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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伊美尔的永生(1)~(34) [打印本页]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8 10:48     标题: [原创]伊美尔的永生(1)~(34)

  阳光柔柔的洒在那古老大门的表面,青铜的浮雕泛出奇异的颜色。没有青苔,没有铜锈,但是斯雷闭上眼,都可以感受到它的古老。那种敦厚的感觉,仿佛整扇门,就是由时间凝固而成。
  刚抬起手想要推开大门,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那突然闯入视线的一小片粉红所吸引。
  那是一片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樱花花瓣。在这个季节里,普隆德拉的空气,是粉红色的;飘落的花瓣飞扬在整个城市的空气中,彼此嬉戏。但是在这里又怎么会出现它?难道是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找它的伙伴?但是它丝毫没有落单的慌张,却是依然快乐的在那里,顺着自己的心情任意的飞舞。
  “又是樱花逝去的季节了么……”瞬间失神于那轻灵舞动的身影,我喃喃自语道。
  那花瓣终于舞累了,轻轻的落到了地上。却被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你可不应该呆在这里的啊……”对着掌心的花瓣叮嘱道,然后,小心的把它夹在了笔记本里,放入怀中,轻拍了几下后,才像是放心了似的吁了口气。
   之后,慢慢的站起身,甩开眼前的黑色长发,终于认真地看清了那布满整扇大门的巨大图案:由古拙的线条刻画出的狮子的形象。那决不写实,反而更接近魔法阵的纹章代表的意义十分明显。
  王国骑士团。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里了啊……”我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毕竟,王国内能有几个人在这个年纪就有资格站在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突然涌起无边的倦意,怎么也不想伸出手去推开那扇门,再迈进一步……
  荣耀?权利?地位?回答,是嘴角边不由浮起一丝嘲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点动力,任何理由要自己走上那条人人钦羡的道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几年每天发疯自疟似的锻炼,只是为了让自己够累而已……然后,自然也就没有力气想起,想起那段记忆……
  “是的……那段记忆。”身体不由一颤,因为感觉到了,那恶魔再次不可抑制的从内心蠕动着挤了出来……
  ……红色……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红色,世界的颜色……
  流淌着的,是血;燃烧着的,是火。
  抬起头,天空仿佛是恶魔的血色眼瞳,在那无处躲藏的注视中,身体开始颤抖……
  迈出只一步,恐惧和恶心就从胃里直冲上了口腔,捂住嘴闭上了眼睛。因为已经意识到了,那满地的软绵绵,一脚踩上去还会飞溅出汁液的物体到底是什么……
  “斯雷!~~”就在那噩梦的一幕将要再次在他的脑中重现的时候,远处传来的一声大叫终于把他拯救。
  看着远处那正气喘吁吁的跑来的身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放松下的脸上不由得莞而:“真是个吵闹的家伙啊……连点伤感的时间都不给我么……”嘴里埋怨着,脸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了微笑。
  可惜这微笑,在看到那个高大俊朗的金发青年身后的身影时,立刻石化在了脸上并在2秒钟内风化……而那叹了一半的长气也变成了倒抽一口冷气。
  “银色GG~~~抱抱——”
  “呃……虽然不想确认……但是恐怕真的是她……”揉了揉开始头痛的太阳穴,我漂亮的一个侧身,完成了一个像教科书上一样完美的规避动作。
  然后,那个冲过来的女孩很自然的扑入了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
  
  “55555……银色GG是坏蛋!!连抱抱都不肯!!55555……”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的实在太痛,女孩在被扶起来以后,还是在夏木的胸前哭个不停。边哭还时不时回过头来恨恨的瞥我一眼。
  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不过那种偏向可爱的漂亮,却又隐隐约约混杂着一种成熟的魅惑;而这种组合对很多男人来说,是最有诱惑的。
  这样的脸再配上那本来就已经水汪汪,又因为噙着泪而更加的汪汪水的大眼睛哀怨无辜的目光,顿时让本来绝对问心无愧的我,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
  “…………得了吧……死清清……每半个月就要来投怀送抱一次……然后就要我请客吃饭或者问我要零花钱……要是我不肯就开始大哭:‘55555……人家都和你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了你连请我吃顿饭都那么吝啬……我告诉某某某某去!!~’然后的结果就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只吃的起泡面……对于如此昂贵的拥抱,我当然避之不及啊!”
  “哼!整个首都除了你们2个别人想请这种客我还不愿意呢!斯雷哥哥应该感到荣幸!你看你看你看夏木哥哥多好,清清想抱抱就抱抱……夏木哥哥,今天晚上我们去哪里吃?”
  “吉芬塔88层旋转餐厅。”
  “oh~~yeah~~!看到伐?所以夏木哥哥就是比斯雷哥哥好!哼!”
  “……拜托,表把他这种生活糜烂腐朽的特权阶级大贵族和我这种每个月靠津贴生活的无产阶级小剑士相提并论好伐?”
  “……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斯雷GG抱抱!”
  “啊啊啊!!放过我的钱包吧!”
   ……
  ……我看着眼前这个缠着自己的可爱女孩那张只属于天使的面孔,心里却一阵阵的绝望和寒战。因为我再清楚不过,这个性格和名字完全相反的可爱女孩——冷清清,绝对是个恶魔一样的人物。她冷清清!看似漂亮可爱单纯花痴实则蛇蝎心肠心机重重的小美女,就是全首都所有少女的公敌。在她的魅力下仆街然后爬起来心甘情愿的能为她去死的男人不计其数……感觉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她和召唤骷髅军团的死灵法师没什么区别……不过可别以为她在别人,尤其是她的那些猎物面前也是表现的那么花痴,不然怎么能召唤的了那么多男人……她所赖以成名的,是她独有的带着勾引气味的矜持与纯洁。
  而站在旁边看似无害温良憨厚淳朴实则狼心狗肺见色忘义的男人,则是所有男人的公敌,与冷清并称帝国双狼的神堂夏木……此人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他身边的女人永远在我能叫出名字之前换掉,而且更在于不管女人怎么花钱都不会让他的眉毛动一动……其实这点让我觉得更加不爽一点……
  而这帝国双狼之间更有着由长期合作而带来的心有灵犀一般的可怕配合。比如:如果某个GG被冷清勾引走了,那夏木绝对会在那个GG的GF自杀之前使她忘记她曾经有一个男友。而如果哪天夏木搞定了一个名花有主的MM,那冷清会在那个MM的男友准备去砍了夏木之前让他再也不屑于以前那个(现在认为是)豆腐渣一样的女人……
  而非常不幸的是……我竟然和这样的两个人同时是朋友,是和他们离的最近的人……而他们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首先冷清淘光我身上本来就不多的津贴,然后两个人去某国宴级饭店大吃大喝并用打包回来的完全没动过的菜肴放在正在吃泡面的我面前诱惑我的肚皮,锻炼我的遗志……哦不,是意志……“无耻啊~~无耻!!绝对的精神攻击啊!!~~”每次,我能做的就只是在心中大叫,在极力抹着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同时还努力要装出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今天早上是骑士的最终审核,考虑到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各自进行的‘辛勤工作’而过度劳累,我就没叫你们……可是没想到最后扰人清净的家伙还是没躲过啊,哈哈。”打闹累了,我滩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只属于早晨的新鲜空气,一边笑呵呵地口没遮拦地讽刺眼前地这两个家伙。
  “因为清清好久都没和银色哥哥抱抱了嘛~~想你了啦~”
  “我看你是零花钱又没了吧!”毫不客气地一指弹在又扑上来的小清清的脑门上,像摁一只猫一样的把她摁住,我却回头看了看夏木。
  从刚才开始,夏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打闹。
  “怎么不说话?开始改变风格了吗?”毫并不客气的挖苦他一句,因为我们两人的关系并不需要那样,“还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我还是想最后劝你一次,去圣殿骑士团吧……像你这样的平民,即使是有你老师作为靠山,在贵族为主的王国骑士团里还是很难升到高位的……”
  “……高位吗……夏木,你知道我并不在意那个的……”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的踌躇,“我所期望的,只有力量而已……足够守护的力量!也因此,我选择了继续留在格兰特老师身边。我并不在乎最后的我的地位如何,我只希望能继续从他那里学到我需要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夏木,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即使是这次骑士晋级,也是出于老师的要求大过自己的期望……”
  “你知道……从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失去的期望的资格……”
  夏木却摇了摇头:“但是,圣殿的力量的主要表现方式,不正是你需要的守护么?与魔物的战斗……”
  “……夏木,你是相信神的吧?”我静静看着固执的他,突然开了口问出一句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的问题。
  “当然。”呵呵……大概这就是他固执的来源。夏木,有着与其品性严重不符的,与圣属性的契合……如果他出生在教会的话,也许早就被称为“神之子”之类的吧……即使是在现在的情况,作为与教会天生敌对的贵族的他也依然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是的,你当然信……可是,我却已经不信了……从那天开始……”我移开了视线看着天空,声音中开始透出冷意。
  “‘吝啬如他者,只会将自己的守护降于他所宠爱的,而非崇敬他的’……那天之后,我所记住的只有这句话而已……我依旧对神充满畏惧,可是心中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对他的相信和爱……”
  “这样的一个人?能够成为一个圣骑士?哈哈……老实告诉你,现在的我,就连拿着光系治愈晶体都无法使用出治愈术……”
  “因为……我已经抛弃了我的神……所以,我不可能成为他的骑士……”我冰冷的,表达了自己的坚定。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圣殿骑士都需要掌握那种力量的,你也可以做那种以武技为主的圣殿的吧?”
  “……别再像个苍蝇那样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了……你可以像条狗那样忠于你的那个神,我可做不到。我一想到连吃饭前都要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在那里赞美那个我只有憎恨的家伙,就有种想吐的恶心……”心中负面的情感不是熊熊的火焰,而只是一谭不断上涨的冰冷的死水。于是没有大吼,而是悠悠吐出了更恶毒的奚落。
  夏木却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一直看到我从心里生出对面前之人的愧疚。
  “不要那么看着我……好像我很值得信赖一样……”
  歉意的避开夏木的注视,但是那积郁的感觉,却怎么也挥散不去了。
  “好吧……”夏木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知道,结局会是如此,“反正这条路也不差……我只是想提醒你,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在外面可不要乱说……”
  “我知道……”我当然了解他对我的关心,心情缓和了很多。但是刚才自己所说过的话,却还是在脑中盘旋不去。苦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体会着其中的苦涩。我发现自己终于还是得面对那一天,它并不会消失。它已经在我的生命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只要我活着,就不得不随时面对它,或者是由它所改变的生活,来提醒自己它的存在。
  再一次,回味起那种叫做绝望的感情。
  所有的人,只能选择沉默。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像以前一样,继续一起打闹……”打破沉默的,还是夏木。他伸出手,笑着拍了拍斯雷的肩:“不过既然你选择了,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当然会在一起啊!你难道以为你一旦成为了圣殿骑士我就会马上砍了你么?呵呵,好了,我要进去了,不然可迟到了”终于有心情开了下并不好笑的玩笑,回过头去。
  这次,是毫不迟疑的推开了门,迈出了脚步。
  “我,会成为一个骑士的,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你……”穿过门的刹那,我在心中默念道。
  其实,刚才在那噩梦之后的记忆隐藏着的,是另一个理由:那个不可能实现,却一定要遵守的,约定。
作者: 50873219    时间: 2004-8-8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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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11 18:23

Knighting Ceremony
  “当那个士兵惊慌失措的冲进我的房间的时候,我正在梦中与我亲爱的依莲娜难得的缠绵。而当我就要吻上她那可爱的小嘴的时候,却被“铛”的一声震得头昏脑涨得晕了过去——哦,不,是醒了过来……那个蠢货踢翻了水桶。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那个平时还算机灵的士兵此时却完全无视我的震怒,反而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胆子一样,粗暴的吧我直接拖到了门外。然后就直愣愣的指着天空。
  在心里模拟着各种惩罚他方式的打算,在我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当时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嘴张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口径。
  雾散了……那笼罩在远处山脉上终年不散的浓雾散开了。而那长久以来隐藏在浓雾背后的东西,也终于显露在了世人的面前——一座城市。
  一座漂浮在山脉上方空中的城市!”
               ————选自艾尔帕兰边境守卫队队长尼·日兰的日记
  王国历126年春,天空之城尤诺,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艾尔帕兰以北那片被认为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荒芜土地——不,是那片土地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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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之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一侧并未封闭,只被一根根立柱所隔开的花园中,阳光懒懒的抚慰着花草。无聊了,又爬进走廊,在地上留下一块又一块方形的光斑。
  走廊另一侧的墙壁上,却每隔一段距离都挂着一副人物画像——那是历代王国骑士团团长的画像,每一个,都是王国历史上盛名显赫的英雄人物。
  我却没有心思去仔细观摩那画像中都可以看得出的英雄们的豪情,因为我……很紧张。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脚步声配合着的,是似乎更响一点的心跳。
  前方不远处进入视线的,是那同门口一样厚重,却似乎有些虚掩着得大门。我已经几乎穿过了走廊,走到离大厅只有百来步了的地方了——似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可是心跳,也剧烈到了几乎要闹独立跳出胸口的程度了。而且每前进一部,我的心跳就更激烈一分……再这样下去,我简直怀疑我走不到门口,就会因为心肌梗塞而横尸当场。
   心跳终于激烈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我索性停了下来,把手按在了心口。
  “可恶!有什么好紧张的!”一边咒骂着自己的无能,一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努力的想使自己平静下来。
  头脑却无法一片空明。
  平时白试白灵的方法这次却不再能帮我上我的忙,越是深呼吸,心脏就像是得到了更多的能量似的,跳的越发的起劲。
  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我拔出了自己的剑,把那冰凉的剑背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凉意透过皮肤进入了大脑,瞬间扑灭了那灼热的焦躁。
  不,不只是凉意……我突然感觉到,让我瞬间变的冷静的,并不是剑冰凉的温度。而有什么另外的东西从剑上涌入了我的脑中。
  它更冷,所到之处,把所有的烦躁不安化为宁静;它更热,却然在我的心中点燃了勇敢和自信。
  “不就是骑士资格考核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轻轻松松的心里,平静的如同面对一次早餐。这次不再只是安慰自己。因为心里,已经就是那么认为的了。
  “你又救了我一次呢……”心中涌起感叹,我轻轻的抚摸那并不光滑的剑身。皮肤同魔纹的摩挲所传来的,却带着一种仿佛自己身体一般的信赖感。
  它,真的救过我很多次。这句话,并不是一般的战士对自己所珍爱的兵器所说的那种意思。
  我不是一个贵族,所以我能到达今天这个地步,有进入骑士团的机会,那都是我通过几年在剑士营的磨练,用时刻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险换来的。
  剿灭强盗,驱走兽人,猎杀猛兽,抵挡魔物……无数危险的任务,在三年之中,我经历的生死关头不知道有多少。而这之中,肯定有几次是我都已经放弃生意,准备面对死亡的了。
  但最后,我却还是能从那种绝境之中活了下来。因为剑会救我。
  因为每到那个最后的关头,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会从剑里涌入我的身体里。刹那之间,脑子里会突然闪过千万个画面,那之中,有我的记忆,更多的却是陌生人的。但那些记忆,都是战斗中的经验。大量信息的涌入,使我的大脑就像是被电击一样的顿时停滞,一片空白。而之后,身体也会像被剑控制了一样,不由自主的使出一些我应该根本没办法使出的强力招式。
  不,其实使出那些招式的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涌入我身体之中,充溢到了每一个细胞中的那股强大力量。身体,只是也是被那力量带动着在舞动而已。
  可惜,没当事后我想要再回忆起当时的那段经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奇妙感觉和模糊的记忆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它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是有灵性的。因为……
  “它,承载着某个非常强大骑士的记忆。”这,是她在给我这把剑的时候告诉我的。
  一想到那个身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蠢蠢欲动。
  “你知道吗?我,快要做到了。”我在心中默念道,不知是对谁。

  推开大门,沉重的吱呀声回荡在空荡的大厅之中。
  这个圆形的大厅,是历代骑士团专门进行考核的地方。圆形的场地中央,是一个超大的骑士团纹章——当然也是圆形的。大厅的半径在三十米左右,那个纹章的半径则是二十米;站在纹章的圆心,也只能勉强看清圆周上的人的脸吧。而在那纹章的边缘之上,正对着大门的半个圆周的,是这个大厅中唯一的东西:评审席。
  我走到巨大圆形的最中间,被考核者所应该在的位置,向坐在评审席后面的各位大人们,深深的弯下腰行礼。抬起头,却发现了一抹不应该属于这里的色彩。
  水兰色的披肩长发,绝对能用完美来形容的精致容貌;而如果和那水色的眼瞳对上的话……怕是任何人都会在那一霎那迷失的吧……
  在评审席的最中央的那个位置,不是像平常那样坐的骑士团团长,作为仅有的几名转生者之一的王国最强骑士,同时也是我的老师——格兰特·伊格,而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看上去最多不超过18岁,似乎还未成年的女孩子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会坐在那个位置……
  “……不对!”被她过于出众的容貌所吸引的我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穿着,不由的为刚才的想法冒了一身冷汗——她是一个贤者。
  尤诺的贤者……在这个国家里是以”指导者”的身份出现的。因为他们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和知识,几乎是被看作超越人类的半神一般的受人尊敬。
  而且,像人类那样用外表来判断年龄对于贤者来说是毫无意义的。高阶的贤者经过无数次的转生,几乎已经渡过了几千年的岁月……活的太久的他们甚至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而眼前的这个“少女”……谁知道这是她的第几次转生后的“18岁”呢……
  但是……疑惑却依旧缠绕在心头;为什么,会有一个贤者在这里?太无聊了所以下尤诺来逛逛么?
  “冰枚大人对我们选拔骑士的方式很感兴趣,所以提出要参观这次的考试”注意到了我的诧异,格兰特老师微笑着对我解释到。

  
   ……果然是太无聊了么?
  我一边心不在焉的进行着例行的答辩,一边注意着冰枚。
  声称是对骑士考试很感兴趣,但是她此时的行为却让人对她的理由产生足够的怀疑——完全没有在听答辩的内容,很不淑女的趴在桌子上,撅着嘴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想心事……那神态举止,就是一个18,9岁的小女孩嘛……
  “答的很好,接下来就是实战考试了。你准备好了没?”主考官终于把胡思乱想的我拉了回来。
  “是的,我准备好了”我郑重的回答到。我知道,接下来,这现在还是明净宽敞的大厅之内,脚下的空旷场地之上将会出现一个结界。在那里面,魔法师将会召唤出一只足够衡量一个骑士实力的魔兽。
  而我所要做的,便是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来祭奠一个骑士的诞生。
  清楚的感觉到了周围魔法精灵的活跃,脚下的纹章之上,开始浮现出另外一个同样巨大,却有着更为复杂图案的魔法阵。在魔法阵所发出淡淡的蓝光之中,仿佛人的脸色,都如同显着奇怪的蓝。我握住了我的剑,冰凉的触感清醒着我的头脑,却不能减弱我那雄雄燃烧的灵魂之火哪怕一丝一毫……连剑,也在兴奋地颤抖,嗡嗡的叫着想要摆脱我的手。
  “请等一下!”就在一切就要到达顶峰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却打断了这一切,所以的人都是一愣,继而转过头去看着声音的主人——冰枚。
  “对不起……格兰特团长……可以停一下么?我想亲自测试一下这孩子的能力。”冰枚用好听的声音陈述着,却透露着不可抗拒的权威。
  “这……这怎么可以?要是冰枚大人在我们这里受了伤,我们可担待不起啊!”骑士团的几个老头子明显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劝阻到。
  “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么?”笑容依旧甜美,只是权威已经变成了压力,隐隐约约的隐藏在其中的,是杀气。
  “不敢不敢!冰枚大人您的实力凭我们就连怀疑的资格都没啊!说实话我们早就想开开眼界了。只是觉得要让您动手实在是件很失礼的事情……既然您愿意展示一下您的实力,那实在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那几个人立刻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一样,使劲儿地点头哈腰。
  可能是觉得眼前的几只猴子着急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冰枚不由捂住嘴笑了起来:“好吧,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会争取活着回来的……”话里,却有着不带掩饰的不满。
  然后,看都不看那几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之极的人,绕过了主席台,走到我面前大约十步的地方。
  她微笑着伸出了手,光开始在她手心聚集。可是在那光的中央,却是一团黑暗。光一接触到暗就碎成粉末,被暗里那看不见的漩涡卷入中心。暗像是雾一样不断的向外弥漫却似乎因为体内不断增加的光粒而痛苦的变幻形状……最后,光完全消失在了暗中,而那暗,也终于凝固了下来……出现在她手中的武器是——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手一松,书就那样直直的落了下去,却没有翻开或者倒下。而是用书的侧面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然后,又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飞回了她的手中。
  ……我清楚的看到,在刚才书立起来的地方,那大理石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像是被非常锋利的名剑划出的裂缝。再看看她手中的书,我才发现:那黑色的书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那光在书的边缘,凝成了若有若无的刀刃一样的形状。
  “先给你看了哦,等下别说我骗你哦~”
  我点了点头,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凝神注视眼前的目标,现在可不是吃惊的时候。贤者也算是法师,对付法师,就是要近身,让他没有时间唱魔法。呼吸骤停,我冲了过去。
  一剑挥去,击中的却只有空气。一股清香,却出现在身畔。
  “怎么可能!这样的速度……就算是一个战士也没几个人能达到那么快啊!”以失去平衡为代价勉强侧身挡下了这一击,我踉跄的退了几步。
  在这段时间里,她并没有趁机进攻——虽然那样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只是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我。
  该死……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虽然贤者属于法师,但是因为转生带来的寿命,无聊的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习武技玩……
  “那……这次轮到我进攻了咯?”语音未落,人影已至。
   “铛!”
   ……挡住了!
   在那在感觉之中却几乎永恒的一瞬间,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剑的对面,抵住的书的后面。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眼角却突然瞄到,上空袭来的几个飞速的阴影。
   本能的向后飞出,在空中我就看到,刚才我所在的位置上,已经钉满了尖锐的冰柱。
  “……怎么可能……明明没看到她吟唱啊!”我惊愕的看着那深深射入大理石地面之上,还不断的散发的凉气的冰柱,身上也不由渗出了凉意。即使是那些高阶巫师的法术瞬发,也并非是心至即发而是至少需要一瞬间的时间集中精神作冥想和作出释放手势的;但即使只是一瞬间,也是更本不可能在全心全意的近身战斗中做到的啊!
  冰枚还是没有进攻,反而是对自己不满似的崛起了嘴:“真是的,动作那么快……果然用有发动延迟时间的法术还是不行啊……”
  “不过……下一次你不会有机会了……”看到冰枚挑衅似的扬起的嘴角,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话音刚落,她便向我飞射而来。
  来不及考虑该怎么办了,唯一的反应,便是举剑挡格。
  剑的对面,又是那张让人陷入永恒的绝美的脸,以及……那是什么?划过眼前的冰蓝色线条……
  好像是……天啊!~
  “啊!~”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那美丽冰蓝已经带来了全身撕裂似的痛。
  “……是电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我蜷缩在地上,大脑中只有中断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道那几乎痛到昏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当我脑子终于可以正常的思考了的时候,肌肉还在不停的抽搐……
  还是抬不起头……抽搐停止之后,紧接着的是麻痹。
  我的脸紧紧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眼前所能看到的,是一双修长的双腿。
  可她却只是站在那里,也不开口。
  哎……看来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好笑……
  “……你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斗方式?”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我却感觉到,她语调中蕴涵着一种奇异的感情。
  “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呢……”
  记得?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悲哀的心痛呢?
  惊讶的看到,几滴晶莹的水滴突然掉落到我面前地面上的。
  刚才的运动量,应该不至于让她出汗吧……那现在我面前的是……泪吗?
  “格兰特,他的实力不错,及格了,他确实是个……‘骑士’!”
   当我终于可以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她走出大厅的了落寞背影,和似乎是在颤动的双肩。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11 18:25

Higher Than the Sun(1)
  琴音的流转似乎宣泄着奏者的哀伤,只是淡淡的流过耳边,恰到好处的让人陷入些许的惆怅,却不会给心带来沉重的负担。
  那灯光不至于太暗,举起酒杯,透射出的灯光就像是手中一个小小的骄阳;但也不至于太亮,那适度的黑暗给身陷其中的人们带来仿佛是母亲般的安全感。
  酒保不会十分烦人的过于殷勤,只是默默的在角落里专注的擦着酒杯,却总能在你开口之前就在你面前放上一杯你的最爱。
  不能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家好酒吧,而且酒吧的环境也正符合我们三个人目前的心境——相对无言,只是看着自己杯子里的酒。
  在我通过考试之后第二天,夏木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参加圣殿骑士团的考试去了,而一向神秘的清清更是干脆失踪。刚回来,夏木就提出要好好庆祝一下三个人将要到来的新生活。
  只是,这顿庆祝宴随便怎么看也更加像是一顿凄凉的散伙饭。作为骑士,我被派往边境地区驻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首都。夏木所在的圣殿骑士团由于其主要敌人是各地遗址中的魔物,所以可能会被派往在驻扎在几个主要遗址附近的圣殿骑士团分部。而只有清清,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只是看她既然已经在首都的交际圈之内混了那么久,那大概还会继续的混下去吧……因此,走向了不同方向的三个人可能注定今后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
  不过……这两个人真的在乎这个么?看着抑郁了不到三秒钟就开始又振奋精神四处搭讪的夏木,和正对着一位中年大叔撒娇的露露,我不由得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傻瓜……
  “喂……我开始怀疑你们选这个地方庆祝的理由了……你们不是说因为这里环境好才来来么?”
  “确实是因为环境好啊!不然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漂亮的服侍妹妹啊?”夏木头也不回继续逗着女孩子们。
  “就是就是!难道我们要去街边的小酒馆?那里只有让我讨厌的粗鲁的剑士……哪里像这里?都是成熟稳重又优雅体贴的骑士~~!”露露边说边对着大叔甜甜一笑。
  “反正我们也没说错,人不也是环境的一部分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表示对我肤浅的鄙视。
  呃……是我错了……我不由得闭上眼睛祈祷上天能够原谅我的愚蠢……我根本就不应该奢望这辆个家伙能有超越本能的智商和情调……
  “哎,对了,听说你虽然是过了,但是过的很惨?”夏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露露也回过头看我。
  “别提了……是非常惨!而且很莫名其妙啊!”我摇了摇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实话,就是现在回想起当时被电击的感觉,脸上的肌肉还是一阵阵的抽搐。
  听完故事的夏木和清清,突然变的非常的安静。在灯光下,他们的脸似乎比平常还要白……
  “喂……有什么感想就直接说好不好,装什么啊……”在我看来,两个家伙所谓的严峻和若有所思的表情更可能纯粹是因为走神……所以我就很好心的推了他们一把,帮助他们清醒了过来。
  夏木和清清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夏木摇了摇头,开了口:“贤者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喂!不要那么莫名其妙好不好!”看到这两个家伙不仅不帮忙还在那边起哄,我不由得心头一阵不爽;“一个尊贵的贤者有什么理由要特地来杀掉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见习骑士啊?不要把她说的像一个无视法律与道德的约束的恶魔一样的人物吧?”
  “啊?”听到这话的夏木,却反过来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你对贤者,知道多少?”
  我低头斟酌了下,选择了恰当的语句开了口:“贤者……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人们只看到他们有着能神话中才有的智慧与力量,不老而完美的容貌,更能通过转生来近乎无限地延续自己的生命……百年之前,他们与天空之城尤诺一起突然降临到这个国度, 将他们的智慧撒播到了人间,指引着世界的改变,从此受到人们的尊敬……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从传说中的精灵族,神所没有抛弃的无罪之人一族到化为人形的龙……咳咳,后面就已经不是流言而属于YY小说的范畴了……”
  清清愣了一会儿,使劲儿翻了翻白眼,回头对夏木说:“竟然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不死才怪!”说完,就跑到吧台的另一边,串上称为“诱惑”的鱼饵,开始钓起名为“男人”的大鱼……
  夏木也受不了地捂住了眼睛:“天啊……你好歹也算是有机会进入高层的人……怎么竟然把市井流言当成真实?”
  “格兰特老师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我理直气壮地反驳。
  夏木也只能无奈地学清清翻了翻白眼,然后转头用一种奇特的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就像……看着街边快要饿死的小猫???“还是我来给你补补课吧……”
  “从哪里说起呢……嗯,就从尤诺的出现说起吧……”
  “你知道,艾尔帕兰以北是一片险峻的山脉,常人根本无法攀登上去。而笼罩在整个山脉上的浓雾,更是像是有毒一般没有任何人进去之后能够出来。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那后面有什么。因此甚至传说那是通往魔界的入口。”
  “但是就在126年3月14号早晨,就驻扎在山脚下的边境守卫队的士兵却发现:雾散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
  “对于这样突然出现的尤诺,谁都不知道它是否会对王国产成威胁……不,实际上它的出场方式已经使所有人认为它是有恶意的。接下来的事只是确认它的威胁有多大而已……”
  “这个时候的王国高层,就像是一个突然失明的人,处在一种完全摸不清楚状况的恐慌中。既然这样,他们会作出‘先发制人’这样愚蠢的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王宫里的那些大叔们虽然胆小,却还不算愚蠢到家。总算还知道在这样完全没有情报支援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既是不现实的又是不明智的……再说了,就算调过去了又怎么样?让骑士团站在尤诺下面往天上投掷长矛?”
  “因此,普隆德拉最后决定向吉芬的大法师之塔求助,要求他们能够派几名巫师过来。然后,普隆德拉就可以把他们编入由各个职业精锐组成的特殊的小分队,最后把他们送上尤诺,进行侦察或者干脆是破坏的任务。”
  “但是他们得到的答复却是:他们需要的人早就已经出发了,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在普隆德拉的皇宫门口等待接见了……吉芬当然有自己的途径来得知尤诺的出现,但是一向同普隆德拉关系微妙吉芬竟然会在普隆德拉求助之前就态度殷勤主动赶了过来,这实在是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来嘲笑我们或者是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到了艾尔帕兰,与队伍的主力汇合之后,大家才发现之前是我们完完全全想错了……任何人都想不到,吉芬竟然派出了这样的一支队伍……你要不要猜猜?要么请我这杯我就告诉你……咳咳你不要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嘛我告诉你就是了……”
  敲诈未遂的夏木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肯定猜不到……首先,领队的是已经是公认的吉芬塔的下一任主人,大魔导士,五星法士罗迪普·贾斯特……”
  “竟然把吉芬的第二号人物派来??真够排场……”当然不止是排场。这个名字在这大陆上几乎人尽皆知。一句话可以概括:历史上最强大的十个巫师之一。以及……我突然心头一动:“那个……‘刚好’在那一年失踪的罗迪普·贾斯特?……”
  “是的……而在他之下,是四名四星法士,和十名三星法士……你知道那代表什么的吧?”
  “嗯……我想这足以使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把原来的计划扔进垃圾桶。”我可以想象那个倒霉人快要抽筋的脸。
  开什么玩笑……任何两名三星法士加起来的战斗力就足以替代原来的那支全王国最精锐的小队,更不用提拥有能毁灭一个城市的禁咒的四星法士……五星法士?从掌握的力量来看那玩意儿还算是人么?”
  “总之……原来的计划彻底作废……一切任务和指挥权都转交给了这支法师小队。不过想想,基本上半个吉芬塔的战斗力就都在这里了……这样的阵容,在过去的500年内只出现过一次,那一次是为了杀死高贵而又强大的白龙之王费哈理西斯……难道那尤诺,有什么比龙王还可怕的东西?要知道,吉芬确实知道很多由上古传下来的关乎这个大陆命运的秘密。”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夏木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不过他还是在我的拳头抡上去之前干劲说了下去:“真的……不是开玩笑。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些巫师再也没有回到艾尔帕兰,虽然吉芬说他们是直接回了吉芬,但是恐怕……”夏木耸可耸肩,“不过毕竟事情是在尤诺上发生的,吉芬不说,尤诺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呢?也只有最为人所知的罗迪普·贾斯特还给了个所谓在古城探险‘失踪’的说法……”
  夏木没有马上说下去,而是给了我时间品味。于是隐藏在事实其中的可怕开始压抑我的心,那是对完全超越常识的力量的恐惧。
  “再然后,尤诺终于派了使者下来,邀请普隆德拉的使者去参观尤诺。回来以后的他们,很快的就和尤诺签订了和平条约。因为他们看到尤诺,是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先进和强大……居住在高高云端的他们,真的是最靠近神的人类。现世的人们无法理解的智慧,力量;绝美而又不老的容姿……仿佛一挥手,便可以将整个世界化为焦土……”
  “贤者的强大我是知道的,可是他们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我好奇的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挥手,便可以将整个世界化为焦土。”
  “……你说真的?”
  “当然,你知道代表团在尤诺看到了什么了吗?”
  “……什么?”
  “不知道。”夏木轻松的回答,然后回头倒了杯酒。
  然后,被我一把抢过酒瓶砸到他脑袋上:“你给我正经点!!!!!”
  夏木委屈地揉揉脑袋,继续小声说了下去:“我是很正经啊……代表团的成员在回来以后,就是那么回答国王陛下的啊……”
  “啊?”
  “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东西……”夏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脸在杯中的倒影,随着酒的摇晃而荡漾起来。
  “别的就不说了……最主要的一项……你知道他们的常用武器是什么概念吗?”
  “武器?不就是刀枪弓箭吗?什么叫什么概念……”
  “次禁咒级的破坏威力,零准备时间零冷却时间。”夏木打断我道。
   看着我的嘴缓缓张开,他再微笑着补上最后一击:“以及……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是的,如果只是次禁咒级的威力那并没有什么,毕竟吉芬塔的巫师也有不少可以做到,但是……那不是由十万个人之中仅有几个有能力者才能发出的禁咒啊!而是一样武器啊!是一件武器,就是不对使用者的素质作出要求,任何人都可以发挥其威力啊……
  “他们的最强武器,称为‘雷神之锤弥奥尼尔’。威力么……大概也就和几个禁咒叠加差不多吧,听说全力一击好像可以让半个王国百年之内不能住人吧……反正那个时候尤诺随随便便试射了一次,结果让东南海岸多了一个大概有首都那么大小的海湾。”夏木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却注意到他的脸色没比我红润多少:“而那个尤诺院长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哎……地图又要重画了……’”
  “当然,在那么精彩的表演之后白痴都会同意尤诺的和平提议了。”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11 18:28

