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ing·Gatblur

Chapter3
大概过了夜里十点，刹尔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了。
多亏了凡事一丝不苟而且非常可靠的梅勒，刹尔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寄宿的酒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克魔岛这里一年四季都非常多旅客的关系，这里的酒店所准备的房间非常之多，所以刹尔他们一行人居然可以分到一人一个单间，实在是出乎所料。
    这间魔岛的房间非常有海滨酒店的风格，地板、墙壁和家具全部是木制品，做工精细，窗户上的窗帘则是编织品，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眺望克魔岛的海景。厕所浴室一应俱全，甚至在衣柜里面还有供旅客用的换洗衣服。
从如此完备的设施看来，这间旅馆一年的收入应该非常不错才对。
一边胡思乱想着，刹尔一边躺在了宽敞的床上。
刚才……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佩妮的面孔又在脑海当中浮现，只是伴随而来的却是一阵纠痛。
刹尔从来没想到过，原来活着竟然也是一件这么烦恼的事。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刹尔的人生目的就被他自己定格了。从在保尔西弗手下，在生体研究所当中把超越神定格为人生目标开始，到大法师学艺时期以彻底掌控四元素为目标，然后到战争当中以覆灭雷根贝勒为目标，最后则是在死者之都尼夫海姆当中以活下去为目标。
一直以来，以过分明确的目标来分担活着的忧愁的刹尔，第一次体会到了烦恼的意味。
但是为什么，当初自己却从来没有烦恼过？
在那明媚的午后，纯真的笑容面前，自己为何就没有犹豫过？
“喂！刹尔！”
房门处传来一阵粗暴的拍门声，然后道格拉斯那雀雀欲试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我们打算去酒吧看看，你要一起来吗？”
酒吧吗？说起来自己好像除了在梦罗克和普隆德拉的时候去过两次酒吧以外，就未曾试过去这种借酒消愁的地方了。
准确点来说，应该说是自从自己变成了半改造人，不再会被酒精麻醉以后，就未曾尝试过用这种手段来逃避现实了。
原本抱着既然都来到克魔岛了，就去一趟当做是考察一下当地特色的想法的刹尔，忽然之间想到了一点。
佩妮或许也在道格拉斯所说的“我们”当中。
一旦想到自己或许还要再面对佩妮，刹尔心中就感到无比烦躁。
不，那应该是“害怕”吧。
“不，我有点不是很舒服，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吧。”
“喔，那行。我们会给你带点克魔岛特色宵夜回来的啊！今晚别太早睡了哦！”
门外的道格拉斯当然没有听出刹尔话中的心思，很愉悦地留下一句话以后就走了，从那一蹦一跳的脚步声当中判断，他似乎非常期待今晚的夜生活呢。
“……真是，单纯的家伙啊。”
躺在床单上，刹尔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何变得多愁善感了。
那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
如果说成为了半改造人的时候的自己，尚且还算得上是人类的话，那么现在彻头彻尾由不死元素结晶所组成的自己，真的算不上是一个人。虽然拥有人型，但是实际上内在却早已和魔物没有什么差别。
刹尔感觉自己开始可以理解，当初莫洛托夫和艾勒梅斯的想法了。
不，其实自己和莫洛托夫、艾勒梅斯也有决定性的差距了。
刹尔伸出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
没有心跳。
纯粹由不死元素所组成的身体，结构和正常的人类有非常大的差别。
为了彻底理解并知晓这具躯体的构造，刹尔和核桃就在来克魔岛的路上做了不少实验，最后得出的结论非常惊人。
