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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1-12 11:23

因为这次小站挂太久了都没留意什么时候复活了……好像还回了点档的样子……
这个新年我就在无限打工当中过去了……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1-12 23:29

[quote]原帖由 [i]晝夜·滅曲[/i] 于 2013-1-12 11:23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1574&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因为这次小站挂太久了都没留意什么时候复活了……好像还回了点档的样子……
这个新年我就在无限打工当中过去了…… [/quote]
那就是说不打算回天朝咯………………?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1-17 00:03

回复 #182 Tening·Gatblur 的帖子

我的寒假已經結束了……現在已經開學了……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1-17 12:21

[quote]原帖由 [i]晝夜·滅曲[/i] 于 2013-1-17 00:03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2524&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我的寒假已經結束了……現在已經開學了…… [/quote]
啊好像也是……………………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1-19 23:19

[13.01.20]

Chapter5
   艾勒梅斯在战场稍微外围点的地方。
   比起收割普通人的性命,艾勒梅斯自认为自己可不能堕落到和屠夫一样这么恶趣味。虽然就艾勒梅斯自己而言,的确是很想和修发乐兹的大将,那位约翰·阿兰斯特交手一下,但是无奈于对方在阵型当中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明目张胆之下去强行与他对战的话,恐怕自己到头来也跑不掉。
   所以刹尔给艾勒梅斯的任务很简单,并不需要在此时此刻这个混乱的战场上出手,而是要躲开双方的交战,悄悄潜入朱诺之内,把修发乐兹共和国的总枢纽——大总统与议会成员,抹杀掉就行了。
   一旦失去了首脑,哪怕是再强大的国家机器也好,都会面临崩溃的危机。
   到时候纵然有约翰等几位幕后操纵的“托拉斯”成员在也好,也没办法控制失控的居民与军队,只能任由卢恩征服。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呢。
   艾勒梅斯嘴角不由得浮出了一阵冷笑。
   一旦在幕后给雷根贝勒撑腰的修发乐兹共和国倒台的话,那么这个企业也会彻底暴露在光天白日之下。军权在手的刹尔,要清洗掉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人保护和包庇的企业,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轻轻舔吮一下干燥的嘴唇,艾勒梅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作为一个十字刺客,作为一个在黑暗世界当中行走的杀戮机器,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可以因为杀戮和复仇而感觉到愉快了。
   所以现在的艾勒梅斯,对收割这些在前线上忘我厮杀,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早就是别人桌上的筹码的杂鱼的性命一点兴趣也没有。
   以伪装状态,行走在战场边缘的艾勒梅斯其实完全不知道那个被刹尔派来支援自己的莫洛托夫到底在哪,不过他也没兴趣去了解那个怪癖游侠的位置,身为暗杀者,艾勒梅斯早已习惯了没有任何后援的行动了。
   通往朱诺的天梯纵然守备重重,但是对已经有入侵经验的艾勒梅斯来说,再次混进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需要绕开主要战场,躲开那些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巡逻兵,再翻过几道修发乐兹设下的形如虚设的封锁线……
   “我早就有这个预感,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你。”
   啧。
   艾勒梅斯轻挥奎师那之刃,把那把从自己视野死角里逼近过来的碧绿色短剑格挡开之后,整个身影立刻后跃开来,落到了绝对安全的距离之外。
   “真是冷淡呢。难道你已经忘记我是多么渴望和你再次交手了吗?”
   率先解除掉了身上的隐匿,德文拉普的身影自枯黄的大地之上显现,一如艾勒梅斯以往对他的印象,嚣张、傲慢,狂妄而自大。
   “我可一点都不想和你这种手下败将交手呢,识趣的赶紧让路,再次交手的话,我可不会再让你溜走了呢。”
   既然知道对方有破除伪装能力的装备,那么艾勒梅斯继续维持伪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喔,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呢。冥冥当中我就有所感觉,一定会在今天,在这里再次碰到你的。看来命运之神果然眷顾了我,让我在这里再次碰到了你呢。”
   碧绿色的短剑在德文拉普的手上来回甩动着,一抹淡淡的碧绿色光芒也随着剑身悄然散开。
   “少说废话,杀了你只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上次如果不是你及时跑掉的话,现在你根本不可能还站在我面前。难道你作为一个行走在黑暗当中的人士,对实力差的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言辞之上,艾勒梅斯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
   “哦,是吗?”
   德文拉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自我标榜为从五十年前最强大的十字刺客艾勒梅斯手下活下来的第一人呢?”
   “……!”
   艾勒梅斯感到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下动摇,自然没有逃过德文拉普的眼睛。
   “果然如此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这了无音讯的五十年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居然能和五十年前的黑暗世界的王者交手,这实在是太荣幸了呢!”
   说到这里,德文拉普嘴角的笑容已然转化为狂热。
   “倒不如说,之前我居然这么轻浮地与你交战,是在是对你的太过不敬了!既然是大名鼎鼎的最强十字刺客的话,那么我也应该要用全力与你对战才对!!”
   说到这里,德文拉普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瓶橙色的药水,一饮而尽。
   “……那是……?!”
   “这是菠色克药水(Berserk Potion)哦!如果要做你对手的话,成为狂战士也没有什么不可的吧?!”
   把空白的玻璃瓶猛地掷碎在地,德文拉普那妖娆的脸颊上只剩下了狂热的炙红。
   “……什么?!”
   短短一瞬之间,被艾勒梅斯急速挥动起来的奎师那之刃堪堪挡住了接二连三的数下碧绿色冲击,艾勒梅斯也不得不惊讶于喝下菠色克药水之后,德文拉普攻击速度(ASPD)之快,居然可能远超身为改造人的自己之上。
   “呵,如果还不够快的话,这样又如何?”
   德文拉普伸出自己的舌头,湿润了一下因为体内快要沸腾起来的血液而略显得干燥的嘴唇,手中的碧绿色短剑已经触发了下一个技能。
   “Auto Shadow Spell——自动影咒!!”
   仿佛脚下的影子活了过来一样,德文拉普的身后渐渐浮现起另外一层模模糊糊的暗影。
   不过还没等艾勒梅斯看清德文拉普背后暗影的真面目,碧绿色的短剑已经又再次伸展到了他的面前。
   “啧!!”
   虽然对方只有一把武器,但是由于速度实在是快的出奇,一般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德文拉普凭空多长了数只手臂一样。如果艾勒梅斯不是有双持的奎师那之刃的话,恐怕也没什么把握能把这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短剑直击尽数拦下。
   但是异变也是在艾勒梅斯把德文拉普的攻击都拦下以后发生的。
   “Cold Blot——冰箭术!!”
   “……什么?!”
   由魔法能量所凝聚而成的寒冰之箭瞬间就打乱了艾勒梅斯的节奏,虽然这些魔法箭所包含的能量并没有专业的魔法师所使用的魔法箭那么强大,但是却足以把艾勒梅斯防御碧绿色短剑的格挡给完全击破。
   “喔喔,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十字刺客对魔法打击十分不擅长呢!既然是这样的话!你能否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击呢?!”
   碧绿色的短剑转移到了德文拉普的左手上,而他的右手则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长剑。
   长剑之上,四色光芒正耀。
   “那、那是……?!”
   还没等艾勒梅斯分辨出那把长剑的真身,德文拉普暴风雨一般的攻击已经接二连三地朝着艾勒梅斯直逼而来。以艾勒梅斯之能,以双持的拳刃对短剑与长剑的组合,艾勒梅斯勉强可以硬生生地接下德文拉普那快得已不像是常人的攻击,但是在那几乎是仅凭感觉格挡下的数十次攻击之后所产生的魔法能量,已经不是艾勒梅斯可以应付的了。
   “Cold Blot——冰箭术!!”
   “Fire Bolt——火箭术!!”
   “Lightning Blot——雷击术!!”
   “Earth Spike——地震术!!”
   蓝色、红色、黄色与褐色的光芒就像是从四处聚集起来一样,接二连三的魔法打击已经在艾勒梅斯尚未抽身之前发动。就算艾勒梅斯能用奎师那之刃劈开落下的寒冰,格挡开迫近的火焰,也实在是没办法躲开疾射的闪电与崩陷的大地。
   “唔呜!!”
   暗杀者锻造技术的极致表现让奎师那之刃在连续抵挡住四色长剑与碧绿色短剑接二连三的疯狂攻击之后依然坚挺,但是艾勒梅斯那经过强化过的肉体却依然在魔法的风暴当中变得遍体鳞伤。
   “喔喔喔!真不愧是当年最强大的十字刺客!!能够在我这样狂风暴雨的攻击之下依然屹立不倒的,你可是第一位啊!!!”
   德文拉普狂热的声音正如他那鬼畜的身影一样,几乎让人捕捉不到所在的方向,放眼望去,只有那流光溢彩的四色长剑与黯然发光的碧绿色短剑层层叠叠的幻影。
   “……那是……元素之剑(Elemental Sword)吗?”
   就算是完全被动的状态下,艾勒梅斯的眼角终于辨析到了那把焕发着奇异四色光芒的长剑的真面目。
   “喔!果然是见多识广啊!!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那么也当然知道这把魔导之剑的强大之处!!对于可以使用‘自动影咒’来触发普通攻击时发动的魔法的我来说,这无疑是大大增幅了会发动如同乱箭一般攻击的元素之剑的能力!!”
   由魔法师和铁匠共同研制出来的强大魔法兵器,元素之剑之中包含了凝结了庞大魔法能量的四元素结晶,使用者在用元素之剑进行普通的物理攻击的时候就有一定几率触发冰属性的魔法箭攻击,然后四元素结晶相生相应,其余属性的魔法箭也会随之发动,魔法攻击与物理攻击相辅相成,在远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被称作是魔法与物理的完美结合。
   而且在德文拉普的手中,本身就因为那个所谓的“自动影咒”的技能而可以发动冰箭术,得益于此,元素之剑的其余三元素魔法箭的产生率也大大增加了。
   几乎是都在黑暗当中行走的艾勒梅斯可从来没有试过在如此短的时间,如此近的距离之内与同时拥有魔法和物理双重打击的敌人进行过如此原始的搏斗。
   妖娆的男子终于暂停了一下风暴一般的攻击,让艾勒梅斯得以喘一口气,但是回过神来的艾勒梅斯却忽然发现,德文拉普的身影忽然就凭空消失了。
   隐匿吗?!
   艾勒梅斯刚反应过来,背后已经遭受了一下重击。
   “而这把威娜短剑(Weihna)则可以让我在使用潜击(Sightless Mind)的时候,让对方高几率中毒!!”
   荡漾的暗淡光芒自碧绿色的短剑上诞生,纵使是艾勒梅斯等级的人,也没办法抵御从背后来的突然袭击,黑色的身影被击飞,再重重地跌落在黄土大地之上。
   “哈哈哈哈哈!!!最强的十字刺客的名号也不过是五十年前的过去式了啊!!!和我这样的三阶职业相比,你果然还是太嫩了啊!!!上次只不过是我的一时大意,现在的我才不可能会输给你呢啊!!!”
   双手持剑的德文拉普原地狂笑,从双手上的武器上所传来的切切实实砍到对方的感觉大大增加了他的那嚣张的气焰和狂妄的内心。
   “……三阶职业?”
   艾勒梅斯摇摇晃晃地从黄土大地之上站起,依稀可以看见,他那件原本便显得有些破旧的十字刺客外衣更加破败了,但是被割裂开来的口子当中所翻开的伤口,却早已经渐渐愈合。
   “嘿嘿嘿嘿嘿,有趣。”
   艾勒梅斯的嘴角出现了扭曲的笑容。
   “确实记得,你是叫做逐影的三阶职业是吧?真是有趣呢,是神行太保的上位者吗?
   嘴角似乎渗了点不再温热的血液,但是现在的艾勒梅斯所渴望的并不是自己的鲜血。
   “你好像曾经说过,你可不是什么低劣的暗杀者对吧?”
   德文拉普忽然一愣,握着元素之剑的右手毫无征兆地抖了一下。
   “真是可悲啊,纵然你改名换代自称什么逐影,但是呢,真正行走在黑暗世界的王者们都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啊,是已经没办法和这个腐烂而阴森的世界划清关系了,所以我们才会承认自己是卑劣的暗杀者的名号。也就只有敢于承认自我的人,才有资格给予他人宁静而深邃的死亡。”
   艾勒梅斯的影子,就像是泼开的墨水,安详而宁静地扩散开来。
   与那苍白无力的太阳相比起来,德文拉普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你好像忘记了,上一次我是怎么教训你的了呢。”
   奎师那之刃轻轻下垂,映着些许寒光。
   “Agility UP!!”
   大地仿佛在一瞬间裂开的声音回响,艾勒梅斯身边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光,无形的重压从天而降,干涸的大地就像是被碾碎的尘埃一样散开,被那由上而下的重压震飞消散。而那不详的气息,最终随着艾勒梅斯恶魔的呢喃般的低音,凝聚在了他的脚下,化作了几个若隐若现,闪闪烁烁的几个红色圆影。
   “……什、什么?”
   德文拉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眼球所捕捉到的事实,却无法被大脑所接受并且辨析。
   那是漆黑之中苏醒的梦魇。
   恶魔,在此降临。
   那便是上一次,艾勒梅斯仅仅展现了一瞬间,便把德文拉普打得败下阵来,身负重伤的真相。
   只是此时此刻的德文拉普,仍然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的事实。
   “……不、不可能……这、这是……魔物的……?!”
   鲜血的气味弥漫全程,只有恶魔的微笑依然荡漾。
   “多亏了当年的改造,如今的我的肉体,才能使用这样魔物的招数哦。”
   