Higher Than the Sun(2)
  “尤诺并不是一个国家。整个尤诺实际上是千年前魔法文明最强盛时代,由那个时候的统治者所设立的一个研究机构。”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尤诺竟然从那场几乎将那段辉煌历史完全抹去的大崩坏中幸存了下来。像是隔绝于历史一般,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研究。”
  “想一下……当大崩坏之后,地面上幸存的人们捡起往昔文明的碎片,辛苦的从一无所有中重建自己的一切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处在文明最顶端的尤诺却在千年的时间里越走越远……所以,他们比我们先进的,又何止是千年。”
  “在见识了尤诺的武力之后,那可怕的力量固然让那些代表团成员觉得绝望。但是真正彻底击碎他们最后一丝反抗神经的,却是之后的对其他部门的参观……因为尤诺更可怕的地方在于贤者,而贤者可怕的地方不仅在于力量,而在于他们的——”
  说到这里,夏木神秘地凑了过来,在我的耳边吐出了几个字……
  “心理变态。”
  不禁身体一抖。
  然后,他被我一肘击倒。
  “哎……你听我说完嘛……我不是在开玩笑啊!我说过,尤诺实际上是一个已经延续了千年的研究机构,那贤者,实际上也就是已经从事研究工作千年的研究人员咯……但可怕的是……我不是说‘贤者’作为一个整体延续了千年,而是每一个贤者本身都活过了千年的岁月啊……”
  “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我们都知道,执着于研究的科学家本来就与常人不同,要是还像妖精一样活那么久……那到最后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已经泯灭了吧……”
  “代表团的每一个人终生都无法忘记他们在尤诺的魔物学院的实验室里看到的东西……虽然已经被释放了沉默的法术,但是解剖台上那牺牲者应该是在痛苦的哭嚷的张大着的嘴,和脸上的表情,却让这一切变得更加的毛骨悚然……”
  “在旁边的魔物学院院长微笑着对各位客人解释到:‘虽然我们有着最先进的扫描设备,但是生成的图像毕竟是虚拟的,作为参考是可以,但终究总是不让人放心啊……还是要亲手进行实际的解剖才能获得最真实的感受和最可靠的资料啊!而且一定要进行活体解剖,获得的数据才是准确的,最符合生物的生理的。我们这种严肃认真和注重实际的学术气氛曾经多次收到院长的表扬……顺便说一句,保安部和调查部等任何会遭遇实际作战的部门的新人是在我们这里接受心里素质这第一个训练项目的。’”
  “接下来,是参观专门负责收集实验材料和野外勘探之类任务的调查部。这里的情景总算让代表团的各位在刚吐完了胃里的所有东西之后不用担心自己的胆汁也会步同样的后尘。大多数都是冷冰冰的器械。难得有几只刚被捕获的试验体,也是完整的呆在笼子里。顿觉安心的团长大嘴吧的说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的马屁:‘有那么先进的设备,想必就是巴风特也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哈哈……’”
  “‘巴风特?’一个研究员听到这句话转过身来,耸了耸肩,‘是挺厉害的啦。算是我们抓过的最厉害的魔兽了。上次去抓的时候还死了人了呢……不过还真是挺值得,对它的解剖得到的资料为我们解决了很多烦恼了多年的问题。对了,现在那个巴风特的标本还在院长的办公室里呢。院长说很喜欢它的皮毛……你们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听到他们一直视之为魔神的巴风特在贤者们的眼里只是一只比较厉害点的魔兽……好不容易坚持到此刻的代表团还是彻底地崩溃了。”
  我严肃的看着夏木:“我还是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哦,是么?那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苍白?”无赖夏木无所谓的看着我。
  “呃……”
  脸色苍白的我,只能狠狠看着无良的那两人看有趣的动物那样看着我…… 
  “好啦!”夏木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我对贤者的了解来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两点。第一,贤者并不需要认识你才可以杀掉你。因为他们只是研究者,只要你身上有值得他们研究的东西就可以了……呃……也可以说是你已经处于实验用小白鼠的尊贵地位了……为你默哀先……第二,贤者恰巧真的是无视法律与道德的约束的,她只在乎她的研究……如果你真的惹了一个贤者,你还是祈祷自己在落到她手里之前死掉吧……”
  “哎……不过说起来……,”夏木突然凑了过来,一脸的色眯眯,“听你说那个女贤者的姿色和对你的态度……不会是你玩了人家又始乱终弃吧……看不出来吆~~那么厉害……不过我还是劝你快逃吧……不然如果她决定翻脸的你又被抓到了的话……可是会比太监还惨的啊哈哈哈……”
  “……怒暴。”
  轰!
  被轰成黑炭的某人奄奄一息的抗议:“……作弊!你从哪里从来的剑……”
  “废话!我不是在值勤途中被你们硬拉来的么???”
   黑炭语塞,然后开始呜咽:“自作孽……自作孽……”
  “对了,她打败我的那招,你知道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只有高阶巫师才可以使用的法术瞬发?”突然想起那个可以在战斗中使用的魔法,我知道夏木不论是对魔法的研究还是情报的来源都不是我可以比的。
  “哼……那个贤者所用的技巧,怎么会是毫无技术含量的所谓法术瞬发所可以相比的?”瞬间从黑炭恢复成帅哥的夏木很不屑的甩了下头发。
  “她在战斗之中至少使用了两种贤者所特有的高阶魔法技巧:自动吟唱与魔法诱导”清清也开始对我一脸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不过我倒真没见过她在我面前还有那么端庄的一面,弄得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自动吟唱?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吟唱和冥想在魔法释放中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就是笨了!”清清毫不客气的敲了敲我的脑袋,继续解释起来。
  “吟唱和冥想的作用,在于通过言灵调用适当的模块来构筑能量变换场与魔力通路。”
  “高阶巫师的法术瞬发,实际上只是因为对一些低级法术的构筑方法太过于熟悉,所以就无须利用言灵也就是咒语来调用模块,而直接用精神力构筑出了变换场与能量通路了而已。”
  “所以,法术瞬发只是人们常说的熟能生巧而已,根本称不上是技巧。而且,由于是自己构筑而出,导致了粗糙的场与通路在运行过程中由于效率低下而浪费了大量的魔力,这也就是法术瞬发所消耗的魔力比普通释放方式大约多出三倍的原因。”
  “但是精通魔法原理的贤者们的做法,才真正称的上是方法或技巧。”说到这里,她还故意停了下来,看了看我是否兴趣完全被吊了上来。
  “如果说巫师说魔法的使用者,那贤者就是魔法的研究者。他们对于魔法的原理有着更深刻的了解。这种了解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比的上的。”
  “所以,他们对魔法的了解可以使他们对魔法释放的精密控制做到变态的程度。”
  “比如,他们可以随时停止魔法的吟唱而不用担心受到魔法力的反噬;又比如,他们可以改变固有魔法的威力,性质,咒语等等的基本属性;如果魔力够强,他们还能做到使低阶魔法蒸发……”
  “这些,都是巫师们无法做到的。巫师唯一会的,就是死背咒语,然后把魔法丢出去……”
  “自动吟唱和魔法诱导……就是他们在魔法研究的过程中找到的魔法技巧之一。”
  “刚才我们说到,魔法的释放的整个过程简单说起来就是这样:构筑能量变换场与魔力通路并且慢慢将自己的魔力输入其中,之后魔力就会在场之中被变换成元素力并释放,而传输通路和场也会因为承受不了其中通过的魔力,而在很快的时间之后迅速蒸发……于是,下一次释放魔法就不得不再花时间去构筑魔力通路与能量变换场……”
  “对于魔法的这个准备时间过长的弱点,巫师们唯一能做到的弥补方法就是:死练,练到那个准备时间短到可以接受为止。因为那个遗失的魔法文明遗留到现在的东西,除了偶尔流传下来的释放方法与效果,实在是没有更多了。而贤者们,却完全传承了完整的魔法理论体系与许多实用技巧。”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一次性的,却又是必须的通路和场。如果构筑出的通路和场并非一次性,而是坚固到了可以承受几次魔法的运行,那不是就意味着魔法的释放步骤可以与吟唱步骤完全剥离,达到真正的念至即发?”
  “研究的结果,就是自动吟唱这种方法。通过经过改造的吟唱也即是新的模块调用,他们将大部分的精神力放到了本来只会消耗少量精神力的构筑过程上。这样构筑出的通路与场,完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完全承受一定量的魔力通过而不至于崩溃。”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是没有缺点。至少由于稳定性的考虑,他们不能将这种方法运用在很高阶的魔法之上。毕竟越是高阶的魔法,通过通路与转换场的魔力也就越多,所需要的构筑稳定场的魔力也就越多——而且还是平方的那种增加;于是,稍微高阶一点的魔法使用这种方法运用的时候就会出现魔力不足无法释放的情况……”
  “懂了吗?她并不是没有吟唱,只是在与你交手之前就已经念过一次,一段时间内无须再念了而已……而且我估计她那种高阶贤者,就算这种咒语也可以达到默念的地步了,所以你才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吟唱。”
  “然后在战斗之中,就可以在任何需要的时机释放魔法,也就是相当于多了一把没有死角的全方位攻击武器……”
  “而魔法诱导就简单好懂的多了,她就是通过近身物理接触将魔力标志打到你身上,作为对魔法释放时候的诱导。这样对于电击或者是某些无法控制释放方向的魔法来说,命中率比较高一点。”
  “原来是那样啊……”我不由得一片神往,“那样的话,一个魔法剑士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根本就是无敌的……因为相当于有2个人在夹击对手呢……”
  “哪用的着那么麻烦。要是她真的想要打倒你的话,干脆所有的攻击都由魔法来完成不是更安全?反正无须施法时间,一样可以封死你所有的角度。”夏木笑着插嘴道,“况且有能力使用这种高阶技巧的贤者又有几个?就她的实力而言恐怕释放禁咒也不在话下吧。那样还有必要进行近身战吗?”
  “其实贤者们有不少这样的技巧都不是用来实战,而是纯粹作为用于验证某个魔法原理的实际模型的……”
  “那个贤者那样用,恐怕只是因为想玩玩你罢了……”夏木如此判断道。
  我则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两个人,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能说出如此正经之话的人啊!“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这些吗?一个认识的贤者告诉我的拉!”夏木却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而且只是大家都知道的原理有什么好保密的,那些具体的方法恐怕告诉你了你也不懂。”
  “不过,那个贤者看起来真的对你很看重,你还是考虑下自己的人生吧……”
  “哦……”我低下头去,沮丧地开始极力搜索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遗愿要交代……而夏木和清清,很讲义气地放我一个人安静,各自进行钓鱼大业去了……
  “斯雷?”突然被清风般传来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可那伴着声音淡淡的暗香。却在一瞬间,让我的身体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天……不是那么快就要上解剖台吧……”一哆嗦,我想起了战场上那些奇形异状的人体器官。
  僵硬的转过身:“冰枚……大人!!??”却在转过身的的时候,被惊奇取代了原本的敬畏。
  冰枚并没有穿原来那件贤者的制服,而是一身的便装……作为一个男性,我对衣服的款式和面料是毫无概念的,所以我只能说……很漂亮!(被某白拖出去用厚厚的龙枪小说毒打:“有你那么写文的么???”)。这个时候的冰枚,站在她面前的所有人都会看到一个纯正的可爱少女,绝对不会和一个几百岁的老太婆发生任何联想……原来一个人的气质,可以有那么大的变化么?
  “不要那么叫我啊……那不是用来称呼老头子得么……再说我也和你没什么上下级关系得拉……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重大的场合。我也是出来玩的呀……叫我冰枚就可以咯!”冰枚挠了挠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呵呵……是啊,是啊……我们竟然能在这里遇到……还真是巧啊!”我讪讪的回应着,心里却还是无法褪去那被电击的鲜明记忆。
  “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的剑能不能让我看看?”
  “哦……好好!”巴不得她快点离开的我想也没想就把剑递了过去。
   她却用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却不像一般人那样挥舞几下试试手感或者仔细的查看,却是把两指贴在剑上,闭上眼睛开始了冥想。
  ……我呆呆的看着,那剑上一份一份暴涨的光芒,从冰枚手指和剑的接触处争先恐后的奔泻而出……为什么,总觉得那光里,有什么既让我觉得熟悉,想要融为一体;又让我害怕,想要逃的远远的的东西。那东西,嘶叫着想要像我冲过来,却被冰枚的手指死死的摁住了尾巴,就在马上就要接触到我的距离停了下来,却仍在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摆脱……恐惧和期待被脸前的感觉掀起,交织着让我动弹不得……然后……会发生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任凭眼前那东西一寸寸的向我挪近……
  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冰枚终于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把手指挪开了。那所有的一切异样……瞬间像被风暴吹走一般烟消云散。
  像是太热,她把剑贴上了自己的脸。
  “你是……”我听到她喃喃自语。
  一道光芒从脚下升起,冰枚就那样消失在空气中。只有那把剑,从空中坠落,用落地的清响,唤醒了惊呆了的人们。
  也许……她的出现只是一场梦?感觉着剑柄上残留的体温,我却不由得那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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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特正站在窗边。他已经那样凝视着窗外几个小时了。深夜的窗外,早已被黑暗吞噬了一切。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想看到的东西,是在黑暗与光明之外的。所以,他就一直那么看着。谁也没能叫醒他。
  但是他却突然自己回过了头来,看着房内的某处。接着,在那里出现一团光芒,已经仿佛是从光中诞生的冰枚。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把?”
  “就像我曾经告诉过你的一样……我只是又去确认了一下:这孩子,就是一个‘骑士’。”
  “我不明白。”
  “是你不愿意明白……以往虽然也有转生者过晚觉醒的情况,但是只要让他们接触伊美尔之书,毫无例外他们的原人格会苏醒。这不是巧合,而是由于转生者和伊美尔之书之间的那神秘的联系所产生的必然的现象。但是这次……那孩子却毫无反映。那只能认为——‘他’不在那里。也就是说,站在你面前的,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那样……重组的身体,由另一个崭新灵魂所成长而成的人格……已经和原来的他毫无关系了……”
  “……”
  “所以我说,这孩子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骑士’。哎……自从尤诺帮助普隆德拉进行转身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奇特的失败品……我想研究院的长老们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吧……你也不必沮丧,相信在你的培养之下,百年之后,这孩子还是会再次站在伊美尔之前的吧。毕竟,身体的结构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了。”看着格兰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冰枚不由得宽慰他道。
  转过身,却是看着月色痴痴的神情:“为什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呢……那种想不起来的感觉好难受……”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8-11 18:34

殴打!! 衣服啊衣服!~~
作者: 恶→莉莉丝    时间: 2004-8-12 09:25

“银色GG~~~抱抱喔喔……”

亲亲抱抱~恩乖~~~~~~~~~~
作者: 苍月    时间: 2004-8-12 11:00

越来越科幻了,顶~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12 17:57

恶→莉莉丝,2004-08-12, 09:25:03
“银色GG~~~抱抱喔喔……”

亲亲抱抱~恩乖~~~~~~~~~~
cold1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8-12 19:16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17 11:41

Dreamer's Dream
  当我终于与前任完成交接的时候,斜阳已经在窗沿低低的踌躇,心不在焉的等待着自己工作的结束。我慢慢的走到窗前,趴在窗台上看着这熟悉的城镇。整个人,仿佛都被一种莫名的情感所充斥。回想起所爱的甜,细如雨雾,渗入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那失去所爱的痛,却让那雾变成一根根的钢针……那是无处可躲的痛。
  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我的家乡。
  这里是利奥镇,王国南部边境上的一个小城镇。我的出生地,就在属于利奥镇管辖的,离开利奥只有几里路的一个小村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对我来说也已经算是故乡了。夏木和清清在听说我竟然被派到这里,气愤的几乎要冲进司令部。因为他们知道我的过去……知道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意味着噩梦般的回忆。但是他们不知道,事实上是我自己向司令部提出要到这里的……因为这里对我来说还意味着另外一件事——一个约定……虽然是一个模糊到了极点,似乎完全无从下手去实现的约定。
  侧过脑袋看了看某个方向,叹了口气:“还是,得去一次的吧……”


  斩断丛生的藤蔓,移开堆积的瓦砾,跨过了焦黑的门槛,推开那早已不存在的门,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废墟,轻轻的开了口:“我回来了……”
  然后,我就会看到正在温柔的帮坎斯包扎伤口的伊儿像是受惊的小鹿似的闪电般的跑开,红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做着家务,而坎斯则是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然后,两个人就会在我几乎要断气的笑声中脸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我去练习!”坎斯结结巴巴的岔开话题,穿过我的身体夺门而出。伊儿依旧红着脸不敢看我,低着头递上为我们两人准备的午饭。伸手去接,却像是碰破了一个肥皂跑一样……让一切都消失无踪。
  转身跟着坎斯走上街道,扫地的老伯微笑着和我打着招呼,扫帚毫无阻碍地从瓦砾堆里穿进穿出……左边的肉店,拖尔大叔又和顾客吵起来了,猛地一跺脚沙石乱溅,惊得废墟上的老鼠一哄而散。小贩用别有韵味的走调叫卖着,到达最高音甚至震的周围齐腰深的野草乱晃……一切的一切,从前的所有都回到了我的眼前。我甚至有种错觉:他们,从未离开过我……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出的村庄,来到了河边。只有这里,什么也没变。河水静静的不停流淌,带走一切岁月的刻印,只留下永恒。只是,她是否还依旧在那里呢?
  “呵呵……怎么可能呢……”摇头嘲笑自己,眼前却蒙上了一层水雾。几年来理智一直压抑着荒唐的愿望,情感却是在放纵那份无法收获的思念。
  顺着河边漫步,转过一个弯后,终于又看到了那棵樱花树,在那树下的,是……
  刹那,世界已经消失,所有的一切,只在于那个身影。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狂喜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迸裂而出。当一件毫无希望却又日夜期待的事情竟然实现,又有谁还能记得什么叫冷静?
  但是,几乎要冲上去的我只踏出了半步。现实,却让我冷静了下来。
  她傲然的站在那里,血却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地面。旁边两个也已经受伤不轻的刺客,正等待着最后一击的机会。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这个最不能分心的时刻,她竟然转过了头,向我这边看来……毫无准备,那双紫色的眼眸,再次让我迷失了……
  回忆,不管是愿意想起的,或是渴求忘却的……
  两年之前……

* * * * * *

  七月的夏季,阳光已经开始慢慢表现出毒阳的恶劣。
  “大叔~谢谢你带我这一程!”我站在路边挥手向拉着草料的好心驾车大叔告别,然后转身从小路上跳下了森林之中,顺着熟悉的近路向着村庄的方向跑去。
  一想到马上又能见到分开了半个多月的大家们,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起来。
  半个多月了呢……半个月前,今年十八岁的我前往里奥的军队驻地参加剑士考核之前的最终集训,并且最后通过了考试,成为了剑士营的一员。这次回去,就是收拾下东西,恐怕以后就不怎么有机会回来了……
  不过,我并不担心我那唯一的妹妹。一想到我们从小被大家的照顾,我心里就暖洋洋的……我和我妹妹伊儿,已经两个人相依为命好多年了,因为我们的父母早在我刚成年不久之后就去世了……不过多亏村子里的大家帮忙,我们真的被照顾的很好……
  而且……嘿嘿,还有坎斯呢……坎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练剑。因为和别的孩子不同,我和他都是有梦想的人,不满足于当一个农夫,而是希望成为一个威风的骑士!而且,他也是对伊儿最在乎的人之一。
  不过这两个人也真的让我头痛,一个害羞一个木讷……这么两个性格人情投意合的结果,却是稍微碰一下手马上就用非常夸张的动作分开……这个,傻子都看的出来的吧。 
  想想,我出来的这半个月,他们应该有很多独处的机会了吧?我记得在临走之前,曾经很严肃的教育过他:“坎斯!!趁我不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伊儿做点什么吧!没有圈圈至少也要叉叉!总之是越过分越好……你太胆小了,真的让我很不放心啊!”然后才轻巧的躲过飞来的盾牌和平底锅上路的。他有没有什么进展呢?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拷问他……想到这里,劲头又又开始从心里攒了上来,让我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胡思乱想的我,却突然隐约听到了一阵歌声……
  是幻觉吗?我抬起头又仔细听了听,却发现那分美妙似乎从未出现过……
  奇怪的感觉呢……我迷惑地摇了摇头,一阵不安却从心中升起。
  兴奋似乎也随着这奇怪的歌声消失,我只是默默赶着路,一路上不断诅咒着这似乎突然升温的鬼天气。
  经过几个小时的山路,我终于在黄昏的时候临近了村庄,只要绕过前面那座山,我变又可以见到那久违的故乡了……
  转过山脚,却发现村庄的方向冒起滚滚的浓烟,还夹杂着火光和惨叫……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魔物入侵??”
  “该死!伊儿!坎斯!”明知道他们听不见,我还是大声怒吼着他们的名字,向着村长飞奔而去,“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冲到村庄的门口……我已经被我所看到的东西惊呆了:曾经和蔼的乡亲们已经无声无息地躺在了血泊之中,甚至……都没有留下完整的身体……冲天的火焰已经吞没了整个村庄……
  愣了片刻,我冲进了村子里,发疯似地开始在尸体堆中翻找了起来。一边翻着,一边反复念着:“不要是……不要是……”
  我希望,我不会在他们之中找到伊儿和坎斯。
  终于把不大的村庄全部翻了一遍,我没有找到伊儿和坎斯,终于心头暂时一松。不过奇怪的是:我竟然也没有遇上任何魔物……
  对了,先去我们经常去的河边吧,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会在那里等我的。
  冲到河边,我终于见到了熟悉的两个身影。我兴奋的冲了上去
  “坎斯!伊儿!你们果然在这——”高喊,却在看清楚了他们之后,硬生生地凝在了嘴边。
  伊儿在坎斯的怀里,两人正倚着那棵最繁茂的樱花数。
  伊儿正微笑着,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坎斯。被坎斯护着的她看上去,身上不要说擦伤,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溅上。
  这个角度我看不到坎斯的脸。我只看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我只看到,一根蜥蜴人所常用的两米多长的长矛,正插在他的背上,丝毫不摇晃。
  因为,露出的部分一半都不到。
  矛头……在伊儿身后的土地之内。
  是的……那长矛穿过了坎斯的后心,又透过了伊儿的身体,才钉在了地上。
  摇摇晃晃的走到他们身边,无力的跪了下来。泪水无声地洒落在了红色的土地上。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已经听不到周围渐起的非人吼身,我已经看不到林中繁星般的嗜血眼瞳。
  我只听到伊儿和坎斯的笑,我却只看见……他们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
  似乎有什么在撕咬我的身体?没关系……那是我所不在意的东西。
  痛苦……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依然,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已经失去了其他的所有,如果这身血肉还对你们有用,那就拿去吧……
  快点,结束吧……这样,又可以见到他们了吧……我疲惫的想;我疲惫的,不想想。
  我已经快要进入那混沌的国度……可是一阵清脆的铃声,却将我拉了回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完好如初,周围的魔物早已四散而逃。
  那是谁?漂浮在我面前的空中,带着我所从未见过的美丽。
  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仿佛卷走的,紫色的双瞳中所透出的光彩迷惑的……是观者的灵魂。
  而那笼罩住那完美身躯的,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圣洁白光,更几乎让我以为她的背后还会出现一双洁白的羽翼……
  “……是神所派下的天使吗?”我痴痴的望着那美丽的不属于人类的女子,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死亡曾经的魅力……
  她那紫色的眼眸中却透出一丝傲然与嗤笑:“呵……你还相信他呀……”
  “那么,我送你一句话吧……
  “吝啬如他者,只会将自己的守护降于他所宠爱的,而非崇敬他的。”
  然后,她满意的笑了……不再带着天使般的圣洁,却是恶魔般的诱人。
  她说的每一个字,却都让我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些神官,不是总说他是不能容忍一切邪恶的吗?
  那么当善良的人们被突然出现的邪恶魔物蹂躏的时候,他在哪里?
  那些神官,不是总说他爱着一切他的孩子的吗?
  当他那些无力反抗的孩子们只能颤悠悠的祈祷他的帮助的时候,他在哪里?
  那些神官,不是总说只有他,不会抛弃任何哪怕他再堕落的人的吗?
  那么当纯洁的伊儿……当善良的坎斯只能用唯一剩下的生命来保护伊儿的纯洁的时候,他又到底在哪里呢??
  他……只是站在云端上,装作怜悯,却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一切的发生吗???
  那么……我又何必再信他……
  “好了,你是不是想死?”她突然打断了我那愈加的怨愤,高高的看着地上的我,似乎满带不屑的问。
  “……是的,因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那么……为了我活下去吧……”她又笑了。
  “……?”
  “我救了你的命,所以用你的一生来偿还吧……成为我的骑士,然后,保护我……”
  “……好。”沉默,然后心中不知泛起了什么,回答冲口而出。“为了你,活下去……”
  “那么……约定?”
  “约定。”为什么会答应?不知道……只是,原本已空无一物的心中,已经多了点什么。
  也许从今天开始,我唯一能信的,便是她。
  她的笑,是黑暗也掩盖不住的绽放。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筱。”沉默了片刻,黑暗中传来了风,然后消失无踪。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8-17 12:03

银发的啊..
作者: 苍月    时间: 2004-8-17 13:26

银色是流行色……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29 13:48

Not So Far Away
  记忆不断的从眼前闪过,我在“过去”中渡过了二十年,现实的时间不过是一瞬……而当我终于回到了“现在”的时候,那时间的闸门才“吱呀”一声的重新开启,解放了这静止的时间。
  离开了梦……眼前的情景却依旧是噩梦,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胸口。
  “不要!”惨叫着飞身而出,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伊儿和坎斯……的死……
  电击突然传遍全身,将身体瞬间弹至刺客的面前,挥剑……却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那两个刺客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自己颈口喷出的鲜血。口中嗫嚅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真可怜呢……你们想说,‘明明躲开了’是吧?”筱慢慢的走近,怜悯的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人。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剑身两侧大约二十厘米的地方,那两道与剑身平行等长,似有似无的光华。
  “Aura Blade给予你安眠……”筱蹲下身,将手放在了他们的脸上,将那依旧表达着不甘的眼睛轻轻的抚上。
  我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她的圣洁,看着地上的鲜血。我突然感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竟然真的再次见面了啊!我不由得感叹命运的神奇。当初定下那个约定的时候,我只是认为她是在激励我活下去,却从来认为,那个约定会真的实现。我甚至没有奢望能再次见到她。可是现在……
  “你回来了……我的骑士。”她对着我微笑着。
  “是的,我回来了。”我凝视着她,贪婪的饱尝她那以往只有在梦里才有机会重温的微笑。
  
  “咦?”我诧异的看着那两个刺客破碎的面具,回头疑惑的看着筱,“你……怎么会惹上暗部的人……”
  狐狸假面……暗部身份的象征,这个国家最有效率的执行机构。之所以最有效率,是因为它从不考虑效率之外的任何因素,不论是道德,法律,人性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说穿了,就是不择手段。所以暗部所执行的,往往是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暗部的部长在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完全表达了它存在的意义:“用非常规手段解决非常规问题。”暗部就如同它的名字,承载了这个国家所必要的黑暗。
  “我什么也没做……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暗部并不是正义的朋友,只是权力的仆人……只要是对上层构成阻碍的人,就是他们的目标。固然是有证据不足无法起诉的黑社会人物,但是不幸见证了某场交易的无辜路人,固执披露大人物丑闻记者也会在其中……不需要麻烦的制造各种罪名,只要找个合适的死因。但这并不是我相信她的原因,我只是……相信她。我觉得,她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个会做出伤天害理事情的人。
  “看来,以后就要保护我了呢……银。”她回头,对着我浅浅的笑着。
  当时的我,只是沉醉于她那融化冰雪的笑。却是在多年以后才明白,这个看来似乎是无意间叫错,却被她固执的继续的名字,所承载的意义。

  冰枚睁开了眼睛,那由魔眼传来的似乎有点变形的图像随之消失。她烦躁的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机器上,顺手抄起一瓶饮料灌了下去。
  “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家伙,总有种讨厌的熟悉感,好像马上就要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似的。然后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会作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就那样背靠着机器抱膝坐在地上,手捂住了头,从指缝中泄露出的,去能让人不由得一颤的可怕目光。不知不觉中,牙齿恨恨的磨着。
  终于,冰枚慢慢的站了起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已经再次恢复了那种刻薄的笑:“不快乐……果然还是要和别人分担的呢……”
  
  冰枚面无表情的看着格兰特的脸色不停的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已经握上了剑柄的手也随着脸色一松一紧。
  最后,他还是怒吼一声拔出了剑,愤愤挥出。
  轰的一声,半个房间化为了废墟。
  “为什么……这两件事情会凑在一起!!!”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冰枚望着闻声赶来的卫兵们,轻声问到。
  “那还用问!那种东西怎么能留在这个世界上!想到那张脸就让我恶心!竟然……竟然做成她的样子!”回过头对着冰枚大吼的格兰特,全然不知他已经泄露了在他心中被保护的最深的那个部分。
  “我……只是问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骑士。”面对格兰特那让魔兽也会觉得害怕的愤怒,冰枚却只是若无其事的修饰着自己的指甲。
  “你的情绪……似乎太过于激烈了……控制一下。”冰枚把视线从指甲上转到了格兰特的身上,那淡淡的一瞥所蕴涵的警告和压力,顷刻压制住了格兰特的怒火。
  “不要忘记你是一个转生者,不要忘记伊美尔对你说过的话……”冰冷的话语像是一条蛇,从耳边直滑落到心底的最低处,一路留下的,尽是那湿腻的恐惧,“不要因为我平时没有经常提醒你,就忘了我是你的‘指引者’,不要因为我平时对你客气,就像对待一个手下那样对我大吼大叫……”格兰特从没感觉到他心的温度,有那么低……
  “好了,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和你的那个朋友分享……去吧……”冰枚微笑着拍了拍格兰特的脑袋,只是以她娇小的身材踮起脚尖努力的去够格兰特脑袋的样子,和这气氛配合起来显得尤其的诡异……
  格兰特愣了愣,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指所在,转身直接从他打塌的那堵墙走了出去
  “还有件事要提醒你……尤法可是‘被接纳者’。尤诺可能这几天就会插手这件事情了。所以……要做什么的话,可要赶快呀……”
  冰枚微笑着看着格兰特停顿了下的背影,一挥手带起一阵光尘,消失在了空气中。

  黑暗的地牢之中,油灯那摇曳的火苗是唯一的光源,无力的抗争着从四面八方压迫二来的黑暗。
  但这一点点的光对于牢房中的囚犯来说,既没有用,又毫无意义。长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使得他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要是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走上地面,恐怕反而会马上让他们瞎掉的吧……被光明遗弃的人们。
  走廊上传来阵阵回响的脚步声。早已不再拥有希望的囚犯们只是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却又马上被那明亮的灯光刺得立刻捂住眼睛低下头去。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大人……只对他运用普通的审讯手段,并在适当的时候让他参观一下他的邻居们的状况。当然没有忘记给他戴上那副特殊的手套……”守卫恭恭敬敬的跟在格兰特后面低声报告着。
  走到尽头,是一间单独的牢房。打开那厚重的铁门,所有的光都倾注在了房内的那个囚犯身上——一个和格兰特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但是和其他囚犯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戴上手铐或者是脚镣之类,而只是在两只手上戴上了一看上去就知道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白色手套。而这手套的左右手的手背部分,是连在一起的……
  “过的怎么样……尤法?”沉默了片刻,格兰特先开了口。
  “不错啊,格兰特。”尤法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出境,‘不过这个手套真是有意思的东西。不但本身是用隔绝炼成反应的材料制造的,更天才的是这样手背贴手背的设计……让我可以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很大的不方便——除了炼成。我不但无法双手合十来炼成,甚至就算我画炼成阵的话……也因为两只手掌无法同时贴在炼成阵上,还是无法构成‘圆’来炼成……”
  “……尤法,还是把那个指令告诉我吧……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你……”
  “交给你?让你去杀死她?”尤法终于收起了笑,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它’!!作为一个炼金术士,你竟然打破了禁忌去制造人工生命体!只有神才能创造生命!人这样做,只会被神视为杵逆的行为而招致神的愤怒!而且……而且……”黑暗中看不到格兰特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竟然把它制造成她的样子!”
  “没区别的。”尤法平静的回应到,“对我来说,那就是她……重生的她。”
  格兰特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出了牢房。
  “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用任何方法,只要能让他说出我需要的东西。”
  “碰”的一声,沉重的铁门被关上了。黑暗重新接管了这个房间。
  “如果……有明天的话。”不知过了多久,尤法突然笑了。
  他望着那本来该是蓝天,现在却被低矮的天花板所占据的位置,低声自言自语到:“筱……看来你的游戏开始了呢……那,我也该出去捧场了……”
  空荡的房间中,回响起几个神秘的音节。
  一个魔法阵出现在了牢房的中央,看着光芒中那越来越清晰的美妙身姿,尤法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冰枚……你比二十年前更漂亮了呢……”
  “嗯……你也终于有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了……”冰枚调笑着故人。
  “你是说我这几个月没剃的胡子嘛?哈哈……”
  “不……我是说你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呵呵。”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了。毕竟这个地方没什么气氛。”尤法似乎变的严肃了起来。但是不到几秒钟,下一句话又露出了他的本性:“美丽的神灯小姐……请问我还有几个愿望可以实现?”  
  
            
作者: 陈诗晴    时间: 2004-8-29 15:57

银色好喜欢!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8-29 17:41

     
作者: 苍月    时间: 2004-8-30 17:34

炼成阵……暗部……汗一个先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8-31 19:51

苍月,2004-08-30, 17:34:19
炼成阵……暗部……汗一个先
向某白学习。。。。。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8-31 22:51

...没有我在..就没有人抑制我妹妹恶搞的野望了...- -b
作者: 浆糊老大    时间: 2004-9-24 09:48

丹羽清水,2004-08-31, 22:51:59
...没有我在..就没有人抑制我妹妹恶搞的野望了...- -b
还好你不总在 凸- -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9-25 11:38

Morning Gloomy
  阳光从窗口透入,再一次眷顾了这久陷黑暗的房间和其中的一切。她温柔的轻抚每一样东西,把光和热带给它们。于是,我被那突增的温度和眼前骤现的光洋从梦之海唤醒。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迷茫地环顾着有点陌生的四周。过了好久,脑子才终于开始执行它的职责,慢慢的运作起来。
  我在刚睡醒的时候,脑子一向不太好使。似乎它起床比我还晚,起来以后也是打着哈欠磨磨蹭蹭的不肯开工,好久才进入全力开动的状态。于是,现在的智力不会比一个兽人更强的我,好不容易想了起来,我是在哪里。
  我是在利奥的住处。我好歹也算是这个地图最大的军事长官,在待遇上和普通士兵当然是有所不同的。他们只能住集体宿舍,我则是有一幢独门独户的两层小楼。这撞楼房以前是一间民居,在装潢上并不追求富丽堂皇,而是简简单单又五脏据全。而那种突出温馨的风格更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家”的感觉。而且考虑到在之后的几年我都要住在这里……也许从今以后,这里对我来说,“家”确实是个确切的称呼。
  即便如此,我也情愿称之为“宿舍”,也不愿意承认这是我的新家。
  我的家,还在几十里外的山草中静静地躺着。我的家,正在那棵血一样樱花树下沉睡。自从坎斯和伊儿死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那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安眠。而我,我的灵魂也已经留在了那棵树下,开始了漫长而又耐心的等待。我知道我等的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但是我在意的并不是等待的结果,而是等待本身。……这,是我对他们的祭奠。也许,这种没有结果的等待,称之为守望更加的合适……守望曾经的拥有,消逝的过去。
  我就那样坐在床上,无可奈何的任由自己的思绪和那份有绝望隐藏背后的忧愁在胸口肆虐。开始希望,能随便有个什么人一脚踢开门冲进来把我揍一顿……这时候的我,真的很怀念首都的那两个永远也不会安静的活宝。因为突然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占据了我心中很大的一部分位置。占据了那原本是属于那些痛苦的位置。
  我本可以就那样,一直依赖着他们快乐的活下去。
  但是现在,我选择离开了他们。从此,再也没有人会在我发呆的时候,用会杀死熊的力气在我背上狠狠的来一下,让我活活痛醒,然后在用一种拽到欠扁的神气望向我说:“装深沉泡MM?没用的……再怎么装她们也不会望向你多一眼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我,她们再也不需要其他男人了。”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两眼小星星的握着双手“蹭”的一声突然凑到我面前:“谁说的?我就被迷死了~~……GG,我看中件首饰,帮我买嘛……”而我,也就会在这两个脑袋上各自重重的来一下:“那我就为了让MM能多看我一眼先把你干掉算了!!还有你!你迷恋上的是我的钱包吧!”然后?然后自然也就什么也无法继续想了。
  起床,刷牙,洗脸……仍然迷糊的大脑仿佛在梦中徜徉……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却始终记不起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他们,重新回到孤寂的怀抱中的呢?我迷惑地,在脑海中极力搜寻着那种混合了甜蜜与想念,缠绕了哀伤与无奈的感情的来源。
  走下楼梯,不经意的一眼去赫然发现,在这本应空无一人的客厅之中,竟然还有一个身影。当迟钝的大脑还在核对人数的时候,那本来只是一丝一缕的感情,却突然暴涨了数千倍数万倍,瞬间淹没了整个心灵……我清醒了,我找到了那感情的来源。
  是为了她。
  筱或许是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声音,转过头来,淡淡的一句:“早上好。”
  我却在眼睛终于适应了客厅的光亮之后,愕然于眼前的情景——这个人,真的是筱么?
  及腰的长发不再是耀眼的银色,变成了黑色:那黑到仿佛要吸走周围所有光线,却又亮到像镜子一样反射着银光的乌黑。眼瞳也不再是诱惑的紫色,也变成了黑;那深不见底,隐约可见绝望的灵魂在其中痛苦煎熬的幽暗深渊。
  但那完美的容貌,傲然中带着疲惫的神色和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确实是我只见过两次,却是这辈子再也不会忘记,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的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结结巴巴,就算头发可以染色,难道瞳孔也可以么?
  “哦,你说这个啊?”她随意诺了诺嘴,拉过一缕秀发,“现在是普通状态,就是那样而已……”说完,就扭头继续看着窗外。嘴角却绽起一抹不知道是留给谁的微笑。
  “啊……是吗……”虽然我并不觉得她的解释简单到“就是这样而已”的程度,不过看她的完全没有再回答的意思的样子,也只有暗暗责怪自己太唐突了吧……“呵呵,那可惜呢,银发很漂亮呢。”
  她却有点诧异地半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我:“其实,我比较喜欢我的头发是黑色的。”
  “啊……”没由来的,一种心酸的感觉开始蔓延。我悲哀的发现,沉溺于重逢的喜悦中的我并没有认识到:其实我们只是陌生人——对对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和一个连喜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的她,我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沉默着看着她再次扭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
  无声是块无法打破的巨石,横亘在我们之间。沉默是听不到的旋律,骚扰的不是耳朵却是心灵。
  好吧……我叹了口气,承认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无论如何,现在还没到想那个的时候,现在……只要能像这样一直看着她,就很好了不是么?
  看着她轻盈地托起茶杯,用最好看的动作送到嘴边,闭上眼睛啜上一小口,然后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那一套优雅完美的动作,几乎让我在一瞬间以为她手中的,不是我那粗劣的茶叶,而是香醇的美酒。
  只不过,醉的人是我。
  沉醉于这样的美景中,一种久违的情感,悄悄扣响了归家的心门。
  它叫,“幸福”。

  “我肚子饿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似乎依然冷傲的她,配上那闪闪的纯洁的大眼睛和怎么听怎么无辜的语气,几乎让我当场笑了出来……
  “哦……都忘了吃早饭了……走吧。”
   我的住处在昨晚之前只有我一个人,在她来了以后也只是两个人……没什么其他原因,因为一般的贵族老爷总是会带上自己的贴身仆人的不是么?一般的贵族老爷总有些自己家里的事情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不是么?所以大家也就顺理成章的乐得节约人手,所以他们也就没想到我这个新上任的骑士大人竟然是个出身平民的孤儿,自然也不知道我其实是很需要个帮我做饭的勤务兵的……也难怪,在以世袭贵族为主的骑士团里,像我这样的平民实在是像罕见。而且像我这样那么年轻就晋升骑士的人,还被派到这种远离前线,纯粹是混资历的好地方的人。一定是被他们认为是有着极硬的后台的贵族少爷了吧……呃……好像因为我的不少装备都是夏木以“丢失”或者“损毁”的名义从家里弄来的,所以上面都带着神堂家的纹章哎……

  我发现,筱很喜欢发呆。因为即使是吃饭的时候,她也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然后又开始呆呆的看着窗外。但是我知道她并不是在看窗外的行人或者风景,因为她的眼神聚焦的地方,是在很远的某个地方……
  叹了口气,发现自己也开始习惯发呆了——呆呆的看着她。
  “事实上,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状况……”为了怕引起她的不快,过了好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要问个清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和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呢?”
  “你……知道尤法么?”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搅动着咖啡。
  “当然啊,‘创造者’尤法……王国里唯一一个转生的炼金术士。传闻他可以不倚靠炼成阵,空手就可以进行炼成。”按照王国和尤诺的协议,尤诺会帮助王国进行转生,所以一般都是由王国来提供人选。而王国提供的人选,当然是骑士等一些战斗职业。而在转生完成以后,他们也就继续回到王国的领导之下,与尤诺并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却有另外一些人不同,他们是由于某样出色的能力而被尤诺看中的人。尤诺会主动向他们提出帮助他们转生,而代价就是以后要为尤诺工作。
  与前一种人不同,这种已经介入了尤诺内部的人们,被称为“被接纳者”。
  尤法,就是这样一个“被接纳者”。
  “嗯……我是他从小养大的,算是他的养女吧……就在几天钱,尤法突然被逮捕,我也开始被追杀了……就这样。”筱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哦……那他们为什么要逮捕他?”
  “不知道。”
   从逻辑上来说无懈可击……但是,这样的一件大事,却被她用了一两句话就解释的那么清楚……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而且看着她悠闲自若的态度,哪里像是个刚被抓走了父亲,自己又被追杀的女孩子?也许她没有骗我,但是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她抬起头,深深的看着我。
  第一次避无可避地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眸……从未见过有人能像她那样,深到让人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是站在悬崖旁边,往下看,只有黑暗。
作者: 雪梨宝宝    时间: 2004-9-25 16:59

加油哦, 我很努力的看捏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9-25 19:59

浆糊老大,2004-09-24, 09:48:17
[QUOTE]丹羽清水,2004-08-31, 22:51:59
...没有我在..就没有人抑制我妹妹恶搞的野望了...- -b
还好你不总在 凸- - [/QUOTE]

作者: 丹羽清水    时间: 2004-9-25 20:00

写文..真的很吃力的亚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10-7 17:05

  Ready~
  “我想……”我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想我们应该暂时不会有事。在一到两天内不会再有刺客出现了。”
  一想到那两个刺客,我就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其实我原本更本没想过要杀死他们;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实力。我那一剑,应该最多只能让他们暂时退开而已。但是……如果拥有的力量是超过自己所能控制的话……所谓掌握出手的分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为什么呢?”她继续带着那种事不关己的神色,懒洋洋的回应到。刹那闪过我眼前的,是她在面对那两个刺客时的眼神。有冷漠,有怜悯,有无动于衷……唯独,没有恐惧。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要取她性命的敌人,而只是两只不自量力想要用自己那脆弱的臂膀阻挡庞大战车的可怜螳螂。又或者……也许在她眼里,面前其实,什么也没有。
  “因为他们无法很快知道他们失败了。这是由刺客的行事风格所决定的。长期的潜伏,完全的准备,然后在那等待已久才出现的良机,全力的一击……但正是因为这一击是全力的,所以决无后劲。第二击,必然要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再次击出。刺客派出后,一般任务完成或是失败才会传回消息,不然叫什么潜伏呢……如果像我们那样已经把刺客解决掉了,那谁来发送消息呢?如果是大人物,那当然能通过其他渠道知道发生了某些事情。但是像你这样一个随时可以隐没在人群之中不知去向的普通人……他们从哪里知道呢?所以我认为,他们现在一定还在等待着刺客报告成功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死了。当然也不会考虑,派出新的刺客。当然,这段无力的时间不会太长。对暗部那样的组织来说……最多,一两天吧,我估计……”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黑暗的暗部的当家人,却是这个王国公认最正直的人,名誉与荣耀的代言人,与阴谋轨迹绝缘的高尚者——王国骑士团团长,格兰特·休格大人……作为他的弟子,我才得以对暗部的运作规律有着一定的了解。
  “一两天啊……”筱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不停地将一只茶杯盖放倒,扶正,放倒,扶正……
  “一两天……对一个没有受到控制的牧师来说……可以在王国境内旅游一圈了啊……”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歪着脑袋看着我。不知何时,嘴角已弯起一道危险的曲线。
  “所以,我们要趁这一两天的安全时间尽量的多做些什么……嗯我会去普隆德拉帮你收集下情报。我可以直接到格兰特团长那里去问下,到底为什么他们非要杀你不可。既然连你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我觉得应该是个误会……事情也许会有回旋的余地也说不定……”我挠了挠头,补充到,“不过你最好还是呆在这里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你要去首都的话太危险了。如果发生什么的话我一个人还是可以逃出来的,可是带上你就困难了……”
  “不,我也要去首都。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我逃出来的时候忘记拿了。”
  “……不行的!”我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先不说进入城内以后有多危险,首先按照暗部的习惯,他们一定会要求保安骑士团协查……这样,第一你根本无法通过安检进入普隆德拉城内!”
  “这算什么理由?”她用一种很可爱的疑惑看着我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
  然后,在周遭包括我在内的目瞪口呆中,念起了一段祷文。
  随着如同歌唱般的祷文,地面上逐渐出现了一道半人多高,直径大小差不多能站进一个人的光柱。
  “进去看看。”她走到传送阵旁边,回头看了我一眼。
  “……哦”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我,在反应过来之前被她推进了传送阵。
  ……
  嗅到淡淡的草香,睁开眼,果然是一片葱翠的绿。只是在那满眼的绿中,还整齐的竖立着一排白色的石碑,将它们的影子,投射在脚下灰色的石板上。
  “王国历102年——178年,王国忠诚的骑士,艾利克·芬安眠于此”我轻轻念出我身边的一块石碑上,那早已几乎被风雨抹平的字迹。然后慢慢将眼光,聚焦到不远处那片银灰色的雄伟建筑群,尖塔上的十字架。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突然放大。
  “圣梵克大教堂……这不可能……早在二十年前,教宗就用他那神赐的力量为普隆德拉设下了禁制。从此,任何巫师都无法在城内使用准禁咒级的大范围魔法。而也没有哪一个牧师,可以在城内记录传送点或者使用传送术,瞬间移动……更何况,是在这圣力最雄厚的地方——圣梵克大教堂……”听着教堂传来的声声圣歌和风琴声,我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他们是他们……”身后传来筱悠悠的声音,“我是我。”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的,大人……牢门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好好地锁着;室内也保持着刚才还有人居住的状态;看守发誓整个晚上没有任何异常……总之,就好像是整个人就那样蒸发了一样……”
  格兰特挥了挥手,示意部下退下。然后往后一仰,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转向了正在屋内的一角,正捧着一本破旧的古书静静的看着的冰枚:“导师……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转生者的力量,本来就和普通人不是一个层次上的。那是性质的不同,所以即使是再微弱,也能够压制哪怕是最强大的普通力量”冰枚头也没抬,冷冷的回答道,“想必你也从来没指望过,那些炼金术士制造出来的东西,能够困住一个创造者。”
  “……是”格兰特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我也同样没想到,他根本就无视这些东西到了这种程度……想什么时候解开就什么时候解开。现在看来,他之所以被我们关到现在,只是因为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已。”
  “说不定,创造者可以用两只脚掌来进行炼成呢……呵呵”冰枚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书上,眼角却泄露了幸灾乐祸的戏谑。
  “先不管他吧……反正尤法也不是什么有战斗力的类型。倒是另外一边……让我更加吃惊啊……”格兰特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参谋,”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那边也发生了什么了吧?”
  “呃……是的,大人。”参谋有些惊奇地回答道;“编号89757的任务,重要度为a ,难度为d。两名执行者没有在预计的时间之内进行任务成功的汇报,也没有回应我们的联络,行踪不明。”
   “该任务登录为失败。并转为难度a的任务,重新编制派遣人员。原来的那两个人……直接列到阵亡名单里去吧!”
   “……是。”虽然有些不解,但参谋对格兰特的敬仰和无条件的信任让他并没有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银……你真的很让我吃惊啊……那两个人虽然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也算是经验丰富又谨慎的老手了。也应此我才会派他们去做这个难度和重要度不成正比的任务……竟然能被你解决掉……看来虽然失败,但也终究是个转生者……就让我再来磨练磨练你吧……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从过去,到现在,从来没有过……”格兰特打开了窗子,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蓝天,心事重重。
  窗外,天高云净,柳暗花明。
  房内,一个有着高大身躯和和善面容的中年人,正站在窗口悠闲看着窗外的风景。而在他身后,一个应该是他女儿的美丽少女,正静静的看着书。
  很安宁温馨的画面不是么?可惜那表面与真实的差距,就好像天堂与地狱的距离,让人感觉恐惧。
  格兰特回过头,恭恭敬敬地对冰枚弯下了腰:“谢谢您,导师……给予我如此的帮助。”
  “没事,我无聊。”冰枚仿佛再也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除了那本书以外的地方,依旧头也不抬,干脆地回答到。
  “是呀……格兰特小乖乖……我无聊,所以要找聊,所以就帮帮你咯……所以也会去帮帮尤法小朋友咯……你不会介意的吧?”当然,这些话可是不能说出来的。要给他一个惊喜嘛……冰枚偷偷的想,偷偷的笑。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10-16 19:26

