漂亮……”
“——呃?”
“好漂亮哎!真的!神你真是太厉害啦!”她突然灿烂地笑着一个劲儿夸我,我反应不及被她的笑容定在那儿,不、不要突然变脸啊……我怎么觉得自己对这个表情很没有抵抗力啊……求你笑之前说一声让我做好准备吧冰~!
“对了神,”我还没缓过神来,所以只茫然地恩了一声,冰看起来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不过她似乎还是下了决心,“我打听到了哦,星月和幻樱的行踪。其他病房里的人说的,传说不久前有人在克魔岛见到过他们。”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连行踪都要用‘传说’的?”
“不知道,应该是很伟大很神秘的人吧,听说他们五年前拯救了整个王国呢。”
我叹了口气:“那好,我们这就出发去那边继续找线索吧~”
我要收拾行李——虽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冰却拉住了我:“等等!神,你的伤还没好呀,我不着急的,我们再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吧……”
“你要我再呆在这里?”我一副苦瓜脸,“我不要~我可以继续旅行的我不要被关在病房里~!冰我们走吧说不定他们还在那里我们立刻马上走,我求求你啦~~”
听说我们要离开,梦罗克教会医院的人们都有点不赞同:就因为两个人都做了同一个梦,就要这么跋山涉水地去找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他们甚至说这八成是邪神洛基搞的恶作剧。但是这次我就是很固执——我才不要在这里闷得发霉掉。牧师们最终妥协了,他们一起凑了一些衣服和路费给我和冰,并友善地告诉我们怎样走到梦罗克主广场去找卡普拉公司传送到克魔,我们本来想走去的,因为路似乎不太远,但被他们大惊失色地劝住了。
“去克魔的路上有很多凶残的魔物,千万不要去送死”他们拼命劝我们打消节约的念头,所以我们只好心怀感激地拿着教会给的路费走到了主广场的卡普拉小姐面前。
“您好,我是卡普拉姗迪,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的?”黑发披肩的漂亮小姐用一种公式化的口吻询问道。
“我们两个想传送去克魔……”
“到克魔岛的传送,一人需要1800ZENY。”她还是用规矩的语调说。
“哎,好贵!”冰听了价格后直摇头,我也这么觉得,3600ZENY可以买多少东西啊~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传送服务只此一家垄断经营,而且卡普拉公司从来没有讨价还价的先例。
不太情愿地付了钱后,我和冰被传送到了海边之都——克魔。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15 09:10
第三章——新成员的加入,恶寒?
哇~克魔……这地方不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不夜城吗?这个岛别有一番异国风情,有高大的椰子树,还有布满贝壳的海滩,这里被群山包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雾,数百火把充满这个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可以看见火光透过雾霭摇曳,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地方好适合约会。”冰愣了半天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嘿嘿,那你就当我们是来这约会好了。”我开玩笑地说。
“美的你!我才不和你这种人约会呢~”她咯咯笑着拒绝道。
“呃?为什么啊?”好不容易出了医院我心情大好,所以决定刨根问底,我倒要听听她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我们处了那么久,总是她强势我弱势,我真可悲……她欺负我时候到底把我当什么的啊?
她眼睛里满是笑意还要假装一本正经:“我怕你啊~你不是超恐怖的刺客嘛~就你这种身手欺负我还不容易?跟你约会我绝对怕家庭暴力!”
啊!竟然是因为这个?我几欲跌倒,这段时间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说的我好像虐待狂一样,我根本就不敢好不好,以前我怎么样我不知道,现在我绝对是市井小民,我哪敢去伤害别人啊……
但是……
“你果然还是在意的吧?我以前的事……我这双手……以前可能杀害了不知道多少人,我也害怕啊,每次想起那天我就这么把短剑……我就害怕,我不可能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喜欢这个世界和所有的人啊!”
“……对不起。”
冰抓着我的手诚恳地说。
“我不应该开这个玩笑呢,神,我想你以前也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再也不说了,你也别一直害怕过去了。”
“……”
“好了啦,我们找人~你如果真要一厢情愿当成是约会你就在那自我陶醉吧~”她拉着我的手边笑边向城里跑去。
“呃!啊喂……”又被她拖着走,她果然是强势啊!
“说是找人……可这里哪有人呢?”在转了N条大街小巷后,冰郁闷地说,确实偌大的一个城竟然连人影都没有。
“真是奇怪,难道是座空城?”我也大惑不解。
“不可能~梦罗克的牧师们不是说这里是很热闹的地方吗?”她无奈地张望四周,除了摇曳的火把,没有在动的东西,冰失望地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
我抬头看着四周高低的草屋屋顶:“这样好了,冰我去那上面看看,视野会好一些的~”
“……你爬上去?”
我一颗汗:“试一下吧,大概……我觉得大概行的通。”
她还是疑惑地盯着我,我目测了一下屋子的高度,咬牙。
我怎么在梦罗克沙漠里看见那些刺客飞檐走壁那么猛,既然我以前貌似比他们厉害我为什么不可以啊?我跳!使劲跳!
“呃呃呃!”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趴屋顶上了,确切地说是掉屋顶上……因为我完全没想过跳一下也会高出屋顶那么多结果完全没考虑降落问题……幸好是草屋,冰在底下又是呆掉了的表情,其实我也只是比她回神稍微快了一点啦,刚自己也吓呆了说。我站起来——果然上面视野一片开阔。
“……- -|||”
“神,怎么啦?”她看见我僵掉的表情终于缓过劲来问。
“我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了,”我一边说一边跳回地上,“人全在那边……”
“啊?”
我抓住冰的手腕:“总之我带你过去看你就知道了啦~”
我拉着她向有状况的方向跑去。
“喂……神你再那么快的速度我就要被你拖死了……”
“呃?很快吗?”
“废话!我跟不上了……!”
“是吗我真没觉得快……”这个速度哪里快了?想不通……
(洛基:大哥你身为一刺客行动速度快我无话可说,但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一MM跟你那速度跑是什么滋味……单细胞生物,做人少根筋><你还不如总是被她拖着跑)
前面豁然开朗,眼前的场景……热闹得可怕。
这个扇形的大广场里人多得像下饺子一样,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交杂在一起,我只觉得眼前的颜色一团混乱,到处是流动的色块和色团,台下的观众配合着台上穿着草裙和轻纱,舞姿曼妙的的舞娘们大声喝彩,手舞足蹈,端着酒水和点心的侍者们穿梭其中,场面好不热闹。这种地方耳朵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除了嘈杂的人声乐声你什么都听不见,我只是看见冰的嘴唇动了两下,但她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只有大叫着跟她沟通。
“我说!这种地方怎么找幻樱和星月的线索!?”她也是拼尽了全力冲着我大喊道。
“别找了,我知道!”这时候突然插进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
我和冰同时转身,瞪着这声音的发出者。
他随意地穿着一套宽松的衣服,抱着一把半木制半金属的吉他,褐色中透出金色的头发因为有点长,所以还用发带扎了一下——好叛逆的打扮……他用一双贼漂亮的蔚蓝色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我们,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小巷,自己跑了过去。
这个很拽的家伙是谁?他穿过人群很快就跑远了,不过在巷口又转身朝我们咧嘴一笑,难道……是要我们跟上他?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可以相信吗?
呃,世界上应该没有那么坏的人吧?我还是拉住冰努力地分开人群追了过去。
小巷很窄,光线也不太好,再加上曲曲折折的,等我们俩站在里面时,那个奇怪的人已经不见了,冰有点害怕地向深处张望,远处隐约传来了歌声。
“旅行者啊~追寻迷开始的地方~那是在……”那家伙坐在巷底一堆箱子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停下了歌唱,火把照亮了他的半身,还有那把刚才奏出优美旋律的吉他。
“我没听错的话,你们是要找幻樱和星月咯?”他笑嘻嘻地问,同时用手拨着吉他弦。
“你知道他们在哪?”我很惊奇地回问道,在冰的话里那可是传说啊,哪有这么容易找到线索嘛!
“那是当然啦~”出乎意料,他很干脆地回答。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冰也奇怪地追问,“你见过他们吗?”
“对了,自我介绍,我叫邪哦~~~表看我名字不太正派,我可是个好人呐!”他竟然给自己说好话都不脸红!“我喃,是个游遍整个彩虹大陆的吟游诗人,以歌曲带给他人快乐,也传颂各个王国古老的传说~”
“说白了你就类似于卖艺的流浪汉……”我不怎么友好地说,这家伙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让我反感。
“啊!你这样说!我不告诉你幻樱和星月的事了~!”他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看我,看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试想一男的装楚楚可怜是什么效果……
“他刚才开玩笑的,邪你不要介意……”冰急忙出来打圆场。
哪知道这诗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子就脸上明媚得晃眼:“啊~这位迷人的小姐,您的芳名~?”他的语调好肉麻,我快吐了。
“啊?我、我叫冰雪……大概是吧。”冰小声地在名字后面加了那几个字,本来这名字就是乱取的嘛……
“哦~~冰雪MM啊!”邪很夸张地为她取了这么可怕的一个称呼,我在背地里大呕特呕,原来吟游诗人都那么BT的吗?天啊,还好他们数量稀少,不然这世界我没法活下去了……
“对了,你知道星月和幻樱的事,能告诉我们吗?”
“他们是什么人?现在又在哪里?”
“啊~?你们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啊?”邪那家伙很大惊小怪地叫道。
“哎,我和神都失忆了啊!”冰解释道,“我们得到了暗示,说找到他们就能找回记忆,所以我们才一直打听他们的消息。”
“啊!神?”他突然又惊奇地瞪着我,“你叫神吗??”
“干嘛?有意见?”我不爽地反问。我就这名字怎么样?虽然一开始也是瞎取,但是很不幸它是真的……我已经认命了。
“不是啦~如果你真的是那个‘神’的话,你跟星月和幻樱大人他们应该确实有关系哦~”他盯着我又吃惊又疑惑的脸,又补充说:“半年前就在这克魔岛的海滩上我很幸运地遇见了王国的英雄幻樱大人和星月大人,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我有听见他们提起‘神’这个人呢!好像是他们很在意的人~”他又夸张地打量我。
冰也瞪大眼睛看着我,过了好久才说:“神你怎么跟那么多人都有关系的啊……”
我自己早懵了,半年前就提起过我?我跟他们是老相识吗?既然认识我干嘛要抢我记忆?还是那个梦有别的意思?我混乱了!
“对啦,你们是怎么失忆的呢?”他又很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啊,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棺材里的……”冰无比郁闷地回答,“至于我怎么进去的我就毫无印象了。”
“反正就是不记得一个月前的事。”我淡然回答,这种事,没什么可说的。
“神应该是和我同时失忆的吧,我找到他是在斐扬森林里。”冰似乎觉得我说的太简单,又帮我补充了一些情况。
“哦~~~~”他很千回百转地发出这个音以后,又看着我们两个,“这么说你们是同病相怜?”
“是啊。你快点说星月和幻樱在哪好不好!”我都快急死了,怎么还没切入正题……
“哦对,他们啊,现在在哪我可不知道。”他大大咧咧地回答。
我差点就地摔倒,这什么人啊,耍人很好玩吗?“……冰,我可以去扁他一顿吗?”我压低声音问冰,装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结果只是浪费时间,我是真的想给他两拳哎!冰赶紧摇头:“别冲动啦……”
“你们在说什么?”他还是坐在箱子上悠哉悠哉地说话,“他们喜欢云游四方,我当然不知道他们现在又会出现在哪——但我知道他们家在哪哦!”
“呃!”我刚要甩开冰的手冲过去的说!好险……“哪儿?”
“朱诺啊~”
晕!完全没听说过……我瞄了眼冰,她也一脸困惑,估计她也没听过这个城市名,卢恩王国有这个地方吗?
“唉~你们不知道那也是没有办法滴!因为在王国里知道朱诺城的人少得可怜那!”邪似乎对我们俩的疑惑不以为然。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都说了一遍啦~我是游遍整个彩虹大陆的吟游诗人,我当然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了~”他挺自大地说。
“……那,你能带我们去吗?”
看见冰那么期待地看着他的样子,我真觉得委屈,要是我的话,八成她就严刑逼供了!凭什么对他那么温柔对我就一直用吼的?难不成我就只是保镖一类的角色吗?
“我是知道怎么去啦!不过你们要怎么报答我?”
“哎……我们什么都没有啊……”冰为难地说。
“那~怎么办呢~~?”他拨着吉他弦慢悠悠地问。
“我们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我们可以帮你做事来感谢你,这总可以了吧?”世界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家伙在我看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才没有什么事要你们做的,我一直到处漂泊,居无定所的,连行李也没有,你们想帮忙也帮不上滴~——要不这样吧,冰雪MM~”他又一脸坏笑地看着冰,让我觉得他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如果你答应当我GF的话,我就无条件帮你们哦~”
“什么?!”
我们俩同时怪叫,这这这家伙竟然提这种要求?凭什么?他凭什么有这种念头!
“这……邪,你不用再考虑下吗?我们才刚见面……”冰满脸通红地说,都不知道她是吓的还是害羞的还是气愤的……
“为什么要考虑呢?冰雪MM,你那么可爱,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哦~!”
我强烈有种想把邪打飞的冲动,这种老不正经的诗人,还口口声声一见钟情,天知道他对多少女人说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一步就跨到他们中间。
“等等!你还没问过我呢!”
话一出口顿时气氛诡异了几分,邪抽了口气,退半步用手捂着嘴一副戏剧化的震惊表情:“啊~~~?神,我不知道你竟然有这种嗜好~~不行的~我不能接受你的……唉,只怪这世界的眼光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再次一阵鸡皮疙瘩,我我我从来没想过那种惊世骇俗的事啊!“不、不是那意思!”我尴尬得说话都结巴起来,只好再用不停摇头来澄清自己,邪古怪地看着我,随手拨了两下吉他“那~你的意思是不许冰雪MM做我GF喽?咦~~~~?”他刻意拖长了音,“好奇怪哦~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为什么不让她自己决定啊~?——难道你也喜欢她~?”
“——!”我傻在原地,冰也愣在一边。我,喜欢冰?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不对,应该说是喜欢,就像喜欢大家一样,但是邪指的,应该是那个叫“爱”的感情……我——?好像每次触及这方面,心里不知不觉就在逃避了,我对冰是什么感情?为什么绝对不想她跟邪走到一起?我为什么会激动地说出那句话?……啊,好烦,我怎么知道啊!
大概是那天说要当她的保护人,过分地当真了吧?真是,冰也不小了,我干嘛那么提防她跟别的男人交往啊~我还真当自己是监护人了……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恩,神是我的保护人呢,他当然要确定邪你没有安什么坏心眼哦!”冰突然跑出来打了圆场,拉着我胳膊咯咯笑着解释,呃,好像这时候我还是点头比较好。
“哦~~~~”邪又阴阳怪气地发出这个音,“既然冰雪MM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啦~我呢,还是很有恒心滴~总有一天会让你同意做我GF滴~到那时候神就应该没话说了吧?”
“……恩,好吧好吧!”冰终于放心地笑着说,啊不是吧?她还真的准备认真考虑跟邪交往的事?呜~其实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我不太喜欢像邪这样浪浪荡荡的人啊。算了,大概我还是怕冰会受骗的保护人意识在作祟,我没资格拆开他们俩的。
“冰雪MM你很急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喽!”这邪!他完全无视我存在拉起冰的手就跑,幸好我反应快跟上了,不然跑进外面人群我怎么可能还找得到他们?这种人跟我们一起,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来了……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15 09:12
“这里就是吉芬?”冰仰头看着眼前的高塔问。
“是啊,这里就是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的魔幻之都——吉芬了~吉芬城是一个环形的城镇,中央有全国闻名的吉芬塔。这里是魔法的发源地,每年在这里都会举行魔法师和巫师的资格考评会,要成为魔法师的话,要去城市西北角的魔法工会报名,而要进阶为巫师的话,必须独自一人登上吉芬塔顶楼接受严格的审察……”邪犹如正牌导游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似乎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冰很佩服地听他说个不停。
我相当郁闷,刚才我们从克魔岛找卡普拉小姐传送来这的时候,他还很慷慨地对冰说他请客,让我对他的大方有了点好感,结果他……竟然对我理都不理?要不是冰还记得我,我就要一个人被晾在克魔岛了……况且最后这个传送的钱还是我自己付,当初牧师们捐献给我们的钱现在都捐献给卡普拉公司了。
我对这个吟游诗人的不爽比刚见到他时候又多了不少。
“邪,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冰问得没错,这里又不是朱诺,用那么贵的传送到处瞎跑浪费钱,这我可一点都不喜欢。
“冰雪MM你对幻樱和星月的事很感兴趣吧?这里就是他们出名的地方哦!”
“是吗?”这下我和她都感兴趣了。
“恩啊~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那边蛮危险的,明天我再带你去哦!现在去旅馆吧。”他又拉着冰走了,从头到尾没提过我,我无比郁闷,怎么看我怎么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跟他们一起什么时候才能受到关注啊?
“哎,神我可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你自己付房钱吧~~”
“……我没钱……”天啊,唯一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个,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吗?我、我难道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啊~~想起梦罗克的遭遇了,真是,要是以前的我,会不会把邪怎么样呢?
我一阵发抖,不敢再想下去,也想不下去,我不是那种人,不想是,不要是。邪还在殷勤地对冰说要帮她付房钱,一脸义不容辞的样子,当然,冰也是没有钱的,想不接受都不行。
“……神?你脸色又不好哦?”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赶紧摇头:“没!哈哈……那、那我没钱也没办法,你们住在这,我去城外找棵树过夜好了!”我说着就转身往外走,因为有点受不了旁边的气氛,不知怎么的,我不喜欢看见邪和冰在一起的样子,那让我觉得心里哪个地方很不舒服,让我想要赶紧避开这个场面。
“神你等等,不要走啦!”冰急忙拉住我,“邪,大家都是一起的,你可别乱赶走我的保护人啊!”
虽然她这么说,可是我没钱,想留都留不下来,不过邪最终还是给冰面子地妥协了。
“唉~~既然冰雪MM都这么要求了,我怎么好拒绝呢?神,你可是沾了光了哦,老板,要一间三人间!”
我为什么像一件附赠品?可以随便搭卖的?我哭,心在滴血啊……冰,原谅我真的打心底这么想……你……你这辈子能不能不要嫁人啊……!特别是邪……
这种繁星漫天的夜晚确实适合联络感情,再加上邪这个吟游诗人的职业给他带来的好嗓子,我大概都可以猜到今天晚上他对冰的热情攻势了。唉,我还是退出吧,别打扰了他们!这么想着我就很识相地跑到旅馆的屋顶上一个人吹风去了,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跳上屋顶什么的就跟习惯动作一样,就这点我还是相当自豪。
吉芬附近的环境非常好,风中总带着些草木的香味,一阵一阵的,这样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心情特别平静。我隐约听到吉他的乐曲声,是邪吧,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技艺,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此时不抓紧机会,更待何时呢?唉!我……
天上的星星好多,看多了甚至有催眠作用,因为我已经迷糊了……
“神,你在上面么?”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冰叫我的声音。
“呃?怎么了——天!冰你干嘛!这样很危险!”我本来还慢慢吞吞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看到她我吓都吓醒了!这个不知危险的女人在那使劲往屋顶上爬!
“哎你是怎么上去的?我怎么上来那么困难……”她气喘吁吁地说,“喂来拉我一把……”
“怎么不去陪邪啊?我听他刚才唱歌唱得那么有激情……”并排坐在屋脊上,我饶有兴致地问她。
“我可是想到你一个人怪寂寞的才过来找你的哦!”
“其实你大可以去陪他么,他追你追得这么火热,我在旁边看着都要羡慕了,等哪天有个好女孩这样追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神你觉得邪是个好人么?”
“他人很开朗啊,见识又多,就人来说应该不是坏人吧……不过说实话,呃,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啊?”她歪着头问我,害我心脏漏跳好几拍,拜托啊小姐不要突然这么看我,没心理准备实在是扛不牢……“没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有点不爽啦!”事实上我觉得不爽的程度比有点要高不少,但是我没敢这么说,因为这看着像是在挑拨离间,而且我怕冰打我……他们可是在交往中呢,我说邪的坏话,肯定没好结果。
“哎……”她默默地应了一下。
“我跟你一起那么久,你就没有想过要追我?”
她突然的问题让我一下愣住:“呃!我、我可没想过……!”我根本就对这种事没概念而且虽然我现在连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不过目测还蛮年青的样子,这个问题可不可以过几年再想……?
“是吗……”
“我啊,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前到底干了些什么,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前段时间在梦罗克才知道自己过去是个刺客,这份职业……也许我以前杀了很多的人,是个遭通缉的犯人也说不定,更可怕的是万一我就是把你活埋的那个人,那我岂不是和你是仇家?我没有资格来追求你啊!我所能做的,只有在现在这种没有过去的阴影的情况下保护你,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神你真是一个人背负着好大的压力……”她很同情地看着我说,“那天在病房里我就说,既然你忘了,就不要再想太多,其实就算找不回记忆也没有什么,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一切洗牌,重新开始,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放下,那倒好了!”我无奈地说,只要想起梦罗克遗迹里那些莫名的思想,把短剑刺进那个刺客后背时那种异常的快感,我就心慌得厉害,那些东西确实存在着,而且不是能轻易忘掉的。
“也是……”冰脸色暗淡地同意道。
“冰你以后会和邪在一起吗?”我试探地问。
“哎……我不知道,我可能还不太适应他这种开朗的男人。”她苦笑了一下,“我好像比较习惯……这样的。”后面一句话她说得很轻,连我都听不清楚,看来她很害羞啊——可能吗?这么会恶整我的性格?
“我们下去啦,已经很晚了,你想在这睡觉吗?”我开玩笑地说。
“啊?怎么下去?”她壮着胆子往下面看了一眼,吓得又缩了回来,“我刚才怎么爬那么高,现在下去麻烦了……”看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颇为好笑,我摊摊手:“还能怎么办?我认命啦,反正受苦的总是我,我先下去,然后你跳下来我接住你就好啦!”
“……我不要,好高,可怕!你要接不住怎么办?”她犹犹豫豫地说。
“那你就一辈子呆在上面吧~~”
我难得奸笑下,被她直接踹一脚,差点没掉下去。
“你、你要是接不住我……”
“呜~我知道了,接不住你我的下场一定是黑暗的是吗?那我先下去了!”这种高度真是小CASE,轻松着陆,“喂,冰,我准备好了,你跳吧!”我仰头看着她蹲在屋檐边为难得要死的样子。“别怕啊!我还想要我的小命呢!”“好、好可怕!神你可别失误……”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把眼一闭就纵身跳了下来——喂你要看准往哪跳啊!她竟然不冲着我这跳!这要接住她就苦了我了!我只好拼命一蹬右脚往左边直扑过去,斜着身子一把抱住她,不过接下来就悲惨了,我可是整个人都斜的啊,这怎么站得稳?眼看她就要摔到地上了,情急之下我一个转身自己垫在她下面,于是就像上次树林里那样我又不幸做了一次肉垫……
“哎,真的没事啊?算你厉害!”她边说边睁开眼睛。
“你是没事……我有事啊……”我凄惨地叫道。
“啊!”她终于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我抱着她整个人躺在地上。
“小姐!你为什么连跳下来都要选偏僻的角落跳啊?”
“我闭着眼睛哪来的方向感……”她吐了下舌头,从我身上爬下来,“不好意思……”
“唉……”我有苦不敢说,只能无奈地坐起来,却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咳咳!”
“啊!神,你咯血?!你没事吧没事吧?”见到地上的红色,她吓得呆住了,连眼圈都红了几分,“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很严重的……!”
她这样子反而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没事……大概是刚才背撞地撞得太猛了,呵呵,没事,我没事!”
“我扶你去休息!”
“别!搞笑啊~~你没看见我现在生龙活虎的吗?哪有要人扶着的道理?”我急忙用轻松的口气说,我不想让别人为我担心,不希望看见任何人难受的样子,“好了好了大家睡觉~明天再听邪大导游的介绍……”
我们回到房间的时候,邪已经睡着了,冰也困得不行,倒在床上没多久就进了梦乡,我也累啊~~赶紧睡觉吧!
“……神,我有点……讨厌你了哦!”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旁边有个声音突然响起,我挣扎着睁开眼,是邪。
“呃……?”没听明白,困死我了……
“不论我怎么对冰雪MM好,她还是放不下你。”他的口气不同寻常地严肃,我困惑地用好不容易睁开一点的眼睛瞪着他,怀疑他是不是那个口气毫无紧张感的吟游诗人邪,但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眼睛都在跟我提抗议,说它们想要休息。
“啊……?哦……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吧……”我基本无意识地回答道。
“不是那个原因,她重视你,但只有你这个笨蛋完全不知道!”
“啊……我大概是很笨……”现在从我嘴里吐出来的字已经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了,我的大脑已经睡着,就算听到什么也就随便附和下吧。
“——我不会认输的。”他最后又说了这么句话,是最后吗?也许大概可能,反正我是只听完这句就没知觉了,刚才那下好像真的很痛,撞到背以后一下子没了力气,所以才抵抗不住疲劳,前段时间我还是很精力充沛的。
管他说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想明白……恩……明天……又会有什么新鲜事呢……?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22 14:35
第四章——身体的记忆
“邪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像昨天一样,冰继续追问着。
“带你们去看五年前发生的大事的遗迹喽!”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呢,五年前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的封印突然被解开,那时被封锁在里面的魔物倾巢而出,向王国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本来以王国的军力,抵挡住这些魔物军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古城军有两个可怕的领导者——冰暴骑士和他的女儿,一个法力非常高强的巫师,因为他们的缘故,王国军损失过半,一直被魔物军从古城逼退到吉芬附近,当时我们的国家面临灭亡……”
“那么当时是星月和幻樱救了王国?”我插嘴道。
“你别打断我呀!”邪白了我一眼,继续解释道,“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没有希望的时候,普隆德拉圣堂的驱魔系牧师星月和彩虹大陆五大神器之一——炽天使之弓的主人幻樱,以及全国巫师协会会长光•克鲁斯大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给我们带来了光明和希望……”邪说到动情处,不禁用手弹起吉他,果然是吟游诗人,这是他老本行啊!
“克鲁斯大人用他登峰造极的法术带领我军冲开了魔物军的防线,而星月大人和幻樱大人则合力对付敌人的头目冰暴骑士,随后克鲁斯大人也赶了过去,最后人们只看见那边的高台上落下数百球形闪电,发出震耳欲聋的雷声,闪电过后,敌人的头目已完全没了踪影,他们被炸得粉身碎骨!”他声音激昂地说到这里,然后转用敬佩的语气说完了结尾,“星月大人,幻樱大人,还有光大人拯救了这个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他们的英雄事迹在彩虹大陆上广为流传,到处都竖立起他们的雕像,而我们吟游诗人将把这段历史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永不断绝!”
“……他们又没有消灭魔物军,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功劳?”听完他这么长一段话之后,我还是比较迷茫,这里面好多不清不楚的地方嘛!
“喂喂喂!要是没有他们击败敌人的首领,我们哪能击退魔物军,把它们赶回古城?”邪看傻瓜一样看着我。
“可是也没有人看见他们杀死了冰暴骑士和那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巫师啊,你自己说最后起决定作用的是那场闪电雨,是我的话,我倒觉得这像是雷神索尔大人在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一开始牵制住冰暴骑士和他女儿的人是谁?因为这个牵制我们争取了多少时间?再说了,虽然大家很多都相信最后的闪电雨是神迹的降临,但是大家同样也相信是三位大人引发了这个奇迹!我们的保护者,那一位雷神,也从来不会无端降下他的怒火,如果不是他被三位大人崇高的品格感动,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战争,彩虹大陆的历史就是这样记载着,索尔大人喜欢让人类靠自己的力量战胜阻碍,并且,他喜欢战争。”邪很解恨地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对冰说:“冰雪MM,你的保护人好笨哦~这么简单的内容都不理解~”
“呵呵,他本来就很笨啊。”冰竟然同意了他的观点?喂!我要是真笨,早就听什么接受什么不会问问题啦!呜……不过……算了,就当邪说的对吧。
“到了。”由于边说边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吉芬很远了,邪指着前面的一大块空地说,“这就是当时的战场。”
这块土地经历了五年的风雨洗涤,仍然残留着不少暗红的血印,地里还插着生锈的双手剑、长矛还有法杖、断箭,给人的感觉非常地萧瑟凄凉,土地后面有一个岩石的高台,它突兀地隆起,仿佛在俯视整个战场。
“那个高台就是星月他们与冰暴骑士及他女儿决战的地方,要上去看看吗?”邪问冰。
“……好啊。”她看起来还蛮有兴致,不假思索地就往那走,邪一把拉住了她:“冰雪MM,这块土地很危险滴~泥里到处有断刀断箭,很容易受伤的!你还是跟着我走比较好~”他紧紧抓着冰的手小心地向高台前进。
“神你也要快跟上哦!”冰总算给我面子没忽略我的存在,我笑。
“我?安心啦,我不用担心这种东西!”反正从之前经历的一切来看,基本上常理在我这身体上都行不通,这身体就跟怪物似的,想干嘛就能干嘛,我说着直接踏入了邪口中危险的区域,然后在武器突出于地上的部分上迂回地跳跃前进,“你看,完全不要紧吧?”
“……哎你厉害!平常人能做到这些吗?”
“呃,我申明我现在绝对是平常人只不过这身体条件反射地就在避开危险,我都不知道这脚是不是我在控制。”
冰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地汗颜了:“好好,那你自己小心吧!”
其实我比她更汗来着,身心不一致的感觉真的很郁闷的啊~我直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以前是个刺客,为什么会从事那样阴暗的行业,我根本就不像是那种搞暗杀的人,我还从来没恨过谁呢,最多就是讨厌……就算是失忆好了我就是我性格不可能相差那么多,可这身体却一次次地告诉我,我确实曾经有过非常好的功夫,也曾经甚至到了习惯动作地伤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很快我就超过了他们,高台近在眼前。
踏上高台的瞬间,我突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汹涌而来。
“神,这地方好可怕……”随后上来的冰也用一种恐惧的语调说,她浑身都在颤抖。
“……”
其实,我的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这地方,虽然我脑中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微颤的身体和隐隐作痛的后背却在提醒我,它们认得这里,看冰的样子,她似乎也来过这。
“冰雪MM,你很冷吗?”邪很是关心地问冰,同时又疑惑地看着她。
“没……我不冷,邪我们还是下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她反应强烈地拉着邪就往下跑,“我害怕……我们回去!”
我还是立在高台上。
这里只有些乱石,还有几丝血迹,其他什么都没有,但它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为什么我一直抖?为什么,为什么即使这样也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种绝望的心情在我胸口始终徘徊不去,我只觉得极度地悲伤,那是一种让我甚至想要以死来解脱的痛苦感情,我猛然间感到自己脸上有热的东西淌过。眼泪?!无缘无故的,我竟然流泪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在这都干过些什么?
就算我想去擦,身体也抗拒着不听使唤,我就这样勉强地站着,茫然无措地流着泪看着前方,我再一次地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把忘记的事情回忆起来,有谁能告诉我肯定在这里存在过的我的过去!我不知道眼泪的含义,不知道我在为了什么而悲伤绝望,要么就让我想起过去的生活,要么就彻底地忘掉不要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再来干扰我!
“冰雪MM!你怎么了??”
我看见冰脚软地倒在邪身上,她也抱着胳膊抖个不停。“……神、神救我……”她不由自主地喃喃着,邪没有说话,八成我过会又要因为冰这话遭报复……但是,我觉得她不是在跟现在的我说话,我不清楚,恐怕她自己也不明白。我终于能动了,我拔腿就撤。
“冰,邪,我们走吧快走快走……”
这地方可不能久留……我已经承受不住这些突如其来的情感压迫了,离这远点,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就去看了那个战场,还看得奇异地回来,晚上我根本就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个高台就出现在我眼前,我看着睡在房间那头的冰,她也在翻来覆去,看来她和我有一样的困扰。
终于身心疲惫了,我才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1-29 08:42
“邪,我们要怎么去朱诺?”今天早晨一起来冰就缠着邪不放,表面上邪看起来有点头疼的样子,但连我都看的出来他心里早乐开了花。
“好好好~冰雪MM你的要求我怎么能不答应捏?今天我们就出发去朱诺~”
“恩!我们快走吧!”