   莫洛托夫是感觉到了不详的波动才停下脚步的。
   不仅自己,跟随着莫洛托夫的月夜和蕾也被这股恶魔的气息所威慑到,瑟瑟发抖。
   “……是艾勒梅斯吗?”
   恐怕能够通过这样的气息辨认出主人的,也只有同样身为改造体的莫洛托夫等寥寥数人罢了。就算是刹尔那个家伙,以他半改造人的感应能力,估计还无法察觉到呢。
   “……那个家伙,该不会打算在这样的地方就把自己的真体显露出来吧?”
   魔狼形态的蕾静静地匍匐在一个灌木当中,莫洛托夫不安地用手稍微拨开了那并不茂盛的植物,看了看并不是很远的主战场。
   厮杀声传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虽然已经有所减弱,但是一旦传到耳中,还是会引起心中不安的共鸣。
   虽然士兵早已只有黑点大小,但是看着那样的黑点倒下,然后渐渐被其他黑点淹没,莫洛托夫的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就像当初,自己被刹尔命令去艾尔帕兰一手策划血案一样。
   生命的流逝,哪怕与自己再没有关系也好,也还是会让自己所残留下来最后的一丝人性动摇。
   自己终究还是没办法达到艾勒梅斯那种能对人命毫不在乎的层度。
   叹息一声,莫洛托夫也没办法对这些近在咫尺流逝的生命做什么。
   被淹没在无法逆转的洪流里面的自己,除了继续前进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希望艾勒梅斯那个家伙不会玩过头就可以了。”
   莫洛托夫此行的目的是掩护艾勒梅斯潜入朱诺,暗杀掉朱诺里的修发乐兹大总统和议会要员,当然暗杀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办就可以了,自己只是负责掩护艾勒梅斯并且给艾勒梅斯争取点时间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严严实实地守候在通往朱诺的天梯之旁的修发乐兹军,莫洛托夫也不由得感到有点无力。
   弓弦一震,箭矢一飞,清脆回响,人命消逝。
   或许,自己终究也会有一天变成和艾勒梅斯一样冷漠而无情的人吧。
   “……你果然来了,莫洛托夫。”
   “……?!”
   莫洛托夫浑身一震,那传入耳中略带一点欣慰但是却包含着悲伤的声音分明是从自己的附近传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不仅没有被自己发现,更加没有被身为魔物的蕾和月夜发现,也是让莫洛托夫震惊的地方。
   听到声音之后,魔狼蕾已经迅速地从匍匐的状态下跃起,以魔物的灵敏度瞬间便已经从原本躲藏的灌木当中跑开数十米。也只有拉开了距离,莫洛托夫才得以看到,那位自己曾经俘虏过的有着翠绿色长马尾的高挑少女,正独自站在自己刚才躲藏的灌木旁边。
   “……你、你是……?”
   “我叫诺可,诺可·御风者。猎人公会的代理会长。”
   ……没有杀气?
   莫洛托夫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变成了疑惑。
   眼前的这个神情悲伤的少女,的确是当日自己在前往毁戈的路上所遭遇到的猎人公会神射手中,被自己俘虏了的那一位。但是当初自己所能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杀气凛凛,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
   而且……
   身为神射手,在与敌人对阵的时候,居然不拉弓不搭箭?
   在莫洛托夫震惊的目光当中,诺可的武器,猎人的左膀右臂,无论是弓亦或者是箭,都好好地被背负在背上,而她的手上,则是空无一物。
   “你是伊文·莫洛托夫,是吧?”
   莫洛托夫心里又是一震。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是吗……”
   诺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忘了吗?我可是说过,我可以感应到魔物的存在的。不然也不会有‘破魔之怒风’这个称号了。”
   仿佛是自嘲,诺可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和莫洛托夫进行着完全摸不着边际的对话。
   “……我问你的问题是,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箭已搭弦,只要莫洛托夫愿意,这么短的距离,从自己拉弓瞄准到箭矢没入对方眉心只需要短短三秒。而对方因为还没有拉弓搭箭,是绝对不可能在五秒之内给予自己反击的。
   “……怎么说呢……我对你很有兴趣呢。和魔物为伍的……猎人,不,应该称呼为,游侠(Ranger)才对吧?”
   在莫洛托夫看来,诺可口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击毁自己心中那为数不多的忍耐与坚持。
   “……你知道的太多了。”
   弓弦已然绷紧,只待弓手一松,夺命的箭矢便会朝着那柔软的肌肤疾射而去。
   “……我想要知道……”
   “……什么?”
   诺可抬起头来,翡翠一样的眼睛直视着莫洛托夫,莫洛托夫甚至觉得那双眼睛,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不得不移开了些许目光。
   “我想要知道,你的过去,你的一切。”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1-20 19:56

怎么说………………
总有点…………
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的预兆啊!!!!!!!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1-26 22:45

[13.01.26]

Chapter6
   刹尔奔走在战场上。
   忘我地厮杀着的士兵们早就舍弃掉什么剑法兵法,只是紧紧为了活下去而在挥舞着能够利用的一切武器,没有任何章法可言,但是却足够让你把想要把你置之死地的敌人杀死,让自己能够多活那么片刻。
   也有几个杀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手上的武器朝着刹尔挥来的士兵,具体他们是卢恩的人还是修发乐兹的人,刹尔也没记住,仅仅是随手发出几个小魔法,便可以让他们永远地安静下来。
   原本可以轻易使用来收割性命的大范围魔法,因为交战的双方都已经混杂在一起和敌人大后方展开的“地元素领域”而无法施展。刹尔知道,要打破这个局面,只有把对方贤者队伍都干掉这个办法。
   卢恩军只有三万人,而修发乐兹军则有五万精锐。卢恩军是利用了有来无回的传送之阵魔力原文才来到朱诺之下的,所以完全就是背水一战,而修发乐兹军背靠天空之城,有着数年无忧的给养。
   所以这场战斗一旦变成消耗战,输的只会是卢恩。
   而参加这场豪赌的人,无论是刹尔,还是雷昂,最终都会输得很惨。
   刹尔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正径直朝着敌阵的中央走去。
   “……残渣就给我滚远点。”
   法杖轻敲,魔法的光芒一闪而没,不知道到底是哪方的士兵的身影被高高击飞,再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不再动弹。只可惜在这战场之上,早已没有人有闲心去多管他人的死活。
   最前方的雷昂与皇家卫士所组成的前锋似乎遇到了一点阻拦,毫无疑问肯定是“托拉斯”的成员出手了的关系,但是没关系,只需要自己去到前线……
   “哟,好久不见呀。”
   “……”
   刹尔紫瞳,在厮杀的士兵当中,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这一次,他没有搭乘魔导机甲。
   “……文森特吗?我就说怎么这样的战场之上会少了你这么一个喧哗的家伙呢。”
   刹尔冷哼一声,法杖轻轻叩地,扬起了些许黄沙。
   “喔,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呐,还真是荣幸呢。不过,上次被我打成如此重伤,现在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地在战场上出没,你啊,还真是硬朗呢,和魔法师一贯孱弱的体质还真是不相符。”
   和以往都不一样,文森特这一次没有搭乘红色的机甲巨人,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了刹尔的面前。在刹尔看来,机匠那仅仅覆盖了自己的肩部和双手的红色铠甲一点防御力都没有,而那坦胸露乳的装束更是好像在叫人往要害攻击一样。
   “上次难道还修理得不够吗,文森特。我可是已经说过,你的魔导机甲有致命的弱点,所以对我来说已经是完全无效的攻击了。那么这一次,你就直接什么都不用,披挂上阵了吗?”
   两个人,就像是忘记了自己是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一样,任凭着四周的士兵们都在进行着殊死的搏斗,而他们两个人则好像视若无睹一样,进行着不紧不快的对话。
   “喔,你可不要这么说,刹尔。这一次,我可是有了十足的准备,才来见你的。”
   文森特嘿嘿一笑,凌乱的暗蓝色头发在烈风当中,随风舞动着,而那诡异的笑声,也似乎一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声淹没。
   “那就拿出来好好让我看看这次你准备了什么东西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呢。”
   “喔哟哟,不要这么急嘛。再说了,这次我可不是来和你打的哦。”
   文森特摆了摆手,一点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啊,这次可是来介绍一个老朋友给你认识的呢,刹尔。”
   “……老朋友?”
   刹尔眉峰一拧。
   “嗯,老朋友哦。”
   文森特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稍稍让开,露出了那位站在他身后的人的身影。
   长袍随风飘扬,那是白大褂的颜色,在黄沙当中,如此突兀。
   刹尔紫色的瞳孔渐渐扩大,原本应有的自信的神采,也渐渐消散。
   “哟,刹尔,好久不见了呢。有五十年了吧?”
   因为疏忽保养而显得凌乱而干燥的金色头发一如五十年前。
   “呀呀呀,我可没想到你也一样能活这么久呢。”
   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那么玩世不恭,就像是从来没有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一样。
   “另外我还听说,你成为了大法师呢!恭喜恭喜!没想到你居然会成为冒险者,而且居然还能修炼到三阶职业呢!”
   疯狂和天才都是他的代名词,叛经离道不羁放纵更是他的最爱。
   “呐呐,怎么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见到当年的师傅,不打算打声招呼吗,刹尔?”
   保尔西弗(Paulsever)。
   “……不、不可能……不、不会的……”
   刹尔的脑袋当中根本没办法组织起像样的词语。
   “……你、你不是应该……应该……”
   “应该死了才对?是这样的吗,好像最近很多人都希望这么问我啊?”
   保尔西弗好像一副很疑惑的模样,看向自己身边的文森特。
   “那是当然的了啊,有谁过了五十年还会是保持一贯的模样啊。”
   文森特的回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哎呀呀?是这样的吗?但是刹尔不也是没变化么……噢!我明白了!刹尔难道也和我一样,用生物改造技术,改造了自己的肉体吗?”
   刹尔嘴角抽搐了。
   “……你、你说……生物改造……”
   “嗯嗯,就是那个我们一起发明并且完善的生物改造哦!你知道吗,刹尔?在你不在的这五十年里,我可是很艰辛才独自完成了生物改造技术的完善的啊!没有了你这样得力的助手,原本简单的作业也变得十分困难了啊!但是没关系!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完成没有任何反馈作用的生体改造了啊!”
   听起来仿佛是天荒夜谈般的对话,但是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刹尔才明白,这番话当中所包含着的意义。
   “……五、五十年前……那场大火……没把你烧死?”
   “啊啊,你说的是实验体3-01号做融合实验那一晚的大火是吧?呀呀呀,那晚还真是危险呢,差一点我就没办法逃出去了呢。”
   保尔西弗脸上露出了一副后怕的表情,仿佛火灾发生的那一晚的记忆,过了五十年的岁月依然历历如新。
   “哎,对了,既然刹尔你也还活着,要不要来继续做我的助手呀?现在呢,我们的计划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只需要再过不多的时间,我们向神发出的裁决就可以完成了……”
   “你开什么玩笑!!!”
   刹尔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生物改造?向神发出的裁决?别笑死我!!!五十年前的你居然没死成?你居然也对自己使用了生物改造来度过五十年的岁月?这难道就是神所下达的审判吗?!”
   就文森特听来,刹尔已经陷入了一片语无伦次的地步了,或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保尔西弗的出现会让刹尔立刻变了样,但是也只有保尔西弗,才会理解刹尔这番疯言乱语当中的意味。
   “呐,刹尔,你这番话的意思,是你已经不打算再干下去了吗?”
   保尔西弗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干下去?什么干下去?继续我们的人体改造计划吗?保尔西弗!难道你经过了五十年前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你依然还执迷不悟吗?!”
   “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吧,刹尔。”
   保尔西弗仅仅使用眼角的余光来收揽着刹尔那颤抖不已的身躯。
   “当初遇到你,我还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识破世间之不幸,敢于向神明发出制裁的志同道合的伙伴。但是,没想到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遇到挫折就会放弃的懦夫吗?”
   “懦夫?你说我是懦夫?”
   刹尔笑了,笑得很疯狂。
   “没错,我就是懦夫又怎么了?难道继续做着那些没有人道的实验,继续践踏着人类的尊严,继续着妄想超越神的研究,就是所谓的正确的道路了吗?!”
   “……你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呢,孩子。”
   目光当中流露出冷意。
   “当初开始实验的时候你所立下的誓言已经被你完全遗忘了吗?当初实验获得成功的时候你所享受到的愉悦也已经忘记吗?当初我们为了研究而付出的日日夜夜的辛劳你也已经彻底抛弃了吗?!”
   金发之下的眼睛渐渐浮现出一抹鲜红。
   刹尔知道,那是改造过以后的人体,由伊米尔的心脏的血液所充盈的眼球所显露出来的颜色。
   “……为什么……为什么时到今日,你还要出来阻拦我……”
   挣扎的呢喃,就像是野兽垂死前的悲鸣。
   “……我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跨越过去的黑暗,抹消掉这一切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你居然告诉我这片黑暗依然在蔓延,依然在成长?明明……距离毁灭雷根贝勒……只有一步之遥……”
   “……喔,原来如此。”
   保尔西弗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在这场战争的幕后在挑衅双方的,就是你吗?”
   “是我又怎么样?卢恩军不是已经打到了朱诺城下了吗?!事到如今,就算是你来阻拦我也已经没用了!!!保尔西弗!!!!只要卢恩军打下朱诺,修发乐兹共和国就会名存实亡,雷根贝勒的覆灭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
   刺激过后的绝望,希望破灭后的孤独一掷,无论怎么说也好,刹尔此时此刻的脑袋当中仅剩的意志,只维系在这场战争的胜负上了。
   “……真是可悲呢,刹尔。”
   保尔西弗无不可悲地摇了摇头。
   “朱诺不会被攻下的。因为,雷根贝勒的支援军,已经到了呢。”
   “……什、么?”
   心中最后的坚持,被人毫不留情的碾碎,刹尔最后一丝理智的神经,也终于在保尔西弗面前,断裂、消散。
   最终只剩下,纯粹的愤怒与出笼的野兽。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1-27 21:48

擦擦擦擦擦!!!!!!!!!!!!!!!!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2 22:07

[13.02.02]