Welcome,My Lord
  轻吹一口气,送走掌心恋恋不舍的蝴蝶,它却依旧在身边上下翻飞,流连这一片把它从白花身边吸引而来的清香。冰枚无可奈何地扭头看着又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它,只得任由它伴随自己,用那只有精灵才能拥有的优美动作,在岩壁和树木之间轻盈地跃舞。
  冰枚其实可以很轻易地使用传送来到达任何地方。但是她却更喜欢现在这种看起来颇耗体力的方法。那是一种仿佛要融化在这风中,融化进这天地的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已消散,不管是记忆,情感,都已经化为了那天地间微不足道的一棵灰尘。剩下的,只有那磅礴的存在感。自己,就是这世界。
  冰枚最后发力,跃出了那树海的水面,在一览无余的空中,尽情享受那与风一起舞动的感觉。落下,却已经到达了她的目的地——林中的一片空地。
  走向空地中的那一幢小木屋,却已有人,正倚着门含笑等待着她的到来。
  “怎么样?尤法,还住的舒服吧?”
  “那是当然,比格兰特那小子提供的好多了,他连灯油都舍不得给我买……哈哈”
  冰枚却没有跟着笑起来,沉默了片刻:“尤法……为什么,你总是能笑出来呢?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等价交换。”尤法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浮云,声音平静的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格兰特……终将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他现在做的越多,便越是在为他最后的‘果’积累越多的‘因’……”
  “更何况……一切都没有失去控制,不是么?”尤法抬头,露出一丝微笑,“那个自大,愚蠢,无知的格兰特……那个害死了绯月,现在又不要脸的跳出来自以为有资格捍卫绯月尊严的格兰特……那个理由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被肮脏欲望所驱使的格兰特……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
  “他自大的以为可以毁灭筱。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筱是什么……而当他知道的时候,也就是他毁灭的时候……由筱,所带来的毁灭。”
  “绯月,不会再死一次了。”尤法清晰的念,给自己听。
  冰枚听着尤法的声音渐渐的变低,一种异样的感觉却从心中升起,那种感觉蜿蜒着,膨胀着,最后突然一下子笼罩住了她,不容抗拒地把她封进了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一切,只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争吵着。
  “……知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但是……到底是什么?想不起来……”
  “不想想起来……不要想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我已经忘记了!!”
  所有的声音出现后,就停留在那里。而新的声音又不停的出现,停留;出现,停留……最后,当整个世界再也不能容纳任何东西的时候……最后一个声音出现了。
  “想起来了……是因为他。”
  ……
  当冰枚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蓝天和尤法的脸。
  “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不舒服么?”
  冰枚摇了摇头,挣扎着从尤法怀里坐了起来:“没事……”
  “那怎么会……”
  冰枚捂着脸,刚才的感觉依旧缠绕着她,那种黑暗中绝望的哭泣。好久,她才有力气说话:“没事……一个实验而已……为了测试记忆的特性,我们故意屏蔽了一段记忆,而一旦受了系统承受外的刺激,想了起来,那就会自动强制清零。而在清零过程中,会有些副作用……”
  “原来是那样啊……”尤法若有所思的看着冰枚,“那你还是不要去想吧。太痛苦了……”
  “我……先回去了……休息下再来和你说事情……”看到尤法点头,冰枚用依旧颤抖着的手好不容易结出了印。然后几乎是跌进了传送阵之中。
  ”……忘记的人和继续背负痛苦的人,到底谁,更加不幸一点呢?”尤法看着冰枚摇摇欲坠的背影,眼里露出的,是复杂的情绪。
  此刻的冰枚,却正捧着疼的快要裂开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诅咒着:“该死……是他!肯定和他有关系!输入的特征值一摸一样……而且触到了核心部分!所以系统才会用那么粗暴的手段,因为太危险了!”
  “要么……破解试试看?”冰枚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突然很想知道,到底那段记忆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作为事件的核心呢……“要是能找到系统的漏洞,也算是为研究作了贡献的吧?那样长老们应该就不会责怪我扰乱实验计划了……”
  

  普隆德拉很大,大到可以容纳种种不一样的人,奇怪的事。今天路上的人们就很惊奇的看着一个美丽的银发少女揪着一个黑发少年的前襟,极其残酷的就那样倒拖着他在路上行走着,拖出一条醒目的血印……
  “珞洛……放过我吧……”
  “不行!死小k!你昨天竟然说我买的衣服难看!你知道这对一个纯洁的少女是多大的伤害么?你该下地狱!”
  “……但是你算‘纯洁’的少女吗?”
  珞洛没多说什么,放开小k,回头对准他的脸就是一脚踩上去。然后转过身继续拖着他前进:“所以,你要补偿我……我最近特意去找小莱他们的,你好久没陪我逛街了,钱一定又存了不少了吧?”
  “……难道我的钱是为了让你花而存的么……”
  “施主~~这就是命啊~~~”珞洛回过头,用普渡众生大慈大悲的目光看着小k,看的他头一歪,流出了眼泪:“555555……我的命好苦啊……”
   “等等……怪不得你最近没找我,我还以为是你良心发现了呢!原来是养田休鱼,免得资源耗尽的可持续性压榨啊……”
  珞洛笑了笑:“你说的对……不过说真话的人最后总是要被烧死的~~~!”说完抄起路边小滩上的一根大萝卜就是一顿噼里啪啦……
  就在旁人都不忍的闭上眼睛开始为可怜的小k祈祷的时候,却有一个蒙住脸的刺客,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就那样直接从他们身边……不,是直接推开早就阻挡交通已久的他们,走了过去。
  珞洛愣了片刻,立刻把小k从地上一把揪了起来:“看到没?他欺负我!给我去扁他!”
  “……扁不过。”
  “……那就用你的感化技能!让他给我磕头谢罪!”
  “……”小k爬起身,却发现那个刺客早就不见踪影了。“呃……人呢?没关系,反正他不可能跑得比声音还快的……让作用范围是全城就是了……”
  “住‘嘴’!”刚要出声,却被珞洛一拳砸在头上:“白痴!要是全城的人都给你催眠,变成充满正义感,敢于和拒绝和反抗邪恶的好人,那谁还卖酒给我?谁还会不查身份证就放我进网吧?我还怎么向学弟学妹收保护费??”
  “……你确实不算是‘纯洁’的少女啊……”
  “……你死定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钝器敲击的沉闷响声,一个正趴在路边酒摊喝酒的中年大叔的嘴边,不由露出了微笑:“首都就是好……有美女可以泡,有美酒可以喝,有好戏可以看……不像吉芬……一群无聊的老头子……一天到晚研究研究……研究个P啊!再研究不是也被人家一个人就全窝端了……别说魔法,连个p都没放出来……”仔细听,是哽咽。
  就在那一刻,小k和珞洛同时抬起了头。
  “久违的……来了……和我们同宗的力量……”
作者: 鱼*宇    时间: 2004-10-19 16:22

看到偶家小弟阿银滴文章了
一定要支持几
作者: nical420    时间: 2004-10-19 20:11

啥几吧东西啊
作者: 83749334    时间: 2004-12-4 19:58

我想在鲁能传奇中转生
作者: 83749334    时间: 2004-12-4 20:02

大家好/我在鲁能传奇 中以61级了,想转生可以吗
作者: 雙手の溫柔    时间: 2004-12-9 16:19

鄙視某銀豬靈感獃滯中...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12-18 19:10

Can't Go Home Again,Baby
  夏木看了一眼窗外,只看到了覆盖一切的黑暗,但是那看不见的雨点砸在窗台上,击在玻璃上的清脆响声,却依然声声入耳,掩藏不住。
  回头看见桌子对面那张每一条皱纹都饱藏着得意的笑脸,轻叹一声,把手中的那张牌,轻轻的正面放在了桌子上:“真是对不起……我怎么又赢了呢……”
  茶叶是妙勒尼山顶刚刚采摘下来的芳香,水是斐扬深山汇集天地灵气的清泉。还可以,在杯子与杯盖之间的空隙,偷偷瞄上一眼对面那虽然还在勉强支撑,最后却仍然无法免于崩溃的表情,夏木真的不禁想大笑起来。
  “这才是生活啊……”他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中的茶,还是没有完全控制住,从嘴边泄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总是有某个不识相的家伙喜欢来打扰我的享受呢……真是拿他没办法……”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夏木足够优雅的站起身,以展示一个胜利者应有的风度,轻轻拍了拍手,“记得哦……克莱因议长大人,您,欠我263个金币。”然后,无视那位大人明显倾向于和雕像一样的脸色,转身向左手边那位粉红色头发的美丽少女欠身行了一个礼:“至于您……拉克丝小姐,”听到自己的名字,红晕不由得浮上了那美丽的面庞,稍微侧过了脸,避过了那让她心跳加速的饱含深情的凝视,“您只输给我一个吻……不过,您可以在任何您认为可以的时候,再偿还给我……”
  “哦,好的好的。谢谢您的款待……”已经被羞涩和甜蜜冲昏了头脑的女孩,头也不敢再次抬起,一把扯起还没有从过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父亲大人,飞也似的逃走了。
  夏木用他那著名的狼的微笑看着那背影的远去,回头看了看他的搭档:“怎么样?障碍已经排除,你可以对那个基拉下手了……”
  还低着头数钱的清清却毫不客气的甩来一句:“是你看上了那个叫拉克丝的孩子了吧?还说为了我……那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反正我们一直就是这样的,不是么?虽然每次都只是为了自己,到最后却总是让对方得利……真是一对上天赐予的‘最佳搭档’啊……”夏木把他那精美的笑容,渐渐消退了下去,靠着墙,抬头像空中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不过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我们的配合,也只能用在这种地方了呢……”清清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那种不甘和惆怅,“怀念……红色的,始终是最美的……”闭上眼睛,在回忆中品尝那种斩下的快感,和最期待的那一刻——喷射而出的血,就好像一块完整的丝绸。毫无杂色的纯洁,光滑细致的纯洁,那种美丽,几乎要让身体兴奋的发抖……她的眼神,逐渐的迷离了起来。整个房间,可以清楚的听到,是她逐渐急促和呼吸和牙齿的摩擦……
  夏木看着这情景,不由皱起了眉头:“好了,回忆这种事情,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品味吧……现在,我们等待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丢下这句话,夏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
  突然打了个冷站,清醒过来的清清,看了看眼前芳香的花茶,又看看了那看不见的糟糕天气,翘起小嘴,嘟囔着些什么站起身跟着夏木走了出去。
  “难道真的要出什么事情,以至于连‘她’也要醒过来了么……”

  在这狂风暴雨肆虐的夜晚,实在不是适合出行的天气。因此,平时就是很冷清的近郊街道,也就更加的空无一人。只有道路两旁那疏疏离离的房屋窗口透出的桔黄色灯光,才能稍微给人一些陪伴的关慰,而不至于使这里看上去像是一座死城。
  但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街道上,却依然有一对身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在雨中急匆匆的行走着,直到那唯一一幢没有灯光的房屋前。
  斯雷摸索着钥匙,却因为在冰冷的雨水中僵硬的双手和雨衣的阻碍,而显得煞费周折。最后,他还是掏出了那一把他本以为再也用不上的钥匙。而当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那一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心头——似乎他离开这里,已经很久。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带着一种焦黄色老电影的朦胧才会出现在眼前;在这里和夏木露露的每一次打闹,都带着一种尘封已久的铭印才能从记忆中被翻出。明明才两三个星期的时间,斯雷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出去闯荡了半辈子的游子,又出现在了自己家乡的村门口的那种激动和害怕。
  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有了家了么?不然,怎会有这种眷恋?银色小声在心中问自己。
  斯雷很想继续这样呆下去,继续体味那种感觉,给自己的问题找出一个答案来,但是……这样的风雨,确实不是缅怀的好时候。更何况,虽然自己不在意这样的风雨和寒冷,却不能不在意身后那个已经在颤抖的柔弱女子。
  推开门……本来是漆黑一片的房间,却突然灯光大亮。想也没想,斯雷抽出长剑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却在看清楚了房间内的两个敌人的同时,长叹了一口气,慢慢把剑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他指着两张正十分哀怨的看着他的脸,却没有大声叫骂起来,而只是很平常的轻轻问了一句。没关系……他安慰自己,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这对活宝给自己添加麻烦了,让自己更加头大了……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个问题……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吧!你为什么会回首都?”两个人一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斯雷。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斯雷,只能选择回避……于是,三人无语。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气氛之下。
  …………
  “银……”打破这一切的,是身后传来的更加哀怨的声音,“可不可以请你在温暖的屋子里发呆的时候,考虑下刚好被你挡在门口,离人间只差一步却只能看着,默默忍受风吹雨打的我呢?”
  …………呆了片刻,斯雷闪到了一边,缩成了三头身自觉的跑去面壁思过……而夏木也才发现,原来他身后还有个身影。从那声音判断,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子。
  她走进房内,慢慢的将雨衣的斗篷往后翻去……夏木敢发誓,他从未见过第二个这样美丽的人。而她的美,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接近的拒绝。尤其是那双如同深渊一样漆黑的双眸,几乎在顷刻就让本已浮想联翩的人在刹那感觉置身冰穴。但这种距离感……本身却又是一种极大的魅力,吸引着扑火的飞蛾们。
  夏木在心中摇了摇头,几乎要叹出一口气。他一眼就看出了,她身边的斯雷,恐怕就是这样一个可悲的角色……只能作为一颗行星被恒星的引力所捕获,无力挣扎地围绕着她运行,却又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这个女子,从前就是如此。虽然并不是她的本意,却仍然是命中注定一般,改变了身边两个男人的生命轨迹,将他们引入了一条永远没有出口的圆周路……在黑暗中的……
  从记忆的回溯中醒来,夏木看到的,却是正用表情向他表达着很明显的不满的斯雷。
  “放心!我不会对兄弟的女人下手的!~~”看着那要杀人的眼神……夏木用最快的速度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出乎意料,他却看到斯雷只是红着脸挠了挠头:“你在说什么呀!……她才不是……我只是希望,如果你不是认真的,那就不要去骚扰她了吧……”
  看着转身而去的斯雷落寞的背影,夏木黯然叹了口气……
  “他能不能跳出那样的命运呢……”

  “绝对不行!这不是件小事,我不能连累你们!事实上,你们原来更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以后出了事情,和我有任何一点联系的你们,马上就会首当其冲的受到波及,所以,我不能去你家,而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和夏木熟悉的那样,斯雷很坚决的拒绝了夏木的提议。
  “这个么……你不清楚我们神堂家在王国的地位么?可以说,除了谋反,没有神堂家罩不住的事情。而且说白了……就是谋反……我们也有能力让它变成一个新国家起点的伟大历史事件……”夏木大刺刺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满不在乎的大声说着足够被立即逮捕的惊人话语。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接下话的,是罕见的带着一脸严肃的清清,迅速引起了其他三个人的注意。
  “你不觉得……一个女孩子在淋雨之后却不让她洗一个热水澡,是件很残酷的事情么?”她义正词严的指出。
  …………
  “你不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在长途跋涉之后却不让她有个舒舒服服的软软的床铺在进行充足的睡眠以包养皮肤是件很罪恶的事情么?”她踏上一步,大声质问道。
  …………
  “你不觉得!……让这样一个美女呆在这一个连化妆间化妆品都没有的地方,以至于连收拾下自己都坐不到,是件骇人听闻丧失人性的事情么??”清清一把扯起斯雷的耳朵,大吼道……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斯雷完全的投降而告终……但即使以他那并不敏锐的感觉和洞察,也看出了不寻常……为何他们会知道自己潜回了首都?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问。更何况,现在筱的事情,更让他觉得无从着手。
  “相信筱,相信朋友”他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而……
  筱在神堂家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那建筑在黑暗中的巨大轮廓。眼中,映出的是突现在空中的一道闪电。
作者: 暗飞    时间: 2004-12-18 23:23

好文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4-12-25 16:25

One Fine Day(1)
  筱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慢慢的走着,窗外的风雨依旧暴虐,时而被闪电映亮的天空下,是疯狂摇晃的树木和飞溅雨点的屋角房檐。走廊的内侧墙上的烛火,似乎也畏惧地不敢放射自己的光热,只是畏畏缩缩的一闪一闪……让黑暗轻而易举的吞噬了半条走廊。
  筱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前方的黑暗中浮现出来的,是夏木。一回头,清清已经靠在了身后的窗边,一脸的冰冷。
  不知何时被风吹开的窗户疯狂的撞击着窗台,发出的巨响一下又一下的震慑着人心,却是此刻除了风雨之外,唯一的声音。
  “还以为……”夏木慢慢走近,脸上依然是那永远不会让人觉得失礼的标准笑容,眼中却闪动着某种光芒,“那股来到首都的力量是银色突然觉醒了。却没想到,是您大驾光临了……”
  “绯月大人!”夏木,竟然认真地单膝跪地,向筱行了一个最重的骑士礼。
  筱却不为所动,不要说动作,就连表情也未曾改变,出现一丝的惊讶:“我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绯月。”
  “哼……”清清冷冷的哼道,却没有看筱,只是看着那慢慢从刀鞘中抽出的银刃反射的寒光,“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绯月,还是说……我们面前的这个绯月,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绯月?”
  “我们,可以猜到你的来历……”
  “有区别么?”筱淡淡地笑着,不再面对着夏木,转身走到窗边,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暴风雨,“并不是一个人名字决定了她是谁;名字只是个代号,一个可是随时更换的代号。分辨一个人,关键在于她的本质呢……当绯月已经不再拥有你们所熟悉的,并以此为基础在脑中形成‘绯月’这个概念的一切元素,那她对你们来说,不就是一个陌生人么?只是名字恰好和以前你们的朋友一样而已……”
  看了一眼沉思的夏木,筱向着窗户侧过了身子,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暴风雨。
  “而我……我的身上,没有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应该属于绯月的东西。”
  看着沉默的夏木,筱歉意的笑笑,“所以如果你们只是在找你们的朋友的话……那我只能抱歉了,因为我真的不是她。正如你们所知,我只是一个渺小而卑微的人造物,一个拙劣的仿制品……”
  “我的躯体不是来自于父母血肉的赐予,而是金属与晶体的炼化;我的灵魂不是被天使的祝福之吻从虚无中唤醒,却是在无形又无限的数之海诞生……”停顿了片刻,筱缓缓念出仿佛咒语般的句子。
  看不到的脸,听得出的缥缈。
  “所以,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夏木就那样看着筱一脸淡然地从自己身边经过,一点也没有出手制止的心思。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他只能继续沉默。
  “哈哈……哈哈”突兀地,他大笑了起来,对着闲然走近的清清,“太好笑了……渺小?卑微?拙劣???”
  “是很好笑……她竟然用那种词语来形容自己……”清清随手挥舞着已经出鞘的武士刀,对着那闪烁的寒光一脸痴迷的神色,声音却理性的更本无法与表情配上,“我们不同与这个时代的人,是真正见过那些人造生命体的。她根本不可能是那种没有灵魂的木偶。甚至……”
  “当然……”夏木忍不住回头看看那片黑暗,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人类是最接近完美的生命,但‘完美’只属于神的……因此,本身的完美就是神赐予的人类,又怎么有能力造出一个完美的更加接近神的她来呢?”
  “与我们同源,却又与我们不同的非人者啊……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瞬间,黑暗好像心脏跳动一般扩张,收缩……清风起。转瞬,走廊中已空无一人。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叫醒斯雷的却是恍眼的阳光,仿佛一夜的疯狂只是梦境。
  在这清朗的早晨,斯雷的心情却怎么也开朗不起来。因为他今天要去面对一个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的人,做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当初他向筱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清楚,那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而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他清楚,对于掌握一切秘密的暗部来说,不可能会有“误会”存在……而且逮捕一个转生者,也说明这不是因为一件小事。现在他只希望,筱并不是事件的核心,而只是单纯的因为尤法的关系被牵扯进去而已。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判断,这样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斯雷心里不由一紧,不敢想下去。他不能断绝希望。现在这样的情况,至少不可能比被继续追杀要再差了……
  走进客厅,另外的三个人,却一点忧虑都没有的正在享用早茶。虽然对只有自己苦恼这点感到多少有些不忿……但斯雷也不能不承认:三人的绝美容貌和优美动作,确实是一道风景——而观赏风景的任何其他人如果走进,绝对会大煞风景。这个大陆最古老家族成员的夏木和早就在上流社会交际圈如鱼得水的清清自不必说。而筱,其实斯雷也早就发现她的一举一动其优雅程度甚至是不逊夏木的。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奇怪,因为根据传言:尤法那个疯狂炼金术士,要他把自己收拾的像普通人一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教育出来的养女,却几乎是一个贵族的典范?而且尤法本身也是平民出身……况且,筱的那种优雅,决不是那些暴发户贵族那样通过恶补学习而来的。那种风度,是像夏木那样,由家族的血统所给予的礼物。那是由整个家族千年的沉淀,百年的执着,才能形成,才能将这几乎已经化为内涵与底蕴的东西刻入家族成员的灵魂中,融入家族成员的血液中,代代相传……这样说来,她的身份……
  斯雷摇摇头,把这些想法从脑中甩去。“……这和你没半点关系!”他这样警告自己。
  客厅中的三人终于注意到了斯雷的到来。两位女士只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夏木却招了招手:“斯雷,过来。”
  斯雷的瞳孔,刹那收缩了起来。他竟然忘记了那件事,就那样大刺刺的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让他们看到了自己。一想到过去在这里那生不如死的遭遇,他的腿几乎要抖了起来。咬咬牙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当机立断的决定:逃!!
  可是就在那脑子一转的时间后,斯雷却发现眼前的位子已经空了,身后却传来邪恶的笑声:“亲爱的斯雷……你要去哪里?”
  来不及细想,斯雷随手夺过旁边女仆手上的鸡毛掸子,头也不回就是一“剑”。随即又向前跃进一步,才转过身来摆出架势。
  被那一剑刺的不得不后退的夏木,也已经重整完毕,笑笑,左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只花瓶,:“反正看着原本倔犟的人渐渐被我驯服,也是一种额外的乐趣……”
  斯雷却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上前就是连刺三剑。却只听得“铛”“铛”“铛”三声,三下迅捷无比的刺击,已经被那花瓶挡下……两人就那样,一攻一守。斯雷使着种种刁钻的剑技,从各个想象不到的角度向夏木袭来。而另一方,却以不变应万变,一只花瓶就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看似均衡的局面,却突然生变。夏木突然一改守势,操起花瓶,就像斯雷的脸上砸去……斯雷却不慌不忙,头一缩,身一矮,在躲过花瓶的同时,就已经将鸡毛掸子的顶端,抵在了心知不妙急忙停住脚步的夏木的喉咙口。
   “白痴……你还真把这小小花瓶,当成你平时用的那种在盾击的时候还能保护住全身的圣骑士盾了啊……下次就算要用这招也至少弄块门板来耍好不好?”
  “呃……打的太高兴,就忘记了……”夏木的头上,一滴大大的汗滴,衬托着尴尬的表情……b
  “那么,这次我可以走了哦……”
  “是么……”夏木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随手把那只古董花瓶扔出了窗外,脸上浮上一个非常,非常恶毒的笑:“我,可是还有件武器没用呢……”
  话音刚落,斯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所抱……不,是缠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因为他从来没有挣脱过夏木的这件最强兵器——那条全宇宙独一无二的美人鱼——长着美人面孔的八爪鱼……
  “银色GG~~来和我们喝茶嘛~~~~”
  于是,失败者斯雷,带着依旧缠在自己身上的清清,哭丧着脸被夏木拖回了茶座。
  而更加让他绝望的,是筱那明显带着戏谑的笑,和兴奋的有点红润的脸色,还有闪耀着期待光芒的眼神……
  忠实的老管家,从头至尾都是带着笑容看着这场打斗的开端,经过和结果。因为这一幕已经在这里发生了无数此,而结果也差不多,他不用吩咐就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
  他带着所有的仆人悄悄走了出去,关上了客厅那厚重的大门,隔绝了里面那的带着受害者哭喊和请求住手的凄惨声音和施暴者兴奋的零星话语。
  “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那么害羞嘛!”
  “反正你再反抗也是这个结果,干嘛不让自己学会享受这一切呢?”
  “就是啊……而且这次筱姐姐也一起来的呢……你不高兴嘛?”
  老管家见怪不怪的耸了耸肩膀:‘贵族嘛……都是这样的,有些奇怪的癖好也是难免的……比如我们的少爷,实际上竟然是一个教育狂人……”他回过头,吩咐道:“块准备50套新的茶具,夏木少爷又要教导斯雷少爷茶道了”
  紧跟着,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瓷器打碎的清脆响声。
作者: 雪梨宝宝    时间: 2004-12-27 10:15

吖,还满好看的,不过有些台词 8够酷
作者: RBecBeck    时间: 2005-1-12 23:35

看电磁波越看越头大那!!!!!上来转转 
祝期末考试顺利,得分high high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2-5 22:44

One Fine Day(2)
  筱悠闲的倚着窗台,半侧着身子看着楼下的庭院中,斯雷匆匆走过的身影。
  视线随着那身影穿过草地,走出大门,沿着道路消失在最远处,筱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种微笑。
  那是安宁的微笑,是温和的微笑,就如同是这早晨初升的朝阳,带着足够驱走寒冷的暖意,却又不会灼痛人心。
  笑在舒展的同时,一丝银色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蔓延了开来……
  不知何时,那及腰的乌黑长发的发梢,突然出现了一抹轻微的银色,那银色的光华慢慢的沿着长发向上爬着。一寸一寸……被那光吞入的是黑色,可当那光继续向上,离开的时候,留下的头发却也变成了……那竟显得有些妖艳的银色。
  终于,在那阳光照耀下闪耀着的,已经没有一丝的黯淡。
  抬起头,那一双,绚烂的紫瞳。
  “哎呀,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呢……看您打扮的那么美丽,刚好想要出门吗?那真是很不好意思打搅了呢。”可惜,来人那决不庄重的语气和软软靠着门边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来。
  “没关系……”筱转身向着门口的夏木欠身行了一个礼:“如果我说我这身打扮正是为了迎接您这位尊贵的客人,您相信么?”
  “算了。我不喜欢绕圈子”笑容瞬间消失,夏木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锁定了眼前的目标:“斯雷现在不在……你是不是可以不要装了?老实点告诉我你和尤法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我不介意使用一点暴力的……”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呢……”筱却依旧淡淡笑着,甚至没有看夏木身后那泄露出的寒光一眼:“对于两个正在逃亡的可怜人,您却在怀疑他们的痛苦是一种阴谋?”
  “我说过我不喜欢绕圈子。在我看来,你就是出于某个目的而不怀好意的在接近斯雷。”
  “那我也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您,我和他只是命运安排的相逢而已。您想的太多了。而且了解情况的您不觉得:即使这真的是个阴谋的话,实现起来的难度也太大了点吧?“
  “那样巧合的相逢,或许我可以接受,但是不能让我又产生怀疑的是——只因为相逢的又恰巧是‘你们两个’……” 
  “既然是命运的安排,”筱微微笑着,在“命运”两个字之上加上的重音,“那……再巧,也是正常的吧?”
  看着那自信的微笑,夏木再次无言以对。
  “……离开他吧,不要再给他带来厄运了……”低着头,夏木轻轻请求道。
  “不……我需要他的保护。他答应过的。”回答的,却是口气同样轻轻的似乎不在乎,却是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话语。
  “他已经不再是他了!斯雷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你想害死他吗!!??”夏木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了。
  “因为……”沉默了许久,筱转过了身去:“我现在需要的,正是斯雷,而不是他。”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夏木愣在了那里,呆呆看着眼前这个他始终琢磨不透的女子。
  “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呀!”她却突然回过头,甜甜的笑着说道。
  夏木却无法被她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所感染。一声长叹,转身准备离开:“算了……我相信你,绯月……”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过想要伤害斯雷的想法……”低语同微风一起,从身后掠过耳边。
  夏木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身后已空无一人。
  “命运……命运的安排?”生涩的两个字,在夏木的舌尖上慢慢融化。
  “可惜……我所见过命运,从来就是悲剧……”最终尝出的,却是苦涩的滋味。
作者: 暴走绵羊    时间: 2005-2-26 21:04

黑久米顶KK的文文了。。。。这回顶一下~~~KK偶在CG动漫那里混得火热哈~
作者: sa1990719    时间: 2005-3-4 19:20

银色,偶从17173就一直支持你,在这里依然会支持你~~(可以告诉我你的Q号吗?)
作者: sa1990719    时间: 2005-3-4 19:23

银色,偶从17173就一直支持你,在这里依然会支持你~~(可以告诉我你的Q号吗?)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3-12 17:49

Purity of Your Smile(1)
  转过前面的街角,就是骑士团的办事处。斯雷的脚步,却越来越慢。
  五步,三步,两步。
  最后,蹒跚停下。
  他长叹一声,转身靠向墙壁,抬头望着天。
  天上飘落的……是什么?
  不知何时,满城的樱花已经纷纷凋谢。树头上或许还仅存几枝,更多的,却早已随风而落,归入黄土。
  斯雷突然想起了他骑士审核那天,站在骑士团门口的那一刻。从怀中掏出了笔记本,打开一看——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那片曾经娇艳的樱花花瓣,即使是躲在这里,也终究没有躲过那无处可寻,却又无所不在的时光。
  一阵风吹来,那枯黄的花瓣,竟已经经受不住这原本她驾驭着用来飞翔的力量,碎成碎片,被风席卷而起。
  斯雷心中一急,不加思索的伸出手去抓。可那轻微的触碰,却让本来还稍微大一点的碎片,彻底碎成粉末……他愣愣的看着那粉末瞬间便散入了风中,真正的消逝不见,手,竟也忘了收回来。
  “尘归尘,土归土……那注定要消逝的东西……你还留恋它么?”熟悉的语气,似乎陌生的声音,还有那……突然触动记忆的香。
  转身,是那道水蓝色的风景,婷婷伫立。
  只是,那样说的她,为何在看着那落樱的眼中,却也浸润着悲伤与不舍?
  花雨,继续下,在两人之间。
  “跟我来。”冰枚突然说道,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知道,斯雷一定会跟来。
  斯雷也确实只是呆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他对冰枚有一种畏惧,似乎想离开她越远越好。可是同时,他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对冰枚有一种不加思索的信任。这种信任,却是和筱不同……对于筱,他是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的全部任由处置,然后,便不会再去想结果。即使是被骗,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而对于冰枚……
  “只有她,从很久之前,便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所以,相信她现在,或者是将来,也不会骗自己……”似乎总有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自己心中那样说道。
  可是这份奇怪的感知从何而来一直萦绕心间?明明从来未曾谋面……
  冰枚在这漫天纷飞的花羽中,什么也不说,只是走着。
  斯雷在这漫天纷飞的花羽中,跟在冰枚身后,默默前行。
  终于,冰枚在路边的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
  拉开车门,门内的声音,却让银色在瞬间像是被泼下了冰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导师……这里的景色不错吧……?斯雷?怎么会是你???!!!”
  那张,同样惊讶的脸。
  他不想面对,或者至少是现在不想面对的人——格兰特。

  马车静静的行驶,马蹄落在石板路面上笃笃的敲击声,总算不是完全的静寂。冰枚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连脸都未曾转过来过一次。斯雷看着对面的格兰特一份一份的看着文件,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你……突然丢下自己的守备,都不报告一声就一个人跑回首都,应该不会是没事做吧?说吧,我等着你的解释。”终于,格兰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是……那是因为,发生了一些突发的状况……”
  “……哦?”格兰特眯起了眼,看着斯雷。
  “我……我在我的防区内,发现了两名暗部所属刺客……的尸体。”压抑下心中的紧张,斯雷偷瞄了下格兰特的神色,却发现对方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他们执行的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我又不放心其他人 ……所以,我还是决定自己来一次,直接向您汇报……这是他们两个的识别牌……”
  格兰特伸手接过识别牌,视线却一刻也没有从斯雷脸上移开。
  被那视线看的心里发毛的斯雷,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老师……这两个人,我也有所耳闻……到底是什么任务,要同时出动他们两个?而且看现场的情况……他们两个根本就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很干脆的解决掉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情况可能比较紧急的原因……”
  “尤法……你知道的吧?”
  “是……”斯雷并不敢多说什么。
  “他违反了苏伊士规则,触犯了禁忌……私自进行违禁实验,所以我们应炼金术士协会的要求拘捕了他,但是……那个最重要的罪证,那个被完成的禁忌却……那两个人,就是负责追查和处理那样东西的……”
  “原来是这样啊……”斯雷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自思量,“那样东西,应该是在筱身上了……这样,劝她交给老师应该就可以了吧……”
  “对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涉入了……那干脆就由你来把这个任务完成了吧。”似乎已经说完了的格兰特,突然冒出那么一句,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对面突然惊讶的抬起头的银色,“记住……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吧那个禁忌完全的毁掉……那种东西,不能留她在世上……”
  “是!”银色愣了一会儿,心中一阵狂喜,“老师似乎比较在意那个东西而不是人……这样看来,到时候,只要把那东西毁掉,对于人,就装作没在意的样子,在报告里含糊的提上一句:‘已办妥’就可以了……”马车内昏暗的光线,让他并没有注意到,格兰特脸上的阴沉与铁青。
  “对了,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呢?”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的银色,随口问了一句。
  “……去尤法的实验室。”格兰特回头看了一眼冰枚,“导师大人……要去取一件东西。”
  
  马车三转五转,竟出了内城城门,沿着城墙向近郊驶去。不过想想也是……那种一天会发生三五次爆炸的地方,要是建在内城的人口密集区……恐怕首都早就被烧毁不下百次了吧……
  如果说吉芬的魔法师们研究的是怎样才能有更强大的破坏力,那炼金术士研究的就是怎样创造。炼金术士们相信,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是由一种最最微小的基本单位构成的。区别,仅仅在于构成物质的构造不同。这样,只要找到方法改变物质的结构,便可以创造出任何你需要的东西。
  虽然,炼金术士们一直声称他们的这种思想才是大崩溃前超魔法帝国的正统思想,但是事实是,在百年之前,当认为世界是由风水火土四种能量元素构成的魔法师们已经被国王奉为上宾的时候,炼金术士却是被视为江湖骗子。因为,当那些吉芬塔的巫师们开发出越来越大威力的魔法,甚至让禁咒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炼金术士能做的,仅仅只是用种种奇怪的药剂,使铅块的表面镀上一层金而已……
  但是这一切,终于在贤者的降临之后,发生了改变。贤者们带来的知识和方法,对于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个世纪的炼金术士们,就是照亮道路的明灯。压抑了太久的他们,终于找到了道路的他们,一旦爆发,进步是惊人的。贤者还教会了他们使用魔法阵,并最终被他们改良成了炼成阵——这一炼金术士最重要的发现,现代炼金术的基石。
  现在,虽然巫师们的地位依旧高高在上,在民间却是炼金术士更受欢迎。因为巫师只会带来破坏,而炼金术士,却可以创造人们想要的美好生活。
  这个尤法,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伴随踏着悠扬的钟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下车,斯雷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周遭,和不远处建筑顶端那标志性的十字架。尤法的实验室,竟然就建在大教堂的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那些牧师,才能够忍受这样的一个吵闹的邻居呢?”想到这里,斯雷不由哑然失笑。
  牧师……那穿着紫色的牧师袍的身影,在斯雷心中一闪而过。他抬起头,带着微妙的感情仔细打量眼前的这撞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小房子,“这……就是她生活过的地方了吧。”
  大门口,庭院中,到处是警戒的骑士,斯雷不由想象起房屋内的情景来……也许,就连在走廊上不小心绊一跤,也会砸到整整一个小队的骑士?
  进入房屋的大门,斯雷却不由被眼前的一切吃了一惊:整个一楼,就是一个实验室。
  没有立柱,没有隔板,在这个边长足有五十米的正方形空间的四条边上,贴墙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桌,仪器,工具,和材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搜查的原因,这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堆砌,拥挤在一起。打翻的金属桶,倾斜的实验桌,地上随处可见玻璃碎片和由各种颜色的液体干涸后留下的色斑。
  但是在那空间的最中间,被四周的拥挤所包围的……却是一大片空地。这片空无一物的空旷,几乎占据了这整个实验室八成以上的空间。
  因为,在那片空出来的地板上的,是一个巨大的炼成阵。而在天花板上和那个炼成阵相对的位置,也刻画着同样的图案。围绕着这圆形炼成阵的,是呈现正方形四个角分布的四根空心的玻璃立柱。里面的不知名红色液体,依旧有生命似的透射着邪异的血红色光芒。
  斯雷看着这一切,不由觉得嗓子一阵发干。好在格兰特两个并不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便是正常的多的格局,但还是比普通人的房屋简单了很多。从楼梯上了二楼便是走廊。而不长走廊的两边,便是房门。只是走廊的右边有两三扇门,右边却只有一扇。
  格兰特径直走到那扇门面前推开了门。
  然后,却张大了嘴巴看着里面,呆呆的站着,无法再走进一步。
  房内那名美丽的女子,正轻轻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却因为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吃惊的忘了继续自己的动作,就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维持在那里。
  可是这再平凡的一幕,却是由不可能在的一个人,发生在不可能发生的地方。
  筱。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有筱,依旧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这突发的一切,似乎与己无关。
  “伊美尔之书!”身后的冰枚惊叫起来,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作者: 雙手の溫柔    时间: 2005-3-23 16:01