于是乎,再一次找卡普拉把我们传送到了艾尔帕兰。
艾尔帕兰是运河之都,有浓厚的异国风情,这里的房屋都是石制的,上面还带着精美的浮雕,说它是运河之都果然没错,这里的人工运河纵横交错,说的夸张一点就是横七竖八地堆在城里,所以这里也到处是桥,各种各样的都有,我大叹这里的人厉害,这么爱好艺术的说!这里好多手工艺店贩卖旅游纪念品……
“神你就在这里赚钱吧!”冰又奸笑,“上次在病房里你表演的那个技术,在这里摆摊肯定好销路~”
“呃!你还记得那事?”
“咦~什么技术?神,表演下看看哦!”我还以为是谁,竟然是邪在跟我说话,他今天吃错药了?不准备无视我了?
“……我、我不想再干——”我诺诺地抗议还没完,冰就硬生生地把木块和小刀塞到我手上,还一脸威胁地瞪着我。
我欲哭无泪,只好被迫再做一次这种活给邪看,一分钟后我把手里的木块变成宫灯还给冰,邪在旁边瞪大了眼睛。
“厉害!神你今天就在这摆摊吧~我和冰雪MM去找人问问怎么去朱诺,我们的钱也快没了,都靠你赚了哦!”
我恍然大悟,他只是变着法儿要和冰独处,不要我跟着他们嘛!
“你不是说你知道去朱诺的路?”我郁闷地问。
“是啊~我知道去朱诺得从这里走,这之后我就不知道啦!”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狂晕。
“神,那也没有办法,你加油,我们也加油啊!”冰也很是无奈。
“为什么我要当小贩……你可以叫邪在这卖唱啊!”
“啊~~~?你有我对这里熟吗?你要是和冰雪MM去打听消息那八成要迷路的,这可不行~”邪果然有一套,当下就从旁边的小摊买了一堆苹果扔给我,又跑到店里去给我做了一块简易招牌“水果艺术”,然后他一脸怀笑地拉着冰走了。
“……”
我还在犯郁闷,第一个客人就先来了,是一位大婶,她盯着我身边一堆苹果疑惑地问:“这不是卖苹果的吗?哪来的艺术?”
“艺术……你看着吧!”我心情很不好,所以说话口气也带冲,我很不爽地拿起一个苹果,对它加工了30秒后把它扔给大婶,然后死盯着她。
“啊!好漂亮!”她惊奇地大叫道,“多少钱一个?”
“啊?500ZENY一个!”我乱报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格,平常一个苹果的价格顶多就5ZENY,被我削去大半果皮果肉后竟然涨价100倍了,反正我心里不爽,你爱买不买。
“唔……贵了点,不过这东西确实可爱,这样好吗?我给你5000ZENY,你卖我12个吧?”她看着那苹果灯爱不释手地说。
“啊?哦……”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么贵也有人买?
“你快一点好么?我要去朋友家,很急。”
“哦……你等等。”我赶紧拿刀削起苹果来。晕,5000ZENY啊!这么多钱够我们住旅馆买东西过好几天了!原来赚钱是这么容易的事?
大婶拿着一堆苹果灯开心地走了,不过我却永远丧失了休息时间……一大群人围了过来!“给我一个!”“我要5个!”“我要3个!”……我的天啊,这种没有实用性放两天就会坏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人要?
我削我削我削削削!
在我旁边卖苹果的小贩和做果汁的小贩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卖苹果的商人给我提供的苹果价码已经彪升到了50ZENY一个,而我削下来的果肉都无偿提供给果汁商人当原料了,他现在做的可是无本买卖!
我身边的钱都已经堆成一大堆了……几个小时就赚回一年的生活费,这也太夸张了!不过我还是非常不情愿地做着手工艺人的工作,我讨厌被那么多人围着,讨厌他们七嘴八舌的吵闹声。
我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喂你干什么?”我余光扫到有只手朝我身边的钱堆偷偷地伸了过去。那家伙被我揪住了手,一把拖了过来。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不过看样子就觉得是个惯犯,偷钱偷到我手上?这只能怪你命不好了,我可是对周围环境超级敏感的……虽然那不是我愿意的。
他肯定没想到会被当场抓住,一时呆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挣扎。想跑?我死死抓住他:“你这小偷!”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我刺了过来!
啊!玩阴招吗?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毒地要重伤我这个普通小贩,但是这种技术想要伤到我?不可能啦~我只是凭着感觉把身子微微一偏,就避开了他的刀锋,再顺便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往他手腕上猛敲一下,“当啷”,刀掉在地上。
“你偷东西不成功还想伤人?真是不可救药了!”正好巡逻的骑士骑着大嘴鸟经过,我就拽着这小偷叫住了他,“骑士先生,这个人偷我的钱被我抓住了,请你处置他吧。”
“啊?这不是本城的惯犯K吗?他很狡猾又有点功夫,谁都抓不住他,多亏了你才把他绳之以法啊!真是十分感谢。”骑士很高兴地说。
“啊?是吗……哈哈,没什么的!”我觉得他也不是很厉害啊……
(洛基:拜托~明明是你自己太厉害!)
“他是悬赏通缉的惯犯,你抓住了他,这是50万ZENY的奖金。”骑士说着给了我一个钱袋。呃?我有没有听错?50……万???天啊~~~要卖1000个苹果灯才……
“你给我记住!”在K被绑走的时候,他冲我恶狠狠地叫道。
“有本事找人来暗杀我好了~我怕你不成?”我没做错什么,所以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坏人总会得到报应,我很相信这点。事情平息了,继续削苹果……怎么围观我的人又多了好多?真不明白,他们又不买我的东西,围着我看干嘛?
终于我身边再没有一个苹果了,今天一天我到底做了多少个苹果灯?我自己也说不清,反正有一种手要断掉的感觉……没有买到的人纷纷问我明天还来不来,我只有不停地说不一定、不一定……
我带着满满一袋钱辛苦地回到了旅馆,一头倒在床上。我要罢工!明天再叫我做这种工作,我还宁可冻死饿死算了!当商人真辛苦,而且一点都不适合我嘛……
“神,你在里面了啊?”冰和邪推门进来,“今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看看我旁边的袋子。”
“挖噻!这么多钱?”邪解开扎住袋子的绳子后大叫道。“冰雪MM,今天本城的名人肯定是你那位保护人了哦!”
我茫然地看着他,冰在一边拼命地忍住笑,让我觉得有问题。
“我怎么了?”
冰终于一边笑一边解释道:“是这样啦,今天我和邪在城里打听了一整天,关于朱诺城的消息一点儿都没有,倒是老听到人们在互相谈论一件事呢。”
“哎我跟你说啊!”邪一边奸笑一边表演着,“那边广场上有个心灵手巧的人在卖艺术品哦!他把水果刀玩得出神入化的!”
“是啊是啊!而且听说他很帅哦!”冰也跑过来凑热闹。
我脸都白了……怪不得后面围观我的人越来越多……
“你们、你们饶了我吧!我没脸见人了……!”所以我说我讨厌当商人的嘛!丢人现眼的,被一大堆人当看动物一样看着,这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神你现在快成全城女骇心中的白马王子了。”冰不怀好意地笑着。
“呃!我睡觉了,晚安。”
555555为什么上天待我这么薄情啊?回去当刺客也比在这卖艺好一点——大概吧!
我旁边不停地传来他们两人的笑声,这两人在一起呆了一天,感情真是好太多了,竟然合伙取笑我!我愤愤不平地想。
“免谈!我再也不去了!”大清早的我就又要面对被逼出去赚钱这种损活,想让我被围死吗?“这些钱你们就算再怎么挥霍也至少能撑半年,我才不要去卖东西!”
“神你不卖东西你能干嘛?”邪古怪地盯着我。
“我睡觉可以了吧?我不跟你们去,你们俩慢慢问!”我就知道他的心思,果然他以一种算我识相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昨天也够你受的了~”
是是是,我去屋顶晒太阳好了。
昏昏沉沉地又过了一天,难得想了很多事,从那天早上碰到冰起一直到现在,我终于很不幸地认识到一个问题: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如果不是很在乎她,我为什么老是不顾危险地去保护她呢?我好像也没有同情她的想法。
但是现在……她是跟邪在一起啊……
我不想插进他们两个中间,似乎这是个很不正派的行为,而且现在再说的话,也肯定晚了吧。我不想打击冰,唉,还是认命吧。其实邪人也不错,他至少对冰很好啊,我不喜欢他大概只是因为有那么点嫉妒吧?原来我也有这种心理?
恩,趁我还没有更喜欢她的时候赶快告诫下自己,等陪她找到她的记忆,我最好的路是离开,如果是邪的话,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像我这种有着黑暗过去的人,还是自生自灭,不去破坏别人幸福的好,我真的很怕那时在废墟中的思想再次发作,我现在,谁也不想伤害。
“喂,神~我们回来啦!”冰在下面叫道。
“今天有收获没?”在旅馆的后院里,我问冰。
“还是没……”她有些沮丧,“不过今天我买了个好东西!”这个冰!跟邪学过变脸了吗?表情换得好快!只见她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来:“你看看,这是本咒语书哦,上面写了好多法术咒语的!”
“这种东西有用吗?”
“我感兴趣啊!”她不满地瞪我,“说不定我有当个魔法师的潜力呢!”就她?我不敢想像,她能使出法术来就怪了!
不过我没敢在嘴上说出来,万一她发火我可是最近的出气对象,可是就算我不说,前景还是暗淡得要命。“我来试试~”她一脸认真地用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指着我……念道,“火之精灵,空中起舞,借吾力量,火箭术!!”
漫长的等待,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行啦!”我毕竟还是幸灾乐祸地把话说了出来,她大概是很无聊想要找点事做吧?可惜这种东西靠天分的啦,没有魔力的人怎么可能学会控制大自然四大元素的力量?
“……我就不信了!”她郁闷地叫道,把书往后翻了好几页,“那我换个种类的!”她又开始认真地读起书来。
“好了,就这个!”
“呃?”
“水之精灵,冻结万物,封印住其行动——冰冻术!!”
唉~她以为换种法术就能成功吗?不可能啦~不可……能……?!
呜啊!我不能动了!好冷!为什么……为什么我被封在冰块里?!
“啊!”
我还可以看见对面的冰,她也彻底吓到了:“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她赶快跑过来使劲敲这冰块,可一点用都没有。
“咦?大热天的哪来的冰雕?”正巧这时候邪悠闲地散步过来,不久后我就听到一声怪叫:“啊咦~~~!”他冲到冰块前面惊奇地盯着里面的我。
“邪——快把神救出来啊!”冰着急地拉住他胳膊。
“冰雪MM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今天我不是买了法术书吗……我拿他当目标实验冰冻术,结果就把他冻住了……”
“哇!你好厉害哟!说不定你真的在这方面是个天才~”邪大声地称赞她,“不要急冰雪MM~我去借铲子,马上回来~”
……铲子?不要啊~好像很恐怖啊!
“神,你在里面能动吗?能说话吗?”
我在里面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不然我早就大叫不要铲子了,邪那个不是救我,基本是杀人工具啊!555为什么啊~第一次使用的法术就厉害成这个样子!还好她没对我用什么攻击性的法术,不然我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效果啊!早知道就不对你用了!”冰和邪一起使劲地想把我周围的冰块铲碎。
“冰雪MM你的冰冻术也太厉害了!完全铲不动的说!”
“但总不可能让神一直被冰在里面冻死吧……”
等我被他们救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
“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现在从头到脚都麻木掉了,连走路都走不稳,所以只想找床睡觉不想和她抱怨太多,冰极端抱歉地看着我,我赌气地撇开了头。
“你们聊天吧,我受不了了我要睡了。”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2-6 09:04
第五章——天空之城•重逢
第三天,我依然像昨天一样躺在屋顶上,不过目的可有点差异,昨天我是纯粹无聊,可今天是因为还没从被冰住的状态缓过来,跑来找太阳分点热度给我……
“神!快下来!我们能去朱诺了!”冰突然从外面跑回来大叫。
“啊?”我刷地一下站起来跳下屋顶,“真的真的?”
“恩!”她灿烂地笑,“是她主动找到我们的,她似乎是朱诺城的人。”
“呃?”
冰把我带到了城外的草地上,邪和一个姑娘正在那里,她穿着一套样式古怪的衣服,和法师的制服有点像,但又更加庄重。
“我是个贤者,我叫音羽•圆,我知道你们在寻找朱诺城,我可以带你们去那里。”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答应得那么干脆,都让我有点不相信了。
“啊,我们朱诺人还是很好客的,只是城的条例比较特别,所以才使很多人不敢去那。”她解释道,“所以我必须事先跟你们说明一下,最终要不要去还要你们自己决定。”
“都有些什么规定呢?”邪问。
“是这样的,我们城是与世隔绝的,事实上它整个浮在天空中,所以人们无法找到,知道有朱诺城在的卢恩人就更少了。我们的规定是:只有出生于朱诺或在朱诺成为贤者的人,才能学习开启通往外界之门或者返回朱诺的传送口诀,外界人可以由朱诺人带回朱诺,但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离开。”她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说,我可以带你们上去,但不会带你们回到地面上。如果你们要回去,要么就学习各种知识,参加贤者的考试并且取得合格证明,要么就只有往下跳了,当然,百分之百会摔死。”她微笑了一下。
晕!这不是单行线吗……上去后就被困死在那了,怪不得都没人去过,谁都不愿意一辈子呆在那的吧?
我看着冰,她也有为难的神色。
“我们只上去找人也那么麻烦的……?冰雪MM,还是不要去啦,如果下不来该怎么办?反正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没有关系啊!”邪开始动员冰放弃找到幻樱和星月的想法了。
“哎,好像没有记忆是没什么影响。”冰有些动摇地说。
“我们都为这个目标奔波那么久了,现在要放弃,好可惜。”虽然我害怕自己的过去,害怕寻回过去的记忆后真的会有什么不情愿的事发生,比如说我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比如我和冰是仇敌,但是,我真的觉得既然都到了这里,总该要面对了。
“音羽,你开传送门吧,反正我会去的。”其实我一个人上去也好,就算真的是我最不想要的结局,我也不能再回来打扰他们两个,而且……我觉得我受不了每天看着他们俩在一起那么亲密的样子。
“你有准备了?那好。”她转身默念了几句话,一道金色的传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传送阵巨大,华丽,又带着几分威严。
“我就当先行者,到那个不能回来的城里去吧!”我惨然地说。反正我已经丧失了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不记得所有的事,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那么,在这里和在朱诺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一脚踏进了传送门,顿时天旋地转,眼前到处是金光,等那些光消失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石板路上。我往前走了几步,打量四周,这里的建筑特别高大,个个都像是古老的神庙一样,这城市从头到脚透出一股庄严的味道。
“神你竟然想丢下我一个人走?太可恶了~”身后那个责怪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不会吧?我转过身去,苦恼:“你不是吧?跟来干什么啊?回不去怎么办?”
“我们可是说好要一起找记忆的!”冰故作生气地说,“我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那邪呢?你把他扔下了?”
“冰雪MM都来了,我怎么会不来?”这诗人果然好专情,义无返顾地追了过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意,但是这不就意味着我还要继续当灯泡吗……唉……
“这里就是我的故乡朱诺城了。”音羽最后一个出现在传送阵外,那金光在她出来后倏然而逝,“对了,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要来这里找人是吗?”她问。
“你知道幻樱和星月住在哪里吗?”
“哦,原来是找他们,你们可是很少数的来这里找他们的客人之一啊。”她笑了一下回答,“我给你们带路好了,不过他们住的地方,要上去可不怎么容易哦!很多人都半途而废了。”
晕,为什么他们要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他们是童话书里常出现的那种怪老头和老婆婆吗?
“喏,就是这里。”音羽把我们带到了城市一角。这里果然是个浮岛,往下看只能看见变幻的云彩,地面上的东西即使能看到,也小得根本看不清,从这掉下去的话,确实会像音羽说的那样百分百挂掉……我再抬头看幻樱他们的家在哪里,眼前却只有一块大岩壁。
“他们住哪?”冰疑惑地左看右看。
“在上面。”音羽指着天空。
我倒……崩溃了,这岩壁原来是个悬崖,上面还有一块高地,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两个怪人八成把家安在上面了。
“你的意思是,要见到他们还必须从这里爬上去?”我恐怖地用手指着石壁问音羽。
“就是这样。”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呃!我用手捂住眼睛,这太夸张了!什么世道啊?他们自己是怎么跟下面往来的啦……把家建在这种地方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天!那么危险?”邪也大叫,“掉下来我们不就摔死了?”
音羽只能讪讪地微笑。
“好……我爬……”最先认命的还是我,因为没有退路可以走啊。不过,等上去了一定要找他们算账,我才不管他们是不是英雄,我现在只觉得他们肯定是整人专家!
“哎……我可没这本事……”冰沮丧地看着这90度的石壁。
“我知道你不行啦,我会背你上去啊!”反正我老背她,习惯了。
邪很愤怒地盯着我,我不由得缩了几分,他想什么我还是知道的啦,只要想像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会怎么想就可以了,但是你有什么办法阻止我?你也知道你没能力带冰上去么……所以这次就让让我吧,我不会把冰抢走的,我知道你们是一对啦……
“你们小心!”音羽在下面叮嘱道。
“哎呀……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背着冰吃力地往岩壁上挪,这工作可马虎不得,一马虎就掉下去见死神赫尔了!我背一女人爬这个更是难上加难,每往上移一米都要经过N次努力,下面的邪虽然是一个人,但他可不擅长这个运动,所以几乎是比我更艰苦地在努力。
“神,你可别把我摔下去……”
“不会啦!你要是摔下去也有我当垫背的,我可还是你的保护人哦!”
我抬头看上面,崖顶离我们还好遥远,头顶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呈现出非常漂亮的蔚蓝色,还有一只鸟在上空盘旋鸣叫。这里的风景倒是相当漂亮啊~
天啊!这太累了!扛不住了……
“冰、我、可、撑、不、住、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简、直、是、虐、待、啊!”
“……神你可别放松,你都爬了三分之二了,就这高度掉下去,再有几个垫背的都死了……”她害怕地说。
那鸟儿叫得更欢了,难不成是在看我们笑话?我有一种想把它打下来煮了吃掉的感情。
“梆!”一堆东西砸在我头上,砸得我眼冒金星,差点失手摔下去!谁、谁那么没道德?!这么高都要乱扔垃圾!
“哎,神!”冰突然激动地叫我。
“啊?”我使劲眨眨眼睛,总算看清楚眼前掉下来的东西了,那是一架绳梯啊!哦~好感动,上面的人还有点良心……我如获大赦般抓住了梯子,这下终于轻松点了。奥丁保佑!
“妈呀……终于到了……”我终于登上了最后一级绳梯,立刻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我以后绝对不从事攀岩运动!”我自言自语地说着,舒了口气掸掸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
“邪!加油!”被我背上来的冰还是首先想到邪,趴在悬崖边上给下面的他加油鼓劲,我果然还是有点小小的不满,就转过身看起了面前的平台。
这平台不大,我们上来的地方是一块有着花圃的庭院,越过花花草草往前有一座不算很大也绝对不小的房子,样子挺古色古香的,是王国里也很少见到的形式,星月和幻樱就住在这里吗?
我怀着好奇和一点点的不安,再加上一点点的愤怒穿过了前院,走到木制的大门前:“喂~里面有人吗?”
“请进吧,门没关。”
里面出乎意料地传出一个年轻的男声。
我已经累极了,结果推门的时候都没站稳,几乎是整个人倒进门里……等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眼前的竟然是一个20几岁的男牧师,海蓝色的中发,还有纯蓝色的眼睛,看上去相当温和。“来这里找我们的人很少呢,先生,您……?”
他的话顿住了,转而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我。
“——神先生?!”
我茫然了一下,他已经转身奔进了里屋。“幻!你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怎么了嘛~小星~我很想继续睡午觉啦~”从里屋被拽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睡袍揉着眼睛的姑娘,她应该才20出头吧?难道……
“呃,你们是星月……和幻樱?”我难以置信地问。
“唔……是啊是啊……”她迷迷糊糊地瞪着我,突然一声大叫扑了过来,“啊!神~~!!”
“啊???”我反应不及被她直接扑到墙上,撞得晕头转向。星月和幻樱?这么年轻的?拯救王国??不要吓我……
“神啊啊啊~~~你你你终于出现啦~~~~”她还在激动地大叫,声音震得我耳朵直嗡嗡响。“等一下等一下!”我赶紧推开她惊魂未定地问,“你们认识我??”
“啊?”幻樱吃惊地张大嘴站在我对面,对我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不可能啊,你明明是神嘛!你怎么了?难道是那次打击太大,脑子傻了??”
“喂我一点不傻!你太没礼貌了!”我愤愤不平地叫。
她更加呆了:“神你是这种性格的人吗?!”
“什么和什么啊!我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她又看见了我身后的什么,本来就够吃惊的表情更吃惊了,让我怀疑她下巴会不会掉下来。“小、小冰?!”她愣在原地。
“——哎?!”后面和邪一起走进来的冰也傻了。
“5555~~~~~~~”
幻樱突然大哭起来,激动地一直擦眼泪:“小冰、小冰5555~~我还以为你死了呢55555~~~~”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英雄形象全无,冰瞪着眼睛一片迷茫。
“你、你叫我小冰?”
“你不是叫冰雪吗?小冰小冰,我都这样叫你十多年了啊!”
“啊?!”我和冰惊恐对望了一眼,这不是我们随口取的名字吗?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冰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
幻樱跑回星月身边,奇异地看着我们:“你们两个怎么了?这五年你们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连我们都忘记了?5555~~~”
“啊?不是你们两个把我们的记忆抢走的吗?”我很郁闷地回答,“现在我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神你乱说!”邪突然在我后面大叫,“你怎么能把星月大人和幻樱大人说得那么坏?”
“你是……?”星月奇怪地问。
“啊,您不记得我了吗?”他有点沮丧地提醒星月,“一年前我在克魔岛见过你们,还一起聊过天的~”
“哦……你是吟游诗人邪先生……是吗?”星月似乎想起来了,他的记性很好嘛。邪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是啊是啊!今天我是陪冰雪MM来滴~她要找你们哦!”
“冰雪MM?”幻皱着眉头,“有必要叫得那么亲热?你没看见人家神就在旁边?”
“呃?我有问题吗?”我纳闷地看着她。
“喂……你竟然没反应?”她瞪着我,“我还以为你听见这称呼会抓狂地干出什么呢!你原来那职业的性格……”
“啊,你知道……我原来……?”我不禁抖了一下,实在不想想起那个感觉,幻樱,她知道我原先是个刺客的事吗?“那个,邪正在追冰啊,这不是很正常嘛……我又不算什么的……”虽然我现在也想说我喜欢她,但是人家都抢先了,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天那!你们两个真是丧失记忆?”幻樱和星月都一副几欲晕倒的表情。
“恩。”我和冰异口同声。“我还以为是你们干的呢!我和神的梦里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才来找你们……”冰小声说。
“没有,我们完全不知情。”星月说,“我们连你们在哪都不知道,这五年来我们一直在找神先生,但他毫无音讯,我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做出这种事。”
“那我们辛苦到了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她郁闷。
“唉,这下连回去都不可能了,冰,你还是和邪在这里安家吧……”
“喂神!!”幻樱吓了一跳似地大声打断了我的话,她恼火地死盯着我,“你乱说什么话!你再说一遍??你当初是怎么保证的你现在竟然要把小冰让给别人?你们明明是——”
“啊停——!!”这时突然凭空传来一个声音。
“谁?”大家一起问。
“哦呵呵,终于快尾声啦~幻樱和星月,我已经实现了你们的愿望;神和冰雪,你们的记忆是我消除的,现在呢我可以还给你们~”那天音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么震撼的话。
“这个声音,你是洛基?”幻樱猜测道。
“宾果!你答对了!我好人做到底,把记忆还给你们,不过我可是恶作剧之神,我的责任是看好戏哦!我问你们两个问题,如果你们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你们就会记起一切。”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2-9 09:48
“……好。”
“啊对了!我问问题的时候,旁人不可以给予任何提示,知道吗?如果你们违反游戏规则,不要怪我邪神的本性发作把最惨的结局送给你们当礼物哦!”
“我们绝不违反。”星月发誓道。
“好!第一个选择。冰雪,邪和神,你只能跟随一个人,那么告诉我,你爱谁?”洛基奸笑着问。
晕死!这个邪神洛基好三八啊!问这种问题……我盯着冰,邪也盯着她,这不是明摆着刁难她吗?
“哎……这个……”她为难地避开我俩的视线,“这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快说哦!说得晚了我就改主意了!”洛基步步紧逼。
“呜……”冰的脸红透了,“这、这……”
“哼,我改主意啦?”
“不要——!是……是神……我、我喜欢神……”
“啊我??”我瞪大了眼睛痴呆地怪叫了一声。冰喜欢的是我?真的是我?是我啊哈哈哈~~~世界真是太美好了~~我爱死你了~~活着真是件美妙的事~~!
“……为什么……”
邪伤感的低语打破了我眼前一片粉红色的世界。“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冰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我也说不清……神,虽然他很单纯又很笨,总是任我们开玩笑,他没有你这么见多识广,也不会讨好女孩子,而且反应迟钝……”
我觉得脸上有点抽搐了,冰就是在这种时候都要一直欺负我,怎么我在她口中连半个闪光点都没……
“是啊!我早就知道……冰雪MM你更在乎的是他而不是我,但那种笨到连你对他的感情都看不出来的家伙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你的爱会得到回报吗?你连他是不是爱你都不知道!”
“我有说过我不爱她吗!?”我不自觉地大吼出来,惹得在场的四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呃——”这下完了,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神,就是这个样子……就算他自己不知道,也一直在保护我……我其实也想过很久,他真的迟钝得无可救药了,但是我就是喜欢看他这个样子……这是他自己的特点……”
“切,真没意思……”洛基的声音有点无精打采,“真是便宜你了……”
“好了好了,第一个问题冰雪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下面第二个选择来啦!”
我和冰的面前慢慢出现了两颗拳头大小的玻璃珠,珠子似乎是空心的,两颗柱子里面好象有一团团的气体在里面涌动,不过我面前珠子里的气体是紫的而冰是白的。
“看到没?这里面就是你们的记忆,要取回它们也很简单,只要用手碰一下它就行。但是——在碰之前有一个选择。”
“如果你们碰了它,将寻回记忆,但是有一点我警告你们。神和冰雪,你们之前是有关系的人,但是我可不会告诉你们那关系是敌是友。而且你们之前所经历的事,也许是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找回记忆,也就有可能意味着你们两个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而如果要放弃你们之前的记忆,你们或许还可以从现在开始开心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的第二个选择是:碰,还是不碰?”
洛基一语道破我的顾虑,碰,还是不碰?这是个关系到未来的大问题,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一旦选错却会造成悲剧性的后果,我跟冰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洛基我问你个问题,”我叫道,“如果拿回原来的记忆,那现在的记忆会消失吗?”
“哦?我不知道耶!大概会消失的吧~~~”
这不是更难办了吗?就算我现在喜欢冰,要是拿回记忆后我是正在追杀她的敌人那该怎么办?到那时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感情,我会对她不利……这怎么是我愿意见到的?
“我觉得,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一直逃避总会无路可退的。”
冰在病房里说过的话响起在耳边,是啊!我是为了找寻记忆而来,难道要半途而废?我绝对不要忘记这份感情,我相信自己是不会加害于冰的!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看着我,我们两都笑了。
我愿意承受自己的过去!
我向那个紫色的玻璃球伸出了手,不管结果是什么,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想去想结果,只想相信自己对冰的感情而已。
我的手握住了球,那里面紫色的气体涌动得激烈起来,我感到它们正通过我的手心,顺着我的手臂,向身体蔓延。
我突然看不见了面前的幻樱、星月,还有邪,有无数画面交替从脑海中闪过。
是海边的城市,模模糊糊的童年时代,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曾经的无忧无虑的快乐——什么嘛,原来知道过去也没什么~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看见了血,记忆中的世界,情况急转直下。
沙漠中父母满是鲜血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呃……!”
会长飞影那永远本质不明的微笑。
所有的训练,为了复仇接受的一切,被更改的观念……现在,可以听清楚了,那时在梦罗克被绑架时听不清的话,那些是被根植下的行动准则,作为一个刺客,应该要想应该要做的一切。
我知道我的表情已经冻结了,因为确实存在的仇恨。
斐扬村的断壁残垣,尸体和烟,那一棵老树下,有一个失去一切的人在呜咽。
是她的微笑在我身边。
俄塞里斯的利爪,魔的挑衅,邪骸浪人的武士刀划过,吉芬西北的高台上,为了找回她进行的最后的战斗。
冰暴骑士目空一切的冷笑。
是我……对她挥出了那一刀。
是我……是我最后……我是……
“5~不、不要……不要啊——!!”
我条件反射地向旁边伸出了右手。
两颗透明的玻璃球同时掉落在地,我紧紧抓住了惊恐的冰的胳膊,我知道她最后会看见什么!我知道那是她最害怕看见的!
“不要!!5555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小冰(冰小姐)!”幻和星月焦急地叫。
“冰——!”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发誓要永远守护的爱人!
我扯过她,用最大的力气把颤抖的她抱进怀中。
“救救我、我怕、5~”
“不要哭,冰,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她顿住了哭声,僵硬地抬起头,望着我。
“……神……?”
“……”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的脸,渐渐露出惊觉的表情来。
她的泪水又重新淌下脸庞,但是她笑了。
“恩,好开心……”
她又哭又笑地说。
“啊~结束啦!”洛基的声音再次从空中传来,“马马虎虎啦~这个结果。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幸福的收场哦~但是……算了啦,我有的是其他恶作剧的对象,这次就这样,那么我走喽,拜拜~”
我现在已经记起了前因后果。
邪神洛基啊,你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但是你让冰回来了,所以我还是感谢你……
“咳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邪一脸痛苦地望着我跟冰问。
“刚才不可以说,现在已经可以了说~”幻长舒一口气,“小邪啊,不要再瞪眼睛了哦,人家神和小冰本来就是一对啦——虽然一开始竟然都不经过我同意的!他们是夫妻哦~”
“……”这幻,对我跟冰结婚还那么耿耿于怀,就那么不放心我吗?!
“啊啥——?!”邪的表情看上去有够沮丧,“不是吧~这个玩笑也要开到我头上?”
“恩……所以对不起,邪……”冰站在我身边怯怯地说。
“唉……”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啦,冰雪MM,虽然我还是很喜欢你,但是抢别人老婆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滴~”
“呃- -”我尴尬了下。恶作剧的事件暂时告一段落,冰激动地边哭边跑向幻。“幻~~”“小冰~~~”这俩女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喂,怎么跟幻重逢比跟我重逢还激动啊……我只能无奈地望向星月。
“星月,几年不见,你们看上去还不错。”
“呵呵,神先生,我们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他还是以初见时那种温和的笑容回答。
“那时侯你执意离开了我们,我和幻走遍了各地寻找你,但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神先生,这五年你都在哪里呢?”
“……斐扬森林,我一直都在。”
“咦?是吗?幻很害怕回到那里,所以我们没有深入,但是速也没有发现你啊。”他很是惊讶。
我奸笑:“如果我不想露面,你们就谁也别想找到我。”
“你这个神秘主义至上者~”幻在一边大声地插嘴,“我们是担心你哎!那天你那个样子……我和小星都特怕你就这样想不开去追小冰……啊,小冰~?为什么呢?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和冰都沉默。
“那天……我确实死了啊……”
“是我……”那个场景不断地在眼前闪过,我几乎被自责压挎,但是冰仿佛看穿了这些,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微笑着摇头。
“如果我不死的话,这个世界不会有和平,我知道……”
“55~小冰你根本就没有错~!”
“……是,那一天,冰已经死了。我亲手埋葬的她。”我不想再想起那些,它总是让我心痛得喘不过气。“但是因为那个邪神洛基,她复活了。”
“恩,虽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心血来潮地这么做,但是竟然能真的让人起死回生,真是非现实。”我苦笑。我可是完全不相信有什么诸神存在的,相信有恶魔倒更多一点,可一个真实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这可很大地打击了我的世界观啊。
“那个……其实好象是因为我和小星的关系哦~”
幻的话被已经忍耐到极限的邪打断了。
“等等!不要无视我!我也要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个诗人用超大的嗓门叫道。
“啊小邪~是这样的啦~古城对冰暴骑士的战役,其实神也有参加哦~”幻大大咧咧地解释道。
“啊啊??”他马上夸张地瞪着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告诉你哦!他完全是怪物~强得像怪物一样的人~”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难道你和星月没有卯起来和冰暴打?我看你也正常不到哪去。”这女人的爸是猎人工会副会长,当初就被她的实力稍微吓了一跳,她完全是不可以随便小看的对象。
“好像第一个冲上去的是你的说!”
