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orange麦麦ro同人作品集(全)共11篇
[color=Orange]orange麦麦,我最喜欢的一个ro同人的作者。总觉得她的文章都有种暖暖夕阳的味道,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淡淡忧郁。因为这种别人怎么也模仿不来的感觉,我把她的文章存了两年。如果喜欢的人多,我一篇一篇贴出来。下面正文开始……[/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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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ed]寒,原作者麦麦大人竟然也出现了,还在23楼留下了她的花园地址……大家赏光吧[/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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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Track1 某年,某月,某日……1楼
Track2 空色琉璃………………8楼
Track3 美梦成真………………12楼
Track4 明日之恋·魔女的祈祷……14楼
Track5 明天,我遇见谁……………18楼
Track6 栀子花开……………………20楼
Track7 我们,不做英雄……………25楼
Track8 翼……………………………27楼
Track9 天使的影子…………………28楼
Track10 致爱………………………33楼
Final Track 写给天空的情歌………3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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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ed] Track1 某年,某月,某日[/color]
—————我—————
我不喜欢街道上的阳光,明晃晃地让人莫名其妙地晕眩。
我不喜欢喧嚷,所以我不喜欢普隆德拉,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喧闹着的城市。
我也不喜欢斐扬,尽管那是我的出生地。
我同样不喜欢我的名字,枭儿,像一只寂寞得无所适从的倦鸟。
我在十六岁的春天开始漫无边际的游历,只是为了寻找一些能稍微让自己喜欢的事。
我只带上了母亲给的弓和几支箭。
我一如既往地茫然,却总算有了点期待的感觉。
村子里的人们说起过,走出森林便是普隆德拉的地域,建议我到那里去看看。
这里的草地还未能没过我的脚踝,阳光比斐扬的要刺眼得多。约摸着黄昏将近,我才从南门进了城。
我百无聊赖地在宽敞的街道上走着,无数的骑士和铁将们匆匆走过,面无表情;沿街总有高声叫卖的商人,扰得人无法静静欣赏首都的暮色。我偶尔驻足,总有人迫不及待地围上来——
“斐扬来的吧?买把好弓吧?“
“是个弓手妹妹呢!长得挺伶俐啊,只是没一个笑容。”
“小姐,买件新的外套吧。”
“小妹妹,要我带你去修炼吗?”
……
我不喜欢这里人们问话的方式,他们的唇边似乎都带着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
偏偏有人乐此不疲——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个骑士。
他和他的坐骑悠然地在城楼里欣赏日落,百无聊赖却总带着平和的笑容。
“与世无争的骑士是没有前途的。”在连续遇到他几天后的黄昏,我对他说。
他惊奇地回过头望着我,然后孩子气地笑了,“喂,看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小吧。”
“那怎么了?”
“……”他开始笑而不语。
“有什么可笑的么!首都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看着别人偷笑!”
“不,不。”他摆摆手,笑容却没有收敛,“我是说,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愤世忌俗。”
我不想再搭理他,便望向夕阳。
“喂,你生气了吗?”他拿手再我眼前晃了两下。
我拨开他的手。
“算了算了,今天就不谈这些了。”他站起来,牵着他的大嘴鸟。
“你要走了?”我或许不该这样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去留。
“嗯。”他在暖暖的晚照里笑着,“是时候去守城了。夜里的北门塔楼,星星很明亮哦。”
“要去就快去。我对星星月亮之类的没兴趣。”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慢慢走下城楼。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对我说,“你明天还来欣赏黄昏吗?”
“随我高兴咯。”我耸耸肩。
“我知道了。总之我每天都会到这里来的——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他笑着,离开了。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种暗示或者邀请,但明天,我要离开这里。
我本该在下午起程,却不知为什么一直拖到了黄昏。
我带上行囊经过了北门的城楼,下意识地往上看去——没有人。我忽然有了种被愚弄的愤怒感觉。
我开始奔跑——在落霞很绚烂的傍晚,在首都繁扰的街道。我只想快些离开。
我试图什么也不去思考,未料泪水不知怎么的掉下来了。
—————我—————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
她有着清丽无比的容颜和甜美的嗓音。但不知为何清澈的眼中写满了烦恼。
我在守城的时候看到她背着包袱走过大街——眉皱得很紧,对所有人都不予理会。
“哟,好狂妄的小弓手啊,斐扬人不都很友善吗?络,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类型啊。”一同守卫的队友按着我的肩摇着头说。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她或许很寂寞。
我知道的。
因为我也这般孤独过。
我是独子,从小就很羡慕同龄的孩子们拥有许多手足的温暖。而我只能独自坐在教堂的神象前发呆——我的父母亲朋几乎都是牧师,他们总在忧国忧民,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祈求和祷告。
因此我总是很孤独,也因此,我固执地要成为这个牧师家族里的第一个骑士。
骑士团的确有着不言而喻的团结和友好,但对于一起在剑士工会成长的同伴们而言,我这个来自教会的人似乎永远无法完全融入其中。
我沮丧了,重新变得孤单。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几乎迷失了年轻岁月里应当有的愉悦。
某个深夜,我醒来望着窗外的夜空陷入迷惘。
星很纷繁,闪烁在熟睡的人们甜美的梦境里,定然是一个个安逸无比的精灵——我就那样停止了所有的彷徨,仰望着星空出神。
忽然觉得很宁静,无论是夜色或是心境,都宛若天幕里静静闪动的星,享受着悠然的快乐……
于是我睡去了——母亲第二天很高兴地望着我。她说,络,你的睡颜很安然,仿佛还有浅浅的笑呢。
后来我又爱上了夕阳。
每天都要到城楼里独自坐着,有时也带上我的坐骑。
我们一起看着午后的日光变得柔和,然后带来温情的晚霞;我们看着斜阳的光晕把城市渲染成橘红色,然后满足地笑起来。
我才发现,我是个容易快乐的人。
我似乎悟到了什么,却难于言表。以至于我遇见那个女孩的时候竟不知道如何规劝。
她似乎也乐意沉浸于黄昏的宁静和美丽。
我常在观察她,猜测她那也许和我极其相似的,自寻烦恼的童年。
不过她是个倔强的女孩,我看得出来。
我约她第二天一起看日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确信她会守约。
可我却在临近日暮时接到了立刻动身去吉芬的任务。
我想她大概会失望吧。
我也一样。
—————我们—————
我们分别在某一年诞生,诞生得很孤独。
我们一起在成长中感到茫然,我们一起丢失了自己的快乐和信仰。
我们以不同的态度和方式开始寻觅自己的生活。
所以,
我们在某一天,不期而遇。
我们的相处平淡又短暂,却在波澜不惊中慢慢渗入一种莫名的喜悦。
当我们兴致盎然地要去发掘,
却又因为某些事彼此错过。
我们在某一天开始我们不是故事的故事,
又在某一天过早地为故事的序幕做了收场。
我们都失落着,
在某一时刻悄悄地思念,
于是又充满希望。
因此,
我们相信,
我们会在某天重逢,
一起写下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i] 本帖最后由 银色的永生 于 2006-8-3 20:23 编辑 [/i]] 每个人写的小说里面,人物都有作者自己的影子。看完只是想,不知道作者是怎样的一个人。 偶也好喜欢orange麦麦哦~~他的那篇“栀子花开”很经典!!!
楼主……貌似也在17173发表过文章呢~是那篇“樱逝”吧 [quote]原帖由 [i]纳兰幽容[/i] 于 2006-5-28 18:35 发表
偶也好喜欢orange麦麦哦~~他的那篇“栀子花开”很经典!!!
楼主……貌似也在17173发表过文章呢~是那篇“樱逝”吧 [/quote]
我倒是最喜欢这篇和那篇空色琉璃……麦麦写的最好的还是这种清淡的感觉。
我的文在这里也有合集的啦。不过因为没人看所以在后面几页,hoho 找来找去没找到~~~
说句很不好的预言——已经沉底了…… 顶下!! 发出来吧~好东西应该分享的~~^^
看着这个文章总让我想起来NANA(当然我说的是漫画)....那种不管相距多近都没办法添满的寂寞.那种淡淡的感情还有那些极具感染力的文字.... LZ在起点那里还在连载吗?