唔,确实是万年不在线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3-26 10:28

Purity of Your Smile(2)
  庭院中,大厅内,走廊上,几乎挤满这个小小房屋的无数骑士,就连是一只苍蝇,也无法在不被拦下盘查的情况下飞进来。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无论在哪里都能吸引无数目光的美丽女子?但是她却偏偏如同隐身人一般,穿过层层的守卫,出现在了这幢房子的组里面的这间书房之内。
  除非,她是“一开始”就出现在这间房间之中。但是……这似乎更不可能。因为这幢房屋,就在大教堂的旁边啊!也许有高阶祭司可以破除骑士团所设下的禁止传送的魔法阵。但是绝对没有人,能无视教宗以自己的生命为献祭,向神乞求而得来得力量所设下得禁制。
  所以,所有人的脑海中,此刻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除了冰枚。
  她的目光,只集中于筱手上所拿的那本书。
  “还是这个感觉呢……”冰枚闭上眼睛,感受那份从那本貌似平凡的书上所传来的,只有转生者才能感受到的气息。那是仿佛在牵扯自己灵魂的引力。
  因为,那是和灵魂定下契约的另一端。
  伊美尔之书,她所要回收的东西,不能流落于人间的——
  “真理”。
  灵魂的共振产生了奇妙的效果。即使是闭上眼睛,伊美尔之书的形象依旧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冰枚眼前的那片漆黑之中。
  青黑色的书皮是那最深邃夜空的颜色,银色的星辰汇聚成了封面上蕴涵强大魔力的古代文字。
  明明已经身处黑暗,那本书,却仿佛随时会将周围的黑暗都吸进去一般,吞噬一切的深渊。
  幸亏,有那只泛着圣洁白光的手,轻轻的按在那书的封面上。手上缠着的十字架,仿佛禁锢着那恶魔一般的力量。
  ……手!!??
  冰枚猛的一惊,发现眼前的情景,竟变成了这样——
  飘扬的银发,紫色的双眸。不知何时,那纯黑的背景之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形象。全身笼罩在白光中的她,轻轻的将伊美尔之书拥在怀中,睁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冰枚。
  被那目光直看到灵魂的最深处,这从未见过的异像将冰枚的心浸入恐惧的血池:“这……这是什么?”颤抖着,问自己。
  “你……还记得么?”惶惶中,冰枚听见她说。
   却,未曾见到她,红唇稍启。
   静。
   “啊!——”恐惧的种子终于爆发。冰枚惊叫着睁开的眼睛,却发现张大的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书,依旧在那女子的手中。
  黑发!黑瞳!
  惊魂稍定。

  “不行……绝对不能……失去书!”抛开背后已经浸透衣服的冷汗冰凉的感觉,冰枚咬了咬牙,强硬的控制了下自己还在颤抖的身体,吃力的抬起了手。
  “以神之名,汝之命皆定于此——预言录!”
  一阵光芒过后,那本黑色封面的书,再次出现在了冰枚那摊开掌心的上方。
  那团光却没有消失,继续托着那本书,使它就那样悬浮在了那里。
  然后,那本根本没有人触碰过的书,封面竟然自己慢慢的打了开来……那均匀的速度,绝对不是被风吹起,却更加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所作出的动作……那封面在翻到九十度的时候,竟然还嘲笑似的在那里停留了片刻,才继续悠然的翻下……
  继续,第一页……明明是一张柔软的纸页,却页在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秘力量下,像是一块白色的铁片一样,始终平整的翻了过去,没有出现一丝皱褶……
  房间内,只剩下那魔力翻动书页所发出的声音,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在心中不自觉的数着那翻过的页数。
  三页,五页,七页……
  冰枚的视线,却没有从筱身上移开哪怕一秒。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书继续翻着。
  ……十二页,冰枚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在第十三页翻过的那一刹那,吐出了一个字:“……封!”
  如同汹涌喷出的泉水,又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不可计数的神秘魔纹,突然从冰枚的脚底爆发出来,瞬间便蔓延开来,占据了所有的地板,墙壁,天花板。
  而所有的魔纹汇聚的地方,便是筱。
  它们盘旋着缠绕而上,那暗金色的透明图案,转眼便布满了筱的全身,一边泛着黯淡的白光,一边似乎有生命一般的一阵阵的收缩。
  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想抬起手。却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便停了下来,皱起了眉。
  “格兰特……”此刻,冰枚才回过头撇了一眼身后一动不动的学生:“不要叫人了,你去解决掉。毕竟牵扯到了伊美尔之书了……”
  “也好……”格兰特点了点头。
  “执行你刚才得到的任务,杀了她。”那把折射的寒光的剑,却递到了斯雷面前,连同那清晰的字句,一同像是卡伦的呼吸,将斯雷瞬间冰冻。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在心中哀怨命运从来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好过,斯雷却并不迷茫自己该怎么做。走到格兰特和筱的中间,抬起头挺起胸,毫无畏惧的接受格兰特的注视,却并不抬起手接过面前的剑。
  “老师……筱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我会让她叫出那样东西,我也会完成我的任务将它摧毁。但是请您放过她……我,会承担一切的后果。”
  格兰特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认真的眼神,却对他怜悯得想要笑了出来。“就让我,来彻底粉碎你的那份天真幻想吧……”他想着,脸上却浮现出了柔和的微笑,收回了剑:“银……你知道,到底尤法所触犯的,是什么禁忌么?”
  “……不知道。”刚刚因为格兰特缓和的脸色而燃起了希望的斯雷,心又是一沉。但是他不会知道,结果,仍然大大超过他的心理准备。
  “……人体炼成。”
  脑海,一片空白。
  木然的回过头,想要看着她。可是,却转的那样的慢……慢到,能看见周围时光的飞逝。
  那张终于进入了视线的脸,依旧漠然。
  “她,就是那个禁忌。”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那个需要摧毁的,根本不是人类的东西。”却可以在瞬间,首先几乎要将斯雷的灵魂摧毁。
  格兰特走到斯雷身旁,看到了他失神的脸:“虽然可怜……但是只有痛苦,才最能使人成长。”这样想着,他再一次,将剑递到了斯雷面前。
  “我知道你为她做过什么……不过我不打算再追究。毕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那样做也算是贯彻了我平时对你的教诲,但是现在……”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形象,却在不知不觉中,绷紧了握剑的手。
  “杀了她……不要为了一个人偶,背弃我。”
  憎恨的冰潮,冻醒了斯雷。
  他陌生的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这张在他的记忆中,从来只带来过温暖和信赖的脸。
  “为什么……我非要做这样的选择不可呢?”他愣愣的想着。
  一声幽幽的叹息,却在此时,轻轻的在斯雷的耳边响起。那个轻微的振荡,却在瞬间传遍了整个心灵,猛的一震。
  他回头看到,那张始终漠然的脸,竟在不知何时,带上了淡淡的笑。
  只是,眼角有泪。
  斯雷呆呆的看着那颗泪珠缓缓滑过那脸颊。
  然后,在那泪落下的那一刹那,猛地一把抓起了面前的剑。
作者: 雙手の溫柔    时间: 2005-3-28 15:53

果然西银"色"!!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4-2 13:45

Purity of Your Smile(3)
  风暴一般的斗气瞬间从斯雷身上爆发开来,轰的一声几乎吹飞了房间内的所有物件。斯雷以目不可及的超高速将剑狠狠的斩下,银白色的月弧似乎要将面前的一切都切为两片。
  是的,“面前”。
  他并没有转身斩向筱,却是对着面前的格兰特,挥剑。
  格兰特完全没有想到,斯雷竟然会对自己动手。但是即使那样猝不及防,他还是迅捷的转身,闪过了这一击。只是,侧过身的他却看见,那道月弧并没有消失在面前,而是几乎贴着他鼻尖掠过,继续向前飞射而去。
  “糟了……!”他的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那道银弧并不是普通的斩击形成的刀光,而是攻击力稍逊却范围广大的剑气。因为斯雷攻击的真正的目标,是他身后的冰枚。
  被格兰特挡在身后,冰枚并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直到格兰特猛的一个闪避,那道致命的剑气,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没有思考的时间,书的力量瞬间爆发,在冰枚面前聚出一道如同玻璃一般的透明墙壁。墙刚刚形成,那道剑气便狠狠的撞了上去。一霎那,整个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了无数的金色符文,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光辉,照亮了整个房间。但是马上,就同那道剑气一起,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无踪。
  剑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斯雷却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被冰枚无暇顾及的束缚魔纹失去了力量的来源,在盾竖起的那一刹那,就消失了。
  而冰枚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冲击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已经无法站立,无力地伏在了地上。
  筱没有丝毫的迟疑,在身体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就冲到窗边,撞开窗户跳了下去。
  刚回过头的斯雷对着那毫无迟疑的身影苦笑了一下,一句“快跑,别管我”根本没机会出口就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根本未曾回头……完全没有关心的价值吧,我还真是个好用的义工……”虽然明白情况紧急,但酸意还是涌上了心头。那种不快甚至比眼前的敌人更让自己心情沉重。
  楼下的庭院中,警卫的嘈杂声渐起,房内的气氛却冷静的如同一块坚冰。
  斯雷站在窗前,平举着剑。并不冲向面前正冷冷看着他的格兰特,但是那姿态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不要再往前走一步。而格兰特身后的冰枚,则是好不容易才攒足力气坐了起来,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斯雷。
   ……许久,格兰特终于抬起了空着的右手。
  动了动嘴唇,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声叹息。
  “算了……不用再问了。你肯定,还是这个回答……”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轻轻说道。
  然后,右手挥出。
  身体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斯雷只看到眼前的那一抹白光在瞬间扩展到了整个视野。然后,却被随之而来的黑暗所吞没。

  格兰特愣了下,他没有预料到斯雷竟然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并以身体几乎做不到的速度把剑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把剑身作为盾牌来抵御冲击波。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完全挡下了那攻击破坏力的银色,却竟然抵受不住那攻击的冲击力,撞破了背后刚才已经被筱撞开过的窗户,飞了出去……
  在斯雷坠下之前的那一瞬,格兰特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是嘲笑。
  随着斯雷的身影从窗沿消失,伴随而来的就是一声巨响和无数的惨叫。
  冲到窗边的格兰特和冰枚看着下面的情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似乎是发生了一场爆炸,刚才还发出嘈杂声响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守卫,此刻已经全部静静的躺在了那里,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硝盐弥漫中,忽隐忽现的似乎是四处断臂残肢,暗红的碎肉和断骨……
  而在爆炸的中心,是唯一还完好无损的站着的两个人:斯雷和筱。
  感觉到了身后注视的目光,斯雷却再次作出了让人吃惊的举动,他一把搂过了面前的筱,转身挑战似的迎上了格兰特的目光。
  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人,格兰特的心头头一次产生了波澜……眼前的情景,不知何时与记忆重叠了起来。从刚才他就知道了,在自己面前的,早已不是自己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弟子,而是另外一个他等待了许久的人,终于回来了。
  但是,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格兰特无奈的接受那脸上不加掩饰的不屑与鄙视;接受那目光中将他扎穿的愤怒与斥责。一种说不清楚的气恼却从心中快速膨胀。
  “你知道什么!那么久不在的你知道什么!!”几乎,他就要脱口大吼而出。
  但,却有人先他一步出口。
  “啊……”
  一声轻呼,身边的女孩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泪已迷朦,紧咬嘴唇,忍住哭声。
  那通彻心扉的刻痕,是最爱,是最恨……

  斯雷这才注意到了格兰特身边的那个身影。脸色一变,不再继续与格兰特的对视,他匆匆低头对筱说了些什么,就转过身去,在那吟唱身中,与筱一同渐渐融入那渐起的光幕之中。直到消失,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为什么……我会哭呢?”冰枚喃喃自语道。
  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这片焦土。眼前,是那个无数次转过去的背影。
  “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真奇怪……”
  那,到底是什么,还在撕咬脆弱的心呢……
  格兰特看了一眼失魂的冰枚,叹了口气回过头去。
  “能忘记,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啊……”他在心中感叹道。
  头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心中的天平,已经不再平衡。直到那两个一同离去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眼前,灼热着。
  因为……他们靠得……那么近……
  
  “绯月……”
  “你认错人了。”
  “我在和绯月讲话,又没在和你说!”
  “……”
  “绯月……你还好么?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力,发生了很多事情吧……有没有,经常想我呢?嘿嘿……”
  “没有。”
  “……我才没有问你呢!别插嘴!”
  “我又没在和你说话,我在和斯雷说话,你管的着么?”
  “b……呵呵,看来……在我知道你不是她的同时,似乎你也知道我不是他呢……”
  “当然……我,什么都知道……”
  “哦……那可真是……不幸啊……”
  “……你可以滚了。”
  “啊呀表生气嘛……临走前亲下?”
  “……十字驱魔。”
  “啊啊啊啊痛!!!”
  黑暗,终归于平静。
作者: 雙手の溫柔    时间: 2005-4-19 11:36

知道你为撒米上线勒..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6-1 16:05

暂时不发了。不过写还是在继续写。。目标10
等写得多点了会发个地址上来的。。
作者: 鱼*宇    时间: 2005-6-9 15:27

阿银。。。。你写的我终于开始看了。。。。。。。

开心伐
作者: 浆糊老大    时间: 2005-6-9 15:40

开心死了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6-10 16:51

。。。上面2个人!你们在干嘛呀! <#>
作者: 浆糊老大    时间: 2005-6-10 16:53

召唤你回来快写呢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6-13 02:48

我写到25了,放假了再来贴。。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3 19:28

Curse'n Pain
  昏暗的小屋,飘摇的烛火只是稍微照亮了屋子最中间的那一小块地方。在那小小的光圈之外,半埋在黑暗之中的满屋子的杂物,给人一种仿佛正窥探着中央的光明的怪兽的危险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尤法终于从满地板的演算公式之中抬起了头,却咂咂嘴,好像仍旧意犹未尽。
  突然想起了什么,尤法左顾右盼地努力在黑暗中来回寻视。终于,他在离光明最遥远的那个角落,找到了那个同样被时间所遗忘的人。
  尤法摇了摇头,端起烛台走了过去。光,终于眷顾了那个角落。
  蜷缩在那里的冰枚半眯着的双眼,却只是稍微往突然剧增的光亮偏了一偏,便又转了回去,只是将身子更缩了缩。
  真像一只猫,生病的。
  尤法隐约的记了起来,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似乎是天还亮着的时候,冰枚突然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什么也没和正沉迷的自己说,就自己找了个角落一缩,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一分——尤法瞄了一眼冰枚周围原封未动的积灰,心里暗暗想到。
  “灯,拿开。”冰枚轻轻的开了口。那声音中听不到任何生气。
  尤法耸了耸肩膀,一口吹熄了灯。
  “现在,安心了吗?”
  “嗯……因为黑暗里,什么也没有……”
  “嘶”的一声轻响,房间突然如同白昼一般的透亮。尤法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烧瓶,瓶中的液体,正放射着耀眼的光芒,成为了这个空间的太阳。
  “醒醒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尤法看着翻身躲开那光亮的冰枚,皱了皱眉。
  “我……看到了一个我很熟悉的陌生人……”
  “嗯?”尤法知道她见到的是谁了。
  “我知道我认识他……没有任何理由,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自然。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任何关于他的事情……那种那里本来该有什么的缺失感,让我本能的想要去想起它,来填补那个空缺。但是却又有另外一种奇怪的感情,死死的拉住自己,拼命的不想自己去想起来……那两种感觉,各自拉住我的灵魂的一边,用强大的力量往他们那边拉去……而在中间,几乎要被撕成两片的我,却只能无力的看着他们,动弹不得……”冰枚无力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已是耳语。
  尤法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等着。
  “尤法……”过了许久,冰枚终于有了足够的力气吐出了下一句话:“帮我……我想,想起来……”
  “如果真是被封印的记忆的话,你根本不会有可能知道它的存在!放弃吧,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尤法忍不住说道。
  “不……”冰枚却虚弱的摇了摇头,笑了笑,“记忆……就如同是一副巨大的拼图。平时,你总是从那巨大画面的边缘不停的往上加上一块;而不再需要的记忆,则自然的从边缘掉落……随着不断的添加,那本来边缘的记忆也会变成拼图中间最稳固的部分;随着边缘的记忆不断的给舍弃,而那原本在中间的重要的东西也会变成边缘部分随时可以被舍弃的记忆……但是,如果有一天,突然就从最中间硬生生的挖走一大块……那会是怎么样呢?”
  冰枚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那片空荡荡仍旧会提醒你它的存在,而甚至连形状,都可以从周围的几片上推测出来……”
  “所以,我知道它的存在;我甚至知道,它肯定是悲伤的记忆……但是,我还是要想起它,不然,我将是不完整的。”冰枚再次转向尤法:“所以,帮我……”
  “不行……你也说过,那封印是长老们所设下的。我没有资格解开它。”尤法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足够的借口。
  “那么……我会去尤诺申请。”冰枚挣扎的坐了起来,背靠着墙看着尤法,依旧无力的声音,却能够听出:决意。
  尤法无言的看着冰枚的执着,苦笑。
  “受不了那片空白的不完整吗?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那片留在那里会更加糟糕的话,又何必要挖走它,留下‘无法忍受’的空白呢……”但是这话,他却不能说。
  “就让长老们来拒绝她吧……”他那样想。

  ……
  “所以,你就把她给封住了,好让格兰特能够拿回书……然后,杀了她?”虽然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但尤法的语气,却足够的低温。
  “尤法……”冰枚却也针锋相对的冷冷回答,“我答应了你要保护她却没有做到,这是我的错……但是,”她加重了语气道,“你也是被尤诺接纳的人……你该明白,伊美尔之书对我们有多重要!”
  “我宁愿被你视为言而无信的小人,被你恨一辈子,也不能冒着失去伊美尔之书的危险!”顿了顿,她如此斩钉截铁道。
  尤法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坦诚,看着她那坚定的目光,一时竟不知道是该继续愤愤的盯着她,还是首先放弃。 
  可是先放弃的,却是冰枚:“对不起……”她低下了头,“也许,应该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吧,可是当时我的心真的很乱……对不起,我只想到那么做……”
  “……算了,反正,那糟糕的结果并没有发生。”尤法出人意料的没有再大发雷霆,反而是挤出了点笑容。
  “……”冰枚看了,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想知道很久的问题,“……尤法,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好像并不怎么很担心她啊……虽然你要我保护她,可是却从来没有露出过很着急的样子。这次也是,随便换了谁,都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我的吧?”
  尤法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我只能说,你们,都太小看她了……”
  看着尤法隐约有点闪烁的眼神,不由得让冰枚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不过我也不明白,她拿走伊美尔之书做什么?”似乎是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格兰特笑着说道。
  “是啊……虽然那只是个副本,但是还是有着普通人所无法承受的神性。普通人只是拿在手上,灵魂都是几乎瞬间就会被吸走的……”冰枚歪着头,有些不解:“先不说为什么她会需要那书,只是她怎么能够平安无事的持有它,便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你所使用的方法,应该只是利用原体的细胞作为样本参数来进行复制增殖……那样,制造出来的生命体应该只是和源体一样的才对,怎么会……”
  “不清楚……也许有些特别的凡人可以抵御那力量吧?”不过尤法听到制造两个字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头。
  “不可能,能不被那力量侵蚀的,只有经过歌声洗礼的转生者。可是……应该是和那书产生的共鸣又是怎么回事……”冰枚自顾自苦思起来。她想起了她所看到的异像:“她……是谁呢?”
  “冰枚。”尤法看着那正呆呆想着什么的冰枚,忍不住开口道。
  “啊?什么?”被惊醒的冰枚回头,却看见了尤法无比认真的一张脸。
  “冰枚……以后不要用制造这种说法好吗?虽然是事实,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她会因此而不快……毕竟,是我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又将她养了那么大……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请求。”尤法认真的说道。
  冰枚愣愣的看着那认真5秒钟,然后,很~~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算了吧……父亲?我怎么觉得,你对她的态度,与其说是父亲对女儿,倒不如说是对情人呢……说的再XXOO一点……我觉得你简直就是一个在玩少女养成游戏的变态中年人……”
  “表瞎说……”尤法懒洋洋的回应道,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随手扔过来一瓶硫酸而已。
  冰枚喏了喏嘴,没有再说什么。抬起手,对着硫酸瓶飞来的方向,在空中用手指随意的划了一个圈。在那圆形的轨迹首尾相连的那一瞬间,那个圆中的整个区域,突然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那不是那个面的红色,而是那个如同在白纸上剪出的洞背后的,那个空间的颜色。
  那只硫酸瓶,顺利飞入了那个入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尤法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已经,能随意进行空间控制了吗?”
  “当然不是……”冰枚笑了笑,”刚才那个只不过是一个已经做好,固定,随时可以使用的异次元空间而已。真要随心所欲的对这个空间进行操作,不解放书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就像我那个空间锁定的魔法,也需要书来进行能量转换……虽然比其他束缚魔法发动要困难的多,不过正是因为锁住的是空间,所以就算力量再大,连动一下都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不妥的感觉突然涌上的冰枚的心头,可是却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时间呢?书能否控制时间?”尤法兴致勃勃的追问到。
  “从理论计算的结果来看……”冰枚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伊美尔模型的确有引起事像变移的能力……”
  “但是,”她很快补充道,“我们不知道方法,也被禁止任何探索这方面内容的行为。毕竟,改变时间是有可能引起这个宇宙崩溃的。”
  尤法无限憧憬的想象这那景象,带着倾慕的口气说道:“要是我也能控制空间,那该是多么方便的能力啊……”
  冰枚看着垂涎三尺的尤法,却只是笑笑:“说实话,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最细微的,就是你们炼金术士了。再这点上即使是我们贤者也无法与你们相比。你们对世界的细节了如指掌。但是,正因为你们太拘泥于细节的地方,以至于无法透彻的看清楚这整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所以,也许对你们来说,理解这世界的运行规则的表现——空间与时间,可能困难了一点呢……这不是某个人不够聪明的问题,这是看待事物,思考问题的方法的偏差所决定的。”
  “小玫,你又在打击别人了啊?”突如其来的柔和声音,吓了屋内的两人一跳,一起跳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门口。
  声音的主人看见两人如临大敌的有趣样子,不由一声轻笑。可那抬起手微微捂嘴的小小动作,却看的两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即使,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自己就有着绝世的容貌。
  “……啊,是水无卿啊……你怎么来了……” 意识到了自己一瞬间失态的尤法,讪讪的向门口那名女子打招呼道。回过头,却不满的对着冰枚发牢骚道:“你说你们贤者干嘛都把自己弄的不像人类的漂亮呢……这不是存心想看我们出丑嘛!”
  无言以对的冰枚只能哑然失笑,想起对自己,尤法也是过了段时间才做到的视若无物……
  “啊……委员会就让我通知你们点事情……”水无卿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仿佛要将一切融化的温暖如同她的笑。
  秀美的青丝在脑后盘成发髻,完美的面庞上呈现的永远是温和的让人觉得温暖的微笑,一身素色的东方特有的水袖长舞的束腰长袍显得翩翩而起。水无卿所呈现的,是一种成熟女子特有的风姿。那种美不仅仅是由容貌与外形所承载,更包含了仿佛天上来的飘逸气质与举止所带来的特有韵味。这样,才不仅仅是“美丽”,而是“魅力”。
  尤法不由想起了东方的传说中,那种与神不同,却同样不属于人间的存在——
  仙。
  确实,水无卿那黑发黑眼在米德加德大陆上已属少见,但那种精致的容貌特点却更是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她是在东方的另外一片古老的大陆上的人。她身着的也正是是他们民族的传统服侍:从领口至脚底的衣物是似是轻纱重叠而出,却包裹的严严实实并未露出一丝肌肤,长袖长裙显得飘逸似仙正是他们的风格所在。
  “小枚,你的假期结束了。”招呼打完,水无卿对着冰枚正色道:“委员会命令你将手头上一切未完成的工作和相关资料全部移交给我,并立即回到尤诺待命。”
  听到命令的冰枚,却一下子觉得手脚冰凉,心中暗暗叫苦。因为……
  “……怎么了?对了,你现在手上的工作,应该只有两本伊美尔副本的测试工作吧?”察觉到了冰枚不妥的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是的,水姐姐……”冰枚低下头,避开白探询的目光,“预示录的测试工作我已经做完了,但是……”
  在水无卿关心的目光中犹豫了好一会儿,冰枚终于决定坦白:“但是……另外一本副本,我……
  “我丢失了……”冰枚用最小的声音说完这句话,马上弯下腰紧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她知道随便谁听到这个消息,最本能的反应会是什么……
  “……”出乎意料,冰枚并没有听到水无卿的大声惊叫。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竟然有些恍惚的神情。
  被冰枚摇晃了几下终于清醒过来的水无卿,脸上竟然带了点惨然。她点了点冰枚的额头:“小枚啊……这次,你创的祸可大了呢……”
  “而且看来,你还不知道那是哪一本副本吧……不然恐怕是死也不会让弄丢她的……”
  “……”冰枚苦笑着摇了摇头。在长老们交待研究任务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有点心不在焉……“反正到时候,自己仔细看看不就好了!听那些老头子们罗嗦!”当时自己,是那么想的。
  “是‘智慧石碑’。”水无卿清楚,冰枚知道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冰枚的脸,果然在刹那变的惨白。
  智慧石碑,伊美尔之书的副本中,唯一没有力量的一本。因为它所拥有的,是无尽的知识和智慧。
  “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呢……”水无卿看着摇摇欲坠的冰枚,同情地叹了口气,“虽然是最没有力量的一本,却是能带来最强大力量的一本……别的不说,如果那本书落到那些巫师们的手里的话,恐怕毁灭这个世界的方法,又要多出好几种了吧……”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把几乎已经要晕过去的冰枚拉到怀里,水无卿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你呢,估计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还是赶快回去,表现的乖一点吧……至少……”
  “至少……千万不要再提什么解除记忆封印的事情了……”最后一句,却是在冰枚耳边低低的细语。
  很轻的声音……但却如同在冰枚耳边炸响的惊雷。
  不自觉的望向眼前依旧温柔似水般微笑着的女子,瞬间,竟有如同在风暴中摇曳的恍惚感。
  看着冰枚似乎看着自己,却更像是失神的眼神,水无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那么急着让你回去?就是因为观测到了封印不稳的迹象了啊……”
  “你们……为什么都知道……?”眼前模糊了起来,心中唯一的念头从嘴中泄露出来。
  “却都不肯告诉我!!!”抱住剧痛欲裂的头,女孩几乎摊倒在地上,尖叫。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3 19:30

Yuna Song(1)
  七月七日晴。
  即使已经被浓密的树林遮挡了大多数,那少量有幸穿过重重阻隔,照射到大嘴鸟的羽毛上毒阳,那威力还是让它抱怨似的叫了几声。大嘴鸟身上的骑士伸出手拍了拍鸟那比自己的脑袋还大的喙以示安抚,自己却也不满的嘀咕了几声。正值壮年的骑士没有穿戴任何盔甲哪怕只是轻便的皮甲,而只是传着方便行动的宽松衣裤。但是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遍布了那衣服上几乎每处的大片大片血迹。腰间的有着黑色剑鞘的单手剑,虽然没有大的威猛,却也没由来的散发着不祥的味道。
  大气中充溢着的热量使格兰特有点透不过气来,但更让他觉得不快的,却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与周围静静的气氛。他再次放慢了已经是在慢慢踱步的大嘴鸟的速度。
  感觉到脑后传来的厉风,格兰特头也不回就把未出鞘的长剑向脑后拍去。
  伴随着一声哀嚎的,是剑身上传回来的巨大重量感。然后,便是一声闷响和再次降临的死寂。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那只跃出偷袭的狼被格兰特击飞,却很不巧的撞上了一棵参天古木,那棵树很当然的比它的脑袋要硬上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碎了。
  格兰特看了看自己还是被溅上了几点红白的衣服,叹了口气,抖了抖缰绳示意大嘴鸟继续前进。
  “明明已经特别注意不用斩的了……希望到前面那个村庄之前,身上还会有一两块干净的地方吧……”他满腹牢骚的低声嘀咕到。
  闭上眼,把呼吸切换到神秘的节奏,感观瞬间延拓,像触手一样触摸了方圆几公里之内的所有空间。路边树枝上的小鸟,脚下土地中的蚯蚓,甚至前方视线未及之的那个村庄中的所有人都被清清楚楚的感觉着。生命,如同在黑暗中的团团光点般清晰可见。
  但是在那之中,还是没有他想要找的那个气息。那股在三天前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的强大气息;那股让格兰特不顾一切抛下手上的一切事物,一人一剑便冲了出来的气息;那股让格兰特在这附近搜索了三天的气息。因为——
  那气息属于一个格兰特熟悉,却又消失已久的人。久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十八年了啊……”泄露出的激动心情不自觉的变成了力量,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缰绳,连指甲抠进了手掌中的浑然不觉。“为什么才出现?想让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吗?又是为什么再次躲了起来呢?斯雷……”
  是的。那个人的气息自从三天前的那次醒目登场后,就再也没有被格兰特感知到过,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目标的搜寻,没有期限的等待,让格兰特的心情变的越来越烦躁。
  “不要急,已经等了十八年了,不会在乎多等一两天的,不是吗?”格兰特那样安慰自己,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但是他自己都知道,那是自欺欺人。因为现在,和过去的十八年,是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一开始确实相信他肯定没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一次的失望,自己的心里也已经早就彻底绝望,接受了他已经消失这个事实。
  而一旦彻底绝望,反而倒平静了下来。
  可是现在,那丝莫名其妙出现的希望,却再次打破了早已经平复的心境。
  而让他更觉得烦躁的还有……
  剑不出鞘,迎空一刺。再也不在乎那洒入颈中的热血,格兰特抬头看着空中那串再剑身上的狼尸,轻声自言自语道:“这是今天的第几只了?”
  格兰特已经数不清他今天杀了多少只野兽了。但是完全浸透鲜血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让他觉得很不舒适。不是格兰特喜欢杀戮,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森林中的动物突然发疯似的,失去理智的攻击一切看到的活物。甚至连猴子都会从树枝上跳道格兰特的背上,想要狠狠的往他的后颈上咬下。
  这森林……到底怎么了?难道,和他的突然出现有关?疑问,未知,厮杀的烦躁;堆积于格兰特的心中。又在那压抑的大气之下,发酵,消化……于其中生出的,隐约,是一种称为恐惧的东西。
  不是对任何人或者物,而只是……对将要发生的“可能”。
  格兰特完全停下了大嘴鸟,脸色有点苍白的看着前方,在预感中,将会有什么发生。
  …………
  “……咦?”格兰特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蓝得湛彻的天空。
  轻抚过肌肤的,是凉爽的威风,瞬间驱走林中所有灼热。经过耳边,却被拉住的,是其中融着的……
  歌声。
  那隐约的歌声,似是极远,如同在山谷中回荡着,飞翔着,转过几个弯才传入耳中。只感觉的到那音调的美好,却已经听不清楚歌词。那歌声又似是极近,是那无形的精灵在耳边轻声哼唱着,慢慢钻进耳中,渗入脑中。弄的脑袋周围似乎四处都回荡着那歌声,而别无他物。
  慢慢的,歌声清晰了起来。一字一句,不再隐约难辨,而是缓缓沉入了灵魂的硬壳之中;一音一转,不再忽近忽远,而是就绕在那灵魂之上,纠缠。
  那是完美的音,能将任何人的灵魂吸走的致命诱惑。
  格兰特却没有沉迷于那让任何人沉醉其中的美妙歌声。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脸上已无血色。
  他所看见的,是在那空灵歌声之中,逐渐变得千疮百孔的天空。
  天空中,不知何时布满了黑点,就如同白色夜空之下的黑色繁星。歌声,继续缓缓的倾诉着,那些点也就慢慢的舒展开来。而随着歌声渐渐婉转起来,那已经扩大成了小小黑洞的黑点,也伴随着那升降有节奏的扩大,收缩……但是每一轮扩大与收缩之后,那面积却总是变的比之前更大一点。
  终于到来的,是歌声的高潮。和那黑洞之中逐渐伸出的东西。
  无数的黑洞之中,出现的是无数的魔物……那些在这片大陆上各人类所无法到达的个角落生存着,一般猛兽完全无法与之相比的强大魔物,却被那奇异的力量拉到了这里。更诡异的是,那些本该只会在大地上横行的巨大魔物们,全都被什么力量托着似的,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轻轻的飘落着。
  落地后,将是修罗场。
  随着那歌声的最后一个尾音,空中的魔物已经全部落入了面前的那片丛林之后,不见踪影。依旧湛蓝的天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宁静。
  然后,是突兀的一声惨叫,划过长空。如雷击一般,惊醒了被那末日一般的降临惊呆的格兰特。
  连绵而来的,是人类的哀号,魔兽的狂吼,溃散的巨响。瞬间,撕裂这宁静。
  警报突然出现在脑中,格兰特猛的一把拽过缰绳,大嘴鸟“嘎”的一声大叫着跃了开来。看着几尺之外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一只直径一米的大铁球所占据,地面的凹坑和飞溅的泥土,格兰特不由庆幸起自己的选择来。——如果不是跳跃力极强的大嘴鸟而是普通的马匹的话,刚才那一击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吧……从铁球稍微移动一下视线,顺着柄向上看到的是红色的巨大身影——两人多高的身体到处是膨胀的肌肉。但在那强健的躯体之上的,却是一棵牛头。而下半身的双腿,也是如同牛腿一般的反曲——一只米诺陶。
  一击不中,米诺陶并没有马上发动下一次攻击,而只是站在原地,紧紧盯着攻击距离之外的敌人。
  “……希望不会再出现什么更高级的魔兽了吧……”个格兰特听着那满耳的凄惨,咬了咬嘴唇,将腰间的那把依旧未出鞘的长剑,平举到了面前。
  “MOVSPALFE23HSPADDSPALAX……”念起不明意义的咒文,格兰特缓缓的开始拔剑。血红色的光芒从剑鞘种开始倾泻出来,在已经出鞘的部分,甚至在剑身之外两三个手掌的地方依旧强烈。
  “……出力限制解除,攻击管制系统锁定解除,最终确认……”
  那妖异的红再次回到了这世上。明明是静止的凝固,却在格兰特眼中映出急不可耐扭动着的身躯倒影。   
  仿佛饥渴已久……对另一种红。
  血色城池,那是剑的名字。
  一把一人多高,十指多宽的血红色透明双手巨剑。
  但是仔细看那剑刃,却会发现,那如同琉璃一般的剑身,竟然在不断的流转,闪烁……那是光,如同固体一般凝厚的光。而被那红光所包裹着的,才是剑身的本体——仅仅同普通长剑一般大小。
  也因此,格兰特才能单手将这把看上去如此沉重的巨剑,轻若无物的挥舞着。
  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敌人,在心中稍微估算了下距离,格兰特左手挽起缰绳,右手将剑向外伸出,远远的离开了身体。
  深吸一口气,然后……跃出。
  在空中,那红循起了完美的舞步。
  如风般轻吹过身体,鲜血是她的后裙。
  顺着那道被红轻抚过而留下的痕迹,米诺陶的上身轻轻的滑下。如同喷泉般的下半身却摇晃了许久才颓然倒下。
  藏在红里的那轻薄的剑身或许无法将那巨大的身躯那么轻易的一刀两断。不过……虽然剑身确实是剑身,可也要知道,那透明的红,才是剑的真正杀伤力所在。
  格兰特的剑依旧平稳,剑身也依旧晶莹透彻,未染上一丝血污。
  因为,血怎能再弄污血。
  格兰特没有回头,只是拉起了鸟。
  刚要起步,人却从鸟背上莫名消失?
  解释的,是随之而来的几声破空啸声。
  出现在几米之外,格兰特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可怜的大嘴鸟。这次,它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几枝长矛刺穿了身体,就那样被钉在了地上。准确的从后脑和后颈透入的长矛,甚至令它连哀号都没有机会发出。而其他几枝钉在身上的,恐怕也不是是因为失了准头;而是因为那个原来骑在它身上,应该同样被刺穿几个要害部位的家伙,莫名奇妙的从他该在的位置上消失的缘故吧……
  “看来,只能步行了啊……”看也不看从树林中出现的手持长矛的蜥蜴人,格兰特对着大嘴鸟的尸体头痛无比。
  “……不过,似乎不会是那种可以悠闲的踱步,无聊时还可以看看风景的饭后散步呢……”但他很快又苦笑着给自己补充道。
  在他看到蜥蜴人身后的深邃树林中,那如同银河一般的璀璨繁星之后。
  ……那些,应该都是眼睛吧……
作者: 独舞的水瓶座    时间: 2005-7-4 17:31

看完,顶一下~
很棒的故事~

但是当中几个场景的转换是不是太分散了点,以及人物的称呼看着蛮晕的。呵呵~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4 20:16

独舞的水瓶座,2005-07-04, 17:31:39
看完,顶一下~
很棒的故事~

但是当中几个场景的转换是不是太分散了点,以及人物的称呼看着蛮晕的。呵呵~
呜……大概是因为我实在是个很任性的人吧……所以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了,呵呵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0 11:04

Yuna Song(2)
  “你,曾经面多过席卷一切,汹涌向你而来的海潮么?”格兰特的脑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因为他现在,就正面对着那么一次让他几乎有要被淹没感觉的狂潮。
  只不过,组成那潮水的,是无数无数的魔物。那些魔物并不强大,要是单个出现,格兰特甚至只用手指就能收拾了它们。但是一旦它们像水滴汇成巨浪那样也汇成了无边的浪潮,格兰特所能感觉到的,只有久违的——恐惧。
  他一剑挥去,可以斩开数十只魔物,身首异处。
  但是,他斩不断那潮,那浪。在那潮水的巨大身躯上划上一刀,丝毫无碍潮的其他部分汹涌而来。
  所以,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疯狂挥剑,尽可能的将每一个浪花击碎。至少,可以不被那潮所吞没……
  挥了多少刀?杀了多少只魔物?格兰特根本没那个时间去想。但是他可以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呼吸的沉重和肩膀的酸痛。
  “转生之后,好像从来就没那么狼狈过呢……”他想着,竟然眯起眼睛笑了:“看来,转生者也不是神嘛,也是有力量极限的……”
  “……不过,也不算是人了吧……”看着脚下几乎要堆积成山的尸体和成河的血流,他兴奋的咧了咧嘴。和身体的疲惫所对应的,是精神的极度亢奋。
  “真是疯狂的森林啊……”感叹归感叹,挥剑时手上传来的一阵阵酸痛,很快又让他把心思转回到了眼前的战斗之上。
  “那个歌声……把根本不属于这个地区,而是在其他危险地区深处的魔物都召唤过来了啊……而且,好像还让森林中那些本来狠温顺的小动物也变的那么凶残嗜血和……前赴后继!”在心中如此为大浪的形成原因做了科学的解释,格兰特撇了一眼再次涌上的魔物,无奈的叹口气。
  “似乎浪也弱点了……嘿嘿,看谁先耗光力气吗?”
  身体还没有受伤。但是一旦耗尽体力,结局一样是倒下,死亡……

  太阳已经从他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移动到了西方的半空中摇摇欲坠。
  曾经嘶吼的森林,也终于恢复的宁静。
  只有仅存下来的那个人类的喘息声,和被血呛到气管的剧烈咳嗽。
  格兰特看了看身下所坐着的那座山,不由苦笑了下——那是由各式各样的魔兽尸体——的各个部分——所堆积而成的。“血流成河”早已不能形容现在的情景。那或是暗红色,或不是暗红色的许许多多来自不同主人的液体,已经在低洼处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而处于湖泊中央的那座躯体所堆成的小山,由于它的高耸早已不能用“岛”来形容,而显得更像是一座伟岸的城堡。
  在这毫无生气,只有死亡的空气之中,只有那把插在山顶支撑着几乎滩倒的格兰特的剑,却显得更加的生计盎然,正无比兴奋的发出的嗡嗡叫声。透射着夕阳的暗红色剑身,已经变成了鲜艳的亮红。更似乎,有火焰一般的光团,在那红宝石一般的剑身之中,不停的四处游走着。
  也许,只有它,才是这一场厮杀最后的胜利者,才是现在眼前这一切的统治者。
  正如它的名字。
  “血色城池”!