虽然表面上，这具躯体拥有者所谓的内脏器官，什么心肝脾肺肾，什么血脉经络，一切正常的人类的基本特征都确保存在，但是却又和正常的人类完全相反。
因为这具躯体，已经不需要呼吸，不需要心跳，甚至不需要血液，连进食与排泄都不需要，睡眠也仅仅是精神上的满足，这具躯体空有人类的外貌，但是却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
不，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也已经超越了魔物。
米德加兹大陆上的魔物尚且需要由大地魔力当中汲取能量从而达到无限重生，但是这具躯体却不需要，不死元素结晶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元素结晶，其所包含的大地魔力之庞大，刹尔一辈子都用不完。
为了测试伤口愈合的情况，刹尔曾经要求核桃使用小魔法来攻击自己。
和预料一样，已经彻底转变为不死属性的这具躯体受到火属性魔法的攻击的时候会造成非常有效的伤害：刹尔的整只左手几乎都被烧成了焦黑。
当在一直旁观的佩妮看到刹尔左手严重受伤以后，一声惊呼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使用了普隆德拉大圣堂的神术“治愈术”，但是结果却让佩妮惊呆了。
治愈术的绿光之下，烧成焦黑的左手不但没有开始愈合，反而开始化作尘土开始消散。
治愈术从属性上来说，算得上是圣属性（Holy）的法术。虽然无论对人类亦或者是魔物使用，都会有治愈伤口的效果，但是唯独对不死属性（Undead）来说，却是致命的攻击法术。
刹尔永远也忘不了佩妮当时脸上的表情。
虽然后来核桃有好好安慰过佩妮，并且跟她解释了很久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但是佩妮脸上的失落却依然持续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接近克魔岛才有所好转。
即使现在，在不死元素结晶强大的魔力之下，刹尔的左手已经几乎恢复原样，但是也留下了几道淡淡的伤痕。
圣属性对于不死属性来说，就好像是天敌一样。就算火属性魔法造成的伤口可以通过不死元素结晶强大的能量恢复，圣属性所留下的痕迹也一时半刻没办法恢复。
实在是很难想象，左手苍白的肌肤上，那道蜿蜒开来的褐色伤疤，竟然是由司掌着爱与奉献的牧师给赐予的审判。
这几天以来，刹尔都非常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掩盖着左手，为的就是不让佩妮看见这个由治愈术所留下的伤痕，但是百密一疏，在昨天露营野炊的时候，还是被佩妮瞄见了一眼。
虽然事后，佩妮努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那眉眼当中所透露出来的愧疚之心与罪恶之感，在感觉变得十分灵敏的刹尔面前又如何隐藏得住？
所以，刹尔才没办法向佩妮开口啊。
正因为自己已经不是人类的，所以才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佩妮的情感。特别是在看见佩妮对自己的愧疚之后，就更难开口了。
人类……真的有办法和非人类在一起吗？
刹尔真想问问思考了这个问题足足有五十年的莫洛托夫，看看他思考了五十年所得出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只可惜在朱诺决战之后，莫洛托夫便和艾勒梅斯一同失踪了，也不知道他们在知晓了刹尔的死讯以后，会有什么行动呢？
最坏的情况是，在保尔西弗面前，它们两个都早已不复存在，再次被捉回那个永无天日的生体研究所当中，成为彻底的实验品。
如此说来，活着还真是煎熬呢。
刹尔轻轻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流转的灯火，丝毫也没有随着夜深而减弱的倾向。无视着昼夜，还在宣泄着自己残存的活力的冒险者们似乎正在引诱着苦闷的刹尔。
“……出去溜一转当做是散散心吧。”