Chapter7
   “如何?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奎师那之刃轻轻抵在了德文拉普的颈间,锋刃上的寒气逼人,就算是德文拉普有天大的胆,也纵然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口吸气,来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文拉普那破碎的记忆,似乎已经完全无法记起,恶魔出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了。
   好像就只有短短的数秒钟,但是却漫长得如同数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德文拉普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到思维开始运作的时候,德文拉普已经发现自己躺在了黄沙之上,元素之剑和威娜短剑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身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整齐刀口,虽然全部都不深,但是却足以让自己失去一切活动能力并且大量流血,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很快德文拉普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最终死亡。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没办法,真的无法记起,德文拉普只能够用被血液浸泡着的眼睛去观察周围来判断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地面崩裂,刀痕无数,血染一地。
   那是……我的血吗?
   德文拉普忍不住自问。
   “已经结束了,小子。不过作为你的反省,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去办,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收起了奎师那之刃,艾勒梅斯的双眼依然毫无感情。象征魔物的存在的白色烟气源源不绝地从艾勒梅斯的身上冒出,顷刻而逝,而他脚下点点红影,则没有一点都没有要消失的征兆。
   “……就这样直接杀进去朱诺吧。”
   难得全力活动一下,就这么毫无收获就回去了,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什么三阶职业的太弱了……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
   已经魔物化的艾勒梅斯很清楚,现在就算是莫洛托夫亦或者是刹尔,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舍弃掉了最后的人性,仅存的只有像是“人类”的外壳而已。无论是内心亦或者是肉体甚至是灵魂,早已都沦为了恶魔般的产物。
   是的,从实际上来说,现在的艾勒梅斯,已经是恶魔了。
   呐,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兴奋一下的吗?
   呐,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玩耍一下的吗?
   呐,有什么东西可以来阻止我一下的吗?
   “……”
   艾勒梅斯停下了脚步。
   “……”
   这个久违的感觉,艾勒梅斯很熟悉。
   许多年以前,艾勒梅斯身边就充满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大约在五十年前,在一个阴森而黑暗的地下室里。
   在那个阴森而黑暗的地下室里,艾勒梅斯只记得冰冷的巨大试管和吵杂的机械。
   充满了不知名的溶液的试管当中的世界,一如往常的漫长和泛黄。
   唯有那几位与自己一样被禁锢在试管当中的实验体,过着不知时日的每一天。
   “Power UP!!”
   另外一只恶魔的低吼已经响起。
   “……不、不可能!!”
   不知道从何挥出的一把红色长剑不偏不倚地朝着艾勒梅斯背后的要害砍去,速度之快,力度之大,如果不是魔物化以后的艾勒梅斯也无法抵挡的住……
   不过异变也正是在艾勒梅斯格挡住这把长剑以后发生的。
   大地崩裂,烈焰横生,艾勒梅斯脚下的大地似乎承受不住长剑之上所传来的重压,发成了裂变。失去了可以立足的地方,纵使是艾勒梅斯也没办法继续阻挡长剑的来势。
   “轰!!!”
   爆炸声起,沙尘飞扬。如果不是主战场上的厮杀声太过喧嚣而把它所掩盖住的话,这一发爆炸也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吧。
   从那被血染红的视角当中,挣扎着翻身的德文拉普依稀可以辨析出,两只对峙起来的恶魔的身影。
   那泉涌般的不详的白烟与魔物般如影随形的红影,已经成为了场中的主宰。
   “……不、不可能……”
   承受住如此重击以后的艾勒梅斯,从外表上看来依然是丝毫无损,甚至看不出抵挡重击以后疲惫与麻痹。但是唯一露出了的破绽,是艾勒梅斯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那舍弃掉了一切人性之后的冷血杀人兵器所不可能表现出来的惊愕的表情。
   在艾勒梅斯的面前,正站着一位身披重甲的白发男子。
   和艾勒梅斯一样散发着不详的白烟。
   和艾勒梅斯一样脚踏着魔物的红影。
   和艾勒梅斯一样拥有着恶魔的血目。
   “……赛依连·温莎(Seyren·Windsor)?”
   艾勒梅斯心中那个最想杀死的人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同时也是五十年前,和艾勒梅斯一起,在里希特乐镇的生体研究所里面,被保尔西弗和刹尔一同进行了伊米尔心脏移植的改造人之一。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但是,穿着象征着骑士领主(Lord Knight)白金二色十字的重甲,披着宛如鲜血染红的披风,沉静如雕塑,冰雕如玉玺般的男子并没有回答艾勒梅斯的问题,甚至连眉毛也没有弯一下,被白发的阴影所覆盖下的一双血目,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
   “……赛依连,你该不会……”
   赛依连确确实实在艾勒梅斯的眼前,仅仅只有数米之隔。
   但是艾勒梅斯却感受不到名为赛依连的这个人类所存在的意识,有的只是名为赛依连的恶魔的气息。
   啊,是这样吗。
   艾勒梅斯回想起来了。
   身为生体研究所最早的两个实验体,艾勒梅斯和赛依连,也是被保尔西弗和刹尔改造得最彻底,最完善的两个实验体。伊米尔心脏所给予的庞大力量不仅扭曲了艾勒梅斯和赛依连的意识,更加扭曲了他们存在的意象。
   是的,他们都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而是,恶魔。
   “……”
   没有任何先兆,红色长剑再次横空而出。魔物化之后的改造体的能力,艾勒梅斯是最清楚不过的。就算是同样魔物化以后的自己,艾勒梅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接下赛依连这一剑。
   “铮!!!”
   火光飞泻,奎师那之刃和红色长剑短兵相接,艾勒梅斯鬼魅的身影已经从赛依连的正面绕到了毫无防备的侧后。
   “Sonic Blow——音速投掷!!”
   奎师那之刃交叉,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Parry——双剑格挡!!”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回响,有着魔物级别的怪力的艾勒梅斯也不由得因为自己全力使出的一击砸在了固不可破的剑刃防御之上而产生的反震而为之一顿,而他的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的。
   “Clashing Spiral——螺旋击刺!!”
   无形的风絮已经在恶魔的力量面前化作了可以被肉眼捕捉到的红色漩涡。而那柄红色长剑,正是这股螺旋的风暴的中心。
   “……唔!!”
   长剑一伸,吞吐的旋风宛如一柄长枪,从长剑之上开始延伸,螺旋状的风暴,每转一分,这股势不可挡的气息就越锋利一分。到了螺旋的末端,那凝结而成的斗气的矛尖,已经红得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就算是艾勒梅斯,就算是拥有魔物体质的艾勒梅斯,在螺旋的风暴之下,也只能悲鸣一声,被震飞数米。
   尔后,漩涡消散,狂风四起,卷起的黄沙为这一片战场增添了一分肃杀之气。
   “……呜呜。”
   有多久,没有被人逼至如此境地了?
   艾勒梅斯记不起了。
   嘴角渗出来的鲜血,果然是一点味道都没有。被伊米尔心脏所影响下,自己全身的血液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鲜血,而变成了包含巨大魔力的液体,仅仅是覆盖创伤,便可以顷刻弥补巨大的魔力缺口而治愈伤重的躯体。
   所以,就算是胸前被刚才那一击螺旋击刺而开了一个大洞,在伊米尔的心脏那几乎可以说是变态治愈力面前,从骨骼到经络,从血肉到肌肤,一步一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地再生着。当然,这样完全违反常理的再生所伴随而来的巨大痛苦,无论是艾勒梅斯还是刹尔,都再清楚不过。
   不,不仅自己,连赛依连也应该很清楚才对。
   在伊米尔心脏的支持下,想要消灭掉自己这样的存在,只有唯一一个办法。
   那便是,毁掉伊米尔心脏。
   “……赛依连,你是动真格的啊。”
   从黄沙之上缓慢爬起,艾勒梅斯嘴角的微笑依然是那么荡漾。
   而面无表情的骑士领主,依然一声不发,只是长剑直指,准备发动下一轮的进攻。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
   孤独的十字刺客摇摇晃晃地站在了黄沙漫天之中。
   “……一直都什么都不说,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玛嘉蕾特就是最讨厌你这一点啊!!”
   暗蓝色的长发和十字刺客那破碎的衣摆一同,在风沙之中飒飒作响,如同旗帜一般。
   “……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所以,凯特琳娜才会如此痛苦啊!!”
   沉寂了五十年的最强的十字刺客,终究只能把这归根到可悲而残酷的命运之上。
   “所以啊!!赛依连!!!我从五十年前就很想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给宰了啊!!!!!”
   最强的十字刺客和最强的骑士领主。
   跨越五十年的宿怨的决斗会在如此可笑的时间,如此可笑的地点,如此可笑的方式来延续,实在是艾勒梅斯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的艾勒梅斯心中所思所想的事情,只有如何把那个面无表情的猪头从那具威武的身体上砍下来而已。
   “Endure——霸体!!”
   斗气的光芒再次凝聚在了赛依连的身上,有了这股斗气的祝福,赛依连可以无视任何可能会让自己反射神经做出阻止当前动作或者突然无法控制肉体的情况发生。十分清楚这本质上和精神麻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骑士技能的艾勒梅斯当然明白,以十字刺客之能和现在这样的骑士领主进行近身肉搏,输的只可能是自己。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艾勒梅斯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红色长剑长挥直下,而艾勒梅斯的奎师那之刃也不躲不闪,迎着那长剑寒光荧荧的剑刃就直挥而上。
   “铮!!!”
   交接的瞬间,艾勒梅斯觉得所谓的千钧一击,在赛依连这一剑面前不过尔尔。
   格挡住长剑的右手无论是腕关节还是肘关节甚至每一只手指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不以力量为长的十字刺客在可以随意挥动沉重的双手重剑的骑士领主面前,可以抵挡得住片刻便已经是极限了。
   对,只要片刻就足够了。
   空余出来的左手,反握奎师那之刃,而那灵巧的手指之间,则夹着一小瓶试管。
   试管当中,是一片诡异的魅紫。
   “Enchant Deadly Poison——致命涂毒!!”
   魅紫的粘稠液体流淌在奎师那之刃那干燥而光滑的刃锋之上,就像是久未逢甘露的干涸大地终于焕发起了生机一样。
   只有刺客也仅有刺客才能使用的致命du药,哪怕别人仅仅是沾上一滴,都有可能带来致死的后果。对于艾勒梅斯来说,则是超过五十年没有使用过的禁忌。
   因为在遇到赛依连之前,艾勒梅斯实在是找不到适合让自己使用这等禁忌du药的对手。
   “……这一抹紫真是很适合你呢,赛依连!!!”
   嘴角的狂笑,伴随着那惑紫色之下奎师那之刃,重重地刺在骑士领主那白银十字徽的胸甲之上。
   没有光影的刃锋无声无息切开了骑士那引以为豪的坚固铠甲,划开了铠甲之下的武装紧身衣,最后没入了那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肌肤之下,而那一抹媚惑的紫色,也随着这切入肉体的利器,流淌到赛依连的体内。
   “……”
   艾勒梅斯分明辨析到了,那柄不断传来重压的红色长剑,发出了一丝颤抖。
   “……Magnum Break——怒爆!!”
   嘴角渗出了没有温度的血液的赛依连那僵硬的表情依然没有出现动摇,凝聚起来的红色斗气就在艾勒梅斯的眼前发生了爆炸,在爆裂开来的斗气风暴面前,艾勒梅斯也只能任凭自己那残破的身躯被那爆炸风暴所卷飞。
   “……唔!我就看看你这家伙还能坚持多久!!”
   以十字刺客的身手,在半空当中受身而起安然落地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刚才赛依连所引爆的红色风暴可并不止外表看起来仅仅是一股旋风那么简单,艾勒梅斯现在体内的五脏六腑简直都像是被震裂了一样。倘若是普通人,别说像艾勒梅斯这样外表看起来安然无恙了,可能那脆弱的肉体就直接在那阵红色的风暴当中被绞成了碎片。
   但是和艾勒梅斯一样,赛依连分明也受了重创。
   那阑珊的步伐,那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和那渗血的嘴角,都在说明着,赛依连体内的致命du药正在有效地发动着,破坏着那被伊米尔心脏所保护着的神经与细胞。
   “……Twohand Quicken——双手剑加速!!”
   因为流淌着血液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依然无情地继续着那仿佛是自杀一般的攻击。
   宛如落日一样的残阳仿佛浓缩在了赛依连那摇摇晃晃的身体之上,就像是他那一抹随风凋零的红色披风一样,沐浴在触目惊心的红色斗气当中的赛依连,无论是肉体亦或者是精神,已经到达了接近崩溃的巅峰。
   “……赛依连!!!”
   已经变得有些不灵敏的右手已经不能顺畅地使用奎师那之刃了,但是艾勒梅斯一点也没有认输的打算。
   沐浴在血色当中的骑士领主卷起沙尘的风暴,红色长剑顷刻便已经到了艾勒梅斯的颈前。
   ……好快!!
   就算专长就是敏捷的艾勒梅斯也不得不佩服在魔物化以后使用双手剑加速的赛依连的速度之快,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艾勒梅斯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把握可以接住那已经无法用肉眼来捕捉的红色长剑了。
   但是同样的道理,这个世界上除了赛依连,恐怕也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艾勒梅斯奎师那之刃的全力一击。
   “Bash——狂击!!”
   “Venom Dust——病毒扩散!!”
   化为了血海的一部分的长剑切入艾勒梅斯的肉体之内,没有遇到一丝阻拦。而为了再次激活赛依连体内的毒素的拳刃的直刺,同样也轻松地劈开了骑士厚重的铠甲。
   脚下的红色圆影发出噼里啪啦的不明声音,无论是艾勒梅斯亦或者是赛依连的巅峰力量在一瞬间交错碰撞,光是那凝聚在他们两人身边不详的白烟就已经因为这气势的漩涡而凌乱不已。如果外人看不清楚状况的话,会误以为这是两颗闪烁的流星,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进行着的最后的角逐而产生的最美丽的烟花也不以为过。
   红色的斗气,紫色的觉悟,在这一刻交融。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
   暮然飞起一脚,艾勒梅斯重重地朝着赛依连的小腹踢出了原本没有什么力道的一击。但是这不足为道的一踢,却已经足以让纠缠在一起无法解脱的两人从斗气交锋的漩涡当中分离开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斗气的旋风所卷起的石子而刮伤的脸颊正在缓缓地渗出着被干燥的旋风吹干的血液。魔物化以后强悍的身躯也没有办法可以阻止同样是魔物级别强悍的攻击,就算有伊米尔心脏的支持,也没办法追得上肉体被破坏而崩溃的速度。
   “……赛依连……!!”
   失去了支持的斗气漩涡很快就变成了四散的狂风,完全无序乱窜的风暴让狂沙四溢,尘埃漫天,被遮盖的视野当中,根本没办法辨析人影。
   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崩坏的声音,艾勒梅斯在狂风与狂沙当中站稳了脚步。
   无序的乱风很快就消散,而扬起的黄沙也会渐渐沉寂。艾勒梅斯感觉自己的力气一直从自己右肩上的巨大伤口不断流失,伊米尔心脏的强大再生能力在接二连三的肉体破坏面前,还是落在了下风。
   艾勒梅斯坚信,对方也是一样的。
   屹立不倒的鲜红旗帜依然在。
   那炫目夺魄的一抹红,在赛依连那被毒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残破躯体之后,迎风飘扬。
   此时此刻,在赛依连的体内,肯定进行着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的伊米尔心脏再生与毒性的破坏的斗争。
   所以,和艾勒梅斯一样,赛依连也到了最后的极限了。
   下一击便是最后分出胜负的时刻了。
   是生,亦或者是死。
   是赢,亦或者是输。
   是红,亦或者是紫。
   “……赛依连!!!”
   艾勒梅斯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咆哮出对方的名字,而和以前那几次一样,依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口腔溢满了体内内脏破裂而涌出的鲜血,嘴角的血痕早就已经多不胜数,赛依连那无神的血目依然只是死死地盯着艾勒梅斯,握着红色长剑的手一刻也没有迟缓,而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身躯正步履阑珊地朝着艾勒梅斯,继续着那毫无意义的前进。
   “……赛依连啊……”
   艾勒梅斯喘着气,只要一旦太过用力的话,血水有可能就会从喉咙倒灌入呼吸道而造成呼吸困难,但是即便如此,艾勒梅斯还是想要锲而不舍地呼唤着死敌的名字。
   “回答我啊……赛依连……”
   右手已经无力再抬起奎师那之刃,在这种状态下连招架赛依连的红色长剑的力气都没有的艾勒梅斯,已经不需要躲避了。
   “……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依然浑身赤红,沐浴在斗气的光芒当中的赛依连,开始了助跑,虽然脚步有些不协调,但是总体来说,那魔物化之后所残留下来的强大力量依然还保留着,至少从拿握剑的双手看来,把艾勒梅斯砍成两块的力气还是有的。
   但是那双血目,毫无光彩,毫无感情。
   “……是吗,是这样的吗……”
   已经变得毫无知觉的右手,依然握紧了奎师那之刃。
   艾勒梅斯的表情被那披散开来的深蓝色长发所掩盖着,甚至连赛依连那已经开始朝着自己冲过来的身影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但是,就算如此。
   就算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
   就算他已经不记得我们五十年前的恩怨。
   就算他已经不记得他曾经深爱过的人和曾经深爱过他的人。
   艾勒梅斯,依然无法原谅,赛依连。
   “赛依连!!!!!”
   奎师那之刃,双刃交叉。
   艾勒梅斯咬着被撕破的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位自己最想杀死的人的名字。
   “你给我醒过来!!!!!”
   十字交叉,百炼的神兵在空无一物的空气当中划出一道没有任何光影,任何风声,任何存在的剑痕。
   “Soul Destroyer——心灵震波!!”
   所有的思念与恩怨都化作这一声怒吼,所有沉重或轻浮,倾心或无意,嫉妒与傲慢,痛苦与快乐,全部的思绪,都随着艾勒梅斯眼角所涌出的泪水,融入到了这无声无息的最后的绝唱当中。
   包含着思念的泪水落入黄土,仅仅湿润了一丁点的土地,并且很快就会被干涸的土地所吞噬。
   但是那一道,从艾勒梅斯的心中发出,由奎师那之刃所赋予形体,被复杂的心情所控制的紫色暗影,却不曾消失。
   也,无法回避。
   “……啪!”
   清脆的回响,十分干脆,不带有一丝犹豫。
   紫色的暗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入了仍在冲锋当中的赛依连的额头,最后带出了一抹妖艳的红。
   而红色的长剑,也在骑士领主松开了剑柄的瞬间,完全没入了没落刺客那没有任何防备的胸膛当中。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2 22:11

有被揍的预感(逃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3 20:04

[quote]原帖由 [i]晝夜·滅曲[/i] 于 2013-2-2 22:11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5434&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有被揍的预感(逃 [/quote]
好重的既视感= =我又想起某女主是怎么被男二号捅的了……………………………………(Tening:作者你够了没!)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5 20:17