  格兰特低头喘息了好久,才抬起了头来,抹一把脸上的血,又一口吐掉口中的血。虽然看上去浑身是伤,但实际上问题并不严重。最大的伤,还是精疲力尽。
  与身边的宁静所相对的,是村庄方向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魔兽的嘶吼,和燃烧的噼啪声。
  “那里……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吧……”带着歉意看着村庄方向的冲天火光,格兰特却也无可奈何,被绊住了脚步的他,早就来不及了。再次在耳边回响起的,在刚才的战斗中听到的,村庄方向传来的悲惨呼救。
  不断闪现在面前的,却是深藏在心中的另一个情景。
  把还是在颤抖的手伸到眼前仔细端详,“这,就是我的力量?为了得到它,舍弃一切进行转生而得来的力量??”格兰特突然无力的想要哭出来。
  “又是这样……”他轻声说到,抑制不住的哽咽:“绯月也是,银色也是,今天又是……总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
  “可是……为什么却每次,每次都是在他们需要保护的时候,我却无法在他们身边使用那份力量,而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事情发生呢!!!”
  深深的把头埋进手臂之中,再也不敢看那夕阳。
  怕,被阳光刺痛的双眼会止不住流下的泪。
  
  夕阳终于不堪重负,斜斜的坠下了地平线。那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肉,也终于被轻轻的盖上了一层黑暗,稍稍减轻了些地狱的气氛。
  格兰特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恢复了活力的身体,却被压抑的灵魂束缚在那里,死气沉沉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直到,他看到村庄方向的天空那奇异的变化。
  村庄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几乎将已经被火焰映红的夜空又照亮成了白昼。更奇妙的是,那原本应该是直接射入无尽天空中的白光,竟然如同烟雾一般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一块平放着的,覆盖在整个村庄上方,仿佛随时要压下去的十字架。
  乳白色的半透明十字并没有落下,相反却是那一摸一样大小的透明十字不断的从地面上升起,重叠到那个位置。
  伴随着,魔物的惨叫声。
  “……十字驱魔?还是审判十字?有高阶祭司或者圣骑士在附近吗?“感觉着那白光中所散发出的强大神圣气息,格兰特不知不觉中站了起来。
  猛的,再次同剑一同瞬间消失。
  在黑暗中,只能模糊的看到,那个向着村庄方向不断大段大段瞬移的身影。
  
  即使早就知道,但格兰特在踏进村子的时候,心还是狠狠的一紧。
  丝毫不比自己刚才制造的逊色的地狱。唯一不同的是,建筑这个地狱的材料,由刚才的魔兽身体,变成了人类的躯体。
  燃烧的房屋冲起的火舌,添遍了天空。剩下的空隙,也被那浓烟所占据。
  满地的血早就凝结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疤痕,结在其中的,是躯体的碎块。
  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不属于人类的部分。因为那些魔兽早已经在那神降下的审判之中,身体与灵魂一同灰飞烟灭。
  ”不知道那个发动十字的人还在不在?看那个十字那么大规模,不会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吧……”格兰特不安的暗自想到,再次将自己的身心沉入了空气之中,开始感应周围的气息。
  没有任何其他的强大气息,冲击着自己的,却是那熟悉的气息。
  “……难道是他?”格兰特猛的睁开眼,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步一步,往感觉到那气息的方向走去。越来越清楚的传入耳中的,是剑在空中挥舞,划开空气的厉啸之声。
  转过街角,进入眼中的,是一名正在执剑而舞的黑发青年。
  格兰特在瞬间,几乎要停止呼吸。
  那剑,是只有他才能使用的。修长,但并不显得脆弱的剑身毫无花俏的笔直而下,只在接近护柄的位置才在左右对称的位置各有一个菱形的突出。剑脊的位置刻满了魔纹,同样自上而下布满整把剑,只在那菱形的中央,镶上了一块红宝石。但那魔纹,只占据了剑面中间轴心所在的剑脊那一小块面积。剑刃部分,是最单纯的银色。
  同样,那剑招,也是只有他才使的出的。每一招,出手都是轻逸飘零,用最富有美感的姿态与节奏挥出。那份仿佛根本没有重量的轻盈飞舞的感觉,可以用来形容的也只有那消失已久的完美种族——精灵。
  但是,那份精灵的优雅与清丽,只有舞蹈的美感却毫无杀气的剑招,却总会在最后时刻,没有丝毫多余与犹豫的扑向对方的要害。精灵已经不在,因为他们已经在瞬间转化为厉鬼,带着对鲜活血肉的饥渴,狞笑着夺走面前的一切活物的生命。
  看着熟悉到回到过去的情景,格兰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一切失去,从来没有发生过。
  那青年终于结束了那投入全部身心的剑舞,醒了过来。
  擦一擦头上的汗水,却在不经意间回头刹那,看到了不远处的格兰特。
  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便微笑着挥了挥手上的剑打了个格兰特最熟悉的招呼。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如同每天都会发生那样理所当然。
  格兰特,却在心中激动的大吼:“二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啊!”看到那微笑的时候,格兰特久已经彻底确信,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自己找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格兰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脆弱,竟然会在同一天内,两次差点哭了出来。
  不同的是,第一次是因为失去,第二次却恰是因为——失而复得。
  快步上前,想要给阔别已久的兄弟一个狠狠的拥抱。格兰特却在半路愕然止步,看着那微笑突然凝固在他的脸上,然后……
  “哐铛!”随着剑从手中掉落,黑发的青年也倒在了地上。
  “喂!银!怎么了!”格兰特冲了上去,托起了他的脑袋,焦急的大吼到,一边用手掌在他脸上狠命的拍着,想要打醒他。
  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慢凝聚于格兰特的眼神,却让他的心又被抛上高空,再狠狠咂回地下。
  陌生而又警惕的眼神。
  “你……是谁?”他轻声说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个路过的骑士。”沉默了许久,格兰特才开了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那么的苍老和悲怆。
  “你来晚了……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青年并没有注意到那声音中的异样,只是望向天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给你力量……足够保护的力量。”终于压抑下声音中的波动,格兰特淡淡的说。
  “……好!”仿佛是太累了,青年闭上了眼睛。手却摸索着又抓回了落在身边的那把剑,紧紧的攥在了手里,紧紧的……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0 20:04

I Miss You
  黑暗是潺潺的流水,温婉却也固执的在躯体之上纠缠缭绕,抽泣着越来越紧的拥抱上来。
  斯雷却感到透不过气来了。
  他想动,拼尽全身的力气却无法感觉到哪怕只是一根小指的微微颤动。
  他想喊,回忆尝试起以往声嘶力竭的感觉却,听不到这如同一整块黑玉的空间之中,自己产生出的一丝颤扰的波动。
  最后,他只能放弃,任凭她的温存,又抑或者是吞食。
  却只有感官似乎更加的敏锐,感受着久不动弹的躯体之上传来的麻痛的啃食。
  如同梦魇。
  终于,她缠绵够了,喘息着渐渐松开了如同禁锢一般的拥抱。斯雷也喘息着,他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那久违的新鲜空气;甚至于没有空顾及自己那刚刚睁开就被光明刺痛的双眼。
  呼吸终于由急促变为安稳绵长,终于适应了那光亮的眼睛也发现,其实周围的光线并不光亮刺眼,甚至称得上昏暗——只是由于在昏睡之中沉淫于黑暗太久,些许的光亮也能像火焰一样灼伤眼睛。
  揉揉还是有点疼痛的脑袋,斯雷坐起身,盲目的打量起周围来。
  很简单的一间房间,除了床铺柜子,便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最吸引目光的,竟是墙上雕刻出的一尊神像。唯一的亮光,是从高高的气窗之中射入的。在那片小小的蓝天之中,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我……这是在哪里?”如同所有刚刚苏醒过来的人一样,斯雷用依旧迟钝的大脑苦苦思索着,仿佛是神所留下的世间最伟大的谜题。
  一推开那扇大门,却瞬间被涌出的记忆所推倒,淹没。无数的画面重叠着出现在眼前。
  筱,格兰特,逃亡。
  在想起昏迷原因,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刹那,斯雷的身体猛的绷紧了起来,右手闪电般的伸向了最熟悉的位置,想要把剑握在手中。
  抓到的,却是一个空。
  斯雷只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尴尬的悬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脑中原本无序拥挤得快要爆炸得纷繁念头和信息突然化为空白,却给了理智以登场得机会。斯雷看了看并没受到束缚,反而是明显受过治疗的身体与身上所盖的被子……
  “看来是被救了,暂时还是安全的吧。而如果自己那哈总情况都被救了的话,她肯定也会是安全的……”斯雷那样安慰自己,绷紧的心也坦然了下来,轻呼出一口气。
  “醒了?”一声轻轻的问候出现在耳畔,带着那熟悉的淡然。
  一转头,斯雷果然看见筱站在门口。微倚着房门的姿态,无限的娇柔;似乎总带着淡淡哀愁的眼睛看着自己,但是却并不过来。
  “恩……”斯雷简单的应了一声,便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那……进来坐吧……”他没话找话的说,却有些惊奇的看到筱竟然真的走到床沿边上,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
  而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是,她还微微的向自己这里前倾着身体,与自己只间隔几公份的那张脸,眼中竟带着一丝戏谑的笑。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轻启的双唇中喷出的如丝气息,与语调中那份轻软钩魂,让对面那个人的心神,在一阵发疯似的猛晃之后再次短路。
  只听得清的,是她呢喃般的低语;只看得见得,是她那双黑眼中能吸走灵魂的深渊;只闻得到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从未……如此接近……
  只要稍一动作,便可印上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斯雷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无意识的伸出了有些颤抖的手。
  粗暴地一把揪住筱的前襟,将她拉到最面前……
  紧紧压住心头的怒火,贴着筱的鼻子冷冷的问道:“对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可是声音却还是一个字比一个字的更响。到最后,似乎还是吼出来的……
  她愕然了,愣愣看着那张愤怒的脸。
  斯雷自己也愕然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那种表现……“你个白痴在干什么呀!!那么难得的气氛……”在心里,他已经痛哭着打过自己无数个耳光了……
  筱最后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斯雷的眼睛。
  “没什么好说的……对不起,我骗了你。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样,我并不能算是一个人……”低低的声音,仿佛是最疲惫的人所发出的。
  “我才没空和你说那个!”如同筱的预料,回应的是愈加愤怒的大吼。可是出乎她意料的,却是内容:“我是说,你没事一个人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当时的情况真的让我绝望啊!”
  看着对面那张通红的双眼,她再次愕然了。
  斯雷看着筱迷茫的脸,心中的那一股不知是不是怒气的东西再次冲上了胸口。
  也许不能用言语很好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行动却可以。
  抓住筱胸口衣服的手突然松开,却又出现在了她的背后,狠狠的一揽。
  在她跌入自己怀抱中的一霎那,便已经将她紧紧拥抱。
  “真是的……我才不在乎你是什么呢……”斯雷闭上眼睛,感觉怀中的那份柔软,那份温度,还有那份让他觉得心痛的颤抖……这些,才是存在的……
  全身心的感受那份不止是怀中,更充溢了心间的满足感,斯雷觉得似乎世界的存在感也逐渐淡漠了起来。他不再意识到自己在喃喃自语说些什么。不过也许就是那样,才是真正由心吐露出来的真实吧……
  “我所在乎的,只有不想失去你啊……”
  听清楚那话语的筱,也闭上了眼睛,微笑着将双手从斯雷的肋下穿过,轻轻的抱住了他。
  只是那笑,却总感觉泛着浓浓的苦意。


  当斯雷再次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时候,那从小小气窗中进入的些许阳光,也已经几乎不见了。地上的那块光斑不再明亮,显得黯然而衰弱,实在无法再给这黑暗的小屋再增添一丝的光亮。
  又是黄昏。
  斯雷慢慢从床上爬起,缓缓将右手放到了面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原来,对着老师斩下去,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那样想着,然后用最不屑的声音,给自己一个冷笑。
  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
  斯雷转过头,费力的盯着那高高在上的气窗,房间之内唯一还有颜色的地方,脑子里所想着的,是前几天昏迷时所做的,也是刚才又做的那个梦。
  梦见的,时他从见到格兰特开始的那三年。
  “对不起,老师……如果我不用全力,实在不能保证我们能逃走。而且我也知道,那样的攻击,并伤不了你……”斯雷轻轻的说到,像是这道歉的对象,就在面前。
  尽管他也知道,如果格兰特真的在自己面前,这句道歉,恐怕时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可是这道歉,却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为了稍稍抹平心中那不时刺痛自己的愧疚。
  心中,却有另外一个恶毒的声音狠狠的在愧疚上再划上一刀:“算了吧……你敢说,在当时你的那一剑中,没有任何的杀意?”
  “如果有必要,教导你三年的老师也是可以杀掉的,真是现实的判断啊……嘻嘻……”
  那声音笑的很开心,却在钻入了斯雷心的每一个角落的同时,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心灵之上,随手划拉出一道道醒目的伤口。
  在那恶毒的笑声之中,斯雷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无法躲避那由心生出的绞痛。甚至连头上,也凝出了豆大的冷汗。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我只是……我只是……”斯雷忍着剧痛,在心中发疯似的对着那声音狂喊。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能说出什么。
  只要是因为筱,自己就一定会那样做。
  牺牲一切……哪怕,是夏木或者清清?
  面对自己,斯雷根本就无法隐藏或者否认自己的想法,无论何时心里都是那么清楚。但是清楚,却不意味着接受。
  为了筱,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但是为了筱,自己可以做到毫不犹豫的剥夺别人的一切吗?
  不止是夺走生命或者财富,更宝贵的是友谊和信任。
  于是,只好将身体缩的更紧,继续忍受着那份痛苦的煎熬。
  “咭咭咭咭……到底只是什么呀?实在是找不出借口来掩饰了吧?……”
  “你,就是那样一个卑鄙,忘恩负义的小人。”
  冰冷的话语,无情打碎一切的星光。 
  斯雷,终于停止了挣扎。
  在理智崩溃前的一刻,拯救他的却是一阵悠扬的笛声。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身影,斯雷再次感觉到了那股幸福与隐隐痛楚交叠的感觉。
  因她而起,又为她所救。
  即使只是听到笛声,斯雷也可以完全肯定是她。就像刚才她在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同样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一样。
  刚才……
  想到刚才的一片绯色,斯雷竟然在黑暗之中依旧通红了脸……似乎那柔软,还残留在怀中不肯离去。
  “不过,抱一下女孩子竟然也会激动的又晕了过去,这身体还真是弱啊……”回味到最后,却是一个让他自己也觉得好笑的结果。
  “也好,就去问问她我们现在的情况吧……”听着笛声入耳,斯雷想到。
  挪着依旧四处痛楚的身体,斯雷下了床走到了门口。刚刚伸出手想推开门,却惊奇的发现了那门的不同寻常。
  那门当然不是那种装饰精美的豪宅房门,但也不是那种几块木条木板钉成的简陋。因为造出那门的材料,甚至不是常见的木头。
  那竟是一扇厚重的铁门。而在门上,还有一扇仅仅两个巴掌大小,可以关闭的小窗口。窗口之上,是几乎挤满的铁栅栏。
  看着这扇有点夸张的门,又回头看看那高高而同样小气的天窗,大块花岗岩砌成的墙体……
  “喂……我不会是在监狱里呆着吧……”连斯雷自己都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有点古怪了。
  不过,有那么安静的监狱吗?好像整幢建筑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所发出的声音。而且筱好像是自由进出的样子啊……
  推开门,走廊上一片黑暗,唯一的一片光明在远处,那是出口。
  斯雷慢慢走着,发现这里确实是——至少曾经是监狱的牢房。因为走廊的两边无数同样的铁门。好奇的从小窗户中看进去,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样的简单。除了床,必不可少的就只有墙上的神像。
  “……修道院么……”唯一可能的答案,出现在了斯雷心中。
  一出门,便是满目夕阳。
  笛声却温柔的转过了斯雷的脸,让他看到了草地上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在那一片金黄之中,更显得孤单的单薄背影。
  只有笛声继续默默地倾诉着,不知是不是她心中的悲伤。
  但至少,可以让看着那完美轮廓的斯雷,痛从心里一点一点挤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她那份孤寂,更因为她宁愿与孤寂为伴,也不愿意让别人靠近自己的那种感觉。尽管她的言谈举止从未失过礼数,表现出一丝与人接触的厌恶,但是那些被她吸引的人,还是会在一定的距离之上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他们在边缘,迷恋着,倾心于那份赏心悦目的美丽。而她看上去,也并没有任何防备或者是提醒别人不准靠近的标识。
  但是当他们想要踏出一步,却发现,面前是一片无形的玻璃幕墙挡住了他们。
  没有伤害,只是无法靠近。
  那自己呢?斯雷不知道。
  她对自己似乎是不同的。但是即使在她有时不知道为何对自己做出亲密动作的时候,斯雷也从未从她的眼中看出过那与平时相同的漠然消失过。
  那玻璃幕墙所阻隔的,并不是物理上的距离啊……
  笛声还在将悲伤不停的在大气之中扩散着。偶尔路过的一阵晚风,也会心痛地拥抱一下那黑色的长发,带着几缕发丝在空中悠悠的飘扬。
  斯雷静静的听着,仿佛每一个音符,都融入了心中的那片痛。越来越厚实而凝结下来的痛,至少可以静静的放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总好过四处弥漫,缓缓腐蚀心中的每一片脆弱的肌肤。
  一曲完了。
  “你在想格兰特的事情吧?”似乎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她先开了口,才慢慢转过身来。
  “……是啊。”
  “是觉得自己背叛了他,是吗?”筱走到斯雷面前,看着沉默的他。
  “……是。”被那目光所凝望,斯雷艰难的承认。
  “呵呵……真傻呢……”筱却突然笑了,半转过身看着远处,捋一捋被风吹乱的长发。
  “你,那并不叫背叛啊……”
  “你只是选择了与他不同的道路而已;你只是成长到了不再依赖,而是可以对他提出置疑的地步了啊……”
  “你所忠于的,从来不是他那暴戾憎恨的一面;你所背叛的,也并不是令你信赖的宝贵东西。”
  “背弃他人的,首先要背弃自己;而你并没有背弃自己,又怎么会背弃他人呢?”
  看着斯雷迷惘的脸,筱又笑了:“还想不通么……”
  右手一个手势,慢慢的浮上了空中。
  “可以痛苦,可以悲伤,但是无须迷茫……”轻轻地,俯身吻上了斯雷的额头。
  “你就暂时,当作是为了我而背叛了他吧……为了我,为了那神圣的誓言,请你不要再迷茫,请你继续在这条痛苦的道路上走下去……”
  “请将我,置于这世界的万物之上。那样,你便不会再有迷茫的理由。”
  “保护我,我的骑士……”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1 15:20

Fairytale(1)
  天空的大部已经变成了青黑色,只剩下西方的那一小块橙红还记录着落日曾经的沉沦。完成了一日修行的修道士们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归来,出现在草坪那端的道路之上。
  自然,那两个沉默却也显眼的陌生人,引起了他们中不少人的注意。但是以他他们并不对俗物热衷的性情,最多也只是飞快的撇上一眼,便又立刻地下头,一边在嘴里碎碎叨叨的祈祷着,一边继续着自己的行走。
  斯雷和筱倚靠在石栏杆上,也静静的看着那些经过的修道士。虽然称得上是并肩,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看不出一丝亲密甚至自然。
  沉默,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话题。
  “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斯雷知道,不论是他或者筱,都不是害怕沉寂,甚至是享受其中的人。但是有些话总是要问的,所以他轻轻开了口。
  却还是不敢转过头去看着她,只是继续看向面前的风景。
  “绯月。”筱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一瞬间掠过心头的闪电,让斯雷猛的转过了头来,死死盯住了筱的脸。
  “是的……难道你从来就未曾觉得,我的脸似曾相识吗?”筱也转过头看着斯雷,微笑着补充道,“我就是她的复制品。”
  斯雷并未见过那位二十年前用爱拯救天下,被称为圣女的王国第一祭司。这位为所有人所深深敬爱的女子一生中却未留下任何画像或者雕塑之类记录下她相貌的东西。
  她说:“我希望你们心中仅有的记忆,是现在每天幸福安详的生活;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再记起的,是你们曾经痛苦生存的挣扎。而在你们痛苦时出现的我,想到我就会伴随着想起那段痛苦的日子。所以,请忘记我吧。”
  于是,听从他们心中女神每一句话的人们,撕去了描绘她的画像,砸碎了刻画她的雕塑。除了他们心中,王国之内再也找不到可以看到她形象的地方。
  可是斯雷却记起几年之前,他在格兰特家中偶然间所发现的那个放在最重要的角落之中的魔法相片。而围绕着自己的老师,另外一名炼金术士与那名传奇女子之间的那段已经成为爱情故事的传言,让斯雷很容易便猜出了那照片上有着出众美貌与可见温柔的女子的身份。
  斯雷把心思从回忆中收了回来,又对上了筱那依旧淡淡,却也带着深意的微笑。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两张脸竟然是一摸一样。
  并不是因为太久远而变得模糊的记忆,也不是因为那显而易见不同的发色与瞳色。
  而仅仅是因为——气质。
  因为他们那几乎是截然相反的气质,使斯雷根本没有机会从眼前的这个人,联想到从前看过的那张照片上去。
  温暖包容一切的绯月,与冷冷拒绝一切的筱;
  真心关怀每一个人的绯月,与连对自己都漠不在乎的筱;
  爱着这个世界每一部分的绯月,与站的高高嘲笑这个世界的筱……
  斯雷也突然开始理解,为什么格兰特会那么恨筱了。
  这样一个筱却长着同绯月一样的脸,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绯月。对格兰特来说,她是对绯月的亵渎。
  “二十年前……绯月在某个特殊的事件中意外死去,格兰特和尤法也由此反目成仇。”看到斯雷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筱继续说了下去。
  “尤法想尽了办法,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使死者复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最后决定走另外一条路——他要重新造出一个绯月出来。”
  “自然,那结果就是制造出了我。”
  平静的吐出让斯雷都不禁心头一跳的话语,筱的声音却未曾有过任何波动,仿佛一切都根本与她无关,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你……知道人体炼成为什么是禁忌的技术吗?”担心的看着筱的斯雷,却被她突然的提问一惊,一时反应不及愣在了那里。
  “因为……不论是那技术的学习或者使用过程中,都需要大量的人体器官做素材呢……”
  筱微笑着,用无比轻柔的语调吐出的话语,却让斯雷被那话语中所蕴涵的残酷意义,在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呵呵……放心吧,尤法才不会是你所想的那张变态杀人狂呢……”看着斯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精彩,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有些开心的解释道。
  “他,只不过用了大量的尸体而已。”
  比刚才稍微好一点,但仍然足以使斯雷脸色惨白的解释。
  “明白了吧……即使是尸体,也足以被教会判定为魔鬼的研究啊……”看着斯雷,筱这次也带上了苦笑。
  “我想格兰特可能失算了……如果他在那个时候就告诉你人体炼成的真相的话,也许你会做不一样的选择呢……”筱瞥了一眼斯雷,装作不在意的随便说道。
  斯雷的脸终于由白变红,嗫嚅着:“我……可是我现在可以接受……如果不是那么一下子打击过来的话……”
  筱笑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不过这件事,还是成功的隐瞒了将近二十年……一直到一段时间前,我被格兰特发现……”
  “对我的身份感到怀疑的格兰特,经过了大量的调查之后,终于知道了尤法做了些什么……”
  “再那之后,就是再次遇到了你了……”
  自始至终轻轻松松述说一切的筱,在说完最后一句以后却像是累极了似的长叹了一口气,还离开了倚靠着的栏杆,向前走动了几步。
  “现在,你还会留下吗?你可以离开,因为之前都是我骗了你。”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她突然回过头看着沉思的斯雷,开了口。
  “是的,因为我是你的骑士,我要保护你。”听到的却是毫无迟疑的回答。
  “我并不是人!甚至曾经是几具恶心的尸体!”
  “不,你现在是人。”
  “……”回望那坚定的目光,筱只能回过头去,沉默。
  “……谢谢。”良久,才传来仿佛错觉一般轻不可闻的声音。
  斯雷却像个孩子那样满足的笑了。
  “还是,先说说你那天为什么要跑去那里吧?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了右手。
  在斯雷慢慢睁大的眼中,那平摊的右手手心上,逐渐出现的是一个半透明的映象。
  那映象的变化豪无花巧,没有任何其他炫目的特技,只是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完全不再透明,凝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物体——正是那天筱从尤法的书房中拿走的那本书。
  “这就是我要的东西——智慧石碑。”
  斯雷不解的摇了摇头。他从冰枚那里见过的有着书一样的外形却蕴涵着强大力量的东西。而且从冰枚这次的表现他也可以猜出那本书和这本书是有一定关系的。但是这次,除了那出场方式,他从筱手上的那本书那里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筱神秘的笑了笑。
  “拭去时光的沙石,重现的将是被掩埋的真实……”她低下头,一边轻轻抚着书皮,一边专注的看着书说到。
  斯雷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咒语,因为随着筱说完那句话并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可筱的行为却吓了他一小跳。
  “吹一口气。”突然鼻子低下,被塞进了一本书。
  无奈的看了看筱脸上认真的神色,斯雷犹犹豫豫的对着书的封面吹了一口气。
  ——发生的,是比刚才书的出现更奇特的异像。
  那书的精美书皮,竟然真的好像只是涂上颜色的沙滩表面一样被吹开了!那从表面之下翻飞而出的金黄色沙粒,被那气流堆积成了一道半圆形的小小沙丘。
  在那半圆形的痕迹之中的,正是那被吹走掩盖其上的沙粒才显露出来的真实——似乎是一块大石头的一个平坦的面。
  筱却神情自若的拿回了书,连抹都懒得抹一下,直接用两只手指拎起书的一只角,倒悬在空中狠狠地抖了几下。
  哗……书的外壳化为的沙石在刹那倾然而下,看得斯雷目瞪口呆。
  现在拿在筱手中得,是一块刻满了古代文字的石板。
  “这才是智慧石碑的本来面目,也是它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形态……”
  “……这块石板有什么用?难道它上面刻着的古代文字是某个失传的强大魔法能使我们不惧怕任何敌人?或者它是标明某个王国遗留下宝藏的藏宝图?”
  “当然都不是。”筱摇了摇头,却又否定自己似的补充道:“又或者说都是……”
  “什么意思?”斯雷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也不并不喜欢猜哑谜。
  “智慧石碑,它包含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智慧……它并不只是某个魔法或者宝藏的位置。但是如果那个魔法或者地下建筑群在各自的领域内真的是很杰出的杰作,那它就一定会被记载在智慧石碑之内。懂了吧?”
  “嗯……但是你并不是需要那些吧?你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斯雷还是不明白那有什么用。
  “我所想要知道的是……”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渐现的星空。
  “我是什么?”
  抬手示意想说什么的斯雷不要打断自己,筱继续说了下去:“尤法告诉过我我是个人造人,他甚至连制造的方法都告诉过我。我相信他没有必要说谎,我也看不出那些资料中有什么异常,但是……”
  筱闭上了眼睛,把手放到了胸口,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用低低的声音说到:“我很清楚我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一些事情,请原谅我无法马上告诉你……我只能对你那么说……”
  “我的身体内有一些东西,一些能力……而它们,却绝对不是尤法有能力赐予我的。”
  “我知晓一切的因,却看不见我的过去,那是一片黑暗;我知晓一切的果,却望不到我的未来,那是一片迷雾……”最后,筱轻轻苦笑着,吟唱出了那又似台词,又似谜语的句子。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斯雷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但是……那并不一定属于智慧的范围之内吧?如果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并不是智慧之下可预见的造物的话,是不可能从智慧石碑上得到答案的……”
  “是的……那样的话,智慧石碑是得不到答案的。但是伊美尔之书可以!那万知万能的伊美尔之书可以!而要使用伊美尔之书,还是离不开伊美尔之书的副本之一:智慧石碑!”斯雷看到的,是筱闪烁的双眼。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1 18:48

Fairytale(2)
  “等等,到底什么是伊美尔之书?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果这么一件应该是神器级别的东西?”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伊美尔之书,因为你根本没听说过伊美尔。”
  “伊美尔?听起来是一个人的名字?”
  “不,那不是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一个神的名字。”
  “神吗……难道是古神之一?”
  “对,她是在大崩坏之前,居住在天空之上的诸神之一。”
  “你知道,在大崩坏之前的那个时代,居住在天空之上统治这个世界的神灵并不像现在一样,只有唯一的一位至高神,而是由诸神共同掌管这个世界。他们之中最强大的那位主神虽然发现了所有的力量,也是其他神和人的创造者,但是这位主神却并不司掌世间的万物。世间的万物是由不同的神明所各自掌管的;每一位神明都有他所掌管的东西——比如这位主神所司掌的便是战争和智慧。
  而且这些古代神与现在我们的这位主有着很大不同的一点便是——虽然同样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们的性情却更为接近凡人。他们同样喜欢奢华的宫殿,精美的食物与欢愉的娱乐。他们同样会嫉妒,憎恨,贪婪等等负面的情感。换句话说,除了拥有神的力量这点,他们同凡人没有两样。
  伊美尔,是诸神消失之前最后的一个孩子,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个孩子。在她出生之后,她的父亲——就是那位主神——甚至欣喜若狂地把所有在外执行自己职责的神明都招回来举行了一场持续了三天三夜的狂欢宴会。
  可是主神大人却对那些仓促赶回的神明没有带来任何给予他宝贝女儿的礼物而大为不满。为了平息主神大人的怒气,也因为那位神族四万七千年间诞生的唯一一个新成员确实十分可爱;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了送给伊美尔的生日礼物。
  他们决定,赋予伊美尔和他们一样,司掌某样事物的能力。
  水神送出了乌达泉的一滴小水滴,大地女神送出了世界之树树根的泥土,战神送出他的剑鞘,青春女神送上能够返老还童的苹果,爱神送上她的眼泪,诗歌之神送出他的琴弦……等等等等。
  于是,伊美尔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万能的神。从此以后她可以控制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可是,伊美尔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她还没有能力一下子控制那么多新拥有的能力。再加上那些原本互斥的力量开始起了冲突;那些原本相辅的力量又开始发生反应使得互斥力量的冲突更加激烈……
  被风助长的火焰,灌满泥土的洪水,突然出现在各处的空间裂缝,突然光明的睁不开眼睛又突然伸手不见五指,各种各样的鬼怪魔兽……许许多多莫名奇妙的东西开始一波一波的席卷宴会的大厅……虽然那对众神来说并构不成威胁,却还是使他们狼狈不堪。
  就在众神已经疲于应付,焦头烂额的时候,诸神之王的外祖父,那名看守智慧之泉的老人终于托一只乌鸦带来了自己的礼物——那是一本包含了这个世界上所有智慧的书。
  主神拿过书挥了挥手,所有那些在空气之中激荡的力量瞬间变成了一串串的纳鲁文字,并被吸进了那本书之中。可是事情却并没有结束,那些原本杂七杂八的力量在书内那狭窄的空间之内避无可避地激烈碰撞,发生起了奇妙的变化。相互之间有着相似性质的力量互相融合,纯化,吐出杂质……然后再去吞食有着亲近感的力量……就那样不断壮大……
  最后,只剩下九种最为纯净,最为简单的力量再也不可分离。但是将他们之中的几种融合,却可以得到任何一种所需的力量来对世界做你所需要的改造……
  而更为奇特的是,这九种力量再离开那本大书的时候,竟然也会凝成书的形状……它们是:
  代表四元素之力的风灵,水灵,火灵,地灵之书;
  代表知识的智慧石碑;
  代表空间与时间之力的预言录;
  代表存在的圣言之书;
  代表虚无的谎言记录本;
  以及最后,代表记忆的日记本。
  自然,他们就是被称为伊美尔之书副本的东西。而那本大书也就是伊美尔之书了。其实,伊美尔之书在所有副本分离的时候也和它的副本一样代表了一个力量。
  它所代表的力量是——约束。
  当这十种力量中的几种,通过伊美尔之书与副本的融合而调和的时候,它们之间的反应便如同调色盘那样得到其他额外的能力。而要是将所有的十种力量调和……伊美尔之书,将是万能的。
  这,就是伊美尔之书以及它的副本的来历。”又讲完了一个故事,筱轻抒一口气。
  斯雷将并不算很长的神话故事消化了一下,想了想开了口:“那……你知道要达到你的要求,需要几本书吗?”
  “不知道。当然最好是全部收集齐全,那样才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似乎很难呢……”对筱那想都不想的超大口气,斯雷不禁苦笑了:“你以为在那么大的大陆上找几本小小的书很容易吗?”
  “这点你放心,那几本书的下落基本我都知道。所以最困难的一步其实已经完成了,去把书拿过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斯雷当然清楚找一样东西消耗时间最大的步骤不是“拿”而是“找”。如果不知道书的下落,可能光是收集情报确认书的所在就需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但是他也不认为,神器级别的东西会像他在餐桌上拿一个面包那样,那么轻易的让他们想拿便拿走了……
  “那,为什么你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找书呢?我们在逃亡啊……实在是没有空闲玩那个游戏呢……“斯雷摇了摇头,他实在看不出筱竟然会作出那么脱线的行为。
  “那是因为……”只说了那几个字,筱却深深低下了头。倾泄而下的长发瞬间便遮住了她的脸。
  而她也就那么突兀的沉默了起来,不再说任何话。
  知道斯雷忍不住走上前去。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明白的那种感受……”斯雷刚伸出手,却在触碰到筱的那一刹那被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回去。
  可是面前的人,却根本没有一丝动弹,仿佛声音并不是从她那里发出的。
  “几乎从有记忆开始,便每天在耳边呢喃,罗嗦,催促,嘲笑的那个噩梦般的声音……等好不容易睡着了,做的梦却又都是我根本不想知道的事情……脑子里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明明从来没有学过见过的东西……”
  平静到甚至听不出一丝语气的轻轻声音,却让斯雷感觉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再也不能忍受它们……早一天摆脱也好……”
  听得出的,是几乎已经崩溃的压抑。
  “呃……”斯雷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却看到筱惊醒了似的突然抬起了头来。
  “啊……抱歉,如果刚才我有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的话,请忘记它吧……”筱理了理头发,看得到她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那份仿佛凌驾一切之上的漠然。
  “选择现在只是因为……应该现在开始行动了而已……以后你会明白我的一丝的。”慢条斯理的,筱说出了一个让斯雷晕倒的根本不算理由的理由。
  “……你的话,有不莫名其妙的时候吗!!”他在心中悲鸣道。
  “总之,我一定会就在这个时候去寻找伊美尔之书。”筱用斩钉截铁的口气对斯雷说道。
  “再来看看你的情况……”说着,筱踱到了斯雷的身旁,带着狡黠的笑歪头看着斯雷:“首先你不会对我用强的来使我不得不听从你的行动计划……”
  “……没错。”斯雷看着可爱的小狐狸,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二,你肯定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处于一边被追杀,一边进入某个到处都是机关的遗址寻找神奇的危险之中。”筱现在所表现出的楚楚可怜与无助的样子,是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无法抵抗的,更不用说是斯雷。
  “……没错!”斯雷还是只有无奈的承认,虽然他明明从筱的眼里看到了诡计得逞的快乐。
  “好了,那事情就很清楚了啊~~你会跟着我,而我决定去找伊美尔之书。所以我们两个会一起去找伊美尔之书,没错吧?”筱一个转身背向斯雷走了几步,又突然转回身来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颜。
  “……没错……”斯雷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站在几步之外,微笑地看着垂头丧气的斯雷。
  “谢谢你,我的骑士。”突然间,用温柔的声音说。
  “嗯没事……那是我愿意的……”斯雷却感觉到了那声音仿佛具有魔力,让自己的血压一下子升的很高……现在的脸上,一定是充血状态了……他尴尬地支吾了两声,想到。
  

  在他们不远处的草丛中,却有两个弯着腰的黑影在窃窃私语。
  “哇……原来还有这个故事啊!我家老头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多半是说过的,只是那个时候你刚好在睡觉或者走神而已。”
  “死小K欠扁……哎和你说正经的,你说那些古代神和现在我家那个老头,哪个比较厉害啊?”
  “呃……如果是一对一看个人能力的话,老人家应该是在当时古代神的平均水准之上不少的。估计是比那个主神还要厉害半分吧……但是老人家毕竟只有一个人,就算再加上我的上司还能同那些古神一拼,可是剩下的你们和其他的古神可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啊……”
  “嗯那倒是……对了,那个真的是‘伊美尔的玩偶’吗?怎么头发不是银色的呢……”
  “……你不是连古神那节课都没在听吗?怎么倒知道‘伊美尔的玩偶’啊……”
  “别小看我哦!和任务有关的事情我当然会很认真的了解清楚啦!”
  “……我看你只是在那个时候刚好醒了翻身而已……”
  “小K~~不要老是揭穿人家嘛……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呵呵呵呵……你先回答问题哈……”
  “……那你先别笑了,好冷啊……确实,银色是只有神才能拥有的颜色。既然那只是神的玩偶,那当然没资格拥有银色啦!我和我的上司不是也没有嘛……”
  “那我怎么有?”
  “你是神的宠儿咯,你的银发是神赐予你的。宠儿和玩偶,你觉得一样嘛?”
  “哦……小K,他们两个说完以后就一直那样傻站着,也不做点什么XXOO的……真无聊啊……你可以去叫他们了……”
  “……你……你想他们做什么呀!!!!!”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1 22:16