“……”
“什么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些~!”邪的兴趣彻底被幻勾起来了,他频频看着我。
星月也开了口:“邪先生,那场战斗,并不是像大家认为的那样的。”
“恩~?难道有什么内幕?”他两眼放光地问。
“那纯粹是私人恩怨。”我冷冷地说。
“恩,我们只是要去救出小冰~”幻立刻接上我的话。果然邪马上转移了视线:“冰雪MM?为什么??难道冰雪MM被冰暴骑士抓走了?”
“……也许开始是这样的。”冰轻声地回答。
“但是却发展成那样悲惨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解开了古城的封印啊……是我杀了那么多人……!我背叛了大家,所有的人,我还是该死啊……!”
“不是!!”我大声地吼道,“那不是你!你不是这种人!!”
“就是!”她痛哭起来,“是我这双手伤害了大家!先是背叛了你们,最后也背叛了父亲……先是杀死了那些无辜的人,重伤了你们,最后又杀死了冰暴,我的……父亲……”
“啊???”邪难以置信的叫声,“冰雪MM你?!难道你就是、就是那个邪恶的女巫师?”
冰哭得说不出话来,我狠狠地瞪着邪。
“那个时候那恶毒的女人才不是她!不许你侮辱她的善良!!”
“恩!小冰!不要这么怪自己~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都是那个可恶的冰暴捣的鬼!我们就是为了救你,才要打倒他!”幻也哭得稀里哗啦地扑在她身上,“小冰你是无辜的,那个杀人的冰暴骑士的女儿不是你~!”
“那个……我已经晕了……”邪微弱地说。
“邪先生,简单来说,你可以认为当初冰小姐是受了冰暴骑士的控制,才会失控地干出那些事,她本人是非常善良的人,是幻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冰小姐不是坏人。”星月谦和地解释道。
“这么惊天动地的内幕,说出去谁敢相信啊……”他终于惊叹地说。
幻拼命点头:“所以我们才一直甘愿被大家误会到现在,因为我们也不想让神被这种俗事打扰啊~”
呃,为了我吗?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半年,但是你们已经那么了解我,那么为我着想了?我很惊讶,我知道幻五年来一直被大家认为是她除掉了冰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像我一样地重视冰,却不得不咬牙默认世人的一厢情愿,她只是想要给我和冰安静的不被打扰的世界,这是只有她和星月才能做到的。
“……不许再说自己该死了,知道吗?”我看着冰,“你难道不想遵守你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你死了,我的家会在哪里,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小冰不要死~我们说好永远是好朋友的5555~~”
“……恩。”她终于勉强地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笑着转移话题缓解气氛,“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是吗?”
“恩恩!”幻开心地响应我的话,不过又古怪地直盯着我,连星月也是愣住了的表情。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神……啊哟哟~~”她突然大笑起来,“第一次哦~这是第一次看见你笑~~原来你会笑的说~奇迹哦!奇迹~~”
我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对啊!我曾经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但这次失忆似乎把我儿时的本性全拉了出来,现在也还没有消退……“咳、咳咳- -那个,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借张床让我休息会儿?”我没信心跟幻他们争辩感情的问题,只好开逃,但是幻完全就没有死心。
“啊?为什么~好不容易大家又凑到一起,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嘛!”
“不要。我浑身酸,你们家门口那峭壁太欺负人了!”我断然否决道。
“恩,他是惨哦,刚才硬把我背上来的。”冰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 本帖最后由 冰雪梦雨 于 2010-12-9 09:49 编辑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2-9 09:48
当终于一个人躺在床上享受难得的安静的时候,我才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整理最近经历的一切。现在的感觉真是混乱,我觉得以前的自己和失去记忆的自己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这些记忆在我脑子里打架,让我都弄不清楚现在要再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才好。
几小时前的那个我是没有背负着过去的痛苦的我,也许这才是他能轻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的原因吧。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我就应该是个那样的人?我苦笑。其实那样也很好,不知道这世界的黑暗,不知道身边的钩心斗角,笑看人生,有时也为了感情上的事伤点脑筋,这样做人有什么不好的?洛基的选择,碰或不碰,都有利有弊,我现在是找回了记忆,但也再次陷入了一切是非中,我所经历的一切不允许我把那些过去,那些仇恨淡然视之,所有痛苦的往事给我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我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事物、爱人。这些经历也让我对事情看得更深,想得更透彻,人活着总是要经历些什么才能成长,那个没有过去的阴霾的我总归是不可能长久地存在的,但那样的生活也让我感到快乐,真的。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其实,只要我自己愿意,活得开心点也没什么嘛!
我想到了冰。她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去保护她,我喜欢跟她在一起,享受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就算我的记忆消失,这种本能也永远存在。其实就算洛基硬要拆开我们,可能性也不太大嘛!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倒也看到了她没有阴影,活泼开朗的一面,这也算是一大收获啊!不过刚开始那段有虐待我倾向的日子……汗……以后我的前途有点可怕了~~表变成“气管炎”……
“神,我可以进来吗?”冰在门外轻声问。
“呃,恩。”我一边应声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她走进房间,坐在我身边。
“发生的一切真是很不可思议呢。”
我们俩同时轻笑起来。
“我现在想起前段时间你做的那些事,真的一直想笑呢……你的另一面哦。”
“呃……”被她说得尴尬死,“那个应该是……小时候的本性啦。”
“哎?你小时候这么天真的吗?”
“……我已经几乎记不起来了,小时候的事。”我无奈地说,“以前在工会里,可以算是把脑子搞坏了吧,10岁以前的记忆根本就没剩下多少——不过那也是我自愿的,我只要记住工会的规则和情报资料就够了,因为我已经是个刺客。”
她有一瞬间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但之后还是微笑:“是这样啊……”
“没什么,我一点也不后悔。”
“过去了呢……”她突然垂着眼皮说。
我了解她的话。
“是啊,我和你身边的阻挠。”
“神……我真的好高兴……”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
“想到就郁闷,失忆那会儿我竟然很认真地想让你和邪在一起,这种天真打死我都不想再要了!”
“哈……哈哈。”她在我胸口窃窃地笑了好久。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2-13 08:48
第六章——刺客工会重生
“星月,你们这五年都在干什么?”吃早饭的时候,我好奇地问。
“还能干什么?乱逛呗!而且还要找你~这五年我们去了好多从没去过的地方。一边玩一边打听你的消息~不过……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来看我和小星的人就络绎不绝,好恐怖的啊啊啊~~被N多人看着太可怕啦!”幻很心有余悸地嚷着。
“……同感。”前几天在艾尔帕兰广场上……想起就冒冷汗。
“呵呵……”冰大概也记起了这事,在我旁边偷笑着,直接造成邪这家伙泄露了秘密。“啊哈!神前几天在艾尔帕兰卖艺被围观哦!”他忍俊不禁地说,我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
“啊??哈哈哈~神!再表演一下嘛!我想像不出来啊!你这么冷淡的人公开卖艺?哈哈……”幻笑得肚子都痛了,倒在桌子上用手使劲敲桌面,我无语。
“……你是在嘲笑我么?”
“啊没~我只是好奇……”看她的表情肯定是记起以前我在梦罗克说过什么,很好,不用我再提醒一次了。虽然我现在心情不错,不怎么想报复嘲笑我的人,但是——
“现在艾尔帕兰人中间大概在流行神的苹果灯了。”冰偷笑个不停。不要啊……连你都出卖我?你明知道我对你最没辙了。完了,那段日子里我干了那么多蠢事,以后有的被他们取笑了。
“哇!我要下去看看!”
“对了,你们是怎么下去的?”邪奇怪地问,“你们是朱诺人吗?”
“没有啦!只要有小星在,去哪都方便啊!”
“恩,这几年我的传送阵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我可以通过在物体上施加意念来记住这个物体所在的地点,然后只要把传送口诀稍加改动就可以使用传送之阵了。”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又没有私学朱诺人世代相传的传送口诀,只是用牧师的基本技能而已,他们也不好对我们说什么呀!”幻奸笑着说,“啊既然我们这么多人,呆在这里多无聊啊,吃完饭我们就下去玩吧!”
“去哪呢?”冰很有兴致地问。
“艾尔——帕兰!我要去那看看你们说的事~~”
整桌的人除了我都大笑起来。
我好想再次失忆啊……这次是要忘记这帮家伙的存在……
“神你去广场上站五分钟看看,会有人来围观你吗?”幻很奸诈地想出这么个坏点子,我才不吃这套。“我不去,要么大家一起过去。”
“我不要……我和小星出去会被围死!”
“我就不会了?”
“你厉害啊!逃跑本事一流的!”
“……”在她面前我什么时候逃跑过?我会做这种没骨气的事?开什么玩笑!“你说我速度快我还能接受,逃跑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你就出去看看啦~”幻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可惜我从来不上当,“说不行就不行,我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
“啊,神,上面是什么?!”
“啊?”我刚一抬头,幻就坏笑着朝我扑过来。耍我?我有那么容易被耍?在她就要撞到我的一瞬间,我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到她身后,顺势又推了她一下,呵!她惯性太大刹不住车,一下从这条阴暗的小巷冲到了外面。
“啊你看,这个人跟广场那边的雕塑好像!她是幻樱!”
“啊?幻樱大人?拯救王国的英雄啊!”
“大家快来!幻樱大人莅临艾尔帕兰了!”
……
好可怕的骚动!几乎所有的路人都朝中心广场涌了过来,幻出现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处都是朝这里冲过来的热情市民,幻转眼被人流淹没了……
我和冰和邪同时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太夸张了!
“神先生……我都说了我们在下面会不能生活……幻只是开玩笑,你不用把她这样推出去吧……”星月非常郁闷地说,同时又用一种埋怨我的表情可怜地盯着我。
“天那!星月大人,你们真是好悲惨啊,太出名真可怕了~以后我绝对不要出名!”邪满脸恐惧。
“神……你害得幻……”
三个人一起围攻我,搞得我不知所措,我本来不过是开个玩笑,可没想到会把事情闹那么大的。
“幻樱大人都来了,星月大人肯定也在附近!”
“没错,他们总是在一起的!”
“大家注意周围啊!”
我汗死,这下连星月也危险了……“你们,赶快跑到城外去!我去接幻,城外见!”事情算是我引起的,烂摊子我收拾还不行么?
“神你也要小心别被围死了!”冰边跑边担忧地叫。
“……这不可能。”我郁闷地跳上旁边的屋顶,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幻,幻在哪里啊?喂,别被挤死了,虽然我没见过星月发火,不过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如果幻出了事他一定会发彪,星月也是被幻吃得死死的啊。
啊,那个紫色的头发——没错就是她了!晕,才几分钟就被挤得一身狼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当机立断高高跃起跳入人群,正好落在她旁边。“幻我们撤!”我一把拎起她的胳膊使劲一蹬地跳出人墙,到达路旁一堵矮墙上。
“啊!幻樱大人不见了!”
“看,是那个红头发的帅哥抓着幻樱大人的手呢!”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跟幻樱大人是什么关系~~”下面那群女人整个一花痴团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都怕了,赶紧拉着幻一路从各家屋顶逃向城外。
“喂神我可受不了老这么跳啊跳的,我手要被你拉断了!!!”
“你要是走地面我们就别想完好地出城了!”
“……你看你看,被人围多可怕啊!”
“我服了你们了,怪不得你们躲在朱诺那种地方。”我正同情地说着,却突然感到了不对劲——有人在跟踪我们!
“谁?”我停下来大声问道。
一道黑影闪来,我急忙推开幻,黑影从我们两人之间穿过,又不见了踪影。“幻,跑!”我冲昏了头的她叫道。
“神你……”
“跑啊!去城外!”
直到她晕乎乎地跑掉,我才松了口气,在屋顶站定。刚才的黑影虽然很久不见,但是那身制服我很明白——有刺客来暗杀我?哈,谁指使的?我抽出短剑……其实我还是比较习惯用拳刃,可惜没带在身上,不过以前也在工会修习过一段时间的短剑战斗方法,应付这些人应该没问题。
周围很明显地传来杀气,这些会员,功夫还真是不到家,连隐藏气息都没学会,这种半吊子的杀气又是普通人感觉不到,高手又不会在乎的尴尬程度,我凝神感受了一会儿,轻笑。
四个人,其中有一个气息特别险恶的,想必是雇主,才这几个人,我都懒得戒备。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向我扑来,我用短剑一一格挡住他们的攻击,再冲右边的角落大喊:“谁?为什么要杀我??”
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来,带着阴险的笑容:“上次你害得我被抓住,这回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偷窃惯犯K!”我一边打一边说。
“难得你还记得,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
“——哦?是吗?”我一脚踢在一个刺客肚子上,他捂着肚子倒下了,我冷笑。
“就凭这些软脚虾?要我的命?”
第二个刺客来时,我抓了个空隙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肘击,又顺手用短剑抵住了第三个刺客的脖子。“你们这些后辈,还早得很……如果我真的出手的话,你们早就挂了。”
“……任务失败,情愿一死。”被我打翻在地的刺客说,他拿起短剑就要抹脖子。“别!”我冲过去一脚踢掉他手里的刀,“就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就要自行了断吗?”
“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无法完成任务的人,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呵,我都忘了,是啊,就算回去,飞影也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的。”
“——你知道会长大人?!”他们惊愕地盯着我。
我放下短剑,笑:“回去吧,你们没什么可丢脸的,如果他怪罪你们,就告诉他你们暗杀的目标是神,你们实在打不过他。”
“神?”他们不解。
“如果他没那么健忘的话,他会明白你们所说的意思的。”工会近来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似乎又变了很多?“你们走吧。”我给他们让出了回去的路。
“多谢。”他们走了。
我转过身,盯着K。
“那么,我们继续。”
“你、你真是那个卖工艺品的商人?”他畏惧地看着我,战战兢兢地问。
“是同一个人,但也有些不同。”我说,“前几天的我没有过去,但现在我可都记得自己是什么人。”我又轻笑了一声,觉得面前这家伙又好笑又可怜:“你很厉害么,这么快又能跑出监狱,还有空找人害我,不过,除非你请出刺客工会的会长,要不然想弄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惊慌地摆开架式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想,目前应该是无业游民吧。”我轻松地向K走去,而他一路后退,脸上不断有汗珠滚落。我嘛,这个表情已经见得太多了,一般我的目标都会露出这种表情,子元他们也一致同意我在面对目标时给人的感觉相当恐怖,我知道自己心里在渴望什么。
“不过呢~”说这话时我早已移动到他面前,用短剑抵着他的下巴轻快地说,“五年前我好像也在刺客工会混过,很不幸还是最高层人员,那里大半的人都应该认识我哦?你,是不是该去那里打听一下,当年会长飞影手下两大干部之一的神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稍微加了点力,刀尖在他下巴上划出一丝血痕:“如果是6年前的我,可能早把你杀了,但你运气不错现在才遇上我,我心情好不想杀人见血。”
“那你要把我送回监狱?”他胆战心惊地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冷笑着盯住他。
“拜托你——”
“我不当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市民,今天我懒得浪费时间送你伏法,我还有事。”在他惊异的目光注视下,我淡淡瞄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麻烦事真多……幻不知道有没有安全跑出去,刚才那阵骚动果然是让人心有余悸……
我出了城。
“喂,神~~~”冰他们在不远处叫我。
“我来了!”看见幻也跟他们在一起,我终于放心了,总算没出什么差池。“刚才有点小麻烦。”
“神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幻好奇地问我,“你这五年不是都住森林里吗?怎么还会和人结仇啊~?”
“呃,都是那天卖东西惹出来的祸。”
“是你卖出去的东西是次品所以顾客找你评理?”邪在那坏笑着猜测,我冷汗……
“那天抓了个叫K的家伙,他偷我钱,刚才就是来找我报仇的。雇了几个新来的后辈想暗杀我,唉……打得好累。”
“不是吧?神你会打得累?他们厉害到这种程度?”幻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怎么可能?是弱得不像话!我老是要控制自己别失手把他们杀了……习惯性动作很难改……”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抹了抹冷汗惨兮兮地说。
他们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星月,能去梦罗克么?”我问。
“神先生你在那有什么事遗留吗?”
“我想回工会去看看。”上次魔的手下对我干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真是非常不爽,想玩我吗?我是可以被这么玩的吗!而且那天子元他们说的话也让我耿耿于怀,工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飞影他难道就不愿意去管一下?
“为什么要回去?”冰担心地问我,“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的……”
“去确定一些事。”我笑,“对我不利?就凭他们?”就算我脱离了刺客工会隐居斐扬森林,这五年我也没忘记修炼,我知道自己的武艺是没有退步的。工会,我在那里度过了10年的漫长时光,见证了我少年时代的成长,比起那段现在已经记不清的在艾尔贝塔的童年,工会更像是我的家。
“明白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目标,大家一起去吧。”星月开启了传送门。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2-20 08:45
我独自走在梦罗克东南的沙漠上。这里的一切才是我熟悉的,生活的环境,果然像子元所说的,我最终还是放不下工会的人,我永远不会做出对工会不利的事,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家”秩序混乱,从很久以前起就有的这一份忠诚,我清楚一开始不过是被施以的心理暗示,为了让我能死心塌地地为工会而生,为工会而死,但它最终成了我自己的信念,是我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要站在工会这一边。
五年前我不能理解的思想,现在我已经能够明白,我只是想报答这个收留了10岁的我,给了我活下去的目的和力量的工会,虽然做法极端却一直引导了我的师傅,还有10年来一直照顾着我的兄弟们,只是想要守护这些东西而已。
眼前又出现了那片遗迹,工会会址就在前方,我继续向前走,这地方看上去那么荒凉冷漠,与刺客这种孤傲的职业联系在一起,倒也是绝配。
我站在通向地底本部的通道前,里面还是一样地黑暗,让普通人心生恐惧。但这下面就是我成长的地方。我一步步往下踏着阴冷的石阶,突然有了一丝伤感,这墙,这路,这青苔都深刻地印在我的记忆中,五年前我脱离工会,真的不后悔吗?
“客人,里面是私人领地,请留步。”两个守卫的会员拦住我。
“我来找人。”守门人通常都由新进的会员担任,他们的武艺不会太高,他们只是提醒你别闯进去而已,如果你执意要进他们也不会多加阻拦,因为里面众多的刺客随时可以把那些不知好歹误闯工会的人灭口,如果在门口就打斗起来的话动静太大,我早就知道,所以无视了两个守卫继续往里走。他们在后面带些同情地看着我,可能以为我也会一去不回吧?
呵,等他们在这里混久了,就不会有那种表情了吧,这里的人不会有这种感情,人人都冷漠而富有心计——当然,我曾经也是。
里面的通道渐渐宽敞,也连接着一些厅堂,工会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见我走进来,他们明显地暗中观察着我,我知道他们是在分析我是误闯的傻瓜还是正式的委托人,或是要来投靠这里的未来的同僚,我好久没接触工会的生活,现在觉得有些好玩,所以我只是保持了最低的他们察觉不到的警觉心,装作没任何紧张感地大摇大摆地从他们中间走过,如果不知道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当然谁也不会贸然来动我~
“——这不是那个失忆症患者吗?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说话的人应该是上次虐待我的人其中的一个,我可记的很清楚,敢情他以为我是误打误撞跑到这的?真好玩,我要耍耍他~
“哎?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你见过我吗?我在沙漠里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请问这里是哪里?”因为有人开始针对我,所以其他人都移开了注意力去做自己的事了,这给了我更好的条件,我装作一头雾水地问那家伙,心里却在偷笑个不停。
“哈,神大人~”他又怪腔怪调地叫道,随后招来了好多同党一起围着我:“上次被你跑掉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啊!你们是上次那些人,刺、刺客!”我再装惊恐万分,看来失忆那会儿把我以前的天性都弄出来了,现在还没忘记那些感觉,所以演戏分外有感情。“你、你们不要以多欺少,这里有那么多人看着,你们难道还要像上次那样对待我?”
“哈哈哈!你以为这里是哪呢!”他们狂笑。
“呃?哪?”耍人发泄真是好好玩……想要耍威风也只有现在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这里是刺客工会!明白了没?”
“——啊?!”
他们笑得愈加放肆。“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你已经死定了知不知道!”有个家伙一步跨上来扯住我的衣领,他狠狠地说。
“出了什么事?”
我听到了故人的声音,以前常在一起行动的氓正站在房间门口。
魔的手下们挡在我和他中间,想要把我隐藏起来,他们的领头人不屑地盯着氓。
“没你的事,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你还没资格对我用这样的口气。”他冷笑了一声准备离开。
“——哎呀!拜托了,放开我!”我故意大叫道。
“你闭嘴!”抓着我的人恼火地把我推到墙上。
“……啊!你们竟然……放开神大人!!”
我在心底奸笑了一下,看戏。
他们的首领时雨拦住了氓:“为什么?氓,你也太忠心了吧?我们只不过抓到个跟你的主子很像的普通人,是他自己迷路到这里,我们不能放他活着回去泄露工会地址消息,难道工会章程不是这么写的么?”
“时雨!!不许你这么对待大人!是不是本人,我跟你们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知道大人现在失去记忆没有抵抗手段,所以你们就要公报私仇是吗!”
“真笑死我了!兄弟们,你们说他是那个神大人吗?”
“当然不是了~”他们全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氓亮出拳刃指着时雨,“不放了大人的话,我就和你单人对决,用规矩让你放!”
“我干嘛要接受?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对谁比较有利吧?”时雨奸笑着抓住氓的手腕,“不然这样?决斗?你也不介意为了你的主子送出小命的吧?”
……这样的情况以氓的实力是敌不过他们所有人的,我想他也知道,在这时的判断应该是保全自己,撤退,这是行动准则——但他不会遵守的,我也知道,氓不是像以前的我一样毫无感情的人偶,他会答应的,所以我们才是兄弟。
“……好!”
“别啊……你们不要因为我打架,很危险的……”
“哟~大家听听,这个老百姓很有神大人的架势哦~他在维持秩序了~”抓着我的人贼笑着招呼众人一起嘲笑我,“可我们就是不听,哼!”他甩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你•死•定•了——!!
“你、你竟然!”氓气血上涌地冲上来,却被时雨和众人挡住:“哦?决斗开始是吗?”
“放了大人!”
“你还真以为凭你可以救得了他?笑话!”
“……我不需要别人来救。”刚才那混蛋居然敢打我?我什么时候准许过?!很好玩是吗!我抬起头,一下子打掉了他扯住我衣领的手,同时反过来掐住了那个死人的脖子。“我讨厌被人这样侮辱。”我冷冷地盯着他,“别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我手一使劲,那家伙被我掐得挣扎个不停。“打我?你要付出代价。”我抬手就照着他那张脸一顿打,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他腹部,“滚吧!”
他们诧异地停下了对氓的围攻,转过头来死盯着我。
“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就高兴得飞到天上去啦?”我诡笑着扫视他们,“你们觉得我这丧失记忆的普通人会那么巧迷路迷到这种隐秘的地方来?”
“大人!”氓很吃惊地叫我。
“恩。真是不好意思了,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可是恢复记忆了,主动走进这里来的哦?”我一步步走向他们,他们都不住地退向两边,极端警惕地盯着我。
“决斗?来啊,十六对二,玩吗?”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氓激动万分地说。
“啊,算是吧。”我笑道,“暂时罢了。”
“……啊?”
“我已经不是会员,陷入这场纠纷,也不过是帮你解围——你们干嘛?想尝尝我的厉害?”我冷眼盯着向我冲来的人群,他们被我的眼神吓住了,停了下来。“你们都该有自知之明的吧?跟我决斗,死的一定是你们。”我恐吓道,但其实这局面确实有点麻烦,他们人数太多,而我方只有我和氓,我还不很清楚五年后的现在自己跟他们的实力差距,而且以魔那派的风格,挑弱的先下手是必然,万一他们抓住氓当人质威胁我,现在的我可就有点难办了。
我有时候还真不能完全适应自己的感情。
“氓,你听着,决斗一旦开始就立刻走,去找子元他们来。”我小声叮嘱他。
“不、大人您一个人太危险了!”他担心地说。
“没事,你不相信我吗?他们不过仗着人多,你带人来,用人数压倒他们,他们会识相的。”
“大人您不准备……?”
“工会不能再失去重要成员了不是么?我谁也不会杀的。”
氓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如果是五年前,这些污辱过我的人,我不会留一个活口,其实现在我也恨不得把他们全折磨死,但为了工会,为了我对冰的不再重返黑暗世界的诺言。
“……是。”
“他没有带武器!我们一起上,一定能弄死他!”那帮垃圾中有人大叫,于是所有的人都冲向我——我倒是判断错误嘛,他们把我当成弱者?
“走!”我对氓说。
我挡在所有人面前,掩护了闪出房间的氓。
“弄死我?就你们这些杂碎么?”我冷笑着避开他们的第一波攻击,“还是你们忘了我曾经在这里的地位?”
“那早就是过去了!五年在刺客工会可是不短的时间,放弃了五年的你,会被我们追赶上的!”时雨的拳刃擦过我的手臂。
他们确实强了,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被16个人追赶,从四面八方攻击,要躲避确实不怎么轻松,危险离我不到一寸,我集中精神闪避,但还是寡不敌众,被砍到了几刀。
这样的场面让我想到了五年前,只不过那时围攻我的是我的好兄弟们,他们受到飞影的操控,无法违抗他的命令,跟他们的对战即使现在想起也是让我揪心的绝望,那是我第一次在杀死自己不想杀却不得不杀的人的时候感到充斥着心底的痛苦,我完全不想伤害他们,却最终只能把他们一个个送下黄泉。但今天在我面前的十几人,我只感到厌恶,这些心肠歹毒的家伙们,如果不是考虑到工会也不想闹得太大,我真想把他们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做成火锅喂狼吃!
他们终于把我逼到了墙角。
“哈!你还能往哪逃呢,神?”
“……”
我清楚自己快要到极限了,忍耐的极限。我原来的心在渴望他们的血,它在我脑中叫嚣着要折磨死他们。我低下头,额前的碎发盖住了我的眼睛。
“我会……爆发的哦?”
他们沉默。
“你们真要逼我动真格的,恩?”不管他们变得多强,我始终比他们更强,他们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所以永远无法追上我。
他们犹豫了。
“我本来只是来找人谈话,确实没带什么武器……好像只带了把削苹果的水果刀……”这东西一直放在身上,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卖艺了?汗……“不过,用它也还是可以让你们苦不堪言的吧?”我玩弄着手里的小刀,它在房间里火把的照耀下不时反射出银光。
“……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最终有个不怕死的冲了过来。
“我已经,很努力控制了。”我话音刚落,他已经倒在我面前,我用沾满血的小刀指着其他人,“这个不杀,不意味着下个还不会。不要忘记我一直的行事风格,滚,或是死,你们选择。”
要我一直迁就他们,我已经不爽到极点了。
“你……”他们还不情愿放弃。“我们已经超越你了!”时雨不顾一切地带头扑向我。
我考虑了一瞬,还是收起了小刀——现在的我有武器在手的话,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住不由于习性而杀人。我已经不想再让着他们了,也不想再有所保留。
空手打垮这些人,我也不是不能做到。
“你们这些家伙,要是再敢动大人一下,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我向着赶来的十几个弟兄露出了微笑,他们也都高兴地看着我。“大人,这些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事,轻伤。”我看了下身上的伤口,又扫视着趴了一地的那群败类,“你们还不走么?今天我同意和平解决问题,但你们再不滚的话,这里就会血流成河。”
“……我们撤!”他们看情况不对,互相搀扶着夹着尾巴逃跑了。
“又见面了。”我轻松地说。
“大人,很高兴能再见到您!”他们纷纷向我行礼问好。
“我也是,上次多谢了。”听到我说谢,他们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表情,我决定当没发现。呵,反正我是变了很多啦。
“……大人为什么突然回来?”
“找飞影。”
“会长大人?”他们很是吃惊。
“恩。你们上次说的那些,我很在意。”我说着就往外走。
“神大人……”
“我已经脱离工会了,你们不必这样称呼我。”
他们一起摇头:“不,就算这样,我们也自愿效忠您。”
“……”这么严肃的口气让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我明白自己确实产生了一种叫做感动的感情,这些是我曾经唯一认可的家人们,不管我变成怎样,也不会排斥我。
“我去见飞影,你们就不用跟去了。”
“是。”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0-12-27 09:30
我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走进了会长室的前厅,里面空无一人。飞影出去了么?但为什么入口的门没有锁?有点古怪……
“哟~你来了?”飞影突然鬼魅一样地出现在我面前,离我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他用一种让我捉摸不透的笑容看着我,“我是在想,替罪羊也差不多该出现了。”
“你要干什么?”他话里的意思不太对劲,我警觉地退开两步问。
“我已经厌烦啦——神,你怎么还会回来这里?”他笑嘻嘻地问我。
“……”
“这里可是刺客工会,普通人的禁区哦?”
“——刺客工会?这种乱成一团的地方?”我冷冷地反问道。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一切让我现在充满了不爽。“看不下去了,我不承认这样公开化明争暗斗互相残杀的地方是我一直认为的工会,这样下去,它只有解散一条路可走。”
“确实,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你还是很注意观察么,而且很有责任心不是吗?”他依然用事不关己的口吻戏谑地说。
“飞影!你作为会长,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们吗!”我不禁大叫。
“我累了。”他突然用一种惨兮兮的语调说,“我的左右手一个惨死一个脱离,还有谁能帮我处理日常事务呢?只靠我一个人,很辛苦啊~~”
我一时无言,我清楚自己脱离工会以后的后果,飞影平时就是不喜欢管事的性格,所以他才培养了魔和我。“为什么不再找新的候选者?”
“你以为信得过的人是那么好找的么?就算信得过,工会的规矩你清楚:实力决定一切。现在会里确实有几个能干的人才,但等他们的实力强到能让众人心服,恐怕还得等至少两三年,这段空白期可很麻烦。”
“……”
“回来吧。”
我看着说出这话的飞影怔了很久。
“不然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找我抗议工会现在的情况?”
我说不出话,因为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的想法。在记起一切之后,总是想起的只是工会,子元说的话。我明知道自己是经历了什么才终于和工会划清了界限,明知道自己早该不去想它,但依然放不下。
“你和我都清楚工会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曾经是你唯一的家,不是么?”
我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重新加入工会,现在对你来说应该也没什么损失。”
损失……吗……
“当年,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你做了那些事,难道我还会回来?!”那些是,为了能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选择放弃生命成全我的最好的兄弟们啊!这一段记忆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天我只是心情不好,再加上你硬要离开,我就……我本来只是要限制你脱离工会,我给了你反省的机会,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他停了一下,大概是注意到我愤怒的表情,又补充说,“事后我可是有把你的手下们厚葬的。”
“那又怎样!人都死了,再补偿也没用!”
“人是你杀的,你给我搞清楚。”他突然阴沉地瞪着我,“是你在任性,神。”
“……”
“你忍心看着你师傅我忙得焦头烂额,你手下们被卷入帮派纠纷么?”他又恢复了难以捉摸的笑容,但语气里却有一丝的威胁成分,“再发展下去,你这一派和魔这一派的人迟早要爆发大规模的内斗,到时候你这个家……可只有毁灭了~”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清楚,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我不需要再想下去。
“我……申请重新加入刺客工会。”这里就是我的家,家里出了事,我怎么能置之不理?“我会再次靠实力取得地位,帮你整顿工会纪律。”我会给我重视的人们一个稳定的环境,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工会里。
“呵,同意啦?那我可解放了~”他尤为开心地说。
“等等,你不会把什么事情都扔给我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就算回了工会,我也不打算像以前那样长期留在这里,在梦罗克,有我的另一个归属在等我,我只是想让工会运行恢复正常而已……飞影这人永远叫人捉摸不透,听他的口气,不知道会把多少东西抛给我……
“哟~我可不管,笨徒弟~”他突然怪异地盯着我的眼睛。
“一切都拜托你了。”他拍拍我的肩,“我知道你不情愿,但已经无法挽回啦!”
“什么?”我疑惑地问。
飞影把一张纸递到我眼前。
“……呃?!”
我、我要晕死了!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啊!
证 明
本人,现任刺客工会会长,第五十届工会执权者飞影•毕维斯,在此把工会执权者一职移交给本会会员神,望其努力尽职,使本会继续存在于王国内。若其做出有辱本会名声的举动或使本会被迫解散,则其家族将世代遭受历届会长的诅咒。特立此为证。
原会长 飞影•毕维斯
新会长 神
“不会吧??”我惨得一塌糊涂地叫道,“我怎么会在这种东西上签名的!?”
“自己的笔迹自己认不出来?”飞影一脸坏笑,“文件也签了,手续都办好了,连移权的交接仪式也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进行过了哦,想反悔已经不可能啦。”
我彻底呆住——不如说整个儿傻了,不可能!我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些事!而且我衣服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有换上制服?我明明是穿便服过来的!