“诶，核桃姐，只有你吗？佩妮呢？”
当罗伦斯、道格拉斯还有梅勒走到酒店的大堂的时候，除了头顶小恶魔，正有点不耐烦地跺着脚等待着他们的核桃之外，便不见他人的身影了。
“小佩妮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早点休息了。唔，看来我家那小师弟，也是一样的症状吗？”
核桃瞄了一眼罗伦斯三人，便已经猜出了缘由。
“咦？核桃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不是白痴啊。算了，就由他们去吧。来吧，小的们，今晚我们不醉无休！”
不由分说，核桃便带着一脸惘然的罗伦斯一行人，头顶战战兢兢的小恶魔，开始在这歌舞之岛当中寻欢作乐了。
克魔岛主要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陆上部分另外一个则是海上部分。海上部分都是建立在交错的码头至上的，分布着不少热闹的商店。至于陆上部分最雄伟的建筑，莫过于那个甚至可供马戏团表演的大舞台了。而核桃一行人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那个大舞台了。
全年无休，免费开放，身兼表演以及饮食等数项功能，甚至还是诗人和舞娘的转职考核现场，说到克魔岛就不得不提到这二十四小时都热闹非凡的建筑。
“哇、哇塞！是、是冷艳舞姬（Gypsy）！身材好、好正点啊！！”
“冷、冷静点，拉斯！你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就连不是说话的本人的罗伦斯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扯着盯着人家一个路过的冷艳舞姬不放的道格拉斯追上了核桃的步伐。
“喂，罗伦斯，难道你是在脸红吗？”
“什、什么？”
“呀呀呀，罗伦斯，你居然害羞了吗？哼哼，这时候就应该轮到经验丰富的我来打救你了。”
看着罗伦斯那红透了却说不出话来的脸，道格拉斯奸笑一声，揽住了他的肩膀，充满了憧憬般继续说道，
“来到这种地方，当然要尽兴啦！你看看你周围！美女环绕啊！这里可是舞娘的转职场所啊！难得来到这里难道你不打算大饱眼福一下吗？再者如果能成功搭讪那么一两位美女的话，未来我们美满幸福的冒险生活就指日可待了！！”
“谁、谁要什么美满幸福的冒险生活了啊！！我、我们来这里是、是有正经事的！！”
“哟！那边的铁匠妹妹！那把弓不错哟，卖吗？”
这边罗伦斯正打算义正言辞地反驳一下道格拉斯的歪理，那边道格拉斯已经抛弃了罗伦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一个正在大舞台旁的桌面上清点着战利品的漂亮女铁匠身边去了。
“让他去吧，小罗伦。小拉斯也说的没错，既然来了就是玩的嘛。服务员！我们这边要四杯啤酒和一个宠物奶嘴（Pacifier）！”
一边安慰着结目膛舌的罗伦斯，核桃一边和梅勒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了下来。
舞娘和诗人们的转职考试，就在正中间的大舞台上举行。环绕着大舞台，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都有大量供客人使用的圆桌。现在虽然已经接近半夜，但是客人依然非常多，服务员也忙着给周围的客人送上酒水以及下酒菜。随着喧闹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客人们吵杂的议论声为之一静，又有几位俏生生的舞娘从幕后走上了大舞台开始了表演。
“舞娘的转职考核和别的职业有很大的不同点就在于，她们的考核是公开的。像是这样需要参加考核的少女们亲自踏上大舞台，在大家的目光之下表演，就是考核内容的其中之一。所以一年到头来，在这里蹲着看舞娘转职表演的人，倒有不少。”
扔给服务员消费以后，核桃先是给不明所以的罗伦斯和梅勒解释了一下情况，然后便拿起那个看起来便觉得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奶嘴，在小恶魔面前逗来痘去。
“核、核桃大人？这、这是？”
罗伦斯和梅勒分明可以看出小恶魔的脸上汗滴点点。
“怎么，你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才给你买的呢。如果不喜欢，我可就扔了啊？”
“别、别……唔呜！”
看着小恶魔脸上风云变幻，便知道它内心定是在进行着十分激烈的心理斗争。罗伦斯和梅勒不由得同时想到。
“嗯哼？你刚才说了什么吗？我好像没听见呢，能不能说大声点？”
核桃的嘴角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
“我、我……核桃大人……我、我……”
“嗯？说大声点，清楚点，不然我可是会当做没听见的哦。”
“……唔唔！！”
最后，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只见小恶魔扔开手上的小三叉戟，然后眼神坚定不容动摇地说道：
“请给我最好的奶嘴！核桃大人！！”
看着世风如下，道德沦陷，恶魔彻底出卖自尊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奶嘴，罗伦斯和梅勒都不由得再次认清楚了女人和糖果到底有多可怕。
“哟，各位！”
正在罗伦斯和梅勒都在尴尬地灌着啤酒的时候，不知道去哪里搭讪了的道格拉斯这才回来。
“向各位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我的伙伴们。骑士是罗伦斯·马瑟，刺客是梅勒·戈尔迪，而法师则是核桃。”
但是出乎罗伦斯和梅勒的意料之外，道格拉斯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群装素各异，有男有女的冒险者。
“而这几位是我刚才认识的冒险者，不来自我介绍一下吗？”
看着道格拉斯嘴角得意洋洋的笑意，罗伦斯和梅勒都在心中同时想到：
这家伙难道是搭讪的奇才吗？！