Fairytale(3)
  “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儿呀?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谁救了我们吗?”
  “我们现在是在圣卡毕利亚修道院。至于怎么会来的这里……”筱不知道为何突然捂着嘴微笑了起来:“其实是你救了我们呀……”
  “啊?”斯雷的头上开始下问号雨。
  筱这才开始说明那天的情况:“那天我跳出窗口以后,很快就被院子里的骑士们包围了,根本冲不出去……”
  “而就在我马上就要被抓住的时候……你出现了,救了我。”
  “可是……我记得那天我是被格兰特打昏了啊……哪里还有机会救你?”
  “是的,你是昏迷着的,但是确实是你救了我,”筱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因为你被格兰特从窗口打飞,掉下来的时候刚好掉在我旁边,把我周围的骑士全砸晕了!”
  “…………”
  “然后,我就趁着你所赐予的宝贵的几秒钟的空隙,使用了传送术传送到这里来了。”筱微笑着说完,然后回过了头去。从她颤动的双肩和发出的奇怪声音上看……绝对不是在哭……
  斯雷无语……背景是筱越来越响的笑声……
  “晚上好,两位。”一个陌生的声音却适时突然插入了两人之间,拯救了尴尬的想要找洞钻的斯雷,“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神父请你们去。”
  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斯雷的视线却在来来回回搜索了几次之后才好不容易发现了黑暗中那个瘦小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斯雷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就在零点几秒之前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那个位置的时候,还是空无一人。
  而且,绝对不是因为天太暗而没注意到。
  那位一身黑衣的少年,仿佛是刚由那里的黑暗孕育而出的。
  他上前一步,清秀的脸上挂着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好感的诚恳笑容:“请允许我为两位带路。”
  斯雷警惕地回了一个礼,回头却看见筱只是很随意的点了下头,轻轻松松一点戒备的感觉都没有。
  斯雷想了想,很快也放弃了那累人的紧张。
  要是他真的有恶意,凭自己的这点分量再加上没有武器,根本就不够人家瞧的。而且……
  “小K,怎么还是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啊?还以为珞洛有把你改造点了……”果然,他看到筱笑着和那个少年打招呼道。
  那名被称为小K的少年本来已经转过身走在了前面,听到了这话也又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脑袋,有些羞涩的笑笑:“啊,筱姐姐你知道我是习惯这个样子的啊……神父说过,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呢!不然,主会失望的。”
  是熟人呢……
  而听了小K那话的斯雷,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对少年的感觉恐怕是完全错误的。他并不是那种出于心计而故作姿态,一举一动都有其深意的人。
  相反,他也许正是那种单纯到了极点的人。
  正是因为单纯到了凡事只出于本心,才会做出许多普通人并不会做的行为,也才会因为这些不寻常的行为而被误认为是高深莫测或者心机重重。
  带着对小K的好感,斯雷却也在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像这样的孩子,在现在实在是珍贵。真是希望他可以永远这样而不至于污染吧。
  不过也正因为与他实在是并不熟悉,斯雷也只有在心里暗暗祝福他能早日从教会学校毕业,成为一名服事开始修行,踏上哪条侍奉神的道路。
  虽然斯雷自己实在是不想多看那个神一眼……
  而斯雷也能肯定,像他这样如天使般纯净而又虔诚的人,也一定很快就会受到他所信的那个神的眷顾,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
  ……可惜,他又再次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到以头抢地……
  就在斯雷一路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与筱闲聊着的小K也已经七拐八拐地将他们带进了另一幢建筑之中。
  在踏入门内的光明中的那一刻,小K身上的那原本为黑暗所掩盖的长袍也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斯雷的眼前。
  并非一套传统样子的套穿式样的长袍,却是更为接近一件长至脚踝的黑色风衣。前面只扣上了腰部与胸部下半部分,从敞开的下摆之中可以看见外衣之内的黑色长裤。长袍除去四肢的躯干部分,从胸口未扣着的那部分开始一直向上,直到立式领口都是暗红色。而在那暗红色与黑色的边界之上与暗红色之内,更镶嵌着简洁但并不纤细的金色线条作为装饰。同样,那有些宽大的有种翻起感觉的袖口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这种既有着高贵气质,又不像普通长袍那样几乎迈不开大步,方便身体各种行动的设计,不要说普通学生或者是服侍,就连正式的牧师也没几个有资格穿着这样的牧师袍……而且,那衣领上的那个被称为“天使之护”的羽毛状标志也更加清楚明了的说明了问题。
  “圣……圣光祭司??!!!”斯雷张大的嘴,此刻绝对塞得下几个鸡蛋。打死他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年,竟然是一名圣光祭司!
  可是今天让他吃惊的事情并未结束……
  小K无意间一回头,看到了呆若木鸡的斯雷。愣了片刻,他开始慌慌张张的打量自己:“糟……糟了,是不是那里有失礼的地方了……”
  斯雷却突然感到耳边一阵风声。习惯性的低头避过,然后便看见一个身影从头顶上飞速掠过,向着小K冲去。
  “小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提醒小K注意,来人的脚底板已经印在了K的脸上。
  “死小K!怎么那么慢!!聊天聊得太开心了吧!”一声清叱,在小K的脸上用力一蹬,重新仰着身体滑入空中。
  舒展至极的身体在空中滑翔的刹那;完美的曲线,飞扬的发丝与飘逸的衣角,一同构成了接近永恒的美的定义。
  可惜,这值得人记忆一生的时刻却是那么短暂。只是一瞬间,她已经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如同飞燕一般轻轻巧巧地落了下来。
  那是一名与小K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只有天使才可以拥有的那种完美的美丽面庞上娇嗔的神情,虽然减少了那美丽一份清世脱俗的感觉,却增添了一份值得溺爱的可爱。而更让斯雷一下子注意到的,是她那在脑后扎成马尾的银色长发。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筱:“有关系吗……不过,筱的头发也不是一直银色的呢……”
  “珞洛姐……”被莫名一脚的小K却站在那里,对着生气转过头去不理他的少女,傻傻的呵呵笑笑。
   看着那两个人的有趣情景的斯雷刚想发笑,却因为看清楚珞洛身上的衣着而再次将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基本是与小K差不多的风格,不过外面的白色外衣却更为的轻薄与简单,重点突出了里面那包裹着完美比例身躯的黑色紧身衣。
  似乎,是专门为了近身战斗而设计的衣服。
  看着珞洛衣领口的那个闪电状标记,斯雷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天使之怒吗……今天这什么日子啊……竟然是圣堂武师……而且又是一个那么年少的!”
  如果要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进行谁都听得懂的解释的话,那就是:虽然由于曝光度不高而并非人人皆知,但是圣光祭司与圣堂武师,在教会中的地位是与那些教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衣主教们一个等级的。
  教会的系统,其实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管理世俗与教务的部分,与专注与修行与信仰并以神赐的力量进行战斗的部分。
  而对于战斗部分,最为人知似乎也是唯一的便是那不属于国家,而只属于教会的圣殿骑士团。而很少有人知道,使得圣殿骑士团与其他常规骑士团组成结构有着明显不同的那数量庞大的随军牧师们,其实是有其专有的直属系统的。他们只是与圣殿骑士团合作,却并不归他们管辖。除了圣殿骑士团与牧师两个分支,教会的作战系统还有一支极少露面却极为强大的力量——武僧团。
  以一名被教会从小培养的孤儿(实际上,教会培养人才多半来源于此)为例。在他在最基础的教会学校的课程学习结束后,将会有两个方向。
  大多数,他将会进入世俗与教务的系统,被分配到某地的小教堂担任一名神甫,然后沿着神甫——主教——大主教——红衣主教的道路奋斗。
  但是如果他有着出色的资质与能力,坚定的信仰,那他将成为一名服侍,开始通过苦修与历练来学习掌握神术的力量。当然,之中也会学习一切简单的战斗技巧。
  随着信仰的加深与神术运用的日趋成熟,大多数服侍将会被正式认证成为牧师。而成为牧师之后还会根据个人修行方向的不同,细分为专精辅助与回复类神术的赞美系与专精攻击与超渡类神术的驱魔系。不论是从付出的信仰还是得到的能力上来说,与那些仅仅能使用一些小小治疗术的神甫相比,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的仆人。赞美系的牧师在帮自己加持了所有的祝福之后,可以与最强大的战士抗衡。而驱魔系的牧师更是在短短的几句祷文之后,便可以让几百米之内的所有那些让战士束手无策的不死生物与异界魔物灰飞烟灭。
  但也有少部分服侍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牧师了。因为他们由于出色的战斗能力而被挑选进了武僧团。
  谈到那些神秘的武僧,其实他们可以有个很贴切的别称:
  ——神之刺客。
  与牧师们通过信仰强化精神层面不同,武僧们选择了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他们有一种神秘的方法,使得他们那强大的信仰力量,完全作用在了强化自己的肉体上面。
  这样的结果,使得武僧有着其他战士所没有的强大。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速度,反应,防御;对毒素与疾病免疫;称为“气”的神秘力量;称为“技”的奇特战斗技巧;更因为出身于服侍而能使用一些神术来弥补战士某些方面的不足……
  而圣光祭司与圣堂武师,便是牧师与武僧两个分支中的最上位者。
  从地位上来讲:他们同红衣主教平起平坐,没有几个人见到他们不用尊敬地行礼的。
  从力量上来讲:仅次于那最接近神的人——教宗——的他们,其力量只有几个转生者与吉芬塔上的那几个疯子才能够抗衡。
  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怪不得教会在贤者们带来转生之前的时代,一直暗中统治着这个大陆。
  但让斯雷惊讶的不仅仅是这两人的身份而更在于他们的年龄。
  一个神甫要经过一生或者兢兢业业或者四处钻营的努力,还不一定能在死前摸到那梦寐以求的红衣。更不要说对进阶要求更高的战斗系统。而斯雷面前的两个人,其年龄甚至还未从最基础的教会学校中毕业!
  况且,牧师是最没有可能早熟的职业。
  牧师不是巫师。巫师可以有对魔法感悟力超强的天才,可以有天生魔法力无穷的天材,甚至可以有专门凭借昂贵的魔法器具来提升n倍实力的天财……也就是说出现个年纪轻轻便可以站在大陆顶端的人物,虽然让人惊奇也不算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但是牧师却绝对不可以。
  因为牧师力量的来源,在于他们的信仰。这也就是说,牧师本身并没有任何力量,他们的力量全是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修和虔信才能从神那里一点一滴的得到,然后再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那是唯一的途径而没有任何其他的捷径。
  神决不会因为你一天的信奉,便慷慨地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既然天生就是一张白纸,又不可能在后天通过外部的辅助来飞速的提升力量,那只有用悠远的时间来交换力量的增加一条道路。
  而面前的这两个人,却是那么年轻,年轻到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达到能与他们的强大所匹配的积累。
  不……所谓的天生神“力”也不是完全可能,但是那只有一种情况……
  难道,真的存在所谓的神所派下的“神的使者”或者“神之子”?
  斯雷看着依旧青涩的两人玩闹,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2 09:38

Fairytale(4)
  穿过祈祷堂的大厅,小K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小房间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神父,他们到了。”
  斯雷这才突然想起来:“能让圣光祭司都态度那么恭谨的人……等等,岂不是只有那一个?”
  轻轻推开门,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名身穿朴素长袍的老人正坐在那简简单单的房间内唯一的几件东西——床上看书。
  筱走上前去,行了一个礼:“教宗大人……”
  老人却伸手制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要行大礼的斯雷:“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因为我不是以那个身份来见你们的。”
  “现在的我,只是收养珞洛的养父,教导小K和你,现在却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一脚踢开,连声老师都不肯叫我的可怜老人罢了。”老人说着,促狭的挤了挤眼。
  筱也微微笑了起来:“那么,请允许我在出师之后,还厚着脸皮使用教宗的弟子这一光荣称号,再称呼你为老师吧……”
  “呵呵,这样才对嘛……哎?不对!我说了不要提教宗了……”
  斯雷却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不懂这一切。在他的心目中,教宗大人可能是威严的,可能是圣洁的,也可能是神秘的。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面前的这位那样,同“和蔼可亲”这几个字扯上关系。
  “斯雷……”就在他打算再仔细观察观察这位有趣的老人的时候,筱却回头对着他笑着说:“我和老师有许多话要聊,你不用在这里傻站着干等我的。出去随便走走吧。”
  “……好。”斯雷没有多说什么,淡淡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门合上了,筱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瞬间消失:“真累呢。”
  “好像是个可怜的孩子呢……你这样做不会太伤他心了点吗?毕竟也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和他没关系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事情。伤了更好,那样他便会收敛下他那不切实际的期待。”筱微笑着,似乎带着一丝轻蔑。
  “他不是你选择的人吗?”
  “……他才不是我选择的人,你知道我才不会选择任何人。”停顿了片刻,筱的声音突然变的很低:“他……只是命运选择的人,却硬塞给了我……”
  “所以,不得不每天在他面前,扮演那并不属于我的温柔……”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种让自己累的事情呢?你并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吧?”神父看着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脸,柔声问道。
  “安抚还是必要的。我总是要靠他才能完成我的愿望的,不是吗”筱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了讽刺的笑。
  “是吗?”神父却不在意:“可是按照你的说法,他是命运选择的人。那不管你怎么样对待他,命运都会使他做到他该做的事情,也就是帮助你的吧?”
  筱的笑容消失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筱……你已经变了”老人叹了口气,“虽然你不愿承认,甚至害怕这种变化,但是你确确实实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变的太多了。”
  “长久生活在人类之中的你,即使再坚固,也还是被渐渐同化了。”
  “你也知道,本来的你是令人讨厌的,所以要掩饰;你也知道,表面的你是令人喜欢的,所以要利用……看,‘讨厌’,‘掩饰’,‘喜欢’,‘利用’……这些,原来的你知道吗?”
  “你说你是在演戏,那你有证据证明你那只是演戏,却并不是真实吗?”
  “……没有,因为我并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真实。”筱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却出人意料的透着感觉的出的无奈。
  “那么,给你个提示吧。真实出于本心。也许当你发现自己对待一个人的态度是没有可以用理智来解释的理由,而不是因为会给自己带来某个具体好处的时候,也许那就是真实了。”
  筱淡淡点了点头:“也许吧。不过我现在正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不想让任何人过于接近我呢……那也是你所说的真实吗?”
  神父一窒,不过却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嗯,讨厌也是一种感情。至少现在你已经并不缺乏感情了,只是缺乏温情。不过不久以后应该也会拥有的吧。”
  筱再次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神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了,不说这些了,说正经的……虽然是匆忙之间逃出来的,但是你选择这里为传送的目的地,我多少也猜的出你要的是什么。”
  随手在桌上一抹,空气的影像泛起了扭曲的波纹与涟漪。
  当水面一般的空间再次平静下来如同明镜的时候,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已经多出了一本书。
  筱笑了,向着书伸出了手:“是你的神告诉你的吧?”
  神父也微笑着,颔首不语。
  在手触碰到书的刹那,闪现的强光吞没了屋子里的一切。

* * * * *

  斯雷在走廊与大厅中来回踱着,心不在焉地观光着这可容纳数百人的宏伟祈祷堂,心里却闷闷的像塞着什么。
  似乎是委屈与不甘的混合体。
  因为那婉转的拒绝的态度,再一次提醒了自己在她心里所处的位置。
  可是,自己不是早就明白这一点的吗?一种叫做直觉的东西,让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丝认为她在乎自己的念头。而直觉的来源,是她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态度。抱紧她,她却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安抚自己,感觉不出一丝激情;对她说在乎她,她也只是温和的笑笑,不作任何回答。从来,就不肯给予正面而肯定的回答。时常还会感受她冷漠的对接近的抗拒。自己也因此早就下定决心:维持现状就好,这样看着就很幸福了……不必,再做妄想。
  那,为何还会因为没有被给予原来就不该给予的东西而愤懑?
  只有带有期待的心,才会这样焦躁。
  那么,自己选择这样留再她身边,并不是因为自己所谓“无私的付出”,“只要看着就好”,而只是因为还有所期待,还抱有幻想,还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是了……有期待也是因为她的态度。拥抱她,她并不会挣脱开;说在乎她,她也不会说对不起……从来,就不会有干脆否定的回答。有时,还会感受到她不知因为什么的亲近……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那么烦恼了吧……
  可是……在知道之前呢?就一直那么烦恼下去吗?
  越想越烦的斯雷,不由得右手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在安静的祈祷堂之内显得尤其清晰的沉重响声,却引起了刚才就在室内的另外一个人的不满的注意。
  小K从神像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斯雷先生!请保持安静!要知道您现在不是在您的练功场是在一个神圣的地方!”
  斯雷吓了一跳,心事重重的他在走进来的时候更本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在……错以为心事暴露的他赶忙掩饰道:“啊!对不起!我只是看到一只蚊子想赶走它!”
  “哦,那就算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为了不让我被打扰而赶走了那只蚊子呢!“小K很诚恳的向着斯雷点头致意感谢道,虽然他的话在其他任何人听起来都更像是讽刺——比如已经满脸通红的斯雷。
  “对不起打扰你的祷告了……”
  “没事,反正今天的功课也差不多做完了……’小K笑笑,从膝下的垫子上站起身来,向着斯雷走去:“而且,我对您很好奇呢。可以聊聊吗?”
  “呃?为什么?”
  “因为,筱姐姐从来就是一个人的啊,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竟然能忍受有另一个人在她旁边和她一起呢!” 
  “啊?”斯雷看着小K认真的表情,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小K……我可以那么叫你吧?”
  “嗯!”
  “那,小K ,可以给我讲讲以前的筱是怎么样子的吗?”
  “我想想该怎么说哈……”小K皱起眉头开始苦思,“第一次见到筱姐姐的时候,应该是两年前吧……”
  “那次,神父突然说要去看一个老朋友,然后就一个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过了几天才回来。”
  “不过回来的时候,身后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筱姐姐。”
  “神父说,从今以后她就跟着他修行了。但是由异性的导师教导一般是不允许的。虽然宗教学校的学习是男女同校,但一旦修到了服侍的阶段,都必须是分开的。女服侍由女牧师带,男服侍由男牧师带。所以院里的那几位伯伯与嬷嬷都激烈的反对。”
  “一开始神父也不说什么,后来实在是压不住了,才告诉他们那是神的旨意,就这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都不说什么话了。”
  “不过,那几位伯伯和嬷嬷虽然不再说什么了,但是还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筱姐姐……也不是恨或者讨厌,而更像是害怕……”
  斯雷当然清楚几位高阶祭司之所以反对并不仅仅因为那个表面的原因,也明白为什么他们看到筱时会有那种奇怪的神情:因为筱和绯月的容貌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筱姐姐也确实有种让人会觉得害怕的冰冷气质……”小K继续说了下去:“她刚来的时候冰冷冰冷的,脸上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情。大家叫她一起做什么,她也总是礼貌却断然的一口回绝,然后再别人都找不出借口挽留的时候就转身走人。除了神父,其他的几位伯伯嬷嬷她根本就不甩他们,见面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个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连叫都不叫一声的。平时总是一个人,根本没人能靠近她——她会毫不客气的自己就走开的,都懒得叫你走开。
  总之就是一句话:完全不给人面子啊……斯雷想着这样的筱,苦笑不语。
  “小K~~你忘记一次例外了啦!”身后突然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珞洛正坐在长椅那窄窄的靠背上,晃悠着双脚还叼着一根香蕉。
  “记得吗?筱姐姐刚来的时候,虽然那个样子还是有不少男生暗恋她的呢!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咯!所以后来就有个学长大着胆子去告白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扭头就走!”斯雷在心里说。
  “不……这次筱姐姐竟然没有马上走开呢~”珞洛摇头晃脑的否定了小K和斯雷用样的猜测,“她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男生的眼睛一直看……两人就那样不知道对视多久,一直到那个男生掉头逃跑为止……”
  伴随着珞洛糁人到极点的声音,想起筱那双仿佛直通深渊最底层的幽黑瞳孔,斯雷不禁一阵冷战……
  “听说后来那个男生回去以后当场发烧昏迷一个星期不省人事……再后来别人问他看到什么,他也总是一脸恐惧什么也不肯说……反正是再也没人敢惹她就是啦。”
  除了继续若无其事啃着香蕉的珞洛,剩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冰凉后背上传来的一阵一阵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爬过的麻意。
  “呃,既然她性格那么差,你们好像并不讨厌或者害怕她的样子啊?”为了赶快岔开那可怕的话题,斯雷急忙问道。
  “不会啊~因为筱姐姐这样还算是好的啦~”珞洛笑眯眯的回答。
  “嗯……”小K也点了点头:“教会收养的孩子……这样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更严重的孩子连说话都不会,一天都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的发呆,就像一尊雕塑一样,都不会想到要吃饭……”斯雷从他渐低的声音中,听出了沉重。
  “放心啦~后来他们都恢复的不错哦~”只有珞洛挥舞着香蕉,一脸不知从何而来的兴高采烈。
  斯雷却看到了她和小K一样深重的眼神。
  “哦,那就好……”心里带着无奈他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筱不是也应该一样的吧?”
  小K却摇了摇头:“不……筱姐姐和他们不一样。”
  “筱姐姐那种样子,并非病态,而是好像是真正的性格了……”
  “如果说那也是某些原因造成的话,那虽然病症看上去似乎很轻,病灶却很深了……”
  “就好像是慢性病看上去没急性病那么严重,不至于死人什么的,要根治却难得多了!”珞洛补充道。
  “这样啊……”斯雷沉吟了下,“那我抱歉我也不知道……因为我遇到她的时候她似乎就已经开朗多了。”
  小K和珞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了吧……改变,不是因为我,也不是为了我……”斯雷的心中,再次泛出了苦意。

* * * * *

  被神秘柔和的白光所包围,将书紧紧抱在胸前的筱仿佛没有重力一般轻轻的漂浮在空中。身后的银发也不受约束地以各式各样的形态飘舞着。
  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那双闪现着神秘魅力的紫色双瞳,正盯着对面那正襟危坐的老人。
  “海尼尔叔叔。”轻轻的声音纯净而又标准,没有称为感情的杂质。
  “哎……”老人却长叹一声,睁开眼,却也带着人所不敢直视的精芒:“即使我已经得到了预言,我也并不相信,仍然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任何族人了……可是却忘记了同样被留下的你……纱加。”
  “我也一样……按照常理我也本不该被期待再次出现在这个世上。这只是出于一个意外。”
  还是那个没有表情的表情,还是那个只有声音的声音。
  沉静的,如同深海之底,
  “我的力量并无法穿越现世的‘壳’的。但是意外的是我得到了这个媒质。于是我便打开了通往‘壳’的力量最薄弱的幽界的通路,然后再通过那里再返回到现世。”
  “嗯……”老人点了点头,“也幸亏是用这种几乎无法通过任何力量而只传输‘态’的渠道,我们才可以这样安然无恙的谈话。不然两个同时拥有事像变移能力的存在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绝对会对可能事像产生意想不到的干涉。”
  “担心我会出来干涉现世的时流吗?您已经接过预言的权杖了吧?那您也该知道:即使是我们,也是不被允许直接运用力量来强行改变事像之流的……”
  “而且请放心,壳是不可打破的,而我……”筱的嘴角,不自觉地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也绝对无法逃脱那称为永恒的牢笼。”
  似是悲哀。
  老人只能苦笑。
  “所以……谢谢”筱又更抱紧了胸前的书:“我真的只想看看这个世界而已……”
  “我知道……”老人再次闭上了双眼,“我,也只是想再看一眼,尽量的帮助一下我仅存唯一的族人而已……”

注:海尼尔(Hoenir)
  纱加(Saga)
  伊美尔(in-Mimir)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2 18:03

labyrinth
  格兰特在血红色的迷宫中,奋力奔跑着。
  是连年轻的脸上淌下的汗滴都没有空伸出手去擦去,只是拼命地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双腿之上的逃跑。
  身后那团黑暗的追兵却喋喋笑着,玩弄似的总恰恰跟在他的半步之外。还不时的在他的脚踝边上来上一声清脆的咬合声。
  恐惧。格兰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心中沸腾的恐惧从口中吼泻而出。惊恐中,又把脚步加快了几分。
  前方的迷宫道路不断的从混沌中生出,后方的道路不断的被那追逐自己的黑暗大口所吞没,不知道跑了多久的格兰特不由生出了一丝绝望。
  快要爆裂的胸口中,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似乎已经无力再提供更多的力量而且渐渐衰退着。
  前方的混沌中却突然一阵异样的扰动,慢慢浮现出一个不同于单调墙壁与路面的不明形状。
  格兰特却惊喜的快要叫出声来,身体内明明已经枯竭的力量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更加加快了几步向着那个愈加清晰的背影跑去。
  身后的怪笑也不再嚣张,渐远渐低。
  但是,声音中却多出一种格兰特所听不出的意味。
  回头看着那团吞噬一切的追兵因为减速而在视野中渐渐远去,格兰特的心中漫是劫后余生的那种说不出的舒畅。前方的救星也半转过身来,嘴边是格兰特所熟悉的那种不羁的微笑。
  “银色!救——”兴奋的高喊,却在对上那人的眼睛的刹那嘎然而止,消失在了喉咙口。
  疯狂,憎恨,绝望,哀伤,孤注一掷……
  被那绝非善意的眼神种所透漏出的冰冷所锁定的,是自己。
  蓦地一惊,耳边却突然再次想起了那重叠回荡的喋喋怪笑。又是一惊,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那本来已经逐渐消失在身后远处的黑暗不知何时竟然突然贴到了格兰特身边。从黑暗种伸出的手脚触须并没有把他马上拖入黑暗之中分而食之,而食牢牢的捆住了手脚躯体,使他难动半分。
  对面的男子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踱近。那脚步声却在这充溢了整个空间的怪笑声中清晰无比。一声一声,像是直接在耳边响起。
  没有一丝变形的微笑确实只属于格兰特熟悉的那个友人,但是配上眼中那如同濒死野兽一般的眼神,却让这个人的形容有了种说不出的狰狞。
  格兰特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就那样缓缓走到自己身前,抽出了剑还恍然不觉。
  那个眼神,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过?他,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震撼于那个眼神的他,只是呆呆的想着。
  直到那把剑,已经劈入了自己的身体。
  从肩至胸。
  躯体分离的痛苦终于让他再也没办法想任何东西,尽情的惨嚎起来。
  可是从第一波最猛烈的痛当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在刹那连被肢解的痛苦都不再感觉的到。
  他所深爱的那个女子,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正依偎在银色那未拿剑的另外一只手的拥搂之中……
  看着他。
  不再拥拿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暖微笑,却是用那一脸的冰冷与眼神中的嘲笑与不屑……
  看着他。
  剑继续无情的落下,格兰特却毫无反映。他只是无比惊恐的看着那女子漂亮长发——那褐色长发上的颜色竟然正在一丝一丝地褪去。
  褐色,浅褐色,茶色,灰色……
  最后,变为那闪亮着神秘魅力的银色。
  格兰特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了起来:“不!!不要变成她!!”
  然后惊醒。
  …………
  疲惫的格兰特躺在那里,心里满是仿佛等死一般的绝望感。
  从筱的逃脱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但是格兰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在没有设置魔法追踪的情况下让她使用了传送术,本来就相当于凭空消失——因为一点可以让你用来追踪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果真的那么快就发现了的话……至少格兰特绝对不会相信是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的缘故。
  真正折磨他的,是斯雷在斩向他之前最后一刻的那个眼神,是银色出现后愤怒责怪的目光,是筱使用传送术之前故意投来的那一瞥。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几乎刻在了灵魂之上的景象,就会无法抑制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斯雷那被悲哀与绝望所支配的双眼,却平静的找不出一丝愤怒与疯狂。但凝聚的决意之中包裹的又是什么?
  似乎是……恨。
  在看到那个眼神的时候,格兰特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以为,斯雷只是由于不知情与天真,最多也就是再加上不明真相时对她美貌的迷恋,才会一时冲昏了头脑,但到最后还是会听自己的。
  但是……他错了。错在低估了那个女人对斯雷的影响。他不得不承认,在斯雷心里,那个女人比自己重要。
  但是,格兰特却并不会后悔那样逼走了自己的学生。因为他同样别无选择……
  是的,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样不会选择斯雷……但是,另外一个人呢?那个在他梦中与斯雷一起,对着他露出不羁的微笑,对着他射出愤怒到极点的目光的人呢?
  ……斯雷从来不会疯狂与愤怒,因为他的激情早就已经死去,他只会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作出最正确的选择。斯雷也不会有那种不羁的微笑,因为他的心早已经埋葬于死水,他只会忧郁与苦笑。
  有那样表情与笑容的,只有银色。
  于是,这次绝望的,是格兰特。
  为什么……任由他四处寻找,却只为了保护他恨的人才出现?
  心中的天平,开始颤抖……
  最后,终于平衡。
  ”对不起,斯雷;对不起,银色。但是你们应该也理解:同样的,在我的心里绯月也比你们要重要……”格兰特转头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着,想起了那个温柔美丽的笑颜。
  可是脸上不自觉涌起的笑,却在仅仅瞬间的舒展之后立即收敛,又化为了愤恨。
  “那个东西……”因为那张笑脸,不知何时化成了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不再带着温柔的笑,而换成了残酷冷笑的脸。
  “那算什么?嘲笑我吗?”怒意让格兰特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那天筱在获得自由,跳窗逃生之前,确实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张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嘲弄和轻视的微笑,还有那冰冷的黑色双瞳之内透露出来的竟然是怜悯的目光。
  是的……对一个想要杀掉她的人,只是嘲笑,仿佛那威胁只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仅仅只是宽慰了自己;对一个恨着她的人,只是怜悯,仿佛那恨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伤害了自己。
  她是那样高高在上,俯视着脚下的自己,仿佛再疯狂的报复,也只属于一只蝼蚁。
  一笑而已。
  而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能在啊名为“憎恨”的火堆之上增添上几根柴火的事情吗?
  尤其更因为,那张脸曾经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
  “只有那样的你,绝对不允许那样的看着我……”格兰特在心中,对着那张笑脸起誓。
  然后,慢慢平静了下来,下床洗漱吃饭,若无其事的吩咐仆从准备外出的马车。
  但是在那似乎是平静无比的冰面之下,无法凝结的的汹涌暗流依旧肆无忌惮的四处冲撞着。
作者: 浆糊老大    时间: 2005-7-12 21:06

加了精华了也不略表下高兴之意吖,我白点了好几下鼠标了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3 10:11

desert
  格兰特单膝跪在地上,深深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上自己前面的人一眼。
  王国之内就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强大的格兰特从内心深处产生出畏惧和服从。
  眼前这个看上去普通到没有一丝特别的老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甚至让他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但那无关实力。格兰特清楚的知道,如果愿意自己可以将面前的老人连同整个房间瞬间化为粉末。
  但是,他就是不敢。
  不是不敢做,而是根本就连恶作剧一般的涌起那样的想法都不敢。
  有些人,就是天生就有着能让比他强多少倍的人都对他畏惧,对他俯首称臣的强大魔力。
  如同本能一般的,连想都不会去想。如同将服从与支配烙入双方的血液之中。
  似乎是血液所凝成的一条锁链,无论怎么样强大的下位者,却依旧被缠满全身。而延伸出的锁链的另外一端,就掌握在那些称为上位者的人的手中。
  锁链上,刻着“忠”这个字。
  格兰特不由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掉那不合时宜突然冒出的想法。因为对于那条锁链,他看到了,动摇过,挣扎过……却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无法摆脱它。
  他能做的,只是将那想法深深的埋入内心深处,如同自己越埋越深的头。
  当一个愚忠的人,要比忠诚却又不幸恰好很聪明的人要幸福的多。
  “格兰特……”沉默许久的老人终于开了口:“今天是几号了?”
  “……二十八号。”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格兰特的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抬。
  “那么……尤法·埃瑞里克被捕,是几号?”
  “……十四号。”心一沉,他知道老人要说的是什么了。
  “很好……你记得很清楚。”老人赞许的笑笑,严厉的口气却开始从后半句中渗出:“那么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我竟然被瞒了半个月之久?”
  ”对不起,陛下……我只是不像让您为这种小事所扰。”格兰特的头上,开始慢慢渗出冷汗,他低着头努力平静的回答着。
  “小事?哼……”老人冷哼一声,将一卷文件重重地甩到格兰特的面前:“能让尤诺发来照会的,还是件小事?”
  格兰特默默捡起了文书,翻看了起来。
  “尤诺说的倒是很客气……说什么尤法在他们的研究队伍之中是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失去了他,研究工作将会拉下无法赶上的进度。所以他们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将尤法先带回去了。他们在所有的工作结束之后,不会忘记对他进行必要的处罚并通报给我们结果……听听,这不是就是在堂而皇之的宣布:尤法·埃瑞里克是他们的人,警告我们不要动他吗?”
  看着明显不痛快的老人,格兰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道:“抱歉,陛下……我这次确实太急了。”
  “知道自己急就别急着抱歉,事情还没完呢……”荷里十三世苦笑着,又将另外一卷文书又丢了过去:“还有一份呢!看看吧!”
  格兰特疑惑地捡起那份封面上画着醒目十字浮雕标志的文书,打开才看了几行就大声惊呼起来:“怎么会这样!”
  “明白你这次做了什么样的愚蠢行为了吧……”老国王无奈的要了摇头。
  “确实,你没有做错什么……看了你给的资料,我也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愤怒,想要马上杀掉他们……”老人转过身去,放低了声音如同自言自语:“打扰死者的安眠已经是大不敬,克没想到他所作出的……竟然是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对她的玷污啊……”
  “但是!”随着话音,身体同样转了回来,老人怒目注视着自己的爱臣:“你怎么也不像我禀报一下,就直接冲过去抓人了呢?你怎么就被冲昏头脑到了这个程度,会引起什么后果都没考虑呢!”
  “尤法·埃瑞里克这种人的身份本来就十分微妙,所以我平时也一直提醒你们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毕竟谁也摸不清楚尤诺的那些魔神的脾气。这次的照会你也看到了,口气上尤法所做的似乎只是一件偷鸡摸狗的小事情罢了,连实验拉下的进度,都显得比这件事情要严重的多……我们看来天理难容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正常无比,只是我们大惊小怪罢了。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事了,但是你敢试吗?尤法对他们的重要程度……我真的不敢试啊……整个米德加德都在雷神之锤弥奥尼尔的注视之下啊!”
  想到那天空之上的阴影,格兰特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可是陛下,事情的整个过程中,我的导师都有旁边甚至出手相助。所以我以为……尤诺即使不是默许,至少也是不在乎这件事情……”
  “那名叫做冰枚的贤者……已经于昨天被尤诺招回了。而且听说将要为这次的私自而任性的行为收到处罚……”
  “什么?”尤法被这个消息震住了。那意味着……自己,曾经与尤诺为敌,而盾牌则是整个米德加德王国。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变的凝重起来。
  “尤诺方面先不提了,但是你怎么也没注意到那个女人那么明显的身份呢?她不是普通的平民啊!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但是她确实是得到教会正式认证的牧师啊!她是有豁免权的!对于一个牧师的刑罚,只能由教会内部进行,外界无权干涉。这你难道忘记了吗?你这样追捕她,教会的人难道还会好脾气的唯唯是从?”
  “但是,她根本不算是人类啊!我不明白这样的魔物,教会怎么还会庇护她?”
  “格兰特啊……看来仇恨确实蒙蔽了你曾经智慧的心灵……就因为她情况特殊,才更加应该先通知教会,让他们来进行处理才对啊!如此污秽的存在却混进了教会,这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如果你悄悄的告诉他们,那他们一定会心存感激地卖力进行清除工作……可是你现在这么一闹,弄得全世界都知道,那万一事情暴露,教会的脸往哪儿搁?你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故意和他们过不去,打压他们啊!被你逼到没有退路的他们干脆就来个死不认帐,一口咬定是你污蔑了他们那美丽纯洁的女牧师,不会再给你任何台面上的支持然后自己暗中处理此事……”
  “最后,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在我们手里,那也就算了……是圆是扁也随便我们捏。可是现在呢?尤法一夜之间从死牢之中如同蒸发一般的完美逃脱;你更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搭上了几乎半个中队的皇家骑士却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一声长叹之后,老人对着格兰特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论是尤法或者那个女人,从此以后都与你无关,你不准再追究他们的下落!”
  格兰特默然了良久,才低低的应道:“是……”然后便不再发一言,只是继续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攥紧到失去血色的双手,“咔咔”的骨节声赫然脆响。
  老人满意的看着格兰特苍白的脸色,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起来吧……”
  “……放心,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就放的下的人……这件事情是结束了,但是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你一定会满意的度假,好好享受吧……”
  老人似乎暗示着什么的怪异的口气,让站起身到一半的尤法一愣。疑惑的抬起头想要望向老人,却又马上把手抬起挡在了面前,眯起眼睛低下了头。
  一阵,淡香轻飒的风,吹迷了他的眼。
  再次抬起头,视线之内已经多了一双笑吟吟的双眼。
  然后,眼中便只剩下了那名突然出现的女子;那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如同那空气中的淡香一般的古雅韵味与飘逸脱俗的仙灵之气的女子。
  一眨眼之前,她并不再整个房间之内。可是就那样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的她坐在那个她本不该在的位置之上,即使不动却也只有说不出的典雅好看令人受用,没有让人想到过一丝不自然的怪异滋味。
  丽人款款行至格兰特身前,嫣然一笑,屈身行了一个东方式的女子礼:“格兰特大人……水无卿有礼了……”
  那声音,果然如其人般清新雅致,柔侬软语。
  格兰特此时才如梦初醒,郑重的回了一个骑士礼:“水无卿小姐,很荣幸见到您。”不仅为了那份美,也因为格兰特一清醒过来便清楚的看到了丽人腰间所挂的那个香囊上所绣的那个图案……
  “这位,便是尤诺的使者水无卿小姐。”荷里十三世微笑着介绍到,却怎么看怎么让格兰特觉得有一丝狡猾隐藏其中:“水小姐要在王国之内滞留一段时间,四处逛逛,。你么,就陪她下,顺带充当一下保镖吧。”
  “我奉长老们的命令,回收失落的伊美尔之书。”看出了格兰特的疑问,水无卿在他开口之前微笑着解释道。
  听到那回答,格兰特张开的口却就那样停在了那里,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水无卿。
  “其实,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追回书,至于犯人如何处理……在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和了解完一些情况之后……似乎还要有劳格兰特大人费心处理了呢……”水无卿转向老国王,似乎是并不在意地随口说了几句;却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飞快的瞥了一眼一边的格兰特的反应。
  格兰特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向着老人深深的行礼:“谢谢陛下……”
  老国王呵呵笑着开玩笑道:“谢我干什么……你该谢谢水无卿小姐的青眼有加呢!”
  看着格兰特似乎也有要向自己单膝跪下的趋势,水无卿微笑着抢先行了个礼:“该是我们谢谢格兰特大人才对,要您牺牲自己的度假时间来保护我们……我们没有带专门的战斗人员,如果没有格兰特大人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对了……”老国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手。
  一阵冷意从格兰特颈后传来,其中蕴涵的淡淡杀意让身经百战的格兰特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打开的门边正倚着一名柔弱的少女。怀抱着一柄高至胸口的武士刀的她正冷冷的屋内的人,格兰特也算熟悉的那张脸上却正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
  同样陌生的,还有那种由千百万人的鲜血所浸淫出的杀气。
  “怎么……会是你?”格兰特皱起了眉头,却又马上推翻了自己:“不,不可能……一定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面?”
  “这个人,我先借给你们用。”老国王说着,向少女点了点头:“和他们打个招呼吧。从现在开始直到这次行动结束,你都要听从他们的命令了。”
  少女点了点头,瞬间将杀气收了回来,刺骨的冰冷也随之消失了大半。现在的她,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而只是看上去性格有些孤僻的女孩而已,连那把武士刀在她的手中也显得不协调起来。
  将遮住眼睛额红色长发撩至耳后,她冷冷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冷清清。”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4 09:08

plateau
  背后是青葱的森林,前方是辽阔的荒原……青与黄的分界线,是一条黑色的深堑。
  在连接两端的吊桥之上停下,娇小的骑士拉下了头上的斗篷,向前凝视远处天空中那庞大的灰蒙蒙的物体。在被干燥的狂风吹乱的发丝之后,眼中满是迷茫。
  身后同样骑在一匹马上的中年人却左顾右盼,对着这道左右延伸至视线尽头的深谷兴趣昂然。
  “太奇妙了……冰枚,每次我来,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叹:这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吗?竟然在这条地质大裂带的两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候与地貌……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身处这条裂谷的上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魔法元素的存在……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尤法连视线也舍不得离开,大声感叹道。
  被惊醒的冰枚回头看到如同小孩子一般兴奋的尤法,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等下你上了浮空舟,从上往下看的时候就可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直到你看够为止了。所以现在就不要站在吊桥边缘那么危险的地方,眼巴巴的一副想往下跳的样子了吧?哎……明明都四五十岁的人了……”
  听出了冰枚话中的揶揄,尤法只是笑笑:“好奇心并不是只有小孩才可以有的东西啊……它可是炼金术,不,是整个世界发展前进的动力所在呢……”
  冰枚却似乎没有听进,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继续策马前行。
  尤法见状也只是耸耸肩并不在意。自从他们出发以来,冰枚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是因为记忆封印的事情而忧虑,还是因为要回到尤诺近乡情怯的关系。而反正尤法也觉得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便一直没有去打扰她。
  实际上,他自己也正处于麻烦之中。筱竟然抢走了伊美尔之书,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向尤诺交待啊……作为被尤诺接纳的人,他自然知道伊美尔之书对尤诺有多么重要——实际上尤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研究伊美尔之书与伊美尔的心脏。虽然之前得到的命令是上去为自己所分配到的研究工作向上级做进度报告,但是出了这件事……即使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也会变得复杂了。
  “也许,我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他在心中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语地在这寸草不生,只有沙石的山崖平台之前前进着。
  说是荒原,尤法却感觉和刚才的那大裂谷一般,有一种人为的感觉。整块区域,是由各个高低不平的平台所组成的,平台之上却平坦的没有一块乱石,而从较低平台到上层平台的在山壁之上开凿出的小路,更是连斜度都是一致的。
  终于,他们来到了最高层的一块平台之上。这块平台的地面,甚至不是由沙石所铺就,而是仿佛就是一整块平坦无比的大石表面,如同首都那由青石板所铺成的王宫路面。
  “看来,我们来的稍微早了一点……”冰枚抬起头看了看前方上空那已经清晰可见,占据了半个天空的尤诺,下了马走到了平台一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上坐了下来。
  尤法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同样下了马,走到冰枚身边坐了下来,还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然后,两人便齐齐望向尤诺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约过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在尤诺那硕大的背景之下仔细分辨,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向着他们飞来的黑点变大的速度很快,几十秒之后便可清楚看出了那便是连接尤诺与地上的交通工具——浮空舟。
  说是“舟”,浮空舟的外形却和舟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而是更像一只大面包……总体上是长方体的形状,各条边沿与各个棱角却被打磨的十分圆滑。胖乎乎的乳白色躯体之上没有任何多余突出的流畅曲线……这对于没有见过除了飞鸟只为的任何人造飞行器的米德加德人来说,于是便有了一种“大面包怎么在天上飞”的怪异感觉。
  那浮空舟倒是很大度地不理会尤法竟然把它看成面包,一如既往地往这边匀速飞来,很快便降落在了平台之上。
  但尤法注意到:浮空舟并不是就那样停留在地面之上,而是悬浮在地面之上大约十公份的空中。
  冰枚走上前去,伸手在外壳上的不知哪里摁了一下,便听到“哗”的一声,滑开了一道小小的,大约两个手掌大小的暗门。冰枚掏出一张卡片插入了其中的插槽之上,又在旁边的键盘之上飞速输入了几个字符。
  就像刚才出现暗门那样,浮空舟那完美无暇的壳体之上开始出现了几道细缝。转眼间一道门便出现在了那上面并打开了。
  门口的舱体之内,是一间十分舒适的房间,甚至还有着有辽阔视野的观景窗——自然,那几乎占据了房间半面强大小的观景窗从外面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两人走进舱中各自坐下,门便自动无声地关上了。然后便感觉身体微微一沉即可又恢复了正常:浮空舟已经离开地面升上了天空。
  冰枚从冰柜之中取出了饮料啜了几口,便自顾自地往沙发上躺了下去舒展了开来。尤法也想起了冰枚的话,趴在观景窗旁边,从空中研究起地质地貌来。
  开始还只是看得出的轻松好玩,却是飞的越高,看的越远,神色便越是认真。最后,他干脆掏出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一时之间,舱内只剩下了沙沙的纸笔相划声。
  “原来如此……”尤法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笔,“果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啊……那条宽度始终保持不变,肉眼测试误差小于百分之五裂谷,还有那些平台的边缘,都是一个超大型魔法阵的一根根线条啊……怪不得两边的气候不一样,应该是因为魔法阵对阵内的魔法元素流动的导向作用所导致的吧。嗯我再看看……”说完,又是一阵奋笔疾书。
  没过多久,他却又沮丧的丢下了笔:“不行……看不出。只看得出最简单的两个:聚能与浮空。”
  冰枚看到他那小孩子发脾气的样子,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家专门研究魔法阵的专家都看不透。更何况你这个业余爱好者?不过你也至少看出来聚能和浮空两点,不错了……”
  “那么说,尤诺能浮在空中,就是因为这个魔法阵?弱点的面积竟然有那么大,岂不是很危险……”尤法托着下巴,继续研究那图形喃喃自语。
  冰枚却又啜了几口饮料,慢条斯理地解释到:“一半对一半不对……尤诺的浮空确实和这个魔法阵有关,但是并不仅仅依靠它。而另一方面,我也早就说过:这个魔法阵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它所起的作用与隐藏的功能吓死一百个你是没问题的。呃……可以那么说:要想通过破坏这座魔法阵来使尤诺坠落,还不如直接将尤诺全部轰成碎片来得容易的多……”
  而多少对尤诺的防御系统之变态有所耳闻的尤法也只能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强。”然后又低下了脑袋,继续百折不挠地研究了起来。
  而冰枚,也继续躺在沙发之上,用闭目养神来掩盖自己的心事。
  舱内,又恢复了安静。
  浮空舟终于也越过了尤诺之上的天空,飞到了它的上方开始准备降临。
  冰枚也再也忍不住走到了窗前,看着脚下那重重叠叠建筑那熟悉的轮廓,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从心间荡漾开来。
  “尤诺啊……我回来了……”
  落寞的笑,忧郁的眉。
  似乎心中,早已泪落这勾起自己回忆的伤心之地。
  轻轻一震,浮空舟再次降落。
  走出机舱,深深呼吸这空气调节器所送出的略带甜味,温度又刚刚好的美味空气,冰枚这才感觉到了自己是终于又回到了家中。
  为了说不出的开心,鼻子却是深深一酸。
  可是……刚刚涌出的满怀的感情,却马上被一声大吼又吓了回去。
  “小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名穿着怪异的青年男子,一把将冰枚紧紧抱在了怀里,开心得左右乱晃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啊!你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可爱到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抱你。不过你看在我苦苦煎熬了几十年的份上,就原谅我的这片深情了吧?你真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难熬,多痛苦啊……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就是因为少了你,实在是不习惯啊……哎呀呀,身材还真是抱养的不错,抱在手里的手感真是多一份则肥,少一份则瘦,阿旺真是不能和你比。还有还有这头发,也是越来越顺滑了……前几天刚整理过毛发的阿旺又要比不上你了……哎这么说来阿旺还真是哪里都比不上你,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呢,亏我还总买最好的狗粮喂它还时不时买牛排给它打牙签……”
  那个年轻人,就那样继续将个头刚到他胸口的冰枚紧紧箍在怀里,一边喋喋不休。而他身后的人则是很明智地摆出了“我不认识这个白痴”的表情,屈辱地转过头去四处张望……只剩下完全不明所以的尤法继续呆呆的看着这奇妙的一幕。
  被紧紧埋在青年胸口的女孩,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一丝反抗,甚至没有一丝动作,真的就像一只洋娃娃那样被手舞足蹈的青年不停地甩来甩去……
  不会……是窒息晕过去了吧……所有的人,都同情地想到。
  “织田白。”
  一个人在那里兴致勃勃地唱独角戏的青年,终于被自己胸口的女孩所发出的冷冷声音所打断。
  他轻轻地将女孩放下,还替她仔细整理了在他的拥抱之后显得凌乱的衣物,然后伸出一只手一边抚摸着她那水蓝色的秀发,一边笑容可掬地问到:“什么事,小枚?”
  冰枚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带着腾腾杀气的可爱笑脸:“我……不是你的宠物!!!!”
  话音未落,粉拳已经带着雷霆之势轰向了织田白的下巴。而就拳头与下巴完成了最亲密的接触,将他打的脚离地面的同时;凭空出现的火箭,冰箭,雷击,火球等等也纷纷如同暴雨一般在他的头上凛然浇下。这些已经被压抑的许久的自动吟唱魔法终于受到了杀意的召唤,开始争先恐后精彩无比地发动。对着织田白狂轰滥炸的它们,是用他的身体来体现自己那绚烂的色彩与蕴涵的威力。
  一时间,空港候机厅之内不断回响着电流的滋滋声,冰冻的咔咔声,爆裂火球的爆炸声……而其中最响亮的,是拳击在人体身上的砰砰响声……
  疯狂摧残着织田白,终于发泄了压抑许久的愤懑的冰枚在心中大吼:“我回来了!尤诺!得罪我的人都给我等着!尤其那帮耍我的老头子们!!”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4 17:02