“飞影!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没一点印象?!”
“呵呵呵~~笨徒弟就是笨徒弟,你难道不记得五年前脱离工会那次的事吗?我刚才不过是~~”
……我不是这么倒霉的吧?师傅啊……竟然对我也用这招?太、太狠了!“你刚才、控制我?”我不可思议地问。
“唉~~不好意思了,因为我可是想跑了,总得找个人顶替我吧~?”
“你根本就没跟我说明过!!”
“我要是说了,你会答应?”他反问。
“……”这当然不可能了,如果是我,我想自己也会作出和他一样的选择,但是,是我被算计,这点是我最恨的了!“我不当!绝不!”
“你想清楚哦,历届会长的诅咒可不是能随便应付的东西。”他奸笑。
“那我立刻去把会长的职位转给别人!”我就是不想当!搞什么!本来是无所谓但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硬叫我当,我凭什么要随便接受!可恶!
“神!”
我沉默,飞影逼近了我。
“我决定把工会交给你,你没有权利反抗我。会长现在起就是你,如果你要转手不干,你可以转啊,但是你身边人的安全问题,我就不给你担保了。”
“你……!”飞影是说话算话的人,如果违逆了他的意思,他确实会整得你焦头烂额,而且他说出这样的句子,也肯定不是假话,他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身边的人,如果他对冰,幻和星月他们出手,我没有把握能挡住他所有的手段。
师傅的心机就连我也无法看透,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所有的实力,他这次只给了我一个选择,我必须接受。
“神,你是因为要复仇,才来当个刺客的吧?”他突然用认真的表情看着我,“你知道我干这行的原因么?呵,应该没人会相信。”
“我本来是普隆德拉圣堂的服侍。”飞影语出惊人。
“这怎么可能!”我反应激烈地叫道。圣职者?飞影原来是圣职者?!不可能!从我见到他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出一点慈悲的影子,这样的师傅原先竟然从事着信奉诸神拯救民众的工作,我绝对无法接受!
“我料到你的反应了。是啊,服侍是圣职者,而刺客是黑暗世界的象征,谁也不会把他们想到一起去的吧?只可惜我从小就不喜欢念叨什么奥丁啊赐福啊什么的祈祷词,父母都认为我是个坏心肠的孩子。我从小就有了家里指定的未婚妻,她叫梅•莉佳娜,是圣堂的优等生。我大概天生就跟她合不来,她鄙视我的不信神明,而我也讨厌她的乱摆架子,我们俩矛盾越闹越大。有一天正好是我轮值打扫圣堂,反正我向来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的,但她看见了,然后去向主教打了小报告,第二天我被主教怪罪,她还在旁边帮腔数落我的不是,于是我就火了。”
“……”
“我在他们面前发誓说今后永不跟神圣的职业打交道,而且要一直和他们作对,然后我就一个人离家出走跑来这里当了刺客。”
“……”
我彻底无言,飞影竟然是怄气才来工会的,这样的行为也只有他才做的出。
“我大概很适合这个职业,来这里没多久就有了很强的实力,就像你一样,我在工会发掘了自己的武学天分,并且最后成为会长。我履行了我的誓言,我做一切恶毒的事情,和圣职者永远划清关系,可以为达成目标不择手段,我也经常去破坏首都那边教会的活动什么的。”飞影奸笑着回忆,让我一身冷汗,我还记得那些首都教会人员无故失踪,庆典被残忍破坏的纪录,原来这全是飞影做的,只是一件小事能记仇几十年,他果然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但是,我觉得飞影有时候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坏。
“神,你的出现不知怎么让我有了一点变化,在你身上我找到了很多可贵的东西,在这里做了20多年的会长,我已经腻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想通,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原来的生活,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把这个烂摊子扔给我?”虽然事情差不多已成定局,但我还是心有不服,“我自己那边还有人在等我!”
“哟~~你忘了吗?刺客都是高傲冷漠而又随心所欲的,没有人能强迫他们困在一个地方,他们可都是喜欢按自己的意愿做事的!”
“那你强迫我当会长又算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喽!”他继续奸笑,“而且,你会卖面子给我的吧?”
“……”我才不想卖面子给他,但是他的威胁实在是太阴险了……
“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让刺客变成比较光明的职业吧?我可是期待着哦~~”过分的家伙,说完就跑得不见踪影,留下我一片混乱地站在那:“等等,师傅……!”
“有什么事的话,我会来帮你的——会长大人~~”
我真的要哭死了,为什么命运待我这么不公平?我只是来找人,结果莫名其妙接下了整个工会,几小时前我还是无业游民啊……!被整个工会拖住我还怎么跟冰和幻他们到处去玩?郁闷……飞影和洛基是什么关系,都是恶作剧狂人……这下又得在梦罗克呆很久了!
我颓然走出会长室,外面早就已经一堆人,那些故人们都高兴地看着我。
“神大人,呃不,会长大人……”
“呃……我不习惯你们这样叫我。”我痛苦地盯着氓。
“有大人带领我们,工会一定会重现生机的!大人您肯回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完了完了,看来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现在什么时候?”
“已经是黄昏了。”晕……飞影到底都控制我做了些什么?!又让我遭受一次突然失忆,很好玩么!?
“我可是被迫的……”我小声说。唉,既然接了这项苦差事也不能敷衍了事啊,工会确实需要好好整顿了。“子元,通知所有人集合,我有话说。”
“是,会长大人。”他干脆地回答后退下了。
被人叫成会长,我全身都不舒服。这是在叫我吗……不像是在叫我啊……真迷茫啊!
“我告诫你们,不准内斗,也控制点相互仇视的程度,既然在同一个工会,就要向共同的方向努力。我再说一次,刺客是孤傲的职业,应该有强烈的自尊心,我们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干的下等人,如果想要钱我建议你们还是去加入商会或者流氓工会,我们不做不想做的事。”我特别盯了魔那派的人一眼,“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再内斗或者做出什么不要尊严的事——死,明白么?”为了整顿工会,我不在乎会牺牲多少人。
“是。”大多数人都服从地回答,我盯着那几个还有些不服的人:“你们的意思?”
“是的,会长大人。”他们只能屈服了。
这就是刺客工会永远不会变更的死规矩:对上级绝对的服从。从某方面来说,也只有做到会长这个最高的位置上,才可以得到绝对的自由和随心所欲。我无意留恋这个位置,但不得不承担它,为了我最爱的工会,曾经唯一的家。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干你们自己的事去吧。”我说着也慢慢踱出大厅。
“会长大人,您要去哪?”
“自己的事。”在这里耽搁太久,冰一定会担心的。
“啊——神?”冰看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呆了N秒,才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有哪里不对?”
“没有……只是很久没见你穿这身衣服,一下子不适应……”
“……”原来我还穿着制服,不过,果然还是习惯穿这个了。
“神你怎么一去就是一整天啊~~?我们还以为你又被抓住拷问了!”幻跑过来上下检查我,“有没有有没有?”
“拷问我有那么容易?别提了……”我垂头丧气地说,“今天真是倒霉的日子。”
“怎么了?”冰焦急地问,“他们不放过你吗?”
“不是……只是我又被抓回工会去了……”我愁眉苦脸,“被抓回去也就算了,飞影竟然、竟然——!可恶——啊你们别一副担心的样子,我没危险。”
“那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冰奇怪极了。
“唉~~冰,你以后就是会长夫人了~~”我本来也很不爽,但还是对她以后的称呼感到好笑,所以不觉露出奸笑的表情。
“啊???”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3 10:57
第七章——无法遗忘的过去
“哎,神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要嫁给你们会长!”冰惊慌地说。“不要吓我啊神,你们会长怎么会看上小冰的?虽然很感激他五年前救了速和光爷爷,但是他怎么可以打小冰的主意!你能同意?!”“冰小姐不是已经和你……”“喂,他为什么要抢人老婆?我都没抢他怎么敢?”我一下子陷入一片质问声中。
汗……我的话可以这么理解么?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好整齐的质问声……
“……现在我是刺客工会会长。”我又萌发无奈的感情了,为什么啊……
他们四个都反应超大地连退几十米瞪着我。“呃……”我无言,早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了。“我被师傅算计……他控制我强迫我继任……自己逃跑了……”说起这事我就咬牙切齿。
“刺、刺客……?!”邪的声音直发颤,“神你怎么干这个?”
哦……好像一直没人跟他提过我的职业问题,做这行老是干暗杀之类的工作,别人会怕一点也不奇怪。“我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
“天啊~~~冰雪MM你怎么能和这么危险的人在一起~?”这诗人开始怪叫。
“哎……其实神人还是不坏的。”冰弱弱地替我辩解道,“至少跟我们一起的时候是……”算了,我知道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介意被定义为坏人,或者说我本来就是。但是,只有在你面前我会控制自己,绝不做出让你伤心害怕的事。
“不管我是不是好人,至少现在你们不必担心来自最危险的刺客工会的麻烦,不是么?没有哪个刺客够胆来暗杀自己会长的同伴吧?”我想来想去好像当会长就这么一个优点,真是让人寒心……
“呵呵呵呵……”幻不知怎么在那边偷笑。“幻,怎么了?”冰很纳闷地问她。
“原来刚才神是这个意思啊~他是会长,你是他老婆,所以你就是会长夫人了~~~好奇怪的称呼啊,哈哈哈……”
“……”冰脸红了,“我不喜欢这称呼啦!听起来像压寨夫人……”幻被她追得到处跑。“呵呵呵~~会长夫人~~~”“幻你再说我就把你冻住哦!”“啊不要……我不说了啦!小冰不要来真的5555~~~”是人都知道被冰冻术击中是什么滋味,特别是我……我们三男的都狂汗,以后可不能惹到她,要不然被封在冰块里的结果是可怕的……
“好了好了,今天大家就先休息吧。”星月不得不劝道,的确我们这太吵了,现在又快到深夜,打扰了旅馆里的其他人可不好。
“明天到哪去?”
“斐扬森林。”我和冰异口同声地说。
“斐扬森林?”邪问,“去那里干嘛?”
“拿东西。”我的拳刃,冰的圣杖可全在那儿。
“555~~~村子……5~~”幻看着眼前这一片新生的小树林,五年前这里还是个和平的村落,而现在它已经不复存在,森林吞没了它。只不过这块土地上还有些破碎的瓦片和腐烂的木板,暗示着斐扬村曾经在这里存在过。“爸爸、妈妈……”在那时我们一起筑起的全村人的坟墓前,幻呜呜地哭,星月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速静静地在她头上盘旋。
冰也露出了悲痛的神情,我看见她的眼神又一片迷茫,这里是她噩梦的开始之地,也是她生活了18年的故乡,这是这么容易就能忘记的回忆么?五年前那片烟和火弥漫的土地又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是魔犯下的罪行,而我,却没有制止。
“幻,别哭了,斐扬村不会消失,我们可以去召集人们重建这个村落,让它重新出现在这里。”星月坚定地说。
“恩……”
“我们也会帮忙。”我附和道,同时盯着邪。
“呃……是啊是啊……!”他急忙同意。
“‘在这里我遇见了你,并且发誓永远守护你’……?哇,想不到神原来也这么肉麻的~~”邪一边研究那墓碑一边说。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我立刻逃到旁边的树上,给他们看到我写这东西丢脸到家了,我躲进树杈的阴影里先!
“小冰……神对你真的好好哦~~”幻坏笑着转而攻击冰,她的脸本来就一片潮红现在更是红得……“神你竟然自己跑了把我丢在这里……”她朝着我呆的树杈叫道,“我宁可死了算了……”
“呃!不许说这种话!”开玩笑她死了我哪承受得住啊!
“如果我不活过来就不会碰到这种尴尬事了,呆在坟墓里也比站在这里好些……”冰很可怜地说,她伸手去拔圣杖。
“哎……?怎么拔不出来?”她满头大汗地说。
“小冰我来帮你~~”幻也跑过去,可任它们怎么像拔萝卜一样拔圣杖,还是徒劳无功。
“神先生,这圣杖是你插的?”星月佩服地问。
“呃,是啊。”
“你是怎么把它插进去的?”邪绕着碑研究着,“竟然一点缝都没……”
“——硬按的。”我艰涩地说。又不得不想起那段日子,那所有的时间里我只能看见绝望,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会冲动地打破最后要活下去的誓言。我记不清自己在那时侯做过些什么,因为我一直很混乱,这个碑也是,我只有狠狠地把圣杖刺进碑顶的记忆。
“……”四个人都抬头看着我。“你什么力气啊?这是琥珀不是海绵~这样都可以把杖插得那么深?”邪有点害怕地问。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没有意义,这是我情感爆发下的产物,不能以常理去解释。不过现在,看来要解决问题还是得靠我出马。
“……”我瀑布汗,为什么我自己都拔不出来啊?!
“神……”冰的声音也狂无奈,“怎么办……”
“……该死,看我破坏了你!”只是块石头也敢跟我作对,不爽!我愤怒地对着碑低吼,好像它是罪魁祸首,不放开圣杖一样。冰他们都恐惧地听我说出这话。“神,这可是你自己做的碑……上面还写着这些话,你现在竟然要砸了它?”“呃,为什么不?”“你还问得理所当然啊!这是你对小冰的纪念不是吗?!”“不是了。冰现在好好地活着,我为什么要放这么个东西存在?诅咒她死吗?”“……”
“不管了!”我狠狠抡起那墓碑,“啪!”碑撞在树干上碎成好几块(作者:汗啊,我写出来的可怜的墓碑啊,对不住你了~~~),“喏……”我把圣杖•英灵递给冰,她满脸惊恐地瞪着我:“我现在怀疑你当初帮我造这个碑时候的诚心了……说毁就毁啊?”
“我才不要留着它!我不相信你会死掉。”
“可是人总是会死的……”
“不要,绝不让你死,就算是杀死死神,也要让你活着。”
“……”
“我不会比你先死,我会守护你直到最后;我也不会让你先死,因为我不会再活在没有你的世界上。”
“冰雪MM,你真是幸福啊……”最终还是邪的话打破了沉默,冰羞得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好,当然我是一直注视着她的。我很开心,她现在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能跟我说话能埋怨我能对我微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让我开心的了。
“小冰——”
“呜……神别再说了……”
“呵。”
“神先生,你这五年来都住在哪呢?”
被星月这么一问,我可就又尴尬了,要是让他们看见我住的环境,我出的洋相就更大了!
“呵呵,他这五年可一直在勤勤恳恳地劳作啊!”冰奸笑,她可知道我住的地方,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哇哈哈哈!”伴随着邪抑制不住的可怕笑声,我的预感果然灵验:他们看见我的屋子我的花圃我的菜园几乎笑得在地上打滚。
“如果是五年前,我会立刻杀死你们,没有人能取笑我。”我用拳刃指着他们,露出冷冰冰的表情。
“啊……神你生气了?”
“……可是现在不是五年前……”我认命地放下拳刃,一脸哀痛,“现在的我啊,已经被你们折磨得不知道反抗了……”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笑吧,爱笑就笑,别让我看见就行,好歹安慰下我的自尊心……”虽然我这么说这么做了,可是心里的郁闷还是没有丝毫减少,说真的,我真想找几个替死鬼来发泄一下,这时候要是有别的人经过,他敢笑一下我立刻拧断他脖子!不爽……
“好了啦,神,我们不笑你了。”冰走到我面前认真地说,“虽然这几年你像农民一样地活过来了(啊??)——啊失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自己都露陷了,这是在安慰我吗……我知道现在的气氛不适合,但是也不用让邪他们笑得更厉害啊。
“冰你自己也一直在笑啊……”
“不是的,我只是被感染嘛……”她不好意思地辩解道,又重新恢复了认真的口气,“我知道的,你的心情,我被带走而离开你的时候,我也是像你一样的心情,真的很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但又知道不可能再见……我能理解,你只是一个人呆在这里想让心平静,我知道你是想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的……”
“……”
我几乎要避开她的视线,因为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紧紧拥抱她。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归属。我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神还是冷酷兮兮的比较可爱哦!”幻欢快地说。
“得了,在你们面前我肯定是冷酷不起来了。”就这点我依然持悲观态度。
“神以前很冷酷吗?”能说出这话的不用看也知道是邪这个爱刨根究底的吟游诗人,我估计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职业病。
“是啊!小邪你不知道~他以前看人都用一个表情的,就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你不说一句话~木偶哦!”幻乱笑一把的。胡说!这样看人的不是傻子吗?
“哎~~?真的?神,表演个~~”
你这家伙是不是忘了我什么身份,又给我来艾尔帕兰那一招?叫我表演?演出费可是很贵的!“你……想死?”我一下子闪到邪身后抽出拳刃抵住了他的下巴,他恐惧地瞪着我,我眯着眼杀气逼人地盯着他,“敢命令我么?”我刻意用阴森的声音低问,要做出这个效果很简单,只要想起失忆那会儿都怎么被他无视被他捉弄的事就够了,真恨不得把他刮成一片片的……呵,我满意地看到他冷汗直冒牙齿打架的窘相,才解气地闪回冰旁边,奸笑。
“我这叫面无表情?不可能吧?”
“55555冰雪MM~~神真的好可怕呀~~~”
“呃……”
接下来的时间里,邪一直跟我保持安全距离,而冰和幻,还有星月都像达成默契似的陪着邪,所以……变成我一个人走,他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同时三个人偷笑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我耳朵里,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你们有完没完……”我可怜地冲他们嚷道,“我难道就有那么可怕,会没事做杀你们玩?”
“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完全无言了。
“喂,神你这是往哪走啊?”都走了很久了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条路不对,幻奇怪地问我。
“目的地应该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吧。”我窃笑着说。
“……哪?”
“我总得回工会处理事情吧?上次怕你们担心就赶回来了,刚莫名其妙交接完很多事都没善后完。”
“……你的目的地……该不会……?”
“天啊~都是刺客的地方~~我不去——!”邪第一个可怕地大叫道。
“我又没叫你们一起去,是你们自己跟来的。”谁叫你们搞团结一致排斥我,现在就是要存心跟你们抬杠,反正这条路你们也不认得,肯定是走不回去了,乖乖跟着我吧,呵。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10 09:11
“到了。”
“神,你们工会就在这个鬼地方?”
“地址又不是我选的,而且这地方比较隐秘啊。”我无可奈何地说。“你们要进去么?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我尽量快点回来。”
“不要~~~挺好玩的,我们要进去参观!”幻真是个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人,换别人谁敢说去刺客工会参观啊?“一起去吧,反正神你跟我们在一起,没人会拿我们开刀的吧?”冰说。“是啊是啊~小冰你可是会长夫……”幻话说了一半赶快打住,因为冰的圣杖已经对准了她,晕……真可怕……
“那么,好好呆在我身边,如果好奇心太强掉队的话,你们很可能会不明不白地死掉。”我话说在前面,工会的规矩可是擅自闯入者一律灭口。
“会长大人好。”入口初的守门人恭敬地向我问好。“恩。”我淡淡应了一下,直接往里走,冰他们跟在后面。
“哇……这里好阴暗的……”幻边走边四处看,邪在一边连连点头附和着。当然,不然你们以为刺客工会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啊?我无奈地暗中叹了口气,抓住冰的手。
她在发抖,我知道的,这里的气氛实在很像克雷斯特汉姆古城,她害怕的回忆在这里实在太容易被勾起了。其实,勉强她跟我们走进这儿,我也很自责,我不应该带她进来的。
“神先生,这里怎么没人?”
“怎么可能……你们没感觉到那么多人在看着我们么?”带着那么多外人进来,想不引起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啊。”他们一头雾水地说,我无语,感觉有那么迟钝吗?还是我已经习惯了注意四周?这周围明明有好几个人嘛……不过叫他们出来也没什么必要,就算了吧。“算了,感觉不到对你们来说可能还轻松些。”我这么说着,继续往前走。
“——大人?”
竟然是氓,他直接跑到我面前。
“大人这几天去了哪?您刚继任会长就不知所踪,我们很麻烦的。”
“呃,我去办点事。”这时候真觉得幻他们在旁边很别扭,我尴尬地回答。
“大人,这些人是?”氓看着冰他们,“……这两个不是星月和幻樱?大人怎么会和他们——?”
“我们认识。”在氓面前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但幻已经在后面嚷开了:“我们可是老朋友哦~~~”呃!她这么一说好像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独来独往的刺客,而是个到处交朋友的人了,果然氓吃惊地望着我。
“大人,您……”
“……我不想解释,你就当她说的对吧。”
“那,剩下的两位?”我觉得氓已经有些被弄晕了,他从没见我承认过有朋友,就这点来说,我真是变太多了。
“呵呵我们都是一起的啦~这个是小邪~还有这个这个~~”幻一下子把冰推到我旁边,“这个可是你们会长的……”
“——啊?”氓愣了半晌,我看见他盯着我拉着冰的手了……“大人难道?!”
“没错,就是你正在想的。”我苦着脸说。
“……会长夫人,您好。”氓一脸震惊地向冰行礼,她脸刷地红了,躲到我身后狠狠打了我一下。“呃!冰你打我干什么?”我知道她对这称呼很感冒,可是又不是我说的是氓叫的,凭什么是我被打啊?
“要不是你当会长,我能有这种称呼吗……”她说着又拿圣杖敲了我一下。
“我也不想当啊!要不是飞影……你就忍了吧。”
“呜……”
“呵呵……”连氓看见我这副窘迫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我可怜的形象问题……“氓,我不在的时候工会里有发生什么没?”
“没有大事,不过魔那派还有少数人不愿意和解,我觉得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知道了。”这些家伙!我倒要去探探他们在玩什么花样!魔以前是怎么教导下属的?下级服从上级这种死规矩都不愿意遵守?
我突然感到了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人向通道里面跑去。
“跟紧我。”我立刻紧觉起来,是谁在监视?而且简直像是故意让我发现,只透出一点恶意,又不成熟地隐藏了气息,我和氓追到通道尽头,这次气息彻底消失了。
“大人,有古怪。”
“……陷阱么?”我冷笑了一声,“无所谓,很久没玩了,正好找找感觉。”
冰他们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打开了暗门,工会所在的遗迹直到现在也没被完全探明,即使在这里生活了10年,也依然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像这个密室入口,我就是第一次发现。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站在那群会员后面淡淡地问。
好像没料到我这么快就能找进来,他们一时慌了手脚,我看见有个人飞快地把一筒纸卷藏到身后。“会长大人,我们只是在一起交流情报而已。”
“是么?交流什么?”我走到那个人面前,“还是藏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大人。”他看着我回答。
“你以为我的眼神有那么差?”我不动声色地再问,他的神色动摇了一下。“对不起,只是普通的书卷,大人。”
“写着什么?”怎么除掉我的计划书?你们不就想干掉我么?
“你想知道?”他盯着我。
“神!快住手!!”冰突然大叫,我猛回过神来,认清了眼前的情况:我正在攻击氓,而他显然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呃!怎么回事?”我惊讶地叫道。
“……果然第一次用这个术,还不太成功。”刚才那个家伙笑着说,“不过效果也还行。会长大人,哦不,神,我们可看你不怎么顺眼,我们只承认魔大人。”
“你们……这控制人的秘术你从哪得来的!”该死的我还是第一次在同一个陷阱里栽三次,太大意了!我拼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好像没什么效果。“你们竟然!氓,快逃!”
“神大人!”
“还不快跑!我控制不住!快!”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在不停地攻击他,这样下去会杀了他的!“冰,快帮我!!”
“哎?!——冰刃之墙!!”冰墙挡在我和氓中间把我们强行分开。“你们都给我跑!”我使劲大喊。
“追上去,做掉。”那个家伙阴险的声音从耳边和脑海中几乎同时响起,我一阵恍惚,差点失去意识,与此同时我的身体绕过冰墙追了过去,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
“哈哈哈!真有趣!”他们大笑道,我气愤,却没办法教训他们。“你们有种!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呜……!”我就是死也要控制住自己!“追。”晕啊这可是没办法控制的,我终于体会到五年前兄弟们的感受了……我已经击开了氓,向冰直冲过去,他们讥讽的笑声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在这里难得一见的漂亮女人嘛,不过,果然还是女人的血最美,真想快点看见啊。”
“是啊,就交给你了,哈哈!”
天那!我不要!“冰快冻住我!!”我喊出这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冰刚举起的圣杖被我一下打飞,她惊恐地看着我,而我手中的拳刃已经向她的脖子划去。
——神,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不要……
——求求你……
不……不……!不要——!!不要那个画面,不要,不要!
“不——!!”我死死停住了自己的手。
“我绝不……!”
我艰难地后退,远离冰,但是每随自己的意志动一寸都要付出所有的精力。“要我……再杀你一次么……这不可能!!”
“杀了她!”
对那个声音有了反应,我的身体又要抓狂,氓冲上来紧紧把我按在墙上:“大人,您要坚持住!”星月和邪也冲上来,三个人一起制止我的行动,但失控的身体力气特别大,眼看又要撑不住了。“幻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我狂吼。
“啊啊啊!”她大概刚才一直吃惊过度,现在终于反应过来,飞一般地从背上取下炽天使之弓,一箭射出正好命中那个控制我的家伙的手臂,他大叫一声,凶狠地向幻扑去。
“幻!”星月立刻撇下我担心地奔向她,压制住我的人少了一个,我一下就摆脱了氓和邪,再度向冰发起了攻击!
“缓速术!!”“二连矢!!”他们的攻击成功打破了他对我的控制力,我及时刹住了自己的手,但惯性还是太大,我直向墙壁撞去。
“神!”冰及时从后面抱住了我,“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
我用单手撑住墙,低着头疲劳地回答了她的话,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精神力,我……现在已经再没有精力去压制曾经的思想……
特意算计我的人……绝不会让他活着!
“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低沉的声音说话了,跟冰走到一起后在大家面前我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 “我火了……知道吗……火了……!”
我猛抬头,杀气辐射向四周:“违反工会章程,公然对会长不利,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我一步一步地逼近那几个刚才还在笑话我的刺客,握紧了手中的拳刃。“你们是想要被我杀死,还是自行了断?”
他们一步步后退:“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邪笑:“一定要到这种时刻,才来求饶?没问题……你们确实再也没机会后悔了。”
他们慌忙招架,但这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被愤怒控制,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丝的空隙,我的拳刃划过他们的身体,招招致命,我一直在冷笑,在鲜血中享受快乐,在死前的哀号中找到满足,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挡住我的攻势。只不过几个回合,这些该死的垃圾们已经被我残忍地分尸,我站在那里,脚下是大滩的血迹和七零八落的肉块,我拎起一个家伙的首级,盯着那双还残留着恐惧的眼睛,笑。我除了憎恶,对他们不存在任何一丝后悔和怜悯的感情。
“找人收拾善后。”我留下这句话,把那个人头随便往后一丢,踏着他们的血扬长而去。
完了……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当着冰的面,我竟然……我真是疯了!我擦拭着拳刃上的血迹懊恼地倒在椅子里,都是那些家伙害我急火攻心,才会搞出这种问题。这件事被会员们知道的话,虽然估计没人再敢撞枪口,但是我这个会长残忍的骂名也是背定了,我原意不想这样的。冰他们没事吗?我虽然想回去找他们,但刚才的事弄得我身心俱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跟他们解释,实际上,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地在这个刺客工会活下来的啊。
我安慰自己只是让他们看见了真实的我,但为什么还是这样心情沮丧……我不敢想像他们的反应,我第一次这么排斥思考。
“会长大人,氓求见。”门外传来氓的声音。
“进来吧。”我无力地说,氓推门走进来,跪在台阶下行礼:“我已经找人收拾了那个区域,大人。”
“我刚才……做得过分了。”
“是他们一直与大人作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理解地说,“还有,我把大人的同伴们也带来了。”他让幻他们走进会长室,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我知道那一眼的含义,那是在为我担心的眼神。
“神!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你看看现在这个结果!!”
我甚至受惊于幻愤怒的喊叫,勉强抬起头看着他们,只一瞬就吓住了。
“冰!你怎么了……别再刺激我!”我慌忙冲下台阶,从星月背上抱下冰,她已经彻底晕过去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叫她,摇晃她,她也完全没有动静。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讨厌你,神!你怎么可以在我们……在小冰面前这么残忍地杀人,她能受得了吗?!那种尸块散落眼前的场面……我不知道会做多久的恶梦!”
“神先生,你这样做真是太过分了,诸神都告诉我们要仁慈地对待他人,而你刚才的所作所为跟魔鬼没什么两样。”
“你看看小邪!”幻把邪硬拉到我面前,他拼命往后逃。“救命啊~恶魔啊~!”这诗人带着真实的哭腔喊,“这十几天都是恶梦……我宁可我从没遇见过你!”
“我……”我把冰死死抱住,“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18 14:09
看到她躺在病床上一副衰弱的样子,我心如刀割,她都已经这样躺了三天,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这三天我什么都吃不下,更是睡不着,只是一直坐在她旁边。
“神……”幻推门进来,“你就别呆在这不肯走啦!想饿死累死吗?”
“我不……”我靠在墙上疲惫地说,“我真的不想吃东西,你们吃吧。”
“喂……那天你是很过分,但也不能这样惩罚自己的嘛~!我们都已经不太介意了你就别再固执了好不好?你工会里的那些朋友也很担心你啊!”
“她一天不醒,我就一天没有精神,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你可别乱说话,怎么自己咒自己啊!”
“……好了好了,幻你走吧,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唉!弄不好小冰醒了,你又要倒下了!”幻无奈地说着关上了房门。
“不、不是我……我没有做那种事……”她突然恐惧地叫起来,满脸的绝望,这三天来噩梦似乎总缠着她,而她也无法从梦中逃脱,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冰你不要吓我了!你快点醒醒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拜托你醒过来吧……”她依然说着胡话,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就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导致了这样严重的后果,要是她永远不醒,我该要怎么咒骂自己,怎么惩罚自己!
“喂喂,我那么好心把她复活还给你,你又要弄死她啊?”洛基的声音突然又凭空响了起来。
“洛基?!你救救她吧!”
“是了是了,我看看……我说,她本来精神力就没完全恢复你又让她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事情,你不玩死她很不爽?”他嬉笑着说。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想害她!”我反应激烈。
“那么她这个样子你敢说不是你害的?”他若无其事地反问道。
“……”我没有话可以反驳,这确实完全是我的错,我一点都不相信神明存在,但这时候我别无选择,“求你……救她……”
“我怎么救?这应该是你的事啊~”
“如果我能救,我早就救了!”
“啊,那倒是,你现在没这个能力,真是麻烦啊~不过就某方面来说是我喜欢的剧情呢。她现在困在恶梦里,除非有人把她拉出来……喂你自己进去把她拉出恶梦吧,我弄活的人可不能这么快又死了~”
“要怎么去?”
“很轻松~我帮你嘛!你先给我睡着我就能让你进去。”
“……我根本担心得睡不着。”
“受不了你……算了,帮人帮到底,保你三秒内失去意识。”他奸笑,接着一块板砖从天而降,正好砸我头顶上……
……又是这个战场,这座高台。这地方确实是我们最痛苦的地点,即使是失去记忆,也万般不想回到的地方,不用想,光凭直觉我也知道冰会在哪里。
她惊恐地看着前方的一片风雪,在这场巨大的暴风雪里,无数冲上来的人们被严寒冻死,他们倒下被雪覆盖,又有新的人闯进来,在她面前不断上演着死亡的惨剧。这里四周一片灰暗,没有半点鲜艳的色彩。暴风雪渐渐隐去,但她面前又出现了被雷鸣包围的人们,痛苦的哀号声不绝于耳,她眼前人们的肉体被雷鸣炸成碎块,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鲜红的血迹,是这世界里最显眼最恐怖的单色,那些死者的亡魂包围着她。
“不、不是我做的……谁来救救我!”她闭着眼睛痛苦地喊。“血……好多血……你们不要缠住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这么做的!!啊~~~”
“冰!!”我焦急地跑过去,推开那些死人的鬼魂,“不要怕!我来了,不要怕!”
她胆怯地看了我一眼,却又立刻把我推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再找我了,不是我想杀你们的!”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冰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神啊!”“不要!不要过来!”天啊,她根本认不出我,只是一个人沉浸在眼前的痛苦中,我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难受。“不要想这些!这些人不是你杀的,我知道!”
“你……相信我?”
“当然!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这不是你干的!”我慢慢靠近她。
她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我:“不是我吗?不……是我,是我做的,人,都是我……我害怕承认这些,一直逃避着,一直……可是……”
“不是。”我坚定地说。我跪在她面前,用我能发出的最平静的语调安慰她:“那个人不是你,你那么善良,不会胡乱杀人的。那不是你的意志。”
“你……你是谁……”
“我是神啊!你记起我吧,我不是说了我会永远守护你的吗?!”我抓着她的双肩激动地叫,但她仍是似懂非懂。“神……?你不是来找我索命的……?”