这样的故事有点象韩国那种淡淡色彩的插画的感觉. 找不到了?算了,那种废柴的小说,沉淀才是归宿。
起点的那个故事又经历了一次重写,然而又不满意。总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于是只剩下了一个8w字左右的残稿。但是已经和在这里发的这个版本更加的不一样了。
嗯……可以说,是更纯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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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ed]Track2 空色琉璃[/color]
我的祖母对我说起过这样一个故事:
我们生活的伊斯鲁得岛上,多年前曾有个很厉害的剑士。
我的祖母遥望着窗外的天空,温和的脸上浮现出漂移不定的笑容——她说,那个人有着晴空般和煦的微笑和善良的心。
那个人成为岛上最强的剑士后便离开了伊斯鲁得。
他只对自己唯一心爱的女子说起过,他要成为最强的十字军,然后,他希望能到动乱的克雷斯特汉姆古城去崭灭恶灵。
那个人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消失在伊斯鲁得的朝雾里。岛上的人们都去为他送行——唯独没有那个他唯一心爱的女子。
剑士走后,许多人开始为他担心,也每天为他的平安和顺利祷告——只有那个他唯一心爱的女子,依然平淡而安然地继续着她的生活。
她开始遭到非议。人们说她是个冷漠无情的女子,猜测她早已移情他人。于是逐渐疏远了她,禁止她参加一切剑士的任务,并剥夺了她参加骑士考核的资格——他们说,一个不知道对深爱自己的人心存挂念的人,没有加入骑士团的资格。
她没有不平,更没有感到委屈。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从此开始近乎与大家隔绝的生活。
明媚的午后,她常常独自坐在院落里,望着天空出神。
许多年过去了,那个剑士却没有回来,甚至失去了音讯。人们再次陷入担忧和恐惧中;只有他唯一心爱的女子,依然在幽静的午后仰望着湛蓝的晴空。
隐晦的天气里,她会显得有些不安;直到天气变得晴朗,她的脸上便总能重新绽开满足的笑容。
于是又有人开始说她神智不清——她被送进了岛上唯一的小修道院。她依然安详而沉静,对一切都如此平淡却又充满感恩。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人们逐渐忘却了远行的剑士,他们重新接纳了她——尽管她秀丽的容颜已经蒙上了难以掩饰的苍老。
“那个老妇人去世了吗?”
“她真的不在乎爱她的人吗?”
“那个剑士成为了十字军吗?还是死去了?”
“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吗?”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
我的祖母总是笑而不答。
但是,说完这个故事,她小心地从一个精致的箱子里取出一个晶莹的琉璃珠。
“一个很普通的琉璃珠子,有什么特别的么?”
我的祖母仍旧是微笑不语。她捧着琉璃珠,一直把它举过头顶——庭院里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口流泻进来,淡淡的光线透过祖母指尖的琉璃,在灰暗的墙角投射着绚烂的光彩。祖母愉悦地笑起来,温情无限。
“透明的琉璃反射的光亮很美呢。”
“你错了,孩子。这琉璃是有颜色的——你透过它看看窗外的天空——对不对?它是湛蓝的,那是天空的颜色。”
祖母去世的那年,我失去了在伊斯鲁得唯一的亲人。
所幸的是,那个我唯一深爱着的人,他握着我的手,然后说,“跟我走吧。”
我下意识地捧起胸前那课祖母留下的琉璃,透过它圆润的晶莹,我看到了他的微笑——如同夏日的晴空般清澈而温暖。
我们所在的战士组织决定到古城去的时候,我担忧又充满了欣喜。[url]www.17173.com[/url]
古城的天空,如同人们所说的那般低沉,昏暗。在入口处,我听到了幽暗的城堡里传来的惨烈叫声,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诡异的气息味,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冷笑……
我的手被坚定地握紧,于是我坦然地跟随着他走进了废弃的堡垒。
我们遇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强大魔物,队友们相继负伤——他伤得很重。我搀扶着他,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坐下,然后我不知所措地倚着他的肩膀。
一个邪骸浪人慢慢向我们靠近。
他轻轻将我挡在身后,喘息着要站起来 。
邪骸浪人似乎犹豫着什么,迟迟没有发起攻击——分明是一张仅留下骸骨的脸,此刻却显得如此熟悉又茫然。
“你迷惘吗?”我站起来,试图对他说些什么。
浪人迟疑了片刻,又慢慢向我走来。
我无意识般地挣脱了爱人的保护,迎着浪人走去。
“你想起了什么吗?”
浪人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仿佛在端详我的脸。
“你认识我吗?”
他微微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杵在原地。
“还是,我让你想起了谁?”
他猛得抽出腰间的长剑,锐利的剑刃抵着我的颈。
“那个人,是你憎恨的人吧……”我闭上眼睛——不知为什么,心不曾有过的宁静,仿佛在为冥冥中的某个人弥补着什么。
我感觉到了浪人的剑在颤抖,于是我睁开眼睛,看到那把闪烁着凌厉光辉的剑,正指向我胸前配戴着的那块精心镶嵌的琉璃。
当我似乎领悟到什么的时候,无数的冰凌在暴风雪中陨落,浪人猛地倒在地上——是赶到的同伴。
浪人倒在地上,骸骨的面具掉落——我们看到了一张苍老却安详无比的脸。他浅浅地笑着,像是感激我们结束了他灵魂的游离。遗骨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微弱却又灿烂的光芒。
我小心地从他的配剑上取下那个发光的东西——那是一颗剔透的琉璃。歪斜的瓦砾间透进温和的晨曦,琉璃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记忆中久违的,故人的笑容。
时隔多年,我还是找到了那个故事的答案,遇到了故事里的人们——尽管这个得到了永久归属的浪人再也无法告诉我他的经历,他为什么没有成为十字军,为什么会成为古城里的游魂,为什么没有回到故乡……
只是那一颗宝石般光润的琉璃背面,还清晰地刻着我祖母的名字。
后记:
我忽然想起了祖母在我的婚礼上嘱咐我们的话——
她说,真挚的感情可以穿越一切——如同阳光总能透过琉璃,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样
无论是分别,等待,甚至是生离死别,都不需要伤心和忧郁。
因为那个人,会和恒久不变的爱一同跟随着自己。
琉璃不是无色的,它总能折射出爱人们微笑的温柔色彩。
—END—
[[i] 本帖最后由 银色的永生 于 2006-7-1 18:20 编辑 [/i]] 经典啊~~感叹
麦麦殿~崇拜~ 好拜……为什么这么短的情节也能这么强……完全拜倒…… 发现静下来欣赏真的蛮不错滴 [color=Red]Track3 美梦成真[/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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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着普隆德拉的南墙坐着,感觉手指在无意识地缠绕着身边的杂草。这里的天空高远淡漠,浮动着须臾的云朵……
是有些思念爱尔贝塔了吧。我时常忆起那里的天际,翱翔的鸥鸟和远方碧蓝的海岸。然后是港口,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满载的货船,每天都显得繁乱匆忙却又井然有序。我在海滨晴朗的日光里度过了童年,然后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商人。
我终日抱着包袱,静静地坐在大街上望着人来人往。终于决定要开始高声叫卖了,我夸张地深呼吸,刚张开嘴却喊不出声了。妈妈说我是个羞涩的孩子,虽然不够精明,但脚踏实地地努力也会成为很好的铁匠。我点点头,憨憨地笑着。
我仍旧是每天羞怯地贩卖,傍晚向乘凉的老者询问各种金属的用途与属性,晚餐后眉头紧锁地翻阅各种冶炼金属的书籍……
我的生活单调而繁忙,小磐是唯一的波澜。
我在黎明爬上长长的堤岸,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蔚蓝。我摩挲着手掌坐在桥墩上,守望着这片温和的浩瀚里,那一叶孤帆。
小磐站在船头。他没有朝我挥手,只微侧着身体倚着桅杆。我确定他看到了我,因为我感觉到小磐的微笑。远远地, 阳光洒下久违的温存。小磐下船后径直走来,清秀的眉弯作流畅的曲线。他笑着揉乱了我的短发,温热的前额贴着我的,在耳畔低语,“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我傻傻地,坚定地点头。
小磐从不带回任何希奇的商品和金属。他解开大大的袋子,我看到一片色彩斑斓。
“这些是什么?”
“是药剂。”
“做什么用的?小磐要做药商吗?”