克莱恩的世界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冲击了所有人的耳朵,让他们瞬间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紧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便降临了下来,将所有人浇了个透心凉——包括怒火中烧的冰枚与抱头鼠窜的织田白。
  ……?大雨??这好像是在室内吧?哪里来的大雨?
  已经对各种莫名其妙的事件有些麻木的尤法没有跳脚,没有骂娘;只是默默抬头,抹了把脸……看见了天花板上正豪放地喷淋着的消防龙头……
  织田白还是笑嘻嘻的,不过看上去实在是有些阴险:“天灾啊小枚!谁让你竟然虐待大叔!”
  冰枚也是二话不说,对着那张脸一个飞腿过去把那笑踢飞了再说:“是人祸才对吧!你说除了你,还有谁有权利在这里装上这种几百年前用的老式消防设备啊!又还会有谁有那个管理尤诺全城所有自动设施的控制权限啊!最关键的~~~有谁比你更加无聊啊啊啊啊!!!!!”
  织田白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响指,大雨嘎然而止:“哎……我不是为了你好吗?生气有害健康,尤其是少女……刚才那种情况,要不我让你冷静下来,你至少要多分泌500ml荷尔蒙,那不是又要成熟了吗?不!决不!我织田白,罗莉扑倒委员会委员长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哎,说起来就是因为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才让你竟然长那么大了……可惜……”越说越激动,他最后干脆捂住胸口呜咽了起来,一副痛到骨髓的样子。
  “可惜你个鬼!!!”冰枚毫不留情的吼了回去。怒气未消地右手狠狠比划了一个手势,身上便一阵水汽腾起,瞬间干透。
  “我可没时间等你,你只能在地上躺五分钟!”丢下一个可以杀人的眼神,冰枚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呃?我为什么要躺在地上?”也正在处理自己一副的织田白愣住了,无法理解冰枚那话的精妙含义。
  不过,身后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他很快明白了过来:“织田大人……您的行为,实在让我很困扰啊……”
  说话的是刚才站在织田身后的金发成熟女性。她推了推细框金丝眼睛,充满知性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您刚才对冰枚小姐的所做作为,似乎有违反《尤诺内部工作条例》,《学院守则》,《尤诺治安条例》当中关于不得对女性进行性骚扰的行为的?”
  织田在那碧蓝眼睛的冷峻注视下,竟然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惶恐:“丹,丹羽~~你想对你可爱的主人做什么……小清水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
  丹羽清水却完全不为所动,一个箭步便冲到织田身边一把揪住了正想逃跑的他:“您不用担心,在织田大人您的从小教育下,我一直很知道该尊敬将我制造出来的人——那便是您。”
  “不过……”看到织田白神色一松,丹羽清水却又声调不变地冷冷补充道:“刚才的那场大雨,似乎让那个回路有些短路了……现在的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您一顿的强烈欲望呢……应该会很痛的,不过我也没办法,您忍下好了……准备好了吗?”
  织田白愣了十秒钟,才终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小清水……下次开玩笑的时候,记得要让表情再丰富一点。我最不喜欢你这种冷冰冰的幽默了……”
  丹羽清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透,表情一丝不苟:“指令已存入寄存器,稍后进行分析,行为模式将于下个触发沿进行修正……不过现在,您还是不要妄想能岔开话题了吧?我真的手痒了……”
  然后,便是久等了的惨叫声。
  尤法看了那正在进行的蹂躏几眼,犹豫了下还是紧跑几步追上了冰枚,小声问道:“这样没关系吗?不会出事吧?他好像是来接我们的啊……”
  “管他去死!!!!!”
   尤法:“…………”
   …………
   十分钟后,在门口等候的两人终于还是看到了织田白完整地出现了——只不过所谓的完整只是指身体而言,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至于他身上的那件奇装异服……早已经变成了一块又破又烂的脏布。
  已经变得比一个乞丐还落魄的织田,还在边走边回头对着丹羽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叫你打脸就好了啊!打什么衣服……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套啊!尤其这种衣服定做又难,资料更是不好找……”
  而跟在他身后的丹羽清水,回答的话则是其一贯的与毫无表情的脸完全相反的风格:“没办法,你脸皮太厚,打上去没效果啊……”
  “……”
  “其实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非要从防卫指挥部的碇司令那里弄AT-FIELD来帮我做防御系统,从你脸皮上刮点下来不就得了。”
  “……闭嘴,不然不给你今天的能源。”
  “无所谓,那我也开始罢工好了。不帮你找资料不帮你做计算不帮你做饭不帮你洗衣服不帮你做家务不做你的日程表不做你的闹钟……看谁先死好了。”
  “……老大,我错了。”
  两人就那样边走边吵,几乎走过了冰枚与尤法面前还浑然不觉,最后还是丹羽清水把织田白拽了回来。
  “你就是尤法吧?我从材料工程组的同事那里经常听说你的名字呢!我是织田白,在尤诺主要负责人工智能与系统控制方面的事物。这位美女是我的助手,同时也是我的最高杰作。她的正式名称太难记了,你叫她丹羽清水就好。”
  尤法却是一愣:“杰作?人工智能?那这位小姐……”
  “对,她是我制造的人工生命体。”
  “天……太完美了!”虽然早就听说过尤诺有这么一个存在,但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丹羽清水那完美的表现还是让尤法无比把她不当作普通人类。
  他清楚,炼金术当中那些所谓的人工生命体,其实充其量只是一种生物合成技术罢了。而他面前的这个,才是真真正正的“无中生有”,由人类而非神所创造而出的生命。
  就在尤法用那充满科学探索精神的目光解剖丹羽清水的时候,织田却走上一步拍了拍尤法的肩膀,放低声音说:“其实我已经听说你的事情了……下面那群无知的猴子懂些什么?不就是一个复制人么?那么大惊小怪……你放心,尤诺绝对会支持你的研究的。”
  听到这样的安慰,尤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尴尬地笑笑。作为一个米德加德人,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始终是被传统观念所左右的。即使是因为因为绯月的关系而使他最终不顾一切触犯了那个禁忌,作出了被视为恶魔所为的行为,也不代表他真的像尤诺的人们一样,根本不在乎米德加德的那些道德观念。
  这并非不合清理。人有的时候,虽然明知某件事情是错的,但还是会去做——甚至是无怨无悔地。
  他,从未认为自己是无罪的。
  “织田。”本以为会有段时间用来怄气的冰枚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们:“尤诺入境时候的最高级隔离检疫措施是什么时候被取消,代之以普通级别的?”她清楚的记得:在刚回归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与下界有过接触的尤诺人在回来的时候,都要受到严格到几乎把人从里面翻出来的消毒杀菌和隔离观察与体检。但是刚才,他们就那样直接走了出来。
  “就在去年,反正本来也早就是装装样子了……”织田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个世界的病菌们已经太弱了……这些在大崩溃之后演化了千年的杀手,早就在漫长的没有对手的时间内退化的弱的不成样子了。完全无法与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它们的祖先相提并论——那可是从抗生素与其他理疗手段成百上千年的追杀中依然存活下来的精英。”
  “可是为什么要在去年突然想起来要取消呢?从回归之日开始算起,五十年内就已经没有发生任何疫情了,而且生物组也已经把现在这个时代的生物样本全部采集完毕。那个时候没有解除,反而是在又过了近百年的和平日子之后再突然解除?”
  “这个嘛……等下你就知道了,先上车吧。”织田神秘的笑笑,将他们引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的悬浮车。
  “先去居住区放松下?”上了车,织田回头询问后座的冰枚。
  “不,直接去地下研究所好了。”
  “好。”织田点了点头,没见他怎么动,车便自动行驶了起来。
  自动驾驶的悬浮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以适合观光的速度不急不缓无声无息地前进着。但是车内的四人却只有尤法一人欣然接受了这份好意,又开始了频率颇高的颈部简弦运动。而其他的三人……冰枚除了一路上便有的心事重重,似乎又多了几分让人看了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阴冷幽怨;丹羽自从上了车开始便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那样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不过她那脸部轮廓的完美线条,也确实似乎是活生生的人类所无法拥有,而只能由雕刻家的刀下所诞生的就是了……至于织田白,他还在心痛他那件乞丐服。
  不过他在看到尤法不时回头看着冰枚,想开口又不敢开口询问的样子,还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好了,我很乐意为你解答。况且我也称得上是对尤诺最熟悉的人之一——遍布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的智能神经网就是我的作品,哈哈……”
  “那太好了!其实有些问题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很想问了,只不过那次是第一次来尤诺,又紧张又不好意思。现在既然有您在,那我就不客气了……嗯,其实我想问,为什么尤诺的建筑风格看起来比地上界的还要古典?难道你们那个时代的城市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确实……如果把一个人蒙上眼睛带来尤诺,那他在被摘下眼罩以后,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海音古城却绝对想不到尤诺……因为那古风盎然,充满神性与精灵之风的建筑风格实在无法令人联想到贤者们的先进——他们所拿出来的东西,一向是人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特。整个尤诺城,甚至找不出一块烧制而成的砖块——因为唯一的建筑材料便只有大块大块从崖壁上开凿下来的巨石。
  “当然不是了,尤诺绝对是我们那个时代最美丽的城市!”织田断言,甚至没有加上“之一”两字:“因为其他城市不论怎么发展,都是为了更实用,更合理,能更有效率地容纳更多的人而已……但是尤诺不同,它的建造与规划的唯一标准,便只有‘美’一个字而已。”
  “可以说,尤诺城一开始就是作为建筑美的极至的具象化体现,而非城市的使用价值的具象化体现被创造出来并存在的;它是一件艺术品,是我们的一件收藏品。只不过这件艺术收藏品大到了我们可以把其他收藏品包括自己放在里面而已。”
  把城市当作收藏的古玩一样的把玩??像搭积木一样,随手就造座来看看??被织田白的说明晕呼了的尤法用了好久终于消化了他的话。即使早就对贤者们的伟大见怪不怪,他还是被再次震撼的晕了……
  “如同站在云端的诸神,深深怜悯地注视着为了一点生存琐事而奔波的凡人的那种感觉呢……他们所注视的东西,也许是自己这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吧……”尤法想着,不由从织田的微笑中隐约感觉出了神般的缥缈。
  “织田。”冰枚却在这个时刻再次打断了尤法的崇敬插了进来,一脸的严肃:“为什么居住区有人居住?”
  ……这是什么话!刚听到这话的尤法那样想到:“居住区有人居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冰枚却用像是看白痴的目光白了他一眼:“刚才织田不是有对你解释过吗?尤诺城只是件收藏品而已……所谓的居住区,只是规划中声称用来居住的地区而已,实际上是好好保护一般不住人的,最多只能逛逛而已。更何况……”冰枚有些忧虑的目光跟随着一个从车边一掠而过的身影,一直到他迅速消失在车后的远处:“都是生面孔,而且大多数是小孩……”
  “那些人,都是‘尤诺贤者学院’的第一批的新生,明年春天开学。总不见得让他们住到地下研究所的禁区里面区吧?”
  “啊?”冰枚先是一脸的不解,然后慢慢化为了深思:“原来如此……取消最高等级的检疫,甚至直接在尤诺城里新建了一个空港,都是为了他们啊……”
  织田白微笑不语。
  “终于要开始了吧?我们的使命?”冰枚轻声问道。
  织田白点了点头肯定,却只回答了两个字:“火种。”
  “不,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说‘核心程序备份’类似的话才对吧,呵呵……”冰枚也微笑了起来。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17 21:34

  悬浮车横穿了大半个尤诺城,从城南的空港来到了城最西北端。
  那并不宏大的建筑在尤诺城真正的西北“角”: 如同在突出在悬崖绝壁之上的城堡,除了门前是广场,背后,左右,上下尽是天空。
  尤法走到广场边的围栏前,小心地向下眺望那一片云海。
  似乎连地面都被天空的蔚蓝所遮蔽,淡淡的看不清楚轮廓。稍微抬起头望向地平线却什么也没找到。再渐渐向上望去,却发现地面已经与天空联为一体,渐渐过渡没有区分的界限。只是蔚蓝色的是地面,而赐予地面那蓝色的天空却变成了炫目的白……忍不住努力的向前颠起脚尖想看个清楚,却是被那无尽的天空晃的一阵晕眩。
  如同教堂一般的尖顶建筑门前是同样高耸的台阶。那半个菱形的台阶如同一把利剑的剑尖,直插入广场的内心。
  尤法开始一格一格走上那台阶。走到一半回头一看,却发现已经离开地面有几米之高了……放平视线,竟然有一种真正在云端漫步的感觉。
  拱形的大门内是一条不长不短的甬道。说长,甬道尽头灯火之下一道门明亮的在视线之内清晰可见;说短,他们也走了一段时间才可以仔细看着那门。
  甬道尽头的门与之前的尤诺的古典风格是完全不同的。全金属的大门却并非黄色的铜或者黑色的铁,而是一种泛着银光的不指名金属。而大门的表面也并非粗糙的凹凸不平,而是光滑的如同丝绸。也可能因为这样,大门之上并没有刻上浮雕之类的装饰品来做掩饰。光洁的大门在灯火之下像镜子那样映出奇异的七色光带,用很简单的方式表现着它的美丽与细腻。
  这才是贤者们所使用的东西。
  冰枚又拿出了她在使用浮空舟时用过的那张卡,插入了门边的一道凹痕之内,又将整个手掌摁在了旁边一块黑色的正方形区域之内。
  尤法突然听到了头顶一阵机械移动的轻微响声,然后便看见一只魔眼从门上轻轻漂浮着降下,停在了冰枚的面前,正对着她的眼睛。
  站在冰枚身后的尤法清楚的看到魔眼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便又立刻上升回了它原来所在的地方。
  “被检验者请根据自己的第一反应回答问题:请简述费马事像转移理论其中关于具体应用于烹饪以及洗涤部分的内容。”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问话,只是尤法总觉得从那声音中听不出人类的感觉。
  “……我想把你砸了。”冰枚冷冷的回答到。
  “主人格思维模式验证通过。”
  尤法回头:“织田……这个东西也是你设计的吗?”
  织田白一挺胸:“当然!很棒吧?”
  尤法:“当我没问……”
  “ID验证通过,虹膜验证通过,DNA验证通过,魔力波动方程三十六项系数符合率为89%,验证通过。总验证通过,欢迎您回来,冰枚。”
  “请等待您的同伴验证通过。”
  织田很快也通过了验证,于是站在那魔眼注视之下的就变成了尤法。那只有橙子大小的魔眼照例停到了尤法面前,和他对视起来。
  魔眼的外形,真是就是一只眼球……“除了大小,其他地方都十分标准。”在仔细观察了几个关键的地方之后,尤法在心里得出了结论。不过好在构成魔眼的材料和眼球还是不同的,那是一种并非金属,但是强度却也绝对不低的特殊材料——当然,属于米德加德见所未见,但尤法还是经常在尤诺见到的那种。而最让人意外的,是那只魔眼的瞳孔竟然设计成了红色,这使得在它注视之下的人有种奇特的不安感——实在很像那些传说中的恶魔。不过尤法应该是例外,他现在全部的身心,都投入了兴致勃勃的科学探索之中。
  “被检验者请根据自己的第一反应回答问题:请问你现在在想什么?”不知道魔眼是不是知道,尤法现在正在自己的心里解剖它。
  “想你。”尤法不加思索地回答到。
  “主人格思维模式验证通过。”
  冰枚无语……虽然冰枚很了解尤法,很知道他正处于沉迷于思考的半痴化状态中。
  “但是……那机器知道吗???”这才是关键所在,“还是纯粹因为那系统和设计他的人一样白痴+花痴呢……”
  回头,那个设计者正得意的向她挤眼睛:“怎么样?完美的系统哦~”
  冰枚:“……”
  门终于开了。那原本如同一整块玉石一样完整无缺的门,却顺着一条让人意想不到的线条分开了开来。而两边的两扇门也并非向内或者向外打开,而是向左右各自缩进了墙壁之中。
  门内的东西,却并非尤法所想过的任何一种情景——没有宏大的大厅,没有如同世外桃源的自然风景,没有幽深暗影的地下洞穴……而只是:一个普通普通的房间。
  房间的大小也就相当于普通的客房,房内却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品和家具,只有在房间的最中央很醒目地竖立着一个如同雕像底座一样的并不高的圆柱。
  不过,地板上密密麻麻的魔法阵线条还是让尤法很快明白了过来。
  这里还仅仅只是一个入口而已……地板上所刻画的,应该就是传送阵吧。只是……传送到一个固定地点,需要那么复杂的魔法阵吗?教会的牧师们只需要吟唱并不算长的祷文变可以发动足以负载几个人的传送阵了。
  冰枚走到那个圆柱之前,似乎只是拍了下那东西很快又转身走了回来。
  “走吧。”
  “怎么?回去干嘛?”尤法一愣,不过还是只能选择跟着冰枚和没有说什么的织田白转生向房门走了回去。
  门,再次开了。
  门外面的,却已经不再是之前进来的那条甬道。
  唯一所见的,是空旷。
  这突如其来的空旷感,甚至让尤法在瞬间有些迷失,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小型的下沉式圆形广场。而广场的外围像是蜘蛛似的伸出了许多狭长的斜坡,连接着如同光环一般围在广场之上的环行走道。而走道的外侧,则另有不少出口通向不知何处。
  他们,正是站在一个出口处的圆形走道之上。向下俯视着下方那个大圆坑中央那个服务台周围忙忙碌碌的人们,有种站在戏院二楼看着舞台的感觉。
  尤法终于意识到,他们刚才竟然是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回想起被牧师传送的那种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不愉快的感觉,尤法明白了那传送间的地面之上那魔法阵如此复杂的原因了……自然对贤者们的感慨又深了几分。
  大厅之内的光线十分的充足,由不知名的材料建筑而成的地面,台阶那淡蓝色的基调,让看惯了土黄色与灰黑色的建筑的尤法感觉十分的清爽。
  但是他抬起头想要寻找光源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本来以为的整个大厅的上方的所谓深色屋顶……竟是纯净的黑色夜空,与点缀其上的繁星。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是白天啊!难道刚才的传送,对自己对时间的感知也产生了影响?”未知令尤法有些慌乱了。
  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天空之中赫然挂着两轮明月!
  那圆满如盘的,是泻下水银般光滑的白月;那白月银白的光芒中,是红色圆月的光晕。
  不……不仅仅是两个月亮。在白月与红月之间天空之中,黑色的夜空之上却有个更加黑暗的圆形影子。
  这在最里面,是最后一轮月亮:仿佛是由黑暗所收缩而成的瞳孔般的黑月。
  尤法只是稍微看了一眼那如同魅影般的黑月,就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移开眼睛了。他突然感觉被注视的不是它而是自己。那注视带着奇特的威压,将战栗与寒意直灌入心底……
  “不错的景色吧?红月努林塔瑞、白月索林那瑞和黑月努塔瑞……它们是一个叫克莱恩的世界中的魔法力量的源泉。而互相克制的他们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天空之中达到满月,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异像呢!叫做‘黑夜之眼’……”织田白仿佛也正被那景象所痴迷着,用只是稍稍比耳语高一点低低声音说。
  “不过你运气还真是好呢!这可是被誉为‘七大绝色’之首啊,可不是天天都会投射的映象,没想到你一来就看到了。”
  投影?看来,这又是贤者们的娱乐之一了……尤法不由得有点苦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国的高层只来了一次就立即做出等于是投降的行为了……即使是已经从尤诺学了很多东西的我,也依旧觉得你们这里完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那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直接归咎于神迹了吧。”
  “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神迹吗? 并不是那样的。”织田却摇摇头,“那只是因为:我们知道的常理比你们多,所以这些事情才会我们可以用常理来解释你们却不可以,如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你要是再多学点也会和我们一样的。”
  冰枚也上来安慰尤法:“对啊,其实你已经离我们不远了;如果一个人从无知到睿智可以划分为四个境界的话,你已经处于第二到第三阶段的飞跃的地方了。”
  “四个境界?”
  “嗯,第一个境界称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第二个境界叫做‘知道自己不知道’第三个境界是‘不知道自己知道’,最后一个境界自然就是‘知道自己知道’啦!”
  “……我只知道这好像是绕口令……”
  正说着,旁边一个经过的穿着贤者制服的男子注意到了他们,走过来打招呼到:“哈,这不是织田吗?怎么不玩cosplay了?”
  听到了新名词的尤法赶忙不耻下问:“冰枚,什么是cosplay?”
  “一种人格错乱类精神疾病,具体表现为某特定时间段内思维混乱,以为自己是某个名人而复制其穿着动作及行为言语。和我们一起来的某白就是正在发病中,你可以详细观摩。”没好气的冰枚当然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是欧塔酷啊……怎么没玩?没看到我身上穿的是什么??伟大的新撰组的制服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冰枚的话,织田很不高兴的回答那个问话的男子到。
  “是吗?我只看到你貌似在玩行为艺术的样子——名为‘一个穿拖把的人’。”
  “……这是我旁边的美女造成的意外……”
  “哎唷~这不是冰枚嘛?你饥渴到这程度了?”
  “……你想和织田一样的下场就继续说好了。”看起来冰枚已经到极限了。
  “哈哈……看你火气很大的样子,我就不打扰了。”……尤诺都是这样无耻的家伙吗?捅了火药桶就准备开溜炸后面的无辜者?尤法无语的想到。
  “等下,刚好你帮个忙,把这位——”织田可不会放他走,一把抓过他一指尤法给他看:“带到材料组去,他是从下面上来做述职的。”回头又对着尤法说:“抱歉,我和冰枚要立刻到院长那里去报道,不能带你去了。”
  “不干!我忙着呢!今天一定要完成FANLE PHANTASY XII的第十二次通关!别阻碍我!”
  “那种可以进坟墓的古董游戏……不帮忙,罚你做一个礼拜值班!”
  “哼!为了我心中的圣地!!哪怕你把我工资扣光我也不会屈服!哪怕你罚我到召唤界去做魔兽养殖我也不会屈服!哪怕你把我把我从我心爱的小翠身边调去三组的大妈那里我也不会屈服的!!!!这,就是我们欧塔酷一族的精神!你可以打败我,但是你永远别想打倒我!”欧塔酷慷慨陈辞。
  “那么,一张院长大人的玉照。”
  “……要卧姿的!没有口水!”欧塔酷的坚定的眼中,没有一丝的迷茫。
  “成交。”
  欧塔酷气贯长虹地地一指尤法,气势如虹地大声吼到:“你,跟我来!”然后回头就走,如同一个正要赴死冲锋前线的敢死队长。
作者: 鱼*宇    时间: 2005-7-19 21:39

继续来支持下哈。。。。
某人刚才把我搞的哈郁闷=。=
BS你。。。。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24 11:41

  巴风特,恶魔属恶魔科,魔神级。身高15米,体重六吨。羊首,羊腿,棕色体毛。攻击力上,它手上的巨型镰刀似乎没有斩不开的东西……更因为是高等没组,所以有着超越人类的智慧,能够轻松释放风系禁咒“怒雷强击”,而其他中低级风系魔法更是无须吟唱即可释放。防御力呢?肉体强度高不说,竟然还有着极强的魔法抗性,对所有中低级魔法免疫……当然,并不是说高级以上魔法就可以一定伤到它……
  这样强悍的魔物,其实并不是米德加德大陆的原住民。它是在五百年之前被当时大陆上霸主克雷斯特汉姆的召唤师们从异界召唤而来的。巴风特创造历史的强大为召唤师们所带来的荣耀与成就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它实在是强大到了连召唤它的人也无法驾驭它的地步……仅仅一夜之间,号称永远也不会陷落的不落之城克雷斯特汉姆就被失控的巴风特彻底的毁灭,成为了一座废墟。之后巴风特更是将异次元空间再次打开进行召唤,使得魔物们大量的涌入了这个世界。而这一切的发源地——克雷斯特汉姆,也从此成为了魔物的天堂,冒险家的禁地。它现在的名字,叫做海音古城。
  不过幸好,不知道是因为召唤术的约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巴风特只有极少的机会会离开古城出现在这个大陆上的其他地方。不然恐怕大陆上的所有国家早就变成海音古城那样的废墟了。
  因为它的强大,实在不是人类所能够抗衡的。
  Lord of Destruction“毁灭的主人”……吉芬的巫师们,是这样用古代语称呼它的,这所经之处只会留下毁灭的存在。
  不过,这位让那个时代的每个米德加德人只是听到名字便会忍不住发抖的魔神却在近一百年的时间内消声匿迹了……
  因为,它正乖乖地站在尤诺院长办公室的门边,忠实地履行它作为一个生物标本与室内装饰品的光荣使命。
  可是……一个高达15米的怪物是怎么被塞进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面的??
  很简单,因为所谓的“小小”办公室,实在是大到不像个办公室而已……
  仅高度,巴风特离开那圆顶也还有一半的距离。而面积,那张房间正中央的办公桌就像仿佛是棋盘上的米粒一样的渺小。
  门虽然是正常大小,但是门对面的墙上那与房间几乎同高,宽几米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从那窗中透入的阳光在地毯上的投影,应该是足以作为一场五十米短跑的跑道的。
  “可怜的家伙……不过我还是希望永远也不会见到禁锢术失效,你重获自由的那天。”冰枚只是稍微撇了一眼巴风特那红宝石一样的双瞳,根本无视那眼中被煎熬的痛苦所孕育出的刻骨恨意,
  她所感兴趣的,是在门口的右边巴风特对面的位置之上,与巴风特像是两个卫兵保护着大门,又像是在夹道欢迎入门的客人的那架白色的机体。
  纤细流畅的机身线条是艺术感与力度的完美结合。胸口,腰部,手腕直到小腿,无处不是最最符合美学欣赏的形状与弧度。整架集体似乎便是为了表现机械美而生,没有一处是为了实用而妥协的丑陋改进。
  虽然这架集体实在是漂亮到了无法给人以安全感的地步,但是冰枚并没有忘记她所亲眼见过的这台仿佛玻璃花瓶一样的东西的真正威力。】
  仅仅四台就可以制压一个星球的“人造恶魔”。
  一边是天然恶魔,一边是人造恶魔;一边以随机多变的线条为表现风格的有机肉体美,一边是以简洁精确线条为表现风格的无机机械美;一边是黑,一边是白;一边是魔法,一边是科技……
  “这样的两个恶魔就那样面对面,眼瞪眼也实在是个颇有意思的情景……”冰枚一边那样想着,一边回头问织田白:“怎么?那群家伙终于肯把这个‘雷德幻象’还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至少还要研究个五六年才会过瘾呢。”
  “他们才不会过瘾呢!”织田不满地嘟哝着:“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没有把握再拆下去还能完整无错地将它再装起来,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它还回来的。毕竟玖卡星团的技术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即使这样,他们还一个劲儿的说等他们手头上那些资料都研究透了,还要来借,以进行更进一步的分解研究……”
  “白白,抱抱~~”突然却从雷德幻象的脚边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摇着胖呼呼的手就向着织田白扑去,煞是可爱。
  “小香草,今天有没有乖乖啊?”织田一把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一脸的幸福表情——一种冰枚称之为猥亵的幸福。
  冰枚却只是看了一眼那瞪着大大眼睛打量她的小女孩,皱了皱眉头到:“怎么正好遇到她的转生期?我还有事情问她呢……”
  织田白一边哄着小香草一边回答:“没办法啊,谁让你正好赶上了呢……离正式觉醒大概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吧。反正现在我是代理人,你问我好了。”
  “你?代理人?”冰枚一脸的不可思议:“尤诺不会就在这几天要坠落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个苦差事啊!”织田白一脸的臭臭:“无卿主要负责研究工作,从来没管过事;你又自说自话跑去下界玩几十年不回来……那群老不死的自然就把我当替罪羊了啊!”
  “不过,在其位则谋其事。”织田白走到了院长的坐位前,坐了下来深深看着冰枚:“我们还是先来把你的事情解决下吧。”
  织田白也是经过N次转生的高阶贤者,虽然平时不正经但好歹皮相还在。严肃起来那深邃的目光与俊朗的面容也颇能放倒成片的小女生。
  可惜——如果在他企图耍酷的时候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坐着一个不停地咿咿呀呀唱着儿歌,专注地手舞足蹈,不时地将手甩到织田白的脸上给他来个耳光的小天使(或者说小恶魔也完全可以……),那他就注定要失败了。
  “首先——唉呦!——你的——啊呀!……”
  狼狈地一次又一次地躲开那粉嫩嫩的小手的亲密接触,将几乎要被打下来的眼镜扶正,织田白终于还是投降,开始认认真真地采取措施——首先安抚一通,然后教育一番,最后像抱一只抱枕那样将小香草紧紧箍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包括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冰枚看着他那麻烦样,忍不住开口:“你不会把她放下去让她自己玩去啊?”
  “那么可爱的小天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想要更加紧紧地拥抱她的念头啊……你竟然还和我提什么放手?”
  “……你个变态。”
  和变态,确实是必要多说什么的……
  “咳咳~我们说正事吧。”织田白脸不红心不跳地岔开话题:“你应该对这次可能受到的处罚有点心理准备了吧?”
  “由于保管不善以及不重视丢失了书,这实在是件不能忽视的大事件啊……不过因为尤诺本来就没有什么很重的刑罚,所以对你的处罚也就只能这样了——暂时撤销你的一切职务以及领导的项目,无限期未经许可不得离开尤诺。希望在这期间你能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哦,有啊。”已经好几天愁眉不展的冰枚却在此刻笑了出来。
  “……什么事情?”
  “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吧?二十年前的。”冰枚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同织田白聊着往事。
  然后,在他瞬间变的难看之极的脸色之下,愈加浓烈地舒展的笑颜。更似乎,有些妖异了。
  “你,知道了多少?”
  冰枚想了想,觉得故弄玄虚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好处。一件复杂的事情也并不是光靠套话就可以弄清楚的。于是她收起了笑,摇了摇头:“暂时还只有主角和感觉而已。过程还没想起来。”
  织田白像是松了口气:“果然已经松动到这个程度了啊……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幸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解开封印?”可是冰枚紧接着的冷冷问话,又让他紧张了起来:“或者,你告诉我也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
  “织田……我知道你担心我。”冰枚走上前去深深地低下头,苦笑着用前所未有的轻柔声音请求:“但是,我有权知道这一切啊……求你了。”
  “而且,我也实在无法忍受那种自己是残缺的痛了……”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泪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冲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带着已经积满心间的苦。
  织田白也只能无言地看着冰枚首次在他面前显露出的软弱。他所了解的她,是个坚强到都不肯承认有痛存在的人。而能让她哭出来的,可能确实是痛到她无法忍受了吧。
  但是……
  所谓坚强的人,心中的那道堤坝总是比别人更高一些。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决堤的时候……那积累了更多能量的洪水所造成的破坏,也就更加的可怕吧……织田在心里那样想到。
  “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魂之座竟然做出封印一个人的记忆那种大家都觉得残酷的事情?”
  冰枚愕然抬起了头。
  “你上次失控的时候,几乎将整个尤诺毁灭啊……”即使从来没有怪过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但当织田想起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那么的冷……
  被意外的答案所震惊了的冰枚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时真的是只差一点……全尤诺的所有人都要为你陪葬了啊……你说,万一你再来上一次,我们该怎么办?”看着再次渐渐将头低下的冰枚,织田白无奈的说到。
  “可是,我保证这次不会了!”沉默了许久,就在织田白以为她已经放弃了的身后;冰枚却意外地抬起了头,眼中透出希冀。
  织田白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对冰枚的顽固觉得恼火起来:“别开玩笑了!你凭什么做出这种保证?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出了事情,我负责好了。”
   这次,织田白是彻底的为她那种在他看来是不可理喻完全不考虑他人立场的态度所惹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够了!你以为负责就像说句话那么轻松???真死了人你能救活他们吗??我凭什么要只为了让你一个人舒服救要赌上全尤诺的安全?”
  “没关系。如果解开封印以后你们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可以选择立即将我杀死。”完全无视织田白的愤怒,冰枚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仿佛她所安排的并不是自己的归宿。 
  “反正,这和尤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正是心的温度。
  织田白半晌无语,最后气呼呼地甩出一句:“哼!你的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和她说去!”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果样的东西,往小香草嘴里一塞。
  而那原本半卧半趴玩闹的小女孩,随之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着冰枚露出一个饱含怜爱与责备的微笑——一种绝对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表情。
  “小枚,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冰枚没有回答,只是忧郁地看着那已经装入了另外一个灵魂的小女孩。
  “你也知道,我虽然是院长,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轮不到我来作主的而是必须听从魂之座的——比如这次的事情。实际上要求将你招回的的命令正是魂之座直接下达的。甚至还有‘必要时可以使用暴力’的指示存在……”说到这里,香草对着冰枚歉意地笑笑:“他们是纯理性的,所以虽然我们相信你,但是只要你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失控,他们就不会相信你……所以你不但得不到解封,而且一段时间内你也要生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了吧,直到你稳定下来为止。”
  冰枚还是没有回答,继续用那样的目光看着香草,只是似乎又多了一丝倔犟。
  一时间,空旷的房间之内只回荡着香草那稚嫩的声音。
  香草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就和你明说了吧。操作记忆的过程,只有在转生之中才可以进行。当初封印你的记忆的时候就不得不让你进行了一次转生;而记忆的解封自然也是一样。”
  “但是你也知道……”她凝视着冰枚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无比:“转生,一向是魂之座负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你再闹下去,他们大可以先装作接受你的要求,然后在转生的过程中……”
  “将你彻·底·封·印。”
  说完这句,香草停了片刻,等待着冰枚的反应。
  她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但却依然只是咬了咬嘴唇。
  ”所以……请不要这样好吗?我们真的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说完,香草用恳求的目光等待着冰枚最后的回应。
  冰枚沉默着,最后露出一个苦笑。
  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还是没有放弃吗……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香草看着那背影,有些悲伤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头问自己的椅子:“织田,这段时间内都是你在照顾我的身体与那个副人格吗?”
  “是啊,院长大人。”
  “哦……”香草答应了一声,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之上上上下下的四处摸索起来。
  “……您在干嘛?”织田好奇的问道。  
  “检查自己有没有失身。”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26 18:34