“怎么可能!我这辈子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是吗……”她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我,突然一下子扑过来,“救我!我好害怕……”她趴在我肩上边哭边说:“血……我眼前全都是血,还有肉块……到处都是鲜红鲜红的……前面都是尸体,好多好多……我听见他们对我说‘是你干的……是你干的!’,他们一直缠住我!”她使劲地哭着,抽泣声使她的身体一直抖。
“对不起……”我想到我当时的行为,在她面前出现这样一个血腥的场面,她一定是联想到五年前自己屠杀人类时的情景了,这段记忆柔弱的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都是我害的!
“不要想这些了,这些黑暗的东西你不要再想!”我紧抱着她说,“你也有快乐的回忆,不是吗?忘掉这些东西,不要让它们再缠着你了!”
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我欣慰地发现这个梦境世界有了改变,那些风雪,那些尸体都消失了,天空也不再阴暗。她就这样轻轻地抱着我,闭上了眼睛。
“好好休息吧……我永远在你身边。”
“恩……”我睁开眼睛,有个家伙正在使劲摇我,“干什么……”
“哎呀!我以为你被砸死了!”幻惊魂未定地打着哭腔说,她举起那块板砖,“谁、谁那么狠暗算你?555可吓死我了!”旁边一群人都围着我。
我挺了挺身子,哇头好痛!我用手摸了一下痛的部位,结果吓死人了……我看着手上的一片鲜红:“……呃。”
“会长大人!您没事吗?”兄弟们焦急地问。
“这叫没事?”我冷声反问,明明痛得要死,这已经是致命伤了。
“……治愈术!!”幸好这里还有星月这个牧师在,在白流了N多血以后我脑袋上的伤口终于愈合,但视线还是模模糊糊的。“我头很晕……”我迷糊地说。
“神你怎么会被这种东西砸中脑袋?”幻奇怪地问,“而且这是哪来的?难不成你是自杀?!”
“……死洛基,算你狠!”我咕哝道,“不能用温和一点的办法让我睡着吗……”
“啥?”“没事,你们别问这个了。”我突然想起刚才昏过去的目的,赶紧扭过头去看床上的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经消失了。我才没空讨论那个板砖的问题,现在她的安危是我最关心的事。
“冰?醒醒,醒醒!”
她睁开了眼睛。
“啊!你终于醒了!”我高兴地大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做了!绝对不了!”
“神……刚才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已经记不清了,但真的很可怕……”她的声音很微弱,“你流了好多血……”
“我没事的!小伤而已……”我赶紧让她放心,“不说我的事,你真的吓死我了!”
“你就这样残忍地杀了那几个人……你的样子真的很恐怖……你原来可以这样毫不在乎地杀人……”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气疯了,他们竟敢这样玩弄我……我以后绝不再这样了!”就算那么多人都在场,我也顾不得什么威严问题了,不停地向她道歉。“原谅我好吗!冰,不要说你害怕我……”
她举起一只手来,抚着我头上的伤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伤得这么严重我会担心……”
“恩,都听你的!”我一个劲地点头。
“咳咳……你们可别再肉麻下去了!”幻清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神~~你身为一会之长当着下属的面……你们刺客不都是很冷酷的吗……你完了啊~~呵呵!你看看他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样子……”
我差点抽搐过去,完全忘记现在是在工会里了啊!已经……完全不记得我是刺客了……!“呃……我可不可以不要看?”我求饶地说,这种冲击性镜头我还是不看为妙,要不我肯定会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倒下,现在听着幻狂笑的声音已经够揪心的了。
“大人……”从他们的声音里我也听出了灾难。
“你们都出去吧出去吧,我先调整下心情……”
PS:完全没人捧场咩……我果断米动力了咩……
作者: 我就是只妖道 时间: 2011-1-18 18:41
没办法……这里人太少……
但是人太多又容易沉导致看不到……
纠结的个
作者: Ecaredir 时间: 2011-1-19 13:08
表示每次更新都有看啊.....................怎么会没人捧场呢............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21 08:33
哦,好吧,你们看帖不回帖,打击作者信心……(其实,我已经麻木了很多年了,前面那句是做作说法>0<)
作者: 我就是只妖道 时间: 2011-1-21 11:22 标题: 回复 #74 冰雪梦雨 的帖子
正常……点击率永远都比回帖率高。
记得有个帖子点击3000+回复只有100而已……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24 09:30
第八章——普隆德拉审判会
“幻,你这个样子也太古怪了。”冰为难地打量着幻说,她和星月真是煞费苦心,把自己装扮得跟鬼没两样,谁见了也认不出。
“555没办法嘛~~这里是首都耶,人那么多……”
“我不喜欢引人注意,不过你们这么打扮绝对是反效果。”我不无郁闷,这么光天下日走在最热闹的街道上对我来说真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心,但是穿着制服这么走,再加上旁边两个从头包到脚的怪物,我们一行人的回头率高得离谱。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要不是国王陛下有事找我们,我们怎么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星月的声音从口罩下闷闷地传来。就在昨天他收到了王宫捎来的信件,请他和幻去商谈事情,所以我们只能告别了刺客工会和梦罗克,来到了首都普隆德拉。
我告诉会员们我不会一直呆在工会里,他们自己的事还是要靠自己解决,不能有依赖心理。对于可能会发生的违反工会章程的行为,我说,如果我没看见,那算他们走运,不过我会不定时回工会去,要是被我撞见有人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那他就作好准备吧。我还特地制定了以后找我时要用的暗号,这样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们就能立刻通知到我。最后我说,刺客不仅仅是一个黑暗世界的职业,我们应该追求的是怎样修炼出更高超的武艺,达到自我修养的更高境界,而不是一味地当一个杀人机器。从现在起,工会会开放会址,我们欢迎别人加入我们,我们也要让刺客成为一个合法的职业。
邪最后还是执意要走,他说他更喜欢一个人游荡全国传唱古老神话的生活,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害怕我而逃跑,因为那件事之后他一直对我敬而远之,我发现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也不喜欢他对我抱着畏惧的心理,那段失忆的日子虽然他一直欺负我,但我依然很珍惜那段没有阴霾的时光,现在,他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了我们,我心里不怎么开心。但是他临走时跟我们定下了约定,不论何时见面,我们都是朋友,会互相帮助,他抱着心爱的吉他又不知去了何方。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惊讶于自己当时竟然昏了头承认他是朋友,这个词语对我来说用的太少,仅有的几个名额还被他占去一个,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幻,你们要快去快回啊……”在王宫门前冰嘱咐说。
“好的啦小冰,一会儿我们来找你们啊~~~”
“这么多人你找得到?”我不太相信她的话,换成我们这行说这话才有点依据。
“切~~神你小看我哦!我还有速呢~她可是个千里眼~~”
“是啊,那天也是发现了速的异常,我才放绳梯拉你们上来的。”星月证实速的好眼力。
“呃!原来那只在我们头顶上叫个不停的鸟就是你们家速?我还一直以为她看我不爽在那喳喳笑我……还有啊,星月你绳梯扔得真有本事,不偏不倚正好砸我头上。”我想起那段艰苦的攀岩经历,不由得郁闷得要死。
“啊……是吗?对不起了,神先生。”
“现在才对不起啊?——我差点就被砸下去了。”
跟幻和星月分开后,我和冰一起走在普隆德拉繁华的大街上。不愧是王国的首都,光是北边的王城就有一个小镇那么大,普通人绕着那高耸的城墙走一圈应该要花半天不止,从王城向南方延伸出普隆德拉最宽阔的主干道,在干道中段有建国之初雕筑的喷水池,形成了现在的中心公园,又以中央喷泉为轴心,延展出一条贯通城市东西的第二干道。整个普隆德拉城被两条道路分割成四部分后,又有内城城墙包围了内部的商业区和贵族居住区,外围形成普通市民的居住区,并构筑了外城墙。现在的普隆德拉,大致就是由这八块区域加上王城组成的。
我们刚逛完了中心花园,沿着大路慢慢走向王宫的方向,后面却传来了杂乱的跑步声。
“让开,让开!”一队骑士冲了过来,把街上的市民压到两边,骑士们后面跟着几辆囚车,他们向东北方向行进而去。
“唉!可怜的毕维斯家族,要被灭门了吗?”
“他们真可怜,死得不明不白的!”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皇族?上层阶级的事,真难以明白。”市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哎,这里怎么回事?”冰拉住一个人好奇地问。
“一会儿在普隆德拉圣堂有审判会,审判的是毕维斯家族啦,他们好像惹到皇族,这次估计惨了。”那个人还是意思模糊地说。
“唉……他们原先也是名门家族,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又有别人在旁边发表意见。“他们为什么被捕?”我问。“听说好像是他们家哪个女儿跟六皇子夫妻不合,两人吵架时毕维斯家的女人不小心打伤了皇子,所以国王震怒,要下令灭他们一族。”
“啊?就因为这点小事要满门抄斩?”冰吃惊地说。
“就是啊!他们家的人都挺好的,但可能运气不好吧,我们也不希望他们被灭族啊!”
“听说这次的审判长以前跟他们家有关系,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吧?”
“但愿如此。”
“……我们去看看。”我小声对冰说。本来这种无聊事我才懒得管,跟我要执行的任务无关的一切事件我都不予理睬,最多听进去当情报以后可能会用上,但是这次的被告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还是先去观察下好了。
她点了点头,我们跟着人流来到了首都东北的普隆德拉圣堂——全彩虹大陆最大的教堂,这里早就摆开了阵势:那几辆囚车停在一旁,而几十个人拘谨地站在被告席上,看他们的衣着,肯定是贵族阶级,骑士们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从这些被告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但又说不出具体。人太多了,我紧紧抓住冰的手:“不要离开我!”
我的视线所及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沉静地站在人群中,即使周围的环境那么吵闹,也一直保持着最冷静的姿态——就像我习惯的那样,他不动声色地旁观着整场审判的开始,脸上带着我从前时刻能见到的不知含义的笑容。
我拉着冰分开人群跑了过去。
“飞影?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我:“是吗?我都没感觉到你平时的气息,你是不是最近过于安逸了?新任会长大人?怎么不在工会处理事务,倒跑到首都来看审判会?”他注意到了我身边的冰,我看见他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哟~这位不是挂了么?笨徒弟你很厉害么,死人也能救活。”他半开玩笑地说,“是啊,一旦牵扯到这位,你就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你了,不是么?”
“呃。”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更是尴尬了。飞影说没有感觉到我的气息?是吗……因为原来我一直是用敌意和防备来面对世界的,但现在只有想要保护她的思想,所以连气息都变了吗?“不说这个,你怎么也会跑到这里来?”
“耶?我来看热闹啊!”他轻松地回答。
师傅才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糊弄人!“……等等!”我终于想起来了,毕维斯……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那天在工会里,会长移权书上飞影的签名分明是飞影•毕维斯,怪不得他要来这里!“你是毕维斯家的人?”
“哟,记性不错嘛~”
“你来这里难道是救人?”
“这个么……看情况喽!我现在可纯粹是个观众,要不要救他们要看我心情,我20几年前就离开这个家了。”
“可是他们是你的亲人呀!”冰有些激动地说,“你忍心看着你的亲人们被处死?这太没人性了!”
“人性?”飞影诡笑着盯着她,“我为什么需要这东西?”
我早习惯了这感觉,但是冰分明被他恶意的态度吓住了,当下就抓紧了我的胳膊,我连想都没想就挡到她前面,不友好地直视飞影。
“别捉弄她。”
他奸笑起来,收起了投在冰身上恶意的视线,转而盯着我:“因为她,要敌视我?真单纯的反抗理由。我把工会交给一个拥有感情的会员到底是对是错呢?算了,我就回答你的话,冰雪,从小到大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我,我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所以,不值得我去救他们。”
“……”
“嘘……开始了哦。”
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会场上。
“本次审判毕维斯家族的审判长是普隆德拉圣堂副主教——梅•莉佳娜大人。”审判官宣读道。
我吓了一跳:“飞影……这不是你说的未婚妻?”冰听了这话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飞影,他干脆利落地否认了:“我才不会和这种女人结婚,况且我估计她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当她走向审判长的位置,面对大家的时候,我才打心底觉得飞影当时来当刺客真是莫名其妙,竟然放着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不管跑去干杀人寻物的工作,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就算我对女人的长相基本就不关心,也看得出这位副主教的水准,她是典型的洋娃娃长相,一头金色的长发和纯蓝的大眼睛,肤色雪白,又身着蓝色的牧师袍,正好与她眼睛的色泽相衬,而且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梅大人!梅大人!”下面的市民纷纷高声呼喊着,看来她的声望很高。
她优雅地抬起右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转向被告席:“今天,本人,梅•莉佳娜,普隆德拉圣堂副主教,蒙我主奥丁所托,以天父的名义在此宣判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世袭公爵毕维斯家族,我发誓我绝不进行不公正的审判,我会遵从神的旨意仁慈地对待罪人,奥丁保佑。”
“……原来你家世这么好。”我郁闷,世袭公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王国四大家族才有的待遇才对。
“这、这位莉佳娜小姐怎么看都很完美啊……”冰也疑惑地说,她应该和我一样想不通飞影抛弃她的理由。
“就是太完美了,才讨厌。”他毫不留情地回答。
接下来一长段公式化的说辞和复杂的审判程序让我头昏脑胀,昏昏欲睡,因为很无聊,所以我只记下了我感兴趣的部分。看样子那个副主教似乎完全没有念及以前和飞影家的关系,我倒觉得她似乎是在享受报复的快感。她应该是铁了心想把毕维斯家族整得很惨了。我现在算是理解飞影讨厌她的理由了,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满脑子心计,换成我,我虽然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就特别讨厌别人以这种方式对待我和我重要的东西。
牧师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想起了星月。他一直都彬彬有礼,话也不多,但给人的感觉充满了仁慈和神圣,他总是宽容对待眼前的事物,尽量不伤害别人,他受到别人的尊敬才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你们犯下的种种不可饶恕的过错,按照规定毕维斯家族应该被处以死刑。”梅解恨地说,“但是,主告诉我们要仁慈地对待别人,我在此以审判长的名义宣判:毕维斯家族将被剥夺公爵的地位,并在一周内离开王国,再不得踏入我国国土一步,而其三女达莲娜•毕维斯公然伤害皇族,罪孽深重,须被处以火刑。仁慈的奥丁,伟大的天父,请降下恩泽的光辉,引导她洗清原罪,重新转世为善良的人吧!”
“梅大人!仁慈的梅大人!”下面群众欢呼道。
“呵,仁慈?”我皱起眉头。“因为我逃离了这个家,大家都谣传说她的未婚夫跑了,给她造成了丑闻吧!她可是一点都不输我的记仇的女人,这次终于给她逮到机会了。”飞影也阴沉着脸,我知道他这时候也非常不爽,不管怎么说这样公报私仇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不喜欢她。”连冰也对她改变了看法,“我真想当众冻住她,让她出出丑……”能让她说出这话来,这个梅的反感程度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种事情么你就免了吧。”飞影嬉笑着说,“我去让这场审判变得有趣些,刚才太枯燥了,会长大人你认为呢?”
“呃,不要这么叫我,很不习惯……”我不自在地说,“我宁愿你继续叫我笨徒弟……”
他奸笑着看了我3秒钟,转身向审判场走去。“站住,里面是神圣的审判场,你不能进去。”把手的骑士把手中的长矛一横,拦住了他。“我如果要进去,你能拦住我?”他暧昧不明地笑着说,闪身,我替那些骑士们暗中叹了口气,因为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影早就大摇大摆地向梅走了过去,他们的防线可以说一点用都没有。
“哟哟哟~~我们的优等生梅小姐现在这么厉害了啊?审判你的亲家,很好玩是不是?”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破坏神圣的审判?”她大吃一惊地问道。
“哟~你还认不出我么?”他一下子闪到审判桌前,趴在那上面抬头盯着面前的副主教,我看见那女人的脸白了。
“你是飞影?飞影•毕维斯?”她受惊不小,但仍拼命维持自己的形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的窘样喽,我未过门的老婆。”
飞影别有用心的笑连我都警惕起来。
作者: Ecaredir 时间: 2011-1-24 18:53
貌似又要开始一段新冒险啊…………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25 08:47
原帖由 Ecaredir 于 2011-1-24 18:53 发表
貌似又要开始一段新冒险啊…………
又要开始一段新的整与被整的故事
作者: Ecaredir 时间: 2011-1-25 19:09
额…………期待下= =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1-31 08:36
下面的人群沸腾了,来人是梅大人的未婚夫?他是毕维斯家的人?
“哥哥!”
审判席上的达莲娜激动地叫着飞影:“哥哥!26年了,你去了哪里?我们大家找了你很多年,都差点以为你死了……”
飞影偏了偏头,看着被告席:“是么?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长子?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的声音上扬,是戏谑的语调:“哟,爸爸妈妈你们真是老了很多哦!”
“你想来劫法场?”梅硬是镇定下来问道,“你以前也是侍奉诸神的圣职者,怎么能做出这种违反教义的事来?”
他的话分明是在惹毛飞影,我预想中的情况分毫不差地发生:飞影沉默地劈手一挥,审判桌直接变成两半,梅的一束长发也飘落在地,他阴森森地盯紧了她。
“我怎么记得我说过,以后不再侍奉神明,并且憎恨你们这些人?我已经不是当初傻傻的小服侍了,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职业,想知道么?”
“你、你现在……”
“我倒是很喜欢现在的职业,随心所欲,只相信自己,而且想杀谁就杀谁不用理会诸神的教义,我就是刺客工会的会员。”他调戏地抬起右手把拳刃在梅眼前晃了晃,“看见么?20几年来我用它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可是打从心底要与光明世界绝交的哦。”
梅不住地后退,脸上充满了惊恐,飞影站着没动,依然冷笑着。
“飞影!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家,丢下你和梅的婚约,还去黑暗世界当了刺客!?”被告席上,一个已见苍老的男人突然厉声打破了审判桌前充满危机的寂静。
“……”是错觉吗?我好像头一次看到飞影伤脑筋的表情?就在刚才的一瞬间?
“我喜欢自由嘛!爸爸你自己也说过我不是个当服侍的料,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困死在这个小小的圣堂里?”他满不在乎地说,“这种老摆架子的女人,谁要丢给谁就好,我不喜欢,我当然跑了!”
我一点都不同情梅那个女人,飞影直白的中伤她的话倒让我觉得很正常。她一脸要爆发的表情,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她应该也是要维持自己博爱仁慈值得尊敬的形象:“飞影•毕维斯,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夫,但神圣的审判结果我已经说出,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而饶恕你的家族,神是不会同意的,你自己也是毕维斯家族的人,因此刚才的宣判对你同样有效。”
“那么副主教大人,你可是和我有婚约在先,这么说的话你也该是毕维斯家族的人喽,那么你要自我流放么?”飞影存心和她抬杠。
梅气得说不出话来,愣看着飞影,飞影也阴笑着盯着她。“来、来人,把这个人抓起来放到被告席上去,他扰乱会场纪律,毕维斯家罪加一等!”
骑士们冲上前去,但飞影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要跟上我的速度,你们是不可能的啦!”在常人看来只是一道黑影在骑士中间穿梭,瞬间飞影已经站在他们身后,我不由得对天白了一眼,他们真是自讨苦吃。
“呵,1,2……3!”话音刚落,那些骑士纷纷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飞影这次倒是出奇地网开一面,只是用手攻击了每个人的要害,如果他把拳刃拿在手里,现在这里就该大混乱了。
“呵呵,各位亲戚们很久不见了啊,你们还真可怜,要被赶出王国是吗?”他悠闲地跑到被告席上。
“孩子!我好想你!”一位妇人扑向他,把他死死抱住。“哇……妈妈……不要这么亲热,还有人在看着我呢。”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就算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你走了那么多年,我每天都在向神祈祷让他把你送回来,神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实现了我的愿望……”那个贵妇人泣不成声地说。“……神哪有这么大本事能把我弄回来?”他停了一下又奸笑着加了一句,“他还是我徒弟呢!”
冰立刻死盯着我:“神,你名字歧义真的太大了……”
“呃,我也不想啊,我明明都在做些恶事,却顶着这么个名字,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冰的脸色暗了一下,无言。
“等一下。”
星月突然走出了人群。
“审判长大人,毕维斯家族虽然犯下了过错,但是他们也有巨大的功劳,功过相抵,他们不应该遭受这样痛苦的惩罚。”
人群再一次沸腾了。“那是星月大人!”“他是拯救王国的英雄!”梅也明显地感到了惊奇:“星月,你怎么来到了首都?你跟毕维斯家族难道有什么联系?”“莉佳娜,”星月指着飞影,“这位先生和我一样,也为这个国家尽了一份力。”
“没——错没错!”幻也跟着跑了出来。晕!他们到底从哪冒出来的?“这个叔叔可是救了光•克鲁斯大人和我们家速呢!”
“幻樱大人,您说什么?”
“哎哎,五年前和冰暴对战的可不止我们,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是这个叔叔分散了冰暴的注意力救了我们哦!对吧,路人甲叔叔?”幻冲着飞影灿烂地笑。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飞影在那天也和幻他们有过联系?为什么?
“我就这么老?”仿佛是为了打消我的疑问,至少在我看来飞影相当友好地回应了幻,“那时侯我只是顺路经过,觉得好玩,随便参了一脚而已。我原来的目的可只是去看看我的笨徒弟。”
周围的群众都迷茫了,因为那天他们只看见幻、星月和光从高台上下来,当然认为只是他们在跟冰暴打了。
“我以前绝对有说过哦!那次的战斗可不止我们参加的~”幻一副头痛的样子。“呵……是啊,我笨徒弟也搅和进去了。”飞影一边点头赞同一边乱笑一把的,“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我郁闷!“飞影你也太损我了吧?!”一时激动,我忍不住拉着冰冲了过去。
“难道不是?那天是谁跟丢了三魂七魄似的老想往前冲的啊,笨徒弟?”
我更郁闷了!那时候的情况有多紧急啊!而且我只是想救她,这有哪不对了?看着她在冰暴旁边邪笑的样子我是什么心情!我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迫做着自己最害怕的事吗?如果我连我最爱的人都不能拯救,我还是个男人么,我能对得起我当初立下的誓言么!
“我——”
“闹闹!就是他了!他也在场的哦!”我刚准备辩解就被幻招牌的大嗓门打断,她开心地和星月站在一起,“嘿嘿神我就说我会找到你的吧?我们家速的本事可不是盖的~”
我耳朵痛,特别想灭她口:“你就不能不弄出这么大动静么?”
“什么呀~~你师傅在这里出了事难道你都不管的?啊哟哟你真是太没人性了~我和小星问明白后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是啊……把我们也拉出来了。”冰无奈地说。
“……啊!那个女巫师!她就是五年前魔物军的首领,她是冰暴骑士的女儿!”突然间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一个惊恐的声音,这个声音引起了全场的恐慌。
“啊!她还没死!她来复仇了!”
周围乱成了一锅粥,到处是尖叫和互相推挤的人群,冰出现在这里引起的骚动比幻和星月更难以收拾,气氛急转直下,连梅站在审判席上也脸色惨白,不停地向诸神祈祷。
“等一下……我……”冰着急地想解释,但下面的嘈杂声盖过了她颤抖的话音。“她杀死了我们的亲人!”“她是恶魔!”……
“……我没有!我不想的……”
冰在我身边发抖地跪倒在地上,她使劲地摇头,手变得冰凉。
“不是我……55……不是我……”
“小冰?!”
幻和星月急忙向我们跑过来,却招来了更大的呼喊声:“幻樱大人,星月大人!请再次拯救王国,除掉这个女魔头!”
“你们表乱喊!”“给我闭嘴!”我和幻几乎同时向四周大喊。“小冰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不能这样骂她!”“谁敢再叫一声,我立刻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还抓着冰的手,我肯定早就冲过去宰了那几个叫得最响的混蛋,但我现在不能离开她。
“神……!”她无助地紧紧抓着我的手,“我又看见了,好多尸体,就在眼前,55~好可怕……”她的泪水不停地掉下来。
人群一片死寂,接着突然爆发出无数质问声:“幻樱大人您怎么会和这个邪恶的女巫师是朋友?您不是消灭了她吗?!”
“你们大家都错了。”
星月的话总是那么温和平缓,有一种让人平心静气的力量,他的发言制住了众人的激动,让在场的所有人又找回了理智。
“五年前,冰雪小姐只是被冰暴骑士迷惑和利用,才失控地做出那种极端的事情,她本人是和幻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是个好人。”
“我们只是要从那个可恶的冰暴手里把小冰夺回来……”
“我真的不想那样做的,那个黑暗的我却视杀人为乐趣,我没有办法反抗她的意志……我对不起大家,是我害大家失去自己重视的人的!但是……请你们不要再责骂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她一直哭,泪水沾湿了米黄色的巫师袍。
“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么痛苦!你们只知道辱骂她仇视她,但那次事件是她愿意的吗?要不是她最后用尽全力施了怒雷强击杀了冰暴,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人们议论纷纷,他们被迟来的真相弄晕,一时无法接受,审判会完全被打乱了,梅不得不吩咐骑士们把毕维斯家族押下去,下次再审。
“喂你们干什么!”幻拦住了执法的骑士们,“他们没有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他们家的人伤害了皇室成员,必须受到惩罚。”梅解释。
“但他们家的人也拯救了千万的人民。”星月回道,“这份功劳远比他们犯下的罪过大。”
“呵,我一时兴起做的事想不到也蛮有用处的么!”飞影真是遇到什么都不慌,这时候还满脸是笑,“不过,我只有把这位幻樱大人的动物搭档和那个老巫师救出来而已哦!”
“幻樱大人,星月,你们听听,飞影•毕维斯刚才说了他在那次战斗中所做的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那好,你去试试呀!从冰暴眼皮底下把人救走,你有这个胆量吗??”幻一脸愤怒地瞪着梅,但她看起来还是不肯罢休。
“师傅,我感谢你。”
我看着飞影平静而感激地说。
“如果不是你泼醒了我,我可能早就自取灭亡,如果你没有唤回我的心智,我也不可能让冰恢复,那么,我们,还有这个国家都会被毁灭,这是你不可否认的功劳。”
虽然后面半句是在演戏叫梅闭嘴,国家毁不毁灭跟我半点关系都没,但是前面的话,我是真心那么说的。
飞影笑:“笨徒弟,我可是不想看见你一副疯狂的样子哦!”
“呃。”拜托,我也很难得疯狂一次的吧?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宣传好不好!
“放了他们!”“放了毕维斯家族!”下面群情激奋,梅终于回天乏术,只能重新宣布:“毕维斯家族可以先回府邸,此事移交皇室重议。”
周围一片欢呼声。
“哟~想不到笨徒弟你也能救我一次,你可真对得起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呢!”
“哥哥,他的名字?”
“神啊,我刚才不是说了,神还是我徒弟呢~”
“……不要拿我名字开玩笑……”我已经忘记了爸爸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动机,也无心追究,但是,提到他们,我就难以让自己从那个乱石堆间的回忆中逃离,我的仇恨就会开始占据思想,让我想把整个流氓工会血洗,不留下一个活口。
“……神,我们离开吧,去找个宁静的地方……”应该是因为刚才飞影的玩笑而止住了抽泣,但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冰细声说。
“如果不想被打扰的话,诸位可以去我家,那里还是比较安静的。”飞影的父亲走过来和蔼地说。我看了看冰,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表情,正在我考虑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幻已经点头了:“好啊好啊!”
“呃……幻你这不是去打搅人家嘛!”我头痛地说。
“那反正我们也没地方住嘛~这位伯伯好心请我们去他家作客为什么不去?”她理所当然地说,我真要被这女人弄疯了。明明害怕出名被围,就给我低调点躲起来啊,结果自己惹出那么大件事,还全不自知,哪乱往哪跑。
“不是可以住旅馆吗!”
“哟~住旅馆里你想让冰雪被首都人民围殴死吗?别跟我说你会保护她,你累不累啊?放着避风港不用,毕维斯家本宅可是一般人禁止进入的哦!”飞影戳着我的头戏弄地说,我被他驳得无言。
“那就打扰你们了。”星月说。
“没事,今天能把王国的英雄及恩人请到我们毕维斯家,真是莫大的荣幸。”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2-7 21:46
第九章——一物降一物
“……”我看着眼前庞大的建筑群,无奈地捅了捅飞影:“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去当个刺客啊……”才刚跨过大门,面前就展现出一个范围广大的庭院式花园,每一个灌木丛都修剪得一丝不苟,充满了艺术的气息,花园后是高大的石制府邸,整幢房子透露出一股威严和古老的气息,主建筑旁还有零星的小屋和亭子之类的点缀,这种壮丽又不失典雅的风格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你觉得这里很好?”飞影一点不开心地反问道,“我可不想再回到这里了,这里太讲规矩。”他说着就想跑,但被达莲娜拉住了:“哥哥,这么多年你都没有音讯,现在才刚见面又要走?至少要回家去看看呀!”
“免了吧……我还是闪人比较好。”他突然不见了踪影。“喂等等!”我追!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事习惯吗?“飞影你别跑!你走了我们住在这里怎么安心?”我和他在这附近的房顶上玩追逐战,师傅就是师傅,速度果然不是盖的,我死追都追不上,他反而跟玩儿似的跳来跳去逗我。
“我才不要留下来被老爸家法伺候~”他跳到自家屋顶上,我气喘吁吁地在下面瞪着他。“你们住跟我有什么关系?住吧,至少就我小时候的印象我家人还不算太坏。”
“你走了我们在这里就没人认识了!”
“哟~那我可不管。”可恶都一把年纪了还跟老顽童一样,真是不气死我不罢休!“我命令你下来!在我们住毕维斯家期间你必须都在这个家里!”
“啊,你命令我?”
“别忘了是你的决定,你是工会成员,难道要不服从会长的命令吗?”我态度强硬地反问,谁叫你硬把位置推给我,不用这招治你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你是刺客工会的会长?好年轻啊……”达莲娜吃惊地看着我。
飞影无奈地跳了下来:“唉是~~徒弟你真狠,只不过才几天就把我这前会长当导游使?我也要脱离工会……”
“脱离工会的后果你知道。”就算你功夫再好,全会追杀也迟早有一天要了你的命。想学五年前的我?才不给你机会逃跑呢!“我狠?用不正当手段把会长的职位抛给我,到底谁更可恶?”
“……算我上次欠你,这次就把人情还你好了,会长大人~~~”
“呃……”听他这样叫我,我怎么那么发毛?“别叫了,感觉怪怪的……”他看着我,露出一种“这样才好玩”的表情。
“飞影,你看看你刚才都在客人面前干了什么?你要记住,在这个家里不许做出有失体统的行为,想想自己的身份!”他父亲很严肃地说。
“……你说说这种地方呆得下去么?”他悄悄对我说,然后急忙回头答道,“知道啦老爸!”
“恩——?”
“啊不——是,父亲大人。”他哭丧着脸说,我猜他肯定对他老爸很感冒,所谓一物降一物,想不到堂堂飞影也有这种时候!
“这里真豪华啊……”冰打量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刚才我们跟着漂亮的女仆上绕下绕才终于来到客房,这一层楼的房间全数朝南,我们这间房有巨大的落地窗和装饰华美的四柱床,其他的像什么梳妆台盥洗室沙发写字台等等一应俱全,不愧是贵族家庭。而且我也已经想起来了,毕维斯家族,除了皇室以外历史最悠久的大家族,也是王国地位最高的贵族世家,路上听旁人谈起飞影回家的事,原来他竟然是本家的长子,第一顺位继承者,我真想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神经怎么长的。
“隔音设施也很棒。”我笑着对冰说,“因为听不到隔壁幻大叫的声音。”
“呵呵,是啊~”她笑起来,“我们去看看他们那边怎么样吧?”冰刚打开门,幻的大叫就已经飘了进来,她和星月就站在我们房间门口。
“小冰这里真是太~高级了!”她大肆表达自己的惊叹之意,“小影家真是厉害啊~~~”
“汗……小影?”我可怕地重复这个称呼,“幻你非要这么叫他?”
“这样不是比较亲热么?我叫人都这么叫……”
“那幻你对他就不亲热啦。”冰假正经地说教,“你怎么不叫他小神?”“耶?好像是的哦,那我改改……?”
“别!你可别!”小神?考验我心理承受能力啊?光听就全身鸡皮疙瘩,就算我接受你们开我玩笑,也得有个底线啊,不要把我当傻瓜耍……“反正你已经叫我这么久了,别改了!”