[13.02.05]

Chapter8
   “这是什么东西!?”
   远比普通冒险者所使用的双手巨剑更加庞大的铁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乱了战场的平衡。
   那是足有两米长的巨剑。
   虽然没有附加任何的魔法加持,更加没有什么出色的锻造技术,但是仅仅是把这么巨大的武器舞成徐徐生风的样子出来,就已经有了足够的破坏力了。
   所以正是这样的巨剑,马上就把战场的对峙的局势打破了。
   接近吨位的巨剑挥舞之下所造成的冲击,远远不是人类可以抵挡的怪力。
   到处都可以见到有惨叫着的士兵被这么挥出的巨剑拍飞,但是更多的士兵是在这样的巨剑之下被砍成了肉饼,稍微有一点强运的,则是被那强大的冲击力所瞬间击昏。总而言之,在这样的巨剑面前,卢恩军原本坚持了许久的阵型,瞬间就被击破了。
   “……巨像守卫者(Guardian)?”
   也就只有皇家卫士级别的人,才有可能正面挡下如斯巨剑的破天一击。也只有挡下了如此让人震惊的一击之后活下来的人,才有可能看到巨剑之后的真面目。
   那是浑身上下都包裹着铁皮的巨人,足足有四米之高的躯干上全部都是光鲜之极的精炼纯钢,普通的兵器在那之上甚至划不出一道刮痕。
   而那巨人的头部钢盔之下,白河看不出任何的神采。
   “白河!!”
   卡纳长矛横空而出,为了缓解正面接住了两米巨剑的白河的压力,朝着那巨像守卫者的后背刺出了致命的一击。
   “Pinpoint Attack——精准穿刺!!”
   枪尖上传来让人惊讶的硬度,但是在卡纳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之下,依然是把那映得不同寻常的钢盔所刺穿了。
   没有任何痛苦的悲鸣,更加没有流出的鲜血,这钢铁的巨人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
   就算是阅历丰富如卡纳之流,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
   背上插着长矛的钢铁巨人,一点也没有停止活动的迹象,反而继续抽起巨剑,发动起了下一轮的猛烈攻击。
   “……卡纳,躲开!”
   面对遭受致命攻击也毫无反应的巨像守卫者,白河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Over Brand——枪阵·血十字!!”
   白河手中长枪轻轻在那钢铁巨人的胸前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十字。
   尔后,这小小的十字就像是长出了锋利的牙齿,交叉而过的两道血色凶光渐渐延伸,就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在钢铁巨人那光鲜的铠甲之上留下了几道绚丽的尾影,然后再次没入虚无当中。
   挥舞的巨剑再次掠过了白河的头顶,不过这一次,它再也没办法给白河造成任何伤害,而是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数十米开外,像是一截废铁一样砸入滚滚黄沙当中。
   而那背后仍插着卡纳的长枪的巨像守卫者那光鲜的铠甲,则在那片消失在虚无的红光尾影当中,渐渐发出崩裂与破碎的声音,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钢板崩裂,曾经威风不可一世的钢铁巨人变成了一地没用的废铁。
   就在众皇家卫士惊愕的目光当中,几道七彩的光芒忽然从废铁当中飞出,像是绚丽的烟火一样炸裂开来,消散于空气当中,不复存在。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凯文不得不发出了疑问。
   “巨像守卫者。修发乐兹共和国军工科技的研发产品,无人兵器的巅峰之作。我曾经在几年前就听说已经开始了运用测试,没想到已经可以运用于实战了啊。”
   长枪一挥,把插在碎裂后的铁板上的武器扔回给卡纳之后,白河的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约翰·阿兰斯特,看来你对这场守城战是志在必得了啊。”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巨像守卫者已经可以投入实战这个消息呢。”
   与皇家卫士们相对,修发乐兹阵中,被众贤者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约翰这时才不得不摇了摇头,毫无掩饰地说道。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有支援,现在看起来,可能是文森特所率领的雷根贝勒的支援军赶上了吧。那么,皇家卫士们,面对这场结果已经很明显的战争,你们依然要选择与我们对抗吗?”
   若是其他将领,白河大可不把对方的话语放在眼里。但是约翰不一样,白河从他的金瞳当中读不出任何虚假的谎言,更加读不出想要和自己决一死战的欲望。
   “很抱歉,约翰·阿兰斯特。你的一番好意,我们无法接受。皇家卫士在成为皇家卫士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宣誓,必须要把卢恩·米德加兹的意志贯彻到底。”
   就算身负重伤,皇家卫士也从来没有退缩过。
   就算十面埋伏,皇家卫士也从来没有认输过。
   就算前途未卜,皇家卫士也从来没有畏惧过。
   “而且,约翰。你是否太自信了呢?”
   卢恩的长枪依然屹立不倒。
   “皇家卫士团的实力,远不止你所猜测的那么一点。”
   
   “……里希塔乐镇的支援吗?”
   文狸在尸体堆砌而成的战场之上随意舞动着自己的身影,就算是处于战斗当中,她也分明留意到了,不知不觉从战场的边缘开始参入战斗的巨像守卫者。
   “……那就是,修发乐兹的军工科技……不,是雷根贝勒的研究产品吗?”
   持剑而立的雷昂当然不可能没有留意到那些巨大得不同寻常的钢铁怪物。放眼望去,从战场旁开始渐渐侵入的巨像守卫者的数量虽然不多,屈指一数,总数也就五十个上下。但是那足以挑战三阶职业的战斗力,却已经让卢恩的军队出现了未知的恐慌与小小的崩溃。
   “喔,身为王子殿下,你的知识还是很广的嘛。”
   虽然文狸这一声似笑非笑的话语根本听不出到底是褒扬还是讽刺。
   “哦,是吗?我还知道,你左右手上拿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武器,其实是以方便战斗为出发点制造的对人战专用的战斗短剑(Combat Knife)和以破除对方防御力为唯一目的的破甲短锥(House Auger)。有这等对人用神器在手,纵使是我,也不敢轻易与你短兵相接呢。”
   松开缰绳,雷昂从地龙的背上翻身而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地龙离去。
   “……唔?”
   地龙依依不舍地看着雷昂,似乎对雷昂的命令有点怀疑,但是雷昂却并不会因为地龙的留恋而改变心意,最终地龙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孤独地站在尸体堆当中的雷昂,自己默默地撤回了卢恩本阵。
   “……把坐骑撤掉,这算是什么把戏?”
   “跟你对战,用不着把戏的,文狸。”
   雷昂嘴角闪耀着的是自信的微笑。
   “我本来就不是擅长以御龙战斗的符文骑士,和你们逐影一样,三阶职业由于发展向太多太复杂,自然没有人可以达到完全精通三阶技能的状态。而我,冰心之符文骑士所精通的技能,是符文掌控(Rune Mastery)。”
   “……符文掌控?”
   文狸轻轻一笑,那份笑声在这冷酷的战场当中,显得格外悦耳。
   “既然如此,我也自报门号好了。我的称号是‘绘影’,所以人如其名,我的专长,是人体彩绘(Body Painting)。”
   灵巧的双手一转,在战斗短剑与破甲短锥的旁边,文狸那纤长的手指还夹着两支精美的细毛笔。
   “……符文和彩绘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
   雷昂轻叹一声。
   “只可惜现在的情形并不允许我继续深究下去了呢。文狸,接下来我将速战速决,请你有所觉悟吧。”
   
   莫洛托夫是判断出自己实在是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之后,才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的。
   “呜呀呀!!!”
   被莫洛托夫用身体压住的诺可自然而然地发出了和她形象十分相符的尖叫声,甚至还说的算是高音得有点过分了,让近在咫尺的莫洛托夫都产生了有耳鸣的错觉。
   但是背后传来被箭矢穿透了的疼痛感提醒着莫洛托夫,现在并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去管什么女孩子的尖叫悦不悦耳的问题了。
   “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总之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背后魔狼蕾传来焦急的咆哮声说明对方还有下一步的打算,莫洛托夫并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待毙,不由分说就双手抱起被自己压在身下而得以躲开箭矢的直击的诺可。期间,莫洛托夫的手当然很理所当然地不小心碰到了诺可那本身就裸露在外的许多雪白肌肤,连莫洛托夫也很好奇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去思考女孩子的肌肤到底是有多细腻而感到不解。
   “你、你的手放在哪?!快、快放开我!!!色狼!!!!!”
   莫洛托夫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冤枉过。
   “这、这是不可抗拒力了啦!!!再说如果你能自己走的话赶紧自己跑起来!!!”
   不得不遭受了诺可两下可以说比专精力量的骑士级别的近战职业更加凶狠的耳光以后,莫洛托夫这才不得不把抱着的诺可放了出去,当然在这期间,利用改造过的肉体,莫洛托夫早就从最初的遇袭地点逃出了数十米之远。
   “什、什么嘛?那、那难道不是你的同伙吗?和你一样散发着魔物气息的人类……”
   “不是啦!我的同伙只有一个白痴刺客和疯狂魔法师而已……诶?不对,你说什么?”
   莫洛托夫一边吐着槽,一边从自己背后拔出那深入骨肉当中的箭矢,但是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一样,莫洛托夫似乎漏听了什么东西。
   “我说,那个女的难道不是你的同伙吗?!”
   诺可嘟起嘴,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那并不是很有起伏的胸部——虽然刚才莫洛托夫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越过这道界限。
   “什么女的……?”
   莫洛托夫看着手中那平平无奇的箭矢,不由得就抬起头来,看向了怀中九尾狐月夜所警戒着的远方。
   “……雪儿(Shecil)?”
   那绝然独立于北国的凛风当中的神射手,有着莫洛托夫记忆当中的那随风飘扬的金色长发。
   “……”
   金发随着那不详的白烟,在北国那空旷而广浩的天空之下飞舞着,唯一改变的不了的,依然是那双被改造以后褪色而泛红的眼瞳当中,比起男儿之身更加凌傲与尖锐的目光,没错,就像是神射手的代名词一样,像是鹰目一般锐利的目光。
   单凭这样的目光,莫洛托夫几乎就可以肯定对方就是自己五十年来都没有见过,但是在心中挂念了无数次的人。
   “……莎西尔·迪文(Shecil·Damon)?”
   在自己依然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弓箭手的时候,因为一件小小偶然误会,让自己结识了当时是整个猎人公会最备受瞩目的新人,时任猎人公会会长的女儿,莎西尔·迪文。就像是无法高攀的明星一样让人觉得耀眼的莎西尔当然没有把当时还是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弓箭手的莫洛托夫放在眼里,但是莫洛托夫却把这个不喜欢别人直呼她名字而是希望别人称呼她的姓氏,性格倔强而要强得比男性更加厉害的少女铭记在心。
   ——我的女儿,就拜托了。
   无论是谁,只要是被人说了这句话,都已经没办法逃避了吧?
   “雪儿?真的……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洛托夫心中刚涌起了重逢的欢喜之情,自己的衣角已经不由分说给身边的诺可猛地一扯,整个人不得不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但是也多亏如此,莫洛托夫这才可以躲过那几根原本会把他的脑袋贯穿的箭矢。
   “……那、那个家伙是真的想杀了你啊!”
   看着莫洛托夫的脸颊上因为无声无息地划过的箭矢而造成的伤口,诺可不由得就叫了出来。
   “……”
   面对近在咫尺,诺可那几乎可以震破耳膜的叫唤声,莫洛托夫却一点都听不见。
   因为他此时此刻,全心全意,只留意在迪文那双依旧犀利,但是却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之上。
   莫洛托夫还记得很清楚,以前的迪文的眼睛,是宝石般的翠绿色。
   只是现在所剩下的,只有绝望的深红。
   “哇噢!!”
   看见主人遇袭,魔狼蕾依旧不由分说愤怒地咆哮一声,利用自己身为魔力强大的肉体朝着那绝然而立的身影飞扑而去。
   “……蕾!不要!!”
   莫洛托夫当然清楚,就算蕾不是一般的魔物,就算蕾有把握擒下任何一个普通的冒险者,但是对方和自己一样,并不是普通的冒险者啊!!!
   魔狼的利齿与尖爪毫无疑问是扑了一个空,翠绿色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卷起,迪文所使用之下的风之步(Wind Walker)早已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腾空而起,在空中如同漫步一般早就不是什么难事。
   “……Arrow Repel——冲锋箭!!”
   迪文手上的红色长弓发出了嗡鸣声,一支咆哮着被旋风所包裹着的箭矢已经朝着扑空了的魔狼蕾射了出去。
   “蕾!!!”
   莫洛托夫那撕心裂肺的悲鸣并不能阻止魔狼那巨大的身影在这一支创造出来就是要为了把敌人的进攻击溃的冲击箭之下发出了如同木板被击碎般的声音,连痛苦的呻吟都无法发出,便已经像是陨落的流星,重重地落下。
   莫洛托夫感觉自己握着猎人之弓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
   “……雪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洛托夫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悲愤过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五十年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我印象当中的雪儿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难道你已经忘记你当初答应你父亲的誓言了吗?!雪儿!回答我!!!”
   那个印象当中总是温文而笨拙的莫洛托夫所表现出来的嘶声力竭,让诺可不由自主地就察觉到了什么。
   那是,跨越了五十年的岁月,在依然想成为人类的柔弱心灵当中,最脆弱的部分。
   但是迪文,似乎对这随着风声渐渐凋零四下的嘶声力竭的话语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淡淡地用那一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色彩的血目,盯着莫洛托夫与诺可,然后机械地张口,吐出了绝望的语句:
   “Power UP!!”
   