  大门悄无生息地关上,转眼便将门外的光明由片挤成了条,又瞬间将条挤成了线。最后则是将最后那条白线也挤了出去,成为了无。
  尤法回头看见的,是遍布眼前的黑暗的星星点点的红光,仿佛真的是神话故事中的幽界,那灵魂聚集之处。
  那么,那收割生命的摄魂者会不会就在那里呢?显得有些凄厉的红光,真的好似它窥伺灵魂的注视……连那空灵的笑声,也马上要开始回荡在这个空间之内。
  于是,尤法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突然,灯却亮了。柔和而温暖的白光,一扫之前的幽冥,却让本来期望光明的尤法因为毫无准备而愕然。
  “真是抱歉啊!好久没客人来了,而我们也是不需要灯光的,所以就……哈哈。“苍老又不失力度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尤法耳边,让他又吓了一大跳甚至忍不住往旁边挪开了一步。
  虽然知道这个房间之内并没有其他人,“他们”也并不真正意义上“看”的到自己,但是尤法还是习惯性地为自己的丢脸行为脸红了:“不,哪里的话……”
  眼前的一切,同二十年前没有丝毫的改变。好像就在他离开这个房间以后,时间也兴趣缺缺地不再光顾。而今天当自己再次踏入,才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开始流逝。
  进入大门的自己好像是登上了一个舞台,而围绕自己所处的圆形舞台的不是延伸出去甚多的观众席,而变成了显得比普通的陡峭的多的层层台阶。
  因为每一级环形台阶并不需要太宽来容纳座椅,而只需要一块巴掌大小的宽度来安放一块如同石碑般的薄薄立方体而已。
  那碑块好像是由什么矿物晶体所做成的,乳白色的碑体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里面核心处包裹着什么。碑体之上没有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只有几个硕大的闪现着纯净红色的字母:“SOUND ONLY”。刚才尤法所见到的点点红光,正是因为这。只是离开太远而看不清楚,才显得气氛恐怖。
  说的不好听点,在那代替墙壁的层叠的环形台阶之上满满竖立的,简直都是墓碑。
  不过这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以算的上是墓碑。尤法知道,这就是那个古代帝国在转生之前所采取的获得永生的方法:将杰出者的灵魂,封入这些特殊的晶体碑块之中。更使用秘术将所有的灵魂连接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有着超级智慧的存在!
  封存的灵魂聚集之处,称为——
  “魂之座”。
  魂之座是尤诺的大脑,几乎所有要害部门的最终主控权都在他的手上。他所做出的决定,即使是院长大人也必须听从。因为他几乎从来没有错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不是人的存在才是尤诺的主人。
  “尤法……”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是由哪块墓碑所发出,只是如同在房间上空盘旋了许久的亡灵,然后才轻轻的落在尤法的肩膀之上。
  所以,即使是灯光明亮,尤法依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从背后升起。
  一个人在一间房间之内听到了莫名其妙还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任谁都会以为是闹鬼而心惊胆战的吧?
  更何况,这次可是真的是“鬼”在说话啊……
  “尤法啊……”继续鬼叫:“也许,我们二十年前就该见一次面了呢……”
  这句话,却真的让尤法背后还是渗出冷汗来。
  不是为了说话的是人还是鬼,而只是纯粹为了那话的内容。
  “没想到你所制造的复制人竟然有着如此出色的机能,可以突破歌声的限制使用神器?二十年前我们就该找你来谈谈,了解下你所擅长的炼金术了……”
  “被发现了吗?不,应该还没有……”尤法咬着牙飞快地思索着,脸上却不动神色地对答着:“不,我也不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我所使用的并非什么前所未有的创新炼金术而是您所知的术法啊!而且完成之后对复制体的数据采样也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实在是不明白啊……稍后我会上传所使用的资料与所有的实验数据,相信长老们的智慧一定会揭示出其中的原因,并请到时候一定满足我的求知之心。”
  …………
  在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尤法终于被允许离开。
  可是在他走出房间,大门关上之后,里面的灯光却并未熄灭。
  “他所制造并抚养的复制人抢走了书。他,却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苍老的声音问道。只是厅中应该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吧?
  “哼哼……可是我们采样的他刚才的各项体征的数据却完全符合一个正在说谎的人的标准……”突兀地,一个稍年轻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之中。
  “那个复制体,明显是有着同转生者同等量的神格量值!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那个现象的原因。”第三个声音游荡在大厅的空中。
  “只有转生者才有的特性啊!我怀疑这和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的关联并不会是巧合。”
  “可是光是怀疑有什么用?数据!我们要的是数据!而我们从伊美尔提取出的数据之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反常之处!既然如此,也许我们只能接受这确实只是一个巧合的事实?”第四,第五个声音大声地争辩着,伴随着不知从何而起的大片嗡嗡的议论声。
  “数据并不就是真实啊,我们只能从数据中推测出真实而已……所以,不要太依赖数据啊!数据或许没有错,但是我们推测的过程中出错的话,结果一样是错!”最初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插入,镇压了渐渐火起的争论。
  “我们连对方抢走书的目的还没确认呢,又何必着急?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并不是会滥用的人。”
  “那么……还是只能等待吗?”
  “反正,我们唯一有的便是时间。”
  “真无聊。”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将原本已经是一体的自己硬分回去,来进行一场讨论来解解闷,不是么?”
  “哈,有道理……”
  如同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毫无征兆。所8有的声音就那样瞬间消失在了刚才还是喧闹不已的大厅之中。
  从始至终,空无一人的大厅。
  灯,终于熄灭了。
  红色的星光,再次在黑暗之中狰狞地睁开了眼睛。
  仿佛灵魂之火聚集之处。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7-26 18:35

  将那外表已经变金黄的野猪肉从噼啪作响的火堆之上取下,格兰特神色凝重地开始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看了一会儿,干脆掏出一把银制小刀,轻轻在烤肉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并挑了开来看了看里面。最后,从烤肉上切下一小片,犹豫了一下还是送进了嘴里,缓慢而小心地咀嚼了起来。
  慢慢地,他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长呼出一口气:“呼……看来这烤肉没什么问题——熟了,能吃了……”
  将烤肉像艺术品一样在手中翻转欣赏,他几乎感动的要掉下泪来:“太好了……多年之前的那些冒险家的生活技能,终于还是被我想起来了啊……”
  感动够了,格兰特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烤肉送到了嘴边。
  刚要下口……动作却为身后所传来的异动所中断——有什么人在拉扯他的衣服。
  一回头,红发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看着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最纯净的恳求,姣好的面容上那无辜可怜之极的表情,几乎要让一个恶魔也瞬间融化。
  好,可爱的,一只小狐狸……
  见格兰特没有反应,冷清清又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虽然还是没有说什么,却把无邪的眼睛睁的更大了,更含起了自己的手指。
  格兰特甩了甩头,将女孩转动着头上的尖耳,摇曳着蓬松大尾巴的幻象从脑子里抹去,割下一大块肉递了过去。
  冷清清立刻用两只手抓着肉,飞快地跑到旁边对着角落蹲下,小口小口似是十分淑女,却实际上频率高高地啃了起来。
  而随着脑袋的浮动,那尾巴也不停地上下甩着……哎,又出现幻觉了……格兰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不过就在此刻,他也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冷清清就是首都那个能把男人当立下契约的召唤兽那样驱使的冷清清。
  威力巨大,瞬间迷倒。
  格兰特看着冷清清那可爱的吃相,拿着手里的烤肉并不往嘴里送。
  “这样可以吗?难道你已经想好遇到他时候怎么办了?”他突然开口问道。
  那背影,明显停滞了片刻。
  然后,她站了起来,转身靠在了树干上,不紧不慢地继续啃起了烤肉。只是不论从动作风格还是气质上,整个人的风格已经判若两人,变得简练而凝重。
  褪去可爱,褪去魅惑。现在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感觉。
  “任务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她稳稳地回答到,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人听得清楚。
  然后,冰冷的气息慢慢流淌而出。
  她的气息,并不像之前的杀气那样锋利如同实体的利刃,而是如同冰川。
  凝稳,柔缓;似乎毫无杀伤力般,根本没有强烈的让人心胆俱裂的杀意。
  它只是如同流水一般缓慢地淌至你的脚下,而你又怎会注意脚边的一条小溪?于是……它便越积越高,渐渐一步一步地围困你,冻僵你。
  最后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将你蚕食了大半……
  这样的气息,也许确实不是杀气,而只是……死亡的气息。
  “你做的到吗?”格兰特似乎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皱眉继续问到。
  “为什么做不到呢?”
  “他是你的朋友吧?”
  “那又怎么样?他是我朋友,与我可能会杀了他这两件事情之间,我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存在。”她撇了一眼格兰特,嘴边是骄傲的笑。
  “什么?”格兰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因为那奇特的观点愣住了。
  “怎么说呢……”清清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思考怎么解释。可是最后,还是释然一笑放弃了:“算了,说了你也没办法理解的……反正,你知道我的想法和常人是不同的就可以了。”
  “而且……就算我要杀他,你也不会让我下手的吧?”突然回头看着格兰特的眼睛,递上一个讥讽玩味的笑:“倒是你自己……需要多操心点不是吗?”
  格兰特没有回答,手却已经握紧了剑柄。
  冷清清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那脸色,摆摆手悠闲地转身,向着林子深处走去了。
  “他啊,可是你最喜爱的弟子呢!”最后飘来那么一句话,听得格兰特心头一沉。
  自己,还是放不下吗?
  可是没等他苦恼和咬牙切齿多久,就看见冷清清满脸见到鬼一样丰富表情,倒退着从林子里退了出来。
  跟出来的,是一脸哀怨的水无卿。
  格兰特一看到那张古典美人的脸,刚才的烦恼瞬间便飞走了。现在他脑子只是嗡的一声炸出了一个念头:“完了……”
  水无卿看了眼冷清清的脸(插:清清赶忙用袖子飞快地擦了擦油光光的嘴角。),扫了一眼格兰特手中的烤肉,最后把视线放在了仍在燃烧的火堆之上——以及那上面受火刑的半只野猪。
  “唉……”她用千年女鬼一般的幽怨声音叹了一口气,听的两人一阵发冷:“为什么……你们又在吃这种又不卫生,又没有营养的东西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肯吃我给你们准备的营养午餐呢?”水无卿低声说着,微微侧过了有些低着的头去,看着旁边的地面。
  “看来我做的确实很差呢,还勉强你们接受……”她呢喃着。
  侧脸上,潸然而下的是一行清泪。
  格兰特刚想转过头去逃开,却发现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在了自己背后,还死死抵住自己不让他逃跑……
  硬了硬头皮,格兰特无奈开了口:“对,对不起,无卿小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请尊重我们米德加德人的饮食习惯!~对,就是这样……哈,哈。”
  “是么?”水无卿用绣花丝绸手绢在眼睛之上轻轻点点,抬头狐疑地看着两人:“可是,你们这样的不规律不完善的饮食是无法保证自己处在最佳状态的呀……”
  “这点请放心!”格兰特用最最让人安心的语气保证到:“我们的身体,我们自己最清楚!”
  “哦……看来,确实是我多事了呢……无卿又失礼了呢……”水无卿很遗憾地微微欠身向他们一鞠,脸上的失落几乎让格兰特也忍不住想要上去安慰她。
  “回去以后,我必将致力于改变米德加德王国国民的不亮饮食习惯!嗯,我会请求国王大人配合的,格兰特大人您一定会第一个配合我的吧?”好在水无卿又带着对美好未来憧憬一般的神情向着格兰特请求到,让他瞬间收回了那个愚蠢的念头,脸色像是食物中毒一样变成了青灰色。
  身后的冷清清,在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以后也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
  “不要啊!再吃下去真的要死人了!!”两人在心中,绝望地嚎叫着。
  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遇到了“温柔美人做出的事物往往让人难以下咽”这个定律的验证……相反,水无卿做出的菜肴不论是色,香,味都是上上品,足以媲美国宴的水准。但是问题在于……唉,我们还是把时间稍微倒推一下,看看前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吧……
  …………前一天的中午,某个小镇的客栈里。
  水无卿将一口肉汤送进嘴里,立刻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格兰特见状,有些歉意地笑笑,轻声劝到:“对不起啊,无卿小姐。可是,这种小镇的食物,也就这个水准的了……”
  水无卿摇了摇头,抬手招来了招待:“抱歉,能否借厨房和原料一用呢?”
  二十分钟以后,她已经将美食堆满了整个桌子。
  格兰特小心尝了一口,立刻挑起了眉头:“嗯!很好吃!无卿小姐的手艺真是不错啊!”
  水无卿却只是谦虚地笑笑:“只是调味料比较丰富而已……这里的人,似乎没有用除了盐以外的调味品的习惯呢!于是我就放了些自己带的。”
  “哦?没想到无卿小姐还有喜欢做饭的爱好啊?竟然还随身携带调味品?”格兰特一边与一言不发的冷清清比拼争夺食物的速度,一边随口问道。
  “哦,没有啦。我只是将随身携带的化学试剂当作替代品了而已。”
  瞬间,静止。
  水无卿似乎没有看到突然像雕像那样维持夹菜姿势的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就变出了一堆试管烧瓶滴管,兴致勃勃地介绍了起来。
  “这个是代替味精的tetrodotoxin,也就是C16H31NO16。毒性也不是很高,需要0.5至1mg才足以致常人于死命。”
  “代替食糖的甜味剂用的是邻磺苯甲酰亚胺,似乎有致癌作用的样子。”
  “食醋么,我这里正好有稀释王水,小心不要溅到衣服上就可以,会烧出洞来的……”
  “这个食代替葡萄酒的高纯度酒精,你只要小心在它周围能量密度低于千分之四就可以保证不会发生爆燃。”
  “没想到这里连食用油都缺,唉~我最后只好把我实验用的LCL溶液……这点时间应该不会引起组织变异的吧。”
  “总之~”水无卿笑眯眯地一握手总结到:“都是些很安全的替代品呢!……咦?人呢?”
  东张西望之下,终于在桌子下面发现了口吐白沫,抽搐痉挛,已经瞳孔扩大,皮肤上布满红色斑点,四肢上开始长出变异菌体的两人。
  …………
  之后虽然两人很快恢复,水无卿也向两人保证经过转生的身体绝对没有那么脆弱,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心理作用;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再也不碰她做的任何东西了。
  “谁知道她还会放什么进去啊!……”一想到这点,格兰特就感觉浑身上下又痒又痛了起来。
  然后,赶忙把自己那份至少还算正常食物的烤肉吃完。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8-3 18:39

  吃完抹抹嘴,刚想对水无卿再腹诽几句,耳边就传来了她的呼喊:“格兰特,冷清清,过来一下!”
  一回头,格兰特在几尺之外的茂密树丛之中,隐约看到水无卿正在一台半人多高的仪器旁边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
  格兰特走到她身旁,他并看不懂那显示屏上面不断刷新的数据,只好问水无卿:“怎么?情况有变化?”
  “不……”水无卿摇了摇头:“只是最后一次验证观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之前我们的计算并没有出错,目标将于二十分钟之后到达预计接触点。”
  格兰特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而是伸出指头在仪器上敲了敲:“这东西真不方便……”
  “就是!”突然从树上倒垂下来的冷清清也插嘴道:“我还以为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完全掌握随时知道他们的位置了……没想到这个东西的作用竟然是瞬时的,而且每天只能用一次!然后我们竟然还要把每天测下来的位置画在地图上然后连成线来推测他们的路线!神器不是有很强大的力量的么?怎么这还测不出来?”
  水无卿面对两人的不满苦笑:“这也没办法的啊……你们以为伊美尔之书是什么?像挂在天上的太阳那样,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光和热来提醒你存在的么?”
  “虽说伊美尔之书的作为神器力量确实很大,但是这里可是人界啊!就连神自己在通过晶壁来到人界的时候,都会被宇宙真正的主宰“法则”强行加载限制封印大部分的力量,更别提只是由神性所熏陶的神器了。你说你到现在见过几件神器?又感受到过几样神器的力量?神器的力量在人间通常情况下都是内敛的。如果不是由于机缘巧合,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就不会让人类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们能这么找,已经是托了我们有另一本书在手里的福了。将书的力量以最广域的方式发射出去,然后通过接收到的共鸣回波来分析出发生共鸣的位置。以伊美尔之书那被法则封印了大半,又被我们封印了剩下的部分,最后残留下来的那一点点头发丝,粉笔灰又被我们那么用了出去,当然只能持续一瞬间就耗尽了啊!”
  “那……为什么你们要将书进行完全的封印呢?”格兰特提出了疑问,“那书在我的导师冰枚那里的时候,好像并没有……”
  “是的,那是因为冰枚是有能力使用书的,而我没有……实际上,即使是在尤诺的转生者当中,有能力使用书的也只是少数。而大多数也和普通人一样,或多或少会受到书的影响,只不过情况好很多而已。而冰枚在能使用书的那些人当中,又是与书的相性最高的人之一。也就是说,她是唯一几个能将书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的人之一。”说到这里,水无卿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所以一般和书有关的项目都是由她负责的,这次的任务本来最适合的人选也是她。可惜……”
  “明白了……格兰特点了点头,“总之就是说,我们可以在你说的那个位置拦截到他们。那,我们出发吧。”
  预计接触点的位置离开他们现在所处的营地并不远。实际上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在这块地方等待了一天的时间。
  路上的时间大约五分钟左右,刚好可以用来协调下等下的行动。
  “二对三,即使从人数上来讲,我们也占……”
  “对不起,格兰特大人,我不得不纠正您一下,是二对二!”水无卿突然打断格兰特的话,带着歉意的微笑:“我曾经和您提过,我并不是战斗的类型。所以这次实在是请原谅无卿……原谅我无法对您有所帮助。”
  “不过……”她掏出几粒小药丸,递给了格兰特和冷清清:“这是我做的战斗剂。使用后有效时间内会不断刺激脑内分泌出相应的激素,暂时性提高力量,韧性,神经反应速度等等,并会降低痛觉。我想,这应该多少可以弥补我们这方没有牧师加持各类祝福术的弱势吧?”
  两人虽然接过了药,却还是用不怎么信任的目光询问水无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水无卿则坦荡荡地继续说明:“当然,毕竟是依靠药物来挖掘人体潜能而不是像牧师的祝福术那样的外在能量的加持,所以有效时间过后出现副作用是难免的……如果两位能有自信不依靠它也可以解决问题的话,我会很高兴之后不用替你们缓解痛苦……”
  “……果然!”两人同时浑身一冷,眼前一黑……然后用颤抖的双手将药放进口袋中,祈祷自己永远也不必有体验这药的副作用的机会。
  “咳咳……”格兰特咳嗽了几声,稍稍恢复了点脸色,打算继续之前的讨论:“即使是二对二,他们之中却是有一名没有战斗力的牧师。而剩下的那个战士以单对单来说也远远不是我们任一人的对手,而且在考虑到两人联手突袭……”说到这里他回头向水无卿确认到:“他们应该不会察觉的吧?”
  “是的。”水无卿点点头:“因为力量极弱,所以引起的共鸣不是人类所能察觉到的,我们是依靠高灵敏度的仪器才做到的。而他们不可能有那样的条件。”
  “好……”格兰特点头继续:“那么在突袭条件下,他们是属于措手不及,更没有时间进行祝福术的加持,那么实力的差距就更大了。我们应该可以在第一时间就把那个战士……”格兰特犹豫了下,还是没能把“干掉”两个字说出来,无奈地换了种说法:“丧失战斗力。”
  冷清清,似乎在笑。
  格兰特只能装作没看到:“然后,就只有那个牧师了……不过按照无卿小姐的意思,似乎我们要将她完好无损地抓来然后交给您?这个在她反抗的情况下似乎有点难度呢……”
  “哦,只要她还能说话,而且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成。完好无损倒不是非有那个必要不可。”水无卿温和的笑着,用似乎是在抓捕实验动物的口气随便说着。
  “那么,到时候一开始就直接把她的手脚全砍下来就可以了,这是最符合你的要求又是让我们最方便抓到她的方法。没问题吧?”冷清清也是一副神情自若,淡淡问道。
  “问题不大,不过可以的话请尽量保持完整。毕竟是很罕见的实验体呢!少掉什么多少对我们之后的工作会有所影响的。”
  格兰特似乎觉得有点手脚冰凉了。他固然很恨筱,恨得想要马上杀掉她;恨得根本不愿意承认她是一个人。但是他却竟然发现自己那即使是在这样得恨的催化下,依然达不到面前这两位女士的冷血的程度。
  他固然见过许多杀人如麻的角色。但是在杀人的同时用狂笑来掩饰自己内心恐惧的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面前这两人相比的。
  平静地,如同讨论晚饭的作法与红茶的优劣一般,优雅地谈论将一个人砍去手脚的处理方法。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贤者的可怕之处。
  “到了……”他用有些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狩猎的地点,是一个肚大口小的小山谷。而且山谷之中除了乱石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东西。
  他们站在不高的山坡顶上,看着谷底那条荒芜的小路上所伸向的出口,等待着。
  渐渐,嘻笑的人声传来。
  随之而来的人影,却让格兰特和水无卿互相看了一眼。
  出现的,竟然有四个——而不是两个。
  多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黑发的瘦弱少年,另一个则是长着让格兰特心头一颤的银色长发的少女。两人的年纪都在十六七岁的样子,走在队伍的前面嘻笑打闹着。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正是格兰特他们所等待的人——斯雷与筱。格兰特甚至能看清楚那两个孩子还不时地回头对一脸无奈斯雷和微笑的筱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路上的旅伴吗?可是两个小孩难道会独自出来旅行?还是有什么诡计在里面呢?”格兰特小声责问水无卿,后面的话却像是在问自己。
  “这个……我从来没说过他们只是两个人呀”水无卿有些委屈地辩解道:“我说过我只能告诉你们位置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两个普通孩子而已,完全没有影响。”冷清清却一点也不在意,虽然说这话的她自己的年纪看上去也没比那两个孩子大多少。
  “好吧……”格兰特又稍稍观察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计划不变,目标是斯雷。等下我先冲,冷清清紧跟在我身后。如果我的第一刀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的话……你就补上一刀。”
  “没问题……不过没想到以格兰特大人的实力,竟然还要我替你补刀啊……”格兰特只是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就完全想象得出冷清清此刻脸上用嘴角勾勒出的嘲笑。不过他已经没有空多想这个了。
  “那么,准备……冲!!”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8-16 10:28

  当上空的阴影袭来的时候,小K已经直觉地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将双手交叉在了胸前。
  没有见他有任何念颂祷文或者是结手印的动作,四团光辉便瞬间从他身上升起,将众人吞没其中。
  顷刻之后光芒消散的那一刹那,四人的周围似有瞬间显现出一个笼罩着他们的半透明蛋壳的影像。
  蛋壳隐去的同时,珞洛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但是骤然响起的空气的尖利啸声却说明她只是在做肉眼所无法捕捉的超高速移动而已。
  而筱,也不着痕迹地稍稍后退半步。这半步所留出的空间,刚好能使本来已经将攻击距离计算的十分精确的攻击者进又不得,退又不能,难受得要死。
  可惜,攻击者的目标并非他们三人,而是他们之中似乎最硬,实际上却是最弱的那个唯一的战士:斯雷。
  “喝!”眨眼间已经冲到了斯雷的面前,格兰特大吼一声急速转身,将音速突进所带来的速度全部灌注于他的剑上,狠狠地向着斯雷的肋部自下而上斜切而去。
  格兰特的剑并没有出鞘,但是他那深黑色的剑鞘周围长出几寸的深红色的剑气,仍然让人无法置疑他要将斯雷一刀两断的决心与能力。
  而斯雷,似乎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着几乎要切开自己的剑没有任何动作。
  在快要斩上的刹那,格兰特突然感觉心头闪过一丝解脱的轻松。于是,他有些疲惫又似乎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至少我们之间就结束了吧……”
  “铛!”
  半秒后的结果,却让他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耳边所传来的,并非兵刃划过身体,鲜血在体内的压力之下由狭窄的伤口喷射而出的声音;却是敲钟一般的沉响还带着悠悠的回响。
  而手上的感觉……也同样是像斩上了一只古铜大钟那样被回力震的发麻!
  他看到的阻挡下他的剑的,是在斯雷身前十几公份处的一道透明的壳!壳上似乎由于刚才的与剑刃的撞击,正浮现着如同龟背一般细致密密罗列的六角形大块光斑。
  不仅如此,那将斯雷包裹在内的巨大蛋壳,还因为格兰特刚才斩击的力度而被弹了开去,离格兰特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刚才一击倒像是好心地将他送出危险区域似的。
  而格兰特除了正处在回力之中动弹不得,心中却在惊诧另外一件事情。
  这不是魔法,而是……神术。
  那是教会的牧师们所擅长的防御类法术——霸邪之障。
  这个神术的功能,就在于能够完全防御一定程度的物理攻击!可以说,绝对是防御暗杀突袭,保命的最终招数啊!
  而对于能够抵御自己的一记全力斩击还不至于破碎的霸邪之障,它的释放者的能力,绝对是在教会内属于顶级的!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念头在格兰特脑中急转着,外部的时间却才经过了几秒钟而已。没等他想明白,一个身影便从他身边掠过,还特意递来一身带着很浓厚不屑的哼声。
  格兰特不由苦笑。看来冷清清是认为他没有尽全力,还是不忍心杀掉斯雷的了。
  “不过也好,让我看看你的心肠能硬到什么程度吧!”这么一想,又似乎因为不用自己动手的缘故,格兰特干脆放下心来,准备看看冷清清的表演了。
  可惜他还没悠闲上一秒钟,就感觉到了右侧向着自己袭来的攻击。
  仓促之间将剑举起用剑背挡下了这一击,无法卸去的力量却还是让他在沙石中硬是滑行出去十几米才停了下来。扬起的沙尘一时之间让人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吐去嘴中的灰尘,看着眼前逐渐散去的沙尘中慢慢清晰的身形,格兰特不由得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站在自己面前十米开外的少女,正维持着单脚抬起大腿,垂下小腿,刚刚踢出的姿势。向前平摊伸出的手正做着挑衅的手势。
  让格兰特郁闷的当然并不是她上挑的嘴角和抬起的下巴,而是她身旁空中悬浮着的五个光球。
  但是格兰特知道那并非是由光,而是由“气”所凝成的。
  “该死!是教会的高阶武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这,就是他已经在心里问候了水无卿的家人无数遍的原因——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其实应该问候的,是他手下那帮废物情报员的家人。自从上次被筱和斯雷从尤法家逃脱起一直到现在,别说他们两个的行踪,就连消息也一点都没打探到!而且要不是水无卿,格兰特都根本不指望现在能得到哪怕只是一点消息。而现在即使是拦下他们了也不好过。他们明显是在从格兰特的视线中消失的那段时间,同原本也应该追杀他们的教会达成了某种协议,才得到了教会的帮助。而这样也使得一无所知的还按照原来的情况来推断对方实力的自己陷入了被动之中。
  而冷清清这边……
  从格兰特身边掠过,冷清清几步时间便追上了被推走的斯雷,将他纳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同格兰特一样的一刀横斩,却并没有格兰特那种一往无前斩开一切的气势,只是轻描淡写的迅捷一刀。
  可是在这默默的一刀之下,那层蛋壳却只是稍微亮了一下显现了光纹,便马上如同玻璃纸一般的被切开,切碎,瞬间碎成碎片。
  然后,在斯雷那不可置信看着她的脸的目光中,冷清清向他眨了眨纯洁的大眼睛,调皮一笑,用更平稳的动作将手中的武士刀切入了斯雷的腹中。
  可惜,之前击碎蛋壳并不像表现上所见的那么轻松。多少被阻滞了的刀还是慢了一慢。
  这一慢,给了斯雷本能地一收腹的时间。
  刀尖,依旧以没入腹中半指多的深度轻轻划过……不过,总比原来被直接切成上下两截要好多了。
  冷清清有些遗憾地叹出一口气,像是面对自己失败作品的艺术家。
  然后却没有追加上致命的一刀,而是飞快地向后滑出。
  并不是因为她决定放过斯雷。而是因为再不后退,自己就要被小K射出的圣光箭给扎穿了。
  小K又连续射出几道圣光箭将冷清清又逼远了几米,才焦急地回头飞快地扫上一眼斯雷的情况——还好,筱已经在替他治疗了,发出治愈白光的手正按在他的伤口之上。血已经止了不少。
  回过头,冷清清已经欺近了身边,手一抖三四道刀影撞上了霸邪之障的光壳。虽然并没有打碎蛋壳,但是那冲击力还是将小K震的东倒西歪。
  赶紧又是几道光箭又将冷清清逼开,小K给迅速给自己补上一个霸邪之障——刚才那个已经在冷清清的连续攻击之下摇摇欲坠,黯淡的快要消失了。
  而在他刚刚补完,冷清清又已经冲了过来,对着光壳几刀将它打至濒临破碎……
  之后的战况便多少有点无聊了,因为只是一直这样重复着相同的情形。小K的光箭根本无法击中敏捷的冷清清,自然除了威慑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而冷清清,面对小K那乌龟一般坚固的单纯发防守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游走着躲避小K的圣光箭一边徒劳地消耗着小K那总能在崩溃之前补上的霸邪之障。
  斯雷的伤口在筱的治愈术之下,至少表面上已经愈合了。看着小K和珞洛的奋战,他硬撑起身体,似乎想要加入战局。
  刚往前挪了半步,却被身前的筱伸出一只手挡住了。
  “什么都不能做的人,就不要再添乱了。”面向战场的筱,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斯雷呆呆往着筱的侧脸,被她那似乎带着厌恶的冷淡所惊呆了。
  对自己淡淡笑着的她,的厌恶……
  “是啊……除了受伤什么都不能做的人呢。”看看自己所没有能力插手的高阶战斗,斯雷最终还是咬着牙低下了头。
  小K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回头招呼筱:“筱姐姐,你们先走吧,这里我们挡着就可以了。” 
  筱没有客气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小K的话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战场,但是却并没有人能有余力阻止他们的离开。
  包括被心中的焦躁几乎逼疯了的格兰特。
  他与珞洛战斗到现在,一直维持着都没有有效击中对方的状况。他拿的是双手巨剑,自然是擦上点边就要重伤。可是对方……却是用的血肉身躯让他忌惮到如此地步!
  以千钧一发的时机一歪头闪过珞洛的一记直拳,擦过脸颊的拳风竟然还是在脸上出了一个小口子。可是没有空吃惊,因为如果不是用剑挡下她的下一个侧踢,那旁边那被从中间打碎的一人多高的巨岩便是自己的榜样。
  明明只是两只拳头,可是那破坏力却根本不比单手战锤要差……只要挨实一下,格兰特毫不怀疑那个地方的骨头会彻底粉碎,而血肉则会变成一团烂泥……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抛开这里去阻止筱的离开,哪怕只是稍微分心,格兰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解下剑鞘了……
  “可恶!要是拔出了剑了的话……要是吃了那药……要是……”他死死地要咬紧了牙齿,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不顾眼前的敌人,直接回头冲向筱的冲动。
  “可恶啊!!”他怒吼了出来,像是要把心中的怨愤也发泄出来似的狠命地挥舞着手中剑。
  可惜怨气,终究是不能形成实体来拦下已经走出了几步的斯雷和筱的。
  格兰特眼角扫过筱的身影,在心中长叹一声,愤愤地继续进行着已经毫无意义却又不能不继续的战斗。
  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空气中几声奇异的啸声,却带来了新的变数。
  筱和跟在她身后的斯雷已经停住了脚步,在他们面前仅仅数步之远,是一道突然燃起的熊熊火墙。
  筱没有左顾右盼地寻找,而是直接将脸转向了某个方向——正站在山坡上一脸愁容的女子。
  正是本来不打算出手的水无卿。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5-8-18 11:34

  “抱歉,可是不能让你就那么离开。”水无卿低声说道。
  然后,空中便又凝出几道冰箭向着筱加速射下。
  筱和斯雷却在冰箭贯体的那一刻消失,又在瞬间出现在了离小K不远处的身后。
  “珞洛,小K,准备圣堂领域。”筱边说边放下自己正搀扶着的斯雷,抬起手向冷清清射出几道光箭。
  “你还是睡着吧,不然这种伤口可会很麻烦的。”然后将好像是光团中的手往斯雷的头上一抹。
  霸邪之障,是无法抵消魔法攻击的,甚至有着一被魔法攻击就会消融的特性。所以现在唯一可以保障他们安全的只有真正的“绝对防御”——圣堂领域。
  珞洛听到了筱的话,一招逼开格兰特便向着小K他们冲来。
  格兰特当然不会放她就那么离开,赶忙逼上。
  珞洛看着追上来的格兰特,却邪邪一笑将手一挥。刚才的战斗中一直围绕在珞洛身边却未见有什么用处的光球急速向着格兰特飞射而去。
  格兰特不在意地想要用剑挥开,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了主意闪身避开。
  直觉救了他一命。
  随即脑后就传来了一声几乎将他震荡得晕过去得巨响——被他闪过的光球撞上了地面,竟然发生了一场爆炸。暴风将脑中正嗡嗡作响的格兰特顿时掀翻在地。
  ……格兰特望着地面上半米多深的大坑,愣愣地实在想象不出这是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小小光球所造成的结果,同时也庆幸自己的选择。
  而借着这几秒无人打扰的空挡,珞洛已经闪到了正被小K和筱两个人毫无间隙的圣光箭连射弄得已经只有招架之力的冷清清的身旁。
  突然出现在她的怀中,送上同样的纯纯一笑,随即便是一腿
  借着将冷清清踢飞出去的反作用力,珞洛轻轻飘至筱和小K的中间——还顺便抓飞踢开几枝水无卿射来的冰箭火箭。
  小K已经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叉在面前开始念起了祷文。
  “§№☆●○→●△△”
  “@■△▲■§№★●◇◆……”
  “▲※★№@↑↑^@〓!!!!!”
  (以上为神语,你们听不懂也是正常滴……)
  最后一个字结束的刹那,如同固体一般厚实的光从四面升起,仿佛墙壁一样将他们围在了里面。升起的墙到了两人多高的高度的时候,突然一起像一张纸那样向内折去,将天空也封了起来。
  他们现在,就好像是呆在一间房间之中了。
  格兰特站起身,带着凝重的神色走到光墙面前观察了起来。
  乳白色的光芒如同瀑布一般从上至下不停的流动着,其中还看得出亮度比周围明显的高上一切的类似脉络的线条——或者说是瀑布上那些较粗的水流。脉络的周围还有特别闪亮的七色光粒不停地跳跃迁移着。复杂的表面只是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将墙后的情景几乎完全隐藏了起来。
  格兰特伸出手触碰那墙体,除了有些暖意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东西——本来就只是光而已。
  但是,想要再往前伸去,却怎么也无法前进哪怕一寸了。
  手掌上明明没有阻碍的东西的触感,但是就是无法前进……
  “是领域,而不是实体吗……”
  格兰特收回手,回头走到大约十米开外,从剑鞘中拔出了剑。
  倾泄而出的血红色光芒的光压有如实体一般,压的地面上的沙石噼啪乱跳。
  解放仪式完成之后,格兰特慢慢举起了一人多高的血红大剑,深蓄力之后向着光墙猛力挥去。
  一人多高的红色剑气向着光墙激射而去,剑形更是因为是纯能量而在格兰特发力的瞬间弥散开去。仿佛那一击大得不止是剑气,而是连剑身也挥了出去。
  可是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喝激起的漫天灰尘散去之后……
  不必怀疑那一剑的威力,因为从格兰特所站立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光墙的那一道剑气在地上行进所挖出的深深沟渠已经证明了一切。
  但是……光墙却依旧安然无恙。
  之后水无卿也试了试她那本来就不怎么强大的魔法,结果自然也是一样。
  “怎么办?”格兰特无奈地问道。
  “除了等,没有办法……对于领域来说除了通过强大的能量直接翘曲空间之外,任何东西都是无法影响它的。而能造成那种效果的装备我又没带来。”水无卿摇了摇头,心里在盘算着把阳电子炮调过来的可能性。也是……抓几个人,用得着空间翘曲吗?
  “唉……”格兰特只有叹气了。
  而光墙之内的几个人也并不轻松。因为外面的人最不在乎的东西,却正是里面的人最无法失去的东西:时间。
  “能维持多久?”珞洛看了眼正昏睡着的斯雷和照顾着他的筱,小声问小K。
  “五分钟,”小K的脸上有看得出的严峻。
  “那怎么办啊……”珞洛嘀咕着,用脚在地面上划着。
  “只有一个办法了……”小K的话却让珞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接开传送阵传送到我们的目的地:吉芬!”
  他看出了珞洛的迷茫,再次点了点头确认无误。再然后……他承受了杀气。
  珞洛直接地拎起了他的衣领:“……能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没有在吉芬定位呢!!!所以才乖乖的跟着你在这种荒郊野外跑路的啊!!!”
  然后无力地跪下对着天空泣声嘶叫道:“天啊~~你不知道这种环境对我美少女的完美肌肤有着多大的损害吗……”
  小K尴尬地笑笑:“定位……是有的,但是……”
  “但是什么!!!”珞洛又闪了回来,这次干脆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回答不让我满意就让你死”的穷凶极恶。
  “没有蓝晶石……”
  珞洛沉默了片刻,放开了小K。
  “神父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给我,我想他大概是为了让我们在路上历练吧。”小K继续解释道。
  “那你还决定用传送术?”珞洛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可能不知道在没有蓝晶石的情况下使用传送术的后果的。”
  她看到的,却还是小K的温和微笑。
  珞洛叹了口气,按住了准备站起来的小K:“还是我来吧,我的身体比你可能承受多了。”
  小K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是这个问题啊……你的控制力之差是谁都知道的。你做出来的目标是吉芬的传送阵我怀疑能把人送到古城去……”
  “……你想死啊!!”珞洛一脸怒容地抬起手,却在一半又放了下来。
  “哼,想送死就去好了……我才不管你呢!”一扭头,背过了身去。
  小K微笑着看着珞洛的背影,站起身来念起了祷文。
  地上还是出现传送阵的光圈。
  “抱歉啊,筱姐姐,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呢……”
  筱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什么也没说便扶起斯雷向着传送阵走去,也根本没问为什么之前不传送,却在现在又突然可以了。
  却在踏入之前的最后一步骤然一停,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小K和珞洛,便又很快回过了头去。
  “保重。”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之后,才泰然踏入了传送阵之中,化为了光粒。
  小K一直带着微笑目送着他们,直到最后一粒光粒消失,才脸色一松。
  然后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喂!虽然知道你肯定死不了……不不,我是想说,你没事吧?”说着连自己都觉得矛盾的奇怪话语,珞洛急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是帮他轻拍拍后背?还是先扶他起来? 
  “恐怕内脏都震碎了吧……”可怜小K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可以快点晕过去,好不用再受这痛苦的煎熬了吧……
  珞洛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紧紧将小K抱在了怀里,将头也埋进了他的肩膀上。
  即使这样,只是稍稍显得沉闷了点的抽泣声还是传入了小K的耳朵当中。
  “珞洛……我可以求你件事情吗?”小K艰难将手放在了珞洛的顺滑长发之上,低头看着珞洛的眼神似乎有点涣散了。
  “我答应你啊!”珞洛呆了片刻,依旧不敢抬起头,继续埋着头用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回答道。
  “珞洛……”小K似乎终于安心了,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请你,不要用你那可以媲美暗黑圣光的蹩脚治愈术来帮我治疗好吗……它让我更痛了……”
  “…………”
  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泪痕,珞洛开始噼里啪啦。
  “啊啊啊!珞洛姐姐我错了啊!!!住手,我是伤员啊!!”
  光墙,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外面的三人看到里面这甚至显得有些诡异的情景,也不由的愣住了,又或者是因为谨慎——反正一时竟没有人行动。
  珞洛看着三人明显的怒容又看着虽然已经开始替自己治疗,却还是脸色苍白仍处于行动不能中的小K,眼珠一转……
  “喂!~~”她举起手向着格兰特招呼道:“那位大叔!能不能过来帮下忙啊?”
  被她的奇怪行为吓了一跳的三人戒备地接近。
  此刻一脸纯洁得不经世事的珞洛却急切地看着他们:“这位大叔,这位姐姐,我们两个是首都神学院的学生,是出来修行的。可是现在……”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小K,言语中开始带着哭腔:“我的同伴在路上突然遇到了土匪,虽然逃了出来可是我的同伴也受伤了……如果不将他尽快送去城镇治疗的话……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实在没有这个力气……”
  “所以……”她抬起手揉揉通红的眼角,似乎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好心人,你们能帮帮我,救救他吗?”说完,还送上一个最凄惨的带着眼泪的微笑,让随便哪个不知情的人立即就会黯然垂泪于,想要好好怜爱眼前这个漂亮的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
  可惜……面前的三个人,却并非是不知情的旅人而是刚刚受过珞洛荼毒的受害者。他们一听就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打算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统统赖掉了……
  “……这是在骂我们是土匪吗?”不爽中。
  而且,其中刚才吃过亏的两人还对少女的某一句话尤其愤愤。
  “……弱女子?谁?你?……那刚才把我一脚能把我踢飞几十米开外的是谁?”格兰特和冷清清恶狠狠地想到。

没人看,决定TJ掉了。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32984
作者: qwe123987    时间: 2007-7-15 18:53

好长哦!还没说明伊美尔之书和心脏是什么来的!
作者: 绮罗KIRA    时间: 2007-7-16 12:07

看到后面是越来越EG.........
没完啊....
作者: 守灵夜    时间: 2007-7-18 22:11

惊了一下……
04年的坑……
作者: 银色的永生    时间: 2007-7-30 01:02

……真正的挖坟啊- -
作者: 落云    时间: 2007-7-30 13:20

鬼吹灯又开2了...
于是盗墓又流行了....
作者: 香香草    时间: 2008-1-18 01:25

惊。。。第一次来这个区逛居然发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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