“放心啦~我怎么可以对“神”用那么不敬的称呼的?要遭天谴的啦~~”
“……”算你识相。
“各位客人,请让我带你们去四处走走吧……”
“哇……”我们四个看着来人,脱口叫道。
飞影穿得那个……举止那个……措词那个……高贵啊!身后随从那个……多啊!总之那个……可怕啊!!
“小影……原来你可以变那么高雅的说~~我对你的印象改观了哟!”听到幻的话,飞影打了个激灵,呵呵,这话里让他受刺激的词是够多的。“见笑了,各位要去参观本家族的府邸么?”他依然很有礼貌地问,我听得都快站不住了,实在太吓人了……这时他突然向我丢了个眼色,哦……原来如此。
“好啊,我们是想去逛逛,但人那么多不好吧?”我边说边扯了下冰的袍子。“恩,就让飞影先生一个人带我们去就好,这样方便些。”她很聪明地理解了。
“哎是啊是啊,人多会有拘束的!”幻也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飞影做戏,“那么你们退下吧,去准备晚餐款待各位客人。”他轻轻挥了挥手,这个动作我倒是挺熟,想当初这位会长就是用这手势叫我们退下办事的,原来是受家里的影响……
侍从们恭敬地行了礼后走开了,他如释重负:“唉~~~”
“盯梢的?”我笑嘻嘻地问。
“可恶的老爸,怎么说我也是一四十出头的人了,还这样不放过我……”他走进来坐在床上忿忿地说。
“小影啊~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人模人样的。”我走过去仔细端详一刺客穿晚礼服的样子,调戏地说。
“神你是不是很久没被我教训过,皮痒了,恩?”他微笑。
“呃……!”我立刻笑不出来了,他每次这么带笑地看着我的时候,要是我不认错肯定没有好下场,小时候老是因为这样被他扔去金字塔受罚,这种罪我可不要再受了……他看我呆在原地不动,站起来拍拍我的肩:“好啦~~我这也是身不由己不是?走吧,带你们参观去。”
“你刚才撞枪口了吧?”跟着他在走廊里乱逛的时候,冰笑着问。
我使劲活动一下右肩:“是啊……他刚才太狠了。”表面上看起来他只有轻拍我肩而已,实际上这家伙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度,搞得我痛的要命,要是被他拍坏了我这右手绝对废掉,以后怎么战斗啊……
他扭头看着我,一副奸诈的笑容。
“小影,天黑了说,什么时候开饭呀?”幻这句话表达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再不吃饭要饿死了!
“小MM你可不能这么叫我哦!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要叫你什么~?”
“恩……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会长大人。”他若有所思地说,我险些绊死。“你那么喜欢被人这么叫,那你还把会长的位置丢给我!”“我厌了嘛,而且我多好心啊让你也尝尝被众会员尊敬的滋味。”“我才不要,要说‘大人’这个称呼的话我一直就是这么听过来的,前面加个‘会长’反而不舒服。”“你不久就会习惯啦~~”
“毕维斯先生,我们已经走了那么久了,还没到餐厅吗?”星月小心地问,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他也实在是饿坏了。
“……”飞影看了看周围,脸上划过一丝头痛的表情。
“怎么?”
“那么多年不在家,我忘了餐厅在哪。”他轻快地说。
“……”我们四个都盯着他看,他急忙说:“在这等我两分钟,我去搞清楚就回来。”说完他立刻闪走了。
“哎……他找个人问一下不就好了?”冰无奈地说。
“呃,这是职业本能,我们从不求助于别人。”这时候也只有我能解释,自己调查在我和飞影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冰他们肯定不好理解。我们刺客,向来就是独来独往不与他人有联系的职业。
“他要是一会儿忘了怎么回来那怎么办?”幻还是在担心。
“没事,他方向感很好的,准能回来。”我顿了一下,“就算被你说中了,还有我呢,我至少记得回房间的路。”
“绕了那么多圈子你还能记得我们怎么过来的?”冰很是诧异。
“如果你在金字塔一楼的迷宫里迷了无数次路以后,你也会很注意观察四周的道路的。”
“好了,跟我走吧。”这人突然又出现在我们眼前,两分钟逛遍这么大一幢房子,他着实厉害啊。
“呼……吃得好饱。”幻在消灭完餐后甜点后满意地说。
“谢谢款待。”星月也对这屋子的主人毕维斯公爵说。“不客气,今天多谢各位帮我们家族说话。”“哪里哪里,我们只是照实相告而已。”
“达莲,你到底跟那六王子怎么了?”飞影坐在他父亲旁边没办法做出那种随性的样子,只能一脸惨象地找话题。
“还能怎么?哥哥这是家庭暴力啊!六王子培迪他最喜欢殴打我,嫁给他这几年我每天都要受欺负,但他是皇族,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上星期我实在气不过才用小刀划伤了他……”达莲娜说着说着就伤心地哭了出来,毕维斯公爵也很无奈:“这门亲事也算是政治婚姻,可没想到让女儿这样受罪。”
“哈,皇族的人就不可以惩罚吗?达莲你别哭了,哥哥帮你去教训他。”飞影这时候才有一副做大哥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
“你怎么教训他?”我问,实际上我都能猜到他极端的做法了。
“简单,杀掉,一了百了。”这回答果然是他一贯的作风,不过在这场合说这话就不对了,因为我看见他父亲脸上的愤怒很有爆发的迹象,他厉声斥责:“飞影,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自己都走过人生大半的道路了,还是像个意气用事的人吗?”
“就是因为经历得太多,才知道只有这办法最顶用。”他回嘴。
“你——!!这二十几年你的个性越来越怪癖了,你去当刺客这种职业我就不再提,但你的心肠怎么能如此歹毒?我要把你送去圣堂接受教育,好好忏悔你过去犯下的过失!”
“这也得建立在你能逮住我的前提下,父亲大人,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善于逃脱的料!”他大概压抑太久了,公然顶撞老爸。
“你给我回房间去!”
“吃完了我当然回去!达莲,哥哥会帮你的,等着吧~~”
已是夜深人静,我从睡梦中醒来。刚才,又做了那个梦,和冰暴对决的梦,我转身去看冰,她很安详地躺在我旁边,我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她的睡脸,庆幸最后还能和她在一起。那时我不得不杀死她的那种感觉,我不愿意多想,因为只要稍微触及这段记忆我就会感到揪心的痛和无尽的绝望。我会失去思想,失去控制,不能分清我面前的人是敌是友。幸好,她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可以告诉自己,我的浩劫已经过去了。
我不相信诸神,但这次的确是上天待我不薄,把我最爱的她还给了我,我理所当然要珍惜这每分每秒,和她一起快乐地活下去。
“?!”从月光透过窗帘投在墙上的光斑里,我看见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不会吧……他这次还真来正经的?我没把握地想着,赶紧穿好衣服推开窗户,跃进了外面的黑暗中。
“飞影!”
黑影停留在一幢民房烟囱投下的阴影中,飞影靠着烟囱,话音不起波澜:
“哟,这么美好的夜晚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跑来跟踪我干嘛?”
“我无意中看见了啊。你真的要杀人灭口?”
“怎么?不可以么?”
“……那样不太好吧,太残忍了。”
他怔住了,虽然这里很黑,但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惊愕。“神,你真的变了,想不到杀人残忍这种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反应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震惊地也愣在屋顶上。“我,怎么会……?”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目瞪口呆地盯着脚下的瓦片。这还是我吗?刺客工会的成员?以前我根本不会去关心杀人残不残忍这种问题,如果是我接下的任务,那就只有完成它一个选项,没有留情的余地,但现在我在考虑什么?我在想,如果让冰和幻他们知道这事跟我有关联,他们对我的看法会变得怎样?我会这样在意别人的感受,别人看我的眼光?
感情……吗?这样的我,还是师傅培养出来的那个称职的会员么?我……
“呵,男人只要被感情缠上,就会被绊住手脚,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喽!”他这话说得我好难堪,幸好天黑看不出来。“我也懒得杀他,笨徒弟你就在旁边看戏吧!”他说着朝眼前的豪宅跃去,我心事重重地一路跟上。
“你知道六王子的长相?”
“知道,我刚才去过达莲的房间,看到了那个混蛋的照片,顺便么,我还从她嘴里知道了六王子的房间位置。”
“她会告诉你,让你去杀她丈夫?这不可能。”
“我在工会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呆的,那技术我早就用得烂熟了,连让你这么精神力顽强的人都能乖乖当会长,让她说点话还不容易?”
“你又用那个?”我现在对那控制人的密术极其敏感,语调也不由得带着强烈的愤怒,“那种技术,我真是深恶痛绝了!”
“喂不用那么激动吧?这可是别人家里,深更半夜的你也叫那么响?你该好好复习工会章程了。那密术我倒觉得挺好用的,呵。”
“好用什么!就因为那个东西落到魔那边的人手里,我差点就把冰杀死了!”因为那件事还害她大受刺激,我当场就把那书卷烧了。
“哦——原来还是那位的原因啊——”他倒是波澜不惊,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人这样的人也会为了妹妹而在半夜跑出来替她出气,他还真是关心达莲娜嘛。
“哦~~原来这家伙睡在这里,还睡得挺香,恩?”我和他站在六王子卧房的阳台上,看着里面熟睡的男人,飞影轻松撬开阳台门走进房间:“神,这回你可只能当个旁观者哦。”我点点头,闪身躲进屋角的阴影里,这王子今天肯定惨了。
他跑过去使劲摇了摇床,几乎把六王子培迪从床上摇下来,然后坏笑着躲在衣橱旁边。
“怎么回事……”培迪醒了,他坐起来,“唔……怎么窗开着……?”他关上窗拉上窗帘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飞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他身后,伸手用拳刃抵住了他的后背:“不准乱叫哦,这会让我困扰的。”
“——你是谁!竟敢来行刺皇族的人?!”他吓得直发抖。“我可是受委托来的,我的委托人让我告诉你,不准再加害毕维斯家族,也不准再虐待达莲娜·毕维斯。”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平时没有的压迫感。
“那个贱人竟然要派人来杀我?我饶不了她!”培迪话音未落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飞影一巴掌:“你嘴巴干净点,要不我就让你见血了。”
“你、你想要怎么样?伤了我你就是全国通缉的犯人,你不怕吗!”
“怕?会么?刚才我说的两个条件,你是答应还是拒绝?”我紧盯着飞影握着拳刃的双手,感觉到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他可是一直以杀人为乐的。
“我不愿意,凭什么要放过——啊~~”“不准叫,再叫我把你右胳膊也折断哦!你同不同意?”飞影已经干脆地折断了他的左手,我看他有继续下去的愿望,无奈,六王子培迪,撞见他真是你一生的不幸,这个世界上,能反抗他的人是不存在的。
“好……我同意……”培迪咬着牙求饶,飞影递给他纸笔:“现在就写,说毕维斯家族无罪开释。”他又继续威胁:“如果你不写,我手上的家伙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皇族,它比较喜欢血的味道。”
培迪颤抖着用右手写下了字据。“明天把它交给国王,知道了没?告诉你,我会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你知道不守约定会有什么后果,还有如果我知道达莲娜又被你殴打的话,我会把你的手脚一只只砍下来,你好自为之。”
“早上我的仆人看见我的手一定会问的……”
“就说你梦游不小心掉下去好了。”他奸笑,“这里是二楼,掉下去摔断手也差不多。”
“可我没掉下去。”
“那我就现在让你掉下去啊。”他拎起培迪的睡衣就往外走。“不!求你了,我不要!”培迪惊恐地叫。“哦……那你是害怕这个过程了?恩……看在你我也有点亲缘关系,特别优待你了。”
飞影大方地把培迪的脸拉向我这边,然后站到他面前。借着射进来的月光,我非常不舒服地看到他的目光渐渐涣散,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呆立在飞影面前。飞影笑嘻嘻地朝我这边走过来:“怎么样?看见了吧,中招的人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我觉得反胃,想到我自己也着过两次道,露出这么一副傻不垃叽的样子我就对自己充满了同情。“你要控制他干什么?”
他拉着我走到阳台上:“好了好了我们事情办完了要撤了。”他说着跳离了这个阳台,在我们跑到豪宅对面的一栋房子屋顶的时候,我回过头,清楚地看见培迪径直走出了阳台,摔了下去。
“你真冷酷……”
“这样比较解恨啊!”
我回到自己房间的阳台,推窗进去的时候,发现冰正孤独地坐在床边,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冰!怎么了?”我焦急地冲过去。
“神……刚才又是那个梦……我真的好怕,我又梦见上次这样残忍地对待你,还有幻和星月……我惊醒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有一刹那我以为我把你杀死了……”她无助地抓着我的衣服,把头埋在我胸口。“不要丢下我……”她泪眼迷茫地重复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舒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会走的,我已经说了啊,我会,永远守护你的……倒是你可别抛弃我哦!”
“呵呵……我可是要一辈子都跟着你的……”她又哭又笑。
“好了,睡觉了,我哄你睡?”
“哎……算了吧,你不把我哄得更清醒就很好啦。”
“乱说……难道我就这么笨连这种事也不会做?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每天哄我睡觉的,呃……”也许是受了环境的影响,我突然想起了过去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来。
“哎,我都没怎么听你说过你的父母,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是很好的人。”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哦!”
“那我也是说不出什么啊……”没有办法,我小时候的记忆在工会最初的几年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就算想想都不知道那些场景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编的。
“那现在你的爸爸妈妈呢?”
“……死了。在我10岁的时候被强盗杀死了。”提起这档子事我就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啊……对不起。”
“不用,要说对不起的该是那些流氓工会的畜生们。”
“所以……你去当了刺客啊……”
“呵,要报仇就要先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那神你的老家在哪?”她稍微转了下话题,可能是知道接下来我说的事会很残忍,也许也不想让我再想起那些难过的往事吧,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有她在身边,我只有幸福的感觉。
“我想想,我一直把刺客工会当成自己的家,但如果说老家的话……可能是艾尔贝塔吧。”
“就是那个港口之都艾尔贝塔?”
“恩,我父母以前都是商人来着。”
“哦~~怪不得在艾尔帕兰那次你搞得这么成功的,有遗传影响的说……”她边笑边说,我不客气地去搔她:“喂我可是被你和邪逼下海的,不要乱说!”“呵呵……”她笑个不停,“哎我受不了了你别再欺负我了,要不我冻你哦!”
“把我冻住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没,不过很好玩呀!”
“……”
“好消息!小影你们家免于受罚了!”幻一进门就大喊,除了飞影其他毕维斯家的人都吃惊不已。“您是说,皇室饶恕了我们?”毕维斯公爵不确定地问。
“恩,今天早上六王子培迪派人捎来了证明,说过去的事不再追究,毕维斯家无罪。”星月肯定了公爵的意见。
“哟,这六王子还蛮好心的~”飞影冲我奸笑。
“谢谢各位救了我们家族,如果不是各位,我们早就被流放了。”
“既然这里的事已经解决,我们也该告辞了。国王陛下有任务给我们,一定要尽快完成才行。”
“什么事?”我问,这两天幻和星月老被召进皇宫,不知道他们都和国王谈了些什么。“是机密事件,一会再说。”星月有些头痛地回答。
“恩恩,因为要去办事,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了~公爵爷爷我们马上就要走~”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久留,各位保重。”他们一大家人把我们送到门口,“以后有空再来啊。”“好的~再见~~~”幻回头挥挥手,我们四人离开了这座府邸。
“星月,到底什么事快说吧。”冰好奇地问。
“呵呵,等一下,有个新伙伴要加入我们呢!”
“谁?”我和她异口同声。
“你们好。”前面的大树下,一个人向我们走来。
PS:大过年的,干脆一次放多点不管了……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2-14 08:55
第十章——五人的团队•再访古城
透过树影的阳光照出的是淡银的发色,一身骑士的装束在斑驳的阴影中闪着银光。
“冷静啊神!!”幻急忙拉住了即将冲过去的我,“他不是冰暴骑士啦~~”
我从过去记忆的愤怒中醒悟,看见他走出树荫,苦恼地看着我们。
“难道我真的那么像冰暴骑士?”
“不是,只是神先生对你的发色和职业太敏感了。”星月笑着解释道。
他伸手捏着自己的几缕发丝放在眼前:“唔……我生下来头发就是这个颜色我也没办法啊。”他这么自嘲地说着,又把刚才拉着头发的右手平放到胸前向我们行了个礼:“我是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骑士团的现役骑士,我叫凄惨孤星。请多指教。”他友好地微笑着。
“孤星人很好的啦,他这一路都会跟着我们的~”幻轻撞他一下向我和冰介绍说。
“是的,我奉本国国主之命,保护幻樱和星月一行安全地完成任务,这是我现在的使命,我绝不有辱此命。”
“又说到任务了,到底是什么任务?”星月这次怎么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定要等到没有旁人的时候才说,而且,国王会派骑士保护他们执行的任务,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吧?
“很麻烦,自从五年前克雷斯特汉姆•海音古城的封印解开后,城里的魔物就不时地发生小规模暴动,虽然已经没有冰暴那种领导者指挥,但这样一次一次耗下去我方的损失累计也是惨重的。”
“是啊!吉芬那边的防卫部队已经受了很严重的损失了,国王这次找我们谈话,就是想再次把古城封印起来,以解除后顾之忧呢。”
“……封印?”我皱着眉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问题,那么……
“可是,当年是靠了全国巫师协会和教会的通力合作才把古城封印起来的……现在,就只靠我们怎么行?”冰代替我问出了我们的疑问。
“可以的,以前的封印是要封住冰之家族的强大力量,而现在我们要筑的封印只需要防止魔物冲出来就行,所以不需要筑得很强。”星月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来,“这纸上写着怎样建立封印的办法。”
“……为什么不找别人去?”我问,这国王手下那么多能人,干嘛非要我们?
“问题在于要做一个封印就必须在封印的中心施法,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进入古城中心。”
我差不多明白了星月话里隐藏的意思。哼,那些就是所谓的忠诚于国王的能人么?恐怕当知道要去传闻中高等级魔物的大本营,至少三百年来让所有擅自闯入的人都失踪在里面的克雷斯特汉姆的时候,那些胆小鬼都找理由逃跑了吧?古城没有地图存档在王国内,当年飞影给我的那份,恐怕也是保留在刺客工会的唯一的地图资料。
“就因为我们去过,所以找上我们?”
“恩。”星月这次的回答真是干脆,很好,又接上一个麻烦事,怎么生活就是平静不下来呢……“要是你们老接这样那样的任务,我劝你们投奔我工会算了……”
“哦哟~神你这个会长还真是负责,这时候都不忘拉人啊~”
“……星月,走吧。”我决定无视幻的嘲讽……
“孤星,你是骑士吧,怎么没见你骑大嘴鸟呢?”从吉芬往古城的路上,冰疑惑地问他。
“啊,我选择的是专修双手剑,专门负责战斗和保卫啦,骑士团也是有很多团员不骑鸟的,我觉得这样也自由点啊。”他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我们看见了五年前的战场。
它还是这样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那种绝望而痛苦的感觉又迎面而来,冰抓紧了我的手,我转过头去看她,她的眼中满是恐惧。我知道这条路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意义,每次经过这里,不管是她,还是我,或是幻和星月,这都是一个充满噩梦的地方,孤星也大约感受到了我们的心情,不再说什么,大家一路沉默地走过了这块被鲜血浸染的土地。
前面出现了部队的营地。
“这是吉芬的防卫队,我不久前在这里呆过一阵,这里真的挺辛苦的,随时都会有战斗,战士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孤星一边介绍一边带领我们进了营地,出乎意料的,这里人相当少。
“咦,这不是凄惨孤星吗?喂~~~”路过的一个骑士认出了他,急匆匆地跑过来,“你不是回首都总部去了吗?”
“呀?烧卖啊!”他笑着回应,把我们打击得至少晕了半分钟——啥?烧卖?!那明明是个人怎么是小吃的名字……“老弟啊,那么久不见你一开口就提我绰号?饿晕了?”那个被称为“烧卖”的骑士猛拍一下孤星的肩,两个人打闹在一起。“你怎么又跑回来了?”“我奉命陪同幻樱和星月一行人去古城封印魔物啊!”我更晕了,这骑士难道都不懂隐瞒下的吗?好像这不是个可以大声声张的任务么,被这里的人知道,万一把事情搞大该怎么处理啊。
“啊?”烧卖(算了,就这么叫吧)惊奇地看着幻这边,恭敬地行礼,“不知道幻樱大人和星月大人到此,有失远迎哦!”
“哎你为什么叫烧卖?好奇怪的名字~~”幻颇有兴趣。
“因为他刚来的时候就展现了一手做烧卖的好手艺,还没等他自我介绍我们就普遍直接称他为”烧卖“了。”孤星大笑。
“那你的真名呢?”
“唉~真名也没啥特别的,你们还是叫我烧卖好了,反正我听惯了。”他大大咧咧地说。“烧卖,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少?”“你不知道,刚才古城的魔物又暴动了,这里的驻军大多出去了啊。”“那你怎么还在这?”“呃……我回来拿我的矛,我把它忘了……”“晕死,你老健忘。”
“不跟你说了,我可还要去打仗呢!”他说着就要跑,看来真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对我们即将开展的行动没一点疑问。“等等,我们同路,一起走吧!”孤星叫住他。
“喂……神……要是前线的人认出我该怎么办……”冰害怕地问,我也知道,那样的后果是短时间无法收拾的,而且,那是她最无法承受的众人的指责。
“孤星,一会儿别叙旧,我们直接冲古城,不要跑到军队里去。”
“为什么?如果幻樱和星月出现在战士们中间,我们会士气大振啊。”孤星很是不明白。
“可我要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话……”冰欲言又止,把身份说出去是什么后果,她可清楚得很。
“难道他们会被你迷住而忘记战斗?”烧卖大开玩笑,让我心寒地想起邪,那诗人跟这骑士都是一个性格搞笑的料。
“不是啦,估计会被吓死才对……”幻在一旁担心地接了句,“还有小冰可能会被围攻……”冰使劲点头,我和星月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啊到了!大家小心!”烧卖提醒了我们,眼前的景象非常惨烈,那些邪骸战俘幽灵剑士什么的都像发了疯一样和骑士和十字军们死拼,这个场景与我五年前看到的场面重叠起来,一样的血腥,一样的壮烈,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冰就站在我身旁帮助我,只有这点才没让我在两个世界中混淆,我们冲进了魔物群。
古城巨大的城墙已近在眼前。“把它们赶回城里去!”我听见负责人大喊的声音,烧卖已经跟我们分开了,而我们这个五人小队在魔物间拼杀,渐渐接近了目的地。
孤星双手的十字巨剑挥舞出华丽的招式,看得出这不是短时间练得出来的,他出剑的速度非常快,所以那些行动缓慢的不死系魔物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在前面顶着,我们在旁边只需要协助他,我的工作也轻松很多。
“伟大的奥丁神啊,请拯救这些在黑暗中徘徊的灵魂吧,吾在这里诚心向您祈求灵魂往生的道路,请指引他们走上正途——转生术!!”星月不愧是高等级的驱魔系牧师,在转生术的圣光下周围的邪骸战俘和腐尸战俘们一个个消失了形体,化为青烟升上天空,旁边幻的箭雨也连续不断地射出。“幻你可要保护好冰!”我说着闪到孤星旁边帮助他,这些魔物哪能跟上我的速度?我在他们中间穿梭往返,四处都是拳刃划出的白光还有孤星的剑留下的残影,而眼前的魔物成片倒下,我们撕开了一道缺口,冲出了他们的进攻线。
“你们有人知道怎么去古城的中心吗?”城里的魔物都出去暴动,里面留下来的还不算太多,孤星收回了十字巨剑问我们。
“我多少还记得一点。”那个地图上标的路线虽然我只走了两次,而且都隔了这么多年,不过大致上还有点印象,“我带路。”
“神你的记性那么好的说~”幻佩服地盯着我。
“呃,我可是很有当地图的天份。”我边走边回答,“这种迷宫类的东西我最擅长认路。”
“不知道是谁在刚见面的时候说‘我是梦罗克来旅游的人,地图丢在旅馆,我是个路盲迷路回不去了’的啊~~某人明显是个大骗子~~”她奸笑道。
“……”我觉得明明是她的记性比较好才对,那么久远的台词都记得,还能拿出来损我,我当时要不那么说,能打消你们的怀疑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堡深处,就算我再怎么能记,这时候也无能为力了:“接下来的路我没印象。”
“那怎么办?在这里呆久了,那些魔物就都该找上来了。”孤星焦急地说,通道转角不时有骷髅走过来,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我认得这里……你们跟我走吧……”冰终于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这里的气氛让她战栗不已,但她还是努力地振作跟我们一路走进来。
“小冰……”
“那几天……冰暴带我参观过古城……我能认得路……”她很轻地解释,声音发抖,我握住了她的手:“别怕,已经过去了。”
“恩……过去了。”她重复了一下,这似乎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就这样拉着我的手带领大家继续向前,我们来到了那个房间。
“就是这里了吧?”星月观察着地上那根石柱的遗迹,掏出了那张纸:“仁慈的天神给予我们光明,让我们认清周围的世界——光猎。”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团明亮的光球,像一盏漂亮的灯笼闪着微微的蓝白色光,绕着他旋转,这光球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盯着那纸研究了半天,突然大叫一声:“啊!”
“怎么啦?怎么啦小星?”
“糟了,我看漏了一个东西,要做结界,我们还需要一件东西作为媒介,它要是一件能凝聚力量的实物。”星月使劲拍了下脑门,“我太着急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
PS:至此主角团6人众全部登场-0-吐槽反正里面的主要角色都是曾经上海ODIN的网友……凄惨孤星给我的很大一个印象就是他8X级了也没有学骑乘术,永远都是用走路的……顺便再次吐槽龙套角色我们上O最容易被全会欺负的天痕会长烧卖……由于名字太BT,只能作为龙套了~~
作者: darknessxp 时间: 2011-2-15 10:52
骚卖么...他不是人妖骑士么...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2-15 22:56
原帖由 darknessxp 于 2011-2-15 10:52 发表
骚卖么...他不是人妖骑士么...
哦!你还记得- -!!概括非常精确!!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2-21 08:54
“晕死——那我们进来干什么?”孤星狂郁闷地说,我也无语地看着星月,他一脸惊慌失措,可能是完全没料到自己会犯下这种失误,说话都有些失常了:“对、对不起、各位、我……”
“没办法,只有出去先找到你说的媒介再说了。”既然他不是故意的,当然也不能责怪他,我很难想像自己竟然可以那么宽宏大量,看来还是因为意识里已经有了“朋友”这个词吧,这样的事,已经不介意了。
“等一下……神,”冰突然拉住我,我疑惑地转头,她轻声询问我,“那个,我的链坠……你一直带着它,是吗……”
“呃……”那个在我们失忆时候让冰找到取名字灵感的雪花链坠?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差点就跑出去了!我从胸前掏出它,它还是一如既往地精美,冰静静地接过它,脸上的表情复杂。
“这个……应该符合作为一个媒介的要求的……”她把链坠递给星月,星月也顿悟了:“是啊,这个真是再好不过!”
“这是什么?”孤星在砍倒一个恶灵后回头问我们。“这个东东是以前解除古城封印的那个钥匙啦~”幻边解说边饶有兴致地看星月把链坠放在地上,并在它周围对称地放下了红、黄、蓝三种魔力矿石,做好了准备。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他惊讶地问。“这个是小冰从小一直挂在胸前,她们家世代流传下来的啊~~”
“你说什么?”孤星似乎联想到了某些事。
“……”冰看着崩坏的石柱,目光暗淡下来。
“你从小到大都把这个钥匙带在身边?那么五年前——?”
“啊孤星~那个——那个……”幻自知失言,赶紧想要说什么挽救气氛,但是冰放弃了继续隐瞒。
“……是我……亲手解开了古城的封印……”
“——你?!”孤星明白过来,他的话音突然变得激奋,他的眼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那些我曾经的战友们大多死在那次战争中,是你干的!冰雪,是啊,这名字!你竟然还没有死!你和幻樱还有星月在一起,想要图谋什么,你还想害死更多的人吗?!”他顾不得管门口冲进来的魔物,拔剑就向冰冲去。
“对不起……5……我知道,我还是死了的好……”冰哭着闭上了眼睛。
“——开什么玩笑!!”
我冲到她面前用拳刃抵住了孤星的十字巨剑:“你疯了吗?如果她要害人,我们能活到现在?幻和星月能这么信任她?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取她性命!?”
“别说了,神……真的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我小时候就把链坠扔掉,村子也不会被毁,冰暴也会一直被困在古城里,我也不会……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杀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死吗?!”
“不是的~~小冰才不会干那种事!杀人的是冰暴的女儿冰雪,才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冰雪!”幻也跑过来拉住孤星的披风大喊,可他仍然听不进去,拼命想要冲破我的防线。“作为一个骑士,我绝不容许这种祸害人民的人还留在这世上!”
一直……一直这样毫不留情地责骂她……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她有多脆弱,最怕听见的就是你们说她杀人的话……她根本就连想都不敢想伤害别人的事啊!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你们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诬蔑她的善良!
“你闹够了没!”我恼火地打掉了孤星手里的剑,按住了他的手。
“她因为那件事情一直深深自责,你竟然还要在这里揭她的疮疤?你要杀她,除非先杀了我,但你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
“……冰小姐这次和我们一起来古城,对她来说已经非常艰难了,她来,是要和我们一起封印这里的魔物,而不是带领它们杀死我们,这点还不足以说明她是好人么?”
“可她五年前——”
“那个恶女人已经死了!”我更加暴怒地说,“死了!消失了!变成灰尘被泥土埋葬了!!你眼前这个人只是个软弱无助的女人,你还要伤害她,你对得起你骑士的名号吗?!”
“冰箭术•10级!!”我身后的冰突然大叫道,“你们要小心后面!”
孤星身后,一本飞行魔书被10根冰棱击穿,牢牢插在地上,它那张开的大嘴提醒我们,刚才它差点就能咬碎孤星的肩膀。我们已经被涌进来的魔物们包围,而入口处还有更多的魔物赶来。
“冰小姐,请快来帮助我,我们一起完成结界。”
“冰,你听着,”我转过身看着她,“收回你刚才说的话。如果你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抛弃了那个链坠,那么我怎么能见到你,又怎么可能守护你呢?没有你,我生存的意义又在哪里?”
“任何事都有其路向,在人们做一件事的时候,已经或多或少改变了未来,不要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错的,因为你也许正在给别人创造幸福。”星月平静地说。
冰擦干了泪水:“谢谢……我这就来帮你……”
“孤星,我们要保护他们不受骚扰。”
他点头表示默认,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十字巨剑。
“全能的我主奥丁啊,请看着这里的一切,这块土地上已经滋生了无数罪恶,它将危害您所庇护的人民……”在与那些魔物纠缠不休的空挡中,我看见星月和冰对面对站在链坠的两侧,念起了冗长的祈祷文,以链坠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防护罩,而且地上出现了六芒星的图案,那六颗魔力矿石就是六芒星的六个顶点,这就是制作封印的仪式么?
突然一根细长的鞭子缠住我的右臂,使鞭的人力量很大,我被他强行拉了过去。“你们又来这里,是想要再次把我们关在里面?”这个声音我只听过一次,但却牢牢记住了。
艾斯恩魔女站在对面不带表情地看着我和我身后的情景。
我甩开皮鞭:“不错,由着你们是个大麻烦。”
“魔物和人类永远不可能共存,上次你们消灭了我们的首领,这次又找上门来,克雷斯特汉姆不会宽恕你们。”她说着一鞭子挥了过来,“你们别想再活着走出去!”
我躲过这次攻击,跳到空中,她却似早已看穿了我的行动,轻轻把鞭一提,鞭首缠住了我的脚腕,她又往下一扯,我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被一下子拉了下去,失去了平衡。
可恶,我是那么容易就被摆平的人?眼看离地越来越近,我迅速用单手撑地,随后反身一跃,这下换成她被我的脚扯住,艾斯恩急忙跳起来从我上方掠过,松开了皮鞭。
“别过来插手,保护好冰和星月!这里有我就够了!”我制止了赶过来的幻和孤星,用余光扫到封印那边,怎么了?我看见冰和星月身体周围有淡淡的光辉,但又好像一层包裹着他们的雾气,这雾气被封印中央的那个链坠吸收着。这个链坠在吸收他们的精神力?是要制造结界用?我来不及多想,艾斯恩的皮鞭又挥了过来。
老躲可不是我的作风,况且我也没时间跟她耗,我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飞快地把里面紫色的溶液往拳刃上抹了一下,直冲向艾斯恩,劈手一个下划,她勉强避开了这一招,又拿皮鞭来缠我,我可不吃她这一套,甩手砍断她的鞭子又冲了上去。对于现在的自己,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大惊失色,抽出腰间的短刀慌忙招架,但对付这方面的武器我可是行家来着。
我俩擦身而过,她脖子上留下一长道的伤口,蓝色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我不是人类……只要我还能动,就决不会倒下!”她说着又跑过来,但我只是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近近地,嘲笑地看着她。
“很可惜,你马上就不能动了。”
蓝色的血液渐渐变成了紫黑色,她在离我只有几步的地方倒下了,再不能前进一分:“为什么……!”