   “呐,刹尔,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
   保尔西弗忽然问道。
   “……”
   无法走出那巨大的阴影的魔法师,已经无法回答保尔西弗这个问题。
   “绝望是人类自己给自己所划下的囚笼与惩罚。”
   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
   “正是因为人类有了希望,所以希望破灭之后所带来的绝望才显得如此残酷,如此沉重,如此深邃。希望越大,绝望也就越大。当人类以为自己的希望终于可以给自己打来崭新的明天的时候,殊不知那背后的绝望已经成长为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兽了。”
   心已死,行尸走肉不过是苟延残喘。
   “所以呀,人类为什么需要有希望呢?”
   保尔西弗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来自耳边。
   “人类不需要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需要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所带来的毁灭后果。人类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给予他们切切实实能够感觉到现在的现实,而不是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未来。”
   曾经被淹没的疯狂的绝唱,似乎又在高唱战歌。
   “……你的意思是,你要成为神吗,保尔西弗?”
   “喔,你可别会错意了,刹尔。”
   保尔西弗的笑声,就像是当年一样。
   “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超越神,把神从那虚假的王座之上拉下来而已。”
   绝唱之下,是白骨砌成的梯阶还是血肉融成的大道?
   “至于愚蠢的人类需不需要一个新的神明来支持他们可悲的精神,那就已经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事情了。”
                                                                 第十一章END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6 00:11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某女主VER

bazzoka 发表于 2013-2-7 18:57

稍微看了一下,有几个小问题……

首先,驻守边境的士兵,他们可以有礼节,但是绝对不会客气
嗯,然后这个怎么说呢……你想用美丽的措辞把文章修饰得婉转是没有问题,但是有写地方这么做会显得繁琐,直白一点比较好
接下来这个怎么说呢……“是个冒险者”,这个,猎人公会应该有成员注册的记录的吧,在确认一个人是冒险者之前不是应该先确认出来是猎人公会的成员吗

现在是第7页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7 20:56

[quote]原帖由 [i]bazzoka[/i] 于 2013-2-7 18:57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6321&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稍微看了一下,有几个小问题……

首先,驻守边境的士兵,他们可以有礼节,但是绝对不会客气
嗯,然后这个怎么说呢……你想用美丽的措辞把文章修饰得婉转是没有问题,但是有写地方这么做会显得繁琐,直白一点 ... [/quote]
唔 回去看了一下 嘛 首先驻守边境的士兵你可以参考一下我国黑龙江那边和老毛子的交情
措辞方面一时改不了了 是我的习惯 233
是个冒险者那段原意是打算写出诺可以及别的神射手根本不认识游侠服装的意思的 不过这里你提醒道直接写成猎人也不错 可以作为修改意见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8 00:09

[quote]原帖由 [i]晝夜·滅曲[/i] 于 2013-2-7 20:56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6335&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唔 回去看了一下 嘛 首先驻守边境的士兵你可以参考一下我国黑龙江那边和老毛子的交情
措辞方面一时改不了了 是我的习惯 233
是个冒险者那段原意是打算写出诺可以及别的神射手根本不认识游侠服装的意思的 不 ... [/quote]
你还活着啊= =?

bazzoka 发表于 2013-2-8 20:09

看完。
斗气这东西实在不是西方人会用的东西,还是改成别的什么吧

有好多既不是中华大地,也不是欧洲人用的语气词,虽然无伤大雅……好吧这个是个人的坚持,不需太多在意。
忘记了要说什么了艹,干脆说另一个好了
如果你想靠近真实,就尽量减少游戏量化字眼和游戏参数字眼的出现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8 22:01

[quote]原帖由 [i]bazzoka[/i] 于 2013-2-8 20:09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6475&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看完。
斗气这东西实在不是西方人会用的东西,还是改成别的什么吧

有好多既不是中华大地,也不是欧洲人用的语气词,虽然无伤大雅……好吧这个是个人的坚持,不需太多在意。
忘记了要说什么了艹,干脆说另一 ... [/quote]
其实斗气是借鉴亵渎的 WWW
语气这个破不了 难道你还要我用英文写么……
其实本来是打算写成游戏写实向的 但是后来不受控制已经变成彻底写实向了……所以后面的等级之类的几乎全军覆灭了

bazzoka 发表于 2013-2-8 22:42

[quote]原帖由 [i]晝夜·滅曲[/i] 于 2013-2-8 22:01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6487&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其实斗气是借鉴亵渎的 WWW
语气这个破不了 难道你还要我用英文写么……
其实本来是打算写成游戏写实向的 但是后来不受控制已经变成彻底写实向了……所以后面的等级之类的几乎全军覆灭了 [/quote]

我在考虑话语的时候,我是分别将同一个意思翻译成汉语,英语和日语来考虑的,最后留取一个通用的部分。
好吧翻译成日语那部分多少有点夸大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11 13:08

[13.02.11]

第十二章
消失于指间流沙的纯洁百合
Chapter1
   战场的走向,瞬间就改变了。
   原本仍和修发乐兹军处于胶着状态的卢恩军因为遭受到突如其来的修发乐兹援军的攻击,在巨像守卫者那常人无法匹敌的强大破坏力面前,变得节节败退起来。
   但是,以雷昂与皇家卫士团为首的卢恩最前锋部队,依然像是一把深深刺入筋骨的利刃,稳稳地插在了修发乐兹军的军阵当中,纵使有了巨像守卫者的增援,这被深深刺入的一刀依然不是那么容易拔出的。
   不过,这把利刃一旦被拔出的话,那么卢恩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战场上的瞬息万变,掀动着的,哪止千万的心灵。
   只可惜莉露所在的这个后方实在是视野不太好,而且因为北国大风的关系,战场上很容易就卷起了漫天狂沙,想要看清楚战场的动态,实在是不容易。
   所以即便是莉露的目光无时无刻都不在战场上寻找着那个自己所惦记的身影,但是却往往无果而终。
   随着战况的日渐胶着,前线传来的各种噩耗,莉露那颗被吊起的心就越觉得会有随时可能碎裂在地上的感觉。
   “……刹尔大人……”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在神的面前为你永远祈祷。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在神的面前为你忏悔罪过。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在神的面前为你祝福赞歌。
   “……你去吧。”
   莉露忽然一愣,回头来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的克里斯。
   “……诶?”
   “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束缚你在这里的义务,更加没有这个权利。让你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刹尔的独断所为而已。”
   和以往一样,阿尔伯特·克里斯的嘴角的微笑莉露永远都看不懂,但是相反,自己那些永远不说出来的所思所想,却好像往往早就给克里斯看穿了一样。
   “所以,你可以去找他。”
   褐色长发下所闪烁着的眼瞳当中,看不出喜怒哀乐,也看不出有何所图有何所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克里斯在十二红衣主教当中,也是充满了神秘感的人物。而在莉露眼中,这位自己的前辈,总是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在背后推自己一把。
   “……真的,可以吗?”
   踌躇的莉露,不安地摩擦着指头,像是等待着父母审判的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甚至连直视克里斯的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也因为如此,莉露才没有看见,克里斯此时此刻眼神当中所流露出来的那抹笑意。
   那是与神职者不符的一抹微笑。
   “……去吧。”
   褐色的大主教说完这一句,转过身来,把那充斥着厮杀声和哀嚎声的战场置之身后。
   “我也会替你们祈祷的。”
   莉露蓦然握紧了拳头。
   “……十、十分感谢!!”
   朝着那师长的背影深深一鞠躬,莉露转过身来,那原本是自己极其厌恶与畏惧的战场,那原本是自己永远都不想踏足的战场,正在张牙舞爪地等着她。
   莉露这辈子,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这么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般地奔跑了起来。
   “……克里斯大人?”
   “命令全部神官准备,我们也要上战场了。”
   克里斯话语里面没有任何同情与怜悯。
   “卢恩军需要我们的支援。”
   
   保尔西弗从白大褂的口袋当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怀表(Pocket Watch),粗略地看了一眼之后,这才说道:
   “从时间上来算来算差不多了,第一批机械战士(Sword Guardian)的测试差不多够了吧。因为是赶制出来的,多少有点粗制滥造的嫌疑吧。不过相信已经取得了足够的实验数据,让议会的那些老家伙批准我们的下一步研究资金了吧?”
   “喔喔,这次只带了五十个的初级巨像守卫者过来,没想到就能把卢恩三万人的攻势瞬间压制住,保尔西弗大哥的能源技术功不可没呀。”
   在保尔西弗的身边嘻嘻哈哈地拍着马屁的文森特忽然一挥手,一只巨大的巨像守卫者已经持剑走到了他的跟前。
   “呐,保尔西弗大哥,不知道这个东西在对魔法师战里,是否能发挥出三阶职业级别的威力呢?”
   保尔西弗看了看那等待着文森特的指令的巨像守卫者,以微笑代为回答。
   无声无息的巨剑轻抬,巨像守卫者浑身上下响彻着钢铁碰撞的清脆响声,朝着保尔西弗和文森特面前,那不知道已经呆站了多久的魔法师冲了过去。
   “嘿。”
   看不清楚面目的魔法师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法杖轻抬,另一股无声无息的咆哮已然产生。
   从黄土之中崩裂而出的巨大岩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冲到半路之上的钢铁巨人冲上了半空当中,而那从天而降的闪电更是没给钢铁巨人一丝反击的机会,至于那把想要挥出来的巨剑早就在莫名燃烧起来的烈焰当中被高温再次融成了铁水,最终把那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制造出来的高科技结晶给彻底摧毁的,则是一阵无尽隆冬带来的严寒。
   “……看来,对付三阶职业,还是勉强了点呢,还需要再改进改进。”
   保尔西弗看着那一地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形体的残骸,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保尔西弗哟……”
   孱弱的魔法师,忽然挺直了腰板,但是那不是很硬朗的身躯,在北国的寒风当中依然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虽然我自认为我的口才也不错,但是看来在你面前说什么都是徒然了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不浪费口舌了。有时候,武力远比任何东西要直接呢。”
   狂热的紫瞳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打击当中恢复过来,只不过这个恢复到底是从崩溃的一段到达了另外一段还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呢,这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啊,是的呢,刹尔。”
   保尔西弗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对某些听不进话的人来说,直接用拳头说话要简单得多。既然我们都达成了共识,这是再好不过了。”
   保尔西弗嘴角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依然像是悠然自得一般,缓慢迈步走到了那狂热的魔法师面前。
   “呐,刹尔,既然你已经是半改造体的话,那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改造体的最大弱点是什么了吧?”
   “……灵魂吗?”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虽然肉体已经达到了不死之身的极限,甚至已经突破了魔物的界限,但是这依然无法超越神。因为你的灵魂定格了你所能容纳的肉体只能是凡人,所以我得出了结论,必须要把灵魂也彻底舍弃,彻底改造,才能适应着孕育着无限的可能性的肉体啊!”
   狂言之下到底孕育着什么杨的黑暗,刹尔已经无法度量了。
   “就像是当年的第一批实验体一样,名字,好像是叫做赛依连和艾勒梅斯来着?嘛,用我的话来说,还是实验体2-01号和2-02号叫得顺口。他们的实验过程是十分重要的材料,虽然过程十分艰辛,而且也充满了困难,但是最后的结果,你我都有目共睹的。”
   “……”
   “没错!他们都从人类——变成了恶魔!这可是人类研究史上第一次伟大的突破!改变了灵魂的存在方式,来适应革新之后的肉体,人类借此达成了升华,成为了更加完美的存在!多亏了实验体2-01号和2-02号的实验,所以我才能够在这个研究界面上越走越远啊!”
   “……别用那个名字叫他们。”
   “……哈?”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不是什么实验体,不是什么数字编号,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名字的人类啊!!!”
   孱弱的魔法师忽然伸出手来,猛地握住了近在咫尺的保尔西弗的衣领,用那与魔法师不符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他提到了半空当中。
   “……喔,原来是这样啊,刹尔。”
   保尔西弗可悲地看着因为愤怒而摇摆着双手的刹尔,声音当中却听不出一丝怜悯之意。
   “你把自己贬低成了实验体的等级……不,应该说是你太看重实验体的个体价值了呢。”
   “……什么?”
   “实验体就应该有实验体的模样,抛弃一切尊严和自由,甘愿为了研究而牺牲,这几点我早就在实验开始前的契约面前就跟他们尽数坦白了,而他们也是同意了之后才成为实验体了,所以说,他们必须为自己所作出的选择背负责任,哪怕事后后悔了,这也是你要承担的责任一部分。”
   说到这里,保尔西弗嘴角咧开一抹微笑。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的存在,也值得你去同情,也值得你去高估他们吗,刹尔?”
   “……文字游戏的话到此为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契约只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的弱点……”
   “利用?就算是利用又怎么样?他们当时可都是心甘情愿地签下这份契约的!既然作为一个成年人就必须要有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的觉悟!哪怕是成为了实验体之后,也应该有作为一个实验体的觉悟!那你呢?你的看法是什么?在这些实验体上成功了的研究之后你觉得他们很可怜?在获得了不老不死的肉体,在入手了魔物般的力量之后,你跟我说他们可怜?这个世界上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啊!凡事都必须付出对应的代价才能得到的啊!如果你怜悯着那些付出了代价而对结果不满意的家伙的话,那么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呢?那么那些被神一直单方面剥削的人呢?他们的不满和怨言又应该和谁说?”
   从以前开始……不,应该说原本刹尔的口才,就有一大半是得自于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的。
   “刹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既然走上了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你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必须要为这样的事情负责到底!所以我不会放弃的,哪怕是你阻拦在我的面前,我也会继续我的研究!终有一日,我会把天上那个虚伪的神明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扯下来给你看!!!”
   ……不行了。
   刹尔已经无法从那双血红的眼睛当中读出一丝理性。
   剩下的,只有疯狂。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会阻止你。”
   握着保尔西弗的衣领的手指渐渐用力,发出了扭曲的声音。
   “这并不是对神明的妥协,而是像你说的,这是我的选择,所以我必须坚持到底。”
   “哦,是吗?”
   保尔西弗的眼神当中,掠过了一丝叹息之意。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再见了,刹尔。恐怕以后我们都不可能再一起共事了。”
   毫无征兆的,刹尔的腹中传来了一股怪力。等到血液从喉腔当中涌出的时候,刹尔才勉强从周遭因为恐惧而四窜的元素精灵当中判断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保尔西弗看似软弱无力的一脚,把刹尔那残破的身躯轻松踢飞出数米之外。
   “呐,刹尔。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选择这么多实验体来容纳伊米尔心脏,都是因为容纳者在接受了心脏的能量供应之后,会因为自身属性而把那原始的能量化作单一的属性。这样子,我们又被迫回到了原点,从一开始的一样,从单一属性上寻找突破口。”
   保尔西弗拍了拍被刹尔所弄皱的白大褂的衣领,然后继续着自己的诉说。
   “从实验体1-01开始到实验体3-01,这十几个实验体的身上我们都无法突破这一点的必然性。虽然有着万能的伊米尔心脏,但是我们却只能造出使用单一属性的个体,也是当时,你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们所遇到的最后一个瓶颈了。”
   肋骨断了三根?肺部有出血的征兆,不过万幸的是看来碎骨没有把肺部戳穿。估算着体内的伤势,刹尔挣扎着从黄土大地之上爬起。
   “而很不幸因为五十年前的事故,你的失踪和一部分的实验体的逃跑,让我感到了无比的困惑,也让这个研究的瓶颈,一度持续了数十年之久。为了让议会继续划拨研究款项,我不得不去帮助铁匠公会和军队研究出了那些用伊米尔心脏作为驱动能源的机械剑士。这实在是有违我的意志啊。”
   孱弱的魔法师的长袍之上染尽血迹,而那摇摇晃晃的身影,依然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不过呢,在这样拖延时间的办法之下,居然让我找到了突破口呢!”
   说到这里,保尔西弗兴奋了起来。
   “既然一个伊米尔心脏只能提供一种单一属性的话,那么我用多几个心脏不就可以了吗?”
   “……什么?”
   吐出了口中的淤血,但是脑袋却无法理解保尔西弗的话语。
   “……你说什么?”
   “所以我说了啊,既然一个心脏无法保证提供出十大元素的能量的话,那么我用十个心脏的话,不就可以了吗?”
   “……不、不可能!!且不论十个心脏在生物学上的可行性,能够接纳十个伊米尔心脏的人类肉体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所以啊,刹尔。我这五十年来,也并不是都在无所事事呀?”
   以一个魔法师来说,以一个专门研究元素精灵的专家来说,刹尔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古怪的事情,也莫过如此了。
   元素精灵,全部呈现在了刹尔的面前。
   无,水,地,火,风,毒,圣,暗,念,不死。
   刹尔五十年来对元素精灵的研究的过程当中,就算是在辉煌领域这等元素精灵的天堂当中也无法一睹的十大元素精灵共聚,相生相容的情形,居然在此时此刻,在刹尔的面前,在保尔西弗的身上,出现了。
   “……不、不可能……元素精灵之间就算再河 蟹也会……因为相生相克的关系,绝对不可能……”
   “我可不想再重复一次我的话啊,我这五十年来,可不是无所事事的啊!”
   保尔西弗松开了白大褂的衣扣,把自己穿在里面的衬衣十分随意地一扯。
   那足以让刹尔膛目结舌的伊米尔之光已经迫不及待一样从那件毫不起眼的衬衣之内涌现出来。
   “根据在实验体2-01号和实验体2-02号成功的恶魔化经验,我也把我自己的身躯转换成了恶魔属性。也因为这样的肉体,所以我才能一口气容纳下这么多的伊米尔心脏的仿造体。虽然上为了减少肉体的负担我还特地削弱了一下个体的伊米尔心脏的能力,但是没想到十个心脏都完美无缺地运作了起来!像是这样捕捉起四周的元素精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啊!”
   刹尔的眼前这个疯狂的家伙,已经不能够以人类来度量了。
   那人皮之下,早就是彻彻底底的怪物了。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11 13:22