“傻瓜,这不是拿来卖的。”
小磐的笑容张扬又神秘。对此我从不多疑,小磐从小就是聪明的孩子,脑子里装满了新奇的事。他的桌上摆满了玻璃瓶,瓶子里是各种各样的药剂。小磐坐在那里冥思,小心地把几种药水混合,散发出朦胧的烟气。他的屋子终日烟雾弥漫,有时传出石破天惊的巨大声响,然后小磐疲惫地走出来,靠墙坐下,脸上有滑稽的薰黑……
大家开始好奇小磐的行为。淘气的小孩偷偷爬上他的屋顶窥探,然后惊惶地跳下来狠命地咳嗽。人们感到匪夷所思,于是禁止孩子们靠近小磐危险的房子,遇到时在他身后小声议论。
小磐总是不以为然。
但有一天他忽然问我,“莫莫,你以后想要从事什么工作呢?”
“那还用问吗?我是商人,以后只能去当铁匠。”
“我可不想。”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小磐已经是商人了。”
“我们还可以选择成为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
“嗯,是一种用药剂研制化学武器的职业。很有趣对不对?”
“那个,一定很难吧。”
“是啊,要颠覆传统的铸造方式呢……”
小磐愉悦地描绘着炼金术士的智慧,我安静地聆听,不觉失落起来。
冬日在恍惚间来临。
我坐在大提上,冷风迅速灌入单薄的衣裙。小磐坐到我身边,解下颈上海蓝色的围巾披在我肩上。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又要去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
“……”
“莫莫,我这次可能不会很快就回来。”
“是要寻找成为炼金术士的方法吧,我支持你。”
小磐温暖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笑容里有深沉的怜爱和忧伤。
小磐离开了,我再也无心欣赏海岸的晚照。恍惚间,已经孤独地挥别了两个萧瑟的深秋。
妈妈说我应当重拾往昔的生活,就像许多年前她对我说的那样:我应当成为一个勤奋又虔诚的人。
或许我不是个聪慧的人;或许我无法学着其他的商人那样高声叫卖;或许我只能做一个兢兢业业的铸造师;或许我只能这样平凡地等待一个伟岸的男子荣归;或许……
但我会执着地等待,尽管我将永远如此简单平凡。
我终于离开了故乡,为了努力成为合格的商人。我在春天到达普隆德拉,喜欢上这里淡淡的天色。我喜欢坐在南门外看城楼上空的星斗,然后思绪飞向遥远的海洋……有时会就这样渐渐熟睡。这里的夜色很温和,所以我能时常梦见家乡,也无数次看到小磐如释重负的笑,他身着陌生的服装,乘着盛夏的波浪缓缓回到久别的地方……
苏醒时,我拭去凝结的泪水,仰望着天空默默祈祷:
我的梦里总是有你,所以我希望它成为现实。
往后的深夜,我便能放心地沉沉睡去梦境里看到了喧闹的码头,停泊的航船,飞翔的海鸥,高耸的灯塔……还有一个永远不变的微笑,洋溢着无限温柔,暖暖地慢慢弥漫了整个海岸线,一直延伸到我心里。
—END—
Orange麦麦:
谨以此文,献给我近在明日的17岁生日。
200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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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插花:……17岁啊,才17岁文就写那么好,嫉妒地锤地ing……
[[i] 本帖最后由 银色的永生 于 2006-7-1 18:17 编辑 [/i]] 麦麦殿的文写得不长但是很紧凑很好看呢~~印证了经典小说不在长的真理!
[color=red]银色的插花:……17岁啊,才17岁文就写那么好,嫉妒地锤地ing……[/color]
这句话偶深有同感啊…… [color=Red]Track4 明日之恋·魔女的祈祷[/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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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是映照你内心的镜子,
一切,
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清晰起来。
暗自下了决定的那天,
便已开始萌发的,
谁也无法解读的爱,
幻化成了我。
那不是梦境,
只是忧伤的心情。
哥哥静静地躺在这里——圣卡毕利那修道院的草地,阳光温柔地洒下暧昧的暖黄色。哥哥的面容看起来很安详。
他永远都是如此。
记忆里的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脸上总是永恒不变的谦雅笑容……
“歌琳,早上好。”
“歌琳,生日快乐。”
“歌琳,路上要要小心啊。”
……
我的记忆里满是这样温和的问候。
很温暖,却又如此空洞……
哥哥是很虔诚的牧师,所以我常常跪在肃穆的十字架前,固执地重复着那个我问了十九年的问题——
“神啊,为什么我要成为哥哥的妹妹……”
我这样想着,于是越来越不愿称呼他“哥哥”,但当我学着同龄的女孩们称呼爱人的方式亲呢地呼唤他的名字时,他小小地诧异了一下,便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说:“歌琳不觉得还是叫‘哥哥’更亲近吗?”
我顺从地点点头——无法抗拒那样的笑容。
于是,我仍旧是“哥哥”,“哥哥”的称呼他。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祈夜,祈夜……
我的哥哥出生在圣卡毕利那静谧的午后,或许也是因此有着沉静的心灵吧——少年时的哥哥便被送往普隆德拉的教堂。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人人景仰的牧师。
我从哥哥那里读到了许多古老的经文,也学会了祈祷。但我知道,我的愿望或许永远都不会受到神明的庇佑——因为,那是经文里的禁忌。
我爱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在所有人眼中,我是个不爱说话,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关心的女孩。我听到过哥哥的朋友们议论我——
“祈的妹妹真是奇怪的孩子。”
“是啊,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漠,简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我觉得,她身上有种很诡异的气息——说不定根本不是人类。”
……
只有我知道,我的诞生,只是为了要爱上他。
所以我开始学习魔法,我坚信会有一种魔法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
“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我觉得我是很喜欢歌琳的啊。”
“那哥哥和歌琳在一起觉得幸福吗?”
“嗯。”
“那哥哥会爱上别人,和她结婚吗?”
“……”
那时候他的沉默让我感到恐惧。
所以,那个女孩出现了。
那个女孩出现的那天,我也找到了实现自己愿望的方法。
午后,阳光强烈地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然后我见到了那个女孩子——很清丽的女剑士,带着自然又羞涩的微笑和哥哥攀谈着——两人的表情都很愉悦。
应该说,哥哥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
没有我,他也可以那样欢快地笑着……
我很庆幸那时的我已经成为了法力高强的巫师。
昏暗的灯光下,我急促地翻阅着记载了无数古老咒文的书籍,终究没有改变血缘的魔法。于是我开始伤感地回忆着也许即将不属于我的哥哥——
他不变的微笑,他凝视着天空的样子,他平淡却温和无比的声音,他专注地为痛苦的人们传诵着希望的经文……
然后我猛然想起来了经书上的记载——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着轮回。人们可以通过死亡到达来世。然后,他们被赐予新的生命……
回到圣卡毕利那修道院的那天,天空就如我们幼年时见过的那般高远而晴朗。
我拿起魔杖向哥哥走去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喜悦——哥哥,我终于可以成为唯一能带给你幸福的人了。
我最后一次凝视着哥哥的睡脸——幽静的院落里,阳光穿过树荫洒下柔和的光晕。哥哥一如既往的谦和,安静……
哥哥,我会使用最温柔的水系魔法。只要一次,你不会醒来,也没有痛苦,更不将有任何留恋。
我轻声吟咏着开启幸福之门的咒语,在哥哥的身体周围结出整齐的冰凌,然后——
“暴风雪……”
“哥哥……”
我的泪水跟随着漫天的落雪轻盈地飘舞,一起洒落在这还残留着温情的故土上,会不会浇灌出永恒的幸福和快乐……
哥哥,谢谢你没有醒来。
我取出精致的短刀。
锋利的刃即将到达我颈前的时候,我看到哥哥的唇微微地颤动着——那熟悉的微笑重新浮现,带着心疼的关切。
我的心听到他轻轻地在说,“歌琳,不要伤害自己……”
然后,他慢慢闭上双眸,任那爱怜的笑永远地停驻在唇边……
哥哥……哥哥……
冰冷的泪水滑落,我静静地跪坐在哥哥僵硬的身体前——心,从未有过的宁静。
毫不犹豫地用刀刺穿自己的咽喉——这次,我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吗?