“涂毒,工会的秘方,还满意么?”我奸笑着用布仔细地擦拭掉拳刃上透着紫光的液体,瓶中的毒是工会内部密传的配方,由伤口进入,经血管流遍全身,使全身肌肉瘫痪,骨骼变脆,最后呼吸衰竭而死,此毒除了工会里的刺客,无人可解。
“没用的……”她用最后一口气说,“你们逃不出这里……”
身后突然释放出强烈的圣光来,只是一瞬,很快就归于平静,我回头,冰和星月都无力地坐在地上。
“冰?!”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劳?我赶紧跑过去扶起她,那边幻也搀起了星月。“完成了……”她疲惫地说。
“那么尽快离开这里!”孤星边打边退,靠近了我们。
“抱歉……我实在没有余力发动传送之阵了……”星月脸色苍白,连站着都有些艰难。
“要命。”我皱着眉头说。艾斯恩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才说出那些话,眼下我们五个人中已经有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呃,另外两个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幻手里炽天使之弓的弓弦上明显有鲜红的血珠,她把手藏在身后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吗?孤星一直一人抵挡着几倍于自己魔物的攻击,这时候也汗流满面。要我一个人保护他们四个人逃出这个魔物的包围圈?这怎么想都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该死……我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我才喜欢一个人执行任务,没有人会拖后腿,惹麻烦,但是现在,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我原来的思想清楚地告诉我,妨碍到自己的人,舍弃,但我怎么可以舍弃他们?不舍弃,那么连我自己都将被置于危险中啊。
“神……那边,去那里……”冰突然指着一个角落,是个死角,让我很不明白,去那里,不是更容易被逼死吗?但我还是叫上其他人跟我一起向那里移动,我在前面清怪,孤星扶着冰,我们终于抵达。
冰伸出手,在某个地方按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化,没有了成群的魔物,只有一条幽暗的通道笔直延伸到远方。
“这条路……是冰之家族修建的,它一直通向城外,冰暴那天把它告诉了我。”她虚弱地解释道,“他说一直以来他以这条通道与外界沟通,外面的魔物进来带给他一些情报,而他也让它们执行自己的命令,进行打倒人类的阴谋……”
“怎么会有这种事?”孤星惊讶地说。
冰苦笑:“神,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爷爷的尸体下发现的字条吗?”
“那上面让你去金字塔顶楼?”
“对……那个字条,是他叫人放的。”冰咬紧了嘴唇,“他一直都在掌控着我们的行动……”
我瞪大了眼睛,他竟然那么神通广大?从见到岚开始,他就一直筹备着这一个计划,而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把我们所有人只看成棋子,而自己就是掌握棋局的人。他对待自己的女儿竟也这样心狠手辣?他让她这样快乐地度过18个年头,只想让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她最开心的日子里他无情地解开了她心底的黑暗,让她惶惶不可终日,自己却躲在一旁冷笑,他只是在享受让人痛苦的乐趣,像他这种人早该死了!为什么不是我亲手杀死的他?我现在真是恨他入骨!这个古城,这个高台!这是我的希望开始的地方,也是我的绝望蔓延的地方,它们是我心中永远的一根毒刺,时时扎着我的心脏。
“我恨这里,我们出去。”我扶着冰冷冷地说。
没有人再说些什么,我们只是慢慢地朝着前方,朝着通道尽头的出口前进,这段长长的直道似乎用无止尽,我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那最深处的黑暗蠢蠢欲动。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2-28 23:03
第十一章——梦魇袭来
一路静寂无声地走来,似乎真是太沉闷了,这个幽暗的地道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恐怖,让人感觉心中少了轻松愉快,只有提心吊胆,也许我刚才说的过分了?这气氛可不怎么样的,虽然我习以为常,但是幻他们不见得,特别是冰,我清楚地知道这种环境对她来说有什么后果,她脸白得像纸一样。
“……喂,这个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去找地方玩吧!”必须得说点话打破这种沉寂才行,可他们都板着脸,分明是没人愿意先开口,我郁闷。算了,总之就当是从前执行任务混入目标内部拉近关系的手段吧,五年前我也干过嘛,演戏,我在行。
“还玩啊~~回家休息去啦~~”幻见我先说话,憋了好久的话也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你看看我们一帮人这个样子,哪有力气去玩啊~~?”
“那倒是,这种时候最想做的就是休息……”
“我好怀念家里的大床哦!”她郁闷地说,“对了,孤星你接下来还会跟我们一起吗?”
“我?陛下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该回骑士团去报到了。”他闷闷地回答。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为什么而烦恼。
“啊?这么快?不用这么抓紧时间的啦!”
“这可不行,我们骑士重视的是诺言,我既然说过完成任务后立即返回,就不能食言。”他很是坚定,“把你们送回吉芬城我就要告辞了,也许以后还会再见的。”
“对不起啊……如果我能使用传送之阵的话,就不会那么麻烦地走路了。”星月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还没到能施法的地步。
“没事,至少这里没有烦人的魔物,而且你看出口就快到了。”我看见了前方射进来的光线,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我们加快了脚步。
“那个是什么!?”幻突然失声叫道。
我们停在原地,惊奇地看着前方,一匹高大的马站在出口处,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我们,光线从它身后射进通道,但完全没有投出它的影子。
它慢慢向我们走来,蹄子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响声,我渐渐看清了它的外貌,它绝不是一匹马那么简单,马是不会有这种毛色的。它全身显出一种紫色为主,但参杂着蓝色、红色和其他好多颜色的迷幻色彩,它脖子上的鬃毛和尾巴完全没有毛发的样子,而是像火焰般形状不定,这匹不是马的马充满了梦幻的色彩,除了马蹄声,我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响,甚至连它的呼吸声也听不见。
我们似乎被它迷住了,都怔怔地看着它越走越近,它的速度渐渐加快,由慢步变为小跑,最后变为奔驰,它以一种优美的姿态向我们跑来。这是神话中的物种吗?它不像是会出现在俗世中的东西。
它已经离我们非常近了,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马蹄声渐响,终于让我回过神来——它再这么跑下去,就将撞上正前方的冰?!不对,它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在冲向她!
“停下!”我冲到冰面前迎着它大叫,“你要干什么!”
它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我没有见到它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它的速度还在加快,我惊恼地用拳刃指着它,它还是视我不存在般迎面而来。
“呜……!”
我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强烈的晕眩。刚才……怎么会……!我明明击中了它,却连一点碰到实体的感觉都没有?它……是什么?是烟雾凝聚出来的幻象,还是只是一个幽灵?它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一直往前,刹时间那些可怕的经历一起涌来,在我的脑海中飞舞徘徊,我看见冰邪恶的笑容,看见了她高高举起的圣杖,我的后背一阵剧痛,这刻骨铭心的痛楚让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隐约听到幻焦急地呼喊冰的名字的声音,我想要转过身去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面前的景象忽隐忽现。不,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我刚迈出一步,背上钻心的痛又猛地袭来,我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都离我渐渐远去了。
“这只是见面礼而已。”我脑中闪过一个平静的声音。
“神,你快点醒醒啊!”幻的喊声渐渐清晰,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啊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着急地说。
刚才……我晕过去了?那个古怪的东西,它穿过我的身体时好像一下子吸走了我所有的精力,还强迫我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事,那是什么?我勉强站起来:“刚才怎么回事……”
“你快看看,小冰她不太正常!”她带着哭腔说,把我拉到墙边。我看见冰的样子,心猛地抽紧了。
她靠着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双眼无神,而且全身的皮肤显出了淡淡的紫色,是刚才那东西的色泽。“冰!你怎么了!”我跪下来叫她,她也全无反应,连面部肌肉也没动一下,我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她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但目光毫无焦点。我急了,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却吃惊地发现她全身像冰块一样寒冷,她眼睛里好像充满了紫色的雾气。“天!这是怎么回事?”我扭头质问幻,她眼眶里都是泪水:“小、小冰……555~~”她扑过来抱住冰大哭,但冰还是像个娃娃一样不动弹。
“刚才那个像马一样的东西一下子穿过你的身体,然后朝她冲过去,然后……”孤星似乎不知道要怎么描述,他想了半天,“然后那东西冲进她身体里,但没有穿过去,就是进去后就没有出来……接着她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怔住了,那东西在冰体内?!怎么会这样!我把她拉到身前,看见她对周围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那种悲哀又汹涌而来。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她?她受的罪还不够多吗?奥丁,她有哪里惹到你了!你睁大眼看看,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要遭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打击?你说!
我背起她,用单手撑着墙壁向出口走去。幻他们赶紧跟上来:“神你等等啊~~”要快点回去找到救她的办法!她现在的情况不知是吉是凶,但就我刚才经历的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神,小冰她还是一直这样吗?”幻跑进房间问我。
“恩……”我无力地回答,这一晚上熬下来,她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她就这样没有一点动静,连呼吸也很是微弱,似乎只要稍受刺激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在她体内干了什么,也没有办法把它赶出来,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她恢复正常?!
“我进来了。”星月推开房门。
“小星,你有查到些什么吗?”
“恩。”他小声回答,我赶紧追问:“快说!那是什么东西?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冰小姐她……唉!”星月叹了口气,“刚才我去了吉芬城立图书馆查找那种马的资料,结果我在魔物辞典里找到了它。”
“什么?那个是魔物?”幻好吃惊地张大了嘴。
“那叫梦魇,是一种外形像马的念系魔物,没有实体,我们看到的它的样子是瘴气的凝结体,普通攻击对它无效。”
“那它为什么要袭击冰?”
“那是因为,它吃梦。”星月顿了一下,补充道,“确切地说,是吃恶梦,梦魇的食物就是人们心中的恐惧害怕衍生出的恶梦。”
“咦~?它把恶梦吃掉了,做的不是好事吗?”
“不对……他穿过我的时候,我反而想起了不好的过去。”我皱着眉头回忆,“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既然把它归类于魔物,就肯定有其道理。梦魇的食量很大,为了能吃到更多的恶梦,他会诱使人回忆起自己最痛苦的经历并用邪恶的力量把这段回忆的惨痛感增加好几倍,让人不停地做恶梦,它还特别喜欢跟在那些经历最凄惨的人身边,为的是能一直生存下去。”
“那小冰……”
“冰小姐碰到的是最极端的情况,这只梦魇已经选定她为宿主,它会一直寄生在她身体里,逼迫她时时刻刻回想起那些可怕的往事,时间一久冰小姐就会因为被吸尽精力而渐渐衰弱,最后就会丧失精神而死。”
“你说什么?!她会死??”我控制不住地大喊,吓得幻逃开老远。“小、小星,那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找上我们……”
“我查了很多的书,可是碰上这种情况好像没有解决办法……除非我们能把这只梦魇从她体内逼出来,但我们不知道办法。”他悲哀地说。“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我艰难地问。“好像是的……”
“……我不要听这些话……你们都走……”我颓然地握住冰的手,“我不相信你刚才说的,星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说的是事实……”
“不是!”她才回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又要被扯回那个黑暗的冥界?我等了她五年,终于等到她回来和我在一起,难道她就这样讨厌我,一定要和我分开?我不允许这样……绝不允许!
“你就学不会接受现实吗?”孤星踢门进来,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星月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要把自己关在幻想中!”
“你懂什么!”我猛地推开他,“像你们这种骑士一天到晚只挂着所谓的正义,信念,你又没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事!”
“她要死了!你给我搞清楚!”他又冲上来使劲揍我一拳,我腾地站起来,心中充满了愤怒:“就因为她以前做过那件事,你就这样恨她?你就要这样咒她死!”我一脚揣开他,又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到墙上,“今天,现在,我要你死在我面前!”
“没错!作为一个骑士我是对她以前的行为感到愤怒,但我才不会这样恶意诅咒她,那是奸人的行为!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你这种人还那么害怕承认!”他虽然被我死死掐住,但仍坚定地大喝道,“神,你在逃避!!”
逃避?!我?我停止了向他继续施力……没错,没错……我在逃避事实,诚如孤星所说,我只是害怕承认,害怕接受冰即将死去的事实。我觉得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我跌坐在地上:“是……我一直害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一直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是我还是保护不了她……我讨厌承认自己的过失……”
“这种事情是你可以预料的么?变成这样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孤星无奈。“我发现你老爱走极端,你们刺客是不是都有心理障碍?”他蹲下来盯着我看,“像我们骑士,讲求的是守信用重承诺,还有为了正义的事业而奋斗,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信守诺言,没有做正义的事就一定是自己的过错。我相信自己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并且尽最大的努力去实践我决定的事,如果还是不能完成,我也不会盲目责怪自己,毕竟我已尽了全力。我不会把犯错的责任推给对方,也不乱揽不该有的责任,作为人类,我们总有极限,我们又不像诸神那样万能,还是你以为你叫神,就觉得自己是不会犯错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
“那个……孤星你不要再说下去咯,人家神真的是受打击大了啦!”连幻都看不下去跑来打圆场,“要是小星也变成这样,我肯定也会疯掉的~”
“如果不骂醒他,他肯定会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的。”他站起来走到一边,我沉默了很久,终于能缓缓地站起来,坐到冰床边的椅子上,低下头,惨笑。
“我……知道了,会想明白,让我和她单独呆在这里吧。”
“神先生,现在绝望确实还早了点,如果没有人经历过这种事并把它记录下来,我们怎么会从书上这么清楚地了解到梦魇的特征?一定有人从梦魇的寄生中逃出来过,所以才能留下被寄生时的症状纪录。”星月终于发现了问题的突破口。
“对啊~以前怎么没想到的说?”幻恍然大悟。
我看到了希望。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3-7 13:53
今晚的月亮大而圆,明亮的月光透过纱质的窗帘照进房间,更是多了一份柔和的韵味,但我没什么心情欣赏这个。
冰的情况恶化了,她的样子虽然没有任何改变,嘴角却流出血来,紫红色的,透着诡异的邪气。再不想到办法,她……
我靠在椅背上无奈而悲伤地注视了她好久,把视线转向窗外。这样的情景,好熟悉,我似乎听到了海涛拍岸的声音。
艾尔贝塔,港口之都,商人集中的城市,我的故乡。
我的房间也是这样向着月亮,向着大海,天气晴朗的晚上,小小的房间总是被月光照得透亮,为此我没少抗过议,可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同意我换房间的要求,他们跟我开玩笑,说我住的是全王国环境最好的屋子,可是我依然不满足,他们只能说:神你果然只有住在天上才满意啊!
我反对:天上有什么好?那里又没有爸爸妈妈……
他们笑了,说要奖励我,问我想要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要你们一起哄我睡觉喽!我不睡着你们可不准走开~说完嘿嘿地笑。
每当这时候,爸爸妈妈都会搬来椅子坐在我床边,两个人对着月光用好听的声音唱那些古老的摇篮曲,我总是想要仔细听他们到底唱了哪些歌,可每次听到一半就会睡着,所以过几天我还会故计重演。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段过去,那个时刻的温馨我已经再也没有经历过,不过,原来我小时候也还是会耍点小手段?可惜的是直到那件事发生,我都没有把歌听全过一遍,现在这也成了小小的遗憾。
我帮冰整了整身上的被子,突然有了怀旧的情绪。
对着射进来的月光,我轻轻哼起那些牢记于心的熟悉的曲调,虽然我嗓子没妈妈那么好,但我自认为还是可以拿得上台面的嘛~呵,听我唱摇篮曲的,冰你可是第一个哦~~呃……要是被知道我从前的故人听见我这么有兴致地唱歌,那本人的形象……切,管他呢!反正这里没有别人,就当我自我娱乐不行么?
这几首摇篮曲让我忘记了眼前的烦恼,现在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冰也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而已,25年,我所经历的或许并不只有痛苦,也许,换个角度,那些快乐也充斥着我的生活,只因为以前只被仇恨支配,被绝望掩埋,我才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件事发生后,在刺客工会的日子,我其实是满足的啊,在执行任务之外,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刻,跟随师傅学习的时刻,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美好而值得珍惜的回忆,就算是最痛苦的那五年,想起她的时候,我难道不也是在微笑吗?恶梦总会过去,被快乐的记忆取代,不是么?
“哇啊……”
这不是幻的声音么?呃……竟然已经是白天了?要命,又是这样,这些摇篮曲总是能让我很快睡着的……我支起身子疑惑地看着她。
“咳咳!神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幻捂着嘴偷笑,让我感到问题严重了:“我刚才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
“你刚才啊~在迷迷糊糊地哼歌哦!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偶要去告诉小星和孤星,呵呵呵~~~”
“呃!不要啊……”还有什么能比被幻抓到我把柄更痛苦的事吗?!要是被星月他们知道的话我哪还有脸去见他们啊!“幻你要是敢乱说,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情急之下灭你口啊!”话说出来我都替自己感到可悲,为什么在他们面前,连威胁的语气都用不出来……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朋友,那朋友就是我的克星啊!这种身份的人,在我身边最好还是少存在一些……
“哎哟~~害羞了耶!”她咯咯笑个不停,我都快无奈而死了:“算我拜托你了……你饶了我吧……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那倒也是……我本来也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的。”她收起了笑容走过来,趴在床边看着冰,“啊!小冰流了好多血!”
“……”
“神你你你快看啊!”她着急地连声说。
“……别再,刺激我了。”我抚摸着冰的脸,帮她擦去嘴角的血渍。我把带血的手指放到眼前,那种紫红的色泽和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心脏,我是无视,甚至喜欢鲜血的人,但为什么她的血是例外……我害怕看见她的血,我觉得身体里的心跳已经不再受我控制,它一下子好像彻底停了,又一下子猛烈地振动起来,它每次跳动都抽紧了我全身的筋脉,让我不停地颤抖。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难以名状的绝望。我再也没有办法坚强下去,床单上有了滴滴的水印。你又对我这么残忍……这次我再不会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了,要死一起死!
房间里静得可怕,幻一直盯着我,却不敢说一句话。
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她渐渐接近死亡,不可逆转的,死亡。
“神先生,有人来找你。”星月推门刚走了一步,看见里面的情形,怔住了。
“——小星~~~小冰真的没救了吗??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办法的对不对?”幻扑过去抱住星月大哭特哭,星月也很无奈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我知道你们遇到了麻烦,所以我来帮助你们。”一个女人走进房间,我勉强转过视线,奇怪地瞪着她,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知道我们的情况?
“作为一个贤者,我能了解很多事情。”音羽•圆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微笑着说,“现在你不该这样伤心绝望,她也许还能得救。”
“难道你能把梦魇从冰体内逼出来?”我颓然地问。
“恩,如果说梦魇走的是一个极端,那么我们就走另一个极端。它让她痛苦,我们就让她快乐,梦魇是无法忍受呆在一个快乐的人体内的。”
“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让小冰感到快乐嘛?她现在对外界发生的事完全没有感觉呀!”
“那可未必,她现在或多或少还是能感到一点的。”音羽知道的还真多,“你们应该要给她营造一个快乐的氛围,让她受到感染,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气氛对她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哦!”她走到冰的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她是什么时候被梦魇寄生的?”
“大约是前天傍晚吧。”星月回答。
“那可得抓紧时间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到今天傍晚她就撑不住了。你们可要努力啊。”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想快乐的事……又怎么能让她开心?”我无神地看着音羽,她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你知道该怎么想怎么做,你不是经历过吗?”
她是指昨天晚上?我恍然大悟,可是那么多人在场……
“幻樱,你们斐扬村过节的时候一定很热闹的吧?”音羽转而拍拍幻。“是啊是啊~~大家一起围成圈唱歌跳舞,好高兴的!”她兴奋地说,“小冰唱歌特好听的~~”
“是什么曲子?唱给大家听吧!”
“哎……?不好意思的啦!”她脸红了,“你们肯定会笑话我的~~”
“你就当成现在是在过节庆祝啊!”
“可现在又没过节……”
“哎过节啦过节啦,今天我们来过‘开心节’哦!”呃啊!是那家伙!邪抱着吉他突然跑进来:“这里好热闹!那么多人在,现在我说了算,开联欢会啦~~!”
“小邪~~?!”幻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也来了?”
“偶们可爱的冰雪MM出了事偶怎么能不赶过来呢~?”他还是很夸张地说,“其实喃~是音羽•圆告诉我这个事把我拖来的说~我正在艾尔贝塔那边参加一个集 会呢!”
“就是那个一年一度的商品博览会?城南港口举办的那个?”我问。
“对啊~好棒的集 会~~是狂欢节哦!”
“是啊……每年这时候那些人都吵到我没法睡觉……”我不无郁闷地撇撇嘴。
“啊??”他们盯着我。
“呃,我没说过?我出生在那的。”被邪的开朗感染,我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就顺便说出来了。
“啊——?!”他们干什么那么大反应啊,说实话都不行?
“我还以为神你一直是出生在沙漠里的~~”幻惊讶地说,“你在海底洞窟那次我见你这么怕水,哪像是出生在海边的人啊?”
我不说话,我确实是一个很爱逃避的人,我一直不原想起那个童年时代,一直强迫自己把沙漠当家,告诉自己不要接近那些多水的地方,只因为害怕记起从前,在经过了那么多年后,我早就确信自己跟那些海水八辈子扯不上关系了。
“哎?那不是很好吗?我还对那个集 会意犹未尽呢~!”邪抓起吉他弹奏起艾尔贝塔传统的歌曲,那曲子节奏欢快而激昂,他高兴地放声歌唱起来,还不忘叫上我一起,“喂神你别说你不知道这曲子哦!一起唱~来来来我们给这个音乐会起个头吧!”
汗……为什么我会认识他啊……我才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呢!从昨天起就老想起儿时的回忆,我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接近过那些记忆了啊!“免了……我不会唱歌。”我毫不犹豫地推辞,可幻立刻反驳了我:“乱说!你今天早上还唱的,我听见了!”
“……”天啊~让我躲回工会去吧!我的威胁对她一点用都没有啊!再跟着这群人我真的会崩溃的……我宁可死在任务中也不要被他们整死……
“神~~?你撒谎哦!”邪奸笑着,“要罚!一起唱!”
“我不干!”
“在冰雪MM面前你还那么放不开哦~~太逊了啦!开心点啦,表老是一副苦瓜脸……又不是要你出丑,我们这也是在救人哎!”
“不干啊!”我已经彻底认输了,就算放弃一直保持的冷静,就算耍赖我也不唱……我的形象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一个被众人害怕的刺客,他们完全不怕我忍无可忍时候会做的事,太泄气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拿他们没辙。
结果最终还是只有倒霉的我妥协了。
要、要不是为了冰,我绝对当场跑给你们看……呜……
“晕死!”孤星站在门口直瞪着房间里一派热闹的气氛,“你们太过分了吧?有人快死了还这么高兴?”
“什么呀~我们是在救人~~”幻边和着邪的曲调瞎唱边说。
他一脸迷茫:“有这样救人的?”
“那个骑士,一起来唱嘛!你会唱什么我来伴奏啊~~”
“听起来不错,加我一个吧……”
“小邪,你会不会弹那个《斐扬之风》的曲子,偶好想唱好想唱!”幻拉着邪的胳膊摇啊摇。“啊?我会啊~彩虹大陆上没有我不拿手的曲子哦!不过那个曲子光用吉他弹的话韵味不够的说~~”
“我知道,还需要木琴对不对?”音羽的知识广博到可怕,什么都知道,“我去向旅馆主人借一下。”她说着走出了房间。
“哎骑士……”
“我叫凄惨孤星啦!”
“哦~~孤星你也表演个嘛,你是哪里人?”
“我是普隆德拉人啊。”
“OK,那么我们换这个怎么样?”邪转而弹起一首比较雄壮的曲子,“这是你们城的市歌,对吧?”
“恩!我在骑士团每天早上集合时都会唱的。”他认真地跟着节奏唱起来,连星月也来了兴致:“我也是普隆德拉人,一起唱吧。”他跑到孤星旁边和他并排站着高声唱起那首曲子。“各位观众,现在正在为大家演出的是男生小组唱《普隆德拉,我的家》,表演者凄惨孤星,星月……还有本人~~”邪报完幕也站在他俩旁边弹边唱,三个人声音各异,但合在一起的效果倒也不错,我不得不佩服那个诗人弹吉他的本事和对音乐的领悟力,好像各种风格的乐曲在他手中都能用一把单一的吉他完美体现,要是缺了他的伴奏,这里肯定不会这么热闹。
冰,你听到了吗?这些歌,这些笑声,我也希望你加入呢,想听你的歌,幻说你唱的很好的。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突然呼吸急促起来,从她嘴里涌出好多紫红色的血,连眼角也有血液流出,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些紫色的瘴气就在她眼底不停地翻腾,我感到她握紧了我的手,紧紧地。
“天那!冰!!”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一下子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床单一点点被染成紫红,刹时间我全身的感觉都消失了,脑中一片空白。
“不要停!继续唱!”音羽抱着木琴闯进来,“不要让这个快乐的气氛消失!她已经受到影响了,她体内的梦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们不能输给魔物!”她架起了木琴:“幻樱,开始了哦!你们斐扬村最传统的音乐,这可是你和她小时候快乐回忆的结晶啊!”
“恩!我一定会努力的!”幻激动地保证道。
吉他和木琴的合奏演绎出悠扬而古典的旋律(游戏中斐扬的背景音乐真的很好听,可惜文字描述不了),幻很沉浸于其中地唱着,那歌让我想到了斐扬的树林、阳光、生物,总之这是一首很宁静的乐曲,而且音羽的木琴,邪的吉他和幻的嗓音也配合得非常河 蟹,这房间充满了树叶和鲜花的清香。
“星月!一会儿梦魇脱离她身体的时候,用圣光打它!”音羽边弹边嘱咐道。
冰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紫色的雾气,越来越多,她把我的手抓得越来越紧。“冰你要加油!想想快乐的事!把那个该死的梦魇赶出来!”我也使劲握住她的手大叫。
猛然间一匹紫色的马从冰的身体里跃出来,它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就要往窗外跑。
“神圣之光!!”星月召来的圣光结结实实地打在梦魇身上,它不出声地哀鸣一声,倒在地上。它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些迷幻色彩的瘴气在房间里弥漫着,但紧接着这些气体又从窗口逃逸了出去,飘向了别的地方。
“啊!成功了成功了耶!”幻高兴得连声叫。
“晕死啊!这样子救人我也是第一次经历。”孤星松了口气跟其他人一起围到床边看冰。
“她为什么还不醒?”我皱着眉头问,原来她被梦魇寄生的时候浑身泛紫,可现在却白得看不见一点血色,而且她的身体还是冷冰冰的。我把手放到她鼻子下面探了一下……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难道已经太迟了吗?难道她真的要离我而去?不要……我不要那样!“冰!你不能死你知道吗!你不能死!”我几乎失去了控制,疯狂地大喊。
“555~~~我们都把梦魇赶出去了啦!音羽为什么小冰还是这样??”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她的精神力已经衰弱到了极限,能不能恢复知觉我也不太能断言,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只有让她自己与命运斗争……”音羽颇为无奈地回答。我全身无力,她这个样子,真的还有救吗……
“喂神~你不要摆出这么一副绝望得要死的表情啊!你们相处那么久应该知道要相信对方的吧~~”邪使劲拍拍我的肩,我转头盯着他,眼神空洞,他僵了一下子:“那个……不要盯我,我还是有点怕你那职业本能的说……”他往后缩了几十公分,大概是怕我对他的话不满而杀掉他?拜托,刚才拖我唱歌时候你怎么不怕……现在我完全打不起精神,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力,是不可能有力气做掉你的啦……老盯着他夸张的表情看也太那个什么了,我还是低头看床单好些。
“我相信冰小姐一定会康复的,她一直都在与心底的黑暗斗争,她有战胜这些问题的经验。”星月肯定地说,他用双手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我们会时刻祈祷,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唉唉~可怜的冰雪MM~要是那天她选择放弃去朱诺,就不会有这种结果啦。说不定最后和她在一起的还是我类~~”邪竟然把玩笑开到这方面去了!这家伙果然还是对冰余情未了?有没搞错,我就在这里哎……
“你算了吧小邪~~不管知不知道过去,人家小冰的心可都是倒向这位这一边的啊!”我感到幻指着我奸笑,呃……怎么这么别扭!干嘛老说我俩之间的感情问题啊,又不是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喂,你们别再说了……连伤心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使劲盯着床单咕哝道。
“呵呵!这样才好嘛!不要老哭丧着脸~会老得快的。”
“……”我已经快晕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是刚才兴奋过度?幻看起来好像还意犹未尽的:“小邪~唱了那么久,肚子都饿啦!我们改开茶会吧,来来来~~”她拉着星月,孤星,邪和音羽也纷纷表示同意,很好,你们都赶快给我走……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
“喂神!你还呆在那死瞪着床单干嘛?一起来啊!”她走到门口了才发现我坐那一动不动,赶快喊我。
“我不去了,我要看着她。”现在哪是这么悠闲的时候?冰还生死未卜,我怎么能离开她?何况还是喝下午茶……
“拜托……又玩这个啊?她不醒你不走?那你迟早会饿死。”
“神,我记得你从前天起就没吃过东西了,你还是来吃点吧。”孤星也折回来劝我。
“……”我还是没有离开床半步,“要是我不在时候她出了事,怎么办?”
“你什么人呀你!是哪个人在那一边砸墓碑一边说不相信小冰会死的?现在你这么担心干嘛?你分明是不相信她啦!”幻气势汹汹地走回床边一把拉起我的胳膊往外拖我,不知道是她力气大还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反正我竟然被她拉起来了!“……我不要离开……”
“好了好了,神你去吃东西吧,我在这里看着她。”孤星无奈地说。
他?我警觉地盯着他,我知道他一直还对冰以前干的事耿耿于怀,只有他在这里,谁能确保他不会一时冲动去杀了冰?这种提议我才不要接受,是谁都可以,就他孤星不行!
“我可以以我的名誉担保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孤星仿佛看出了我心里想的,“她现在是有病在身,我不会乘人之危,如果你们离开期间她的情况有什么不对,我会立刻来通知你们。”
“如果我发现你要伤害她……”
“你可以杀了我,我不会抵抗的。”他直视我的眼睛,我能看出他没有说谎,他是一个正统的骑士,是说话算话的。
我被幻硬拉走了。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3-14 09:54
第十二章——工会危机的解决方法
“我又要死了吗……”
“别乱说,你怎么会死呢?”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连动一下也不行啊,我好累……”
“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放弃的!我相信你啊。”
“不要……我宁愿死了算了,我活着一天,那些恐怖的记忆就缠着我一天,那些噩梦……如果死了我就会忘记这些……”
“你想求死?!你知道我们为了救你耗了多大的力气!你现在竟然这样说,你是要把我再次一个人扔在这世上整日痛苦吗!?”
“不,我不想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我也许承受住了一次,但我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绝不会留恋这个世界。”
“你应该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对啊,还有很多事情要等你去解决的,如果你要一起死,我……我会自责的……”
“这次不管你怎么劝我也不会听,要么你就努力活下来,要么我们一起去见赫尔!”
“我……”
唔……谁在吹哨?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床边的钟,已经是后半夜了,这几天老是绷着神经,刚才终于是支持不住睡着了啊。那哨声还是悠远地传来,这个节奏……恩?这是我定的工会找我的暗号,出事了吗?
真是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最近那么忙……我把手贴在躺在床上的人脸上,她的身体还是没什么温度,僵硬得像一具尸体。要命,我连陪着她也要受到打扰,还好这两天她情况好像没变坏——事实上已经够坏了,估计再坏也不太可能……
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旅馆后面,我吹口哨回应那边的哨声,哨声停了,我站在月光投下的墙壁的阴影里静静地等着,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旁边的房顶那跳了下来。
“会长大人。”
“……子元?找我什么事?”
“大人,工会有麻烦了。”
“你说什么?”我皱起眉头。
“工会出事了,大人您开放工会后,就时常有些寻仇惹事的来,这倒也无所谓,我们也有照您的吩咐尽量和平解决,但这次问题严重了,国王派骑士团来梦罗克想要铲除我们组织。”他有些着急地汇报道。
我一阵火,我们压根没惹到他们,凭什么!“骑士团到了么?”