[quote]原帖由 [i]Tening·Gatblur[/i] 于 2013-2-8 00:09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6358&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你还活着啊= =? [/quote]
嗯……要活着挺不容易的……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11 16:01

[quote]原帖由 [i]晝夜·滅曲[/i] 于 2013-2-11 13:22 发表 [url=http://bbs.rohome.net/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12996841&ptid=1082215][img]http://bbs.rohome.net/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嗯……要活着挺不容易的…… [/quote]
那快出现对剧情啊!因为我这边也许会自己写番外!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16 16:18

[13.02.16]

Chapter2
   艾勒梅斯感觉自己的手指终于可以动一下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他倒下的数小时之后了。
   北国那干燥的风,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伴随着淡淡的硝烟,不断吹拂着艾勒梅斯那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脸颊,唯一可以让艾勒梅斯确认自己还活着的,除了倒映在眼瞳当中北国那风起云涌的天空之外,只有自己体内循环不修地治疗着残破的肉体的伊米尔的心脏。
   只要这完美的造物一日不灭,无论艾勒梅斯如何折磨自己,都脱离不了永生的牢笼。
   自己是如此的话……那么他也一样。
   艾勒梅斯扯动着刚刚才重新复合在一起的肌肉,忍受着肉体的撕裂与融合带来的疼痛与瘙痒,终于还是抬起头来,朝着自己的身边躺着的那人看了一眼。
   赛依连·温莎。
   和艾勒梅斯一样,同样躺在血泊当中的骑士领主正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肉体的复原,只是艾勒梅斯好像能从他那被血染红的鬓角之下的眼瞳当中,看出一丝与刚才不一样的神采。
   “……赛依连?”
   “……”
   骑士领主的眼角稍稍一抽。
   “……啊,原来是你啊。艾勒梅斯。”
   “……啧,终于醒过来了啊。”
   艾勒梅斯是知道的,自己体内的伊米尔心脏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再生能力。
   一旦伊米尔心脏判断自己的容器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的时候,它就会停止一切的能量输出与循环,专注于重新修补容器的漏洞。就像是孜孜不倦的园丁,一旦看到自己的花园出现了杂草,就会奋力工作,直到花园恢复正常为止。
   而这种再生与重造,会很彻底地把一切不属于正常容器范畴里面的杂质,无一例外地全部排出体外。
   至于刚才被伊米尔心脏排出体外,那控制着赛依连的神智的到底是什么,艾勒梅斯也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啊,果然最讨厌骑士了。”
   “……好像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了呢,艾勒梅斯。”
   破碎的骑士铠甲纷纷脱落,只穿着破碎的武装紧身衣的赛依连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艾勒梅斯,血色的眼瞳当中比起刚才,多了一汪似乎能融化人心的温柔。
   “好久不见,艾勒梅斯。”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啊。”
   “……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呢,我的肉体告诉我,在我失去神智的这段时间里面,那流逝的岁月,那行尸走肉般的人生……艾勒梅斯,我还活着吗?”
   赛依连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苍白的肤色之下所源源不绝流淌着全身的伊米尔心脏所制造的魔力血液让那原本触目惊心的大小伤口都在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在愈合,新生的细胞几乎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把伤口缝合起来,最终连刚才那场残酷的决战当中所留下的一点血迹,或者是一丝污秽,都没有留下,这双手,仿佛就是新生的一般。
   “……如果这样也算是活着的话。”
   有气无力的声音刚刚落下,艾勒梅斯似乎这才筋疲力尽一样,再次让自己沉重的肉体重重地栽倒在干涸的大地上。
   “……我刚才,是和你打了一架是吧?”
   赛依连感受着体内的伤势渐渐恢复,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
   “……啧,不要事后才来给我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要听见刚才差点要了我命的家伙说一句什么手滑了一下之类的借口啊。”
   “……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我刚才意识到的都是现实啊。”
   赛依连赤红的眼瞳忽然一凝。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肉体,虽然能够意识到我在做什么,但是我却思考不能,更加无法做出任何改变与判断。就好比……”
   “给别人控制了一样。”
   艾勒梅斯的回答,正与赛依连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
   “……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人,也只有一个了吧。”
   “你会在这里出现,那么就代表不可能只有你一个来了。以那个家伙的性格不会走这么一部险棋的,除了你之外肯定还有别的支援,甚至可能他本人就在这里。”
   “……唔,脑袋里面一片混乱,虽然意识是清晰的,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赛依连,除了你还有谁来了这里?玛嘉蕾特呢?凯特琳娜呢?”
   面对艾勒梅斯的追问,赛依连痛苦地陷入了沉思。
   “……不太记得了。我依稀记得是昨晚半夜出发的……速度很快……很多人……然后赶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和你对上了……”
   “……啧,真是没用的骑士。”
   “……还真是抱歉了啊,艾勒梅斯。不过能看到你现在这么精神,那么就代表我当初让你离开的决定,并没有做错。”
   “我可一点都没有对你持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啊,赛依连!”
   艾勒梅斯猛地一翻身,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嘴上依然是一步也不退让地说道。
   “当初我可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从那里出来的,如果不是你的话……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用得着无所事事地浪费了五十年的光阴吗?”
   “……那么,你认为你代替我,留在那个不知时日的研究所里面,就可以拯救玛嘉蕾特,拯救凯特琳娜,拯救莎西尔吗?”
   赛依连那尖锐的目光与咬牙切齿的语句,一下子让艾勒梅斯哑口无言。
   “赛依连……你……”
   “……五十年吗?原来外面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么大家也应该早已忘却了我们的存在才对。既然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们了,那么也不会有人来拯救我们。除了我们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了。艾勒梅斯,当初我选择让你走而我留下来,就是希望你能够找到我们所奢望不及的小小的希望。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仿佛是空谈了。”
   “……”
   “同样,我留下来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混乱的记忆里甚至已经记不清玛嘉蕾特和凯特琳娜的面容,更加不知道我这浑浑噩噩的五十年里,那个疯子对她们两个到底又进行了怎么样的改造与研究。这种无力感,和你在外面五十年的苍白比起来,恐怕也是半斤八两吧?”
   “……你以为,你以为我也是什么都没做吗?!”
   面对赛依连一副受害者的脸庞的述说,沉默的刺客也终于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当初可是一点也不想着要走的啊!!你知道我当初被你踢出研究所以后,我在里希塔乐镇那逗留了多久吗?!你又知道我暗自和企业的势力斗争了多久才不得不从北国撤离吗?!你知道我又是被背负着怎么样的心情度过着五十年的吗?!”
   “……”
   两个对持了数十年的存在,两个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的存在,两个互相坚信而又不可相比的存在。
   “……看来我们都错了呢,艾勒梅斯。”
   “……所以说,我最讨厌骑士了。”
   “我们……还有办法救出玛嘉蕾特和凯特琳娜吗?”
   “……会有的。”
   “……哼,身为刺客,你倒是一如往常那样乐观啊。”
   “赛依连,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此时此刻,对于这件事而言,你是绝对跑不掉的一份子。只要你和我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不能放弃。当初在研究所的时候,我们不是彼此以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信念,自己的荣誉而发过誓了吗?”
   “……说的也是啊,在你这样的人面前背弃自己的誓言,那可是身为骑士一生的耻辱啊。”
   握起了染满了血污的红色长剑,赛依连也从干枯的大地之上站起。彼此狼狈不堪,彼此相性不容,彼此狼争虎斗的两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平起平坐地对视过了。
   “谢谢你,艾勒梅斯。今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醒不过来。”
   “……我也要谢谢你,至少你还提醒了我一下,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哦?那是什么?”
   “……那就是救出玛嘉蕾特和凯特琳娜以后,和你一决胜负的约定啊!”
   “……啊,我也想起来了呢。在那之前,我和你都不可以轻易地死掉了呢。”
   “嘿,如果死的掉的话。”
   
   莫洛托夫从来没感觉到风是如此的危险。
   那些与弓箭手密不可分的伙伴,那些伴随在箭矢之上舞动的精灵,那些和自己灵魂交融的存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对莫洛托夫而言陌生而恐怖的生灵。
   不,或许自己一直都是在驾驭着狮子而已罢了,只是没想到那被反扑的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哇啊啊啊啊啊!!!”
   最后还是诺可那略显得刺耳的尖叫声把莫洛托夫从不着边际的感想当中回到了现实,话说回来现在也不是什么给莫洛托夫文艺地感叹一下的时候了。
   “总、总之!!你可以自己走吗?”
   这是莫洛托夫在万急的情况之下抽出几分清闲,对自己身边的诺可如此说道。
   “诶?自、自己走?怎么个自己走法啊?”
   只可惜对方似乎一下子理解不了莫洛托夫的意思……不,应该是那如影随形,追附在背后的无形的死亡微风让曾经以驭风为豪的诺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闲去理解莫洛托夫的话语。
   “就、就是说!这里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先逃吧!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就算是绞尽脑汁,莫洛托夫也没办法想清楚为什么这个和自己仅仅算是一面之缘的神射手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在意,以至于到了现在这种境地也甘愿和自己在一起。
   “……你、你以为我不想啊!!只、只是我能走的话,早就自己跑了啊!!”
   只是莫洛托夫少算了一步,神射手和游侠之间脚程的差距,还是很容易分个高下的。
   但是,就算是以脚程——亦或者说是以敏捷(Agility)著称的弓箭手系列职业,都无法从背后那紧追不舍的死亡微风当中逃脱。
   “……唔,这样啊。”
   事到如今,只能感叹自己的愚钝,亦或者说是犹豫不决的个性,除此之外,莫洛托夫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样而已罢了。
   “那么,等下我们打起来以后……你就尽力自保吧!”
   “诶?自保?那、那你呢?那、那种怪物级别的家伙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啊!最、最起码也要一个有完美配合得队伍才有可能讨伐……”
   虽然说这是很正确的理论,对于一般人来说,强如背后追击者的存在,恐怕已经相当于地域魔物首领(Mvp)的层度了吧,那么对只是普通人的诺可来说,暂时撤退,并且请求支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莫洛托夫也不是普通人。
   “……总、总之,你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就行!!”
   不善言辞的莫洛托夫也只能说到这里,因为如果他再不拉弓的话,掠夺的微风就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了。
   “……所谓的不得不战,恐怕就是指现在吧。”
   转身弯腰,拉弓搭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多余的累赘,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个千锤百炼而成的姿势是否已经经历过上千上万次的练习和应用,才有如今这么浑然天成的动作。
   弓弦崩鸣,毫不起眼的二连矢已经激射而出。而一直站在莫洛托夫的诺可以她多年神射手的经验判断来看,即便是现在的猎人公会里面,可以躲得过莫洛托夫这前后只有不到两秒的二连矢攻击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而事实上,莫洛托夫的这一击二连矢,也毫无意外地在诺可背后的那一片“枪林弹雨”当中划出了一条逆行的弧线,完美地击中了追击者。
   “干、干掉了?”
   “……这种层度的攻击,恐怕只需要五秒就可以恢复了吧……”
   完全不理会一脸惊愕的诺可,莫洛托夫已经接二连三地搭上了后续的箭矢。
   “我现在用镇压射击给你争取时间逃跑,所以你现在赶紧用出你十成功力的‘风之步’离开这里,知道没有?”
   “那、那么你呢?难道你要留下来和她打吗?”
   或者在常人看来,只不过是有片面之缘——不,连缘分也说不上,更或许是敌我关系的诺可和莫洛托夫之间,从来都不像是那种可以互相托付如此重任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诺可,就是没办法留下莫洛托夫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怪物。
   “我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也说不定,总而言之我和你不一样,要死也是没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我还有很多话,要问‘她’。”
   嘴上说出的话语不知为何有种苦涩的悲凉之感,莫洛托夫手上的弓与箭已经毫不留情地开始了连珠的攻击,手法之快,箭矢之疾,已然在莫洛托夫的手中爆发出了一股风暴一般。纵使诺可对自己的眼力颇有自信,但是就算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上也没办法看清楚这连珠似炮般,毫不保留精神力的“二连矢”连击的动作。
   背后的死亡微风为之一顿,但是二连矢的风暴已经逆袭而至。在北国那干燥的大地之上密集如雨般倾泻而下的箭矢扬起了无数尘埃,别说追击者的身影了,恐怕刚才如果有别的东西躲在那里,现在也已经被无数箭矢射成了刺猬了吧。
   “你还不走呆在这里干什么啊!!”
   但是箭筒里面的箭总会有见底的时候,就算是莫洛托夫的精神力也没办法支持他一直进行这么高强度的二连矢连击,所以莫洛托夫对站在自己身边扭扭捏捏的诺可才感到如此的焦急。
   诺可不是没想过要逃跑,那种层度的追击者,就算给她再修炼个几年也有可能不是对手,但是诺可之所以在这里犹豫不决,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弓箭手。
   如果,如果现在离开了这里,就恐怕……没有机会再和他见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诺可心中这种若有若无,毫无根据可言的想法却挥之不去,阻碍着诺可做出判断。
   “所以说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再不走的话,可是会被杀的啊!!”
   说实在的,莫洛托夫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和诺可之前的关系绝对不是友好的。身为刹尔帮凶的自己便是修发乐兹的敌人,而身为“托拉斯”四巨头之一的诺可更是被自己攻击、绑架过的对象,但是今天她却无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什么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自己的一切,实在是让莫洛托夫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结果。
   自己这样的存在,这样只能生存在黑暗的一面的存在,到底是那一点对诺可那么有吸引力了?
   “……危险!!!”
   莫洛托夫寒毛一竖,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犯了战场上最大的错误了。
   从被莫洛托夫用镇压射击所扬起的尘埃当中,一支准确而无误的箭矢咆哮而出,朝着莫洛托夫的脑袋已经来到了咫尺之前。
   已经躲不开了!!
   清脆而沉厚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悦耳,鲜血的飞洒也有如落花一般充满了凋零的凄美。而莫洛托夫所无法理解的,仍旧是那个少女。
   那个有着长长的马尾,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神射手,就这么在一片血花当中,倒在了莫洛托夫的怀中。
   “……为、为什么……?”
   就算是眼珠能够捕捉到诺可胸前所插着的致命的箭矢,就算是眼珠能够捕捉到那逐渐染红了神射手的皮装的血液,莫洛托夫的脑袋也无法理解诺可的行动。
   “为什么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呀……”
   颤抖着的声线,吐出了莫洛托夫似成相识的话语。
   “只是……只是有些时候……自己的身体就是想去做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呀……”
   为了……我吗?
   莫洛托夫扣心自问。
   这样的自己,有被人拯救的价值吗?
   微风轻抚,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莫洛托夫面前。
   莎西尔·迪文依旧用她那没有丝毫感情的赤目盯着眼前的莫洛托夫,和在她眼中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诺可。
   那双眼神,不断重复呈现着一个事实。
   现在的雪儿……已经不是莫洛托夫所认识的那个雪儿了。
   “……你叫诺可是吧。对不起,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很快就解决这件事。”
   诺可胸部的箭矢不可能立刻拔出来,拔出来有导致大出血的可能,为了维持生命,莫洛托夫至少——不,必须要在五分钟以内结束战斗。
   “月夜。”
   从莫洛托夫怀中颤颤巍巍地跳出来的九尾狐不断犹犹豫豫地来回看着莫洛托夫和与其对立的莎西尔,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蕾应该只是重伤倒下了,可以麻烦你去救她一下吗?抱歉,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够接受任何人在我面前受伤了……所以,你们尽可能地远离这里,不要回来。听到了吗?不要再回来!”
   月夜的眼神当中露出了不解之情,不过更多的恐怕还是对莫洛托夫的担忧。
   “这是我的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牵扯到你们进来,所以,拜托了。”
   转过身来,面对着近在咫尺,随时会朝着自己的脑袋所射出的箭矢,莫洛托夫知道是时候做出一个决定了。
   莎西尔——雪儿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杀掉自己。
   不,这或许不是她的意志,但是也无法否定这是一个威胁到了自己甚至是自己身边的人的事实。
   所以,莫洛托夫已经没有选择了。
   “……抱歉,雪儿。
   “Agility UP!!”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16 21:55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赛好萌!少女我萌出鼻血啦!!!!(A:死开,花痴。)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21 23:20