我祈求着——
哥哥,我明白了,
因为我想要让你幸福快乐,
所以,我祈祷,
来世,
你不会再遇到我……
—END—
[[i] 本帖最后由 银色的永生 于 2006-7-13 23:41 编辑 [/i]] 不知道这一篇怎么看了会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大概和我的观点不一样吧……记得以前末末说因为爱他所以要杀了他(并以此为借口杀了一群帅哥角色……)被我诘问了好久……
爱情注定是要有遗憾,和喜欢的人擦肩而过,即使遇见,也只留下街角的祝福。
呼…… 一直觉得兄妹恋很不好来的……
爱他所以要杀他……真是个杀人的好借口 [quote]原帖由 [i]藤叶书签[/i] 于 2006-7-14 11:05 发表
不知道这一篇怎么看了会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大概和我的观点不一样吧……记得以前末末说因为爱他所以要杀了他(并以此为借口杀了一群帅哥角色……)被我诘问了好久……
爱情注定是要有遗憾,和喜欢的人擦肩而过, ... [/quote]
麦麦的文风适合写淡淡的,却是用来回忆多过悔恨的遗憾,
但是不适合写悲剧……
[[i] 本帖最后由 银色的永生 于 2006-7-15 18:15 编辑 [/i]] [color=Red]Track5 明天,我遇见谁[/color]
我不知道这是否可以算一个故事,我甚至不知道是否有人愿意聆听这个故事。
它是一湾清澈的溪流,在不经意的记忆间轻轻地流淌。
有时也会和温柔的落霞一起徘徊在我们心里,又朝雾般地逐渐朦胧散去。
有青涩的甜蜜,却是隽永的幸福。
我出生在温柔的斐扬城。有最质朴的亲人和朋友。
那里有葱郁的森林,童年时我在那里消磨掉许多纯真却单调的光阴,因此我总是对这片土地充满感恩。树林里的每一颗树,枝芽上的每片叶子,都隐隐约约地,散发着平静的香气。
后来,
我遇见了夜歌。
夜歌是很虔诚的服事,有着与世无争的笑容。
我和夜歌并肩坐在屋顶上看普隆德拉的星斗。她看到流星划过便闭上眼睛祈祷。
“许了什么愿?”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那是当然的呀。”
“嗯。”
我们怀着永恒的希冀打闹着,任无邪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于是我们的喜悦便张扬地弥散在整个夜里了。
然后,
我遇见了涵彻。
涵彻是很孤独的刺客,寻觅着我无法解读的旅途。
我在梦罗克飞扬的黄沙里第一次看到涵彻的笑容——隐约间流露出含蓄的温和。
涵彻有着内敛的刚毅,却不冷漠。
——
“我认识一位服事,可以为你疗伤。”
“谢谢了。”
于是我把萍水相逢的涵彻带到夜歌所在的旅馆。
他们遇见彼此的时候眼里忽然有什么闪烁着,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但涵彻的表情越加温柔了,夜歌的面色变得绯红了……
涵彻送给我一张精巧的弓。
“不错的弓呢。”
“它叫做十字弓。”
“要怎么使用呢?”
“那个,我想要等你成为女猎人后吧。”涵彻的眸透出几分怜爱。
“谢谢涵彻哥哥。”
“哥哥?”他有些奇怪地扬了扬眉毛,依然笑着。
“对啊,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可以吧?”
“嗯,你高兴就好。”涵彻有些冰冷的手心贴着我微微发热的前额,我却感到很温暖。
我们会成为感情很好的兄妹,涵彻这样说。我很高兴,但心头掠过隐隐的失落。
我不知道,我对涵彻是否说了真心话——“哥哥”,是否真的是我想要一辈子称呼他的方式。
我们结伴穿过这个国家的许多城市,有很多充满愉悦的记忆。
有我,有涵彻,还有夜歌。
我们的旅途结束在普隆德拉肃穆的教堂,结尾应该是幸福的——我这样想。
涵彻和夜歌在庄严的神前牵起彼此的手,轻诉着祈求恒久的真爱,周围是所有人的羡慕与祝福,还有牧师们的颂歌。
我站在人群外。
初冬的风从敞开的大门里钻进来,萦绕着我,我却有些寂寞。
我下意识地捂住左胸口——心,仿佛在轻轻地颤动着,隐隐作痛。
夜歌走到我身边,挽着我的手。
“是有些冷了吧?我把门关上好吗?”
“不用了,我很好。”
“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哦,坐下休息一阵吧。”
“我没事的,你放心。”
夜歌点点头,向喧闹的人群走去,不时地回头关切地望向我。
我看到她和涵彻一同微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笑容里渗透着一种由来已久的甜蜜和默契。
我知道,那笑容可以医好我这微不足道的伤痛。
我相信。
于是我奔向他们——我最珍爱的挚友。
我用全部的真诚和感动喊着——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我独自踏上新的旅程。
我带上一如既往地憧憬和崭新的微笑。
我知道或许有时会经历忧伤,我知道或许有时会变得彷徨。
但我决定不再迷惘,因为我的行囊里满是无畏的希望。
我还会遇见很多人,
会遇到很多事。
或许会掉眼泪,
但我一定能在日出时找回微笑的甘甜滋味。
明天,明天的明天,
我也会找到幸福吧。 这篇有点泛泛之感……
还是喜欢“栀子花开” [quote]原帖由 [i]纳兰幽容[/i] 于 2006-7-17 13:39 发表
这篇有点泛泛之感……
还是喜欢“栀子花开” [/quote]
既然纳纳点播了,那就放上吧……
——————————————————————
[color=Red]Track6 栀子花开[/color]
这里是克雷斯特汉姆古城。这里的夜浓重深幽,人们惧怕它的巍峨雄浑,他们奔走相告:说这里是恶灵的深宅。
于是,长久以来,荒无人迹。
后来,不知何时,开始有冒险者陆续而来,他们站在阴晦的天空下露出惊恐狰狞的表情,远处的村庄里,人们能听到凄凉的哀号。
所以,古城又一次陷入深深的沉睡。
在这个安定的国家里,人们迷恋着普隆德拉城里,国王英武的骑兵团和牧师们壮丽的教堂。关于克雷斯特汉姆古城和柯莱儿女王的迷人故事,未曾传诵。
—————深渊骑士—————
我拭去桌面上厚厚的尘土,终于找到了古老的法典。它暗红色封面上一株盛开的栀子花依然清秀可人,那是柯莱儿亲自画上的。
猛然忆起,栀子花是柯莱儿最喜爱的。那时候,城外种满了栀子,到了夏天一齐开放,迷漫着动人的芬芳。柯莱儿就坐在花丛中,扬起细眉温柔地微笑,素雅清灵的容颜辉映着一片洁白的栀子花,端庄娴丽。那时我身着的铠甲是清辉般明亮的银色,手中的长枪在幽蓝的夜幕里闪着坚毅的光泽。那时的克雷斯特汉姆是这个国家的首都;那时的我,是镇守都城的骑兵,守护着我们的女神柯莱儿。
柯莱儿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却有着泉水般明澈的瞳孔和细腻羞怯的笑容。我经过栀子花盛开的园子,见到了她。
我摘下头盔,行礼。“下午好,尊贵的殿下。”
“你辛苦了。”柯莱儿轻轻一笑,温婉恬静,“你看,今年的栀子花开得多美啊。”
她身着素丽洁白的长袍,圣洁如无垠的栀子花海。
法典上记载,这个国家历代的君王都是日之神的化身,他们继任后便要开始永不停歇的祈祷,当他们终于老去,巫女们就会挑选新的继承者继续祷告。传说,成为君主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他们出生在夺目的金色阳光里,身为神的使者,心如止水。
柯莱儿却违背了宿命。居住在塔顶老巫女说,柯莱儿出生在一个雨天,灰色的云朵遮盖了天际,透不出一屡阳光,弥漫在空气里的,只有一阵阵浓郁逼人的栀子花香。柯莱儿生来就拥有无上的灵力和出尘的容貌,后来她成为了我们的女王,唯一在雨天里诞生的日之女神。
深秋的夜,我巡察着宫殿的庭院。忽然有纤细的声音从农重的夜色中飘然而至:“这个季节,看不到栀子花了。”寻声望去,柯莱儿独自坐在城楼上,目光深邃忧伤。
“不会的,殿下,到了明年夏天,还会开得明媚动人的。”
“谢谢你。”她望着我,苍白的脸上逐渐显露出微笑,清冷如初冬的月光。“不过我知道,不会再开花了。”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闭上双眼深长地叹息。
后来的许多个夜晚,我总能在月朗星稀的夜色里看到黯然惆怅的柯莱儿。她微笑着让我坐在她身边,然后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柯莱儿……”我单膝跪下,亲吻她的手背。
柯莱儿笑了,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眸子里滑下,滴落在我的掌心,冰冷。
“今年的栀子花开得很美,耗尽了所有的芳华,所以它们再也不会盛开。不会了……”
—————爱丽丝女仆—————
我一直珍藏着这个花发圈,那是柯莱儿殿下留给我最后的记忆。
殿下喜欢端坐在镜前,微笑着闭起双眼,然后对我说,“爱丽丝,今天用栀子花来做发饰好吗?”