“还没有,不过再有一天他们就能到达工会门口了。”
“……马上回去。”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展得相当快,我都来不及想对策。“可一天内我们不可能回到工会的吧?这里离梦罗克太远了。”子元也同样心急如焚。
“没事,跟我来。”我走回旅馆。
我在冰的房间前停留了几十秒,默默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等我,我只能在心里这么想,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别在我不在的时候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一定会尽快解决麻烦事回来,所以,拜托你,等我。
“星月!星月!”我敲响了隔壁房间的房门,“起来,有事找你!”
“喂……半夜三更神你扰人清梦啊……”里面传出幻不满的声音,“你这么大喊大叫的存心不让我睡嘛~”
门开了,星月疑惑地看着我:“神先生,你找我什么事?”幻也穿着睡衣从床上爬下来慢吞吞地走过来:“今天是怎么了?你竟然主动离开小冰的房间跑我们这来串门哟?平常连拉都拉不动的说~~”
“呃……你以为我想走?我工会出事了。幻,星月借我用两天。”
“啊?”他们一起叫道。
“我要回工会去。”
“你把小星当什么啊,还要用‘借’的?他不是物品……你不管小冰了?”
“我没办法啊,我不在的时候冰就拜托你了!星月,帮我忙吧。”
“哦……”他打开了传送之阵。
“子元,进去。”
“是。”
“神你可别带小星去那种死危险的地方,他要是出事我射得你满身是箭哦!”
“……”我这都是遇到了些什么朋友啊?反过来威胁我的都有……
“神先生,刺客工会有什么危机了?”
“骑士团要剿灭我们。”
“咦?是国王陛下的命令?那可真是麻烦了,怪不得你半夜来找我。”
“我诚心开放工会,整顿纪律,他们还要来寻仇,无聊。”
“这也没有办法,刺客所从事的杀人事业确实给王国的安全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国王想要消灭你们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可不想让存在了几个世纪的工会在我手上毁灭。”我有些生气地说着走进工会,里面已经开始弥漫出一种紧张的气氛,唉,这事确实是麻烦,麻烦大了。如果我下令不抵抗,尝试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这次来的可不是什么杂碎,是王国骑士团,那些个骑士是不会那么容易违抗国王命令的,况且刺客工会原本名声就不好,在别人眼中向来是于黑暗邪恶打交道的组织,这次碰上以维护正义著称的骑士们……是啊,我只要想到要面对一群孤星一样的人,脑袋就开始痛……如果跟他们拼到底,双方都将损失惨重不说,我原先想让工会被大家接受的愿望也要泡汤了。怎么办,我必须得想出办法……但是现在怎么可能?我只想回吉芬,回到她身边去,我哪有余力来想这些!
星月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看着我,而我越走越迷茫。我回来干什么?我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我回到这里又能做什么?我的初衷是什么,我是想从今往后给自己一个安定的环境,为此必须让工会名正言顺,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可是,就是有人来阻挠么?
“神先生,你要冷静下来啊。”星月打断了我的思考,“不要想太多,也许顺其自然,会找到出路的。”
“……我现在真烦透了!”我狠狠地敲了一下旁边的石墙。太麻烦了!为什么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是有更多讨厌的事找上门来,这世界永远都在跟我过不去吗?这些骑士们……我干嘛不干脆杀光了事!省得想这想那!
“神先生请你控制住,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怕你知道么?”星月担心地提醒我,让我回过神来。“呃……抱歉,我说过尽量不会这样了。”习惯难改,刚才又被以前的思想缠住了……汗……冷静,冷静,我答应过冰的。
我们才走进大厅没多久,会员们就纷纷跑了进来。“会长大人。”他们一起向我行礼。“好了,我知道这次的事件了。国王那边还是不信任我们,竟然派兵来,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意见。”我自己没办法集中精神想,那只有指望工会里能出现有才能的人了。
“跟他们拼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就是,不能让他们灭了工会!”
“还是和平解决吧,我们工会刚被外面接受了点,现在公然跟王国军开战不太好。”又有人反对。
“那怎么和平解决?”我问那个说话的人。
“这个……要跟他们理论啊。”
“那你能找到什么理由?”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顿时卡住了:“我们对外面没有恶意吧,他们凭什么要攻打我们?会长大人您前段时间下令后,兄弟们都有遵守您订下的纪律,我们也不再胡乱接任务胡乱杀好人了,难道他们就非来找碴?”
“说的是好,可以前我们里面某些人干的某些事的影响还是太大了点。”我想到魔,为了面子,他连整个村落都能毁灭,冰和幻的故乡就这样消失在密林里。“你们也应该明白,想要为至亲至爱的人复仇的心理是无法磨灭的,而我们以前确实是杀了很多人最爱的人,直到现在我们也还在重复这份工作,并靠它维生。既然工会开放了,来报仇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的吧?”下面很多人都在点头,毕竟他们中也有很多是为了向某人复仇才来当的刺客,还有我,我自己也是。
“呃,就我的意思来看,我还是偏向于不要流血地解决问题,但我也知道那很困难。你们都回去做好准备吧,等骑士团到的时候,我会去交涉,如果没有商量余地,我们也绝不会让他们这么简单就灭了工会,都下去吧。”事到如今,我还是只能依靠自己,这个家是我发誓要保护的,无论遇到什么,我都必须克服。
“如果不想被卷入这次纷争的,提个申请上来,只有这一次,我准许他脱离工会,许诺以后不再找他麻烦,但是,离开的人也就是逃避的人,从此再不许入会。你们要走的话,可就这一个机会了。”
下面一片寂静,人人都沉静地看着我。我其实很想沮丧,但是我坐的这个位置不允许我这么做,这次的事对于刺客工会来说是一个机会,希望或是绝望,取决于所有人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
“大人,您看轻我们了。”
终于有人压抑地说。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赞同。
“这里是我们的工会,我们一生为之服务的地方!”
“没错!谁敢走?那样的胆小鬼不配说自己是刺客工会的一分子,他没有资格活在世上!”
没有一个人愿意退缩,这是我不曾想到的,工会虽然时刻处于明争暗斗的huo药味中,虽然有阴谋,有叛变,但是,至少每一个人都是以自己是一个刺客自居,他们看重这个名号,而且无论何时都在捍卫着它。
“你们都喜欢刺客这个职业么?”
“当然!”“既然当了,就不会后悔。”“这个职业才不像外面传得那么坏!”“嘿,当个刺客多孤傲啊!”“非常喜欢。”
我感动于他们发自内心说出的话,原来,在这个家里,爱着它的并不只是少数人。“呵,我也很喜欢,明天绝不会是工会解散的日子,而会是工会走向更加强大的起点。”看着眼前这些会员们,我感到了众人齐心的力量,不错,我们刺客绝对是没说的,是一流的职业!
“我主奥丁会保佑刺客工会,会保佑你们成功的。”星月站在我旁边庄严地说,我感激地拍拍他的背,他扭头冲我很和平地微笑。
这么多天我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3-21 13:47
“会长大人,骑士团已经快到工会门口了。”
“我们走。”
我带着工会的成员们走出了地道,外面早已是一片杂乱,骑士们骑乘的大嘴鸟把地上的沙子踩得到处飞扬,这气氛,颇有些生死决斗的味道。
他们一队人马和我们一队人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现任骑士团长是个和飞影差不多年纪的人,长得一脸正直,真不愧为这个职业了,我很想知道他是因为长成这样才当了骑士还是当久了骑士才长成这样,他站在队伍正前方严肃地宣告:“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内的刺客工会组织,由于你们对王国的和平稳定造成了干扰,我们普隆德拉骑士团奉命惩治你们,并将消除你们这个工会。”
“我们工会存在了几世纪都没人敢动,今天你们凭什么来消灭我们?”我身后的兄弟们不服地叫道。
“刺客工会早就是国王陛下的一块心病,只是因为起所在地一直不为人知才没能尽早铲除,这次你们开放了工会位置,我们一定要消灭你们!骑士们,为了荣誉而战吧!”他下了战斗的命令,那几百个骑士要开始往前冲,战争一触即发。
“慢着!”我上前一步大叫道,“我们开放工会,只是想告诉世人刺客也是人,他们也有在光明世界生活的权利,你们这些维护光明信仰神明的人为什么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已经不再乱杀无辜,过去的事,难道不能一笔勾销么?”
“面前这位年青人,你是谁?”
“——我是现任刺客工会会长。”和平解决……和平解决……要不是一直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我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冲上去把他斩于鸟下,他的口气惹火我了。
“你年纪轻轻,又四肢健全,为什么不找份正当的职业,却要沦落到黑暗世界?”
晕死,我都25了还年纪轻轻啊?“这位大人,你这话对我们可不太尊重,你看我们哪个不是四肢健全的?难道我们这行是残疾人干得起来的?还有你话里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正当的职业喽?真是奇怪了,皇室承认梦罗克的流氓工会为正式工会,连流氓都是王国的一种职业,那为什么我们刺客就不行?哦,我明白了,是因为那些地痞无赖定期给皇室成员好处对吧,这点早已不是秘密了。”我没表情地盯着他看。
“你、你竟然亵渎皇室!刺客工会的人所做的都是些暗杀的任务,给人民带来了恐慌,今日一定不能放过你们!”
“那么流氓呢?他们做的是什么?那些强盗,杀人放火,抢劫财物,你问问我旁边这些会员,有多少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投奔这里的?还有我,流氓工会的人杀了整支艾尔贝塔的商队,那里面有我的父母,那时我才只有10岁而已!你们不去管管他们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倒来这里找我们麻烦!”
“……关于流氓工会的问题,我也曾经向陛下提过,可是他没有让我们去铲平他们。”骑士团长也明显感到了自己有些理亏。
“你们不是标榜正义么?你们应该先去灭了他们才对!”我气愤地说,“还有,我们刺客,从现在起,才不只为任务而活,我们现在招收的会员,大多也只是为了追求更高强的武艺和修炼坚定的心性才加入我们,我们刺客这一行也是和王国的大多数职业一样,也有自己的特点。你们骑士,追求精妙的剑技,猎人锻炼精准的命中率,牧师以神之名为人们服务,商人支持这个国家的经济秩序同时也修行斧的武艺,法师和巫师以魔力击垮一切,而我们刺客以自己快速的行动力和对短剑拳刃类的熟练操纵而自豪,为什么我们就不是一支正规的职业?”对其他职业的特点我深有体会,这些年无数的任务不是白接的,脑子里烙印下的情报随便说一点都是长篇大论,而且连思考都不用,纯属惯性。
“团长大人啊,你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么?”骑士中间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那个骑士走到团长的大嘴鸟旁边仰头看着他说,然后他转过头来,冲我们奸笑了一下。
“呃……”
“呃……”我不由得倒退了半步,这这、这也太离谱了!“你你、飞影???”不光是我,会里的刺客也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飞影大人?!”
“哟,大家很久不见了啊~”他笑嘻嘻地说。
“毕维斯团员,你跟刺客工会……”那团长吃惊地问。
“哦,团长大人,本人以前有‘折磨’过这些刺客好一阵子呢!”他轻轻松松地回答,“特别是这位会长,当初没少尝过我的苦头。”
“……”晕,你自己倒是心知肚明啊?这话没错,受了他好几年的虐待……连临走都要丢个包袱给我的人现在竟然又跑回来了,还改头换面当了骑士,我们离开他家也不过十天光景,这到底是什么速度……
“飞影你怎么会加入骑士团?你怎么能得到骑士资格的……”
他看着我汗颜的样子笑得更奸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那老爹一定要我找份差事干,要不就要把我扔回普隆德拉圣堂去,那我只能就近跑骑士团去混日子了。”在团长旁边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话,也只有他才开得了口,他有信心击败所有反抗他意志的人,所以什么都不怕。
“毕维斯团员,我知道你们家族势力很大,不好得罪,但你也不能如此目无法纪,现在这种时候不是下属出面的场面,在这里你是一名骑士团员,而我是团长,你退下。”那团长对飞影这么随便地和我搭话估计是忍受不住了,咬着牙命令道。
唉~他会听才怪了。
“团长大人,你休息休息吧,我还要和这位会长大人叙会旧呢!”
“你!身为皇家骑士,竟然不服从命令?!”很好,十天都给他混到皇家骑士了,毕维斯家族的势力果然不容小看。
“你管不住我的~团长,我可不赞成灭了刺客工会哦!你看他们都算是‘改邪归正’了,我们做骑士的应该宽宏大量些嘛!”他依然假装看不见团长的怒火。
我很想揭穿他,他自己什么时候对待我们宽宏大量过?对待失败的会员,他的惩罚众所周知,一旦失败,就意味着你可能一个月,一年,甚至永远都无法做下一个任务,让我去鬼门关转一圈又回来的次数,在他手上发生的比任务中发生的还要多得多。
“这怎么可以!我们不能违抗国王陛下的命令!毕维斯团员,你要是再这样搅局,军法处置!”
“团长大人啊,他们中很多人的身世也是蛮可怜的啦,就这样屠杀了他们,你不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刺客到处杀人,我们这么做也是替天行道。”
“我们信仰的诸神虽皆好战,但也教导我们要仁慈地对待他人。既然他们愿意在活着的时候悔过,我们也不该让他们下冥界去受苦,如果他们能洗清罪孽,放过他们才是正途。”星月刚才一直站在人群里,现在也走了出来,我对他找时机的本领再一次地表示佩服。
“这位是……拯救王国的星月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制止一场无端的争斗的,作为一个圣职者,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宣扬诸神的旨意,使这个世界和平,无谓的战争是错误的行为。”他说得很是庄重。
“我们不应该铲除刺客工会么?”有星月的名气和威望撑着,那个骑士团长本来就有一丝犹豫,现在正好有台阶给他下,他急忙这样问。
“无论是由于什么原因,若杀害了拥有善良之心的生灵,就已经犯下了罪过,我们要追求的是一个和平安详的世界,众神不会赐福给那些罪孽深重的人们,刺客工会已然重组,为什么不能让他们重回光明世界?”
“这……”
“团长大人,你为什么不和这位星月大人回皇宫去请示国王陛下?你不能违抗命令,那么我们骑士团可以留在这里待命嘛!”飞影完全不顾自己现在只是个小骑士的身份,唯恐天下不乱地建议骑士团长,我看那团长头上青筋都暴出不少,看来是气坏了。
“这也好,团长阁下,我们现在回去面圣,等听完国王陛下裁决再决定不迟。”星月表示同意。
“……那好吧,骑士团员们,在这里原地待命。我离开期间不得与刺客工会主动开战,但若他们先攻过来,我们也要予以还击。”
“可笑,没有好处的事,你认为我们会做么?”我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当我们是什么?没有我下令,谁敢冲上去和那些骑士打?况且一点好处都没,工会章程明确写着无论何时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虽然优先级在完成任务之后……
“神先生,那我和团长阁下先去首都一趟,我一定会尽力的。”星月打开了通往普隆德拉的传送门。
“啊?神?”
“干什么?他叫的是我,这是我的名字——”“好了团长你快去快回吧!”那团长还没来得及质问我,就被飞影推进传送门里了……两人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舒了口气,转身去面对会员们:“别理他们,回去做好各自的事吧。”紧张的气氛终于是缓解了一些,不知道星月那边会怎么样,希望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哟,你会长当得不错嘛。”飞影走过来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他又收手,盯了我10秒钟,然后带些关心和戏弄地问我:“恩……?你这十天都做了些什么?那么没精神,不见得是这事急的吧?”
“……不是。”如果光是这件事,才不至于把我搞成这样,我颓然地坐到地上。如果冰没有变成那样,这点问题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是我现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即使想要在会员们和骑士团面前演戏死撑,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呵,笨徒弟,把头抬起来我看看。”他盯着我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竟然换成了奸笑,“哦,一定是你身边那个女人出事了对么?”
“……”难道只看我脸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天啊,我以前最有把握的就是让别人猜不出我的想法,难道感情让这最大的特点也消失了么?那我还算什么以前刺客工会最难搞最不能惹的会员啊……
“不是我厉害,你眼睛里写着呢!每次看到你这种完全不同于平常的忧郁眼神,我就知道你那位肯定出了问题。”
他的语气反常得让我陌生,这种长辈对晚辈关怀而慈祥的口吻我真的绝少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但是选择在这个时候,是真的冲击了我的心脏,击垮了我的坚强。“梦魇……”我无力地喃喃道,低下头,用力地闭上眼睛。
“哦?呵,那个魔物,我也从没见过呢。”
“哎?哎哎?飞影你怎么会跟刺客工会的会长那么熟悉?”团长不在,那些骑士们现在也都随意地在原地休息着,又有个家伙跑了过来。
“啊?你该不会是他的亲戚吧?”爱开玩笑的家伙,其实我很讨厌这种玩世不恭的个性,只有不知道世界残酷的人才会永远笑得这么白痴,当了解了什么是绝望后,没有人能再长久地笑下去。我抬头看着来人——挖靠!这世界怎么那么小啊!?
他也把眼睛瞪得奇大无比:“咦?你不是和凄惨故星还有幻樱大人他们一起的那个人吗?你是刺客工会的……会长??”
“哦?原来你们认识?”飞影在一边淡淡地问。
“刚才在后面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原来是你呀~”
我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又见面了,你是叫‘烧卖’吧?”
“对啦!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上次跟魔物冲突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有,你和飞影?”
“我替他说吧。这位会长呢叫神,呵呵,很嚣张的名字吧?至于我嘛~~反正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飞影没有说出自己以前的身份,看来还是不想让骑士们知道吧。
“十几年?那飞影你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还是个小孩吗?”
“是啊,哭哭啼啼的小鬼。”
……我不还嘴你就得寸进尺……?记得第一次在工会入口见面时候我还没哭出来就被你骂回去了吧?虽然我丢失了很多小时候的记忆,但是这个肯定记得……“烧卖,你不留在吉芬了么?”
“啊对了——这件事真是要感谢你们,多亏了你们,克雷斯特汉姆又有了新的封印,魔物们出不来了,我们吉芬驻军也就解散了,我回到首都就又被派来这里。”他挺高兴地说,“虽然只跟你在一起没多久,不过我觉得你也不是很坏的人吧,不然怎么会和幻樱还有星月大人在一起呢?凄惨孤星啊,他的个性最正了,他是不会跟歪门邪道在一起的。既然由你在带领刺客工会,我觉得这里的人也不会坏到哪去,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打仗呢?最好是和平解决了。”
“烧卖你的话真对,可惜团长那个死脑筋,不知道扭不扭得过来。”
“哈哈,飞影你人就很开放嘛,你当团长的话,不知道我们骑士团会变成什么样子哦!”他又开玩笑了。
“应该会变成第二个刺客工会。”我很有预见性地回答,当然是悄悄地说。就飞影那套办法,估计会把整个骑士团整得非常惨。
“我才不会再去当高官了,这二十几年还不够我受的么?”他摇头。
“所以你才跑去当骑士换口味?”
“有这个原因。骑士的转职考试无非就是一些伦理道德品格信念的,还有就是武艺,真轻松。”
“……你能通过笔试?”我汗,那什么笔试啊?飞影做人根本是毫无道理的,我怀疑他连基本礼貌都不全懂,况且他性格差成那样,这笔试怎么给他混过去的……
“哟~什么口气?这是晚辈对长辈说的吗?你忘了,我是毕维斯家的人,那些条条杠杠的东西我当然知道,但去不去按照它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笔试不说,你连骑士的剑技也能通过?”
“考前临阵磨枪嘛,凭我的基本功学什么会有困难?”他从腰间拔出那一对双手巨剑给我看,“不过,以前就觉得明明有短剑和拳刃这类轻捷方便的武器,为什么要搞那么重又折腾人的双剑,现在这观点还是没变,剑术真不好玩。”
“喂,你可是刺客工会的人,怎么能同时加入骑士团?这分明是叛会,死刑啊。”我苦恼地压低声音提醒他。
“我现在回到毕维斯家,是公众人物了,刺客现在还是地下职业,我能公然宣称么?所以么,靠你了笨徒弟~你把这事圆满解决,工会名正言顺了,我就能脱离骑士团回来了嘛——是不是啊会长大人?”他也低声回答了我的话,又掩饰般拔高声音,“怎么样?很久没跟我较量过了吧?今天我用剑你用拳刃,我们来比一场?”
“……”我更加崩溃了,这样的话题是怎么给他转过去的啊?“我拒绝……”
“恩——?”
呜……我很怕他发出这个音盯着我的样子啊,一般来说那都预示着不祥……“不是我不敢,是真的没有心情。这几天一直不吃不睡的,就算打起来我也没有体力。”
“哇飞影,你挑战刺客工会会长?我支持你,加油啊~~”烧卖在一边倒很是来劲儿,“纯武艺切磋?一定很精彩!”
“我都说了不想打。”
“我给你权利反对了么?”飞影冷冷地扔出这句话。
“……没有。”为什么啊~我才是工会会长,他的上司,为什么我还是在潜意识里被迫听从他的命令!小时候给我下的什么心理暗示,太害人了!
“那就打。”他坚决地说,“单人对决,不许手下留情。”
“……”
“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行,现在我肯定使不出全力。”也许是我这些年的心态变了,心肠变好了……面对飞影,我清楚自己无法刀刃相向,他是我唯一的师傅,养育了我十年的人,单人对决,这样的生死决斗,我办不到。
“不要跟我说你下不了手?”他凑近我,我很心虚地低下头。现在我还真是越来越感情丰富了,再像以前一样毫无感觉地杀人已不再可能,决斗的时候,对手就是你必须消灭的敌人,这点我虽然清楚,但是……
“可是我非要跟你打不可,你知道我的脾气。”他是铁了心了,“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我的感情不容许我不顾一切地和你厮杀。”
飞影嗤笑起来。
“感情?很好,你真是跟女人相处多了,被传染了最难甩掉的东西。如果那个巫师不出现的话,你现在还是那个处事果断的神啊!”
作者: 冰雪梦雨 时间: 2011-3-28 08:48
“如果她不出现,现在这些事也不会发生!”我激烈地反驳道。
“够了!又不是开辩论会,我是要你和我决斗!真是的,如果是被感情牵制,那我就叫你的身体不受你感情控制!”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是那个极端的办法!“我决不接受!”
“那你就尽全力跟我过两招啊!”
“……不。”不要再逼迫我作出选择,我已经被很多事烦得头昏脑胀,就今天放过我都不行么?我还想再说几句,但飞影一手捏紧了我的肩膀。
“你怕什么?只是让你放手跟我打一场而已,对你没有任何损失,我会留着你的意识,让你能记得这场决斗的。”
我不是在意记忆的缺失,我只是单纯地不想打,你明明知道,还要这样紧紧地逼迫我吗?算了,我也知道,我是不能反抗你的,师傅。
“……来吧。”我咬着牙万般不情愿地说。
我在他近在咫尺的双眼中丧失了一切思考,这样的经历已经第三次,但第一次这样刻意地去体会中招前的感觉还是让我很恶心,很排斥,那是即使想逃都不能把视线移开的,巨大的吸引力,但我又恍惚地回过神来,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那么,单人对决,不准放水哦!”飞影奸笑着退开了数米。
我站起来,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他也拔出剑来面对着我,然后我——呃是我的身体就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哟~不错啊,这样看来这几年你还没忘了修行。”飞影用右手的双手巨剑架住我的攻击,但是我硬生生地把他的剑压了下去,他不得不往旁边闪开,我一刻不停地追了上去。
“会长大人,您为什么攻击飞影大人?!”我们决斗的事瞬间传开,不仅是工会的刺客们,连那边休息的骑士们也都围了过来。“这刺客竟然攻击毕维斯,兄弟们我们去帮自己人!”
“等等!等等!”烧卖急忙拦住两边将要爆发冲突的人们,“他们只是切磋武艺!没有别的目的!”
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注意那边的混乱局面,我只是一直盯着飞影的一举一动,郁闷啊,我连出声控诉都做不到,只是一味地进攻。飞影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周围的事,他刚转行当骑士,果然还是不太适应,我也是怎么看都看不惯他一身铠甲还拿两把巨剑的样子,因为感觉不出他原来那种邪邪的气质了……
他右手的剑朝我拦腰横扫过来,速度非常快,但我竟然做了这么个举动——我跳起后用脚点在他的剑上连续起跳,跃过他头顶后在空中转身正手朝他背后劈下去,晕,这种动作我还是第一次做出来,这个身体是我的么……他来不及完全转身,只能侧身用左手剑挡住拳刃,然后使劲挥剑把我挡开。我一个后退回避,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然后急转方向再冲向他,他奸笑了一下,举起剑来直插进沙地里:“怒爆!!”我的天,这什么人啊?临阵磨枪才几天就有这水平,这不是剑士系职业的高等技能么?我还想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地面传来的冲击波震开了,而且他这是打在沙面上,沙尘四起,眼前一片模糊。
我被震得站立不稳跪在地上,飞影从一片黄沙中冲了出来,双手巨剑从我头顶挥下,我急速用拳刃抵住了剑势。他一面奸笑一面加大了力度。真是个战斗狂,打起架来完全不管跟对方的交情,他那个样子就好像一定要杀了我一样……我有些撑不住了,他的剑压了下来。呃……我突然猛力用左手撑住了剑,腾出右手朝他胸前划过去,他一惊,赶紧向后退,我趁此机会站起来又扑向他,他连续后退,但那副厚重的铠甲严重影响了飞影的移动速度,平常他不可能比我慢的。我加速很快追上了他,双手的拳刃一起挥出,他边退边把两把剑交叉在身前挡住我拳刃的刀锋,但我右手的拳刃已然从他双剑的空隙中插入,右手往外一划,我在飞影腰间铠甲的空隙处给他一道挺深的伤口,我看见有血渗出来。
呃!他不要紧吧?我已经不想再伤害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了!但我没办法控制住啊~~飞影你给我身体下的什么暗示……你自己危险,快停止!我不要再打了!师傅……
我这么想完全没用,身体是不会听我命令的。飞影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我见他竟然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狂击!!”他右手的剑猛地挥向我胸前。我紧急撤回双手去挡。但接着他的左手剑也劈了过来,两把剑合在一起的力量巨大无比,我一下子就被打飞出去了!汗……我重重地掉在地面上。他可真够狠的!
飞影全然不顾自己腹部的伤势,趁着我被打倒在地又攻过来,我站立不及,用手硬接住他的双手巨剑,使劲把那剑拨开,接着单手撑地站起来,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疲劳了。
我们对视着停了一小会儿,又再交战在一起,剑和拳刃互相碰撞不止。真是要命了,飞影还不想停止吗?他想要打到什么时候!
啊!危险!我的拳刃已经冲他脖颈劈过去了,这个情况他很难避开啊!
“唔……”他露出头痛的表情。你快停止控制我,这样我才能刹住啊!难道你想死吗师傅!
他突然向后弯腰,一下避开我的刀锋,妈呀好险……可我挥出去的左臂没办法一下子收回来,而他在弯腰的同时也举起了右手的剑,这剑很快砍到我左臂上,理所当然地我血流得稀里哗啦的……我靠,下手怎么这么狠?手差点被砍断……每次跟他打我都要挂彩,真让人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我师傅!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来,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这是在哪里?
“你是谁!放开我……我要回去!”
“你啊,安安静静地死掉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要回去?”
“我不能死……我的朋友们在为我担心,神,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他会做傻事的,放了我……请你放了我!”
这是冰的声音?!在哪里?她在跟谁说话?冰,你还活着是吗,你在哪!
我突然掉进了一个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中,我看见了冰,她被一条荆棘状的东西围绕着束缚在中间,在她旁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形,我完全看不清它的样子。
“冰!!——放开她!!”我愤怒地叫道。
“为什么?她应该死在古城的战斗中,给她的父亲冰暴骑士陪葬,难道不是吗?”那团人形发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它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所认识的人里没有这个声音,况且这个空间和它的样子我也完全陌生,它是谁,为什么会了解这个秘密?
“我只是替朋友教训他不孝的女儿而已。”它依然毫无紧张感地说。
朋友?冰暴的朋友?那么说它也是魔物!它想要冰死……“你——!我一定会救出她的!”
它往旁边退开两步:“好啊,既然你有本事来到这里,我也不阻止你救她出去,你们很有趣,我决定了,跟你们慢慢玩。她就在这里,你领走吧。”
我惊异地看了他半晌,这么干脆的态度,肯定有陷阱在等着我,我不能贸然行事……但是,冰就在那儿,想要救她,就必须自己跳进陷阱里。
我还是选择了前进。
“很好的勇气,只要你解开那道束缚,她就任你处置。”
“哼,这种细小的枝条,难道还扯不断么?”我冷笑道。
“是吗?那你就试试吧。”
“神!别碰它!!”
“?!”
我完全跌进了回忆的世界:
“宝贝,你快躲起来,快呀!”“只要你能活下来就好……快点跑!”
我忽然又变回了那个十岁的自己,在那个夕阳下的沙漠中,带着血腥味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慌乱得看不清爸爸妈妈的脸:“不要!我不要走!我不离开爸爸妈妈!”“强盗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躲起来!知道吗!”“不要啊~~爸爸——妈妈——!”岩石的阴影遮挡了我幼小的身躯。“什么?敢骂我们?你们还真是活腻味了!”“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你们这些杀人魔!”“哦?杀人魔吗?那么你们就准备好死在杀人魔的刀下吧!哈哈哈哈~~~”
鲜血飞洒在石块上,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大家的,爸爸妈妈的,就在几步之遥,那些恶魔狂笑着一刀一刀地乱砍我爸爸妈妈的尸体。“叫你们再骂,有种继续骂啊!”我看见夕阳下他们手中高举的刀,那上面覆盖的红色告诉我,从此我将失去一切,我再一次地看见爸爸妈妈的笑脸,但却是沾满了鲜血的微笑,不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要!!
“……神,放手啊!快放手!”
是谁硬是掰开了我的手,那个鲜血淋漓的画面骤然消失在眼前,冰焦急地隔着荆棘的束缚看着我:“不行的!你一碰到它就会被噩梦缠上,你没法扯断它的!”
“……”我长久地说不出话来,只能茫然地看着她,看着前方,我恐惧地想要逃跑,只要别再让我再次回忆起那失去幸福的黄昏……这荆棘,是梦魇?!
“怎么样?很有趣对吧?噩梦真是非常好的东西,能让一个坚强的人完全屈服在恐惧下。”它轻轻笑着,“你还认为你能救她出来么?”
“……”
我开不了口,因为怕自己说出怯懦的话,但是我再次用双手握住了那荆棘。
是飞影,他站在我面前。
“从现在起,你再不是我徒弟,工会不再需要你,你滚吧,越远越好!”
“不!给我一个理由!”
他嗤笑着:“理由?因为你失去了价值!我是为了什么把你带在身边?我是要你杀人,一个合格的刺客就必须是没有丝毫的感情,永远为了完成任务而存在,为了任务,否定一切,扫清一切阻碍!刺客工会不需要一个被感情绊住手脚的会员,我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你懂吗?你只是我的傀儡,我的玩偶,你存在的价值只是因为你会听我的命令,杀人,再杀人,这也是你生存的唯一方法!”“不……”我只能颤抖地轻声反驳,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否定他的话,“有些人,是我无论如何都……”“所以,我最讨厌你这伪正义的性格!很讨厌!”他突然恶毒地看着我,“反正你父母都死了是么?你就去陪他们吧!”他手中的拳刃劈砍过我的身体,连锋刃都透着无情的冰冷。
“师傅——!为什么!”我倒在地上,体内的血汹涌地从伤口涌出,流也流不尽,我挣扎着向他伸出手,“为什么……不要赶我走……我真的……那么让你厌恶……?”“不止是我,是所有人,你明白么!”
我惊慌地抬头,工会的入口离我越来越远,兄弟们围在我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是嫌恶的神情:“滚吧!刺客工会不接受你!我们憎恨你!”他们尖利地大笑起来。
“不要……!求求你们,这里是我的家啊……!”
“你没有家!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不!我不要再看了,太可怕了!
我松开手,全身的力气都流走了。我抖个不停,连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眼眶里带着咸味的液体径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个场面……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他们都厌恶我……连我的家都不宽恕我,收养我长大的我唯一的家……我最重视的地方,它遗弃了我!
“别试了……”隔着一圈荆棘,冰早已是泪流满面,“那是痛苦的!我经受过,那种痛苦是无以复加的!神,你别再尝试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宁愿永远被关在这里!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走吧!你自己回去那个世界吧!”
“……连你……连你也讨厌我,要赶我走?”我抬头望着她,我的心早就混乱了,“没有人愿意接受我……人人都要我死……你们要我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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