[13.02.21]

Chapter3
  刀剑清鸣,雷昂感觉手上银色长剑一阵不住嗡鸣,不由得倒退几步。
  雷昂心中不由暗自惊叹,符文骑士怎么说也算是近战职业当中的佼佼者,而逐影就算是黑暗世界的新一代王者也好,再怎么说在正面与符文骑士的交锋当中是肯定没有什么好处的。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战斗当中,文狸居然可以凭借着对人用兵器——战斗短剑与破甲短锥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神兵利器的存在来和雷昂打出一个不分高下,实在是很让雷昂惊讶。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过认真和我打?”
  格挡开致命的战斗短剑,雷昂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子殿下既然刚才都说了,接下来将速战速决。那么我自然也不能就这么放任敌方大将扬长而去,只需要稍微拖延一点时间,让卢恩的攻势瓦解以后,我的目的便已经完成了。”
  阴影当中,文狸的轻声笑语随着挥动双手短兵与细毛笔,一股奇异的色彩已经从黑暗当中夺目而出。
  “Masquerade Enervation——假面:虚脱!!”
  雷昂眯眼望去,只见暗影当中文狸的身躯突然显现,顷刻之间便已经突袭到自己面前。只是未等雷昂提剑,文狸手上那细毛笔之中,却忽然溢出了一股五光六色的墨水,在半空当中互相融合,竟然极似一个骷髅面目,森然恐怖,朝着雷昂头顶铺天盖地而来。
  “不得不说的是,我的人体彩绘,最适合争取时间了!”
  骷髅面目般的墨水轻轻洒在雷昂那光鲜的铠甲之上,只是无论雷昂如何感觉也好,就是察觉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文狸近在眼前的这个绝佳时机可不能放过,雷昂手中银色长剑已经朝着文狸的颈间呼啸而去。
  而那象征着恐惧的骷髅的影像,也是在那一瞬之间,在雷昂的眼前一闪而过。
  只不过是短短不到半秒的失神,银色长剑却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剑势,轻松地让文狸用手上的两把短兵器格挡开去。
  “……什么?”
  对于手上的银色长剑如此轻易地就被文狸格挡回来,雷昂感到了一丝诧异。只是这一丝诧异马上就已经被雷昂接下来的一击给粉碎。
  “Clashing Spiral——螺旋击刺!!”
  被格挡回去的银色长剑吸收了惯性的力量,在雷昂的手中再次爆发出一阵螺旋的风暴,斗气化作的银色长矛从风暴中央急刺而出,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之下,文狸根本躲无可躲。
  然而事实上,文狸也没有躲避,而是硬生生的以逐影那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的皮甲承受了这有着万钧气势的风暴直击。
  但是雷昂预料当中的鲜血却没有飞溅而出,被银色长剑直接命中的文狸仅仅是被长剑的冲击力击飞,以逐影的灵活在半空中翻身便已经把冲击力完全卸去,安然落地。至于刚才那咆哮的风暴从始到终就只在文狸胸前的皮甲上留下一道轻轻的刮痕而已。
  “……你动了些什么手脚?”
  雷昂低头看着手中的银色长剑,仿佛自己已经不再认识这把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一样。
  “……只不过是人体彩绘的魔术而已。”
  文狸轻佻的笑声还没结束,化作阴影的逐影已经再次正面朝着雷昂直奔而来。尚不清楚刚才自己的全力一击为什么会产生了偏差和失去原本的攻击力的雷昂不敢轻举妄动,仅仅只是打算用银色长剑来防御文狸的这次突击,但是对方的行动,却是亮出了手中的细毛笔——
  “Masquerade Groomy——假面:忧郁!!”
  五光六色流彩般的墨水再次铺天盖地而来,这次所显现出来的骷髅面目,竟然依稀可以辨析出是一张极其忧郁而阴沉的表情。
  银色长剑落空,绘出墨水的骷髅面目之后,文狸便已经轻松地和雷昂擦肩而过——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落空的银色长剑随着雷昂的怒吼,以惯性挥出了另外一道自下而上的银弧,如果不出雷昂意料之外的话,就算是以逐影的敏捷也是没办法逃出这么近距离之下的反击的。
  但是就在文狸嘴角妖媚的笑容之下,银色长剑第二次落空。
  “……什么?”
  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文狸再次扬长而去,回到了安全的距离之外。
  刚才雷昂的反击,甚至连文狸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那并不是文狸运用了什么身法,更加不是文狸的敏捷突然提高了。
  而是雷昂的攻击,变慢了。
  “你都做了些什么?”
  握紧了手上的银色长剑,雷昂能够感觉到了,不仅自己的速度莫名其妙产生了变化,就连自己平时握剑的感觉都差生了些许的误差。
  “刚才说了呢,这是彩绘的魔术。”
  文狸妩媚一笑。
  “人对色彩是非常敏感的,通过颜色的组合,可以对人进行各种各样的催眠。而刚才你所中的‘假面’系列彩绘,正是我们逐影来迷惑对方的彩绘魔术。在‘虚脱’之下,你的攻击力被大幅度降低,在‘忧郁’之下,你的攻速也被大幅度减缓。用来对付你这种极端的近战职业,用彩绘来应付是再好不过了。”
  雷昂斜眼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着的,但是却已经没有过往那般可靠的银色长剑,忽然说道:
  “既然是催眠的魔术,那么应该不可能百分之百有效才对。”
  “殿下猜的没错,彩绘的魔术根据人对色彩的敏感度的区别是有着效率的高低之分的。但是对你这种异常冷静的例子看来,效果可是非常不错呢。但是即便如此,断然还是没有百分之百成功可言的。那么接下来,王子殿下打算怎么办呢?攻击力和速度都已经被夺去,而我这边还有数种可以给你欣赏的彩绘在手,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子殿下打算怎么样速战速决呢?”
  文狸单手举着细毛笔,将另外一只手上的战斗短剑直指着雷昂,自信满满地说道。
  但是宛如寒冰一样的雷昂依然不为所动,只是不知道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很简单,用符文(Rune)来解决掉你。”
  雷昂的手中忽然迸发出一阵微红的光芒。
  “自省符文石(Runstone Turisus)发动。”
  清脆的碎裂声响,从雷昂的手中传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雷昂的手中被他轻轻捏碎,然后在那阵微红的光芒当中,一个奇异的符号与雷昂的身形合二为一,最后化作了一道淡淡的红影,残留在了雷昂的影子当中。
  “……符文……?”
  文狸疑惑地看了看雷昂身后的红影,但是因为没有察觉到假面系列的催眠被解除的迹象,所以也无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么,现在如何了呢。”
  雷昂脚下横跨一步,手上的银色长剑再次挥出。
  “Clashing Spiral——螺旋击刺!!”
  银色的斗气长枪再次雷昂的手中爆发。本来文狸应该和上一次,就算不躲开也应该毫无损伤才对,但是文狸的心中就是泛起了一丝不安,转而用手上的战斗短剑进行了格挡——
  哐啷!!
  猛烈的风和黯淡的短剑发生了激烈的碰撞,无形的剑刃就在文狸的脸颊旁边横扫而过,如果不是抬起了战斗短剑来格挡的话,那么着激烈的暴风可就不是仅仅撕裂了文狸的几根秀发那么简单了。
  “……为、为什么……?”
  被飓风所卷过的战斗短剑上依然残留着刚才那斗气长枪的残暴力量,但是文狸的颤抖绝对不只是因为接受了冲击这么简单而已。
  “假面的效果明明没有解除……为什么你的攻击力却已经恢复?!”
  “很简单的事情。”
  银色长剑水平抬起,直指文狸。雷昂那一成不变的声线缓缓地说出事实。
  “如果你把我的攻击力利用催眠而降低了,那么我只需要利用符文来增加我的力量,让我恢复到原本的水平就行了。”
  “……不可能!一个人的属性水平不可能凭空增加那么多!”
  “但是在符文石的作用之下是可能的,虽然是有时间限制的而已罢了。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解决战斗的话,已经足够了。”
  脚步大开大合,持剑的雷昂已经瞬间跨越了文狸特地与他所拉开的安全距离,银色长剑虽然缓慢,但是却是切切实实地朝着文狸直劈而去。
  “……啧,既然是这样的话……!”
  文狸手中的战斗短剑往回一缩,细毛笔已经再次蘸上诡异的墨水,准备再次对朝着自己迎面冲来的雷昂使用人体彩绘。
  但是对方却没有给文狸这个机会。
  “恐惧符文石(Runestone Pertz)发动!”
  别样的符号再次自雷昂手上闪现,遇上一次不一样的则是这次所残留下来的符号停留在了雷昂手中的银色长剑之上,让别人误以为那长剑之上忽然蒙上了一层暗灰。
  文狸明显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深澈的寒意。
  银色长剑带着那层暗灰无声无息地劈下,但是就在暗灰碰到了物质的一瞬间,冲击波骤然产生,凝聚在符文当中的破坏性力量从剑身之上释放出来,形成了一股四散开去的冲击波。以雷昂为中心,五米之内的一切,皆在那瞬间被暗灰的冲击波所击散!
  简直就像是重炮轰击之下的弹坑一样!
  在最后的瞬间察觉到了异样的文狸十分勉强地躲开了冲击波的直接攻击,并且借助那阵冲击波再次与雷昂拉开了距离。但是仅仅是被那股冲击波所刮到了半分而已,就已经让文狸身上的皮甲出现了生硬的刮痕。
  “既然速度无法弥补的话,就用范围和杀伤来弥补。”
  银色长剑再次直指文狸,只是这一次远比上一次更为自信。
  “……原来如此,是范围攻击的符文石啊。不过,这样的符文石你不可能随身携带那么多,就好像假面系列彩绘有成功率一样,符文石的携带量就是你的弱点了。”
  轻轻擦掉嘴角被冲击波带来的污秽,文狸的眼睛来回地扫着雷昂右手的银色长剑与随时随地会掏出符文石来的左手,分析道。
  “的确如此,凡事都有正反两面。既然大家都把家底亮出来了,那么就让我们赶紧结束掉这场战斗吧。看看是假面率先失效——还是符文石先用完了。”
  雷昂的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然后融入于冰彻的剑锋当中,不觅踪影。
  
  “康斯坦丁!”
  一声意料之外的呼唤声几乎让康斯坦丁刚刚咏唱到一半的治愈术被迫打断。
  “……莉、莉露?!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满身污秽的康斯坦丁的身后,那放佛就像是绽放在战场当中的一抹鲜红的莉露摇摆着她那早已不再光鲜的神官长袍,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波折才来到了康斯坦丁所在的医疗营附近。
  “我不是叫你呆在本阵里面的吗?为什么……”
  康斯坦丁刚想要说出指责莉露的话语,但是莉露却并没有理会康斯坦丁,而是直接扑在了康斯坦丁面前躺着的伤员的面前,开始了治疗术的咏唱。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虽然略显笨拙,但是莉露还是把满脸歉意的士兵扶了起来。经过了神官级别的神术者所施展的治疗术治疗以后,在战场上随处可见的刀伤等皮肉伤很快就会立竿见影地痊愈,虽然对士兵的战斗力还是有所减少,但是起码能够救人一命。
  “……莉露,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
  “我不能原谅什么都不做的……自己。”
  康斯坦丁看着如此拼命的莉露,心中一痛,语气刚想缓一缓,却换来了莉露无情的反驳。
  倔强的红色身影送走了感谢话语不断的士兵以后,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战了起来。
  “康斯坦丁……很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站在别人的身后,什么都不做。这种束手待毙的感觉……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莉露握紧了她那本身小巧的拳头,背对着康斯坦丁的身影是那么娇小但是却那么坚毅。
  “成为神职者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我没办法和别人一样站在最前线为了值得自己保护的人而战斗的选择,但是我不愿意连那可以站在为了自己为了想要保护的人的身边,支持他们,扶持他们的选择都放弃掉。”
  康斯坦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总是能做出很多违背师长命令的事情来。”
  莉露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所以这次,康斯坦丁,你也可以像是以前一样,和我一起背黑锅吗?”
  “……嗯,只要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康斯坦丁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牧师队伍里面喊道:
  “夏露托!过来!”
  “诶?”
  听到了呼唤而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的,正是已经用掉了一半以上的药物的夏露托,只是当她看见出现在眼前的莉露的时候,眼皮忽然一跳,脸色略感尴尬。
  “夏露托XIAO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当然了,我不会强迫你的,这完全是自愿的。但是,最起码,可以请你听完我的请求吗?”
  莉露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是那温柔的笑脸,安详得简直就不像是在战场当中的匆忙对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康斯坦丁,亦或者是尴尬的夏露托,在看到这张笑脸以后,心情都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嗯,你说吧。”
  得到了夏露托的应允之后,莉露这才扭过头来,看了脸上一副已经坦然的康斯坦丁一眼,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我想去刹尔大人身边,就算是帮不上什么忙也好,我也想在刹尔大人战斗的时候,呆在他的身边。”
  夏露托的惊讶和康斯坦丁的苦笑,都是莉露早已猜测到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和刹尔大人呆在一起久了,就连那分辨人心的能力,也变强了吧。
  不,或许是自己,真的也变了吧。
  现在的莉露,已经不是当初和刹尔初遇的时候,那个宛如白纸一般的纯洁百合了。
  但是,现在的莉露,却并不后悔这样的改变。
  “……所以,可以请你们两位帮忙吗?”
  因为,自己最真挚的感情,并没有改变过。
  “……嗯,好吧。”
  夏露托低下头来,嘟哝了一声。
  “……果然,我还是比不过你,也怪不得刹尔大人的眼中永远只有你的身影了。”
  但是很快的,夏露托已经抬起头来,用最精神最饱满的笑容回敬了莉露的期待。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可不会输给你哦。交给我好了,在这战场上,身为创造者的我,还是有点战斗力的!去到刹尔大人身边的道路,就由我来给你打开吧!”
  用充满感激的表情回报了夏露托之后,莉露转过头来,看向了康斯坦丁。
  “嗯,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我肯定会帮你实现它的。”
  品尝着从悠长的苦涩当中所泛出来的细微甘甜的三人,就在这么战火纷飞的地方,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心灵相通,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响应。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22 09:11

略微平淡呢……………………

bazzoka 发表于 2013-2-24 23:19

“恶魔属性”改成“恶魔的特质”或者“恶魔的素质”之类的如何- -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28 13:38

[13.02.28]