“是。”我愉快地点点头,在柯莱儿殿下卷曲柔软的长发里辫入洁白的栀子花。
年幼时,老者们说过,栀子花是圣洁与清灵的象征。我心目中的柯莱儿殿下便是这样的女子。她典丽高贵,纯洁如同山麓终年不化的积雪。她的眼神深长婉转,流动着遥远的渴望。她是至高无上的女王,亦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她无法如花朵般尽情绽放美丽,只能终日在深幽的宫殿里默默地祷告。
“爱丽丝,你喜欢栀子花吗?”她轻轻握着我的手,问。
我笑着,“喜欢,就像喜欢您一样地喜欢着。”
“如果有一天,它们无法再开放,你会难过吗?”
“不会的,它们会一直如此娇艳地盛开着。”
她愉悦地笑了,取来一个精致的发圈为我戴上。“爱丽丝,你要好好保管它。”
“是的,我尊贵的殿下。”
宫殿里最高的塔顶住着这个国家最年迈的老巫女,她是这个国家的预见者。柯莱儿殿下不喜欢她阴沉的眼神,没有人喜欢。但她的预言揭示着王国的未来。女巫把殿下带进高耸的尖塔,殿下回到宫殿里时显得惊慌而悲伤。
后来,柯莱儿殿下的身体日益憔悴,微笑也日渐被深沉的愁容取代。她停止了祈祷,总是一个人站在栀子花丛里轻声悲叹。鸟语,阳光和臣民的欢呼拥戴,都无法博得她莞尔一笑。
直到某个深夜,她坐在窗边,凝望着明净的月色陷入沉思。
“爱丽丝,做了违背命运的事会受到惩罚吗?”她轻轻地问。
“我也不知道,殿下。”我说,“但是,如果对自己来说那样的命运是不幸的,我想应该要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命。”
“争取?即使被宿命惩罚也可以么?”
“嗯。”
“我好像明白了。”她望着我,露出浅浅的笑容。
“爱丽丝,我会去争取的,即使还是难以摆脱命运的束缚,至少我要努力离自己的幸福更接近些。”
然后殿下如释重负地笑了。
那夜,她的睡颜甜蜜动人。
—————巫婆—————
不知从何时起栀子花再也没有盛开。
因为柯莱儿死去了,她背叛了自己的使命。
柯莱儿不是日之神的化身,她是栀子花的精灵。但她却具有高于历代君主的灵力,她是预言中的女王。法典里记载,日之神产生了世俗的情感,祈祷将失去作用;而身为栀子花精灵的柯莱儿,一旦担负起祷告的使命,当她真切地爱上某人时,便会带来深重的劫难。
柯莱儿成年的初夏,我为她戴上纯洁的王冠,宣布她成为我们的女王。
“柯莱儿,你愿意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们献出自己的全部生命吗?”
“是的。”
“你愿意从此虔诚祈祷,守护这座城市吗?”
“是的。”
“你愿意放弃自己的所有感情,追随神明吗?”
“……”
“你别无选择,柯莱儿。”
“……”
那时柯莱儿沉默了,于是一切昭然若揭。
柯莱儿爱上了年轻的骑士,她甚至忘记了为盛开着栀子花的这片土地祈祷。
秋季,栀子花凋落,柯莱儿也逐渐虚弱。
祭祀着历代巫女和君王的古塔在一场大雨里坍塌了,守护克雷斯特汉娒的古老结界消失。叛乱四起,杀虏遍野,年轻的骑士为了保护柯莱儿战死。叛乱的军队冲进女王的宫殿,柯莱儿从昏迷中苏醒,眼前晃动的是冷光闪烁的长矛,她最后望了一眼窗外荒芜的原野,悲伤地笑着。
柯莱儿静静地躺着,殷红的血喷薄而出,转瞬间化为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飞天仙逝。
克雷斯特汉姆陷落,庄严的城墙化作一片废墟。我亦在潮湿的地牢里奄奄一息……
—————血腥骑士——————
那夜的雨很大,潮湿中布满浑浊的血腥气味。
我倒在瓢泼大雨里,不觉有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我宁愿那是鲜血,是我誓死保卫着克雷斯特汉姆的见证,但我的血液流尽,浸透了我的身体。所以那只能是泪水,为了覆灭的哀悼。
他们践踏着我们的尸体,逼近了柯莱儿女王的宫殿。
有一瞬间,我看到夜幕里漆黑的宫殿里有一道淡淡的白色光亮,从女王的寝宫中折射开来,在半空散落成洁白的栀子花瓣。我然想起年轻的巫女泄露的秘密:柯莱儿不是日之神的化身。那么,或许她是栀子花的女神吧。当她萌发的情感阻碍了她祈祷的力量,便带来灾难。
如今,预言已然成真。一切皆已注定。
我疲惫地仰望着幽黑遥远的苍穹,怀念起女王宛若栀子的微笑。“柯莱儿”在古老经文中的意思是迷惘的天使,因此柯莱儿女王有着清丽灵秀的容貌和忧愁的思绪。她总是跪坐在栀子花丛里仰天祈求着这个国家安宁平静,如同她的内心。
柯莱儿是受人爱戴的女神。但当她想要挣脱束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时,她成了这个国家的叛徒,罪大恶极。柯莱儿被巫女囚禁在她的宫殿里,终日只有侍女爱丽丝陪伴。她憔悴衰弱,再也无心祈祷。
秋日将近,栀子花落。
都城沦落,横尸遍野,唯留荒烟。只是那一片曾经盛开了无数白色花朵的原野,依然苍翠茂密。柯莱儿倒在血泊之中,面容依然白净光洁。似乎是她耗尽了生命祈祷,保护了那片碧野。
寒冷的雨浇熄了怨恨的怒火。那个如同栀子花般纯洁多愁的女神,终究获得了宽恕——柯莱儿或许能转世重生,做一个平凡幸福的女子。
而我们,选择永远留在废城的遗迹,即使成为游历的灵魂。
—————恍如隔世——————
多年后的一个初夏,已然荒废的古城,周围忽然开满了栀子花,缠绵地盛开了一片,一直蜿蜒到遥远的天边。
那个夜里,匆忙路过的旅人惊恐地发现了古城里燃起昏黄的灯光,废弃的瓦砾间依稀传来哀怨的沉吟,似在悲凉地呼唤着一个温柔的名字:栀子花……
茫然间,时光远逝,古城逐渐人迹罕至。
远方的村落里,神秘的故事开始流传。
“爷爷,那里是什么地方?”
“是克雷斯特汉姆古城。”
“里面住着些什么人呢?”
“没有人了,只有许多怨恨的灵魂,小孩子是不可以到那里去的。”
“里面有魔物吗?”
“自从那年栀子花忽然开放后,古城里就出现了许多魔物,据说是覆灭都城里的亡灵……”
这里是克雷斯特汉姆古城。它阴郁凄凉,在隆冬的冷风里发出深婉的哀鸣。
这里终日游荡着孤独的亡魂,他们茫然地在废墟里寻觅着凐灭的记忆,抬头望向晦暗的天空悼念惘然逝去的温情。
曾几何时,栀子花开。
—END— [quote]原帖由 [i]银色的永生[/i] 于 2006-7-15 18:14 发表
Track5 明天,我遇见谁
我不知道这是否可以算一个故事,我甚至不知道是否有人愿意聆听这个故事。
它是一湾清澈的溪流,在不经意的记忆间轻轻地流淌。
有时也会和温柔的落霞一起徘徊在我们心里,又朝雾般地 ... [/quote]
幸福的婚礼上,单身的人都会感觉到失落,更何况是喜欢的人的婚礼,最近打算写原创《摩羯座日记》嘎嘎,副标题,擦肩而过的童话。可以参考这个了,OHOHO 谢谢永生殿~! [color=orange]这个,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
亲爱的银色亲,问个好,我是Orange麦麦。
笑,不知道亲们会不会信呢?