Tening·Gatblur

Chapter4
“喔！好厉害呀！居然是去过尼夫海姆冒险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炼金术士服饰，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娇小少女，一头非常柔顺的橙色直发一直垂到了肩膀，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照顾着桌上一个奇怪的会动的啫喱块。
根据这群冒险者的介绍，这位名为菲莉丝·雷特纳尔（Phillis·Reiternal）的炼金术士少女只有十九岁，但是却已经得到了炼金术士公会会长的青眯，传授了其人工生命体（Homunculus）的技术，而眼前这只看起来很像是果冻的，闪烁着光泽的东西就是被称为巴尼米乐斯（Vanilmirth）的人工生命体了。
“嘛，虽然说是去尼夫海姆，但是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冒险了啦。而且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是核桃姐在帮我们……”
罗伦斯刚想谦虚一下，却忽然发现自己正想套入对话的核桃本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菲莉丝的身边。
“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哦。”
核桃伸出手来，擢了一下桌面上挪动着的巴尼米乐斯，后者在被核桃擢了一下之后，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赶紧往菲莉丝的怀抱当中逃去。
“啊、哈哈。经常有人说它很像是果冻呢。不过呢，这孩子是不能吃的啦。鱼鱼现在还小，等长大了一定会变成很厉害的人工生命体的！”
菲莉丝就像是抱着孩子一样抱着怀中的巴尼米乐斯，至于那个奇怪的称呼“鱼鱼”似乎是菲莉丝私底下给巴尼米乐斯所取的昵称。
“只是希望你家的鱼鱼赶紧长大，好作为队伍当中的战斗力使用就是了。”
这次说话的是苍·克里斯多夫（Ao·Christopher），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高大的骑士领主，一头苍青色的头发和苍青色的眼瞳都是他的特征。骑士领主的衣服看起来就比罗伦斯身上的骑士装看起来要华丽上不少，不仅铠甲勾勒分明，饰以金边，而且披风也改成了大红色，非常惹眼。
“对，这样的话，你起码除了扔药水以外终于还有点用处了。”
坐在苍的身旁，一个留着红色碎发，调皮地朝着菲莉丝吐了吐舌头的男子也跟着起哄道。这位叫做赤·杜克斯（Akai·Dukes）的神行太保是苍的青梅竹马，已经和苍在米德加兹大陆上打滚了多年，终于打拼到了现在的这种层度。同时由于出身流氓公会，为人能说会道的关系，赤也是这个冒险者小队的队长。
“什、什么嘛！如果没有我的药水投掷（Aid Potion）的话，你们能这么轻松地去狩猎魔物嘛！”
似乎对于赤和苍的调戏语气很不满，菲莉丝嘟起了嘴吧抗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氛，菲莉丝怀中的巴尼米乐斯也朝着赤和苍看上去好像是想要表达抗议一样抖动了起来。
“呀呀呀，这可就是关乎到我们小队的重要问题了。”
赤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着罗伦斯一行人说道。
“如你所见，除了现在在场的三位以外，我们的小队还有一位诗人以及一位尚在转职中的舞娘以外就没有别的职业了。从职业分配上说来，严重缺少治疗呢。”
“我们现在的队伍配置也没比你们好多少，同样也是五个人，一个牧师的样子。”
罗伦斯也摆摆手，如实说道。
“不过因为有可靠的核桃姐在的原因，实际上上一次的尼夫海姆之行并没有让身为治疗的佩妮有多大压力的样子呢。”
回想到了一下，虽然尼夫海姆外围的魔物数量庞大，自己的实力对付一两只都非常勉强，但是实际上主要负责清扫怪物的都是具有强大实力的核桃，所以道格拉斯觉得这句话说起来也有些丢脸。
“诶诶诶诶！！你们队伍里面还有个舞娘吗？！怎么不赶紧叫过来？！”
当听到赤说他们的队伍当中还有个舞娘的时候，刚才还在十分亲昵地和菲莉丝聊天的核桃马上跳了起来，十分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啊、啊……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到核桃那副猴急的样子，苍的表情略为一怔，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然后指着大舞台说道：
“应该就快轮到络丝（Ross）出场了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正好。就让我们来看看，舞娘转职是如何一个盛况吧。”
就好像是为了回应苍的话语一样，大舞台之上忽然响起了响亮的配乐声，而周围还在吵闹的客人马上都安静下来，注目着中央灯光璀璨的大舞台，就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
只见周围的灯色变暗，唯独大舞台之上五彩的灯光随着音乐的起伏而亮起。四位穿着凸显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段的草裙的舞娘相继迈着优雅的舞步踏上舞台，但是唯独把正中央成十字状的五个格子留空了下来。
就在周围的观众的口哨声与欢呼声当中，一位俏生生的白发弓箭手少女，就这么羞羞涩涩地踏上了这个会影响她将来一生的舞台。

当然，他人的命运随时随地都可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改变这件事，刹尔早就深有体会了。
因为从尼夫海姆当中再生的自己身边一点东西也没有，所以就连刹尔现在身上穿着的大法师法袍改成的斗篷也都是用核桃备用的女式大法师法袍改过来的，不过也多亏了因为是女装而不得不改装的关系，只要刹尔戴上兜帽的话，外人还真是横竖都认不出来刹尔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所以此时此刻，刹尔才能如此自如地在克魔岛喧闹的人群当中穿梭，而一点都不引人瞩目。
身边喝醉的冒险者在高声歌颂着克魔岛这个人间天堂，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偷偷摸摸溜到他身后的盗贼正打算顺走他的钱包。那边左搂右抱着穿着暴露的舞娘的骑士，自然也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其他队友充满了仇恨的眼神。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正因为刹尔可以用一个彻底隐藏在人群当中的旁观者的眼神来看待身边的所有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刹尔的身边就是这个世界的缩写，各种各样的人与各种各样的事，喜怒哀乐都无时无刻地在刹尔的身边亦或者是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上映着。就算这是多么催人泪下，多么令人愤慨，多么惨无人道，多么大快人心。但是现在，都没办法动摇刹尔的心灵半分。
和当初是多么相像。
在生体研究所的当中的时候。
冷眼观察着实验体的自己。

Tening·Gatblur

到这里，某人给我的存稿就告一段落，余下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十多年后填了十多年前要填的天坑。
……然后它就在我跟TRPG群聊故事的时候全聊出来了。
只能说，这就是命啊。
所以啊，Tening·盖卜利尔，请收下这个大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