Chapter4
  “说起来,虽然投入了机械剑士,但是卢恩的战斗力果然也不能小看了呢。”
  保尔西弗一边任由自己体内运转着的伊米尔心脏们源源不断地激发着能量的洪流,一边还有心情扫视了一下整个战场。
  就在不久之前投入战斗的机械剑士——巨像守卫者们已经开始把卢恩坚决的进攻给阻挡了下来,虽然放眼望去,依然有几个巨像守卫者在卢恩奋不顾身的攻势之下被击倒,但卢恩所付出的伤亡代价也实在是太大,让修发乐兹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但是毫无疑问,卢恩那深深刺入修发乐兹敌阵的利刃已经摇摇欲坠了。
  “估算看来,卢恩大概还能再坚持个三十分钟左右吧?嗯,当然这是建立在卢恩的那几位大人物都无法打开局面的状态下的推测。哦,刹尔,你应该要感到荣幸啊,要知道文森特他们那个什么‘托拉斯’还是‘托斯基’的组织已经把你列入了卢恩的特级战力里面去了啊。”
  保尔西弗徐徐而谈,但是从他身上流转出来的元素能量洪流却已经把他身边的数米之内都已经封成了禁区,就算是使用元素魔法的刹尔,也觉得现在的保尔西弗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一丝死角。
  “既然有这么多时间,那么我就陪以前的助手好好玩玩好了。啊,对了,文森特,你可别出手啊,这可是久违的和助手之间的切磋呢。要是毁了我的兴致,你可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听到了保尔西弗的话,文森特眉头稍稍一皱,但是很快就以笑脸回应道:
  “行行行,我答应你绝不出手,做个合格的观众就是。”
  “那么,这样就完美了。怎么样,刹尔,我们可是有充足的三十分钟来叙旧的哦?你还满意吗?”
  看着保尔西弗那张轻佻的笑脸,刹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满意?”
  刹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不用三十分钟。三分钟就够了。”
  陈旧的魔法书从刹尔的怀中摔出,跌在了修发乐兹的黄土大地上,扬起了一阵尘埃。
  “卢恩这场战斗决定了它不能输的退路,所以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地保住修发乐兹!号称千年不破的贤者之城,今天就要沉沦在魔法的愤怒当中!”
  刹尔右手一扬,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放佛是被他所召唤而来一样吹开了泛黄的魔法书的一页,而这一页枯黄的纸张上所绘制的,是那惨白的元素符号。
  “吾乃九天御赐之雷,吾乃审判裁决之光,吾乃惩戒善恶之音。”
  苍蓝的光芒,缠绕在了刹尔的手上。
  “以风为界,以雷为锤,以苍蓝为囚笼,以白炽为枷锁。审判与裁决将以吾之名义降临,赐予汝等狂乱之惩罚。万钧雷霆与怒涛霹雳,从抑止之轮当中降下吧!”
  魔法书上苍蓝色的文字,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芒。
  “Chain Lightning——连锁闪电!!”
  凭空生出的苍白牙齿,就像是从刹尔伸出来的右手上蔓延开来的藤蔓一样,绽放出了苍蓝色的花瓣。
  保尔西弗正被那从刹尔右手上盛放出的魔法花朵所夺目,突然之间就宛如被人迎头一棒一般,整个人为之一晃。
  随后,妖娆的苍蓝之花就在保尔西弗的身上,怒放。
  迸裂出来的苍蓝光芒就像是刚破土而出的小树苗,茁壮成长,蔓延开了自己的枝叶,开花结果,最后凋零一地,但是新生的树苗马上就在枯萎的老树之下再次破土而出,再次重复起了一成不变的命运。
  是的,在外人看来,保尔西弗的身上所流窜的苍蓝电流,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百花一样,一次又一次地盛放凋谢,凄惨而绝美,就像是临终的花火,也要留下自己最后最美的身影一样。
  但是,也只有那凋谢下来的花瓣,在触碰到枯黄的大地的瞬间而产生的爆炸,才让人知道这怒放之花,本质上依然是那上天所落下的裁决,奔流的闪电。
  怒放之花一共在保尔西弗的身上重复了九次生死循环,最终终于把自己的力量消耗殆尽,在最后一丝都被榨干的闪电花瓣都凋谢了之后,保尔西弗身上那件白大褂早已不见踪影了。
  而弥漫在场中的,是浓郁的烧焦的味道。
  保尔西弗的身上冒出大量的白烟——和刹尔所熟知的伊米尔心脏仿造体所产生的能量不一样,这些是被高压电流所直流过的物体被彻底烧焦以后所诞生的高热蒸汽。倒不如说,刹尔对现在,满身焦黑却依然能屹立不倒的保尔西弗还感到有那么一丝惊讶。
  “……什么?”
  刹尔的嘴角抽搐了。
  元素精灵的躁动甚至震动了刹尔体内的魔力,而那不安的悸动的根源正是刹尔面前的保尔西弗。
  那具在高压电流的折磨之下变得焦无人形的躯体放佛就像是一个漆黑的深渊,深邃而不见底的大洞,正在发出着恐怖而让人畏惧的吸力,一点一点地把刹尔那孱弱的身躯拉向自己的血盆大口。
  “……这……这是……?”
  “啊,这是你所不知道的,元素的真实哦。”
  从漆黑的深渊当中传来了幽冥的呼唤。
  “你们魔法师……不,应该说是所有元素研究者们都日夜渴求着能够看到的,元素精灵最真实的一面,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刹尔的左脚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但是他却感觉到那漆黑的深渊对自己的吸力,有增无减。
  被吸进去就完蛋了!!!
  自己的内心是这样警告着自己。
  “只有最原始的混沌,最原始的黑暗,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这个世界的由来,这个世界的一切。没有光明,也没有生命,更加不可能有人类那复杂的情感,只有空无一切的虚无,只有这吞噬一切的虚无,才是我所追求的永恒!”
  “……永恒?”
  刹尔摩擦着牙齿,好不容易才从嘴缝里憋出几个字来。
  “没错。永恒。”
  疯狂的男人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只有和神一样的永恒,才是我向神发出了第一发重拳。”
  保尔西弗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右拳朝着刹尔的胸前轻轻打来,但是刹尔却已经完全没办法挪动一步。
  没有温度的拳头轻轻触碰在刹尔的胸前,但是却没有上一次接受保尔西弗打击的时候的巨大力量的传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彻骨的深寒,伴随着忧郁的空洞,一下子就把刹尔胸前开了一个大洞一般,无论是情感还是力气,甚至是意志和生命,都似乎被这个无边无际的大洞中的新生深渊给通通吸走了。
  剩下的残渣,不过一文不值。
  只有永恒的虚空,流放在失落的时空当中。
  “怎么样?藏在十大元素之后的真实,永恒的深渊的滋味如何?啊,没错,这就是你我,元素研究者,神术研究者,生物研究者,世界研究者种种的人所梦寐以求的本源。没有颜色,没有光明,没有感情,没有实感,没有生命,没有你所认知的一切。但是很讽刺的,这片虚无,这片深渊,正是元素,正是这个世界所存在的证明。火的愤怒,水的无情,风的狂野,地的慷慨,毒的阴森,念的空虚,圣的无私,暗的孤独,不死的寂寞和无的真实,这一切所加起来所诞生的,正是你现在所体会到的,永恒。”
  来自幽冥的魔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失神的刹尔的耳边。
  置身于永恒的失落当中,刹尔的四周空无一物。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呼吸的空气,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回过神来的时候,刹尔身上的大法师长袍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腿也麻木,呼吸也变得急促,放佛就像是被流放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的囚徒终于再次重见天日一样。
  “感觉如何,刹尔,我从我的研究当中所得到的体会,和你所研究的魔法之道比起来,是不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这就是保尔西弗所一直承受着的感觉?
  那万物归真之后,所掩盖在真实之下的空洞。
  那刹尔所不能承受的永恒。
  “……你……你就是用这种东西……”
  “如果连创造出神的本质都承受不住的话,又如何把神从宝座之上扯下呢?既然我执意要成为弑神者,我也就无所畏惧了。”
  刹尔第一次感到无力。
  保尔西弗。
  这个曾经是自己师长,自己救命恩人的人。
  自己,永远都超越不了。
  无法攀比的智慧,无法相比的觉悟,无法超越的执念。
  刹尔直到今时今日,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保尔西弗可以成为天才。
  并不是神所给予的恩赐,先天所来的赐福。
  而是这个男人可怕的信念所带来的必然。
  在这个男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有的,只是通往目标的一次次挑战和直径。
  刹尔终于明白了。
  迄今为止,自己所谓之的奋斗,自己所谓之的觉悟,自己所谓之的信念,在和这个男人的相比之下,根本就是不足一提的杂碎而已。
  所以……
  “刹尔,你是无法战胜我的。”
  只是当这句话被对方赤裸裸地说出来的时候,刹尔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已经把绝望和失落淹没了。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就算有朝一日你拥有了比我更强大的力量也好,不了解,也不愿意承受力量的本质的你,是无法战胜我的。”
  保尔西弗拍了拍身上掉落下来的焦屑。
  “但是,我也不会杀了你。毕竟你是我最出色的助手,也是我生平唯一一个弟子。虽然现在看来你回来继续当我的助手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是我还是愿意在你身上放下一个赌注。”
  保尔西弗伸出手来,弹了一下刹尔的额头,就像是许多年前,对待刚刚穿上不合身的白大褂,连字都认不全的某个落魄少年一样,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当你成长到你认为足够有和我一战的资格以后,再来里希塔乐镇找我吧。”
  
  孤零零地插在黄土大地上的红色长剑被赛依连轻轻拔起,带起了一阵尘埃,最终消散在北方凛冽的寒风当中。
  “战斗好像快要结束了。”
  “嗯?”
  听着赛依连莫名其妙的话语,艾勒梅斯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
  “啧,既然你出现了,那么就代表里希塔乐镇……不,雷根贝勒的支援军已经来了吧。这么看来,卢恩是没有赢面了。”
  艾勒梅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战场的方向。
  “刹尔那个家伙……不知道怎么想呢?”
  “刹尔?就是那个整天寡言少语的白发助手吗?难道你和他在一起?”
  面对着赛依连的疑问,艾勒梅斯一个翻身,从地面上站起之后,才懒懒散散地回道:
  “说明起来太麻烦了,总之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他和我一样,都想向雷根贝勒复仇就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好像说了很多人和你一起来的?是那些奇怪的巨型铠甲吗?”
  看着艾勒梅斯所指的那些巨像守卫者,赛依连皱起了眉头。
  “从外观看起来,那些也是雷根贝勒的造物无误,但是却似乎不是和我一起出发的那些……唔,和我一起行动的,似乎是普通的人类大小的才对……?”
  “……”
  艾勒梅斯忽然眉峰一皱,奎师那之刃交叉于胸前,朝着赛依连的身后,毫无犹豫地挥了出去——
  “Soul Destroyer——心灵震波!!”
  无声无息的暗影划开了寂静的尘埃,把藏在赛依连身后不远处的暗影当中的存在一下子切成了两块。
  “……这、这是……?”
  “……啊,我想起来了。”
  被艾勒梅斯所切下来的肉块——依稀可以辨认出那破碎的灰黑长袍,阴暗的暗紫色长发和艾勒梅斯手上的奎师那之刃一模一样的拳刃。
  还有的,就是伊米尔心脏被消灭之后所爆散出来的,大量的诡异的白烟。
  “和我一起行动的……是保尔西弗那个家伙根据我们两个当年的数据所制造出来的复制体——量产型暗人类改造者。”
  从四周的丘陵之下,渐渐冒出来的身影全部和艾勒梅斯、赛依连一样,黯淡的半透明,散发着不详的白烟,但是最为让艾勒梅斯瞠目结舌的,还是他们的外貌。
  “喂喂喂,这简直和我……还有你这个家伙一模一样啊!”
  “……刚才就说了,他们就是我们的复制体,保尔西弗用来当做量产型消耗的兵士。因为所使用的是次等的伊米尔心脏仿造体,所以功能并不完善,你甚至可以直接把它们理解为机械人更好——只是他们无论是身高、体重、外貌,甚至是技能、习惯、行动模式,都被设定成我们五十年前的样子了……”
  赛依连和艾勒梅斯背靠着背,轻轻举起了红色长剑。
  “我觉得你还是直接称呼他们为‘暗·骑士领主(Seyren·Windsor)’和‘暗·十字刺客(Eremes Guile)’比较好。”
  “真是恶趣味的家伙,就算搞量产也不能和本尊一模一样啊!啧,不过这样也好,等下打起来不小心揍到你了可别怪我了啊,赛依连!”
  艾勒梅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通过刚才那一记热身般的心灵震波,艾勒梅斯已经确认了自己体内的伊米尔心脏已经好好地把自己刚才和赛依连的打斗中所承受的伤害治愈了大半以上,想必赛依连也和自己一样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面对自己的复制体,根本不足为惧。
  “沦落到和刺客并肩作战,我也是堕落了呢。不过,艾勒梅斯你听好了,这些复制体虽然因为伊米尔心脏是劣等品的关系,实力比起我们有所不足,但是也已经远超一般冒险者的水平了。再加上数量……如果我那残破的记忆没错的话,少说也有两千以上。”
  “……两千么?平均起来一个人得对付一千个啊……嗯,作为保尔西弗消灭证据的手段来说,还真是保险性十足的作法呢。”
  “我可没说过它们是保尔西弗的保险手段啊……不过听你这么说,以那个家伙的个性来判断的话,这些家伙或许就是我的保险闸也说不定呢。”
  “在你恢复神智,再加上发现了我的存在的现在,保尔西弗可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两个这么异端逍遥法外的呢,你确认敌人的数量就这么多了吗?只有我和你的复制体吗?”
  “……记忆的残片是这样的。复制体因为只有我和你是最完全的样本,所以才能制造出容易被控制的复制体来。至少这次跟我来的人里面,应该只有它们了。”
  “……你的意思是,别的人也有复制体了吗?”
  “保尔西弗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啧,还真是讽刺啊,竟然要和自己最大的敌人并肩作战,而敌人竟然是自己和自己最大的敌人。”
  “……如果不能从这里逃出去的话,拯救她们也就无从谈起了。”
  赛依连深吸一口气,忽然以艾勒梅斯印象当中少有的轻佻语气问道:
  “呐,艾勒梅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干什么?”
  “你有后悔过……认识我,认识玛嘉雷特她们吗?”
  “……”
  “不用急着现在告诉我,等到我们把杂碎们清理完了再告诉我也可以。”
  赛依连轻轻地用手肘顶了一下背后略显得僵硬的艾勒梅斯。
  “不过,我可是从来没后悔过的。就算你和我是一辈子的宿敌也好,我也觉得认识你实在是太好了。”
  “……啧,我果然还是讨厌骑士啊。”
  艾勒梅斯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声,然后奎师那之刃横空挥出,将一把从赛依连身侧劈来的红色长剑格挡住,而那个突进而来的暗骑士领主在一击失手之后,就已经被赛依连手中的红色长剑被砍成了两段。
  “不要让我失望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的并肩作战呢,艾勒梅斯。”
  看着渐渐逼近过来,数量庞大的“自己”,赛依连居然少有地笑了,在绝对的数量劣势之下,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绝望,反而还有一丝享受。
  “你才是,别拖我后腿啊,赛依连!”
  把那不属于人类,由伊米尔心脏所制造而出的魔力血液从奎师那之刃之上甩开,艾勒梅斯看了一眼那些和自己完全一模一样,除了面无表情以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的悲哀存在。
  切开没有感情的傀儡,也还真是和自己的本职不符啊。

晝夜·滅曲 发表于 2013-2-28 13:41

回复 #207 bazzoka 的帖子

写完现在的章节我打算回去再改一下描述来着……到时候可以用作参考意见

Tening·Gatblur 发表于 2013-2-28 23:34

我突然想喊五个字,不,四个字:

救赎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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