笔名已经换成现在这个ID了,因为出国念书的关系,两年没有再玩RO,记得临走前在17173上写了道别纪念文,不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
今年11月都是2O岁的人了呢。
因为银色亲不弃的怀念与推荐,我竟然在无眠的深夜意外搜到了这里,
是我和银色亲,和在这里看到文的各位的缘分吧,
也是对17岁的自己的眷恋。
RO是我玩的第一个,目前为止是最后一个网络游戏,
有很多美丽的记忆,至今都挥散不去。
离开RO以后我曾经放下了文字,
换了ID,
尝试做了网络歌手,组织了同人配音社团,甚至有了些名气。
可是对文字感觉仍旧无从割舍,
我想这可以算是某种神圣的引领或是启迪,
想说的,想表达的故事和感情在梦里扬起笑意,是无声的温情。
我终究重拾了文字,又或者从未放下。
至今已经无发再写RO的同人,
因为彩虹大陆离我已经很远。
现在或许有了些更加细腻精致的风格,
却又在想,是否还是银色亲,以及诸位关注过Orange麦麦的读者所喜爱的那个我呐?
忐忑着,因为无法还原。
向前是唯一的路途,亦是令自己欣喜的将来。
留下我的新专栏地址:[url]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67645[/url]
是崭新的,或许仍旧带着往昔影子的我,
有关RO的记忆亦不舍地收录其中。
好了,就到这里吧。
很感动这一次的相逢,让我重温了17岁的自己,
南半球冬末的凌晨竟然弥漫起悠远的温暖,
不是Orange麦麦的文字,是被人记得的感恩。
由衷地感谢你们。
PS:自己最喜欢的RO作品为:
空色琉璃——这是我的成名作哦~~
某年·某月·某日——其实是在和papa吵架的夜里一边抽泣着一边写的,完成后觉得是RO版的Turn left, Turn right
栀子花开——后来何炅同志出了同名歌曲甚至同名专辑,我暗地里BS了他一下。
我们,不做英雄——值得纪念的BL处女作
明日之恋——我的RO处女作,同样值得纪念[/color] [quote]原帖由 [i]橙色麦田[/i] 于 2006-7-26 14:11 发表
这个,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
亲爱的银色亲,问个好,我是Orange麦麦。
笑,不知道亲们会不会信呢?
笔名已经换成现在这个ID了,因为出国念书的关系,两年没有再玩RO,记得临走前在17173上写了道别纪念文,不 ... [/quote]
bs麦麦同志……我还没把文章贴完你就来总结了啊……
也别哀叹时光的流逝。更惨的我不知不觉竟然快到大叔级了……
另……竟然是邪恶的晋江?抖……
[[i] 本帖最后由 银色的永生 于 2006-7-27 22:51 编辑 [/i]] [color=Red]Track7 我们,不做英雄[/color]——————————————
你在迷散着雾气的早晨醒来,
从容的脸却显得忧伤。
你说你梦到了决别,
梦境里我们笑地坦然却惨烈。
我说,
纵使这个世界冥灭,
也无法隔绝我的思念。
默继任了卢恩·米德加尔特国的王位,成为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年轻的君主。那一年,默十九岁。
“王兄,我知道你的能力和法术都在我之上。让你成为我的辅佐是委屈你了。”默对我说。
我只能淡淡笑着,“殿下继承王位是理所应当的。您只需称呼我的名字,我是您的辅政大臣,不是么?”
“好吧,衍。”
“在。”我单膝跪下,行礼。
我没有阿谀逢迎——对默,我的王弟。
我们一起长大,在所有人眼里是感情深挚的兄弟。可我们知道,能成为君王的绝不可能是我——我只是父王的养子。
父王带着满足的微笑辞世,他信任自己最宠爱的幼子,默。他深信默能像他一样成为名垂青史的英雄。
我也相信。
默是我见过最勤奋和谦逊的君主。但或许也因此显得过于温和,对王来说,那是极大的弊端。
处理完国事,默喜欢到暮色里的北之森独自欣赏晚照。有时我也陪同。他会很感激地对我说,“衍,真是多亏了你愿意帮助我。”
“那是我的职责。”
默点了点头,秀气的眉间掠过一屡不易被察觉的伤感。
“殿下,”我说,“大臣们的意思是,您应当选定一名王后了。”
默没有回答。
“小盈怎么样?她不是您自小的玩伴么?而且她也是血统纯正的魔法师……”
“衍,这个以后再说吧。”默突然打断我,带着几乎是央求的表情。
默孤独的身影消失在森林无垠的葱郁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过。
王国的首都在我们的故乡——吉芬。这个国家历代的君王都是有着无上法力的巫师。他们依仗着吉芬塔中隐藏的神秘魔法统治着这片辽阔的疆域。
在这个世袭的国家,只有具有巫师血统的贵族才能居住在吉芬城。法术形成的结界是这个城市唯一但却坚不可摧的屏障。
但不知从何时起,结界的能量逐渐退却了,长期虎视眈眈的骑士们开始向吉芬涌来。人们开始传说,是默的能力不足导致屏障的缩小。
默始终保持沉默,我很生气。
“您预备让其他人来统治这个国家吗!”
“我们的统治方式的确有些血统歧视了。”
“您的意思是……”
“不,我会尽全力保护这里的人们。”
“殿下,其实有危险的只有您自己而已。”
我第一次对默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对温柔的默。
“殿下,他们要的只是权力。只要这里的人们敞开城门,发誓从此效忠新君主。并把您交给叛乱攻城的军队……”
默突然笑了,“衍,你还是担心我的。”
“这个时候,您在说什么!”
默显得格外沉静,“衍,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因为王位而憎恨我。毕竟,你是个有才能,有野心的人。”
“您不需要担心这个的,我不是父王的孩子,根本没有继任的资格。”
默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
军队攻城了。
我和巫师们竭力守护着宫殿。
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有一刹那,我发觉巫师并没有独裁的资格,任何种族都没有。
默站在吉芬塔顶,冷漠地注视着这个动荡中的城市。我抬头望见他的时候,默露出了义无反顾的笑容。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轻声吟咏着咒语——用暴风雪在古塔周围张开巨大的结界……
我感觉到了默的强大,还有弥散在寒冷空气里的,深邃的忧伤。
敌人的援军包围了吉芬。
默逐渐显出痛苦的表情,但此时我能做的,只是——
“暴风雪……”
我们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吉芬陷落了。
我们被关进吉芬塔底,等待处刑。
“巫师并不是至高无上的。”默显得很平静。
“他们没有屠杀平民,算是有人性。”
“我想,这个国家会有一位仁厚又枭勇的新王——一个比我更适合的人。”默说。
“新的首都是哪里你知道么?”我不喜欢他那种屈服的语气。
“嗯,普隆德拉。”他似乎问过看守我们的士兵。
我“哼”了一声——为了我可怜的自尊。
“衍,我们都太小看巫师以外的种族了。”默很认真地望着我,说,“或许,就连我们自己也很希望这个世界可以平等一些吧。”
“你一直都没有长大,默。”我无力地叹着气。
默沉默了片刻,“你很久没有这样叫我的名字了。”
“衍,你一定觉得我很软弱吧。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能力承担这个国家里所有人们的喜怒哀乐——除了你,王兄。”
有一种和煦的温柔从默幽蓝色的瞳仁里流露出来,渗透了我所有的记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童年时的我们——
无论何时都那么开朗,无论何时都那么谦和,无论何时都那么善良——默,那个唯一让我心疼的人,我的王弟。
“王兄。”
他这样叫我,我总是很愉快。
……
仿佛安逸地度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回过神来,眼眶却湿润了。
“王兄,我们离开这里吧,去自由自在地生活。”默忽然说。
“我们也许不可能离开这里了,默。”
默笑着摇摇头,脱去巫师的长披风——眼前的默,身着牧师的祭袍,表情安然又充满希望。
“父王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的母亲是一位牧师。”
“那么……”
“那么,其实我没有纯正的巫师血统。所以,我继位后一直无法持久地使用古书里记载的魔法。我没有父王想得那样聪明啊。”
“默,你不喜欢以前的生活吧。”
“没有那种事。”默的表情很坚定,“即使早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只能成为遭人唾骂的君主,但是,有王兄在——有你在。”
默打开了传送之阵。
我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的夜色弥漫着自由的清冷。
我们并肩坐在荒凉的崖边,孤独却温暖。
“不后悔么,你已经是亡国之君了。”我说。
默低着头,抓紧我的手。
“衍,你以后要学会收敛自己的任意和孤傲了。”
“为了你么?”我装作不以为然。
“当然,因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了。”
默迎着皎洁的月光抬起头,终于露出浅浅的笑。
—END— 麦麦殿~麦麦殿~终于看到麦麦殿了T.T 激动ING
麦麦殿,偶是你忠实的粉~给偶签名吧~~
激动的语言持续了1个小时,下省591247905989字 [color=Red]Track8 翼[/color]
——————————
一
藤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克魔岛斑斓的天色。身边的男子还在沉沉地睡着,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
藤叶走下浮桥。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小心地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片轻盈洁白的羽毛 ,她的指尖触到羽毛的柔软。于是思绪飞向遥远的过往,停留在记忆里盛开的樱树上——犹如故人衣襟上淡淡的芬芳。
“叶,你醒了。”弥暗走到身边。
“嗯。”藤叶拭去不知不觉滴落的伤感,笑着。
“老板准备了食物,一起来吧。”弥暗说完便转身向小旅馆走去。
“好。”藤叶快步跟了上去。
弥暗坐在窗边擦拭着锐利的拳刃,藤叶仿佛能闻到浑浊的血腥味,她的眉微微锁紧。
“怎么了?”弥暗察觉了她的浮燥。
“你到底杀过多少人?”藤叶低着头,长发垂过灵秀的容颜,看不清表情。
“哼,”弥暗冷笑着,“都是些该死的人。”
藤叶感到自己的心猛烈地颤动着,未能反应过来,弥暗已抽出短剑,抵住藤叶的颈。
“你也一样吧,早在两年前我就应该结束你的生命——‘翼’唯一的女祭司。”
弥暗深灰色的瞳孔闪烁着冰冷的光。
二
藤叶的记忆留在天津城飞扬的樱絮里。
三月,她可以懒洋洋地在樱树林里待上一整个下午——倚着他的肩。他会温柔地从藤叶的发丝间取下飘落的樱花,抚着她的脸颊在额头轻轻留下一个吻痕。她放心地熟睡,有时含糊地带着几句甜美的梦呓——
“绯羽……”
“我在啊。”他握紧她的手,笑。
有绯羽在藤叶可以终日迷恋着旭日和落霞。
绯羽和祭司组织里的人们总是很温和,因此藤叶相信他们一定是善良的。
“我们的组织叫做‘翼’,是这个国家最大的秘密祭司工会。”绯羽说。
“我们加入组织是为了什么?”
“叶,我们会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绯羽清秀的眸绽放着幽蓝色的希冀。
“翼”寄托着祭司们所有的理想,也定然能如愿缔造一个完美的国度——藤叶深信不疑。
绯羽,
我想成为天使,
不需要圣洁的光环,
只有一对白色的翅膀,
展开来是梦幻的裙摆。
我决定回到原来,
每一处残留着你气息的地方,
都盛开了我连绵的思念。
三
春逝,梦想终究幻灭了。
天津城温和的土地被盟友的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落樱也渲染了凋零的颜色,在干涩的风里奄奄地散落。
“叶,快跑!”绯羽在面前结下巨大的障壁。
藤叶透过暗灰色的结界看到绯羽悲伤的微笑,眼前的樱瓣忽然急促的飞舞旋转,扬起的尘土里隐约有个清瘦的身影——那人慢慢走向绯羽,手中的拳刃透出几屡阴冷的光亮……
“绯羽……”
藤叶试图念动祈福的咒语,未料脚下泛起一片银白色的光晕——
“传送之阵……”那是绯羽的决别。
藤叶感到有些晕眩。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忽然有锋利的冷光划过,在转瞬间看到许多熟悉的脸孔,表情痛苦却坚决,最暗处却清晰地浮现绯羽俊美的脸……藤叶欣喜地喊,未料竟发不出一点声响。泪水来不及滑落,眼前骤然幻作一片触目的暗红……
藤叶疲惫地睡去,依稀听到海鸥的鸣叫,还有安然的潮声。
“看!沙滩上倒着个女的。”
“是牧师吧。”
“昏迷了!”
“别管了,先抬去村长家吧。”
……
藤叶在沉睡中轻声地哽咽,左手握得紧紧的,是绯羽赠的一片洁白的羽毛。
她在一个黄昏苏醒,看到的是克魔岛绚烂的暮色。
四
藤叶被村长收留。
她在日暮时沿着海滩散步,听到人们的议论——
“我听说天津城里的一个组织被刺客捣毁了。”
“是吗?那里不是有个祭司组织叫做‘翼’吗?”
“嗯,据说组织里所有的祭司都送了命。”
“为什么?”
“不知道……”
岛上来了一个刺客。那是个冷漠的男子,紧锁的眉间是月色般清冷的辉。藤叶见到他时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无法忘却那张冷峻的脸,那个夺取她全部幸福的杀手。
村长说,刺客叫做弥暗,少年时在克魔岛上生活过。随后便成为刺客工会的成员,有时会回到岛上休养待命。
藤叶庆幸天津城遇袭时自己站在结界里,没有让他看清自己的样子,因此她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
藤叶站在镜前换上克魔岛歌姬的纱裙,卷曲的长发里编进粉红的花朵,映衬着灿若樱花的容颜,宛如夜空里华丽却短暂的烟火。
五
弥暗并没有先注意到藤叶的美。他感觉到藤叶的忧伤——像黑夜里的星斗,隐隐约约地闪动,落在她晶莹的眸子里化作朦胧的流光。
藤叶站在舞台上唱着一支温柔的歌,台下是许多笑容诡异的人,他们吹着口哨晃动着玻璃杯里的红酒:
“好清纯的歌姬!”
“来和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
弥暗面无表情地走上台,拉着藤叶一直快步走到了海边。
“你是谁?”藤叶显得惊恐又无助。
“你不像是该在那种地方工作的人,回去吧。”弥暗转身要离开。
“虽然你帮了我,但你预备这样让我丢了工作又不负任何责任吗?”
弥暗低头不语。
“如果,我想以后跟随你呢?”藤叶忽然问。
“我只是个杀手,不需要任何牵绊。”
“是吗,那你为什么连续多日一直来看我的演出呢?”
弥暗笑起来,“你不要后悔。”
“会不会后悔是以后的事。”藤叶耸耸肩。
……
六
短剑指向藤叶的咽喉,面前的男子漠然的表情里渗入了莫名的愤怒。
“对,我是‘翼’最后的成员。”藤叶坦然地望着弥暗的眼睛。
弥暗的手微微地颤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你是为了复仇才留在岛上的,对不对?”
藤叶点点头,摊开手掌,弥暗看见了那片小小的羽毛。
“那个人死在你的剑下,留下的只有这个而已。”藤叶的眼眶里开始有光在闪烁。
……
弥暗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凝望着藤叶,烟灰色的瞳仁恢复了暗淡的光亮。手中的剑掉落,在寂静的空气里发出清脆利落的声响。
“叶,如果我真的带给你那样的痛苦——做你想要做的吧。”弥暗把拳刃递到她面前。
藤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弥暗,
我希望我是天使,
不需要世人的膜拜参仰,
只有一对无暇的翅膀,
飞翔是对悲伤的遗忘。
你不再冷漠,
所以我的怨恨瓦解,
转眼间,
幸福又一次凐灭。
七
如果可以选择,藤叶希望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藤叶在破晓时离开了克魔岛,弥暗目送着她踏上驶向远方的航船。藤叶望着掌心里那片小小的羽毛,想起了幼年时自己偶然发现的那件事:
“翼”在天津城古老法典上的意思是恶魔的翅膀——“翼”组织的真正目的是用恶灵的力量摧毁现有的国家,再由邪恶祭司建立以尤诺城为中心的帝国——天津城便是实行这项计划的要塞。
藤叶感到一种茫然的失落。
一阵风,羽毛轻盈地飘向远处。藤叶摊开手,手心里的是熟悉的纹路。每一处曾经悉心保存着温情回忆的地方,都褪色成陌生的空气——绯羽的气息,忽然无从想起。
藤叶的心在剧烈地疼痛,终于哭了。
八
迷惘。
未能静静地思索,时光却在恍惚间飞快地流淌过藤叶平静空洞的生活。
藤叶还是常常想起克魔岛终日绽放的烟火。
弥暗的胸口有一道长长的刀伤,藤叶枕着他的手臂,白纤的指轻轻划过那道淡红色的伤痕。她柔软的长发散落在他肩头,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那两年里,有时她竟忘却了仇恨。
藤叶在斐扬加入了牧师工会。
学会用自己的灵力救助许多人,和大家一起斩灭洞窟里的怪物,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在茂密的林子里游戏……年复一年匆匆逝去,一如既往。
她就这般平淡谦和地迎来山岳一个个昏黄的秋天。
九
藤叶未能料到重逢。
在斐扬葱郁的森林里,她看到他静静站在远处,可以感觉到他棱角分明的微笑。[喷薄的黎明在枝叶间洒下鹅黄色的晨曦。
弥暗在温和的雾气中与她相向而立。
深呼吸,晨露里迷散着清新的甜蜜。
藤叶终于把思念的忧伤溶化作欢喜的眼泪。
他们在一个平和的春季里慢慢走向彼此……
这一次,
我愿意永远藏起自己的翅膀,
为了留在你身边。
然后我开始竭尽全力奔跑,
为了抵达一个终年不变的春天,
——恋人的怀抱。
—END— [color=Red]Track9 天使的影子[/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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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笼罩着我的,沉重的夜幕,
我是你忧伤深处的暗星,
憧憬你偶尔眷顾,浅浅一笑。
就像神殿前终年不熄的火光,
你是我至高无上的天使啊。
而我,
只是你眉间,微茫的流光。
(一)
我在低暗的楼道间跌跌撞撞地奔跑,兀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只有昏黄的灯光,诡异地闪烁。隐约看到一个暗淡的身影在前方,我伸出手想拉住他的衣摆,未料他轻叹一声消失了踪迹。空气是阴冷的,我裹紧单薄的衣裙惶恐地四下寻找着出口……
我醒了,睁开眼睛望见浅灰色的天花板,有阳光从紧闭的木窗缝隙间透进来,洒到我身上。我的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屋子明亮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我的身体复原了,重新变得丑陋怪异。
我蜷缩在角落里,疲惫地听门外大厅里的动静。
我听到斐琳的声音,“走好啊,午餐时记得回来。”
然后是年轻的服事淡淡的笑,“我知道了。对了,希纱小姐还没有起来吗?”
“是啊,你知道她晚上有工作,白天总要好好休息啊。”
“那我先出门了,今天要和村长谈驱魔的事。”
然后斐琳叩响了我的房门,“希纱?”
“早安,有事吗?”我无力地回答,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起来。
“别躲了,他已经走了。”
我飘出房间。斐琳诡异地笑着,“我们克魔岛的当红舞姬,谁会想到你白天竟是一只幽灵波利呢?”
(二)
许多人留恋克魔岛的黄昏。
这里终日燃放着斑斓的烟火,许许多多荧荧的光亮在夜色里绽放,海滩上不知谁点起了篝火,然后,污浊的欲望乘着热腾腾的海风袅袅飘散。那时,我应当换上了艳色的衣裙,在玫瑰色的舞台上故作迷离地舞蹈。
夜空远处,浩瀚而深沉的海水令驻足克魔岛的人恐惧,因此我格外喜爱她的渺远与凄凉,不知道那暗夜一般的水域里,淹没了多少寂寞的亡灵……或许,或许也埋葬着沛洛的爱情。
沛洛在一个漆黑如海水的夜里离我而去,甚至没有最后的微笑。沛洛从来没有笑过,他沉静的眸子里流淌着冰冷的青辉,深邃迷人。我无可救药地爱着沛洛的眸,无可救药地爱着沛洛。
他是古城里的骑士,沛洛是他生前的名字,如今他有一个与他极其相称的名号,深渊。深渊骑士,古城里寂寞而残酷的魔物,我挚爱的沛洛。他当然无法像趋炎附势的人们一般称呼我“天使般的女祭祀”,他仅仅知道我是人类,一个爱着魔物的人类。
我想念父母的时候会拉着沛洛走很远的路去看海。他从不拒绝,我想他是喜欢海的,也许对海仍有着隐约的记忆。他暗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海面上浅蓝色的光芒,闪烁着我摇曳的幸福。
沛洛终于没有逃脱魔物的宿命。
他静静地倒在地上,没有挣扎,没有表情,他死了,死在我的驱魔攻击下。我无法目睹攻城的人们用锋利的武器刺穿他的胸膛,所以我必须在他们之前结束他。我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幸福,同样不能被宽恕。
我在一个灰暗的黎明纵身跃入了雄浑的海。
(三)
我在轮回间徘徊,终于惹得上帝厌烦,他将我化为一只灰色的魔物,终日飘游在绝望的海岸。我被允许在日暮时变作美丽的女子,为了寻觅一段前尘往事:那个为我而死的男子,他的忧伤零落在何处?
后来,斐琳发现了我,于是我成了克魔岛的舞姬。
温特是年轻的服事,踏着初春的晨曦来临。他投宿在斐琳的小旅馆,那里同样是我的居所。
为什么他清秀的眼里总是溢满笑容?为什么他淡淡的言语间总是流露出温柔?他一定不是沛洛的来世。他只是一个年少的服事,他来克魔岛只是为了驱除传闻中的恶魔。那么,他为什么爱上我?
他永远坐在离舞台最远的单人桌,要一杯淡淡的水,静静看着我的舞蹈,脸上是浅浅的笑。他说喜欢我烟灰色的眼睛,还有我莫名的忧愁。我苦笑着抛下他急切地往家里跑去,因为黎明在即,我将失去夜里的美丽。
斐琳说我可以试着接受温特,我流泪了。我说我已经不是人类,有一天他会因为爱杀死我,就像我杀死了沛洛。
(四)
梦境里深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我跌跌撞撞地奔跑,昏暗的灯光诡异地闪烁。隐约看到一个暗淡的身影在前方,我伸出手想拉住他的衣摆,他轻叹一声消失了踪迹。空气是阴冷的,充满哀伤。
梦里的人或许是前生的沛洛,或许是来世的温特,还是彷徨着的我……
我站在海岸边,面前是身着祭袍的温特。
“希纱,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还这样喜欢我吗?”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幽灵波利的时候也想过放弃,可是……”
我愤怒地在温特怜爱的表情里看到命运对我的愚弄。
温特忧伤地笑着,他说,“如果你愿意,就把我当作那个深渊骑士的转世吧。”
我低下头。
我们相对无言,在海滩上静静迎来旭日,澄色的光芒霎时间将我变回一只寂寞的幽灵……
我哭了。
温特,你可知道,你不需成为沛洛的影子?你可知道,我已经无法将你眼里的和煦从记忆里抹去?
(五)
“温特,天亮了,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引发恐慌的。你履行你的职责吧。”
“你要我……封印你?”
“幽灵波利死后,不是会化成金属石吗?所以我并没有消失,到时候,你愿意一直收留那块浅黄色的石头吗?”
“……我做不到。”
“你必须这样做,我才能就此解脱。”
温特沉默着。
朦胧的晨曦散去,海面波光盈盈,一直连接到远处的天际,耳畔有鸥鸟愉悦的鸣叫。此刻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安谧,为了这久违的白昼。
温特终于抬起头望着我,笑了,笑容悲凉。
“希纱,你准备好了吗?”
我轻轻点头。
温特小心地取出盛满圣水的琉璃瓶,“希纱,这样终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终于可以,一直……”
我曾是遗失了影子的天使,在悲伤中逐渐迷惘。
我焚毁的羽毛在你身后绽放了夺目的光翼,于是你成为我今世的信仰。温特,无须害怕,请吟颂着祝福,在我的额前洒下圣水,让我的躯体化作华丽的金属,封存着我的灵魂。
那样,我便能用永久的生命守护你,从此以后,地老天荒。
—END— 总觉得UB是男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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